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养成指南第33部分阅读
正太养成指南 作者:
但是段莫离这只茉莉别扭女王受根本不可能会教锦儿唱歌的。
果然,锦儿摇了摇头:“没有。”他的语气淡淡地。不过叶新月与他相处了这么久,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黯然。
她轻轻拍了拍段锦的头。咦,这小子好像长高不少,原来拍他的头可以现在容易不少的。她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对他说道:“姑姑现在教你,你不就会了吗?”
叶新月倒也不怕丢人,她会唱的歌一共就三大类:其一,童谣。小时候长辈教的;其二,革命歌曲,上学时没办法学的;第三,流行歌曲,她唯一自主学会的歌曲哪。幸好是她穿越过来,不是她那位唱歌时总是能自己“谱曲”的朋友,不然这江湖上又将多出一件杀人于无形地武器“穿脑魔音”了。
“那姑姑要唱什么歌?”段锦很好奇,他也是一次都没有听姑姑唱过歌。
“刚刚老话。你听了,有什么感觉吗?”叶新月循循善诱地问。锦儿自小处于一种情感极度缺失的环境,说得好听一些,他比较自闭,说得不太好听,就是他内心偏冷漠。叶新月想要改善他的这种心态,所以逮着机会就要对锦儿进行情感教育。可惜一直收效甚微,因为锦儿除了对着她的时候相较平时要表情丰富一些,其余时候真的和“木头”有的一拼。
“没什么感觉。”段锦低下头。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
“哎——”叶新月除了叹气,还能说什么呢?
“姑姑是什么样的感觉?”段锦反问她。他地眼睛里一片清澈。却无喜无悲,看得叶新月心里一阵难受。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却已经这般心思了,以后他又会对谁有爱呢?叶新月不由忧心忡忡。锦儿不是不会爱人,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有人教他如何去爱,如何去感受别人的感情。这孩子的心里有扇门,从来没有打开过。
“是感动啊。”叶新月抬起头看了一眼璀璨的星空,“这样一辈子相知相守地走过来,不论风雨,不畏疾苦,不怕疾病,就是这种经过了时间沉淀后的感情,才格外让人感动。”她尽量让自己把话说得简洁一些,不过显然对于锦儿而言,这番话还是大大超过了他理解的范围。
所以,当叶新月笑着看向他,问他:“你明白了吗?”的时候,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明白。”
“锦儿,你试着想象一下,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有些困难,但是就当这是姑姑让你帮的一个忙,好吗?”叶新月轻轻地抚了抚他地头。月光洒下来,他红色的罩衣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微微闪着银光,他的眼光也不由有些迷离起来。
“好。”段锦轻轻颔,他轻轻地闭上眼睛。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也许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吧,他无法想象。即便从小到大在他的生命里,并没有出现过多少美好的事情,但是他也从来没用过要成为别人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有些歉然地看向叶新月:“姑姑,我……”
叶新月了然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明白,不用勉强。”也许是她操之过急了,不该这么逼着锦儿。只是,如果她没有办法活下去的话,锦儿唯一能够改变地机会就是她了。段莫离虽然也爱护锦儿,却无法在情感上教会锦儿什么。
叶新月地头颅之中,又有轻微的疼痛传来。她觉得自己地时间有些不够用了。她只是想要趁着她还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教会锦儿感受感情,也许这也能化解他血液之中地嗜杀,也许等他长大了,他会遇见一个女子,亦如当初段桑遇见了齐云舞一般,开始另一段美好的人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唱一首歌
“那姑姑唱一歌给你听吧。(``”叶新月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繁星,就好像是在蓝丝绒上洒落的宝石一般。这般纯净的天空,在现代已经再也无法看到了。而现代人的感情也很少会有能与那对老夫妻相比的吧。在心里叹息了一下,难道物质文明越是先进,人类的感情越是凉薄吗?
“好。”段锦点了点头。
“喂,你唱歌?我没有听错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树上传了下来,吓得坐在树下石头上的叶新月差点跳起来。
“小茉莉,你属猫的吗?没事上树干嘛,逮鸟啊?”她愤愤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刚刚没说他坏话,不然还指不定他怎么挤兑自己呢。
“大半夜的逮什么鸟儿,不过过会儿说不定会有只乌鸦自己送上门来。”段莫离斜倚在树干上,含笑看着树下气呼呼的人
“乌鸦?什么乌鸦?”叶新月没反应过来。
“就是正在聒噪的这只,一会儿还要唱歌的这只,连自己是乌鸦都不晓得的这只。”段莫离身着淡蓝色的衣衫,长长的衣带垂了下来,夜风吹啊吹,衣带挠痒痒似的老是飘到叶新月的头上。
,你损人还带排比的吗?叶新月一阵郁闷:“你才乌鸦。”她生气地用手挡开衣带,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夜风吹过,段莫离地衣带都好像要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又飘到了她的头上。她在树下暴跳如雷的样子煞是有趣,段莫离不由抿了抿嘴,夜色盖住了他脸上的温柔,盖得那样严实,连他自己都没有现。
笨女人,哪有对着一根衣带火的。他不由在心里嘟囔。
“哥。你看。新月地精神似乎很不错。”莫远笑着看向不远处地叶新月。
“是的。”莫遥点了点头,他有些心不在焉。
“哥,怎么了?”莫远察觉出兄长的异样,不由问道。
莫遥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兰蔻似乎变了很多,不再是……”试试在百度搜索“书包网”
“不再是之前的兰蔻了吗?”莫远嘴角微扬。他看向那个生气勃勃的女子,印象之中那个坚强的面庞似乎淡了几分。这个嬉笑怒骂皆形于色地容颜却在心里深刻了几分。
“是啊,不是我之前喜欢的那个兰蔻了呢。”莫遥不动声色地说道,果真看到莫远地脸色微微一变。
“哥,你刚刚说什么?”他惊讶地看向莫遥。
莫遥眼神落在不远处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叶新月身上:“我喜欢以前的那个兰蔻。”
莫远双眉轻皱,脸色的笑容消失了,他迟疑了片刻。问道:“那现在的兰蔻呢?”
莫遥朗然一笑:“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莫远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倏然住口。
莫遥扬了扬眉,仿佛真地不懂他未说出口的是什么话:“你还以为什么?”他微笑地问。
“没什么。”莫远轻笑着摇。
不远处,叶新月已经开始唱歌了。她唱的是五月天地《知足》。很淡很淡的一歌,淡淡地曲子。清新的歌词。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够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现笑着哭最痛。
那天你和我,那个山丘,
那样地唱着那一年的歌。
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
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
才现,笑着哭最痛——
如果你快乐,再不是为我。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其实,叶新月的歌声并不是特别好听。可是,在这样一个夜风习习,满天繁星的夜晚,她的歌声却抓住了在场每个人的
段莫离脸上戏谑的笑容忽然不见了,他惊讶于她歌声里的清新。说起来,这奇怪的歌里的歌词直白得可以,可是听起来却别有一番意味。他好像又见到了她从未展现的一面,这歌词就像她本人一般,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大志向,为了一些小事会开心,为了些在他看来根本不是问题的事情感到郁闷。即便脑中有淤血块,即便未婚夫对她另有企图,即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却如歌里所唱的,很“知足”。只是,看着她这样的知足,他却没来由的心疼。坐在树上,透过枝丫,透过月影,他见到她微微苍白却闪着光泽的脸庞,忽然之间,他很想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的容颜。唱着这歌的她,竟然让人如此的心动。
心动?段莫离为自己所用的词一怔。但是,目光再次触及她那双灵动的双眼时,不自知的笑意爬上他优美的唇角。他轻轻合上双眼,惬意地斜倚在树上,双唇却一直那样轻扬着,弯成一个悄悄的笑容。
莫远安静地听着叶新月唱着歌,那歌词就像是一把火把,将他心里照得透亮。他想起初见兰蔻时她那让人心疼地倔强。想起在相处之后她总是努力维持的坚强;他想起兰蔻看向他时的笑容,想起她看向大哥时的温柔与甜蜜;他想起兰蔻在山坡上奔跑时飞扬的丝,以及那乘着风洒落满山头的笑声。
“莫远,你以后要叫我嫂子了,你为我开心吗?”兰蔻满脸幸福地站在花丛之中,莫远几乎要看不清她地脸。可是他却能描绘出她脸上幸福地形状。
那幸福大概是一朵蔷薇花的模样吧。不然怎么会既让他觉得美丽,却有让他有种被刺伤的心痛呢?
“我……很开心。”那是他的声音,说出这话时,他是真的觉得开心。虽然,同时,也心痛。
可是。只要她真的开心就好了。
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她,便足够了。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这句歌词狠狠地击中了他地心,他看向叶新月的眼中多了些迷离。
莫遥一直看着莫远,看着他脸上露出惊讶,沉思,心痛,以及释然。他地心里不是没有动容。与任何人比起来。他最需要知足,只是,他就好像深陷在一个沼泽。早已无法抽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莫远沉沦下去。莫远不是他的救赎,是他继续沉沦下去的唯一信仰。不死不灭,如影随形。
如果远儿在我身边,哪怕尘世就此幻灭也不可怕。灰色的眸子看了一眼树下清唱浅吟的女子,他心里第一次感觉有些抱歉。
只是,他能够做到地“知足”,终究不会与她有关。
叶新月唱完歌,忽然觉得四周怎么这么安静。抬起头,看向树上的段莫离。他怎么闭着眼睛,睡着了吗?他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她唱的又不是摇篮曲!哼,小茉莉,咱们梁子结大了!你等着哪天我心情不爽了,就拉个乐队去你家院墙外唱情歌,还是一句都不在调上地美声唱法演绎流行歌曲,要不然民族唱法演绎恢弘歌剧,再不然就通俗唱法演绎山歌或信天游——总之非搞得丫神经衰弱不可!
叶新月正郁闷着,一抬头,却见到不远处站着的莫遥莫远。咦,他们什么时候来地,她唱歌他们也听见了?
莫遥朝着她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听你唱歌。”
一旁的莫远也如梦初醒般微笑起来,轻轻击掌:“新月,唱得很好听。”
呃——,叶新月感觉怪怪的。
她看着静静听她唱完歌的段锦,一脸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表情:“锦儿,我唱得怎么样?”锦儿继续沉默着,叶新月只好自己开口问。
“嗯?”段锦似乎刚刚一直在走神似的,刚刚回过神来,“好听。”他的评价一如他平时的说话风格,言简意赅到过分。
“只是好听吗?”叶新月有些失望地问,她还希望用歌声感化一下锦儿咧。
“很好听。”段锦赶紧补充了一句,觉得姑姑的样子真好玩,像小孩子一样。
见锦儿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只好再次开口问道:“锦儿,这歌你听了会有什么不寻常的想法吗?就是,你会有什么感想吗?”
不寻常的想法?感想?段锦眼神微微有些闪躲:“没有。”
“没有吗?”叶新月不由垮下脸来。什么嘛……
“姑姑,这歌叫什么?”段锦轻声问。
“知足。”叶新月有些意兴阑珊地回答。看来,锦儿的情感启蒙教育实在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知足吗?段锦轻轻咬住下唇:“知足……么?”
“是啊是啊,这歌叫《知足》,”叶新月瞅了他一眼,“怎么了,困了吗?怎么看起来傻傻呆呆的?”她点了点锦儿的额头。
段锦淡淡地一笑:“没有。”
“新月,时候不早,早些休息吧。”莫遥走了过来,说道。“好。”叶新月仰头看向树上的段莫离,不晓得自己干嘛忽然这么鸡婆,“小茉莉,走啦。”
“嗯。”段莫离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身的迹象。
算了,他愿意睡在树上喂蚊子随便他。叶新月耸了耸肩,跟着莫遥往前走。
她身后,段锦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姑姑的歌是说,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知足了吗?
可是姑姑,你知道吗,你身边这个说爱你的人,想要你的命。
如果姑姑希望生活维持原状继续下去,锦儿我如何帮你才好?
放手让你自己走下去吗?
可是,莫遥若是对你不利怎么办?
姑姑,我好像没办法放手了。
对你,没办法放手了。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么,我只能说,姑姑,你是笨
因为,姑姑,你说,笨蛋是喜欢的意思……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笑笑之死
第二日一早,叶新月一行人就继续上路,毕竟他们出来不是玩的,并且这一路追杀他们的人也很多,叶新月不想给那对老夫妻带来麻烦。临走的时候,段莫离悄悄地留了一锭银子在老人的床前。叶新月见了,没说什么,只是轻笑。
段莫离却被她笑得有些毛:“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日行一善吗?”
“哎呀呀,你笑得这么腼腆,看起来真是不习惯哪。”叶新月笑着道。小茉莉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在心里再次肯定着自己的这个观点。
段莫离不想与她多说,只是勾了勾嘴角。他看向段锦的眼神有一丝忧虑。为什么总是有人来追杀他们的缘由他已经弄清了。只是,谣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便消弭。段莫离微微皱眉,脸上稍显愠色,他张口准备说些什么,马车却骤然顿住。紧接着,马受惊的嘶鸣传入车厢内,莫遥莫远早已跳出车厢。
叶新月也在段莫离和段锦的保护下从马车上下来了。
咦,又是那个女人?叶新月不由惊讶地看向那微笑的一方。
来人竟是笑笑。
“他不是段桑。你要找的人早就死了!”段莫离冷哼一声,看着笑笑。
“段莫离,”笑笑似乎也看见他了,朝他微微笑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她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面对段莫离,也没有被他绝美的容颜比下去。
“我不是。”段锦冷着脸,轻启双唇,吐出三个字来。
叶新月倒是很惊讶。锦儿一向不开口解释什么的。她一度认为锦儿心里觉得这些上门找茬的人,既然仇视他地父亲,他也无需多讲什么。
笑笑还是第一次听到段锦开
“段桑。你真地不是段桑?”笑笑问了一句很奇怪地话。她一个手势。一干人便不再与莫遥莫远缠斗。迅速地退回她身边。
“我不是。”段锦眉间一片冷然。他不畏惧危险。只是不想耽误姑姑地行程。
笑笑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古怪:“你若是段桑。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你不是段桑。我也信。但你若不是段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叶新月地眉毛快皱起一团了。现在唱地哪一出?这个笑笑怎么看都是和段桑好像有什么前缘旧事。可是。就算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也跟锦儿没什么关系。但是她怎么一副非取了锦儿性命不可地架势?
段锦似乎也听出了笑笑语气里地一丝哀怨。不由皱了皱眉。
一言不和,双方自然继续动手。
而这一次,笑笑居然也亲自动手了。
没有人看出她是怎么移动到段锦和叶新月面前的。就连这里武功最高的莫遥和段莫离也不能。
段锦扬起剑,眼睛也不眨地挥砍了出去。
笑笑却手指灵巧地一捏,夹住了他的剑。
段锦脸色一变。随即剑尖一挑,直直地朝着她地胸前刺去。
笑笑居然躲也没有躲,那件一下子刺进了她的胸膛。
段锦不由也愣了愣,但是随即只是抽出剑来。任凭那飞溅的鲜血染上他的双唇。
倒是身后的叶新月白了脸色:“你为什么不躲?”
“你果然不是段桑。”笑笑凄然一笑,一颗晶莹的泪却划过她的脸庞。
叶新月怔怔地看着她,觉得从她见到对方的这两面里,这一个笑容是最真实地,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笑笑扬起了手,指尖有寒光一闪,叶新月一怔,但是见到笑笑那悲切而丝毫没有显出凶狠的目光时,女人的直觉不由让她出声阻止段锦:“锦儿,不要!”
可惜。她终究慢了一拍。
段锦手起剑落。不仅挡开了笑笑地手,还割开了她纤细的咽喉。血像一条红线一般划过空中。
那一刻,叶新月的心忽然回到了现代。电影屏幕上《东邪西毒》里的盲剑客梁朝伟在说:“血从伤口中喷出来的声音,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原来人死的时候,也有一种极致的美。
笑笑的指尖拿着的不是暗器,不过是一张残缺的银箔纸。
没有人知道笑笑为什么会拿着那张银箔纸,就好像没有人清楚上一秒还说要杀死段锦地她,为什么下一秒却舍身于段锦地剑下。
她死了。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死亡对她而言,不过是解脱。
那些曾经环绕在她身边,甚至能为她豁出去性命地男人们,见状却忽然做了鸟兽散。只是,那句“你果然不是段桑”却被每个人听了去。
段莫离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时,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相信这句话会不少蠢蠢欲动地人当头棒喝吧,希望这今后,路上的波折会少一些。
叶新月却怔然地望着笑笑的尸体。这个上一刻还美丽鲜活的女子,此时身上的温度却已经渐渐散去。
“姑姑。”段锦看清楚笑笑的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张银箔纸,不由也是一愣。但是,他更关心叶新月。
“锦儿,你不该杀她的。”叶新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来,拿起笑笑手里的那张银箔纸。银箔已经剥落了多处,显得陈旧无比。
“我……”段锦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他只是担心她的安慰而已。
“罢了,笑笑的动作就是要你误会,这不怪你。”叶新月站了起来。
莫遥莫远和段莫离都走上前来。
“新月,你没事吧?”莫远见叶新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
“哪里不妥吗?”莫遥见她一直看着地上的尸首,也问她。
“没什么。”叶新月低低地回答。只是,刚刚笑笑死去那一瞬间,那凄然的目光让她的内心大受震动。
她看着笑笑的尸体,半晌,忽然道:“我们把她葬了吧。”虽然不知道笑笑和段桑到底是有过节,还是有过去,但是,她死前的神情让人对她三番两次的追杀都恨不起来。
她看了看手里的银箔纸,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它放回笑笑的手里。
然而,当她的手触及笑笑渐渐冰凉的指尖时,一阵天旋地转向她袭来。
好像有很多画面同时涌进了她的脑中,就好像看电影时快进一般,画面飞快地转换着,她几乎要吐了。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沉入了黑暗之中……——
我是闹别扭的分割线——
接下来是剧情大反转……
我死磕了这几天,也算小有成果,笑笑这个莫名其妙被我弄出来的人物,我会让她死得对剧情很“有用”的。
银子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尤其要安抚一下以和为贵和冰莲两位亲,那个啥,不好意思呃,我不是要弃坑,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爱比尘埃低
我一直想不起来,我是何时爱上莫遥的。也许,是在他朝我微微一笑,低声叫了我一声“兰蔻”时起,虽然,他会这样叫我,是因为莫远已经率先叫我“兰蔻”好久之后。
我那时也许还没有办法预料,在那之后,因为他的微微一笑和一声“兰蔻”,我和他之间竟然生出那么多羁绊来。
我本来以为,我家的小酒肆是我出生的地方,也会是我度过一生之后终老的地方。但事实上,我跟着莫遥走过很多地方。
我们的旅途很长,也很危险,我不知道他们两兄弟的仇人是谁。可是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因为当初,他们完全不可以不带我一起上路的。
莫远是个很有风度的君子,谦谦有礼,笑容如玉。但是他的兄长莫遥却很少笑。至少我很少见到他对我笑,因为他一开始几乎不跟我说话。担心我被吓着,莫远对我解释过好几次,莫遥只是对外人没有太多表情。我表示不介意,事实上,见到他和莫远说话时爽朗的笑容,我就会傻傻地看着他很久,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我记得无数次看着他的侧脸时,他总是沉默不语。有时候,他是望着远方出神,而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想看看是什么这样让他专注时,却什么也看不到。我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可是我不在乎,在他身边我觉得很安心,即便他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什么承诺。
即便,我无数次看着他时,他却从来没有向着我的方向看上一眼。
我跟着他走过很多地方,当然。不是我们两个人,还有莫远。其实,一开始,只有他们两人走过很多地方,我是中途才出现的。而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从头至尾,这场旅途里,在莫遥的心里,始终只有他们两个。
莫遥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我不知道原因。他说是因为白色太容易脏。我不知他说地“脏”,是指会沾染上旅程中的尘灰,亦或是那总是死于他剑下的那些杀手的鲜血。我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冷酷就好像是地狱来的罗刹。不过,罗刹怕是没有他这样好看。而且,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冷酷,他几乎可以拿自己地命去换他的弟弟莫远的命。
那时的我真傻,莫远是他的弟弟。可是在他眼里,也许莫远早就不止是他弟弟了。
我自始至终都没弄清楚他说地“脏”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曾经为他做过一件白色的长衫,并且试图说服他穿上。
他原本根本不打算接受那件白色长衫。可是后来还是接受了。我当时窃喜了很久。但是很久之后。我想起他肯接受那件衣服地时候。莫远正骑着马从不远处走来。
不过。他穿着白色地长衫真地很好看。那时地他是站在山峰上。白衣胜雪。长发飞扬。笑起来英俊得让人脸红心跳地年轻男子。他剑尖一点。山崩地裂。他持剑一笑。落霞满天。当时。我和莫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我以为那笑容是给我地。我忽然觉得我是这天下最最幸福地女子。那笑容就好像是阳光。虽然他只是笑了那一下子。我却好像能够晕眩一辈子。
不过。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不曾得到过他真心地一笑。
我到底爱上他哪点呢?我没有仔细去想过。
但是我想。即便我仔细去想过了。怕是也没有答案地吧。
我只知道。若是感情可以分胜负地话。我虽不清楚他是不是赢了。却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便已经输了。
我输得很彻底,因为是我爱上了他。
爱上一个人,是不是便要将自己放地很低,低得几乎湮没在尘埃里?
有一段时间,我们经过一片荒漠。满眼望去,无边无尽的沙漠几乎绵延到世界的尽头。我从来没有去过沙漠,却也不害怕。因为有他在身边,他,是我爱的人。
而那时,我以为,他也是爱我的。
所以,不管面对的环境多么陌生,多么险峻,我却总是能生出无限勇气来。
脚下的沙是鲜黄|色的,迎春花的颜色。偶尔见到的水洼里映着明艳地蓝天白云。
原来与爱地人在一起,哪里都是美景。
他说要娶我为妻,我万分欢喜。我想,他终究是少言的人,不过,他心里真正爱我便好。
只是,我这么以为着,却忘了去向他确认。
我知道莫远是喜欢我地。
莫远比起他来,要温柔得多。莫遥从来不会那么温柔地笑,虽然他也会勾一勾唇角。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莫远已经成年了,莫遥却还是叫他“远儿”。有时候,我真嫉妒他对莫远的细心与体贴。我也暗暗笑过自己好几次,这是吃地哪门子的干醋?
我没有问过,可能因为那时我觉得这几乎都不算是一个问题吧。不过,终究,我知道了原因,那声“远儿”是只有他才能叫的,那个“远儿”也是只有他才能拥有的。
我不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仇人。
而在我明白这点之前,我却愚蠢地以为,利用莫远,可以让他许久未曾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里,多出几分醋意。
难道是我太贪心?
对莫远,我怀着无限的歉意。每次借以接近他时,看着他明明知道我的用心,却还是微笑着配合我时,我只能在心里拼命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毕竟,莫遥的确因为见到我和他走得近,而改善了对我的冷漠态度。
我心里甚至有些自鸣得意。莫遥一定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容不得他爱的人身边有别人的身影。
只是。当我地所有幻想都破灭后,我才发现,莫遥的确容不得他爱的人身边有别人的身影。只可惜,他爱的人,不是我。
我不过是自作聪明。
可我却犹不自知,只是以为他是真正误会了。
我急于与莫远撇清关系。言辞之间,我狠狠地伤了他。
可是,在爱我的人与我爱地人之间,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以为后者同样是爱着我的。
我记得我说完那些字字带着荆棘的话后离开时。我看到莫远脸上的微笑。
他的微笑那么苍白,眼睛里全是隐忍、受伤、宽容、祝福,还有从来没有改变地温柔。
我几乎是头也不回地飞奔着逃走的。我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微笑。明明是微笑,却笑得好不凄凉。
我飞蛾扑火一般地来到了莫遥身边。我急切地想要告诉他我和莫远没有什么。
可是,想不到,我们吵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高声说话,第一次见到他那样阴郁的表情。第一次看见他看向我的眼神那样锐利如刀。
接下来发生的,却不是我所憧憬过的只有在洞房花烛夜才有的肌肤之亲。
当我以为我已经麻木到可以承受一切地时候,他却低沉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远儿。”
支撑我理智的最后一段残垣断壁终于崩塌。
原来,他从来不曾爱过我。原来。他爱上的那个人,也正是爱我的人。
多么可笑啊,我不爱地人,却是他爱的人。我曾经骄傲地想着,我是唯一如此接近他的女子,却不知,我与他的距离,从未缩短过。
我爱的这个男子,他爱的却也是个男子。
这世间斑驳不堪的爱情,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弄懂。
我曾以为爱情便是有魔法的清水。可以喝出蜜的甜美。谁曾想。原来彻骨的爱,却是含笑饮毒酒。我不知莫遥喝下这碗酒时。是否笑得真切。我知道,我虽然已经喝下这酒。却再也无法笑得出来。
“莫遥,你让我恶心。”我怨毒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唯一一次见到莫遥坚毅地表情有一瞬间被我击垮。我却没有丝毫胜利地喜悦。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看着我时总是心不在焉,我终于明白了他看向莫远时那么专注的眼神,我终于明白了我以为地爱情从头至尾不过是我的想象。我终于明白了,我以为若干年后,时光地尽头,会有人等我,而这个人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样离开临渊宫的,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那里时,一个临渊宫的旧部却塞给我一个册子,说上面有莫遥的秘密,说我可以借此保命。
我知道其实这人也是想要利用我,我却无心参入到他们的阴谋里。
我想着,有什么样的秘密,会比我已经知道的这个更加让莫遥寝食难安呢?
我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册子。我只是在想,两个秘密,够不够让莫遥记得我?
我不知道,原来那时起,我的腹中已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我只是一路走着,漫无目的。也许因为我没有目标,反而不容易被他找到行踪。
等到一次我昏倒在路边,醒来后才被一个好心的大婶告知,原来我已经有了身孕。
我早已冷漠如冰的心重新有了一点暖意。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相当一个母亲。我不去想我是否还爱着莫遥,我一把火烧了那个册子。
可是,孩子终究是没了,因为莫遥的手下差一点就找到了我,我惊慌失措地逃走,却也在跌跌撞撞中失去了我从未见过的那个孩子。
我终究一无所有。
叩响静心庵大门的时候,我早已万念俱灰。我只是想也许我的孩子的魂魄还在这世间徘徊,毕竟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会是多么地不甘心哪!我只是想落发为尼后,日日诵经,能为他的轮回弥补一点我失责的母爱。
可是,静心庵的师太拒绝了我。
我终于在那个清晨厌恶了继续活在这个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世界上。
当我血流满面地倒下时,我仿佛看到了我很小的时候,在我家小酒肆的后院,我捏了一对小小的泥人,一男一女,只依稀看得出模样,而我却郑重无比地抱着他们,对着银盘一样的月亮许愿,以后我要嫁个好人家。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醒来
叶新月醒来时,就好像一个溺水太久的人终于被救离水泊一般,她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大口大口地呼吸。
“姑姑!”段锦惊喜地看着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不过她躺了这么久,猛然满头大汗地坐起来,还那么急促地呼吸,显然吓坏他了,他赶紧上前坐在床边扶住她。
“锦儿。”叶新月见到段锦,竟生出隔世般的恍惚感来,幸好,她醒过来了。刚刚那个梦简直是一场梦魇。她见到锦儿,昏迷时心里随着兰蔻而涌起的一股孤寂凄凉忽然消失了大半,她朝锦儿笑了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一摸自己的脸颊,竟已泪流满面。
“姑姑,你哪里难受?”段锦见她昏迷这么久,不仅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冒冷汗,流眼泪,此刻醒来明明笑着,泪水却爬满面颊。他心里担心她是身体不舒服。
“莫遥呢?”叶新月张口问道。昏迷时的场景还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晃荡,那多出来的一段兰蔻的记忆像是被人强塞进她的脑海里一样,她回想起来几乎有种晕眩到要呕吐的感觉。并不是她因为有了兰蔻的记忆,便喜欢上了莫遥。只是,记忆里莫遥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完全颠覆了她平时对他的印象。她醒来除了见到段锦在她床边,其余人都不在。
“这是哪里?”她看了一眼四周,“客栈?”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见叶新月开口便问“莫遥”,段锦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但是还是立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好。
“这里是客栈,姑姑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段锦回答,“他去找妙手华佗,莫远回临渊宫取一些秘制的药来。”段锦不愿直接说出名字的那人,便是莫遥。
叶新月点了点头:“哦。”得知暂时不用面对莫遥,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兰蔻和他之间生的事情,她一时间如何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而且面对的不是别人,是莫遥,即便他冷酷、他无情,可叶新月依旧得承认。他是个聪明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所谓不知无畏,以前的她的确是如此,可是现在,面对那么冷漠而隐藏如此之深地男子,要做到那样没心没肺地无畏,是多么地难!
即便真要与他面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相处下去,要装作不露痕迹地提防他,现在的她绝对没有准备好。
幸好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可怜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一件好事没遇见过;还是可怜兰蔻地身体被她穿越来附身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搞明白。总之现在不但让她想起了这些事情。而且还顺便将此时看来留在她身边完全不怀好意地莫遥给临时调走。
“呼”叶新月感觉整个人都比醒来那一瞬要放松不少。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么看来。兰蔻估计是不爱他了吧。至少就算心里还有对他地牵绊。也肯定不会想要跟他在一起地。也就是说她老人家不用想着要为兰蔻以后可能“回归”。继续打好跟他地关系了。
哼。当初他可是把兰蔻害得很惨好不好。
脑中又划过那一幕幕场景。叶新月地心底不由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个她从来没有觉地伤口忽然被她见到。并且不得不撕开伤口向里面灌入烈酒一般。
“姑姑。你别哭。”段锦连忙伸出手去擦拭她突然间再次汹涌而出地眼泪。
“怎么了?”他问道。
叶新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好像有太多太多的委屈,仿佛大哭一场,就能把那些无处泄的负面情绪全部泄出来一般。
“我……我没事。”她红着眼眶,一边使劲用手背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在锦儿面前哭实在是太丢脸了。可她就是莫名其妙觉得无限伤感。而且从昏迷之中醒来之后,她忽然有种在世为人地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却又跟当初她初次以兰蔻的身份在这个时空醒来时不一样。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以一个旁观的身份在哭泣。她是真的很伤心,甚至为自己感到凄凉。
我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边流着泪。叶新月一边在心里不住地扪心自问。
“别哭,别哭。”段锦慌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面对众多想要杀他地人时,他的神情都不曾变过分毫,现在见着她的泪水,却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的眼泪掉得那么快,那么多,他擦也来不及擦,劝又不知该怎么劝,终于慌得抱住了她。
“姑姑,别哭,别哭。”他咬了咬唇,忽然恼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拙,连想一句别的安慰她的话都想不出。
“姑姑,有我在呢。”半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而此时,她的泪已经濡湿了他的胸前地衣襟。她的泪水明明从滚烫到冰凉,他的胸膛却从冰凉到滚烫。
“有我在呢。”他重复着这句话。轻轻地拍着她单薄的背,心疼她忽如其来的眼泪。
叶新月想起在许多天之前,那个雨后,她因为头痛而摔倒在段莫离家的院子里。当死亡的恐惧向她袭来时,她终于还是像个无措的孩子一般,伏在锦儿的后背上哭出声来。
那时,这眉眼清秀的少年也是如此时一般,用同样坚定而温暖地口吻对她说着:“姑姑,别哭,有我在呢。”一路走来,他长高了些,长大了些,眉目愈见俊秀,为人越冷静沉稳。然而说这句话时,他地语气完全没有变。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