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之双子星第12部分阅读
终极一班之双子星 作者:po18wen
剩下尴尬的沉默。每次见面的开头,总要经历这么一个过度。
“小柔姐,他们还好吗?”女孩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中心话题。
“你放心,他们很好。那个汪大东每次都会被我气得牙痒痒,然后惹小柔生气,最后就要拼命给小柔道歉。”
“是吗?”
“还有啊……”
“……”
“非南,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小雨怎么样,你,不担心他吗?不会,思念他吗?”孟寒把能说的全都说完了,终于还是提起他们之间的那个禁忌。
坐在沙滩上的女孩正是非南,还是那一头俏皮的短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象猫一样灵动活泼,似乎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从未改变,但只有她和孟寒知道,其实什么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顾非南。
“我相信,小雨他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她勉强挤出一丝慌乱的微笑,以表明自己完全不在意。可早已知她甚深的孟寒怎么会被她骗过去,所以,他是穷追不舍,拼命追问。
“撒谎!其实,你只是在害怕吧?害怕知道他的消息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会想去见他一面,……”孟寒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对不起,非南,我只是……”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非南苦笑了一下,自嘲意味很浓,“不可能了。因为……”
海浪一波波地扑向岸边,又在到达非南面前消退,突如其来的海浪声湮没了非南未完的话语。
阳光从窗户溜了进来,投下素描的淡淡灰影,伤痛的漠肆意地游走在每个角落,不知疲倦。音乐教室里回荡着熟悉的旋律,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
非南,你知道吗?这已经是你消失的第86天,还有5天就要满三个月了。夏天又要到了,距离我们重逢已经快要满一年了,而距离我们相识快要满十一年了。你一定想象不到,虽然我们之间有十年的空白,可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将这段缺失尽数填补。
心中泛起了茫茫无垠的痛,淬着淡淡的灰,迷朦着无尽的哀。眼前赫然出现那熟悉的容颜,眨巴眨巴眼睛,漾起一抹阳光般干净的笑,小雨静静地注视着,不敢开口。像是在害怕触碰易碎的东西,维持着支离破碎的梦境。一个失神,那身影消失了,剩下沉沉的光景,又凝成了一片悸痛。小雨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那枚尾戒,想要温暖那冰冷。泪水,猝然而下,无法抑制。玻璃窗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着他墨黑色的发,缓缓消逝。阳光,那么澈,那么亮,在空气里,静默的荡。
沉沉的黑夜在静静漫延。小雨安静地走在去帐篷的小路上,一如既往地听着p3里的音乐,还是那首曲子,为了她而作的曲子。路灯洒下冰冷的白光,掩映出孤单的剪影,帐篷终于出现在视线范围里,这段路突然变得好长好长。微微一转头,再没了那抹熟悉的鬼祟身影,不禁愣在那里良久。习惯让她的存在变得自然,她的失踪则让时间的流失变得骇人。猛地仰起脑袋,夜幕中繁星点点,那么多,那么多。就象是隐没的殇,突然漫溢出来,那么多,那么多。
非南,对不起,我不该不理你的。你一定很伤心吧。为了得到我的原谅,那么费心,那么努力,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只要对着天空的星星诉说思念,那么去世的亲人一定会听到。可我是不会对星星说的,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死。我相信,此刻,你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与我重逢的那一天。
非南,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chapter 63
“小雷,你知道吗?我时常会觉得非南还生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说不定还是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景飒,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我知道你很思念非南,其实我也希望她还活着。”
“不,小雷。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那是只有我和非南之间才会有的心电感应。我是她灵魂的一部分,所以,我才能够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
又是梦吗?总是在梦中,我才能见到非南,才能确定,她还活着。
“非南~”黑暗中,景飒与非南身处镜子的两边,都身穿白色连衣裙,悬浮在半空中,双眸紧闭,在镜面处,双手交握,在水面上倒映着两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样子。
“景飒,你又来了。”
“你忘了,我是你灵魂的碎片吗?”
“是啊。”
“非南,你到底在哪里?”
“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
“非南,你还活着,对吗?”
“是的。”如果这样算是活着的话。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见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你心里的想法。”
“可是自从你失踪以后,我都不太能感觉到你的心思了。”
“那是当然的,你脱离了我,你和我的联系已经不紧密了,而我是灵魂本体,只要是属于灵魂的一部分,我都能知晓。”
“非南,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存在越来越微弱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快死了而已。
孟寒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海边,却发现非南居然不在那里,而且她每次都会坐的那个地方居然会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孟寒大惊,赶紧跑向海边的小木屋,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被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孟寒不假思索地推开了木门,却看到了惊慌失措的非南。
“孟寒吗?”此时,非南正躺在躺椅上,歪着身子,头露在外面,双手却不自然地藏于身后,应该是听到开门声的条件反射。
孟寒顾不得许多,快步走上前,将她拼命隐藏的手给拉到了眼前,大力地掰开,手心里赫然是刺眼的一片殷红。孟寒忍不住愣在那里,非南立刻抽回手,语无伦次地找着说辞,却是如此杂乱无章,叫人无法信服。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非南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唇边还残留着鲜艳的血迹,让人心惊。
“还说没事?你都咳血了!如果我今天没发现的话,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生气的孟寒抓着非南的双肩,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非南,你老实告诉我,这种情况到底有多久了。”
“其实也没多久,就几天前吧。”非南刻意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她的语气乍听会让人相信。原本应该被泄露的真实情绪因为阖上的双眸完美地掩盖了一切的殇。
“非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骗我干什么?不会只有几天而已吧。”孟寒紧逼的语气表面他对非南知之甚深,自然是骗不过的。
“孟寒,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的日子不多了,挨了这么久都是赚来的,我知足了。”
“你知足什么呀?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掉吗?顾非南,你怎么会这么胆小,连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都做不到?不行,我要去告诉丁小雨。”孟寒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
“孟寒,不要去。如果你去的话,我发誓,你将永远也找不到我。”非南的语气决然,她说到做到,她的决意让孟寒不得不服软,退步。
“我知道了,我不告诉小雨就是了。”
“谢谢你,孟寒。”
“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身体有什么异常,一定要马上通知我,知道吗?”
“好。”非南点点头,嫣然一笑。
非南的笑容直教孟寒觉得心疼,明明就知道她很痛苦,但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其实,她会变成这样,自己真的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某天清晨,非南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习惯性地在床边摸索,当感受到长明灯的温暖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轻笑。看来,我又多赚了一天呢。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舔,剧烈地咳着,最后染红了雪白的被单,就象是一朵在雪地里傲然绽放,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明明是不合时令,却带着诡异的芳香,血的芳香。熟悉的腥味充斥着非南的鼻息,非南失神地注视着殷红的方向良久,然后抱起被单,摸索到火炉前,果断地将被单投进去烧掉。火焰贪婪地吞噬掉被丢进去的一切,夹杂着腥甜气息的淡淡焦味开始肆意,漾着无垠的寞。
我,会死吗?
那是一定的。
我,会怎么死呢?
在某一天的夜里突然停止呼吸,然后再也不会醒来。
我,会孤独地死去吗?
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孟寒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注定要孤单一人。
好可怕。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我不想死。真的不想。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不想一个人就这样死去,大家却毫不知情。
小雨,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非南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着,抽泣却静静地没有声音。将头深埋于两膝之间,泪水潸然落下,零零落落,无力抑制。
“非南!”小雨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在帐篷里。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刚刚,那只是做噩梦了吧?一定是因为我太想念非南的缘故。
自欺欺人,是悲剧的前奏。
chapter 64
“大小姐,刚刚医院的李医生打电话来了。”
“医院?”
“是的,他找孟寒少爷。”
煞姐从医院出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脑子里不停回响着医生的话。
“孟寒说有一个朋友活不长了,最近开始咳血,拜托我开一些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的药。”
“详细情形,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好象是个女的。”
难道孟寒哥哥每个星期固定的那一天就是为了去见那个人吗?她到底是谁呢?孟寒哥哥以前认识的女生我都认识,没听说她们之中有生病的。那到底会是谁呢?
煞姐偷偷跟在孟寒后面,发现他居然来到了海边,远远地看见他走进了一间小木屋。煞姐走近小木屋,只见门边的房檐上挂着一串漂亮的贝壳风铃,微风轻拂,叮咚作响。煞姐走到窗前,朝里面张望,其实这间屋子的摆设很简单,贝壳灯孤零零地吊在天花板的中央,正下方是可供取暖和生火做饭的火炉,此时,上面正烧着开水,哧哧地冒着白烟。右边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圆形的矮木桌,面对面地摆着两张坐垫,上面还铺着一层草席,而靠后的角落似乎有一个橱柜。再看向左边,孟寒正跪在地板上,和躺在躺椅上的一个人说话,那人身上只盖着一层层薄薄的被单。孟寒微微转头,煞姐看清躺椅上的人的模样后,惊讶地捂住嘴巴,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非南!?
只是,非南的样子似乎有点奇怪。虽然她的嘴巴在缓慢地一张一翕着,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而且,她的脸色蓝上去很不好。
非南怎么会在这里呢?孟寒哥哥不是说非南已经死了吗?可躺椅上的那个人分明就是非南,孟寒哥哥为什么要欺骗大家呢?我要不要去问他呢?还是直接告诉大家?特别是小雨,他应该是最想知道非南的下落的人吧。对了,孟寒哥哥说的那个活不久的朋友不会就是非南吧?难道这就是非南隐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可万一要不是呢?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非南熟练地打开手机录音,低缓的旋律轻轻流淌出来,毫无生气的房子里,弥漫着,诡异的幸福。(雨在风中《你是我所有的回忆》演奏版)
非南蹲在墙边,双手无力地垂着,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握紧回忆的碎片,幸福的尾巴。音乐不停地回放着,回放着,阳光从窗户洒下,在空气里,静默地荡。
白色的阳光使她原本泛白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整齐的刘海理顺地盖住了额头,几束短发因微微的倾斜而搭在了脸上。包围着她的,永远是一片黑暗,甚至无法感受到灼眼的夏季艳阳。
耳边的音乐,身体的疼痛,提醒着她还活着的这个事实。风中不时传送来,海水的气味,淡淡的咸味。非南紧闭双唇,竭力地刻制住血腥味蔓延至咽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顾着,过去仅剩的美好,才能维持着,苟延残喘的,可悲生命。真的,很累,很累。
“小雨,为什么?”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小雨假装很烦恼地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小雨,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不是喜欢安琪吗?”
“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会喜欢安琪只是因为温柔的她和我过世的母亲感觉很象,让我感觉很安心,但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一直忍住眼泪,一定很辛苦吧。”
“小雨,你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不会啊。”
“可是,连我的妈妈都觉得我是个怪物,讨厌我,嫌弃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你,弃你而去,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小雨,你真好。”
“小雨,你看,你的眼泪多好看啊。放在太阳底下还会折射出漂亮的彩虹呢。”
“非南,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也能流出这么漂亮的眼泪的。”
“小雨,我相信你。”
“那你的回答呢?”
“我当然也喜欢你啊。”
嘴角稍稍上扬,那笑容,淡淡的,漾成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
煞姐特意避开孟寒去看望非南的那一天,偷偷跑去看望非南,但她还没勇气直接冲进去,只敢躲在外面,透过窗户往里瞧。非南真的很奇怪,摸索着从躺椅上起来,然后走到桌子上去倒水喝,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双眼紧闭,全靠摸索和习惯,就好象是盲人一样。难道非南的眼睛看不见了吗?怎么可能呢?自己一定是搞错了。煞姐立刻否定这个猜想,刻意强调,安慰自己,自欺欺人地说不会的。
非南还没将水杯送到嘴边,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阵腥甜喷涌而出,透明的水立刻被染成通透的酒红色,妖艳娇人,犹如盛放的彼岸花。
“孟寒说有一个朋友活不长了,最近开始咳血,拜托我开一些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的药。”
“详细情形,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好象是个女的。”
耳边突然想起李医生的话,身体行动先于大脑思考,马上就推门而入。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非南拿不住手中的杯子,清脆的一声,支离破碎,一如她的身心,诡异的鲜红液体汩汩地流淌到地板上。
“是谁?!”非南警惕地问,下意识地摸索着想往后退,可是她却没发现自己的脚将要踩到碎玻璃上。
“非南,小心!”煞姐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将非南拉到另一边。
煞姐!?非南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一僵,不多久就反应过来,赶忙推开煞姐。
“这位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非南,我叫吴念。”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你明明就是非南!还是因为你眼睛看不见了,生病了,觉得会拖累我们,所以不愿意和我相认?”煞姐紧紧抓住非南颤抖的双手,声音哽咽,潸然泪下。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个看不见的瞎子罢了。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人有相似,小姐,也许你会找到那个人的。”非南试图挣脱开煞姐,但终是体力不济,只好放弃,干脆任由她抓着,只是坚持否认认识煞姐。
煞姐还想说些什么,发现非南手上戴的血琉璃已经裂痕累累,似乎随时就会粉碎,化为灰烬,永远消逝在风中,一如她现在风烛残年的身体,泪水忍不住更加汹涌起来。
“我不管你是非南也好,吴念也罢,让我照顾你,好吗?”煞姐擦干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非南无奈地叹气。
“对了,小念。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带着期待,害怕受伤的眼神,虽然看不见,但非南总是无法拒绝煞姐的拒绝,无可奈何地摇头,煞姐释然地笑了,“我叫叶小柔,你就叫我小柔姐吧。”
“小柔姐~”非南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了呢?小柔激动得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还好及时被逼退回去。
“小念,你一定会没事的。”小柔心疼地将非南抱进了怀里,小柔贪恋于这个温暖的怀抱,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chapter 65
“自大狂,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啊?你不是天天都要去煞姐家报到的吗?”正在压马路时,亚瑟突然揶揄了大东一句。
“煞妹妹最近三天两头就会有事,然后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大东垂头丧气地解释,他有种被抛弃的流浪狗的感觉。
“女人是不被了解的。”
“大东,至少你还能见到煞姐,不是吗?”一直沉默的小雨难得地开口,这段时间的小雨,周围的气场堪比冰山。
“小雨~”大东和亚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雨了,毕竟非南一直杳无音讯,最坏的情况就是,她很有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我没事。”小雨察觉自己似乎让气氛变得很不好,马上改口,但显然,效果并不显著。
孟寒准备去洗澡,刚刚将上衣脱到一半,煞姐就突然冲进来了,孟寒吓得立刻双手抱胸。
“孟寒哥哥!”
“小柔,你想干什么?”
“哎呀,我是有话要问你,不是来看你洗澡的,你还不赶快把衣服穿好。”小柔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侧转过头。
“哦。”呆愣的孟寒终于反应过来,将衣服穿好,“我已经穿好了,你可以转头了。”
“孟寒哥哥,我有话要问你。”煞姐转过头,表情严肃。
“什么事情?”孟寒见煞姐这副表情,也立刻认真起来。
“有关非南的事情。”孟寒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难道小柔她,知道了什么吗?
……
很宁静的夜,却诡异的带有一丝残酷与忧伤的味道。
“非南,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撑不了多久了。”
……
“也许,她已经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煞姐失神地漫步在大街上,连撞到人都惶然未觉。
“喂,你是瞎子啊!走路都不长眼睛的!”
惟独瞎子这两个字引起了耳膜的震动,严重刺激到她的神经末梢,信息传递到大脑司令部。煞姐猛地抓起那个人的衣领,怒瞪着他。
“你说谁是瞎子!?非南她才不是瞎子!”
……
“对不起,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我吧。别再打我了。”
煞姐终于舍得放开那个已然被揍成猪头的人,无视令人厌恶的存在,转身离开,在喧闹的大街上,游荡着。心情并没有因为发泄,而变得轻松起来。
迎面而来的一张张陌生面孔,折射成熟悉淡漠的光景;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奏着悠扬迷惘的旋律。煞姐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行走于流动的人群之中——阳光将他们投下了很深很深的剪影,素描色的灰。
红灯,给单调的黑白淬上耀眼娇人的血色,如玫瑰般绽放于麻木之中。缓缓迈开步子,挪动着走上了一条条白色的斑马线。那一道道的白,踏在脚下,溅起点点的殇。交通灯恰时地闪动。红——黄——绿。车流再次涌动!
煞姐却在此时踏出了马路,一道金黄及时将她拉了回来。
“煞妹妹,你在干什么呀?红灯还往马路中间跑。”大东很是生气,但又不敢对煞姐发火,所以,虽然是在质问,但语气却竭力保持平静。
“大东!?”大东的声音终于唤回了煞姐的神智,可以依靠的人出现了,终于不用再假装坚强,这个人,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漫溢在心中的悲伤终于有了发泄的闸口,泪水,猝然落下,无法抑制。煞姐就这样在大东面前蹲了下去,象个孩子般地大声哭泣。
“大东,怎么办呢?非南她……非南她……”
路过的行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肯定是男孩子欺负这个女孩子了,要不就是男女朋友吵架了吧。
“煞妹妹,你到底怎么了?别哭啊。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说,我一定改。求你,别再哭了,别人都在看呢。”
大东对女孩子的眼泪最没辙了,简直可以说是手足无措,笨拙得可笑,完全没有一点ko3的形象在那里了。煞姐稍稍一抬头就将大东这么傻里傻气的样子尽收眼底,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东,再过几天好象就是小雨的生日了。”
“是吗,雷克斯?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自大狂,你怎么对别人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啊?”
“那我们要怎么帮小雨庆祝啊?”
“阿光,你说到重点了。自大狂,好好学学人家阿光。”
“啊!干脆一起去唱k吧?”
“自大狂,难道你就没有有营养一点的建议吗?”
“不如帮小雨办一个生日餐会吧。准备好多好吃的东西。”
“阿光,其实你只是想方便自己吃东西吧。”
“啊?被发现了。呵呵~”
“我有一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啊,雷克斯?”大东好奇地问。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恩,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亚瑟终于点头表示同意。
在生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小雨的作息一切如常,自从父母双亡之后,他就再没庆祝过生日。一方面是因为,收养自己的阿姨本来就嫌自己是个包袱,是个麻烦,绝对不会愿意给自己庆祝生日的;另一方面,庆祝生日只会让自己想起和父母在一起庆祝生日的美好回忆,一个人庆祝生日只会让自己更难过,更何况自己早已习惯了。
今天也确实和才平常一样,眼看就要结束了,下课铃声响起。
“放学咯!”
“哦~”
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回家,小雨也准备回帐篷,结果,大东他们几个都围在小雨旁边。
“小雨,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几个今天一起去吧。”大东笑得很神秘,让小雨大惑不解。
“好。”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小雨只觉得很不可思议,来学校的礼堂干什么?
“我们进去吧。”在大东的带领下,大家走了进去,只有小雨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走到了观众席,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在舞台上方拉起一道红色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丁小雨音乐演奏会几个白色的大字。
“小雨,生日快乐!”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小雨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谢谢。”
非南孤零零地坐在沙滩上,面朝平静的大海,轻轻地喃喃道。
“小雨,生日快乐。”嘴角稍稍扬起一抹温柔的轻笑,一滴泪水却同时轻轻滑落。
chapter 66
音乐演奏会很成功,全场掌声雷动,小雨走向后台,在那里,终极一班的大家正等着给小雨道贺。
“小雨,恭喜你!”
“小雨王子,那些传单可都是我发出去的,感谢我就不用了,只要请我吃饭就可以了。哈哈哈哈……”金宝三很不客气地笑着说。
“金宝三!”大东的魔音穿耳如期而至。
“是,大东哥。我再也不敢了。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发的,大家都有份。”金宝三立刻谄媚地老实交代。
“谢谢。”声音不大,但绝对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只是这话从丁小雨口里冒出来,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所以,大家一时之间还转不过弯来。
“额?”金宝三大吃一惊,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小雨王子刚刚在说什么?谢谢吗?
“谢谢你们。”小雨再次郑重地对终极一班的大家道谢,然后露出久违的笑容。
“小雨,干吗这么客气?我们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汪大东,谁跟你是好兄弟啊?”
“煞妹妹,我说错了,是好姐妹,好姐妹。”
“oh y god!没想到大东哥也有克星了,还是我最心爱的煞姐。”
“金宝三,内伤不想好了,是不是?”
“煞姐,我有内伤,我有内伤。”
第二摊,就是去黑猫酒店开生日party!不过据说是亚瑟王将全场消费给包了,让雷克斯狠狠地宰了一把。
在黑猫酒店里,灯突然全灭了,然后雷克斯的手下端出一个大蛋糕,上面刚好插有22根蜡烛,因为小雨已经22岁了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四周响起了大家齐唱生日哥的声音。
“小雨,快吹蜡烛吧。”阿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蛋糕了,舔了一下嘴唇,恶狼扑虎的眼神令人心惊。
“田弘光,你怎么就知道吃啊?”凉夏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阿光的头,然后笑嘻嘻地对着小雨,“小雨,别理他,先许愿吧。”
“小雨是男生诶,要不要做这么娘的事情啊?”
“汪大东,什么叫做很娘的事情啊?”
“煞妹妹,对不起,我说错了。一点也不娘。小雨,你要是个男人,就赶快许愿。”
“哼~”
小雨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诉说着唯一的愿望。
我只希望可以见到非南。
然后睁开眼睛,将蜡烛全都吹灭了。
“哦~”随着欢呼声,灯光全开,然后party就正式开始了。
小雨一个人站在角落,注视着大家脸上尽情欢乐的笑脸,却满脸落寞。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丁小雨?”
“我就是。”小雨朝着那个突然出现在黑猫酒店大门口的人走了过去,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路人。
“有人叫我一定要把这封信在今天晚上交给你本人。”小雨刚接过那封信,那人就立刻离开,一刻也不多呆。
小雨看到上面印刷着丁小雨启几个字,立刻打开一看,居然是英国皇家学院的提前预录通知书。
“小雨,到底是谁写给你的?”大东忍不住好奇地问,其实其他人也都很好奇,只有煞姐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因为这件事情就是经她手办好的。
“英国皇家学院。”
“小雨,那是提前预录通知书吗?”雷克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恩。”小雨点点头,心里在暗暗疑惑,到底是谁呢?
“小雨,生日快乐。”景飒突然语出惊人,大家都诧异地看向不明所以的景飒,“我刚刚听到心里有人在说这句话,就不自觉地说出来了。”
“景飒,这是什么意思?是非南吗?你是不是知道非南在哪里?”小雨激动地走到景飒面前,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丢出一连串问题。
“疼!”景飒忍不住闷哼出声。
“对不起。”小雨话语里满含歉意,脸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失落。是啊,我怎么会这么傻?怎么可能会是非南呢?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出现,决不会让景飒代替自己。如果真的是她,她早就应该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才出现。
小雨果然还是……
非南,你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小雨呢?
煞姐在心里犯难了,引起大东的注意。
“煞妹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煞姐立刻露出笑容,让大东安心。
尴尬的沉默很快就消失了,大家又重新制造出欢乐的气氛。只有小雨,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门口,仰望着夜空。煞姐注视着小雨的背影,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小雨。”
“煞姐,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知道非南在哪里。”
……
当煞姐重新回到沙发上时,门口的小雨早就不知去向。
“煞妹妹,小雨呢?”大东知道煞姐刚刚和小雨聊天了,因此好奇地问。
“他去找他的幸福去了。”煞姐神秘地笑了,那个笑容是那样魅惑动人,让大东不禁看呆了。
小雨奔走在大街上,穿过茫茫人海,车水马龙,其实用异能根本花不了多久,但即使如此,这几分钟在小雨看来,也是他一生之中,最漫长的几分钟。路灯投下温暖的白光,小雨看见了那抹身影正面朝大海坐在沙滩上,才终于停下。
chapter 67
微喘的小雨,静待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周围静得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非南她为了完成灵猫一族的使命——永远封印魔圣,她失去了灵猫之力——猫眼,所以,她已经瞎了,而且,她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她,活不长了。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不知道她还可以撑多久。”
回想起煞姐的话,小雨不自觉地手握成拳。然后,缓缓地走近非南,每一步,都是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不希望打扰到非南。
直到真的已经就站在她身后了,蹲下来,从背后突然抱住了非南。非南先是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挣扎。但充斥鼻息的那股熟悉的干净气息,非南知道,一定是他了,立刻愣住,身子一僵。
“非南~”小雨深情地呼唤立刻唤回非南的神智。
“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非南,我叫吴念。”非南又开始激烈地挣扎着,且不说,此时身体虚弱的她,就算是身体健康,她的体力也是比不得ko4小雨。所以,小雨只是将她越抱越紧,就象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非南,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明明就还关心着我,却狠心地不跟我见面?”
“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真是的,为什么最近老是有人认错人呢?我和那个什么非南长得真的就这么相象吗?”
“非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看不见了,我也不在乎,你还能活多久。难道你不知道就算你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我也希望在你最后的生命里,我也能陪伴在你身边吗?”滚烫的液体啪嗒一声溅到了非南的手上,让她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小雨,你哭了吗?为什么,你要哭?”非南的手摸索着轻抚上小雨被夜风吹凉的脸颊,触到了湿润的泪痕,慌乱地想要擦干。
小雨的目光接触到那已然划痕累累的血琉璃,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血琉璃就代表着她的生命,一旦血琉璃完全碎裂,非南的生命就再也无法挽回。”
“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顾非南了吗?”小雨不由分手就抓住了非南还僵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到唇边,摩挲,亲吻着。
“哼~”非南只觉得手麻麻痒痒的,想要抽回,手腕却被抓得很紧,甚至有些痛。
“觉得痛是吗?那你又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当我知道你已经死了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枯竭,失去了爱的能力。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对着尾戒发呆,想你;一遍又一遍地弹着送你的曲子,想你;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等着电话,还是想你。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想你,而且是无时无刻。你知道吗?我已经中了一种叫做顾非南的毒,而且无药可解,只能一辈子爱着她,再也离不开她。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赶我走吗?”声音隐含着怒气,可话语却叫人心碎。
“小雨,对不起。”泪水,猝然落下,支离破碎。
小雨绕到非南面前,吻干眼角的泪水,动作轻轻柔柔,就象是对待毕生的珍宝,然后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非南,我爱你。”
柔和的海风轻拂,非南靠在小雨怀里睡着了,小雨心疼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刘海,将她打横抱起,缓缓向小木屋走去。
不远处,孟寒注视着小雨与非南,嘴角勾起一个稍嫌苦涩的笑容。非南,他终于来接你了。
非南的事情第二天就已经在终极一班传开了,女生们大多都哭作一团,就算是早就知情的煞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而男生们也是不禁动容。
“天那!小雨,这简直太人间悲剧了吧!”
“自大狂,你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亚瑟,谢谢。我没事的。”
“小雨,你要不要请假?反正也只是暑假补课。毕竟现在的非南应该很需要人照顾吧。”雷克斯突然提议。
“我正准备和班导说这件事。”
“丁小雨,我批假了。不过开学的时候,你必须要正常上课。”
“班导,谢谢你。”小雨毫不吝啬真诚的微笑。
“小雨!”田欣突然叫住了已经转身的小雨,“好好照顾非南,要让她幸福。”
“我会的。”小雨语气坚定,宣告他的决心。因为这也是我的愿望。
“小雨,我还不至于不能走路了,你老这么抱着我难道都不会累吗?”非南不禁失笑,为了就近照顾自己,小雨干脆就把帐篷搬到小木屋旁边,而且只要自己必须走动的时候,小雨就坚持一定要抱着自己,还是温柔的公主抱。
“没关系。如果是你,我一辈子也不会觉得累的。”小雨的话语信誓旦旦,看到非南绯红的脸颊,忍俊不禁。
“丁小雨,不要笑了啦。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多甜言蜜语的?”非南又好气,又好笑。
“才不是学来的。”小雨的语气立刻变得很认真,只可惜非南看不到他深情的眼神。
“哈?”
“蛤蟆在田里。”
“哈?”
“你,还真是笨哦。”小雨忍不住拍了拍非南的脑袋一下。
“人家哪里笨啦?”非南摸了摸头,不满地发表kang yi。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还说自己不笨。”
“这和笨不笨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
“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告诉你。”
“丁小雨!”
……
非南,你知道吗?只因为是对着你,我才讲得出这些甜言蜜语,这就是我的心声,我对你的爱。
chapter 68
小雨向往常一样走去小木屋,刚推开门,就发现非南居然把被单扔进火炉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就冲过去抢救被单,将火苗扑灭,殷红的痕迹赫然绽放于一片雪白之中,就象是诅咒的烙印,揭开了被他们遗忘的殇。被单从手中轻轻滑落到地面,静静的没有声音。
“非南,你最近不是已经没有咳血了吗?”小雨猛地抓住非南的双肩,又气又急。
“……”说不出口,为了让他安心,一直忍耐到半夜,独自一人时,刻意压低咳嗽声,好几次喘不过气来,也许会就这样停止呼吸。
“非南,为什么不告诉我?”小雨注视着非南低垂的头,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生命在飞速流逝,却无力挽回。桌子上的玻璃杯折射出灼眼的白光,刺痛了双眸,无垠的惆怅与伤痛。
“非南,嫁给我,好吗?”
“什么?!”
“小雨,你向非南求婚了,真的吗?”在芭乐高中的花园里,五个好兄弟难得地聚在一起聊天,小雨把求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阿光忍不住惊讶地问。
“恩。”小雨点点头。
“小雨,干得好!这才是我汪大东的好兄弟。”大东笑着拍了拍小雨的肩一下。
“小雨,我只能说一句:黑夜无论怎样漫长,白昼总会到来。做兄弟的,挺你。”
“亚瑟,谢谢。”小雨最近的笑容真的多了好多,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温暖。或许真应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