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随心第20部分阅读
御影随心 作者:肉肉屋
整个东祈修道界与武林门派包括之前玄玉门数百年来明里暗里控制的些国家政权,与恒巫一族热热闹闹的开打起来了。
我军如蝗虫入境般,踏平了所经所有城镇,其势如破竹,其速之快,西覃措手不及,留下身后一路萧条残败。
千年后史记:“星历弘武年间,被后史称为“疯魔”之东祁仙帝,带境内高手数万,强进西覃,颁下降者不杀,入其东祈,如不从,诛之吏命。残杀人命无数,被后人所吓道。其人却又如同昙花一现,于入西覃同一年间突然消失无踪,为后史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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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所率大军与竹的“灭”汇合。此时我们距西覃首都碧京只有八千三百公里。
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偌大的大厅之内,左右各放置了一百二十四张四人小桌。
底下萧舞笙歌,一片欢快气氛。
城堡内眷养的舞姬在厅内轻摆蛮腰,大秀舞技,灯火将那疯狂飞舞的身影投影在了金碧辉煌的廊柱、墙面上。
我坐于厅上主位,静静的抿了一口杯中血色一样的红酒,冰冷的看着下方玩得尽兴的众人。说玩得尽兴,也只魔櫂等人,那其他人,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这仙帝出兵,想来分一杯羹,得到这仙帝赏识,以后上天可谋一个职位的人不在少数。
但毕竟这些人中有大部分都是些心怀慈仁,心念苍生之人,对我这一路上殃及池鱼的血腥手段都是极其不舒服的。嗯,当然了,秉除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我不逼迫他们赞同我的作风手段,我亦不会阻止心有它念之人离开。只不过,他们都认为我是个魔物,怕被我暗下毒手,没人敢擅自闪人罢了。我嘲讽的笑了笑,哎,怕我怕成这样了,其实吧,他们要走便走好了,我才懒得阻拦,只要不站在我的敌对面,他们想如何做又与我何干?
东方羽,湛情,楼殷,唯一,馨箬,只一句话,“我入魔他们便入魔”。
这些家伙,呵呵。
这天地间,何为神?何为魔?何为正?何为邪?
吾本是混沌?又如何分?!这世人评定,对于不是一同层次的人,皆只是无稽罢了。
吱呀一声,华丽厅门被打开。
见来者,周围的人连及空气都跟着顿颤了一下。
我习惯性的眯了眼朝下望去,见是乱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我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我杀人还会挑人,对我有异心之人我才会随便找个借口处置了。但这待在我身边的乱,可是个随时一个不顺眼,就直接将人形神俱灭的主。
如果说大家对我的是小心翼翼的畏惧,那对乱就只有深深的恐惧了。
乱走到我身前,往凭空冒出的一张雕刻着妖异红莲的扶手双人上坐了下去,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朝我晃了晃道,“西覃给你的约战信。”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大厅内的人莫不是厉害之辈,且都一直暗地警着他的言行,闻他此言,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偷眼觑观眉色。
我接过信,信封上是西覃埜穹天帝与伽罗魔王联名所署。
展开那信纸,目光扫过其上内容,不禁嘴角嘲讽笑容愈见扩大。
这封信前面什么为了无辜百姓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懒得赘述,反正意思就是他们俩约我七天后于廎山之顶的“凌绝霄”一决生死。
时间凑的刚刚好,七天后,便是我受天劫之日。这天劫的时辰,从十万年前推算起,到七天后,正好是一个周期。呵,这仙帝的度劫日,可是绝密啊,他们知道的还真是清楚呢。
不过,呵呵嘿嘿,你说什么时候开打就什么时候啊?再说你们两个挑我一个,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
我要这么好说话,岂不是太给你们面子了?
嗯,舒展了下身子,将左腿舒服的搭在右腿上,我懒懒的闭上了眼,明天的天气一定要够好啊,有位我想念甚久的老朋友得要叙叙呢。
我亲切的朝下方唤道,“礼人。”
“臣在。”
“挑两百个身手好的,明日随我去拜访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吧。”
“臣谨遵仙旨。”
我微笑的欣赏着前方大门上雕刻的华丽丽的蝙蝠花纹,问身旁划拉着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湛情,“想不想见见你那所谓的三哥?”
攻城
昨晚叫礼人带了两百金仙级别的人,外加上今早魔櫂他们抽调的战斗力极强的一万八千八百名士卒,这个规模,够给那莫祁寒面子了吧。
一道银色龙卷风卷过,我带着浩浩荡荡的两万人马直接就瞬移到了魔界三王子莫祁寒的属城外。
习惯性的眯了眼望去,整座城都被隐隐被蒙在了浓浓的黑色雾气之中,外面却又包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带着狠狠的张力。
城市上空,白色的风暴带着无数道湛蓝色的雷电若隐若现的滚落在乌鸦鸦的云层之内,发出嘶哑的爆裂噼啪之声。
整座城用“九天魔御阵”遮了个严严实实,另外大大小小的防御法阵弄了三千八百四十三个,攻击法阵弄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能耐啊,一晚上的时间,弄出了这么个规模也算是不容易了的。啧啧,看这里面灵气魔气波动的,不可小觑啊。
得,也别叫门也别打招呼拜帖子做这捞什子虚伪的一套了,直接开打吧。
也不废话,没看礼人那些从今早上见了我带的这些人后一直苍白的脸色。魔櫂请命后,直接举起了他的武器,锁链寒魂刀,身形一下暴涨了十倍,窜入空中,清冷的啸声中,一道森寒的蓝光,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狠狠的朝着那城劈下。
顿时那城市内传出一阵梵音焚唱,外围的金色滚滚奔涌而起,激射向那刀气,两相冲撞…
三秒钟之后,刀气消失,魔櫂急急倒退了有七大步,而那城晃都没晃一下。
魔櫂呆了一下,这法阵还真是怪厉害的,自己用了七成的力道劈下,硬是没什么大碍,自己反而被震的气血上涌了。哼哼,自己自主子将自己创生以来,何曾吃过这等大亏。顿时他狂笑了起来,“兀那小贼子,还真有几分能耐,哼,有种的再接爷爷一刀。”
他锁链寒魂刀极其嚣张的向天一指,刀尖带了几道拇指粗细的蓝色闪电翻滚着接向了天际,身上铠甲出列,带出森森寒气,整个人的威势足足强大了百倍不止。
铿铿铿铿铿铿…连续九十九道剑光狠劈而下,魔櫂口里狂嚷着,“再吃爷爷几刀,吼~”他疯狂的劈砍着,一剑力道大过一剑,有如剁肉般胡乱的劈在了那城市的禁制之上,砸的那结界水波一样狠狠的晃荡了好几下。最外围的七层禁制就这么土崩瓦解,漫天的光雨纷纷洒下。
只听得城内一声怒吼,一阵更大的力量冲天而起,迅速修补了那七层被撕碎的禁制,还飞快的发出了攻击的手段,狠狠的一个翻天大手印朝着魔櫂招呼了过来。
魔櫂暗道一声不好,还来不及作势化解,便pia的一下跟只苍蝇一样被个手印狼狈的打翻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尘土飞扬。
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坑,我收起了护住我们的结界,湛情他们跑过去看热闹。
只见那大坑起码有五十来丈深,目力好的就能见到那底部恢复了原型大小的魔櫂四肢大张,弓着身子深深的被埋进了地里,此刻正翻着眼珠子骂骂咧咧。
啧,这一路上也是顺利过头了,现在踢了这铁板,有些警醒也是好的。
暗自思韬,这魔櫂一人之力,确实对这禁制没有办法,可是…嘿,我回头看了眼我身后的大军,要是跟这魔櫂实力相同的来上两千个人一快狠砸的话…
呵呵呵呵,我很期待这结果啊。
这一路上,被我与乱培养出来的与魔櫂相同实力的,或者更厉害的,可也是不少的。
“蝉冉听令,组出s级别两千人,一分钟后,全力发动攻击,给我将他们都砸进九幽深渊去。”
“诺!”
数千条身影飞速的出列,集合,组成阵势,极大的灵力波动不断涌出,与四周的空气摩擦出了滋滋的声响。
随后,就看到一道足足有百丈大小的暗蓝色闪电,笔直的轰在了城市的禁制之上。
第一波,整个城市下沉了一百丈!城内传来一声咆哮,整个城市顶着那巨大无匹的雷光再次上升了九十九丈。
第二波,城市再下沉三百二十丈!城市整个绽放出一层璀璨至极的金色光芒,有如一朵巨大的神璨覆子花,将整座城市都护在了里面。湛蓝色的电光与金色光芒接触崩射出了无数个小点,一声呐喊,这城市竟又被托起了两百一十九丈。
呵,还真是堵上了这口气了。
不过…
我看着这璀璨的金芒,微微邹起了眉头。
第三波,从坑里爬出来的挂着一身被毁的七七八八破破烂烂铠甲的魔櫂,包括着提升了很大修为的,著着一身朱色神级盔甲威势十足的东方羽,穿了一身白色书生袍装斯文的湛情,一起出了手。手势连作,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禁术被施展了开来,百丈大小的闪电被压缩成了一颗巨大的湛蓝色的球体,混杂了外围无数的白色电芒,狠狠的砸在了那禁制之上。整座城市被砸的直直向地下沉了七百丈。
城市外围的金色光芒黯淡了不少,其包裹的黑色雾气也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隐隐现出了城容。
这两人这几月还算是下了些苦功的,照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有厉害的强敌出现,即是打不过,跑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就听得城内传来一声怒骂,“他娘的,几千人劈老子我一个,一群龟蛋养的儿子…老子我跟你们杠上了,≈”一串听不懂的字语之后,整个下陷的城市冲天而起,不仅仅冲回了地面,还迎着两千多人联手的压力,超出了地面一百来丈高!整个天空都被一种带着明显黑气的暗金色给充斥了,四周无数的灵力朝着城市中央汇聚了过去,化为一层薄薄的透明金屏,护住了整个城市。
这两千人的实力,加起来足可抵得上太古宇宙神殿中的一个士卒了,这星球上能与之抗衡的,除了那七个统治者,怕是没有人了。而此刻那迎任而上的人物,显然并非那几人之一,而拥有如此实力的…
我抬头看向那被暗色包围的金色光芒…心里闪过一丝异念!
礼人看着那两千人,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禁脸色发白,不明白军队中何时出现了这批厉害人物,而且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自己却未曾有半点察觉。
三波攻击以失败告终,蝉冉火了,飘下来向我请求,再要了一千s+级别的战士过去。
我允。
楼殷眼神飘飘的扫了我两眼,挥挥扇子,转过头继续看战况去了。
切,什么意思?什么眼神?看我干吗?战场上还分以多欺少的么?
我也没让那人一个来对付我们一帮人啊,他愿意的话,尽管组织个万把他那种实力的来pk好了。哼嘿,话说回来,这种喜欢显示自己英雄主义的蠢物,我要是不配合的狠揍他,我对得起我自己么?
第四波,三千人一起发出一声怒啸,整个天地都为之一抖,湛蓝色闪电被剧烈压缩成了一个近千丈大小的圆球,外间也弥漫了一层黑色的浓厚的仿佛胶水般的雾气,这一千个s+级别的战士是乱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都带上了乱特有的最纯粹的暗黑属性。
周围的空气噼里啪啦的乱想,空间都被撕扯的扭曲了,随着一声轰鸣,这个巨大的物什被狠狠的砸在了那城的禁制上。
随着一声他娘的咒骂,咔擦一声,包裹城市的禁制粉碎了个彻底,而那城市也足足下陷了有一千余丈。
整个空间一阵扭曲的紧缩,发出被撕裂的刺耳尖叫声…
“不好!”我即刻挥出结界笼罩住所有人。
瞬时周围除了那座城市之外所有的东西全部被刚猛的空间威力撕扯成了碎片。
一声怒吼骤然响起,一道狂暴的黑色电光冲天而起,郝然是一个身高两丈余的大汉。此刻只听得他声如铜钟的吼道,“老子我活了三百多万年,还从没吃过今天这鳖,要不是老子怕能力全部释放,将这个球给毁了,将老子我自己万分之九十九的能力封印了,凭你们这群小娃娃也配跟老子我对阵…哼哼嘿嘿,今儿个,就让你们看看老子我的厉害…老子只要解开一成的封印,就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老子要将你们全部跟狗肉一起炖了当午饭…”
不顾众人因为他这番话的惊骇,他自顾自砰的一声炸裂了自己的身体,化为一道道暗黑夹着金色的能量流遵循着一种古老的玄妙轨迹飞快的组合了起来。那巨大诡异的能量流影响了周围的所有空间,他下方的整个城市仿佛被从周边空间剥离了似的,裂出了周围细小的黑色缝隙。
不断的汇聚,汇聚,渐渐的,一个奇怪的身影在空中浮现。一个身高千丈许,两条毛腿如擎天柱般,肩上扛着一把双人战斧,头上盯着两个带着紫金色光芒的巨大牛角的狰狞头颅,张着獠牙大口,箩筐般大小的两只血红色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随着巨汉的现身,天空猛的颤抖了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霸道气息轧了下来,所有人心头都像被狠狠的抓着用力击打了下,说不出的难受。
所有人都愣了,这这这是什么怪物?!
“chiyu~”
蚩尤过场
“chiyu”两个异常古怪的字音自乱口中喃出,我转头看他,突然看到自他眼底出现了一抹极其兴味的目光。
这种看好戏的眼神…真是熟悉的很,貌似很久之前,我们仨…咳。“你们俩又准备开架?”我问。
“我不知情。”乱很稳当很简短的回答。
不知情?“哼,那下面的争斗,怎么引出你们俩了?”这蚩尤身上的印记,可是假的?他自身的攻击是属于暗黑属性的,可是防御却是光明神的守护。
等半天没声响,我看向乱,他摸了下耳朵,淡淡道,“不知道。”说完了又轻瞥了我一眼,“御别忘了,那个时候,我可是还在空间裂缝自惩呢。”
耳朵自动过滤掉他最后那句什么的话。
乱低头,修长白净的手指弹动了一下领口,有些无聊的开口,“好像也是差不多时候了,这事过个千儿百万年的,总要来上这么一桩的。只不过,没想到是在你这动手罢了。”
之前已经经历过两次神魔大战,那这次,是第三次的准备期了。只待解除了这星球上的空间屏障,那么大战双方都不会耗费多少能量便能来到这个星球开架。和该是我这星球倒霉,担到了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不过,“我记得的宇宙中这样类似的地方,不是还有数以万计个么?怎么就摊上我这了?”
看乱听了我的问话,只是撇嘴耸了下肩没回答。我有些郁闷。咕哝了声,“你们俩也不管管?”
我话出口,就知道我说的是废话了。果然,便见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懒懒的晃了下肩膀,道,“麻烦。到时杀干净了不就好了。”
我真的知道我问的是废话。
乱抬起袖子,却从里面飘落出一根金色羽毛,他邹眉接住,将之放于指间翻覆了一下,道,“据我所知…这蚩尤原属我麾下,但现在看他却是有了耀的加持神迹。那御的事,要说耀完全不知情,那倒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看着他指间的金色小羽毛,念头转了转,阴阴的笑了笑。没说话。
一圈又一圈的云层不断分和聚拢在那全身发着淡色金光天地唯他独尊般的百来丈身影顶上,霸气之势直顶天地。蚩尤可是魔神王级别的,绝不是我身后的这些人能够对付的了。哪怕来上一万个魔櫂那样的,也就够给人家塞下牙缝。这还只是人家才释放出万分之一的实力而已。实力过大的差别,是没办法用数量来制衡的。
“乱,你收拾了吧。”
“御?”
做甚?我看向他。
“蚩尤是已是属于魔神王级别的了。”
我挑眉,学他刚才的似笑非笑,“那又如何?”属于魔神王一类的角色,乱要是想出手解决的话,势必得释放出一些力量。但是他那力量哪怕释放出亿分之一,这星球的乐子也就大发了。虽说他已经加持过这星球的防御屏障了。不过这防御屏障对他本人不管什么用。
“我亲爱的弟弟,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嗯?”
乱怪笑了一下,伸出左手环上我肩,使劲搂了搂,黑光一闪,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 ※ ※
“魔櫂,须龙,蟾冉,左捩,辇佑,摰杵,四相战将。”我唤。
“诺!”
看着这帮人由刚刚的惊骇迅速恢复,现如铁血战士般冷酷坚毅的表情,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教授与你们的东西都记住了吧,将来好好应用在实战之中。”
我看向我身前那强大身影,对身后的众人道,“你们面前的这个家伙,叫做蚩尤。比你们的实力起码高了千个等级。而他现在只是释放出了他万分之一的力量而已。”轻轻扫了眼众人闻我此言后的不可思议之表情,我继续道,“可怕么?强大么?呵,你们殊知,他这样的力量,在宇宙中也只是上古魔神王的级别。在他上面还有数以千万计的太古魔神。他的实力,在我等眼里是连士卒都没有资格做的。”我看向停于半空中不知道在那与蚩尤说些什么的乱,勾起了唇角一丝暖意的弧度,“你们,如想要再追随于我,那么就努力修炼吧,总有一天,在宇宙的最高处,便能再见到我等。”
我转过身子,“楼殷,东方羽,湛情傲玉,玄日唯一,月裳馨箬,你们,愿意放弃你们在这里的一切,跟随与我一起畅游这碧落穹天么?”
我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全身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和,似随风飘去般,笑着,平静的看着我点名的几人。
最先朝我过来的是东方羽。他一面脚不停顿的走过来,一面将将军头盔取下,拨了下散下的青丝到脑后,一双妩媚丹凤眼底尽是柔情,语气却是恶狠狠的道,“我说过,你走到哪里,也别想撇下我。”呵呵,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接着是唯一,精致的小脸上挂了两道晶莹泪痕,一面飞快的朝我这跑过来一面转头朝后面嚷道,“竹子哥哥,替我与爹娘说唯儿不孝了,以后不能再侍奉他们左右,请他们原谅。就,就当没有生过唯儿这个儿子吧。”
馨箬取下了手臂上的一个雕刻着栀子花的精致臂环,抛向了空中,臂环化作一道银色流星般的光芒向远处遁去,瞬间不见了踪影。他原本就美得不像话的脸上,此刻那双银眸更是充满了苍穹慧光,幽深的魄人心魂。带着一脸温顺的笑,带着漫天的粉色樱花,华丽的飘到了我身边。
湛情茫然的看向我,目光定定的与我对视着,他的眼底仿若闪过了千百思绪,仿佛在犹豫,在迷茫,在不解,但他的身,却已先朝我飞了过来。待得他到了我身边,还没缓过神来,我就已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看着他,眼底是明然的威胁,臭小子,你要敢走,我就当场灭了你。湛情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凑我嘴上重重的贴了一下,好像在感觉什么般,然后退开,紧回握住我的,转头,继续带着一脸兴趣的神情看空中去了。
唉,一魂一魄啊。
我看向楼殷,他收起扇子,托于掌中,转头对我道,“稍待片刻。”然后回头一脸郑重的将那把扇子给了他身后之人,严肃的交代道,“此扇乃我丞相之印…务必…”
“哦好。”我下意识回答。男人在交代公事嘛,我们做女人的就耐心等下好了。话说,我还真贤良淑得啊。
= =!
“主子…”魔櫂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全部开口喊了起来。
“记住我的话,你们想要再见到我,就努力修炼,我会在宇宙的最深处,等着你们。”我的声音,随着我手势的挥出,无数道银光柔和的窜起,卷起众人消失在了我眼前。
原地剩下的,除了我与几个男人。再加上一个呆呆竖在那里的礼人。
※ ※ ※
与此同时,半空中,乱也已幻至百多丈大小,与蚩尤身形相若,甚或还高出些许。原先蚩尤身上充斥的淡色金光早已不见。刚还充斥天地的霸道气息,瞬然萎靡。只见乱面无表情的抬起左足,直接一脚就将蚩尤踹出了天际,伴随一声吱嗷惨鸣,只剩遥处一点旋转星光。
瞧着回到我们身边的乱,我伸出了大拇指,兄弟,您太利落了!
苍穹因果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静静的,一千来号人马,从城内出来。我冷冷的注视着稳稳坐于一匹矫健黑马之上,姿态张扬冷酷依旧的领头人。
“我是该称呼你莫盟主呢,还是三王子殿下?”
莫祁寒扬缰在距离我等百丈远处停下,抱拳道,“仙帝陛下,别来无恙了。”
我心思一阵复杂,之前想狠狠的折磨于他,将最残酷的刑法施之其身,以泄我心头之恨,可是,随着尘寰魂成临盆之日的近来,心里的杀念却是越来越淡。什么事都嫌麻烦。现在见到这莫祁寒后,兴起的念头就只是想直接掐巴了他了事。
我微垂眼帘,睫毛盖住眸中心处黯淡银光。幸亏,早就将此事交与了乱去筹谋。
觉得很累,手不动声色的轻抚了下肚腹,我招来五彩霞光,在身后幻为一张单人沙发实体。
待坐定,我抬起眼皮,问莫祁寒,“尘寰与尔等计划无碍,为何杀他?”
莫祁寒挺直了身子,扬着缰绳又朝我们方向前进了几步,道,“成大事者,自是不可心软。宁可错杀三千,亦不可放过一个。”
好个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其一。真真是做大事之人。“好,那如今本尊便一笔一笔跟你算清这帐。”
我眼微眯,看莫祁寒的眼神,跟死物似的,“这第一笔,尘寰的命。本尊原本想用整个星球来陪葬的。不过现在本尊改主意了,如此嗜杀,尘寰本性善良,想必他也是不愿的。本尊可不想他十六年后,为了尔等小事不开心。”不理会莫祁寒看我跟天方夜谭似的嘲弄脸色,我弹动了下尾指,继续道,“你们不是喜欢打仗么?本尊成全你们。不用多久,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种族都会来与你们西覃玩来了。时间也不长,本尊算了下,玩上个千儿八百年的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至于你么…”
我懒懒的笑了笑,眼里却只是无聊的情绪,“乱!”我唤了一声。
乱击了两下掌,立刻一个穿戴普通士兵铠甲头盔,身形娇小的人从对方的队伍中飞快的骑马窜出,马背上还捆了一个麻袋。
一到我们这,他立刻跳下了马背,跪在了乱面前。
乱也没叫那人起身,只是先自顾自的也幻了张沙发坐下了,才叫那个穿铠甲的人将那布袋解开。
一个发髻散乱,顶上戴着几串歪斜珠钗,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的美妇人从麻袋里现身。
莫祁寒一见到这妇人,墨蓝色的冷眸立刻寒光四射,抓着缰绳的手握得死紧。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十二人惊呼了起来,“主上,是老夫人。”
我扫了眼他身后的那批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莫祁寒盯了我足有半晌,努力压抑着一个字一个字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我调个方向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才不慌不忙的道,“就是想将与你有关,你关心的人,一个个活剐了。”肚子大了,怎么坐都不舒服。
“你敢!”莫祁寒全身的气都爆了出来。在他头顶形成了一团紧环循绕的虚空。
我嘲弄的勾起了唇角,小宇宙爆发拉?
我抓过小家伙搁我旁边,柔声对他道,“唯一,现在闭上眼睛好么?”
唯一点点头,乖巧埋我怀里,闭了眼。我顺手封闭了他的五感。唯一心思单纯,我实不想他看到这等血腥。
拇指粗细带着尖刺的绿色藤条猛然从地里窜起,卷起了地上的妇人,将他卷至上了半空。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将那妇人激醒,待得看清了四周的状况,也看到了距她百丈远的莫祁寒他们,她并未惊慌,对着他儿子展开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咬着唇硬是承受着一波波钻心的苦痛。
莫祁寒的眼神颤动了一下,嘴张了张,似要喊出娘这个字。
乱朝那刚刚将这美妇带来的人扔过去一柄刀子,开口吩咐,“你,去将她的右臂碎刀剐了。”
那身影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了乱,“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伤她的么?”
听那声音温婉细腻,显然是个女子。
乱轻柔的绽了个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却能让任何人都为之沉陷的堕落微笑。他轻声的道,“乖,照我的话去做,难道你不想以后再见到我么?”
我瞥了他一眼,靠,原来这死小子是出卖男色去了。
那女子像入了魔似的,颤抖的拾起身前的刀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缓缓降下来的绿藤面前。
莫祁寒怒喝,“绿蓉,娘亲待你如亲身女儿般,本王也待你如亲妹,你为何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你如何对得起我们?”
那唤作绿蓉的女子身子狠狠的震动了一下,转头,脸上的头盔掉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她眼睛对上那被绿藤缠绕,一脸失望心痛的美妇,又转头看向那莫祁寒,嘴里直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义母,蓉儿对不起母亲对蓉儿的养育之恩,对不起大哥对蓉儿的爱护之情,蓉儿不配做人,蓉儿不配…”她眼神向乱看过去,原本美丽的小脸突现一片狰狞之色,举起了刀,狠狠的插向了美妇,一面撕心叫嚷着,“义母,蓉儿不会让您痛苦的,蓉儿杀了您,您就不会遭受活剐之罪了…”
“娘亲~~~~~~~”
“老夫人~~~~~~”
同时,乱一道掌风甩了过去,绿蓉的身体连着那把刀,在碰到那美妇身前还余下一寸之时便砰的化成了一蓬血雾,四散开来。只见那一丈空间都被散碎的血肉充斥了,那美妇整个都沐浴在了那血汽之中。
美妇尖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 ※ ※
苍穹天地,凛冽寒风呼呼作响。紧贴天际的一层厚厚黑云,缓缓流动,如同连绵水云般。破开的虚空,几点明暗闪烁,如同幽冥鬼火。恍惚中,让人感觉这曾经安静沉眠的天地,现如同一只苏醒了的怪兽,冷冷的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光,渐渐失去原有的温度。
冰冷的风,似乎都要灌进了人的心里。
“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人?”
我无动于衷的看着莫祁寒,良久,方淡淡道,“往日因,今日果,皆为世人命道轮回。你他日绝杀尘寰,今日浩劫,便是果。”
莫祁寒张狂大笑,笑得不可抑止,笑得浑身颤抖,“往日因,今日果,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往日因啊”突的,他顿住狂笑,一双血红的眸子狠狠的瞪住了我,“那你如此大开杀戒,比我更甚过及,他日之果你又如何承担?”
我看着他,原本平淡的表情,缓慢的,浮起了一丝颇为嘲弄的笑意。
莫祁寒将手中长枪狠狠往地上一戳,嗤的一声,没了四分之一截进地上岩石。他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御弄影,你莫要逼人太甚!”
我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放肆,吾名也是你能叫的?”巴掌挥出,空中顿现一只泛着银色光晕的巨大透明手掌,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迎其扇下,纵然莫祁寒反应不慢,迅即避开,仍是被掌风波及粉碎了大半个肩膀,跌落在了三十丈之外的空地。而他坐下的那匹宝马却是直接被那道强劲之风迫得四分五裂,顺道搅碎了未及避开的数人。
天地一片寂静,众人惊骇,竟是不曽见过这般喜怒无常之人。
仿佛什么事也未发生,甚至我连脚步都未曽移动半步,我继续淡淡的道,“你的复仇欲望,权势野心,当日在小竹峰最终蒙蔽良知犯下的兽行,便是今时失去最爱之人,今日连累你母亲惨死,引来这场千年浩劫之因!”
莫祁寒伤成如此仍然坚毅刚强一脸不驯之气的面容,突听得我说道小竹峰,顿时脸色发白,冷汗淋淋。心,竟随着我一字一句毫无关系反颇似强词夺理之词跟着重颤的心魔大振。
将手架在昏迷妇人脖颈之上,慢慢的,一寸一寸收紧手指,我神色漠然的看着莫祁寒。
“不”轻微的呼喊绝望劝阻之声是那么微不足道。
看着莫祁寒愈见惊悚的眼眸,在身下血水残肉中拼命爬起却又一次次无力倒下的凄惨模样,我冷哼,“我迁怒,至你母亲今日惨死,便是你往日种下之因,今日果。”话结束同时,只听清脆咯嚓一声…
待我手离开妇人脖颈,那妇人项上头颅便呈一种怪异姿势歪歪的斜向了一边。便是在昏迷之中被生生扭断了头颅。
“娘!”如同疯狂野兽般撕心裂肺之声响彻云霄。
陨落之泪
“汝乃仙帝,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焉能做天下人表率乎?”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道人,冲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正义凛然的台词。
见到这种路人甲我自然是毫无兴趣,连看一眼的意思也没有。倒是身旁的馨箬一双凛眉微蹙,表情颇不自然。我心下觉得奇怪,方仔细向那道人瞧了去。
敢情我还没去找的仇家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但未待我说话,馨箬便上前轻随一步,道,“娘,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转身抬步向左前方三十丈处走去。
身后,馨箬冷然一笑,银色长发在狂风中飘起飞舞,恍如九天仙子!如怒龙跃天,跃然而起!
铮!刀石飞溅刺耳之声响起!
※※※
我走至莫祁寒身前,静静看了他半晌有余,我脸上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表情。
我蹲下,伸手扶起他,全然不管那腥气殷血残肉浸染了我手与净衣。
“你应当想的到,如若你不敌,你,你母亲,乃至你这些下属,今日都当断命与此。这一切,你绝对想的到。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声音极低,似在喃喃自语,亦似发问。
莫祁寒一双蓝眸对上我,却如同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情绪。
周围只有飞沙石溅,兵器碰撞之声。
我扶稳住臂弯间的莫祁寒,动作轻柔。语气更是温和。
“你以为,这么做了,他便能原谅你了么?还是,你想用你的所有,哪怕能弥补,一丝歉疚?”
莫祁寒的眼神闪过一道黯淡蓝光,他垂下眼帘,低低呻吟,无声喃出一个不字。
“你恨你母亲吧?!”是问句,也是陈述句。
“如若不是为了你母亲,你也不会对他犯下那恶行,致他入魔,致你悔恨一生,是么?”
“不是…”莫祁寒闭目,脸露痛苦之色,无意识的…反驳。
如同没有听到他微弱的反驳,我抬头看向远方金日,漂浮的白云笼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很美。
“万恶由心生,人总在为自己做的错事找寻合适的理由。只是,这世间,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对?是因还是果?又是由谁来判断?”
“是错,是对,咳…是因,是果…”莫祁寒慢慢扯出一个微笑,喃喃重复着我说的话,浑然不在意一口接着一口咳出的血。他的笑声中有悲苦之意,有决然断然。
一道玄色玉珠从他额际浮出,随着他闭目念出一段咒语,瞬间化成一朵紫色曼陀罗,盘踞在其额际。此番后,莫祁寒脸色一下子便红润了许多,连语气也顺了不少。他的眼中,不知为何,又出现了一抹莫名狂热。
“妙极,妙极!不愧是东方仙帝,果然法力无边,连这等前事,也能知晓…世人道,仙帝陛下前知千年后知千年,法力无边,一眼便能洞悉絮事成因,果然不假,祁寒受教了。”莫祁寒说这话的语气很怪,像虔诚恭说也像自嘲。
我眼睛仍然看着远处的浮云流动,没有低头看他。
苟延残喘,也只是能再维持十个时辰的生命而已。自绝生机,恐是早已有了求死之心。是歉疚还是痴情?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我轻声道,“我劝你,莫要再做些无用之事了。”
莫祁寒一颤,发现刚才施放“十绝咒”后充盈全身的力量竟然一下子如石沉泥海般,全都消失不见了,不由苦苦一笑。
这“十绝咒”是上古魔神传下来的顶级密咒,力量强大无匹。他虽然功力不殆,但施放出的这咒术力量不说能败了仙帝天魔一类的魔神,也堪能拖住。但,到底为何会这样,他用了生命做了引子的法子,却…只要再拖上六个时辰啊…
他面前这女子,如此谈说之间便轻易化去了这上古密咒,这种力量,绝对不是仙帝能使得出来的。
她,到底是何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莫祁寒缓缓抬起头,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声道,“你…是谁?”
我没有回答莫祁寒的问题。只是伸手入怀,取出一片残布,在掌中把玩。
“你知道,他是我的东西吧?你知道么?我的东西,只有我能来处置。”
“让我想想,他这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是挨饿?还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或者是…被自己亲爱的师傅送与人作无耻交易?”
“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独自面对世界的冷漠,还是面对所有的耻笑之时?”
一丝丝的雨从天际落下,细细密密的,冷风吹来,一滴滴的砸在人的脸上,寒到了人的心里。
我仰头看馨箬优雅的穿梭在那道人化出的三十六个分身空隙之间优美如舞蹈的身姿,眼眯了下,“还记得当日你捡到那人时的情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