御狼王的烙印第31部分阅读
御狼王的烙印 作者:
桌在转瞬间坍塌,他忽然感到害怕,皇兄出事情的时候,他已经深切的感受过一次,这种害怕令他心急如焚。
血……
终于止住……
绾鸥却沉睡了过去,她一个人走在飘着血雨的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一片红,嘀嘀嗒嗒的红色的雨滴落满她的一身,她的头上肩上背上鞋上,全是血水,整个天地间都沉浸在血蒙蒙的水雾之中。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还未长成形的大约拳头大的血块,静静的躺在她的脚下,“不……”绾鸥发了疯的一般叫了起来。
这个不是她的宝宝,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可能……”
她的宝宝是无辜的,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朱小七,我要杀了你!”绾鸥向着前方冲去,可血色弥漫的雾气中,她双腿发软,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她想再爬起来时,画面却又一转,她看见了君岫寒正拿着铁棍在捅朱小七的下体……
朱小七已经叫不出声,她两眼发直,身体上都是青的紫的瘀痕,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此时,却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任君岫寒在鞭尸蹂躏尸体……
只见君岫寒正手持铁棍用力捅了进去:“我当然知道铿怀了孩子,所以才要将他捅出来,我怎么可能让她怀别的男人的孩子……小七,你看到没?捅出来的都是血块,哪里分得清是我的种还是别人的?此时的独孤掠正在发狂吧……发吧发吧……谁叫你要抢我的女人……铿只能是我的我的……”
绾鸥吓得不能动弹,她没有见识真正的魔鬼,原来一个男人可以做到扼杀自己的孩子,而绝不手软。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魔鬼,君岫寒就是个活脱脱的魔鬼。
原来是他控制了朱小七,以杀掉朱小七肚子里的孩子除掉绾鸥肚子里的宝宝,“双蛇蛊”啊“双蛇蛊”,好一种同生共死的致命之蛊,连宝宝都要被诅咒。
“君岫寒,我要杀了你!”绾鸥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宝宝……”
诅咒的宝宝(四)
“小玩偶,醒过来……”独孤掠一直抱着她,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程洛说她太过伤心,已经进入“双蛇蛊”的幻境中,而且用最后的法力封锁了别人进来,恐怕她是想要与朱小七同归于尽。
“小玩偶,如果你不醒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如果你敢做傻事,我独孤掠追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我知道我说话一向是说到做到……”独孤掠紧紧的抱着她。
程洛米寿等人沉默不语,外面的御医也全部呆在外面候命。
天边,绽放了第一丝曙光。
这个御凰国的帝王与帝后的新婚之夜,就由火红的喜庆变成了流血的哀庆。
棋玄带着人来到:“皇上,臣已经找来神殿使者,兴许他们能帮上忙呢!”
“快传!”独孤掠大手一挥,将温度逐渐降低的绾鸥抱在在怀中,一直给她输入真气,维持着她衰弱的心跳。
“怎么只有一个?”米寿一看不对,神殿使者都是两人一同出现。
棋玄押着他进来:“老爷子和万平、明天也不见了,估计是和那个右使有关系。”
“先救人!”独孤掠一惊,看来今晚的事情早就有预谋。
左使者走到他的身边,跟上次一样,念动着咒语,发出一道水晶般的光芒,可是这一次,绾鸥却没有如愿醒来。
“你……怎么回事?若你救不回她,我一定会带兵打过魑魅,然后让魑魅寸草不生。”独孤掠紧紧的抓住他的黑袍。
左使者叹了一口气:“她正在与人搏斗,不肯回来,你以我为想她灰飞烟灭吗?”
绾鸥太过倔强从不服输,朱小七一直利用她,现在又害了她的孩子,她肯定不会罢休,这一点独孤掠当然知道,“快,打开‘双蛇蛊’的入口,我要进去救她。”
左使者说道:“这孩子已经布置了毁灭结界,恐怕进去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打开!”独孤掠大吼一声,他怎么能让他的小玩偶形神俱灭,“我命令你,马上打开,我一定会救她出来!”
一只大手掐着左使者的脖子,疯狂的晃动他的身体,“你不放开,我怎么做法……”
“皇上,让冷残去!”冷残上前一步,他的武功修为仅居独孤掠之下,他当然明白主子救人的急切心情,也知道绾鸥毁灭性的巫术,可是,御凰国不可一日无君,独孤恒已经卧病在床,如果主子再有……
此是,米寿、棋玄、写命全都围了上来,独孤掠喝退众人:“全都给我退下,我独孤掠怎么可能葬身于一个幻境之中?”
此时,左使者也知道情况紧急,已经作法打开了毁灭之结界,独孤掠迅速穿过。
“你最好能保皇上和皇后能平安回来!”棋玄冷冷地说道,冷残已经将剑架在了左使的脖子上。
写命朝他俩一摆手:“左使并无伤害皇后之意!我们现在需要密切注意幻境里的情况,左使,难道一定要去魑魅之国才能解咒吗?”
左使看也没看架在脖子上剑,平静的说道:“当然!”
写命等人默然,无论是不是能解开绾鸥的“双蛇蛊”,这一趟魑魅之行,是势在必行了。
此时的幻境之中,绾鸥正毁灭性的向君岫寒发动了攻击,手上的巫术,含着她所有的悲伤,排山倒海般的向君岫寒和朱小七涌了过去。
朱小七像死尸一样,静静的无声的躺在铁床之上,血已经不再流,可她心里的创伤恐怕是杀了君岫寒也不能复合了。
“铿……你来了……”君岫寒在看到绾鸥时,露出了妖邪的笑容,他等待的人终于来了,看来这个办法真的好效果。
绾鸥没有说话,那张死灰般的俏脸上是厉鬼般的雪白,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毁灭掉这个梦和梦境里的所有人。
君岫寒和她见招拆招:“这次来了,我不会再给你走,从此以后,你跟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必定是最优秀的,独孤掠的孩子只会是畸形会是个怪物……”
果然,一听到这里,绾鸥的招式慢了下来,君岫寒有机可乘,趁着此时的机会控制了绾鸥。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只会好好的疼你……”君岫寒抚摸着她仇恨的脸颊,那熠熠生辉的黑眸里,只有毁灭一切的仇恨。
她死死的盯着他,染着血色的凤鸾服更加鲜艳,像一只浴血的凤凰般,高傲而美丽。
只是这种美丽,融入了绝灭的神情,她来此,就是为了报仇,为她无辜的孩子,为她还未成形的宝宝。
可是失血的她又如此的虚弱,凝聚了最后的一丝力量,她拿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铿……”君岫寒想不到绾鸥会这样做,“不要……”
“小玩偶……”赶过来的独孤掠也飞身扑了上来,“你敢……”
绾鸥持刀的手一滞,“掠……你怎么会来?”
“我如果不来,你为这个畜生死掉,值得吗?”独孤掠一边击退君岫寒,一边将她拥入怀中,夺过她手上的匕首,“走!”
“我要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绾鸥已经气若游丝。
独孤掠哪容她倔强,等他杀了君岫寒,绾鸥再没有了仇恨支柱,她虚弱的身体怎么恢复,“杀他,是肯定的,但等你身体好了才行。”
“掠,我不走,杀了他给孩子报仇……”绾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独孤掠一脸肃杀,一道红光闪过,他的红墟剑已入鞘,抱着绾鸥往宫里飞去。
光芒太刺眼,君岫寒一眨眼之间,他们已经离去,阴柔的脸上是毁灭性的笑容,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出去时没有发现,躺在床上像死尸的朱小七,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诅咒的宝宝(五)
当独孤掠将绾鸥从梦境中救出来时,围在旁边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左使者将手放在了绾鸥的手腕上,“孩子已经没了,不过大人已经没有事了,多多休息和调理就会好起来。”
“孩子没了?”独孤掠低低的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曾一度担心这个宝宝会像他一样受诅咒,也曾嫉妒银狼王比他早拥有了和绾鸥的宝宝,可此时,孩子真的没有了时,他却是痛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早没了早好,这个受了诅咒的孩子,因为父亲的遗传基因,生出来也是受苦。”左使淡淡的说道。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机会选择是享福还是受苦。
左使高深莫测的扫了一眼独孤掠:“绾鸥的身体很虚弱,三年之内不能让她再怀孕。”
“棋玄,送左使去房间休息。”独孤掠说道,老爷子和右使同时不见,这其中还有怎样的奥妙?
棋玄自是明白独孤掠话语里的意思,马上明是送却是押着左使者回房。
“臣马上去配调养身体的药过来。程洛急匆匆的离去。
冷残和米寿也相继离去,独孤掠独自守着还在昏迷的绾鸥,看着她揪成一团的小脸,他恨不得代替她来受苦。
等程洛端着药过来时,独孤掠也已经将绾鸥收拾干净,洗去身上的血污,换了一套干净的素白色衣衫,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其实她早已经醒来,她听到了左使的话,也知道独孤掠一直在痛苦的煎熬,可是,她不想醒来,永远都不想醒来。
谁会在洞房花烛夜双喜临门时,经受失宝宝的心痛,绾鸥开始绝望,她以为自己穿越后的苦难生活已经结束,没有想到坐上皇后之位做独孤掠的新娘的第一天就惨遭杀戮。
逃避不是她绾鸥的标签,可是,她真的只想做个鸵鸟,缩在独孤掠的怀里永远都不醒来……
“小玩偶,醒过来……”独孤掠低低地在她耳畔低语,“你还有我,你一直都有我……”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独孤掠的胸膛,他缓慢的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紧闭的眼中像决堤的洪水泄了下来,他的心抽痛得厉害,她压抑着不肯睁开眼睛,她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不能任她伤心和逃避,他要她好起来,那么,他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很多个孩子。“小玩偶,喝药!”
不,她不喝,都是因为她这个做妈咪得罪了人,才会害得宝宝没了,她不会喝,她只想陪着宝宝。
“小玩偶,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独孤掠的语声很低沉,也很嘶哑。
她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还记得我们在乾闼时那匹母马吗?”独孤掠在她耳畔轻说道。
她当然记得,那匹母马怀了小马,宁愿饿着也不肯上战场去,她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着小马,可她呢!她自诩巫术高强,却连肚子里的宝宝都不能保护,她不如那畜生。
还记得绾鸥望着他说:“因为我也是女人,母性的光辉比太阳发出的热能还要强大,母性的卑微比毫无反抗能力的小草还要弱小,孩子是它生命的延续,是它爱的延伸,为了孩子,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如果没有了孩子,她也会选择放弃生命……”
独孤掠紧张的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小玩偶,坚强起来,你是我独孤掠的女人,在坏人都没有受到惩罚时,你怎么可以萎靡不振呢……”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真的好伤心,掠……”她终于抬起了头,凝视着这个一直陪着她的男人。
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好几岁,风华正茂的男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而那双绿眸里却是隐忍的心痛,“我知道,小玩偶,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我要你好起来……”
“我宁愿死掉的是自己,而不是宝宝……”绾鸥哭着说。
“胡说!”他低声斥责她,语气中带点强硬,“来喝下它!”
绾鸥摇摇头:“我喝不下……”
看着那碗浓浓的黑色药汁,她就有很强的罪恶感,她保护不了宝宝……
从来不懂得哄人开心的独孤掠压抑着自己火脾气,第一次,他没有吼她,而是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她,因人为他知道,她爱宝宝胜过她自己,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他怎么吼得出口,即使他心痛她……
看着她又低下了头,独孤掠怒气十足的喝下那碗药汁,猛不防得抬高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绾鸥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只得任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一直往胃里滑去。
“呕……”胃里受不了,她马上就吐了出来,喷在了独孤掠和她自己一身,连带的差点将胆汁都呕了出来,她从身到心拒绝吃药,即使被独孤掠强行灌进胃里,她依然是喝不下去。
看着她糟蹋自己的身体,独孤掠也火了,他将她强行拖起来,丢在木桶里,看着她慢慢的滑下去,看着她许久都不探出头来,看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减弱,看着她却无能为力。
倔强的人总是容易钻进牛角尖,绾鸥就是这样的人。
任独孤掠哄她还是吼她,逼她还是诱她,她总是那幅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感觉,她戴着一幅美丽的面具,掩盖着绝世倾城下的伤痕。
直到,一顶软轿直接抬进了帝王的寝宫,从轿子上下来一个温润如玉却虚弱无比的男子。
“哥,你怎么来了?”独孤掠赶紧迎了过去。
他甚至不能单独行动,柳烟在一旁扶着他就最近的位置坐下。“我来看看绾鸥……咳咳咳……”
诅咒的宝宝(六)
“看看您,又咳出血来了,柳烟说代您跑一趟,可您就是不听……”柳烟看着洁白的梅花手娟上是红得鲜艳的血迹,忍不住低声责怪。
“我必须亲自来!”独孤恒用少有的严厉打断她的话。
柳烟微微动了动嘴角,然后跑到了绾鸥的床边,“姐姐……”
绾鸥斜靠在床头,看着柳烟和独孤恒的到来,瞬间又泪流满面,柳烟将她抱在怀里,才一天不见,绾鸥又苍白又消瘦,一个在阳光下活泼可爱的女人,此刻却病恹恹的生活在绝望的泪水中。
“绾鸥,我来看看你。”独孤恒轻轻的说。
绾鸥透过泪雾蒙蒙,看见这个坚韧的男人,她曾一度以为,坚韧如山,应该就是独孤掠这种狂野霸道火爆嚣张的男人,可是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自从在渊山受过伤后,连每走一步都是如此困难,现在却亲临苍涛阁。
“哥哥……”她轻轻的开了口,“爹爹说你不能走动……”
老爷子曾说,独孤恒这两年只能躺在床上,就连去到亭子观花赏雪,也是特制的坐椅,虽然从万绮殿到苍涛阁不是很远,但是移动了的哪是这具身体的情意,还有独孤恒一贯浓浓的亲情和深情。
“绾鸥在我的心中,是最坚强的女子,最坚强的女子怎么会怕喝药呢!”独孤恒说话依然是温言细语,但却掷地有声,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帝王,但帝王的优雅与尊贵依然在他病弱的身躯上静静的流淌。
绾鸥静静的笑了,凄美而动人:“我喝……”
柳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独孤恒的身上,他们所有人做出的努力,绾鸥都是拒而远之,可是独孤恒不同,他天生就有说服人的能力。
连站在独孤恒身边的独孤掠都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他的哥哥,三言两语,就直接打动人心。
当暖暖的黑黑的药汁再次端上来时,绾鸥两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告别了丧子的伤痛,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完,她绾鸥从不认输,怎么可能被朱小七和君岫寒那对j夫滛妇打败。
柳烟温柔的擦拭着她嘴角的药汁,独孤掠缓缓的捏紧了拳头,独孤恒微微的点了点头。
“来,姐姐,喝点水漱漱口。”柳烟端过一杯暖水。
绾鸥慢慢的坐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不,药并不苦。”
当然,苦得不是药,而是心。
水能洗漱掉口里的苦,却洗不去心里的苦,她需要这苦,来报仇。
“掠,爹爹呢?”自从昨晚到现在,一向疼爱她的爹爹怎么没有来看她?
独孤掠一怔,“和右使一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他这并不算谎话,确实老爷子是和右使一起不见了的,但对于目前绾鸥的身体来说,“你先休息,我送哥哥回去。”
“好,哥哥要保重身体,绾鸥没事的。”绾鸥坚定的说道,然后转向柳烟:“好好照顾哥哥!”
“姐姐放心,柳烟会的,你要多保重身体,柳烟相信,不用多久,你和大公子的身体都会好起来。”柳烟紧紧的抱着她。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敬重的姐姐,他们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可也是两个身患重疾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都会离她而去,“我要你们全都好起来,即使拿我的命去换。”
“傻丫头,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放心去吧!”绾鸥拍拍她颤抖的背。
当独孤恒他们走后,绾鸥独自呆在空旷的房间,喜庆的红色还没有褪去,而发生的一切都令她措手不及。
失去了吗?
失去了吧!
人生是不是就是这样,当你不想要的时候,汹涌而来的一切淹没了自己,当你想要的时候,如大海退潮时又翻滚着离开,站在天穹间,伸开两手,却发现空空如也。
“皇后,皇后……”程洛一进来,就看见绾鸥一脸呆滞,他以为大公子来了之后,会好很多。
绾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程洛……”
“对不起,皇后……”程洛知道自己的医术没能挽回。
“不是你的错!”绾鸥静静的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是她自己的身份的错,都是因为她是“铿”,害了一个又一个人,现在又害了自己肚子里的bb。
程洛低低地说:“让臣为你把把脉,好吗?”他还要对症配药,他向她伸出了手。
“好!”绾鸥伸出雪藕似的无骨手臂,没有了以往的晶莹剔透,却是惨白的像大理石一般。“知道爹爹和明天回来了吗?”
程洛说道:“老爷子和右使一起失踪,棋玄正带兵去追查……”
“失踪?”绾鸥刚刚伸出去的手臂又缩了回来,她虚弱的从床上爬下来,“怎么会失踪?”
难怪老爷子一直没有出现,就连明天都没有来,原来……原来他们也出了事,独孤掠又向她隐瞒了真实情况,她的掠,又承载了多少的悲伤和痛苦,却从来不向她说。
“皇后别心急,老爷子巫术高强,何况还有平叔,会不会是和右使一起去找寻第十二颗水晶头骨呢!”程洛才惊觉自己说错话。
绾鸥皱眉:“神殿使者是从魑魅而来,魑魅只是传说中的国家,他们又怎么会来参加我和掠的婚礼呢!我爹爹就是太急于去寻找第十二颗水晶头骨,怕是中了别人的埋伏吧!”
程洛惊道:“写命一直在盘查左使,相信就快有答案了。”
“走,我们去左使那里。”绾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可是你的身体……”程洛伸出了手,想要为绾鸥把脉,却被她推了开去。
绾鸥推开围过来的侍女们,穿上鞋子就往军机处去,程洛一急,“快,告诉皇上去!”说完,只得紧紧跟在绾鸥的身后,那一抹纤细而虚弱的背影,此时却坚定不移的向外一直走。
诅咒的宝宝(七)
军机处。w
威严森重。
写命正在严刑拷打左使。
“我爹爹呢?”绾鸥一进入就看到这幅画面,强忍着想要作呕的感觉。
“皇后,你怎么来了?”写命措手不及,他逼问情报自是狠辣,可是给皇后见到,当然不妥。
绾鸥没有理会写命,也没有对眼前的情景作任何评价,而是直接走到了左使的面前。“告诉我,我爹是不是被右使擒走了?”
写命还想说什么,却被随后到来的程洛抓住,程洛示意的摇了摇头。
左使一脸痛苦,他看着绾鸥一脸绝决的来到,惨白的小脸上是坚决的光芒,缓缓的笑了:“万使者已经回到魑魅了!”
“什么万使者?”绾鸥听得一头雾水。
左使不再说话,绾鸥望向了写命,他在这里拷问这么久,应该有结果。
写命说道:“万子良,御凰国万氏巫术开创者,十五年前突然被灭门,一直成为悬案。”
绾鸥点点道:“要怎么样才肯放回我爹爹?”
“万使者本就是魑魅的人,他应该回到魑魅去。”左使幽幽地道。
“写命,继续逼问。”咬了咬牙,绾鸥决定以暴制暴,没有什么事情能令她心软,她的心软就会害了别人的性命。
写命走了过去,绾鸥转过身,没有人发现她在转身的刹那,转瞬即逝的痛楚。
“慢着!”左使突然暴喝一声:“别人可以对我用刑,可是你不能。”
写命扬起的手忽然之间停了下来,与程洛互望了一眼。
“我为什么不能,你掠走了我的爹爹?虽然你救过我的命,当救回爹爹时,我自当向你请罪。”绾鸥没有转身,冷硬地说道。
左使幽幽的说道:“我的神子,万使者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吗?”
绾鸥赫然转身,写命和程洛的吃惊程度不亚于绾鸥,绾鸥是魑魅之国的神子?
左使似乎早料到这种表情,继续说道:“凡人如何对我我不管,神子却不行,神子必须爱护你的臣民。”
神子?铿?
绾鸥不觉感叹,铿究竟有多少个身份,一个铿的身份,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又多了一个神子的身份,魑魅之国的神子,做什么的?莫不是又是用来炼丹药的?
左使穿着黑色的罩袍匍匐在地上,行了一个极大的跪礼:“魑魅国左使参见神子!”
绾鸥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已经令她头痛万分,现在她也要背负一个国家的神子身份,忽然一个宽厚的胸膛拥抱着她,让她温暖让她心安。
“你的使者在参见你!”独孤掠传来的是一种沉着稳定的情绪,他在神殿使者到来时,就已经猜到绾鸥的身份,今日一见,果然不差毫厘。
绾鸥靠着他,独孤掠在给她新的勇气和信心,这个男人,总是用行动来鼓励她。
莫名地,这个信心和勇气令她精神百倍。“我需要见到爹爹,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万使者和右使者已经入了魑魅之国,只等神子回去了。”左使恭敬的道。
绾鸥冷哼一声:“你们早就有预谋,是不是?”
“臣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左使说道。
“要我回去干什么?起来说话。”他们处心积虑的绑走老爷子,目的是引她回去,这总得有原因吧!
左使站了起来,刚才被写命逼问的伤痕也不治而愈,“神子的‘双蛇蛊’需要魑魅之果来解,况且魑魅之国需要神子回去主持大局,国不可一日无主,帝王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他说着转向了绾鸥身后的独孤掠。
“好,我们去!”独孤掠蹙眉马上说道,神子在魑魅之国就相当于中原的国君,况且,绾鸥的“双蛇蛊”刻不容缓,有了魑魅之果来解蛊,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好办。还有就是,神秘的魑魅之国为绾鸥所率领,那么他御凰国统一中原指日可待。
绾鸥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独孤掠的意思。
“但你必须先调养好身体。”独孤掠说道。
绾鸥无声的应着,这趟魑魅之行,势在必行,虽然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大出血又小产,如果不调养好,她这辈子恐怕都要落下病根了。何况,既然她要回到魑魅,想必右使他们不会将老爷子怎么样。
日子一天天滑过,绾鸥的身子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由于一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身体慢慢丰盈了不少。
只是吃饭的时候开始挑食,像极了小时候在西南时喜欢吃酸辣的菜色,而且厌油腻。
看着满桌御厨精心准备的佳肴,她却没有任何提起筷子的兴趣,绾鸥呀综鸥,你是不是在深闺之中养久了,便真当起自己是皇后了,开始对起下人们挑三拣四了。
“皇上皇后,这是今天春天冰河解冻时,第一条跃到岸上的石斑鱼,给皇后补身子最好了。”御厨笑眯眯的揭开了锅盖。
绾鸥一笑,第一条跃到岸上的鱼,有考证吗?不过这份逗她开心的心思,想必是独孤掠安排好了的。
“小玩偶,来尝尝。”独孤掠夹一地鲜嫩的鱼肉在她碗里,看着她脸色开始红润并逐渐的恢复,他从心里感到高兴。
绾鸥拿起筷子,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掠你也吃啊,我自己来就好……呕……”
鱼肉还未夹到嘴边,绾鸥就开始吐了……
“怎么回事?”独孤掠一把抱着绾鸥的腰,两眼一瞪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的几个御厨和嬷嬷,丫环等人,“皇后为什么一吃你们煮的东西就吐?”
御厨们马上磕头说道:“皇上息怒,奴才们马上换菜……”
诅咒的宝宝(八)
“掠……你这是干什么……”绾鸥吐得非常辛苦,“不是他们的错……”可她连餐桌都不敢看,只得倒在独孤掠的怀里望着地上一摊酸水,她自己吐出来的酸水,即便如此,可鱼腥味还是传了过来。“呕……”
“还不撤走桌上的菜!”独孤掠大吼一声。“上一杯枇杷汁水!”
喝下苦涩的枇杷汁水后,绾鸥压下了心底的呕意,“掠,我没事,可能是这条第一个跃上岸的鱼对我有意见……”
“叫程洛来给你看看。”独孤掠看着她辛苦的压抑着翻江倒海的呕意,打断她的冷笑话。
“不要!”她马上坚决反对,这古代的药汁喝过一次就让她刻骨铭心了,那可是冲着独孤恒的面子喝的。“换一桌酸辣的菜上来!”
独孤掠几乎不吃酸辣,可他皱着眉头道:“上吧!”
然后用餐巾仔细的擦拭着她嘴角的汁液,“看看你,身体不舒服,又不肯吃药!”
“因为我是健康的呀!你不知道吗?是药三分毒,会降低人的免疫力的。”绾鸥顶多就有一点亚健康,可来到古代后,用了铿的身子,除了那该死的“双蛇蛊”什么都挺好使。
此时,酸辣的菜已经上桌,绾鸥也饿了,不管不顾的热情的吃了起来,看着独孤掠吃得辛苦,要了一碗温水,将酸辣菜在清水里过了一遍又放回他的碗里。“这样就不辣了!”
御厨、嬷嬷、丫环众人一见帝王和皇后相亲相爱的样子,个个都低着头偷偷的笑,他们侍候独孤掠从王爷到帝王,那见过今日这般吃饭?
吃完饭回到房间,绾鸥问道:“掠,魑魅之行要动身了吧!”
“继续推迟,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独孤掠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没事,我想赶紧去到魑魅之国,采摘魑魅之果,如果慢了,朱小七指不定又找出什么法子来折磨我了。”绾鸥撒娇道。“况且,我也想早日见到我爹爹。”
独孤掠手一用力,将她圈在怀中,是啊,魑魅之行,刻不容缓。
※※※※※※※※※※※※※※※※※※※※
准备完毕,一行两百人的队伍秘密前往魑魅。
告别了独孤恒之后,程洛和冷残随独孤掠出行,留下米寿、棋玄、写命协助独孤恒驻守御凰国,这一趟秘密之行,必须留下主将驻守御凰国,他才放心去魑魅。
在去西渊的路上,有一支铁甲部队正趁着夜色朦胧时向前行进。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和一个年青俊俏的公子哥共坐一骑,男人还非常亲热的揽在公子哥的腰上,夜风吹过时,是一串串清脆的铃声。
“冷不冷?”男人轻声的问,说完又将公子哥抱紧了一些。
公子哥呵呵一笑:“有你在,我怎么会冷?”伸完洁白似玉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
还好,是在夜里赶路,如果是白天,他们走在大路上还不被人指指点点。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男人低低地说。
公子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只要有你,掠,天塌下来也有你先顶着,我不担心。”
公子哥正是绾鸥乔装打扮之后,她一直羡慕铁血柔情的侠义生涯,兄弟情、生死义,虽然她是女儿身,穿着一身翩翩白衫仗剑走江湖,那些未知的江湖侠情,就像一盏美丽的标灯,一直想知道灯光下面是什么样世界。
独孤掠一行人悄悄地上路,虽然是初春的夜晚,依然春料寒峭。
渊山,对于这一行人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在上次找寻小豌豆的过程中,他们是狼狈而归,损兵折将,而且独孤恒至今还卧病在床。
“别怕!”独孤掠握着绾鸥的小手,她的手冰凉冰凉。
再次穿透紫雾森林时,已经没有了小矮人在唱歌,也没有了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就连怪异嶙峋的石头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他们亲临其境,谁会想到,这里曾埋着深深白骨?
“掠,你派人来这里踩过点吗?”绾鸥觉得似乎不久前有人动过这里。
独孤掠何等的敏锐,绿眸一扫:“没有!”
“大家小心前行!”他转身向着身后的将士沉声喝道。
绾鸥手上也凝聚了巫术,她也曾在这里杀戮过铿的部下,这里可能出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活生生的现境。
冷残手上的剑已鞘,程洛也将特制的药粉捻在手指,左使紧随其后,依然一身黑袍罩身,典型的巫师打扮,后面的士兵们都是凝神静气,小心翼翼的前行。
除了流动的风,什么也没有。
翻过渊山之后,就彻底走出御凰国的国界了。
面对他们的,将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除了跟随在一起的左使者,他们中只有他一人来自魑魅之国,了解魑魅的风土人情和生活方式。
“神子,我们到了芙蓉城了。”左使走到绾鸥的身边说道。
芙蓉城?莫非是到了成都,绾鸥一乐,那里可是她的家乡。“是不是满城都开满芙蓉花?”
“是的,神子。”左使恭敬的答道。
“掠,走,进城去采花!”绾鸥不禁期待能看到满城都是芙蓉花的样子,芙蓉花开遍蓉城,还是小时候的记忆,大朵大朵的粉红色,将整个天空都染得粉亮粉亮。
如果她出门能让她早日解开心结的话,独孤掠肯定让她早早出门,这一夜,他们离开了皇宫,来到了去魑魅国的第一个陌生的城——芙蓉城。
“神子且慢,帝王必须要化妆!”左使拦在他们马前。
绾鸥转过头看了一眼独孤掠,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普通衣服,依然难掩身上浓浓的冷酷和贵气。“左使的意思是,要将掠化丑,掩其锋芒,盖其灼华?”
“是的,帝王太过杀伐,经过芙蓉城时会引起争端。”左使说道。“不仅是帝王,包括冷残和程洛等将士都要变妆。”
全部都要变?“那我呢?”绾鸥皱着眉,她可是难得英姿飒爽一次呀!
诅咒的宝宝(九)
“神子您不用。w5ye8o”左使微微一笑。
绾鸥窃笑着望向独孤掠,夕阳西下,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依然霸气无比。可相对于脸上的化妆,确是惨不忍睹。
程洛用药水先给独孤掠变妆,本来肃杀而绝美的脸庞因为几滴药水长满了癞疤,看到绾鸥偷笑,他的绿眸也不由染上一抹笑意,那个可爱的小女人正在逐渐变回来了。
等程洛为冷残和众将士都稍稍化了妆之后,却不肯为自己画,冷残哪会给他机会,在他还没盖上药瓶时顺利的敷在他的脸上,程洛立时变成一个老头子。
一时间,气氛倒也活跃了起来。
紧接着,一行人走进芙蓉城。
芙蓉城,城如其名,满城都是芙蓉花,大朵大朵怒放在枝头,层层叠叠的花瓣,粉色铺满一路。
绾鸥盈袖一挥,采摘了一朵,这里的芙蓉花比成都的要大颜色还要深。
“神子不可采摘!”左使一声轻喝。
“那可怎么办?”绾鸥扬了扬手中的花。
马上从芙蓉树的背后出来一女子,站在了绾鸥的面前。“公子这边请!”
“走吧!”左使轻轻说道。
众人就随着这一女子来到一座屋前,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的房屋上都开满了芙蓉花,在灿烂的夕阳下金光闪闪,美其名曰芙蓉城,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此女子说道:“我们小姐准备了好茶好酒招待各位,请大家稍等片刻。”
“敢情是采了谁家的花,就有谁招待吃饭喝酒!”绾鸥兴奋的捧着花儿对独孤掠说道。
但独孤掠冷残程洛等人还是严阵以待,这是他们的职业病,绾鸥明白他们都是征战出生对于陌生的环境,肯定是小心谨慎。
“确实好奇怪的风俗。”独孤掠叫程洛检查她手上的芙蓉花。
绾鸥递给程洛之后,“早知道我们就多采几朵,这样一家一家吃过去……”
“一朵已经够呛了,神子你还多采?”左使摇了摇头。
程洛检查无误后交给绾鸥,众人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便开始坐上席位。
独孤掠拉着绾鸥坐在他旁边,冷残和程洛随侍两侧。
“恐怕不止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独孤掠摇了摇头。
绾鸥笑道:“难道还有晚会?”
“正是,今晚上,芙蓉城热闹非凡,通宵达旦,晚会会持续三天三夜。”左使说道。
“很好啊!你担心什么?”绾鸥喝了一口独孤掠递过来的水,这是他们随行的御凰国的水。
左使严肃的说道:“这是芙蓉城选妃的节日。”
“选妃?”绾鸥瞟了一眼独孤掠,他这个皇帝好像都没有选过妃呢!所以,她一直也没有见识过层层选妃是不是就好像电视里演得那样。
“皇后,这可是选男妃!”程洛站在绾鸥的背后好心的说道。
“啊?”绾鸥跳起来,再看看独孤掠,又看看冷残和程洛,只有她没有化妆,岂不是成了首选!“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是选男妃?”
“芙蓉花王,花气甚浓,阴柔乍现,全城舞动,今日入驻芙蓉城的全是外地男性,这些想必是知道选妃日,特意赶过来。”独孤掠说道,他们是误打误撞赶上了人家的花期。
“采一朵花,就表示有一人参加选妃。”左使看了看绾鸥捧在手上的芙蓉花。
绾鸥笑道:“我这么俊俏,想必花王很欢喜。”
独孤掠绿眸一瞪她,明显是你丫欠抽的表情,大手一扬,抢过芙蓉花,瞬间化为花粉。
程洛在背后偷偷地笑,就算是冷惯了的木头人冷残也觉得主子越来越有趣。
“你敢去选妃,我就灭了芙蓉城。”独孤掠在她耳边咬道。
虽然习惯了他的亲昵,可在众目睽睽下,绾鸥还是脸红了,和周围的芙蓉花一样粉红粉红,为了芙蓉城的所有民众着想,她还是不要乱来才好。
“芙蓉城里都是女人当家作主,他们国家的男人都是奴役,这次芙蓉花王选妃,周边很多人慕名而来,神子,你看到没,坐在我们周围的男人都是选妃的。”左使说道。
,为什么她就没有穿越成芙蓉城的女王,来到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度里,给自己选男妃,俊俏的、妖孽的、绝色的、力量型的、书生型的……统统据为己有。
这人生啊,差一点点就是改变,就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天地差距。
“左使,男妃们也是奴役吗?”绾鸥问道。
声音不大,却清脆悦耳,马上有其他男人望了过来,左使神情一紧张,声音压得极低:“神子别乱说话。”
“喔……我只是对男妃比较有兴趣……唉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