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只爱你一个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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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爱你一个 作者:yushuwen

    给我哦,我们是同宿舍的好姐妹!”

    宁儿叹了口气, “这下有他忙的了,他的身体以前受过伤,太劳累的话容易生病的。 ”

    “是吗?看上去很结实呀?”陈家惠指着宠物净齐说。

    “那是漫画的呀,他很瘦的,他中学时侯出过车祸,被截去了一条腿,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宁儿心疼地说。她从来不忌讳在朋友面前坦白净齐的残疾,她认为净齐的残疾丝毫不能掩饰他人格的完整。

    “难怪他给自己画了一条手杖呢!不过如果能有那么漂亮聪明的男孩子出现,还给我做宠物情人,少一条腿我也会心动的。” 陈家惠由衷地感叹。

    “你可不许对我的净齐心动!”宁儿从枕头上弹起来。

    陈家惠哈哈大笑,“我也是名花有主的人拉,否则的话真有心见见你的净齐。”

    床头的电话铃响,宁儿接电话,竟然是她们的讲师仁川先生。

    “顾小姐,我有事和你谈。”仁川开门见山。

    “什么事?”宁儿问。

    “你上午带到教室那个电子宠物,我们公司很有兴趣,能不能和你谈一下专利的出售问题?说实话我们想买你男朋友的专利。”仁川在当讲师的同时也是一家电子产品公司的副总裁。

    “买专利?”宁儿迅速转动大脑,突然想起昨天净齐的那句玩笑话,“干脆我们批量生产宠物情人,还可以卖钱。”

    也许净齐的机会真的来了。

    “我考虑一下吧。”宁儿没有草率地答应仁川,她要和净齐商量一下。

    “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专利费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仁川说。

    放下仁川的电话,宁儿赶紧给国内的净齐打电话。

    “我们同学要的那些宠物情人,你别着急做,明天一早赶快去申请专利。”电话一通,宁儿就没头没脑地说道。

    “专利?”净齐听得一头雾水。

    “把会说话的便携情人申请专利,净齐,你好象发明了一个伟大的玩具,刚才我的日本讲师给我打电话要购买你的专利,要生产!”宁儿越说越兴奋。

    “真的吗?”净齐没有宁儿那么兴奋,他需要慢慢的消化这件事。

    “是呀,但是我们未必要把专利卖给日本人,等我回去联系国内的工厂生产也是个好主意。说不定我可以找到合作商,那你也是股东了!”宁儿终于恢复了她在商场上的精明,净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宝贝条理清晰语言犀利的样子。不过这些商业化上的东西弄得他有些晕。

    “反正,你明天去申请专利就对了,其他的我来搞定!”宁儿说。

    “哦,那你一会早点休息。”净齐虽然有了自己的小公司,却主要负责技术部分,商业头脑还有待于宁儿慢慢开发。此时的他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专利会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

    宁儿放下电话,发现对面床上的陈家惠也是一脸兴奋。

    “真要恭喜你拉,这次你们要发大财拉!宠物情人要是生产出来,一定会风靡全世界!相信我的商业触角,宁儿,你男朋友太伟大拉!”陈家惠高兴得脸色通红,也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女孩子。

    宁儿握住她的宠物净齐,笑的很灿烂,“赚不赚大钱是次要的,但如果真的可以流行起来,净齐一定会更加自信。我爸爸妈妈也会更喜欢他。”

    “你不想和仁川先生合作,那和我们公司合作怎么样?”陈家惠见宁儿又恢复成了发着花痴的小女孩,忙把正经事说出来,大家都是做商业的,一经仁川提醒就立刻意识到了商机。

    宁儿瞪大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她的净齐如此抢手?

    “我们公司是亚洲重要的电子玩具集团,在东莞设有工厂。你要是有兴趣,回去我们一起和公司谈一下。中国人的生意,给中国人做拉!”

    三个月的学习很快结束,宁儿回到祖国,又要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净齐。还带回了非要和她一起回来与净齐谈合作的陈家惠。

    净齐照例在机场等她,撑着双拐站得笔直,翘首盼望。

    “净齐!在这里!”宁儿推着行李对净齐摆手。

    净齐应了一声,忙挥动拐杖迎上去。宁儿丢掉行李车,大步怕过去,扑进净齐怀里。

    “想死我了你想死我了,净齐蛋不管用,我还是想你!”宁儿把头埋在净齐胸前,把自己的脸哭成小花猫。

    净齐紧搂住相思了三个月的小宝贝,也不管周围人潮汹涌。他何尝不是想宁儿想得发狂,虽然宠物宁儿随时带在身上,可它又怎么比得了真实的会撒娇会哭会笑的宁儿?

    宁儿的泪来自团聚的兴奋,她很快擦干眼泪,拉过在一旁呆住的陈家惠。

    “我来介绍,这是净齐,这是我在日本认识的好姐妹陈家惠。”

    “你好。”净齐大方地伸出手。

    陈家惠打量净齐,果然如宁儿所说,真实的净齐更有魅力。那么干净帅气的阳光男孩,笑得就象窗外灿烂的朝阳。虽然右腿的裤管空空荡荡地别在腰间,但看到他还是让人联想到两个字——完美。

    回家安顿了陈家惠休息,净齐把宠物宁儿那出来给宁儿看。

    “你在日本的时候,我就随身带着它,想你了就把它拿出来看一看,跟它说说话。”净齐搂着宁儿说。

    宁儿把宠物净齐放在宠物宁儿的身边。“真好,我们团聚了,它们也能天天在一起了。”

    两个圆圆胖胖的宠物头贴着头憨厚而满足地笑,净齐摸摸宁儿美丽的小脸蛋,温柔地把自己的嘴唇往她的上面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净齐和宁儿带着陈家惠忙着品尝北方小吃,然后陈家惠又带着宁儿净齐去东莞考察工厂,双方合作的事情终于初步敲定下来。

    陈家惠提出两套合作模式,一是她们在香港的公司一次性高价买断净齐的便携式宠物情人的专利,另一种合作模式是净齐的畅想科技公司携专利入股,那么公司每卖出去一个宠物情人,畅想就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提成,如果卖得足够好,收益将远远大于一次性卖掉专利。

    “我们当然选第二种,这个专利是净齐为我想出来的,我们才不舍得卖,就算只卖出去一个宠物情人,我们也选第二种。”宁儿靠在净齐的怀里说道。

    几个月后,在各个城市,几乎所有的年轻恋人都拥有一对可以握在手掌里的,会说话的,蛋形的便携式情人。净齐和卢中阳又一起开发了“亲子系列”“夕阳系列”等不同的便携宠物,大人监督小孩子,老夫老妻玩情调,都可以对号入座的买到自己所需要的电子宠物。

    净齐按照宁儿父母的照片做了两个宠物老人,寄给远在英国的顾教授夫妇,宁馨很快打来电话说看到英国已经有年轻人在玩这种玩具,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自己未来女婿发明的,把净齐夸得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东莞的工厂把第一笔合作提成打入净齐的帐户,宁儿探过脑袋看着帐目单后面长长的一串“0”,高声叫道:“哇,净齐,你变成有钱人拉,你会不会有了钱就不要我呀,那我就只能每天跟宠物净齐生活在一起拉!”

    净齐知道她是开玩笑,却严肃地把她搂在怀里说:“不管贫穷还是富有,耿净齐都只爱顾宁儿一个。”!

    宁儿摸着鼻子嘿嘿一笑:“你说的哦。反悔是小狗儿。”

    ——完——

    番外二结婚记

    第一章

    整个春天,净齐和宁儿都在忙。净齐在临近郊区的新城买了一套房子,上下两层一共二百多平米。净齐宁儿与耿母商量好了,以后他们住楼上,耿母住楼下,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买房子没费太多的周折,母亲和宁儿同时看上了这套房子,环境幽雅,空气清新,交通方便,结构合理。去看房的当天净齐就交了定金,数天后拿到钥匙,净齐与宁儿就忙前忙后地张罗着装修。

    虽然设计施工由装修公司全权负责,可是整体风格的把握,建筑材料的选择,以及工程完工之后的买家具,选配饰,大到衣柜电器整体厨房,小到锅碗瓢盆电灯电话,还是费了净齐与宁儿的许多心思,终于一切大功告成,一家人在新居举杯庆祝的时候,净齐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宝贝,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

    借着香槟的掩护,宁儿大大方方地红了脸。上次父母回国,他们就已经把终身大事定了下来,两个人那么相爱,当年是下了决心要白头偕老。只是净齐和她都还年轻,还在创业的初期,所以没有急着结婚。现在净齐事业顺利,宁儿也在不久前升了职。此时净齐提出结婚,正中宁儿下怀,反正有酒精掩护,宁儿索性说道:“那就明天去领呀!”

    择日不如撞日,领结婚证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次日上午,净齐和卢中阳要去相邻城市参加一个高科技创业人才大会,吃过午饭才能回来。宁儿则请了全天的假,计划上午和几个大学同学聚会,下午与净齐共同完成结婚登记。

    毕业数年,当年同寝室的四个姐妹丽芝、安黎、陶子与宁儿终于借着陶子学成回国与宁儿即将喜结良缘的机会聚在一起。丽芝是四姐妹当中的大姐,四个人中也数她最早结婚,现在肚中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再过不久就要正式升职当妈妈了。

    “宁儿,恭喜你喔,遇到喜欢的男人就赶紧嫁给他。不然男人是很容易变心的。”丽芝握住宁儿的手说道。当初她老公在结婚前的三个月突然号称爱上了别人,丽芝是用一哭二闹的方式加上立刻辞职结婚当全职主妇的手段,才成功栓回了老公的心。现在夫妻恩爱,就将喜得贵子,丽芝自然认为这是她驭夫有术的结果。

    宁儿瞪眼,丽芝当年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以为那种事离自己很遥远,可是今天听她说来,好象变心是男人的普遍共性一样。

    安黎一拍丽芝的手背,杏目圆瞪,“宁儿今天下午就领结婚证了,你提那些陈年往事吓她做什么,你现在又不是过得不好。”又拉着宁儿的手说道:“宁儿你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居然想起来要结婚。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尊重你的选择,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你看我现在没人疼没人爱的,不照样活得高高兴兴,有男孩子送花就陪他约约会,没有的话就抓紧时间赚钱。不过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女人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多赚些钱才是硬道理。”安黎现在是小有名气的歌手,还和别人一起做生意,是同学中有名的小富婆。据说男朋友谈了有一打还多,却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死也不肯谈婚论嫁。

    宁儿勉强咧开嘴笑了一下。才短短几年没见,怎么大家都不再是学生时代的清纯小姑娘,对社会人生有了这么多的抱怨?她求助地看向陶子。陶子是四人里年纪和宁儿最接近的一个,都是上大学的时候还不到17岁。也许她们之间的共鸣会多一点。

    “这个,宁儿,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们年纪还很轻,真的要把自己困在婚姻的围城里吗?那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陶子有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让人感觉她随时可能会哭出来。她大学毕业就出国念书,又换了专业搞起学术研究,二十好几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副不解人间风情的样子。

    宁儿的头晕了起来,听姐妹们说起来,好象结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前途迷茫,路途刊刻,布满陷阱。

    安黎张罗着大家中午去一起去她家里吃饭,她家的保姆是专程从上海请来的,会做很地道的上海菜。丽芝和陶子抚掌附和,心烦意乱的宁儿却想回家休息了。

    “去吧宁儿,等你结了婚再想出来玩就难了。”丽芝挽着宁儿的手说。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与其说是全职主妇还不如说是全职保姆,出来一会老公就打三五个电话催她回去。这次她是趁着老公出差才有幸参加姐妹聚会。

    宁儿的脸色更难看了,借口身体不舒服,匆匆和姐妹告别。

    宁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心里有事的时候本能地会找净齐商量,这次也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净齐的电话。

    “宝贝,我和卢中阳午饭都没吃就往回赶,很快就到了。两点钟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好不好?”净齐看到来电显示,很愉快地接电话。

    “净齐……”宁儿哭丧着脸说:“我不想结婚了。”

    “怎么了?”净齐吃了一惊,担心宁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说男人结了婚会变心的,那我们不结婚,你就永远不会变心了。”宁儿吸着鼻子,委屈兮兮地说。

    “谁说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净齐哭笑不得。是谁和男人有这么大的愁,在结婚的节骨眼跳出来捣他们的乱。

    “反正,我现在不想结婚了。”宁儿越说越委屈,已经带了哭腔。

    “宝贝别急,我马上就回家。你哪边的房子里?”

    “新房。”宁儿说。虽然此时的她对婚姻充满了恐惧,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属于她和净齐共同的家里。

    宁儿肚中空空,十分难受。她找出许多薯片干果之类的零食,又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嘎吱嘎吱大嚼,呼噜呼噜大喝,不一会便把自己填得肚子浑圆。

    宁儿把自己抛在床上。净齐知道她喜欢大床,前些日子一下班就带着她跑家居商场。走得路太多,撑着拐杖的手掌都磨出了血泡,才定下这张宽大舒适柔软的床。价钱非常的贵,连她都要打退堂鼓了,却因为她着实喜欢,净齐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净齐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变心呢?宁儿想。

    宁儿翻身爬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倒出了许多东西,一股脑摊在床上。

    新买的手机,和净齐用的那一只是情侣款;坠着可爱小猫的项链,是前年圣诞节净齐送给她的礼物;精巧别致的钻戒,不值很多钱,却是净齐花足了心思向她求婚的见证;净齐宠物蛋,是他花了许多精力亲手做出来送给她的……打开电脑,熟练地输入网址,进入“宁爱”网站的私密版块“爱宁日记”,前一天晚上,净齐用幸福的笔触写道:“明天要和宁儿宝贝办理结婚手续,她就要成为我的小新娘,让我宠爱一生,保护一生。”

    宁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和净齐相识相恋至今已经三年多的时间,净齐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的。她的净齐,从来都是已经够优秀了,却总还更加勤奋努力地让自己做得更好;她的净齐,从来都是那么宠她爱她,却总嫌做得不够,要拼命地对她更好一点;她的净齐,偶尔会有一点点自卑,却总是自己为自己鼓劲,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她的净齐,在任何摧折面前都没有动摇爱她护她的决心;她的净齐,在事业成功之后面对多得数不清的机遇,却懂得放弃,依然把她和家庭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净齐,处处为她着想,以她为重,她居然会担心他变心……

    宁儿拍拍自己的脑袋,都说理工科女生比较理智,她在工作中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可是面对感情上的事却经常脑袋秀逗,这次居然被同学几句话吓得竟然连婚都不敢结。大家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感悟,别人恐婚,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自己想明白了,宁儿咧开嘴傻笑起来。门外一阵响动,是净齐急匆匆赶了回来。

    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那通电话,宁儿不好意思起来,端坐在床上使劲板起一张小脸,一定要净齐给她搭个台阶下。

    “宝贝怎么了?”净齐快速赶到房间,把拐杖放在一旁,爬上床捏宁儿的小脸。

    宁儿把头扭过去,不说话。

    净齐温柔地把宁儿抱在怀里,“真是个小傻瓜,我怎么会变心呢?你是我一辈子都爱不够的宝贝呀。”净齐把脸放在宁儿的头发上蹭着,这个小家伙一定是被人吓到了,他要好好安慰才行。

    “她们说,男人结了婚就会欺负女人。”宁儿把头埋在净齐怀里,闷闷地说。

    “无稽之谈。男人结了婚只会更疼爱女人。起码我是这样的。不信,你再考验我一段时间好了。”净齐一急,不自觉地使出了激将法。

    考验?那不意味着推迟婚期吗?宁儿知道自己这次脑袋秀逗秀出祸来了,心里一急,说道:“考验倒不必,但你得保证,结婚以后要更宠我。”

    “我保证。”净齐连忙说。

    “家务事谁做?”宁儿问道。

    “我做。”

    “饭谁煮?”

    “我煮。”

    “孩子谁生?”

    “我生。”

    宁儿扑哧笑了,在净齐脸上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净齐红了脸,捏捏她的小鼻头,“这下你满意了?”

    “哼哼”,宁儿得意地哼着说:“这还差不多!不过生孩子就不为难你了,其他的,你要说话算话。”

    “一定遵命。”净齐调皮地说道,“亲爱的老婆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去哪里?”宁儿道。

    “登记结婚呀!”

    宁儿赶紧看表,一个下午倏忽就过去了,时间已经指向下午四点。

    “呀,快点,民政局很快就要下班了。”宁儿急了,抓起包包就要往外跑。

    紧赶慢赶,宁儿与净齐终于在下班之前赶到民政局婚姻登记科。一个圆脸的办事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看样子是在准备下班。

    宁儿把准备齐全的证件和照片放在桌上,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晚才来?坐下吧!”那办事员一边说,一边检查着一张张证件。

    宁儿和净齐并肩坐在办事员的对面,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结婚不是儿戏,你们决定了?”办事员严肃地说。

    “决定了,不离不弃!”宁儿与净齐异口同声。

    办事员大姐笑着给他们办好了一切手续,把一对印好钢印的大红结婚证书交到他们手里。

    净齐摸着那圈钢印,心中感动也感恩。他和宁儿,经历了这么多年,这许多事情,终于修成正果。这结婚证书,是幸福也是责任。宁儿已经把她的一生都交给他,他要更加努力地去珍惜和保护他一生最重要的珍宝。

    宁儿一迭声地跟那老大姐说着谢谢,把一大袋巧克力糖送给她,然后很体贴地扶净齐起身,兴高采烈地打算回家庆祝。

    “等等……”那个老大姐在背后喊道。

    宁儿和净齐疑惑地转身。

    “看得出来,你们结合在一起非常不容易,我祝你们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谢谢,一定会的!”又是异口同声,自信满满。

    第二章

    宁儿开着她那辆白色的本田雅阁急匆匆往康复中心赶。今天她去机场送一个韩国客人回国,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正好可以接净齐回家。时间剩的不多了,她得快一点,不要与净齐错过了才好。

    上个月,净齐终于下定决心安装假肢。宁儿虽然没有见过真的假肢,但是想到那些金属合成的玩意要日复一日磨着净齐那只有巴掌大的一截残肢,她还是心疼的喘不过气来。劝他不要装了,反正他已经够帅气,而且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残疾。净齐却握着她的手说,他做梦都想在婚礼当天拉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店堂,更想以后长长久久的日子里,与她携手散步。既然现在经济和时间都允许,他就要摆脱一对拐杖的束缚,给宁儿更加完整的幸福。

    耿母在一旁红了眼睛,当年净齐出事后,她就提出为儿子安装假肢,可撑着拐杖重新学步的净齐却阻止了她。他知道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父母已经离婚,他不能让母亲四处借债为他安装那个装饰品。少一条腿他靠拐杖照样可以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如果为了安装一条假腿使母亲背上沉重的债务,他是要愧疚一辈子的。耿母拗不过固执的儿子,只好把安装假肢的事暂且放了下来。十年过去了,虽然每次看到儿子因缺少一条腿而承受生活带来的不便时,她的心都会象针扎一样的疼。但她却没有再要求净齐装假肢,她害怕儿子很懂事地给她说,妈妈,假肢太贵了,我不要。那样会让她的心更疼。

    其实,作为一个母亲,她怎能不知道,净齐是多么渴望象十年前那样,以一个健康完整的帅气男孩的形象,出现在他爱的人的面前。缺少一条腿,他是在意的,只是他足够坚强,不把他的哀伤表现出来。现在净齐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了足够的能力安装假肢,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支持的。

    耿母把宁儿拉到一旁,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她。宁儿美丽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泪水。回到净齐身边,她抱着他瘦削的身体说,“我陪你去康复中心,但是你要答应我,疼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净齐笑着刮宁儿的小鼻子,“我是去装一条腿,不是再截去一条腿,你把自己哭成小花猫,是不是害怕我到时候太帅气把你比下去?”

    宁儿擦干眼泪,象只小动物一样的咬他,把他咬得痒滋滋的,搂着她很阳光地笑。

    量身,打样,然后是半个多月的等待。净齐的假肢终于做好了。从那天起,净齐竟然不允许她每天接送他去康复中心,说只需要静静等待两三个月,他就可以用两条腿自己走着去公司接她下班。

    宁儿很乖,就真的没有在陪净齐去康复中心。可是每次回来,净齐的脸色都那么苍白,身体都那么疲惫,甚至连饭都不想吃一口,就要上床休息。眼见着他本就单薄的身体竟然又有了消瘦的趋势,宁儿再也忍不住,今天一定要到康复中心接他,然后陪着他好好吃一顿他喜欢的淮扬菜,替他补补身体。

    一路风驰电掣到第一医院,找到康复中心。宁儿把车停好,按照指示牌找到净齐进行训练的康复室。

    康复室宽敞明亮的象大学生活动中心,宁儿一眼就看到扶着两根低低的双杠蹒跚行走的净齐。为了行动方便,他下身只穿了一套耐克运动短裤,顶部的灯光照下去,那条金属与钢碳合成的假肢幽幽地反着光,修长纤细的左腿却更显苍白细弱。

    净齐双手握紧护栏,左腿迈出,仿佛停顿了一下,右腿的假肢才缓缓跟进。看的出净齐走得非常艰辛,也非常专注,漂亮的眼睛坚毅地盯着前方,不但腰部跟着右腿用力,连双手都因为用力过度,关节泛出又白又紫的颜色。

    如此这般走了四五步,净齐不得不停下来,大口起喘气,宁儿看到他满头满脸的汗。

    净齐缓缓地转身,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练习。一个年轻的保健教练从另一头跑过来,大声说:“你已经练了一个多钟头,不能再练,当心残肢再度受伤。”

    宁儿的心一沉,就要走上去,却看到净齐微笑着与教练交涉,虽然脸色苍白,却带着点孩子气的顽皮。教练无奈地摇头,在他肩上拍拍,大概是嘱咐他要小心。净齐笑着点头,脚上不停地,缓慢地走着。

    宁儿忍着心疼,远远地看着,不忍心打扰那样专注的净齐。突然,净齐迈出的右腿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前扑倒下去,右垮受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净齐!”宁儿的心冲到嗓子眼,大叫着扑了上去,抱住净齐摔倒的身子。

    净齐好象疼昏了,脸色惨白,大颗的冷汗不断地渗出来,身子在宁儿怀里微微打着颤。

    “净齐你怎么样呀!”宁儿惊恐地喊着,刚才的教练迅速赶到,从宁儿手里接过净齐,抱着他去休息室。

    当净齐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时,已经从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他握住宁儿的小手,苍白着脸,却还笑着说:“不要紧。”

    宁儿忍住眼泪,一边帮净齐擦着喊在不断涌出的冷汗,一边看着教练解开净齐腰上的绑带,替他取下假肢。

    短短的残肢上面裹着纱布,只是,原本应该洁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净齐……”宁儿低低地呼唤着,她知道她的净齐有多疼,却没有别的办法帮他,只能这样低声地呼唤他。

    “傻瓜,没事的。等伤口结了痂,长了厚茧,就再也不会受伤,也不会疼了。”净齐说得轻描淡写,宁儿却听得心都哆嗦了。净齐的残肢象婴儿肌肤那样娇嫩,破了皮,结了痂,长了茧,净齐得受多少的苦!

    教练打电话请来医生。那中年女医生用剪刀剪开净齐残腿上缠的纱布,露出血肉模糊的残肢。

    净齐勉力起身,双手扭过宁儿的肩膀,不让她往自己的伤口上看。医生用镊子夹着沾了药水的棉球给他清理伤口,净齐疼得脸一阵比一阵白,几乎白成了一张纸,却咬着牙,轻松地笑着对宁儿说,“现在知道帅哥中的帅哥是怎样炼成的了吧,是用痛炼成的——哎哟!”终于是忍不住痛出了声。

    宁儿的眼泪终于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她知道了净齐为什么不让她来这里,他是不想让她见到他受苦的样子。总是这样,最让人心疼的明明是他自己,他却还要为人家着想。这样的净齐,让人想少爱他一点都不成。

    “喂,老婆大人,是我在疼,你哭什么呀——哎哟!”又是一声痛呼,净齐懊恼地摇了摇头,最近的生活太舒服太安逸了,搞得他抵抗疼痛的能力都不如以前了。

    宁儿正哭得伤心,听到净齐那声“老婆大人”,心里又觉得甜蜜,不禁挂着泪就微笑了。净齐忍着疼,帮宁儿拭去泪水,“还是笑的时候更漂亮。”

    为净齐处理伤口的女医生被这对妙人感染了,他清理好伤口,为净齐上了药,再用纱布裹好残肢。一切都弄好了,就忍不住打趣道:“小姑娘,心疼男朋友了吧!”

    “什么男朋友!”宁儿正色道:“他是我老公,受法律保护的!”

    女医生笑得更开心,“难怪他练得这样拼命,原来是家有娇妻了。”又很认真地说:“小姑娘,我告诉你,耿净齐的残肢已经严重萎缩,所以他要练得比别人苦的多,才有可能象别人一样正常的走路。”

    宁儿点头,净齐截肢已经十年,这十年里,他一直靠拐杖走路,残肢几乎没用过,自然就会萎缩了。以前只顾得心疼净齐受过的截肢之痛,倒没想到残肢的萎缩又给净齐带来了这许多的痛苦。

    女医生看着宁儿,继续说道:“他练得非常拼命,但一味苦练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回家以后你能每天帮他按摩,再用热毛巾给他做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和肌肉生长,可能会事半功倍。”

    “我能,我能!”宁儿忙不迭地点头,使劲地保证着。女医生对净齐说:“小伙子,回家得听老婆的话,乖乖按摩和热敷,知道吗?”

    宁儿替净齐回答:“知道!”

    女医生和净齐一起笑了。宁儿见净齐脸色还苍白得紧,心疼地说:“要不要再躺一下?”

    净齐摇头,“回家再躺,反正要按摩。”

    宁儿很高兴地扶净齐起身,净齐肯接受她小小的照顾,让她十分有成就感。他们都知道,爱不是一方拼命地付出而另一方无尽地索取。爱是相互的,相互陪伴,相互照看,相互成长,这就是他们幸福的秘笈。

    在自己的苦练和宁儿的用心照顾下,净齐萎缩的残腿快速地恢复着力气。有时候,他能够架着双拐,穿着假肢,在家里慢慢地行走。只是宁儿一定要象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摔倒。开始的时候净齐的残腿每天都是血肉模糊的,渐渐的,伤口真的结了痂,净齐很高兴,那黑紫的厚痂却让宁儿更加心疼。

    两个月后周末的傍晚,宁儿走出安华大厦,匆匆奔赴停车场。宁儿边走边盘算着,先去康复中心接净齐,再回家接净齐的母亲,一家人到外面大吃一顿,过个开心周末。赶到停车场,宁儿呆得定在了地上。

    净齐穿着一身雪白的休闲装,悠闲地靠在她的那辆本田雅阁上面,两条长腿一屈一伸,帅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眯着亮晶晶的眼睛地看着她笑!

    宁儿扑过去,抱着净齐的腰,上上下下地看,惊喜地说不出话来。

    净齐得意地说:“我约了妈妈6点在小三峡饭店,时间还早,我们可以走过去哦!”

    宁儿使劲点头,骄傲地拉住净齐的手。净齐走路还稍微有点慢,步伐也有些迟缓,但他是真真切切地,挽着最爱的女孩子的手,与她漫步在温暖的夕阳里。

    第三章

    宁儿坐在桌前,咬着笔头苦苦思索。她正在拟订婚礼的宾客名单,连苏剑和黄亮都列在宾客中间,本来宁儿是不想请这些伤害过她和净齐的人,但净齐很真诚地说虽然他们以前有过不愉快,但毕竟还是朋友。在婚礼这样的时刻,他希望他和宁儿得到每一个朋友的祝福。宁儿咬着笔笑了,净齐就是这样,对每一个人都是真诚的,就算是伤害过他的人,他也不会记恨。

    “喏,这是名单,差不多全了,你来写请柬。”宁儿把名单平推到净齐面前。净齐的字很漂亮,写请柬这样的任务自然是要交给他。

    净齐拿过名单细细看了一便,蹙起一对漂亮的眉毛。

    “怎么拉?”宁儿问。

    “我爸爸……”净齐很小声地说。

    宁儿抱住净齐的腰,习惯性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刚才她是忽略了,名单上没有净齐爸爸的名字,她已经习惯了净齐的单亲家庭,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婚礼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净齐是多么渴望得到爸爸的祝福。

    可是……宁儿想到,当年净齐受伤,他爸爸是要负很大责任的,那么完美漂亮的男孩,因为他爸爸的粗暴,导致了一生的残疾,这十年来,净齐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痛!虽然现在净齐已经装上了假肢,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甚至可以不太剧烈地跑跳,可是宁儿知道,这一切都是用痛换来的。净齐的残腿到现在都时时渗着血丝,他虽然总是笑着说不痛,可宁儿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那样伤怎么可能不痛?

    宁儿不禁噘起好看的小嘴,小声说:“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怪他了吗?”老实说宁儿的心里是有一点怪这个从未谋面的公公的,要不是他,净齐哪至于受这么多的苦!

    净齐笑了,把宁儿搂得紧紧的,“他是我爸爸,我怎么会怪他呢?再说当年的车祸他也不愿意看到啊!还记得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和妈妈脸上都有泪水。爸爸性格虽然粗暴,却是个很硬气的男人,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流泪——他也是很心疼我的。”

    宁儿提笔在宾客名单下添上了两个字“爸爸”,又起身亲亲净齐,她的净齐总是那样宽宏大度,让人呆在他身边都觉得世界是温暖的。

    净齐与父亲已经十年没有联络,只知道他当年随单位去了南方,真正联系起来,才知道他早就从原单位辞职,已经是福州当地另一家国有大厂的总工程师。

    终于拿到了父亲的地址,净齐反而犹豫了,父亲也许早就有了新的家庭,他会回来参加他的婚礼吗?

    宁儿把给净齐父亲的请柬装在信封里,写上了净齐打听到的地址。“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试一试。”

    信发出去两个星期,都没有得到回音。净齐脸上露出很失望的神情。

    婚礼前一个礼拜,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家里,宁儿接电话,一个低沉的男声说:“我找净齐。”

    宁儿的心狂跳起来,她有一个感觉,这就是净齐一直等待的电话。她扬声叫道:“净齐,电话!”

    也许是从宁儿异常兴奋的语调里听出什么,净齐净齐撑着拐杖从书房赶了过来。因为运动过度,他的残肢竟然有些发炎。为了保证婚礼当天可以多走一点路,医生要求净齐这几天暂停使用假肢,好好养一养腿上的伤口。

    净齐接过电话,声音都颤抖了,他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爸爸”,他的爸爸耿天意大概在那头说了回来的日期和车次,净齐高兴地说:“好的,我和宁儿一定准时去接您——宁儿是婚礼的女主角,刚刚你们已经通了电话,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看到净齐已经高兴得忘形,宁儿捂着嘴偷偷笑,他到哪里都不会忘了告诉别人他的宁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可爱不可爱是要仁者见人,有一点宁儿自己可以肯定的是,她确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两天后,净齐和宁儿早早去火车站迎接耿天意。为了烘托气氛,宁儿还特意买了一大捧康乃馨。净齐的腿还没全好,为了不让父亲难受,他还是穿起了假肢,忍着疼痛站在站台上,翘首盼望南来的列车。

    耿天意踏下火车,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儿子。十年的时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曾经有一点婴儿肥的清秀面孔,经过岁月的洗礼,轮廓已经变得很清晰。如果说十年前的净齐只是个漂亮的少年,如今的他则已经变成了英俊的青年。净齐比十年前更高了,颀长瘦削的身行,挺拔 而坚毅,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耿天意的目光往下移动,他没有看到想象中触目惊心的拐杖和空瘪的裤管,净齐是完整的,两条腿修长、笔直,就象十年前一样。耿天意有点恍惚,也许十年前那场不幸并没有发生,他的净齐依然是那个完美讨喜的孩子,他不必内疚,也无须自责,所有的懊悔和心痛不过是一场噩梦。耿天意呆立在站台上,有点桄如隔世的感觉。

    净齐也看到了父亲,他握住宁儿的小手,展开一个动人的笑,小心地迈开脚步,一步一顿地,略微蹒跚地地向耿天意走过去。

    耿天意感到一股热流自眼底涌上来,净齐的脚步不稳,右腿有些僵硬,很明显的看出是装了假肢。原来,每夜将他惊醒的噩梦,确实真实地发生过,他的儿子飞快地跑过来,推开他和妻子,被疾驶的汽车撞飞,浑身是血地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生生被锯断一条腿……

    “爸爸……”净齐在耿天意面前站稳,轻声唤道。爸爸老了,脸上有深刻的皱纹,两鬓有斑斑的白发。

    “哎……”耿天意答道,眼睛终于被泪水润湿,多少年没有听到儿子叫自己爸爸了?

    净齐也是激动万分,略微平复了心绪,忙介绍父亲和宁儿认识。想到父亲刚刚坐了一天一夜的列车,忙接过耿天意手中的旅行箱,“爸爸累坏了吧,先回家休息,晚上去餐厅给您洗尘。”

    “我来拿你别忙了!”耿天意要跟儿子夺行李箱,净齐穿着假肢走路已经很艰难了,再帮他拖这个行李箱,他的心会更痛。

    “都不要争了,我来吧!”宁儿把行李箱的拉杆拉长,两只手奋力拖着,经过地道的时候,她还腾出一只手拉扶着净齐的胳膊,免得他被出站的人流挤得摔倒了。

    回到家,耿天意与净齐的母亲柳晶又是一番寒暄。曾经的夫妻情分早已被十年前的一场惨祸破坏殆尽,但净齐是个如此宽宏的孩子,做父母的也不愿再相互嫉恨,拂了孩子的心意。再见面算是亲人也算是朋友,淡淡的问候,保持着适当的疏离。

    耿天意稍做休息,宁儿开车带着全家去外面吃了晚饭。饭后,宁儿又把耿天意送回净齐家里,让他们父子好好叙叙。耿天意住在新房,柳晶便回了老房子。宁儿把她送回去,怕她一个人回忆往事难过,索性留下陪她。柳晶十分感动,净齐孝顺,宁儿也越来越懂事,她满足了。

    晚上,净齐与耿天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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