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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红衣 作者:牧羊的小男孩
。”杨母道:“上回有个道士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如今也讯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儿配的上,就来告诉我。就是那家子穷,也不过帮他几两银子
就完了。只是模样儿性格儿难得好的。”
说毕,只见云秀姐儿笑道:“刘爷爷,我们丫头的寄名符儿,你也不换去,前儿亏你还有那么大脸,打发人和我要鹅黄缎子去!要不给你,又恐怕你那老脸上下不来。”刘道士哈哈大笑道:“你瞧,我眼花了!也没见奶奶在这里,也没道谢。寄名符早已有了,前日原想送去,不承望娘娘来做好事,也就混忘了。还在佛前镇着呢。等着我取了来。”说着,跑到大殿上,一时拿了个茶盘,搭着大红蟒缎经袱子,托出符来。大姐儿的奶妈接了符。张道士才要抱过大姐儿来,只见云秀姐笑道:“你就手里拿出来罢了,又拿个盘子托着!”刘道士道:“手里不干不净的,怎么拿用盘子洁净些。”云秀姐笑道:“你只顾拿出盘子,倒唬了我一跳。我不说你是为送符,倒像和我们化布施来了。”众人听说哄然一笑,连杨德禄也掌不住笑了。杨母回头道:“猴儿,猴儿!你不怕下割舌地狱?”云秀姐笑道:“我们爷儿们不相干。他怎么常常的说我该积阴骘、迟了就短命呢?”刘道士也笑道:“我拿出盘子来,一举两用,倒不为化布施,倒要把哥儿的那块石请下来,托出去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和徒子徒孙们见识见识。”杨母道:“既这么着,你老人家老天拔地的,跑什么呢,带着他去瞧了叫他进来,就是了。”刘道士道:“老太太不知道,看着小道是八十岁的人,托老太太的福,倒还硬朗;二则外头的人多气味难闻,况且大暑热的天,哥儿受不惯,倘或哥儿中了腌气味,倒值多了。”杨母听说,便世宝玉摘下风尘石来,放在盘内。那刘道士兢兢业业的用蟒袱子垫着,捧出去了。
这里杨母带着众人各处游玩一回,方去上楼。只见杨德禄回说:“刘爷爷送了石来。”刚说着,刘道士捧着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石,实在稀罕,都没什么敬贺的,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虽不稀罕,哥儿只留着玩耍赏人罢。”杨母听说,向盘内看时,只见也有金璜,也有玉,或有“事事如意”,或有“岁岁平安”,皆是珠穿宝嵌、玉琢金镂,共有三五十件。因说道:“你也胡闹。他们出家人,是那里来的何必这样这断不能收。”刘道士笑道:“这是他们一点敬意,小道也不能阻挡。老太太要不留下,倒叫他们看着小道微薄,不像是门下出身了。”杨母听如此说,方命人接下了。世宝笑道:“老太太,刘爷爷既这么说,又推辞不得,我要这个也无用,不如叫小子捧了这个,跟着我出去散给穷人罢。”杨母笑道:“这话说的也是。”刘道士忙拦道:“哥儿虽要行好,但这些东西虽说不甚稀罕,也到底是几件器皿。若给了穷人,一则与他们也无益,二则反倒遭塌了这些东西。要舍给穷人,何不就散钱给他们呢?”世宝听说,便命:“收下,等晚上拿钱施舍罢。”说毕,刘道士方才退出。
这里杨母和众人上了楼,在正面楼上归坐。云秀姐等上了东楼。众丫头等在西楼轮流伺候。一时杨德禄上来回道:“神前拈了戏,头一本是《白蛇传》。”杨母便问:是什么故事?”杨德禄道:“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第二本是《聊斋狐仙报恩》。”杨母点头道:“倒是第二本也还罢了。神佛既这样,也只得如此。”又问:“第三本?”杨德禄道:“第三本是《吕洞宾飞剑斩黄龙》。”杨母听了,便不言语。杨德禄退下来,走至外边,预备着申表、焚钱粮、开戏,不在话下。
且说世宝在楼上,坐在杨母傍边,因叫个小丫头捧着方才那一盘子东西,将
自己的石带上,用手翻弄寻拨,一件一件的挑与杨母看。杨母因看见有个赤金点翠的麒麟,便伸手拿起来,笑道:“这件东西,好像是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一个的。”张敏笑道:“霍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些。”杨母道:“原来是莫愁有这个。”世宝道:“他这么往我们家去住着,我也没看见?”桃花笑道:“敏姐姐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记得。”春花冷笑道:“他在别的上头心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他才是留心呢。”张敏听说,回头装没听见。世宝听见霍莫愁有这件东西,自己便将那麒麟忙拿起来,揣在怀里。忽又想到怕人看见他听是霍莫愁有了,他就留着这件,因此手里揣着,却拿眼睛瞟人。只见众人倒都不理论,惟有春花瞅着他点头儿,似有赞叹之意。世宝心里不觉没意思起来,又掏出来,瞅着春花讪笑道:“这个东西有趣儿,我替你拿着,到家里穿上个穗子你带,好不好?”春花将头一扭道:“我不稀罕。”世宝笑道:“你既不稀罕,我可就拿着了。”说着,又揣起来。
刚要说话,只见杨德禄之妻吴氏和杨光明续娶的媳妇李氏,婆媳两个来了,见过杨母。杨母道:“你们又来做什么,我不过没事来逛逛。”一句话说了,只见人报:“伍将军家有人来了。”原来伍仁家听见杨府在庙里打醮,连忙预备猪羊、香烛、茶食之类,赶来送礼。云秀姐听了,忙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