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丑也是驸马第5部分阅读
再丑也是驸马 作者:yuwangwen
……”
他目露疑问。
“其实,我最喜欢你的眼睛。虽然他们都说你长得丑,但你的眼很深邃,很迫人……”
还没等他来得及窘迫,本宫就说出了一句令我和他今后回忆都会抖个不停的一句话。
“很……有杀伤力。本宫认为自己,已经被杀出了心脏病。”
作者有话要说:抽风的jj!不小心删了存稿,差点害我心血白流!
☆、姜弥来信
入夜的宫灯掌上时,本宫正赖在牢渊的房里,美其名曰共同进膳。
本宫望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心提醒道。
“牢公子,你已经望着那个红烧肉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他一愣,瞥了我一眼,慢慢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不出一秒,又开始走神。
“牢公子,你嚼那块肉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他一下子噎住,不住的拍着胸口,摸上茶壶便往杯里倒。茶刚从壶口出来,继续走神。
本宫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牢公子,茶水溢出来了。”
他猛然一滞,定睛一看茶水连底都没满,顿时有些微微冷怒的看着我。
本宫无比郁闷的夹起一只肉夹馍,无比郁闷的丢入口中,接着无比郁闷的嚼着。
“牢公子,如若被抓走的是我,你可会有丁点的担心?”
用手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形状,“就这么一点点关心。你可能施舍给我?”
他面部抽了抽,我略有些失望的赶忙把形状缩小一点,“那……这么一点点,可以么?”
瞧着他的神色,本宫只好忍痛不断变换着大小,最后可怜巴巴的举着兰花指间的一毫米距离。
“这点关心总可以吧?”
他终于在我的逼问下开了口。
“郡主的安危,自是有千千万万人的担心。”
我哭丧着脸,委屈道,“谁要别人的关心,我只想听你的!”
他失笑,“也许……有些事情,只有发生后才知道。郡主似乎甚为在意这些口头上的东西。如若真让牢某开口,牢某也会说……”
我微微期待的看着他。
“我会和其他人一样关心郡主。”
我一怔,倏尔笑的很开心,他愣住。
“我自小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我慢慢放下碗筷,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有谁说过,思慕一
个人,会为他低到尘埃。其实只要知道你也会担心我,我也就知足了。”
他不知怎地,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眸中带了一丝震荡,一丝挣扎,一抹恍惚。
本宫却在这时突然思考起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情,以致完全走了神。这些事□关命数奥理,对本宫具有着重大的人生转折作用。
挠挠脑门,又抓抓耳朵。本宫冥思苦想……
上次从小倌馆里偷来的迷|药究竟还剩多少瓶?剩的几瓶够不够用?够用的都藏在了哪里?剩下的质量怎样,还有多长时间才要过期?……
月上中天。
黑暗中豆大的火苗在夜风里瑟瑟抖动,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宫费力撬开床板,搬移箱子,摸上衣柜,敲打地板……
终于,在一个堆积满晕倒的小强蜘蛛外加一只老鼠的角落,本宫找到了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只剩小半瓶的迷|药。
秉持着实验要用小白鼠的原理,本宫用力戳了戳老鼠的屁股,又戳了戳,在发觉老鼠依旧一动不动时,满意点了点头,确定药品尚处于保质期,可安全使用。
于是第二天……
在牢公子的昏睡中,本宫神清气爽的前往金銮殿,站在殿门口哼着小曲。
执勤的女兵看见我,恭敬低头。
“郡主。”
“早啊早啊。”本宫笑的欢脱,“阿姐在做什么?可起来了吗?”
“回郡主,女皇陛下在睡美容觉——”
本宫忍了一下,又继续忍了一下,终是保持笑容没塌下来。
“好,那我等。”
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天上飘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本宫看着只有指头那么宽的房檐,唉声叹气。
“阿姐可起来了?”
“回郡主,女皇陛下在睡美容觉——”
我一甩落汤鸡毛,“我就不信了她就一直一个借口不见我。继续等。”
傍晚天晴,却开始呼呼刮起了西风。秋风萧瑟,黄叶漫卷,本宫美丽冻人。
牙齿打颤,“阿姐可起来了?”
“回郡主,女皇陛下在睡——”
某女终于暴走了,“睡个头!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群宫都为这句深含哲理的一句话而动容。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那宫门吱呀一开,毫无预兆的。有比我更大的分贝从里面传来。这回不仅仅是整个王宫,整个都城都震动了。
“把信给她,叫——她——滚!”
滚这一个字可真是惊天动地,我清晰的看见,整座房子都跟着这个爆破音颤了一颤。
什么信?捂住耳朵的手还没放下,便见宫门口“嗖”的飞出了一个公文似的信封,眼看就要插到我鼻子上。
本宫本能的一低头,无奈发髻太高,直接当了靶子。本宫硬生生承受住那不小的冲击力,哆哆嗦
嗦向头顶摸去,当感受到那个插|入的深度时,又是一个哆嗦。
还好……差点毁容……
看来古代的高发髻,还是有好处的。
本宫不爱惜自己的容貌,也要为牢公子好好保养这张脸是不是……
却瞧见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时笑容在脸上僵住。
“表哥亲启。弥儿。”
刹那间,隐忍了一天的辛苦终于再无支撑下去的力量,本宫啪的坐在了一滩水中,失神的灰蒙蒙的天空。那里,似乎又飘起了细雨。
莫非是……情书?!
想是阿姐就是众人肚子里的蛔虫,但凡前去找她的,意图目的还未开口就让她已猜中了七分。
可……可这封信……
本宫强忍住撕开它的冲动,终是叹了口气,小心把它揣回怀里。风还很凉,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都怪自己早上迷昏完牢渊走的匆忙,穿的太薄了。
迷昏他的缘由也无非是一个。就知道他铁定今天会前去金銮殿为姜弥求情,与其看着他为了姜弥做事而不爽,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自己顶替了他,还卖他一个人情。
本宫最怕的就是阿姐挟持了他那小表妹适得其反,反而让他们患难见真情,到头来本宫是那个顾影自怜的一个。
不过,每次本宫做事,好像都代价大了点。
“阿嚏!”
迫不及待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本宫上牙击下牙,清晰的听到一串“咯咯咯”的战栗声。
“嘭!” 浑身滴着水,一身狼狈踹开了门。
微微抬头,却正好对上一双幽深难测的眸子。
很快,那双眸子中就只盛了满满的惊讶。
“郡主?”
我再度打了个喷嚏,使劲儿掩上门,嗓子一阵痒,咳了起来。
“你……你醒了?”
他用手捂着头,似是还在微微发昏。听到此话时面色一紧。
“果然是你迷昏了我?你这是去哪了?”
我冷的只想快些交代完事情,从层层衣服中扒出那封被护的很干的信。
“去了金銮殿求阿姐,淋了大半天。总算等到了回音,喏,这是你表妹给你的信。”
他神色一震,复杂的看着我,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走上前。意外的,他竟没有急切接过那封
信,而是不知从哪拿了件皮裘,伸手将我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裹住。
“快去换衣服。”
我震惊的望着他,他不再看我,将信放在案上,接着便生起了壁炉。
厚衣在身,烤着熊熊的炉火,我终是恢复了暖意。
带了丝困意看着他最后拿起那封信,目光扫过信上字迹,带了一丝紧张。我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却忍不住去看,眼睛轻轻抬起了一丝细缝。
只见他触上仍旧严密漆涂的信口,手上一顿。之后便不再犹豫的迅速拆了信封。借着灯火细细看了起来。眉头忽而紧皱忽而舒展。而我中途终是耐不住困意,渐渐昏睡过去。
☆、铁树开花
本以为一场大病能增进感情。却无奈本宫身体太好,第二天就啥事都没有了。
仿佛之前只是一场浮生大梦,转首须臾。
坐在镜子旁的某女一脸愁容,这身子怎么看都没有生病的模样。用力咳了咳,又咳了咳,真是一
点想咳的欲望都没有,当真是令人忧虑甚重。
某女无语泪千行,果真身体太棒的女人,是找不到爱情的……
不过本宫不会过度沉迷于风花雪月,一抹泪水,重新振作,悠然坐到案旁,举起那块失而复得的玉牌。
不愧是阿姐……一夜之间踏平度府,擒回玉牌。难道这就是姐妹之间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沆瀣一气?
正在不住的□中,却突然意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似乎从一大早儿,本宫就没看见心上人的影儿。
立刻食不甘味,夜不成眠。本宫跳脚起来就往屋外跑,无比勤奋的把殿上殿下都翻了个遍,最后却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见着。
哭丧着脸坐在地上,本宫好不伤心。难不成是因那一封信过来,和他表妹私奔了?如要这么说,
本宫……岂不是那个送信的红娘?
这世间令人伤心的就是想要的得不着,令人稍有安慰的是还有那么一份念想。这也是为何当得知自己仰慕的明星单身时,他的粉丝们顿时会精神百倍的原因。可最令人伤心的就是这空留的一份念想,却被自己给扼杀了!
立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神飘忽到房梁上。正在认真的考虑着那个角度死的画面凄美又不至于太痛苦时,外面的叮叮当当声打破了我的沉思。
本宫眼前一亮,这才想起虽然为了和牢公子独处殿里的仆从已被全数支走,但这个木匠却秉着科学研究的虔诚留了下来,他指不定知道牢公子的些许去向?
不再多想,直接就循着声音发源地贴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面黄肌瘦头发蓬乱的青年男子在那嵇康似的打铁,有人过来看也不看一眼,果真是大空王朝的骨气。
待看清本宫的那块殿牌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
本宫的殿牌,如今抽象的只是木条了。
当然这在本宫眼里都不是重点。
“木匠啊,可否问你个事?”
没反应。
本宫从来都是愈挫愈勇。
“昨晚到今早,可曾看见有人出殿往哪个方向去了?就是这个人,牢——渊——!这么出名的你不会不认识吧?可瞧见他没有?”
他终于有了反应。
“牢渊是什么……”他抬起浑浊的老目望着我,“能吃么?”
本宫同情的摸摸他的头,这孩子饿抽了。
难道……一个颇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又被本宫糟蹋了?本宫无语问苍天。
“我在说人!你若告诉我,赏你十个肉荚膜!”
“真的?”
“绝对不假!有假就把你卖了,我收钱!”
他立刻眼睛都亮了。口水滴落下来。
“那不说人算不算?”
“不说人?”本宫疑惑了。
“对,不说人,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过一个丑猩猩路过。”
本宫:“……”
“那只丑猩猩去哪了?”
木匠:“走上曲线,步入泥沼。”
本宫举目四眺,在瞥见如一弯新月的相思小桥和对面青泥铺成的石巷直通偏殿时,顿时唰的一下子,脸比那青青河边草还青。
他他他……去了我那三百五十六名面首的寝宫?!
是散步惹的祸?还是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本宫顿时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果断的选好房梁,为什么从前不好好读书,只想起了前半句“徘徊庭树下”,而想不起“自挂东南枝”呢。
一时间本宫心里是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看了那封信,居然没和他表妹私奔,悲的是就算他没跟别人私奔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恐怕他从我那面首堆里回来,他就要彻底和本宫决裂了。
“恭喜你成功晋升为抽象派。”本宫忍住胸中郁结,用力一拍木匠老兄的肩膀。
在拍第二下时却突然只摸到了空气,回头一看,原来是这位仁兄已经没有力气承受住本宫的拍肩嘉奖,直接倒地昏过去了。
站在相思桥上,本宫好不惆怅。
本宫压根就没胆量在往前面迈出一步,三百六十五名男子,阴气实在太重,本宫刚欲接近就已冷汗直流。
这河中竞相追逐的公鱼母鱼,见到本宫公的都落荒而逃,如今只剩下一群母的游来游去。
本宫幽怨的望着它们,“对不起,吓跑了你们的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那鱼儿可不识本宫这一套,突然跳起来甩我一脸鱼腥。
“好啊,连条鱼都来欺负本宫了?看我不把你们剁成鱼酱,煎成鱼汤,让你们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岤,安安静静在本宫肚子里呆着!”本宫没形象的在趴在桥栏上,撅着屁股指着水面一顿高喝。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回应本宫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本宫一个激灵,循声望去,接着便很了然的点点头。
“果然,今天又有投水殉情的了。”
却听紧接着,凄厉的呼救声传来,“啊……救……救命啊!救命啊!”
本宫接着了然的点点头。
“果然,又是一个投水后就后悔的。”
望着那不住扑腾的身影,本宫继续惆怅。
只见那身影没扑腾几下,很快便静了下来。轻轻一站,水只到大腿根。
他立刻甩甩身上的水,从容走到了岸上。
本宫点点头,“果然,又一个春闺寂寞的人,被本宫的英明决断给救了。”
为了应付阿姐为我筹办的及笄大典,本宫计划拐这三百六十五名面首时,就英明预测到这条河将会是无数春闺寂寞者殉情的风水宝地,遂英明决断立刻填了这条河。可又考虑到风水学上的诸多问题,填平了不仅影响到运势,还影响到美学,遂就填到水没过大腿根刚好,专门供那些不知情者投水后悔后意外获救,顿悟生命的可贵。
本宫深谙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愈发懂得生存的意义。果不其然,本宫这项英明举动很快奏效。不出一年内,本宫的三百六十五名面首投过水的几乎都成了哲学家。
正在陷入华丽的过往时,突然超乎想象的画面打破了本宫的沉思。
只见那名瘦弱的青年上岸没走几步,想是一时难以接受如此深奥的哲学指导,居然脚下一软,昏了过去。
瞧见他曝尸荒野实在于心不忍,本宫同情心泛滥,直接就过了小桥往对岸那倒下的身影跑了过去。
扶住他微微起身,面前晃过较为熟悉的一张脸,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啥时拐回来的美青年了。正皱眉思索着,却没想到一个不稳,他身子直接压下来,头倚在我的肩上,虽是昏迷不醒,然而那姿势,要多亲昵就有多亲昵。
本宫正手忙脚乱要把他搀起来,远处却突然晃过人影,有脚步声匆匆顿住。
“郡主?”
我石化。僵硬的慢慢抬头,瞧见牢渊正站在离我三尺开外,身后藏着顾凌,不时从他手臂一侧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弱弱的瞄着我。
莫名瞧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本宫立刻挪开身子。
啪嗒。直接把倚在我身上的男子像一片湿漉漉的肉皮扔在了地上。
嘿嘿傻笑,“我……我只是瞧见他落水……”
却见他眸子阴晴不定,突然倾身过来,我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却仍旧没逃脱他的阴影笼罩。
手一下子被人狠狠拽住,瞬间我便被某人大力拉的踉跄了几步,远离了那名落水的男子。
“不要轻易接近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他的声音暗沉压抑,带了一丝以前没有的情绪,让我大大一愣,心突然跳的厉害。
站稳,感觉他温热的掌心意欲抽离,我手疾眼快拉住,死死握着。
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让它轻易溜走?本宫笑的猥琐。
难得他只轻轻挣了一下,接着便不再拒绝,任由我握着。只是神色间略有些不自然。
我立刻想办法转移他的心思。
“你怎么会想到他可能会对我不利?”
他沉默了一下,“那群公子,他们心思其实不简单。”
顾凌正在背景里默默搬运着落水后昏倒的那名男子,闻此突然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我呆呆的望着他。
“你……你不在乎?”
真没想到,没有想象中的决裂和退避三舍,见过我的三百六十五名面首,明明已完全知晓这里是秦央宫,他竟然还能如此平淡的说出这种话来,本宫顿时觉得铁树都开花了。
他慢慢垂了眼,说出了一句令本宫汗颜的一句话。
“其实……虽然不见殿牌,但在郡主留牢某在这里的那一刻,牢某就已知晓这里就是秦央宫了。”
☆、窥窥甚好
本宫张大嘴巴,手上一松,温情就这样不小心的流逝了。
费力咽了口口水,却仍觉口中干燥。
“你……你是怎么识得这儿就是秦央宫的?”
听到秦央宫三个字,他面色黑了黑,但却似没有往常那般反感,凝视着我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
“也许是……桂香吧。”
桂香?这和桂香又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一声弱弱的呻|吟,却在这时大煞风景的直播进来。
原来是那个落水的男子醒了。
他有些迷蒙的扶着顾凌的身子,眼中还含着朦胧的泪珠,像个呱呱坠地的娃娃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我这是在哪?”
顾凌突然身上闪耀出父爱的光芒,他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孩子,这就是你生活的这个世界啊。”
他听到声音刹那间没贴到顾凌脸上去,激动道。
“顾……顾公子,真的是你?”
望见那男子没有焦距的眼睛,望到我这边使劲儿眯着看,我这才想起,这不是我拐来的第二百五十名面首,顾凌她娘顾太傅的学生,宋书生么。
自从我从顾太傅那连拐儿子再拐学生,她老人家已经气的犯了高血压外加心脏病,休息了将近大半年,到现在还拒不上朝。
敢情这宋书生见到我还这么淡定,是没戴眼镜压根没认出我。
本宫最耐不住的就是好奇心。
“小宋,你怎么今天没戴眼镜出来呢?”
他老老实实答道,“因为那双眼镜总是让我清晰的看见最不想看的人,有时候,模糊看这周围反而会活得更轻松,更开心,什么事情看的越清晰就越是失望。我不想连人生的最后一刻都折磨自己,所以果断弃之。”
不……不愧是顾太傅的学生。我抖着手比着他。
“你……你既如此深谙处世之道,又怎会在秦央宫里想不开?为……郡主而死不值啊,没了你,郡主照样该干嘛干嘛,吃的香,睡的舒坦,地球也照样转。这是何苦呢。”
他倏尔鄙视的看着我。
“姑娘你是秦央宫里新来的吧,再这样下去你可就没救了。为郡主而死?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是为了名节,名节你懂么?士可杀,不可辱!”
本宫立刻肃然起敬。
却见他略作思考状,突然唰的站起身子,转头就往偏殿群跑去,声音渐渐消失在青泥石巷。
“此次落水,我的诗兴大发!生命……是多么的精彩。生命……是多么的美好!”
顾凌泫然欲泣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他以前,不是这么奔放的。”
“没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第二次生命,变了个样也无可厚非。”本宫哼哼着,瞟了一眼一直有些沉默的牢公子。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顾凌立刻好心帮他解答,“他是来找我的。”
有j|情!
本宫立刻眼神杀过去。
“郡主昨夜高烧不退,殿上又没有仆从,牢某对宫中各事尚不了解,遂想到了顾公子。”牢渊抬眼定定的望着我,“郡主如今,当真身体无碍了么?”
我傻傻的望着他,“无碍……”
直到回到我的殿上,我脑袋里还在嘭嘭的放着烟花,以致于牢渊后来跟我说去见他表妹一面,转身消失不见时我都没有注意道。
待本宫痴呆症康复后,眼前就只剩了顾凌。
本宫本是怀着小心思把他招了回来,就为了有时间向他打探一下牢渊去到众公子那儿的情况。可如今……
“顾凌……牢渊去见他表妹了……”
“嗯。”顾凌面上健康红润面积开始急剧下降,想是再度承受不住我心情低气压的影响。
“你说,本宫是去窥窥,还是去窥窥呢?”
“郡主还是最好不要去窥窥。”
“为什么?”
“因为窥了,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啥事没有发生,一个就是失望透顶,悲伤欲绝。而不窥,就只
有一种可能,啥事没有发生。所以综合来看,不窥要比窥来的好。”
“可为何明知是如此的结果,大家却都不愿去遵守呢?”
“因为这个世上感性的人,永远要比理性的人多。”
“这又是你总结的歪理?”
“不,这是听牢公子亲口说的。”
“牢公子亲口说的又怎么……”我突然打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是说,是牢公子亲口说的?”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颤音吓得一缩脖子,“是……”
“什么时候?”
他小心翼翼抬眼瞧着我,“在……在偏殿的时候。”
我一个激灵,颓废的心中似乎注入了一丝热血。
“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我急切想知道他进入秦央宫后的清形,“他从偏殿里出来,平静的有点让我惊讶。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顾凌挠挠头,绞尽脑汁说着,“牢公子找到我时,只是神色间有些倦意,接着便看不出喜怒了。他找到我后,希望我和他说一说这宫里的情况。”
我一怔,继而有些失落道,“他为了营救他表妹才问的吧。”
“我也自然认为他在担忧他的表妹,所以就顺势询问了他表妹的情况。”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着,“但他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个上。他说他表妹给他写过信说一切不必担心。然后他只是问我,之前回廊上的各个厢房里住的公子,郡主是否一直如此放任他们。郡主也知道,那些公子里,有许多对郡主都恨之入骨,也有许多希望讨郡主欢喜盘算着各种心计欲谋取功名利禄。郡主几乎从不亲自去偏殿,因此那里现在流言蜚语什么都有,牢公子想必也看出什么。所以才会那样问。”
“然……然后呢?”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嗯……”他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是说郡主你从来都不管他们,只是每个都是抓他们回来时相处过一阵子,觉得不是命中的良人就安排在偏殿随他们去了。牢公子听后似是若有所思,我就笑他分明反应和以前有所不同,是不是真中了郡主的魔障了。”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后他就说了之前那句话。”顾凌倏尔耸耸肩,“就连我顾凌哲学家也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想,他应是颇关心郡主的吧?”
我倏尔直直站起身,动作太大掀的桌子和趴在上面的顾凌都一个晃悠。
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诶,郡主?”顾凌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郡主要去找牢公子?郡主真要当电灯泡?”
本宫毫不犹豫的回头朝他脚丫子上踩去。
“啊——郡主,脚脚脚,松,松脚,痛痛痛——”
“知道痛?”本宫昂起头,“知道痛就说,本宫要去干什么?”
“郡主……郡主要去捉j……啊!郡主饶命!痛痛痛——”
☆、他的心意
出了秦央宫大门,本宫才想起一个无比严重的问题。
这牢渊和他表妹的约会,地点是在哪呢?
想那蛱蝶翩翩柳叶轻扬,一对男女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本宫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做人活得艰辛,做一个女人活得更艰辛,做一个在女尊王朝中追男人的女人,活得更更是艰辛异常。
用力晃了晃头,警告自己。秦芳迷,现在全世界都在质疑你,你再质疑你自己,那就完了。现在你能做的只有再接再厉,毕竟牢公子对你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
心情顿时好多了。
思维也因冷静恢复正常,细里一想,既然是阿姐囚禁着姜弥,多半约会可能是在金銮殿的那个小后花园了。
打定了主意,本宫立刻加快了腿交错的频率,猫着腰向金銮殿溜去。
本宫运气果真不错,一碰就碰对了,其极高的人品可以去考场蒙几道数学题。不但地点碰的对,而且时间上还正赶故事的开场,都不用坐在地上一边等的不耐烦一边嗑瓜子。
牢渊和她表妹几乎是同时到场的。让我颇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别的啥事都没做,就光看日晷了。竟能前脚跟接着后脚跟,未申交接之时,那脚步真是分毫不落。
我从枝叶的缝隙里窥见姜弥,倏尔不可置信的长大了眼。揉了揉,再揉了揉,终于确定,她身旁那人不是我臆想出的幻影。
那的的确确是个男子。她,竟是和一个男子同来!!
那个男子是宫中乐师的装扮,和她神态极为亲昵,两人不时浅笑耳语,走到这边时才慢慢松开了交握的手。
姜弥她有良人了?
本宫怔愣过后,接着便是潮水般的狂喜!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本宫还没准备好斗争的架势,对方却早已退出了。这场无烟的战争,真是没有比弃权更令本宫高兴的了。
忙屏住呼吸目光移向牢渊,以他的角度,不可能没看到。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
失落?愤怒?或是……痛苦?
本宫杜撰了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最后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仿佛早就知道了。本宫火星了。
只听他很自然的开口道,“刚才那位,就是风乐师吧?”
姜弥有些羞涩的扭过头。
“风乐师是个好人。”
我看他微微笑起来,竟没有一丝在意吃味的样子在其中。
“从信上得知我还不信,如今看到你如此寻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安心了。”
“表哥……”她倏尔怯怯抬眼,那眼中情谊我看的分明,顿时心下一惊。
这个王朝,果真是一女多夫吗!她她她……居然还对牢渊没死心!
本来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倏尔又悬起来。如若真是如此,他若对姜弥也有一份同样的情谊,也不是
不能接受!难道,难道……
狠狠咬着下唇,使劲儿瞪着姜弥,真恨不得直飞出去把她直抽到宫门外。你都有一个爱的男人了,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牢渊,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同一个男人啊!
“表哥。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们和风乐师一起想办法离开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尽一切可能让你们离开。”
“表哥,那你呢?我们是要一起离开的!让我们离开?为什么不是带我们离开?”
他慢慢摇了摇头,“我要离开皇宫,恐怕不太可能。”
“是那个郡主不愿放过你吗?难道……难道表哥以死相逼都不能……”
“死的背后,要背负很多的东西,怎能轻易言说?你脱离祖籍,怎能没有亲人?你的安危,怎能没有人来保护?至少我在这里,可以保你离宫后平安无事。”
“表哥!你不是最难忍受那个荒滛的郡主?你怎么能屈辱的在她宫中……”她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恨她!她凭什么占有一个对她不爱的人!凭什么想得到一人的心就时时刻刻囚禁那个人在她身边,她怎不顾表哥的感受!她要我们家破人亡才罢休吗!”
“妹妹!”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痛苦,“我们不会家破人亡,你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独留表哥自己在这里,没有表哥,姜弥也不会有幸福!”她倏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表哥,你喜欢弥儿吗?你愿意和弥儿永远在一起,携手到老吗?”
本宫一个哆嗦,手里的树枝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惊起一堆黑压压的昆虫。
他似是怔愣住,良久一声长叹。
“果真……如那信上所言吗……”
我捂住嘴巴,那封信……难道……难道它,还是个情书!
这个姜弥,她一天写给多少个男人写多少份情书啊?难道她是用复写纸的吗?
“表哥!看到那个郡主如此坦白……我也终是忍不住表示出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的守候,我本想将这份心意藏在心中,你总会知晓,可近日我总是惶恐不安,总是觉得表哥有一天会离我远去,我如今只想确定……”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许一生中都不会有这般漫长的时间去等待答案。
只见远处的他微微闭上眼,最后轻轻道,“弥儿……你会和风乐师很幸福。我对你来说不值得。”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那些达官显贵,不在乎那些昳丽姿容,这么多年在我身边,表哥难道心中没我分毫吗?你和风乐师现在都是我思慕的人,你们在我心中是没有分毫差别的。没有其中一个我都不会幸福……”
他打断她的话,“弥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她倏尔面色惨白,后退几步,“这么说,你真的,真的心中有了那个郡主?”
这句话直说的我心中一个瑟缩。
“这和她没有关系。”他轻轻道,“曾经,我是想过站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守护着你。但也是作为一个哥哥。但若说是携手白头……以我的身份,我从未敢想过。”
“表哥!你清醒一下啊,你真的是被那个郡主迷惑了!这世间多是以貌取人的人,她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倏尔苦涩一笑,轻轻道,“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表哥,你说什么?难道你……”
四周突然沉寂下来,只见他慢慢摇了摇头,最后道。
“不要乱想。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妹妹千万保重。”
“表哥!”她的声音带了丝难言的痛楚和绝望,直听得让人心中一惊。
却见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我会想办法让你和风乐师离开。”
接着他便转过身,直往我这个方向慢慢走来。
只留下姜弥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面的不可置信。
眼看着牢渊毫无预兆的就往本宫的藏身之地走来,本宫顿时手忙脚乱,恨不得立马变身成一只蜥蜴。可惜,本宫不是蜥蜴,注定是要悲剧的……
他离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本宫实在不忍经历接下来发生的情况,直接双手抱头,自我催眠。
“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反正牢公子已不止一次把我视为空气,再视作一次也没什么吧?
衣襟扫过灌木的声音就在耳畔,本宫身子都哆嗦了。
沙沙沙……声音达到最大值。
本宫浑身紧绷。终于……他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我……
只是擦肩而过。
本宫大大松一口气,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流走了。却不料沙沙的声音没去多远突然终止,他似在我不远处驻足。
有微微惊讶的声音响起。
貌似试探着,他轻轻道,“郡主?”
本宫不知他究竟为何会停下来,还会立刻得出这个结论。连忙咬牙用灌木叶子挡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却锲而不舍的又叫了一声,同时分花拂柳似乎走近我几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本宫血液都快静止了。他终是没什么发现,只是略微有些疑惑的低语一声。
“奇怪。”
本宫真心想蹦起来拉住他问有什么奇怪。却听他的脚步声又再度响起,接着便渐渐远去了。
心头竟没来由一阵莫名的失落。顿时骂起自己的矫情。
人总是这样,一件事情,盼啊盼啊,终于盼来了。等到来了呢,又开始有了各种莫名其妙的顾东顾西,半推半拒。不该有的磨蹭和迟疑一瞬间也全都跟着铺天盖地来了。等到真正错过时,却懊恼的想把时针倒回去,直想瞧瞧自己那时发的什么疯。
心中责骂自己。秦芳迷,你躲什么躲啊。让他见到你又有什么坏处?不见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刚才他和表妹的对话不足以让你安心,让你对他的心意存着一丝期望吗?
还好,本宫还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