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在民国混口饭吃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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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国混口饭吃 作者:未知

    父亲,“那也让曹小姐留下来听一听不是更好!我说过,如果她愿意做我的姨太太,我不介意联姻!”

    沐心语的身子颤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着楚沐云。

    他说什么?姨太太?

    原来在他的心中,就算爱着她也可以娶姨太太?

    握着沐心语手的楚沐云感觉到了她的轻颤,扭头看着她震惊的脸。

    “心语?”楚沐云捏了捏她的手。

    “姨太太?”沐心语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说会娶姨太太?”

    楚沐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受伤,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句话如此在意。

    “清婉是大帅的女儿,怎么可能做你的姨太太!让这个女人做你的姨太太还差不多!”楚大海用力拍着桌子。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自己的二儿子明明以前很聪明睿智,怎么遇到女人的问题时就变成了白痴!

    “我说过,心语必须是我的正妻!”楚沐云也吼回去。

    他受够了父亲在婚事上的咄咄逼人!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可以听父亲的,读什么样的学堂、放弃读书从戎、周旋在名媛千金之间……

    除了十九岁那年的亲事他断然拒绝外,几乎从未违逆过父亲的意愿。

    “这个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仕途?财富?当初我娶了你娘之后又娶了你二娘就是因为我需要壮大自己的实力!男人有了财富与地位才能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切!”

    楚大海吼完喘着粗气,客厅里一片寂静。

    “沐云,你别惹爹生气了。”楚沐飞站在中间有点惶恐,从小他就怕父亲生气发怒,“既然你喜欢沐小姐,爹也同意你可以娶她做姨太太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沐心语觉得心渐渐发冷,因为她发现楚沐云竟然没有反驳父亲和兄长的话,而低头沉默……

    这就是她喜欢上的男人,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他是不是心动了?泪终于滑了下来,甩开楚沐云的手,沐心语奔向楼梯。

    “心语!”楚沐云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一阵眩晕袭来,沐心语刚跑上四五个台阶就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向后栽去。

    楚沐云来不及赶到楼梯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沐心语摔下来。

    求生的本能使沐心语用手抓住楼梯扶手,但她觉得使不上力,就这样滑滚下楼梯。

    身体触及地面的刹那,沐心语觉得身体中有什么摔了出去……轻飘飘的……

    “心语!”楚沐云的声音中充满的惊恐与心痛,小心翼翼地托起沐心语的上半身,“心语?”

    她怎么了?怎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也空荡荡的?楚沐云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深夜,沐心语突然醒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从未如此清明过,好像一直以来都处于浑沌的脑子被摔清醒了似的。

    从床上坐起来环顾房间。屋里的小灯亮着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楚沐云也不在。

    伸了伸手臂、动了动腿,竟然没有一点儿伤痛的感觉,她没有摔伤真是万幸。

    裹上睡袍,沐心语赤脚下了床。

    梳妆台上一个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香粉?她走了过去拿起来。

    多眼熟的香粉盒,今天偷溜出去在胭脂水粉铺子里看到的香粉盒子与这个一模一样!

    是沐云买来送给她吗?

    想到楚沐云,沐心语的脑子又是一片混乱。

    心语是正妻、千金小姐做姨太太……痛苦的抱住头,沐心语闭上了眼睛用力甩着头,将把那些回声般存在于脑海的声音甩掉。

    香粉盒子掉下来,香粉散落一地。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沐心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跳到岸上缺氧的鱼。

    挣扎着拉开房间的门,她想找楚沐云问个明白,到底那些话是他的真心话,还是虚应父亲的话。

    楼下一片黑暗,好像整幢房子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楚沐云在哪儿?沐心语赤着脚、借着二楼走廊上微弱的壁灯灯光下了楼。

    没有,他不在这里。

    不知不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沐心语朝通往小后院的门廊走去。

    打开那扇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沐心语的头发被吹起来。

    小后院没有安灯,所以放眼望去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有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你把香粉放到她的梳妆台上了?”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沙哑。

    “放上去了……她会不会怀疑?”一个更低的声音有些胆怯地问。

    “……不如你把香粉倒进她原来的粉盒子里吧。”似乎那个人也意识到这样做的不妥。

    “可我已经放上去了。”胆怯的声音有些焦急,“如果她问起来怎么办?”

    “你不是说今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吗?应该还不会那么快发现,趁这个机会快点换过来!”

    “哎,好。”黑暗中传来脚步声和碰撞的声音。

    沐心语轻轻掩上门隐到门后。

    进屋的人显然过于慌张和焦急,并没有注意到门后藏着一个人。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沐心语再次打开那扇门,外面黑暗、寂静。

    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沐心语出了屋子。

    虽然这里很黑,但她仿佛不需要光亮就能知道方向,慢慢摸到了小后院通往外面的隐蔽小门。这是她练了两天枪后发现的暗门,被茂密的树藤枯枝轻掩。

    打开门,游魂似的沐心语迈入了楚公馆后的小胡同。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日更啦!

    83冤家

    小胡同里并没有什么站岗的人,而且另一端也是高高的院墙。

    如果方才那个黑暗的人没有楚公馆的内应在里面开门,那就是会飞檐走壁的盖世武功了。

    糊里糊涂的走出胡同来到街上,沐心语茫然地四处张望。

    饶城虽然很大,但仍是比不得上海那种灯红酒绿的不夜城,稀落的几杆路灯相隔甚远才有一盏。

    街道这一侧是公馆的高墙、大门,另一端是矮墙小屋。

    沐心语选择了楚公馆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有人从暗处冲了过来扯住沐心语的手臂。

    沐心语怔怔地望着抓住自己的那个人,下一秒另一只手就从睡衣袋子里掏出了手枪顶住对方的头。

    “放开……”她的声音很冷,却没有怒意,也没有惊恐。

    “你……是我。”对方左右看了看,迅速拉扯着沐心语退到街对面的暗影里,“你怎么了?”

    是我?哪个我?黑暗中沐心语的眼睛慢慢眨了两下。

    已经适应黑暗的霍飞扬借着微光打量着赤脚、穿着单薄睡袍在街上乱晃的沐心语,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来迟了一步。

    枪口还顶着霍飞扬的额头,但他没有任何的畏惧。

    “沐小姐……沐心语,是我啊,霍飞扬!”霍飞扬有些急了,双手抓紧沐心语的手臂轻晃了两下。

    “霍、飞、扬?”游神状态的沐心语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她的枪微微下滑了几寸,“你想杀我?”

    他是来救她的好不好!霍飞扬懊恼的快速一抬手扭住了沐心语的手腕夺下她手中的枪,然后弯腰一把抱起她。

    “放开我!”沐心语突然一激灵,用力捶打着霍飞扬的肩膀尖叫着。

    霍飞扬的耳朵差点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震聋,动作利落的放下沐心语,还不等她站稳直接一手刀敲在她后颈上,沐心语软绵绵的瘫在了他的怀中。

    “真是麻烦!”霍飞扬腾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啐了一声,然后趁被人发现前抱着沐心语消失在夜色中。

    “二少,您……不回房去啊?”清清嗓子偷看了一眼望着钢笔发呆的楚沐云,“沐小姐她……她没事儿吧?”

    转了转手中的钢笔,楚沐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夫说只是身体虚弱晕倒,好在楼梯也不高,滑下来时没有伤到哪儿。”放下钢笔,楚沐云揉了揉眼睛倒进椅子里。

    他和林坤在书房熬了很久,一直在研究这支在四太太齐雨梅窗下找到的钢笔。

    耳环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查的,就那么一个物件一目了然,而这支钢笔拆开、装上、放大、远观、近察了几个小时也没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非说这支黑色的钢笔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笔身的位置被人用刀刻了两排字。

    “赠予心爱的梅,愿我们今生来世永结同心。扬。”

    这两排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初霍家父子的乌龙荒唐情事,儿子喜欢的女人嫁给了老子,而这支钢笔很可能就是当年霍飞扬送给齐雨梅的定情之物,而被她一直保留在身边。

    无论齐雨梅是由于什么原因嫁给了霍师长,却一直保留着霍飞扬送礼物就证明她对霍飞扬旧情难忘,从未丢弃的东西为什么在楚公馆就扔了呢?

    晚饭时发生那些事时,林坤也在场,他知道楚沐云很重视沐心语,但现在二少的这副模样真不像是替沐心语担心的样子,莫非沐小姐从楼上摔下来真的没事?

    把钢笔扔到桌上,楚沐云站了起来,“林坤,应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林乾已经脱离危险,由你娘和你妹妹在医院照顾着。”

    一听哥哥没事,林坤有点儿激动,“是……是吗?谢谢二少和司令!”

    “呵!”楚沐云自嘲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应该是我谢谢林乾救了我和我爹。如果不是他及时开枪打中藏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刺客,可能我和我爹今晚就没命这么大动干戈了。”

    “二少……”林坤嚅嚅地道,“您的打算是……”

    “大丈夫一生何患无妻,可有时候偏就有人喜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到底是一生的宏图大业重要,还是有个体己知心的人在身边更幸福?”楚沐云叹息地道,回首望着桌上的钢笔。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失去了机会,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变了样子,霍飞扬与齐雨梅如此,他和陈露露如此……如果他选择了仕途的高峰而舍弃对沐心语的承诺,他会怎么样?她又会怎么样?

    林坤同样给不出一个答案,他只能低着头不语。

    霍飞扬担忧的忘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沐心语,猜测她会不会中了毒。

    莫非他晚了一步?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压低的男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过来,“霍先生?大夫来了。”

    霍飞扬起身开了门将医生迎进来,对门外的人道:“你明天一早去楚公馆外面看看情况。”

    “是。”男人隐入黑暗。

    转身回到房内,见医生已经自动自发地开始给沐心语听诊。

    霍飞扬也是学医的人,但他也仅仅是停留在理论知识和一些药理常识上,所以对沐心语现在这种状况只能求助于专业的医生。

    医生给沐心语看完诊后眉头紧拢的转身望状身后的霍飞扬。

    “飞扬,这位小姐是……”

    “一个朋友。”霍飞扬接过话。

    他认识这位医生,可以说是老相识,因为他们既是同乡又是同窗。

    “历煦,她有没有中毒?得的什么病?”霍飞扬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医生伍历煦的对面。

    把听诊器放回包里,伍历煦又掏出注射用的针管和药。

    “她没有中毒的症状,目前通过简单的检查发现她更像是得了感冒,但她的心音很不正常。”熟练的将药液抽进针管,伍历煦准备给沐心语注射退烧消炎的药。

    按住医生的手,霍飞扬瞪着眼睛问:“心音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望着多年好友质疑的双眸,伍历煦皱眉露出复杂的表情。

    “怎么说呢……听这位小姐的心音缓慢而无力,像是垂死的人,但她外表的反应又不像是人之将死,所以只能说不正常。”从医三四年了,如果光听沐心语的心音,他真的以为听到的是一位垂暮老者的心跳声,杂音、缓慢、微弱。

    “你确定不是中毒了?”霍飞扬再次确认了一遍。

    奇怪地看着霍飞扬,伍历煦不解地问:“怎么?她吃了什么导致中毒的东西?”

    霍飞扬抹了把脸靠进椅子里颓丧地道:“也许是用了洒上毒粉的东西。”

    伍历煦震惊地转头看向沐心语,又倾身扒开沐心语的眼睛、摊开她的掌心、撬开她的嘴……

    谁这么折腾她?

    沐心语痛苦地申吟出声,手臂无力的挥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

    两张同样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意识渐渐清明,她才认出其中一张脸是霍飞扬!

    “霍飞扬?”她声音软软地道。

    一身汗的伍历煦和霍飞扬同时舒了一口气,互相对望一眼。

    “不像中毒了。”伍历煦小声地道。

    沐心语听到了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男士的话,猛然想到霍飞扬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在这儿!”沐心语半撑起身子惊愕的望着霍飞扬。

    霍飞扬眨眨眼奇怪地道:“你忘了?”

    “什么?”沐心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楚公馆的房间里!“这是哪儿?”

    “我的藏身之地。”一旦确认沐心语的身体无大碍了,霍飞扬又恢复了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态度。

    伍历煦则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沐心语,镜片后的双眼中闪着几分不敢相信。

    深呼吸了几下,沐心语觉得体力在慢慢恢复,拥着被子坐起来。

    “你绑架了我?”她微恼地瞪着霍飞扬。、

    啧!霍飞扬不屑地一扭头,敢情她全忘了。

    两个小时前她失魂落魄的赤脚走在街上,可是他救了她啊!

    一道又一道雷霹在伍历煦的头顶,他张着嘴又看向霍飞扬。

    “是不是你毒死了施美云和四太太!”沐心语突然指着霍飞扬的鼻子给他定罪。

    “我杀那两个女人作什么?”霍飞扬摆出不耐烦的样子站起来,从发傻的伍历煦手中抽出吸好药液的针管,而沐心语的眼中则闪烁着惊慌。

    他该不会是给她注射什么毒液或毒品之类的东西吧?沐心语往床里缩了缩。

    “历煦,你按着她,我给她扎。”霍飞扬挥挥手中的针管,露出恶魔式的笑容看着沐心语。

    “你?”伍历煦不相信地发出疑问声。

    “历煦,你忘啦,我也是学医出身。”霍飞扬催促着,“快按住……”

    噗!硬梆梆的枕头砸在霍飞扬的脸上。

    “你这个恶魔!杀了施小姐和四太太,现在又想杀我吗?”沐心语从床上跳起来,哪有一点儿生病的样子,“别作梦了!”

    枪!枪呢?沐心语四处扫视着,第一反应就是找枪。

    伍历煦彻底被弄懵了。

    一个前一刻还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女人如今一蹦三尺高,健康得让人不怀疑她有踢门砸窗的力气!

    一个前几分钟还忧心忡忡怕床上女人中毒有生命危险的男人,此时嘻皮笑脸的挑衅。

    84凶手是她

    今天一早,陈露露醒得特别早,昨晚是她在这家饶城最大的饭店住的最后一夜,因为今天她就要搬到一位金主为她租的小楼里去了。

    在饶城比在上海更让她能够体会到风光。

    上海太大了,美女如云,歌女、舞女、交际花淘汰很快,除了美貌还得有手段才能站稳脚跟。而陈露露一向是处于中下游不红不白的位置,好不容易搭上商会小头脑又因她的多情而害死了人家……

    自己的多情换来的不过是一场黄梁梦,陈露露望着镜中依旧美丽妖艳的自己嗤笑了一声。

    从应城楚家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对男人付出真情,她要利用有限的资本为自己的未来铺垫更厚的基石。

    敲门声打断了陈露露的揽镜自顾,也许是金主派人来接她了。

    扭腰摆臀的来到门口,陈露露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才拉开门。

    “是你?”门口站着的人显然不是她要等的人,如花的笑脸立时拉了下来,“什么事?”

    纵然不情愿,陈露露还是看了看走廊周围的情况,迅速的闪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欣长的身子挤进房间后摘掉头上的鸭舌帽,霍飞扬黑亮的双眸中闪着怒火。

    关好门,陈露露不在乎霍飞扬不善的表情,走回到镜前继续搔首弄姿。

    椅腿拖刮地板的声音很刺耳,令陈露露不得不皱眉看向霍飞扬。

    把椅子往陈露露正在梳妆的台子前重重一放,霍飞扬坐在她的身侧盯住那张令男人第一眼就会闪神的脸看。

    被霍飞扬盯得有些不自在,陈露露撇开视线拨弄着耳朵上的耳环,好像觉得不太满意的摘下来。

    “昨天你给春妮儿什么东西拿去楚公馆?”霍飞扬阴沉着脸质问陈露露。

    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夸张闪亮的耳环在耳边比着,陈露露的嘴角不禁勾起得意的笑痕。

    “怎么?是不是楚公馆发生什么事了?”她的眼中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你希望发生什么事?又有人被毒死?”霍飞扬挑眉问道。

    换下耳环,陈露露转过头笑盈盈地望着霍飞扬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呢?霍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我让楚公馆乱成一片,而不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质问我。”

    望着陈露露得意的样子,霍飞扬咬咬牙突然笑了。

    “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坐正身子望着早上起床后微乱的房间,霍飞扬道,“江铃被毒死了,现在楚公馆里的情况我们彻底不了解了。”

    哗啦!一失手,陈露露的手肘撞掉了桌上的首饰盒。

    “怎么可能?难道春妮儿……”她明明是让春妮儿把混了毒粉的香粉交给江铃,再让江铃把香粉放到沐心语的梳妆台上……怎么结果是把江铃毒死了?

    霍飞扬手如闪电的扣住陈露露的脖子,眯了眯眼睛咬牙问道:“雨梅也是你让江铃毒死的?”

    颈间的钳紧和呼吸的不畅令陈露露惊恐起来,她用手指甲抠抓着霍飞扬的手臂和手。

    “你……呃……”陈露露像小鸡一样被霍飞扬掐着脖子揪起来逼到床边。

    “抛弃你的人是楚沐云,为什么你要杀雨梅?施美云呢?也是你让人毒杀的?”

    因缺氧而整张脸憋得通红的陈露露不停的翻白眼儿,连捶打霍飞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狠狠的向后一推,交将陈露露推倒在床上。

    “咳咳!”陈露露倒在床上咳着,鼻涕眼泪狼狈的涌出来弄糊了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的妆。

    霍飞扬冷冷地看着床上咳个不停的陈露露,恨不得方才直接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但他还有话要问她。

    顺过气来,陈露露惊惧地扭头迎上霍飞扬阴霾的视线。

    “为什么杀施美云和齐雨梅?”霍飞扬阴沉地问。

    这两个女人与陈露露可以说是毫无瓜葛,甚至浅薄的交往都没有,为什么她要杀了她们?

    陈露露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喉间隐隐作痛。

    “说啊!”霍飞扬大力的踢了一脚床边,将床单踹上了脏土。

    陈露露瑟缩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抚上颈间。

    “施……施美云和……和四太太不是我让人杀的。”陈露露蜷曲着身子抖声道,“是周招弟她嫉妒那两个女人才……才下的毒。”

    霍飞扬不相信地瞪着陈露露不作声。

    “真的!是真的!”陈露露见霍飞扬不相信自己的话,忙坐起来辩解道,“当初你到饶城来,周招弟就不放心你。她还来找过我,想杀死我。后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楚沐云,而且只不过是为了报恩才帮你查消息后才放过我!”

    霍飞扬握拳的手越来越紧。

    “我承认,毒死施美云和齐雨梅的毒药都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但我都是给了被周招弟派来的春妮儿!并且……并且杀死施美云的是楚家四太太齐雨梅,而杀死齐雨梅的是周招弟……我……我只是气不过沐心语得意的样子,才昨天私下找春妮儿替我……呜呜……前两个女人的死真和我没关系啊!”

    陈露露说出的“真相”令霍飞扬震惊!

    他一直以为周招弟在这两起毒杀中多少是掺了一脚,但没想会是这么复杂的一个真相!

    “雨……雨梅……她为什么要杀施美云?”霍飞扬觉得嗓子有些发涩,吞咽了两回唾沫才问得出来。

    也许是看出霍飞扬的动摇,陈露露收起慌乱慢慢坐起来向床的另一侧爬去。

    “因为你到饶城后频繁和施美云接触,这事儿被周招弟派过来的眼线回报过去……正巧齐雨梅又还是爱你爱得要死,周招弟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齐雨梅,然后又从我这儿拿了毒药……”

    “不可能!”霍飞扬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的揪住、又狠狠地扭了一把!

    周招弟、齐雨梅她们俩个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他想不明白……

    从国外回来后发现自己日夜思念的女人变成了父亲的姨太太,母亲已经卧床将逝,一系列的打击使霍飞扬痛恨这个家、恨父亲、恨齐雨梅!母亲过世后他去了南京,便一去不复返,直至父亲战死沙场。

    那段青涩的恋情给他的打击至深。

    虽然纵情声色两三年后他觉得心不再那么痛了,每当游去各个城市之间时能获得一份平静,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父亲的死、父亲旧部一封又一封催促他回来重建饶军的密函使他不得不回到饶城。

    对齐雨梅的记忆还停留在留洋归来后仅有的一次见面上,血红的双唇、凄婉的双眸、消瘦的纤影。

    犹记得看到血都会腿发软、看到人受伤都会落泪惊呼的女人却下毒杀了施美云?

    “齐雨梅借拜访之名去看望施美云,然后把已经事先抹上毒粉的霍师长的遗物交给了那个交际花。”陈露露现在不害怕了,因为她看出来霍飞扬受到的打击不轻,她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坐到床边上打开床头小柜的抽屉拿出一包香烟,陈露露抖着手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方才她差点被霍飞扬掐死!

    “反正我也都跟你说了,也不差再多说一点儿!”陈露露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然后闭上眼睛让烟沉入肺中再倒出来从鼻孔喷出,无限享受的模样。

    “周招弟对你的占有欲很深,其实她一直有派眼线跟在你身边,一方面是保护你、同时也是监视你。半年前火车站动乱是她搞的,就是想杀了我!哼!这个女人真是阴险!”陈露露不屑地哼笑道,“一边说相信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意思,只喜欢楚沐云,从我这里拿毒药利用齐雨梅杀了施美云,一边又反过来又想借乱杀了我!我一直就没相信过她,也就齐雨梅这个傻女人……”

    “她是用什么方法害死雨梅的!”霍飞扬打断陈露露的话怒吼道,“也是用毒药?用什么方法!”

    将脚边的首饰盒用力踢开,霍飞扬彻底疯狂了!

    恨她,是因为她背叛了他最真挚的感情,但即使恨得彻夜不能眠的岁月里也不曾想过她死……

    陈露露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首饰,不在乎的耸耸肩,“周招弟从我这儿拿了毒粉特制了一盒胭脂膏让春妮儿拿给楚公馆里江家小丫头,就说是你送给齐雨梅的……”

    重重的摔门声截断了陈露露的喋喋不休,霍飞扬已经离开了。

    “呼……”陈露露紧张的肩膀垮下来,但下一秒她就从床上跳起来冲到衣柜前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本来是想等金主何老板派的人过来让他们帮忙收拾的,但现在她想快点离开饭店!离开饶城!

    刚才图一时痛快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霍飞扬冲出去肯定是找周招弟或是春妮儿算帐去了!

    周招弟这个山贼出身的女人做事又狠又毒,一定不会放过她!

    反正已经捞到不少钱了,饶城里也没几个有钱人,干脆离开去别处好了!虽然不甘心沐心语没被毒死,但就算没有沐心语,楚沐云恐怕也不会接纳她。

    所以,陈露露痛快的“拿得起放得下”,决定马上、彻底的远离这些危险的人!

    早上起床时的美好前景和对饶城的好印象荡然无存,陈露露又要开始逃亡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想日更怎么就这么难呢!!以前也没这么忙啊!!唉……

    85没有你

    天亮了,他站在窗前一夜未睡,赤红的眼睛显示出疲惫,然而他却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江铃的中毒验证了沐心语的怀疑,然而沐心语却失踪了!

    房门被敲响,楚沐飞站在门口望着二弟僵挺的背影。

    “沐云,警察局的李探长想和你谈谈。”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楚公馆连殒两命,还都是谋杀!

    这一次的毒源找到了,显然是佣人江铃尸体旁散落一地的香粉。

    警察取了一些香粉的粉末回去检查,留下两个探员调查公馆内的所有人。

    江铃死在沐心语的房中,而沐心语又失踪了,案情显得错综复杂摸不到头绪。

    疑点又都投向了深夜失去踪影的沐心语身上,难道是她故意将毒粉扬到江铃的脸上使对方中毒的?

    李探长问了一些问题后带着探员离开了,楚公馆里死一般的寂静。

    江铃的死也揭开了楚仪芙住的房间曾是四太太生前住的房间一事,吓得她立刻把东西搬到曹清婉的房间同住。

    如果不是想促成曹清婉与楚沐云的婚事,楚仪芙想马上就离开这座凶宅!

    江铃死了,江管事也被警察带走了,楚家显得有些乱。

    楚大海、楚沐飞、楚沐云、楚仪芙、曹清婉、林坤和楚沐飞的司机都在公馆的大厅里,主人和客人坐着,两名司机站立于旁。

    楚大海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精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楚沐云身上。

    自然的,众人的目光也投向了“沉思”状的楚沐云,而他却浑然未觉。

    楚大海的脸板得紧紧的,却没有开口训斥楚沐云,而是转头看向林坤道:“林坤,今天就送大小姐和曹小姐回应城司令府!”

    “是!司令!”林坤打了个立正。

    “爹?”楚仪芙也很想走,但曹清婉……

    “沐云也跟着回去!”楚大海继续命令道。

    被叫到名字的楚沐云还是连话也不说,也不看其他人。

    楚大海压了压气恼,又对大儿子楚沐飞道:“在饶城再找一幢房子,这个公馆不能住了!另外,新住处的下人都先从应城调过来!以后应城和饶城住处的佣人必须经过严格筛选才能任用!”

    “是,爹。”楚沐飞温驯的应声,眼角瞥了一眼楚沐云。

    这是怎么了?一向喜欢拿主意、遇事喜欢主导一切的楚沐云今天格外安静!

    难道这世间真的只有“情”才能消磨男人的锐气与精神?看楚沐云失魂落魄的样子比半年前还惨!

    楚大海也不逼楚沐云说话,径直又做了一些安排,其中有一项是让楚沐廷带二百名士兵过来。

    “让沐廷来?”楚沐飞的脸色微变,他向来与冷硬不多言的楚沐廷不太合契。

    楚沐廷是个将才,在北平时就被很多将领和官员们盛赞年轻有为、拥有将帅之才。而这些话听在楚沐飞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作为长子却不是嫡出,在地位上低了二少楚沐云一等;作为最早跟随父亲从戎的儿子,能力却没有三少楚沐廷出色;经商上更是不比楚沐毅灵活精明。

    要说楚沐飞唯一让楚大海喜欢的地方就是他很听话,是最听父亲楚大海话的儿子!

    楚大海毕竟经历了清朝末期的教育,一些老旧的大家族规矩和礼法依然无法摆脱,在妻妾、子女的要求上也很是严格。

    所以,虽然楚沐飞是长子,但不是正妻所出,他在对待大儿子与二儿子的态度上也截然不同。

    无论楚沐云做了什么让他气得跳脚的事,他都还是很信任二儿子,常常委以重任。

    楚沐飞不希望楚沐廷过来,但又没胆子反驳父亲的决定,只能沉着脸不再出声。

    坐镇安排完一切,楚大海挥手摒退了儿女和司机,唯独留下二儿子楚沐云。

    她辗转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时才熬不住的睡去。

    并不是习惯了他的体温和气味,而是陌生的环境真的让她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无比依赖他,只要知道房子里有他,或是知道他会回到房子里,她就可以安心的做任何事。

    可现在……

    只睡了一小会儿,沐心语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跟霍飞扬跳脚对峙的体力早已消失殆尽,除了疲累还是疲累,实际上她却什么用力的事都没做,一直在躺着……

    “一、二、三!”沐心语给自己鼓劲儿的数了三个数,然后用力撑起身子,扶着床边、桌子、墙朝窗户走去。

    这是一户普通的民房,很像当初应城的孟家,却比孟家小上许多。

    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放着一口大缸,如果推辆自行车进来都会显得拥挤;小院子配小房子,房间里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地炉子……天渐暖了,炉子已经不再生火。

    整个房子就像是被人特意分离出来的迷你住处。

    昨夜发生的事她有些记不太清楚,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被楚沐云抱回房间,两个人还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甩了甩头,沐心语扶着头闭上眼。

    “心语……不行……”什么不行?

    “你的病……”她有什么病?

    “……死人……”谁会死?

    腿软的滑坐到地上,沐心语痛苦的睁开眼,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是怎么了?衰弱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的时间越来越短……

    “沐云……”轻啜一声,沐心语环住双膝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

    不知道这样坐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沐心语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进来的人脚步很轻,看到窗边蜷缩的身影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走进来。

    以为是霍飞扬回来了,沐心语抬起红肿的眼睛。

    不是霍飞扬!

    沐心语马上警惕的挪一下虚软的身子。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沐心语记起了这张年轻秀气的面孔——春妮儿!

    “你果然是在这里啊。”明明算得上秀气的娇颜上却现出狰狞的笑,春妮儿左右看了看,然后朝床走去,一把扯下床上的床单。

    她来干什么?是霍飞扬让春妮儿过来看着自己的吗?沐心语看着春妮儿像只发泼的猫一样开始撕床单。

    当春妮儿拿着布条走向沐心语时,沐心语明白了,敢情春妮儿是要绑她!

    “你要做什么!”沐心语挣扎着站起来。

    晃晃手中的布条,春妮儿恶意地笑道:“当然是把你绑到招弟姐那儿去!”

    “周招弟?”沐心语的眉头拧紧,“她找我有什么事?”

    “呸!”春妮儿粗鲁地啐了一口,“谁要找你啊!要不是你这个贱货一直缠在霍大哥身边,我们才懒得理你!你想不要脸、愿意跟男人睡,就找楚家那几个男人好了,再不然随便找哪个都好,干嘛总勾搭霍大哥!招弟姐可是放过你几回了,这次连我春妮儿都看不下去了!”

    沐心语又羞又恼!知道自己与楚沐云之间的事是“随便”了,被人耻笑也无言反驳,但春妮儿说得实在是过分,嘴里不干不净损得人咬牙切齿。

    “你别胡说八道!”沐心语也气得忍不住还嘴,“我什么时候勾搭霍飞扬了!明明是他总突然在我面前出现好不好!”哪一次是她主动找霍飞扬了!

    春妮儿窜上前扯过沐心语的身子,“别在这儿说不要脸的话了!霍大哥身边美女如云,会要你这个破鞋?被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睡过的贱货!在山上也被唐麻子他们玩过了吧?还装什么干净的女人骗姓楚……”

    啪!手掌与脸颊的大力碰撞注定会产生惊人的声响和麻辣的感觉。

    扭住沐心语一条手臂准备绑人的春妮儿一脸惊愕的瞪着双眸燃火的沐心语。

    “你……你……”春妮儿后知后觉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方才她被这个女人给打了!“你这个贱货!”

    春妮儿尖叫一声扑倒沐心语,揪着她的头发挠抓起来。

    沐心语也不是好惹的,但她输在体弱没力气,被春妮儿按在身下打。

    两个女人吵吵叫叫的扭打在一起,场面可谓精彩。

    沐心语被春妮儿抽回三四个耳光,头发也被扯掉几缕,而身上的泼女还想抓她的脸。

    情急之下,沐心语顺手在地上拾起一样东西挥向春妮儿的头。

    她只想自救!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沐心语身上一轻。

    虽然春妮儿停止了攻击,但沐心语却没力气爬起来,只能四肢大摊地躺在地上喘着气。

    良久,春妮儿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沐心语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她打晕了。

    这才有时间看自己手中的武器,竟然是撮煤的小煤铲!

    撑着地面坐起来,惊心的一幕展现在沐心语眼前。

    瞪大眼睛和张大嘴的春妮儿仰躺在地上,太阳|岤到眼际处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乌黑的鲜血汩汩地从那个大大的伤口往外泉涌。

    她……她……

    沐心语看着手中的煤铲,染着煤黑的平铲铲头处有着可疑的粘稠液体……

    “啊!”将手中的煤铲扔掉,沐心语尖叫一声。

    她杀人了!这一次她真真正正的杀了一个人!

    86王见王

    “二少!找到了!”一个穿着长马褂、戴着眼镜,打扮得像教书先生似的男人被林坤带进来,急匆匆得连呼吸都有些紊乱,“在福里弄七号的一个独门小院儿里!”

    看到来人时,楚沐云就坐椅子里跳了起来,听到那个男人的报告后随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二少!”林坤被撞得一趔趄,差点摔倒,望着楚沐云疾奔的背影发怔。

    “林坤,马上开车!”楚沐云朝身后还发怔的林坤吼道。

    林坤和那个男人马上跟了出去。

    楚沐云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楼上的楚大海、楚仪芙和曹清婉,纷纷走出房间向楼下看。

    “沐云,你去哪儿!”楚大海隐隐猜到楚沐云风风火火的原因,“等你大姐和曹小姐收拾好东西,你们就回应城!”

    站在公馆门口仰头看着楼上的父亲,楚沐云的脸上现出一个笑容,然后扭头推门离开。

    “沐云!林坤!”楚大海气得直拍楼上的栏杆,却无力阻止。

    曹清婉靠近楚仪芙怯声地问:“仪芙姐,楚二哥这是去哪儿?”

    楚仪芙沉默地望着没关上的门,突然她很羡慕那个失踪的女人,因为她太了解楚沐云,能让他展现如此面貌的只有那个女人。

    本以为曾经在老宅小花园中哭泣的男孩儿长大后变得冷硬无情了,原来还是会有将他化为绕指柔的人存在。

    “清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过这个故事后如果你还想和沐云在一起,我也不会拦你,但以后我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楚仪芙叹了口气望着曹清婉。

    曹清婉茫然地回望着楚仪芙,不懂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讲故事,这个故事又和楚沐云有什么关系。

    将院门打开一条缝隙,沐心语又赶紧缩了回来。

    门口停着一辆拉草的板车,车夫正坐在车上抽着旱烟。

    无缘无故门口停着一辆装草的车多蹊跷!肯定是和春妮儿一起来绑她的同伙!

    沐心语躲在门后咬着嘴唇想逃出去的法子。

    时间久了,那个假车夫肯定会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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