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只爱你一个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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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爱你一个 作者:yushuwen

    ,本能地拨通了宁儿的号码,宁儿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马上就到了,乖净齐,再等一下嘛!”净齐内心深处钝钝地痛了一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手软软地垂了下去,手机掉在地上,宁儿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净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37

    净齐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他的额头被蹭破了一大块,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那脸色仿佛比纱布还要白,黑黑的睫毛无力地低垂着,显出一种平时所没有的脆弱,守在床边的耿母红了眼睛,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她的孩子?

    宁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把一张手术通知单交给耿母,轻声说:“检查结果出来了,轻微的脑震荡,全身多处挫伤,腿断了,明天一早动手术。”

    耿母感激地点了点头,拉着宁儿坐了下来,从她们被通知净齐进了医院那一刻起,宁儿好像突然长大了好几岁,跑前跑后地帮着她缴费、办手续,然后又一个人在办公室外等检查的结果。真是难为了这个儿童心性的女孩子。

    “伯母,净齐他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宁儿呻吟地说道。

    耿母使劲地点头,不知道是认同还是安慰宁儿,宁儿终于忍不住,扑到耿母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伯母,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

    耿母拍着宁儿的后背,无言地安慰着。过了一会,宁儿平息下来,突然,床上的净齐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

    宁儿迅速转过身,握住净齐的手,急切地说:“净齐,你醒了吗?”

    长长的睫毛无力地颤了一下,宁儿惊喜地喊道:“他真的醒了!伯母,他真的醒了!”

    耿母毕竟更冷静一些,查看儿子状况的同时按下了呼叫铃,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

    净齐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白晃晃的一片,身体的疼痛让他精神涣散,好容易集中精力,才看清了面前的母亲、哭得梨花带雨的宁儿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为他做了简单的检查,问了他几个问题,净齐几乎没有力气开口说话,眼睛里却传达出了然的神情,医生放心地在病历上记录了,笑着说:“没有太大问题,明天动了手术,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今晚要预防发烧,护士会随时为你检查的。”

    耿母感激地送医生出了门,宁儿死死握住净齐的手不肯放开,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痕,却还努力地笑着说:“听到了吗?医生说你没事的。”

    净齐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答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还是耗尽了他的力气。过了好久,净齐才用微弱地声音说道:“我的腿……”

    宁儿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别过脸,不让净齐看到她眼里的泪光,使劲把眼泪逼了回去,宁儿给了净齐一个勇敢的微笑,“你的腿骨折了,但是不严重,明天一早动手术接上就没事了。”

    净齐的心突地一沉,难怪……腿会这么痛……很熟悉的痛……这条腿已经不是第一次骨折了……

    看着宁儿心痛到了极点的表情,净齐动了动手指,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他微微地笑了,声音低低的说:“放心,不痛的……”

    宁儿使劲地点头,可她又怎会不知道净齐的痛?他的腿生生的被摔断了啊,而且那是他唯一的腿,他只有一条腿啊!以后这条腿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连医生都不敢保证,聪明如净齐又怎能不知道他所面临的处境呢?她替净齐痛啊!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痛,净齐那眼神,明明是什么都了然的样子,却还努力笑着安慰她!她的净齐,为什么上天要让他受那么多的苦呢?她不知道上天为什么已经夺走了他的一条腿,却还是不肯放过他!如果可能,她真的宁愿替净齐来承受这痛,虽然她是那么怕痛的,但只要能让净齐好受一点,怎么样她都愿意!

    宁儿使劲握住了净齐的手,俯下身稳住那干燥的唇,久久地,深深地,不带任何情欲的,安慰的、心痛的、眷恋的吻。直到耿母推门进来,两个孩子还在深情地吻着,宁儿小心地俯在净齐的身上,一只小手撑着床沿,免得压到了浑身是伤的净齐。他们的身体都一动也不动,只有唇纠缠在一起,宁静得让她心碎,她悄悄地带上门,把世界留给他们两个。

    度过了无眠的一夜,天大亮的时候,手术的时间也快到了,护士已经开始进进出出的做起了术前的准备。净齐被移到了移动床上,再过一会,他就要被推进手术室了。宁儿还是不肯放开手,小手与净齐的大手交握着。

    净齐的手动了一下,宁儿连忙弯下腰来,净齐低弱地说:“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宁儿点了点头,“医生说了,这不是大手术,很快就好的,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

    “记得安慰妈妈。”

    “放心吧,我和伯母一起等你出来。”

    净齐微笑着点点头,护士推动移动床,宁儿一直跟到了手术室门口,净齐积攒起全身的力气,把手抬起来,将宁儿的小手递到自己的唇边,在那小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宁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忘情地捧住净齐苍白的脸,在上面柔柔地吻着,滚烫的泪水洒在净齐的脸上。净齐轻声在宁儿耳边说道:“等我。”

    净齐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中”的提示灯亮了起来,宁儿双手抱在胸前,虔诚地祈祷起来。

    38

    手术比预计的时间要长很多,傍晚的时候,手术室门口的灯光终于熄灭了,一身绿色的医生先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宁儿一步冲上前去,急切地问道。

    “骨头断了两处,所以比较麻烦一些,不过已经接好了,我们打了七颗钢钉进去。”医生痛惜地说道。手术进行了不到一半的时候,麻药的效力就过了,他都不知道那个小伙子是怎么一声不吭地坚持过整个手术的。

    “那他以后会不会影响到走路?”耿母问道。

    “这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了,病人的身体条件不是特别好,但毕竟还很年轻,应该问题不大。我们为他做了检查,所有的报告要几天后才能全部出来。”

    医生正说着,净齐被护士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他低垂着眼帘,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整齐的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漂亮的嘴唇班班驳驳全是血迹,和那洁白的牙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的上身盖着厚厚的被子,被角掖在右腿残肢的旁边,包出一个圆圆的被球。他的整条左腿都被打上了石膏,直挺挺的。一名男护士高高地举着输液瓶,净齐的手上插着针头。宁儿心疼地伸出小手抚摩着他嘴角的血迹,轻声呼唤净齐的名字。

    净齐张开眼睛,咧开嘴笑了。

    宁儿的眼泪扑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净齐哑着嗓子低低地说:“小傻瓜……”

    净齐被送进单人病房,医生把他打着石膏的左腿架在牵引架上,单薄的上身被裹在被子里,他看上去非常的虚弱,漂亮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病房四周,又静静地阖上了。

    “净齐,痛吗?”宁儿摸着他手背上的针头,温柔地问。

    净齐嘴角轻轻地向上扬了一下,想笑,腿上尖锐的疼痛却让他几乎痛呼出声。习惯性地用牙齿咬住嘴唇,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刚才在手术室,他就痛得快要疯掉了,尤其是到了后来,他甚至听到了骨钻钻他的骨头的声音,感觉到那尖尖的钻头深入他的骨髓,飞起来的骨屑落到肌肉上,痛得他几乎迸出眼泪来。他的伤口很长,医生缝合的时候,他听到了针头穿过皮肤的声音,吃吃做响,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竟象孩童般数起数来,每痛一下,就数过一个数字,整整痛了一百零六次!

    宁儿用小手轻柔地抚摩着净齐的嘴角,柔声说:“痛就喊出来吧,看你的嘴唇都咬破了!”

    净齐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宁静而又安详,还带着一点点的委屈,就象一个受了伤的天使。宁儿被他无助的样子惹得越发心疼,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轻舔着净齐唇角那渗血的齿印。

    咕噜一声,宁儿肚子里发出一声惨叫。

    净齐终于被逗得笑了起来,张开眼睛,小声说道:“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吧。”

    宁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刚才我在手术室就在想……我的小宝贝会不会为了等我,忘记了吃饭……早知道手术要动这么长时间,我就不让你等我了……饿坏了怎么办呢?”净齐低声说,因为虚弱,一句话断了好几次,才说完整。

    宁儿说:“伯母有叫我去吃饭,可是我不放心,我怕你出来以后看不到我会着急。”

    “我没事了,赶快去吃点东西,听到没?”净齐微笑着说。

    “我买回来在这里吃,你想吃什么?”宁儿问道。

    “我明天早上还要验血,今天不能吃东西。你帮妈妈带一点吃的回来吧。”净齐说。

    “咦?伯母呢?”宁儿这才发现耿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她刚才跟着医生出去了。”净齐说,眼睛里染上了一抹忧伤,又让母亲为他担心了。

    宁儿已经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净齐催促道:“快去吃饭,别饿坏了”

    宁儿噘着小嘴摇摇头,“等伯母回来我再去买吃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病房。”

    净齐笑着摆摆手,“快去吃。”

    宁儿吓了一跳,忙抓过他的手仔细检查一番,确定针头没有滚针,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别乱动,我去买吃的就是了。”

    走到门口,宁儿回过头来,净齐正偏着脑袋看她,宁儿笑着说:“别乱动哦,我五分钟就回来!”

    夜里,净齐和宁儿好说歹说,把耿母劝回家休息。宁儿租了个小小的钢丝床,架在净齐的旁边,净齐刚才突然疼得厉害,不得已,医生给他打了止痛针,现在已经睡熟了。宁儿关了灯,月光照在净齐静谧的睡颜上,宁儿的心被揪了起来,她心痛!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净齐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八年前的车祸不但夺走了他的右腿,也严重的伤害了他的左腿,现在他的左腿再次骨折,迎接他的将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宁儿在净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情一吻,不管怎么样,净齐,我都会一直的陪在你的身边。

    夜里,宁儿被病床上浅浅的呻吟惊醒,一个骨碌爬起来,把小手贴到净齐的额上,灼热的温度使她心里一惊,净齐发烧了!

    39

    净齐高烧到三十九度,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状态,他烦躁地在枕头上摇着头,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难受……”

    一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他的身旁为他做检查,宁儿被挤到一边,净齐无意识的呻吟让她心如刀割,她真想冲上前去,吻住那干燥灼热的唇,用自己的眼泪去湿润他,让他不那么难受,可是她不敢,她怕耽误了医生给他治疗,她只能远远地站着,心疼地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医生给净齐抽了血拿去化验,打了含有镇静成分的退烧针之后,净齐渐渐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深陷在松软的枕头里,虚弱的样子让人心疼。宁儿按照医生的吩咐,用沾湿的棉球湿润着他那苍白干裂的嘴唇。

    净齐好像置身在一片火海当中,浑身被烧灼着,每一寸肌肤都在痛!他拼命地挣扎,却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他绝望地想抓住点什么,可是双手软软地使不上力气。他颓然地放弃了一切的努力,烧就烧吧,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晕死过去,只要不再感受到这痛楚,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忽然,一滴清泉缓缓的渗入他的心田,浇熄了他心间的火焰。他张开眼睛,正好看见宁儿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张口想说话,嗓子却嘶哑得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宁儿轻柔地托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把水杯凑近了他的唇边。

    净齐喝了一口水,宁儿又把他放回枕头里,低声说:“医生不让你一次喝太多水,你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净齐点点头,声音软软的自漂亮的唇角里飘了出来:“饿……”

    宁儿的眼泪滚滚地落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小罐热粥在净齐的眼前晃了晃,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鸡蓉蔬菜粥哦,伯母一早给你送来的,医生说你醒了一定要吃点东西。”

    宁儿用小勺子舀起热腾腾的粥,送到净齐的嘴里。第一口粥下肚的时候,净齐皱了一下眉头。两天水米未进的胃禁不住热粥的刺激,狠狠地痛了一下。第二口,宁儿小心多了,仔细地把粥吹凉了,才送到净齐的嘴边。净齐吃得很慢很慢,他记得以前宁儿生病的时候他也这样喂她吃过东西,只是她的病都是一些耍宝过后的后遗症。而他这一次,恐怕要病很久很久了,他可怜的宁儿,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当小公主一般宠着的宁儿,她是那么的依赖他,没有他的照顾,她会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她却要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照顾他,她的样子是那么的笨拙,她本来是应该无忧无虑的,却为了他终日泪眼汪汪……

    净齐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了。可是,他太想早点好起来,太想不再让宁儿心痛,他强忍着不适,张口咽下宁儿喂过来的粥。

    宁儿满意地看着净齐吃下了大半罐的粥,奖励似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突然,净齐的胃里一阵翻腾,本能地推开宁儿,侧过身体,刚刚硬吞下去的粥全数呕了出来。

    宁儿慌了,一边按下了呼叫铃,一边拿过毛巾帮他擦着,动作过大使他高高架起来的腿向外歪了一下,宁儿一声惊呼,慌忙扶住他的腿,剧烈的痛楚使净齐低呼了一声,揉碎了宁儿的心。

    医生赶了过来,帮净齐处理好了伤腿,那边宁儿正打了温水过来帮净齐把脸擦干净了。医生试了试净齐的温度,不禁皱紧了眉头,“烧还是没有退下去,是不是胃里很难受?”

    净齐无力地点了点头,大手抓住了宁儿的小手,本来是想多吃一点让她开心的,谁知还是吓到她了。

    医生开了处方递给旁边的护士,对着净齐说道:“继续打退烧针吧,不管怎么样,也得吃点东西,不然身体很难恢复的,知道吗?”

    中午,净齐终于吃下了一点蔬菜汁,宁儿瞪大眼睛观察着净齐的变化,直到他阖上眼帘,沉沉的睡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净齐唯一的腿上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右腿的残肢因为血液循环不畅,经常会抽搐起来。第一次宁儿被吓了好大一跳,后来慢慢的跟着耿母一起帮他按摩。以至于养成了习惯,每天早晚都会帮他按摩一次残肢,终于使抽搐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受伤的左腿更让人难受,那条腿被裹在石膏里,不管怎么痛,净齐都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到了夜里,净齐只能靠止痛片换来上半夜的睡眠。下半夜疼醒了,就咬牙忍着。他忍疼的功力一流,慢慢的也就扛了过去,人却越发苍白消瘦起来。、

    为了照顾净齐,宁儿每天下了班就跑到医院。净齐的体力已经稍有恢复,但因为他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吃饭还是得由宁儿帮忙才行。他的烧一直没有退,只是由灼人的高烧变成了缠绵的低烧。医生每天都会为净齐检查,开给他各种各样的药吃,每次都有一大把。宁儿觉得她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多的药,而净齐却要把所有的药一口气都吃下去。、

    闲暇的时候,宁儿会拉着净齐的手跟他聊天,从她小时侯讲起,一直讲到他们相识以后的点点滴滴,净齐有时会插上一两句,更多时候只是含笑的听着,直到倦了,靠着枕头静静的睡去。

    日子就这样慢慢滑过,在宁儿看来,净齐很快就可以康复,然后,继续他们以往阳光般的日子。她总是半开玩笑的说,上次净齐说请她吃火锅还没有请,出院以后第一件事就要补偿她。

    一天中午,宁儿喂净齐吃了一个蒸蛋羹,因为净齐表现非常好,宁儿按照事先的约定唱歌给他听。宁儿有很好的歌喉,优美的歌声一直传到了走廊里,主治医生盛教授就站在门外,等歌声停了才推门进来。

    宁儿忙起身招呼,乖巧地说:“净齐刚才吃了一整碗的蛋羹哦,照这样下去,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盛教授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病例,眼里惋惜的神色一闪即逝。盛教授问:“净齐,你妈妈今天没来吗?”

    净齐敏感地预料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他开口道:“我妈妈去菜场了,这些天她很辛苦,总是为我煮营养品——教授,是不是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见盛教授神色犹豫,净齐说:“您和我说就好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盛教授点点头,在净齐的身边坐下,严肃地说:“小伙子,我问你,入院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感到腿不舒服了?”

    净齐说:“您知道的,我的腿以前也骨折过,所以经常会痛一下或者麻一下什么的,通常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那你有没有过发烧的症状?”盛教授继续问道。

    净齐点点头:“工作特别忙的时候烧过几天,挂了点滴就好了。”

    宁儿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这些事情她都没听净齐说过?

    “教授,检查的结果到底怎么样?”净齐急切地问道,一颗心怦怦乱跳。

    盛教授叹了口气,说道:“你左腿上的旧伤发生了病变。你这次摔伤,其实就是病情突然发作导致的腿部神经暂时麻痹。”

    净齐的心突地沉了下去,他想起来了,摔倒前的一瞬间,自己的腿确实突然失去了知觉。

    “教授,那怎么办?要紧吗?”宁儿紧张地问道。

    盛教授沉吟着说:“先保守治疗吧,我开最好的药给你吃,如果能维持现状就还不太要紧,如果再恶化的话,就需要动手术。”说到这里,盛教授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净齐看出盛教授的犹豫,开口问道:“那么最坏的结果呢?”

    “这条腿可能会瘫痪。”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盛教授的脸上满是痛惜,咽下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净齐的脑中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了。宁儿呆呆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盛教授,仿佛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不行!”宁儿突然跳了起来,把自己的身子挡在净齐打了石膏的左腿前,大声说:“你不能让他瘫痪,他只有这一条腿了,瘫痪了,他……他怎么走路啊!”

    净齐平复了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探起身子,伸出手来说:“宁儿过来。”宁儿仿佛受到指引似的来到净齐的跟前,把自己的小手交给他。

    “医生在说最坏的结果,但不是唯一的结果,是不是?我现在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条腿在痛,怎么会瘫痪呢?没事的,我跟你保证。”说罢,用漆黑的眼睛看着盛教授,他的心里也很慌,但他不想吓坏了宁儿,也真的不相信自己会连这唯一的腿也失去了。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盛教授,迫切地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承诺。

    盛教授在净齐瘦弱的肩膀上按了两下,笑着说:“只要你有信心,我们就更有信心了!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很少见到你这么坚强的病人。其实很多病,三分靠医生,七分靠自己的,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们当医生的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净齐一直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快到新年了,净齐的腿终于拆掉了石膏。在净齐的一再请求下,医生答应了让他出院,但是要求他每天按时吃药复健,并且定期回医院检查。

    “放心吧盛教授,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净齐保证道,调皮地扮了个鬼脸。

    盛教授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好,检查报告显示,净齐腿部的病变没有继续恶化,只要照这样下去,痊愈也就指日可待了。他真的非常喜欢这个阳光灿烂的年轻人,他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直这么坚强勇敢,带着他心爱的女孩去过属于他们的最幸福的生活。

    耿母和宁儿帮着净齐换衣服,三个多月没有动过,他的腿已经开始萎缩,变得异常的苍白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掉似的。医生说他要经过刻苦的锻炼才能恢复用拐杖走路,而且开始时运动量不可以太大,否则腿是撑不住的。

    看着那条细得象根麻杆似的,并且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腿,净齐有些沮丧。任由母亲和宁儿给他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腿上穿了羊绒裤外面又套了一条羽绒裤,右腿空空的裤管鼓鼓囊囊的在腰里都塞不住。宁儿扶着净齐坐到了轮椅上,又在他的腿上盖了一条厚实的毛毯,连同摊在椅子上的空裤管一起围得严严实实。

    出了医院,净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净齐下意识地问宁儿道:“今天是几号?”

    “12月23,明天是圣诞节。”宁儿说着,突然惊呼了一声:“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日子!”

    40

    回到家里,净齐立刻被安顿到了床上。这次受伤后,疼痛和断断续续的发烧消耗了净齐大量的体力,使他的身体变得非常的差,刚刚那半个多小时车程就几乎叫他吃不消了。上楼梯的时候,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从轮椅上站起来,还是小薇的爸爸路过那里,把净齐背上了四楼。

    净齐靠在床上,背后是舒服的软垫。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刚才,宁儿刚才特地跑到超市买来了大白菜,要和耿母一起包一顿大馅饺子纪念他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

    银铃般的笑声自厨房里传了出来,连带的,耿母也跟着笑了。不知道宁儿又耍什么宝了,这丫头,走到哪里都是快乐的源泉。想想这一年来,她给了他多少的快乐,从她身上,他知道生活中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被她需要和依赖。

    净齐不禁微微笑了,能够认识宁儿,真的是他今生最大的幸运。

    但,他是宁儿的幸运吗?

    交往以来,他鲜少在宁儿面前自卑,因为那时他知道,虽然他少了一条腿,但一个健全的男人可以给宁儿的,他也都能作到。然而现在,他迷惑了,他的腿不仅仅是骨折那么简单,腿里的病变一旦恶化,他随时有瘫痪的可能。而且现在他已经变得这么虚弱,他,真的还有能力给她幸福吗?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表现得很坚强,他不想让母亲和宁儿为他担心,可是他真的很怕。如果那条腿真的瘫痪了,他还如何能位宁儿撑起幸福的生活?他不要宁儿变成一个可怜的小看护,每天为他的病体担忧。宁儿应该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啊!

    左腿突如其来的疼痛仿佛是从骨髓的深处传来,净齐拧紧了眉毛。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就痛起来,然后这条软弱的腿就会更加无力。盛教授给他制定了康复的计划,但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教授也没有把握。只要……只要还能走路,净齐就满足了。一个可以走的男人,便可以带他心爱的女孩到任何幸福的地方。

    正沉思着,一个面娃娃就闯了进来,净齐忘记了忧伤,微微笑了起来。这是谁家的宝贝?脸上、身上白花花的一片,连漂亮的卷发上都落满了面灰。

    “你掉面缸里了?”净齐笑着问宁儿。

    宁儿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在净齐的身上一通乱拍,净齐躲闪不开,索性一把抱住了宁儿,捏着她的小鼻子道:“想欺负我现在不能动吗?今天非叫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罢就把手伸到宁儿的腋窝下面搔她的痒。宁儿咯咯乱笑,连声叫道“不敢了!”。净齐住了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满是笑意。

    “饺子已经蒸起来了,伯母还在炖骨头汤,给你补身体的,喝了以后腿就会好起来了。”宁儿摸着棉被下面净齐那条瘦弱的腿说道。

    净齐笑着点了点头,和宁儿在一起是这么的幸福,就连腿上阵阵的酸痛都在提醒他,那还是一条有功能的腿,生活中一切的挫折,都会好起来。

    净齐按盛教授的要求,按时吃药,积极复健,定期回医院检查。春节过后,他的腿终于有了气色,几乎可以象受伤前一样正常的走路了。

    与此同时,他的工作也开展得很顺利,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看着自己做出的漂亮网站得到客户的认可,净齐心中的成就感真的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41

    前段时间,为了照顾病中的净齐,宁儿的工作节奏放慢了很多,有时一请假就是两三天。刘恒还算一个好老板,并没有多说什么,宁儿知道刘恒和照顾她,因此等净齐的身体恢复之后,便更卖命地为刘恒工作。

    春天来了,贸易公司进入了一年里第一个旺季,各方面的订单多得让人即头疼又兴奋。刘恒与另一家公司联手做了成一笔大生意,双方需要各派一个代表到上海的厂家去谈判。

    刘恒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宁儿。

    宁儿老大不情愿,但想到毕竟刘恒待她不薄,也只好答应了。虽然只需要去两个礼拜的时间,可是想到要足足有十四天见不到净齐,宁儿人还没走心里就充满了离愁别绪。

    出发前一夜,净齐给宁儿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之后两人一起去广场散步,净齐的腿还是没什么力气,每天晚上他都会出去散步一个小时,作为锻炼。

    小小的社区花园里,他们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又高又漂亮的两个年轻人,女孩子可爱得象个洋娃娃,男孩子虽然身体残疾,并且显得瘦弱,脸上却总是挂着健康明朗的笑容。女孩总是挎着男孩的胳膊,沿着花园慢慢的溜达,四处看看,树上的第一片嫩叶,草坪的第一株绿芽,都会让他们兴奋的叫起来。而且他们非常喜欢“玩”坐在婴儿车里的别人家的娃娃,捏捏宝宝的小脸,抓抓宝宝的小手,仿佛是在做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戏。

    玩累了,他们就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女孩会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挂在男孩的身上,两个人眼里都闪着极其幸福的光彩,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和许多情侣一样,聊到忘形处,两人便会拥吻在一起,忘记了今夕何夕。

    明天,就是宁儿要出差的日子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泪眼汪汪,小小的身子缩在净齐的怀里,脑袋直在他胸前拱。

    “净齐,十四天好久,不如我周末飞回来看你好了,周一再飞回去。”宁儿突发奇想地说。

    净齐好笑地揉揉宁儿的脑袋,“就两个礼拜的时间,这样折腾,不嫌累么?”

    宁儿噘起了小嘴,“难道你不会想我吗?”

    净齐笑了,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想。所以等你回来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你。”

    “真的吗?”宁儿的眼睛直发亮,“是什么东西?”不会又是什么好吃的吧,净齐的手艺可是一流呢!

    净齐神秘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暂时保密!”

    晚上,宁儿说什么也不肯让净齐走,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抱着净齐瘦瘦的腰身,不一会就感受到了小腹上来自净齐的压力。

    净齐温柔地亲吻着宁儿,粗糙的掌心抚摩着她那光滑的脊背,宁儿的心被揉得又酥又痒,忍不住浅浅地呻吟起来。

    净齐吻过宁儿的脸,又去吻她那粉嫩的颈、饱满的胸,宁儿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醉地看着净齐,双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抓住净齐的双肩,期待他给予她一个强烈的冲击力。

    净齐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一口衔起宁儿胸前粉红色的突起,宁儿的身体颤抖起来,净齐把身下火热的坚挺慢慢放入宁儿的身体,紧致温暖的感觉立刻包围了他,他侧过身体,让腰部代替无力的左腿承受一部分压力。他律动起来,由缓到急,宁儿的四肢紧紧地攀住他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大声呻吟,两人的灵魂好象都飞出了身体,一直到达了幸福的天堂。

    一直折腾了半夜,两人都累极而尽兴。净齐又吻遍了宁儿的全身,温柔而细致。十四天见不到面,还是他们交往以来的第一次,他是男孩,不会把离愁表现在脸上,便都揉进了这深情眷恋的吻里,一直吻到宁儿的心里去。

    天空泛白,宁儿沉沉地睡去,净齐悄悄起身,一夜的无眠让他尚未完全康复的腿有些酸痛。他撑着拐杖缓缓走进厨房,开始为宁儿准备早餐。又浓又香的红枣糯米粥,清爽的四样小菜。宁儿不喜欢吃飞机上的东西,所以早餐一定要让她吃得饱饱的。

    由于宁儿的坚持,净齐没有送她到机场,两人在小区的门口拥吻告别,宁儿去机场,净齐回家。

    “到了上海立刻打电话报平安。”净齐帮宁儿系好丝巾,又在她的耳边吻了一下。

    宁儿点头,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净齐笑她,“小傻瓜,十四天很快就过去的。”

    宁儿抬起脚尖,吻上净齐的唇。时间到了,净齐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宁儿塞了进去。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一个拐弯,消失在城市的尽头。

    42

    净齐叫了另外一辆车,回到自己家里。他用力地撑起拐杖,一级一级迈上楼梯。出院以后,他的腿一直没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经常的隐隐做痛,走得路长一点或者上下楼梯的时候都会很酸。医生说,如果恢复得好的话,一年以后差不多可以完全康复,但是再象以前一个单腿灵活矫健地蹦跳,就不太可能了。

    净齐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四楼,一进屋,他连汗水都来不及抹一把,就倒在了床上。腿变得无力了,身体似乎也差了很多,短短的四层楼梯就让他累得浑身都象散了架似的。

    净齐很累,却不想睡觉。躺了一会,他翻身起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这种在家工作的方式让净齐很喜欢,虽然劳动量不小,时间却很自由,而且省去了上下班的奔波之苦。净齐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中午接了宁儿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平安抵达了上海。净齐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又回到电脑旁边。一直到傍晚耿母下班回来,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在电脑前坐了整整一天。

    耿母啪地打开灯,看着净齐苍白的脸色,忙把他从桌前拉了起来,按到床上休息。“看你都把脸熬成什么颜色了,今天做没做复健?”耿母边说边把净齐的腿放到床上,熟练地帮他按摩|岤位以促进血液循环。手里的腿非常的纤细,一层薄薄的脂肪松松地包着脆弱的腿骨。耿母的心里一阵难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手上了力道轻了很多,她怕一用力,就把儿子的骨头捏碎了……

    净齐知道母亲心里难过,没敢说自己一直在工作,笑着说下午出去散步过了,感觉腿有劲了很多。

    “宁儿去上海了?”耿母问道。

    “已经平安抵达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一会打个电话问问她。”净齐笑着说。才分开了不到一天,还有十三天才能见面,思念的味道真的不太好受!

    “没出息的样!”耿母笑着戳了儿子一下。净齐和宁儿的感情发展这么顺利,实在是她始料不及的。她非常的喜欢宁儿,虽然有一天迷糊,却是真心的爱着净齐的。能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好女孩爱着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感到幸福。命运对净齐还不算太苛刻,他夺走了他很多东西,但给了他一颗乐观向上的心,还有一个爱他的好女孩。作为一个母亲,她知足了。

    “晚上想吃什么?”耿母问道。净齐瘦得让人心疼,她每天煮很多营养可口的食物给他补,却怎么也补不回来,倒是常来蹭饭的宁儿胖了一圈,更加水灵可人了。这个宁儿,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上海的菜,等她回来,也要好好给她补一补……耿母早已经把宁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去疼,那孩子的父母都不在国内,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耿母给净齐按摩完了腿,便去厨房忙活了。净齐撑着拐杖在旁边帮忙,耿母把他往房间里赶,他笑着说活动一下还可以锻炼身体。耿母无奈地摇摇头,只得随他去了。

    饭后,净齐回到了电脑前面。他打开了另一个页面,是他专门为宁儿做的个人主页,取名叫做“宁爱”。他早就想做这个东西给宁儿,可是开始是他工作太忙,后来他又进了医院,一直拖到了现在。他每天工作累了就做一点,看着显示屏上宁儿顽皮的笑脸,一天的疲惫、疼痛仿佛就都烟消云散了。

    净齐一直弄到深夜,累得几乎在椅子上坐不下去,才简单地洗了个澡,爬到了床上。净齐摸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又怕打扰了宁儿休息,于是试探性地发了一条短信:“宝贝睡了么?”

    只一刻,净齐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宁儿心急火燎的哇哇大叫道:“净齐你想死我了……”

    净齐微笑着,听她倾诉完了相思之苦,又问了她在上海的情况,工作辛苦不辛苦,吃的习惯不习惯,宁儿突然支吾起来,吭哧了半天才说,原来合作方派去的代表居然是黄亮。

    “哦?是吗?”净齐也很意外,惊讶地说。

    “是呀,我是下午到了厂家才知道的,他比我早来了两天,已经住在厂家里督生产了,认真的不得了。”宁儿说道,又小心翼翼地加上一句:“我事先不知道是他的,不然我就不会同意来上海了,刘恒那个家伙,事先居然没和我说。”

    净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还是笑着说:“怕他和我抢老婆吗?”

    “不是的!”宁儿急忙嚷到,几乎带了哭腔,“他才没这个本事,我就是不喜欢和他那么刻薄的人打交道!”

    见宁儿真的急了,净齐立刻后悔起来,忙道:“好宁儿,别生气,是我不好,乱开玩笑……”电话里甚至传来了小声的抽泣,净齐急得几乎跳了起来,握着话筒,想搂搂不到,想抱抱不着,心刀绞似的疼了起来。

    宁儿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我没生气,就是……想你……好想你啊……”宁儿撒娇地说。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从小一个人生活在国内,都没哭过鼻子,这才离开了净齐一天,就想得直掉眼泪。

    “我也想你……”净齐不知所措了,哑着嗓子说。有点怨自己,宁儿心里只有他一个,他却还胡乱吃醋,弄哭了他心爱的女孩。

    电话那边的宁儿又高兴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了,再有十三天就见面了,你要乖乖的灯我回来哦,要是回来我发现你少了两斤肉,一定不会饶了你。”

    净齐笑着应了,嘴角微微地笑着,听宁儿继续诉说她的相思之情,直到夜深,净齐怕宁儿累了,才柔声哄着她挂断了电话。

    43

    宁儿这次出差,时间紧,任务重,她每天都和黄亮泡在工厂里,监督生产,与客户谈判,晚上还要应付各式各样的酒会、宴会。多亏黄亮大义凛然地扮演了护花使者的角色,才使宁儿没有被累坏。

    这天晚上,破天荒地没有应酬,宁儿早早回到酒店休息。她快速地洗了个澡,就迫不及待地扑到床上,抱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净齐的号码。家里没有人,手机也没人接,宁儿沮丧地叹了口气,净齐老说她是粗心鬼,看来他也不怎么细心,出去也不记得带手机。害她白白在这里害相思病。

    她来到上海已经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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