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笨丫头第72部分阅读
朕的笨丫头 作者:yuwangwen
酒酿汤圆,天,她居然忘记了还有这道菜。
北鸿吃饭,从来不在意味道,只要能填饱肚子,他向来不很挑。
而刚刚殷桃桃还沉浸在重逢的复杂心绪之中,并未发现他吃的一道菜中,居然用了米酒作为辅料。
不挑嘴的北鸿,自然也不会多在意这道菜的‘特别’,三下五除二,吃的只剩下一颗,来证明盘子里装的曾经是一道酒酿汤圆。
米酒再淡,也是酒哇。
于是,顺理成章的,另一个北鸿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原本的那个冰冷不近人情的他,就连距离他十分近的殷桃桃也没有立时发觉其中的变化。
等到发现,已然被逼近了死胡同,再想逃开,晚了。
饮酒之后的北鸿可不懂得含蓄谦让那一套,他更加的强悍而富有攻击力,既然殷桃桃注定该是送到唇边的一块美味甜点,他为什么还要克制自己,再一次放她离开呢。
这里,是北国的皇宫,他的专属寝宫,绝不会像在鲁国的荷泽城一样,随时被叛军打扰。
殷桃桃也在瞬间想通,她欲哭无泪的双手抵住他的前胸,软弱无力的抗拒,“鸿,你醉了,醒一醒呀。”
“人生难得几回醉?何必那么认真呢?”他的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那股独属于北鸿的气息,化为一只无形巨手,几乎将殷桃桃强自维持的清醒全部抓走。
北澈施计(十)
“你不是想报仇吗?尽管冲着我来呀,我的心就在这里,刀子也预备好了。”北鸿轻声细语,却将放在桌上剔肉的一柄弯刀塞进了桃桃的手心,“记得哦,机会错过,再难寻得,你可要把握住。”
他仿佛半点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教完桃桃刀刃刺到哪里比较致命后,北鸿便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啃噬起她的颈子,把那当成是饭后最美味的甜点来润唇,且还有向下侵犯的趋势。
可怜的殷桃桃,就维持僵硬的动作,忍受着身体传来的一波波战栗之感,浑身的燥热,上升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她的手里,还握着那要命的尖刀,可哪里还有狠心刺下去的勇气。
只得攀附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这仇,真的需要你来背负一辈子吗?”他寒颤颤的白牙咬开她胸口的锦衣,俊脸左右一蹭,就让雪白的浑圆露出大半,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占据独属于他的领地,很满意这种极度不合时宜的亲密接触,“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死伤难免,你要把皇帝当做始作俑者怪罪,也不算有错。”
薄唇烙下火热的浅吻,最终来到胸口处一点醒目的粉红前停住,“不如,就嫁了我吧,这可比加入哪劳什子义军,有希望的多呢。”
殷桃桃快要哭了。
手中一松,刀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下不了手。
就算是自己死去,也绝不肯伤害北鸿一点点。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比巨石还要沉重,三生三世,都无法逃离北鸿布下的情网。
桃桃的选择(一)
既然她下不了手,那么就注定再无逃避的可能。
北鸿双手横抱起她,“换个地方,让你报仇,小妮子,对付男人,不一定要喊打喊杀,你很快就会明白。”
他话中有话,虽并未挑明,可殷桃桃还是本能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做那件早就该发生的事。
天时地利,一切顺理成章,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殷桃桃缓缓的阖上眼,桃腮粉红一片,藕臂轻轻搭在他的颈子上,竟是默认的表示。
如果他想要,她也愿意给。
此时此刻,家恨国仇,都不再重要,即使被爹爹在九泉之下怪罪,她也无法停下来了。
内心深处,其实是在渴望北鸿的爱抚,此生此世,即便是能留在他身边,朝夕相对,她也能满足了。
过去,她为了能找个借口支持自己活下去,拼命的以报仇为借口。
现在,她又寻到了另一个更加好的理由,那么,也不必死死的抓住那个借口不放了。
“这回,谁要是敢来打扰,我就拧断他的脖子,把脑袋当球踢。”他迫不及待的大踏步往卧房走,也许是不小心听到了北鸿刚刚的话,又可能是浅离离开时,顺便撤走了所有的宫人,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
她把头整个都埋进他的胸口,以此减低因为衣衫不整的困窘。
难倒真的要发生了吗?
她和鸿,真的要成为一家人了吗?
桃桃也曾想过,或许某天,荷泽城的那个夜晚会重新出现。
桃桃的选择(二)
可她没有料到,这一天会到来的如此之快。
北皇沙迦和皇后浅离并排而立,宽大的衣袖下,五指纠缠,掌心相对。
北鸿在他们一出现在门口处就已然发现,只不过他不想立即上去请安,希望两位能看出来他正在‘忙’。不便‘接客’,而识相的走开。
跟在沙迦身后,两眼冒火的北澈因为撞见了这一幕活色生香,暂时忘却了对弟弟的愤怒,转而露出贼溜溜的笑容。
——有好戏看咯。
至于那些个平素里连北鸿的跟前都不敢接近的弟妹们,更是一个个崇拜的望着他们冷冰冰的二哥,当然,他怀中的殷桃桃是众人顶礼膜拜的目标,她居然有胆色在二哥身边,还能被他用如此亲密的姿态拥护在怀中。
两伙人撞了个对脸,无言僵持。
看热闹的人居多,包括北皇沙迦在内,都一脸玩味的望着这一幕。
“让开。”北鸿的声音,比三九天的凌晨还要冷,听在耳中,仿佛整个人就要被冻成了冰坨子。
当然,在‘人多势众’,还要父皇母后撑腰的情况下,可没有人会甘心放弃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而退避开去。
反正二哥北鸿的怒火自然有人挡住,小鱼小虾的妹妹弟弟们,可以尽情的躲在安全地带偷窥,并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深记心中。
好吧,没人让,他躲好了。
北鸿并不强求。
转过身,慢吞吞的绕过众人,从树荫里的一扇圆月拱门离去,留下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面面相觑。
真是一点面子都没卖。
桃桃的选择(三)
出奇的静。
在场的除了浅离皇后之外,对这一幕都没有心里准备,就连北鸿离开,也傻呆呆的望着,竟然无人出言阻止。
当然,不敢去招惹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只是,一点闷笑,就在帝后附近,说不出是谁,迅速感染了在场的人,宫人奴才们低垂着头,双肩剧烈颤动。
皇子公主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太子殿下捂着肚子,手拄着院子内的一颗参天老树,笑的天摇地动。
银月公主、新月公主,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脸蛋,连笑容的弧度都那么相似。
“皇后,朕仿佛是吃了一记闭门羹。”沙迦摸摸鼻尖,居然不觉得意外。
“皇上,大概是咱们来的时机不对吧。”见北皇没有怪罪的意思,浅离放下心来,笑眯眯调侃。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回去,朕的权威何在?”沙迦清咳,眼中的笑意,被站在身侧的皇后看的清清楚楚。
说穿了,皇帝也是人呐,八卦这种事,老少咸宜,高高在上君王当然也有抑制不住好奇的的时候。
“皇上,您若是不介意,可以进去喝杯清茶,先等一等,难得咱们一家人到齐,好久都没有聚一聚了。”三下五除二,搭了个高高的台阶给沙迦,把北鸿的放肆,轻而易举的化解为亲人之间的矛盾。
父亲和儿子的事儿,那得关起门来解决,要是上升到君王和臣子,反而没意思了。
“皇后所言甚是,来人哪,去预备一桌膳食,就摆在二皇子的宫里,烫壶好酒,朕要开家宴。”
桃桃的选择(四)
皇帝一声令下,宫人们忙碌起来,不一会,几张桌子依次排好,摆满了美食。
北澈就坐在沙迦的下首位,竖起耳朵偷听父皇和母后说话,他笑的肚子都在打结了,真不知道呆会鸿儿把桃桃吃干抹净的出来,就瞧见这么多‘观众’在场,脸上会挂了什么颜色。
银月和新月悄悄的凑过来,一左一右的在北澈耳畔叨咕,左耳边听见新月公主道,“太子哥哥,我们要不要先找出路,万一鸿哥哥发火,逃命比较重要。”
“对呀,虽然我也非常想留下来看,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呢。”右耳边银月公主小小声补充,“门口的位置被弟弟占了,他到时候一定会第一个跑出去,我们又不会武功,手脚肯定慢。”
北澈失笑出声,“有父皇和母后在,还担心二哥会吃了你们不成,安啦,他只是外表比较冷而已,又何尝真的伤过亲人。”
“人家就是怕嘛。”新月公主楚楚可怜的挤挤眼。
至于银月,之前和北澈在外玩了一圈,又和北鸿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畏惧之心渐褪,这会儿纯属是跟上来凑热闹的。
“没事,有父皇在呢,你们乖乖在旁边瞧着,天塌下来,自会有大个子顶着。”北澈口中顶天的‘大’个子自然就是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的北皇沙迦,目前除了母后之外,也只有他有办法制住北鸿的怒火了。
刚刚的场面真是又窘又尴尬呐。
换成是谁,都不乐意那么关键的时刻被人打扰吧。
真是有种j情撞破的感觉呢。
桃桃的选择(五)
最重要的是,来搅局的人,第一次打扰之后,还索性呆着不走了。
用鼻子都可以想象到,一会北鸿回来,看见这一大屋子悉数到齐的亲人们,眼泛绿光的盯着他瞅时,脸色必定十分难看。
“有话大声说出来,也让朕听一听,说什么悄悄话呢。”沙迦喝下杯中酒,鹰眸一瞪,底气十足的对着眼皮底下密谋的儿女们低吼。
北澈自然仰眸,笑容有些痞,“父皇,儿臣在与两位公主妹妹打赌。”
“喔?说与朕听,有好彩头,也算朕与你母后一起。”他们交头接耳的嘀咕,仅仅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沙迦岂会听不见,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北澈脑筋极快,呼吸间已经想到了好借口,低眉顺目,适时垂眸,掩去黑瞳之中一闪而过的顽皮,“只是在堵二弟何时回出来而已。”
“这倒是个好点子。”在皇后无奈的注视下,惯于威严满面的沙迦居然随口附和,“也算上朕一个吧。”
转过头去,面对浅离时,沙迦自然的放柔了声音,“皇后,皇子是你生的,当母后的最该猜到孩子的想法,就由你来帮朕下这个赌注。”
太子坐庄,帝后参赌,下注的对象,亦是本朝皇子,这种组合,放眼天下,也可称之为豪赌了。
难得沙迦有兴致,浅离自是不会扫兴。
她从手上脱下一只玉镯,放在咏春手中的托盘上,“本宫就和皇上一起下注,赌鸿儿在这一餐饭时结束之前,会带着桃桃出来。”
“我也要,我也要。”银月公主不干落后的举高手。
桃桃的选择(六)
公主的赌注是一串珍珠项链,上好南珠,大小均匀,穿成了一串,熠熠生辉,依旧是放在了咏春的托盘上,和浅离的玉镯并排放好。
紧接着,新月公主也下了注,就连年岁比较小的北恒皇子和宛灵小公主也跟着哥哥姐姐们下注,两个小滑头自然和母后买的是一样,至于输赢如何,他们倒不是真的很在意。
北澈是庄家,想到最后,才将腰际的一只玉佩摘下来,放在托盘之内,“我赌二弟马上就到。”
“马上?那也得有个时辰吧。”银月嘴快接口,新月心有戚戚的跟着猛点头,认为妹妹所说没错。
“点上一炷香,我就赌鸿会在香头熄灭之前出现。”无缘由的,北澈就是如此笃定。
立即有宫人寻来一根上好檀香,用火折子点燃了,袅袅清香,飘散在宽敞的宫殿之内,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除了北皇沙迦还在与皇后淡定对饮之外,皇子和公主们却齐刷刷的盯紧了那柱香,都想看看香灭之前,北鸿会不会如期出现。
应该不大可能吧。
那种事,哪有那么快就搞定。
除非是二哥那方面不行,才有可能草草结束。
嘿嘿,有母后这位大神医在场,二哥的隐疾应当有办法痊愈吧。
越想越离谱,无声却暧昧的讯息,在兄弟姐妹之间辗转流传,大家都不想如此去猜测,可又忍不住想出些更离谱的可能性安在北鸿身上。
谁叫他是不好接近的北鸿呢,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这种猜测也只是默默想想,就连北澈,也没胆子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桃桃的选择(七)
得罪了太子澈都不要紧,最多被小小的捉弄一番,无伤大雅。
若是得罪那冷面冷心肠的二皇子鸿,后果。。。真是要直接打寒战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满屋子人却没人闲谈,连吃饭都忘记了,齐唰唰的盯紧那柱燃烧了大半截的香头。
记忆中,北鸿与北澈感情最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了解北鸿,那非太子莫属,所以他下的赌注才会特别引人注目。
“小东西,咱们的儿女,大多像你。”沙迦凑到皇后耳边,轻轻说道,顺势轻咬浅离的耳垂,借由帝冠上的璎珞丝带,挡去这个暧昧至极的动作。
“皇上,孩子们还在一旁看着,您。。。”就不能稍微庄重些吗。
被皇子公主们瞧见了,她这个当娘的真要羞臊死。
“他们的精神都集中在那柱香上,瞧瞧一个个眼睛瞪的和铜铃似地,才不会注意这边呢。”沙迦似笑非笑,对他的子女们喜欢凑热闹的天性,早就有了解,私下没人的时候,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小东西,那件事,朕已然筹划妥当,就等太子大婚后,便可进行。”
浅离讶然,“这么快?”
沙迦苦笑,“不快怎么行,咱们的澈儿比泥鳅还要滑溜,要是不赶紧制止他,怕是一个不注意,就要钻进水里,再也寻他不着。”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沙迦怎么会不了解这三个儿子的脾气秉性呢。
就是因为看的太透了,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又岂是真如表面上显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桃桃的选择(八)
这些年来,随着阅历增长,北澈运筹帷幄的本事,已不容小觑。
沙迦嘴上不说,暗中的观察、考评却一直没有断过。
现在这小子没当上皇帝,居然就萌生了退意,想要学他鸿儿一般,洒脱离去,游山玩水。
哼,当老子的还没享受过的悠哉生活,怎能叫当儿子的先占了头筹呢。
想跑?那还得先过了他这一关,问问他是否答应再说。
浅离的柔荑覆在沙迦的大掌之上,“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今儿您来鸿儿这边,实际上真正的目标却是澈儿吗?”
“不,朕只是关心鸿儿的终身大事而已。”沙迦老神在在,虽然是否认,可与肯定没啥差别。
拾掇老大,顺道捎上老二,也许,连同那些最近没事找事的公主们也一起警告下,多好哇,一举数得。
“说到这个,臣妾倒有些后悔,刚刚应当拦下鸿儿的呀,他和桃桃尚未大婚,怎么可以。。。先入洞房呢。”浅离唏嘘不已。
“儿大不由娘,随他去吧。”心不在焉的回答,沙迦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北鸿那小子,可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可能还能安下心来,与心仪的女子,好事玉成。
瞧着吧,北澈的猜测应该是最准确的,这一炷香不燃尽,或许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该出现了。
他现在改赌注,貌似有些晚了。
罢了,虽说有如此猜测,沙迦仍是愿意遂了妻子的心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
香头燃到最后,残红频闪,余香绕梁。
桃桃的选择(九)
那一点闪亮,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可能要熄灭。
灭了,北澈也就输了。
当然,输赢本身并不重要,来到了北鸿的地盘,看热闹跟着大流八卦,才是真正的目的。
北澈淡定,坐在位子上,一杯佳酿,捏在指尖,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显然已经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就连两位公主在耳畔唧唧喳喳,也是左耳听右耳冒,完全不走心。
“呀!鸿哥哥。”银月公主的声音陡然抬高三分,震的全场寂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齐唰唰的集中到了门口处,一抹俊朗的身影,大踏步而入。
他的手,始终牵着一名白衣女子,片刻不离。
千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呀。
父兄不亲,母后不近的北鸿,居然愿意主动的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件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好难相信。
银月公主得意的对新月公主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二哥哥就是对她很温柔呢。”
“果然是耶,父皇母后都在场呢,看来鸿哥哥是想摊牌了,妹妹,我们快回桌边坐好,一会的场面肯定很好玩。”
两名公主手牵手,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到了北鸿身边时,齐齐的垂下头,小碎步绕过去。
一离开北鸿冷凝的眼神,她们就又活泼起来,真恨不得冲上去把殷桃桃从二哥手里夺过来,好好仔细的观察一番,看看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能打动她们最引以为傲的哥哥。
“参见父皇、母后。”规规矩矩的跪下,北鸿见礼。
殷桃桃直勾勾的望着皇帝身边坐着的女子,惊讶莫名。
桃桃的选择(十)
她,不就是刚刚和自己在厨房说话,又回到花厅里谈了好一阵的女子吗?
刚刚北鸿从外边回来,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再次回转,已然换了一身装束,桃桃再迟钝,也绝不会再次认错。
她。。。。她。。。。她竟然是。。。鸿的母后。
怪不得,最开始见了,就觉得她分外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呢。
初入宫的那一日,可不就是她穿着华丽的凤袍,端坐凤位,伴在北皇身侧。
只不过那时她心乱如麻,也不敢抬头直视,所以留下的印象并不太深。
桃桃忍住揉头的冲动,紧张起来居然想不起刚刚和浅离说了些什么,仿佛是她一直在嘀咕,她微笑聆听,适时劝慰几句。
天呐,只要一想起来这些,桃桃的脸上简直是在冒火。
“鸿儿,此行立下大功,稍后金銮殿议事时再赏,平身吧。”沙迦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此子出生,就被他寄予无限希望,终不负所望,出类拔萃,成长起来。
道谢一声,北鸿漠然站起,不忘扶起身畔的女子。
早有宫人加了桌子,菜肴亦布置完毕,在众位主子的授意下,就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众家皇子公主呈包围状,从哪个角度都能准确清晰的望见他们崇拜而仰慕的二哥。
北鸿搭眼一瞅就明白了,不过,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也不计较。
拉着桃桃的手,大大方方的往桌前一坐,沉默的仿佛不存在。
沙迦忍住笑意,状似不解的问,“鸿,你身畔的女子是何人,不向朕介绍一番吗?”
大婚之夜(一)
殷桃桃就是北皇沙迦下令灰衣侍卫强带回宫的,她的底细,怕是早就被查个一清二楚,皇帝也只是找个无伤大雅的话题打破尴尬的沉默而已。
北鸿心里清楚,更加懒得应话茬,“我的女人。”
“鸿儿年纪也不小了,找个伺候在左右的小丫头,也说得过去。”沙迦意味深长道,几缕不善,让浅离惊讶回头,不明白对于殷桃桃的存在一向保持乐观态度的皇帝怎么会忽然冒出一句攻击性十足的感叹。
不容她细想,北鸿已然紧跟着接口,“不是侍妾,是正妻,唯一的。”
“正妻?你是说,你想要这个名不见经传,来历不明的小孤女做王妃吗?”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北皇的脸色冷下来。
桌下,大手安抚性的握住皇后的柔荑,捏了几捏,示意她不要担忧。
这出戏,就得这么唱,且耐心的继续看下去好了,保证能值回票价。
“父皇,儿臣的妻子,可由自己决定。”从袖筒里摸出先前沙迦写好的圣旨,托在手心。
鲁国的任务他自认完成的非常圆满,那么这道旨意也就生效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任何人来置疑。
北澈妒忌的望着那道旨意,同样的东西,他也有哇,只可惜,父皇给他的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他的密旨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朕并没有干涉的意思,只是建议,懂吗?”沙迦虎着脸,“今天吃的是家宴,在座的都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朕除了是皇帝外,还是你的父亲,父亲对儿子选妻之事表示异议,不算逾越吧?”
大婚之夜(二)
冷哼一声,北鸿别过脸去,不准备去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想管,就管吧。
至于听不听,那是他的事。
殷桃桃始终低垂着头,紧张的揪住北鸿的袍子,缠啊缠,绕啊绕。
如果她听的没错,北国的皇帝好像不太喜欢她的样子,并不中意让她做鸿的妻子。
虽说她也不愿意和他有所牵扯,但是因为北鸿的缘故,桃桃迟疑了。
她的心,抑制不住的怦怦跳。
可又没有勇气站起来为自己据理力争。
鸿,会为了她去忤逆父皇的心愿吗?
她心中没有把握。
甜言蜜语的承诺尚在耳畔,可一个斜睨天下的伟岸男子,真的会为了平凡的她而甘愿去违抗皇命吗?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坠不了地,耳边有个浑厚的声音继续责难,“鸿儿,朕已命人搜罗绝色女子,个个出身不凡,堪堪配得上朕最出色的儿子。”
浅离压抑的扭过头去看沙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从不曾听皇上提过。
当看到那戏谑的神情时,与沙迦做了十几年夫妻,早已经心灵相通的浅离仿佛明白些什么。
抿紧了唇,微微的笑,并不多嘴插言,急着为北鸿和殷桃桃求情。
今天,是来看戏的。
只需要继续看下去便好。
“我不要。”北鸿声音又冷了几分。
铁指紧紧的捏住那道密旨,再用些力气,大概就要将旨意捏碎了。
“鸿儿,你想惹朕不高兴吗?”沙迦岂是容易示弱之辈,既然他执意想挑事,自然不会因为北鸿脸色不善就罢了。
大婚之夜(三)
“父皇,您不要无理取闹。”不高兴又怎样?早就有约在先,是他想先反悔,北鸿自然不会应允。
“你敢如此放肆,居然说朕是无理取闹??”浓眉倒数,火药味十足的怒吼,比声音大?沙迦绝不输他。
“儿臣有旨意在手,想娶谁,就娶谁,父皇一言九鼎,绝无反悔的道理。”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父皇罕见的咄咄逼人,北鸿并没有忽略。
只不过,事关殷桃桃,他没法绝对冷然处之。
一边据礼不让,半步不退,另一边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推断北皇的真正意图,他仿佛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弥漫整间宫殿,且真正所针对的对象,似乎并不是他。
“好!好!好!!你长大了,朕也管束不了你。”沙迦‘气’的浑身发抖,极力压抑住‘暴走’的情绪,“太子何在?”
北澈脑袋一缩,差点没直接坠入面前的汤碗里。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呢,不明白父皇忽然吼他做什么。
本着看热闹不惹事的原则,北澈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躬身抱拳,尽量不人注目,“儿臣在。”
“你弟弟不听话。”沙迦捶了下桌子,酒杯被震起老高。
吞咽一大口唾沫,北澈小小声嘀咕,“他是父皇的儿子,连您都约束不了,儿臣自然也没有办法。”
嘻嘻,看见父皇吃瘪的感觉真好哇。
鸿果然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子气的七窍生烟,还句句占个礼字,让人毫无办法。
“好!好!好!”沙迦又开始反复的说那个‘好’字了。
北澈认为,这一次,他是真的没话好说了。
大婚之夜(四)
哪晓得,下一句,沙迦居然双眼通红的将全身的战意都集中在他身上,“朕管不住老二,难倒还压不住老大不成?太子,大婚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某人当场傻住。
“这个。。。大婚?父皇是说儿臣的婚事吗??”好惨烈,好激荡,为何扯到他头上了。
“不是你,还有谁?太子,难倒你也有抗命的圣旨吗?”沙迦撇嘴冷笑。
额!
北澈差点当场飙泪。
他本来也有的。
可惜,没完成父皇的任务,圣旨没有生效,成了一纸废物。
他好想拿出来,像北鸿那样,甩给父皇,掷地有声的拒绝啊!
可惜。。。可恨。。。可恼。。。
耷拉下脑袋,北澈无奈的道,“儿臣没有圣旨。”
“既然你没有,大婚的事,由朕一手安排,来人,传旨,七日后,太子大婚。”殿外的太监,跟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小跑进来,把皇帝变戏法一样掏出的圣旨接到手中,不等错愕的太子回神,已然转身一溜烟而去。
只留下静悄悄的一片惊讶,齐唰唰的瞅着陡然巨变的形式。
刚刚,不是在说二皇子北鸿的亲事吗?
怎么现在被赐婚的人反而成了太子呢。
“父皇,您是认真的吗?大婚?儿臣还不知道要娶哪家的姑娘呀!!”北澈的眼前天旋地转,他的头有点晕,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宴无好宴,醉翁之意不在酒,北皇要真正去拾掇的对象——是他呀。
“你想要琢磨办法抗旨吗?”一语拆穿了他的企图,沙迦毫不客气的当众说出口。
大婚之夜(五)
“儿臣哪敢。”北澈郁闷之极,这会儿有点发懵,拼命的想琢磨对策,可脑袋里一坨浆糊堵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反应出有效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一团糟。
“嗯,既然如此,你也下去准备吧。”沙迦威严坐正,目光扫过儿女们吃惊的面孔,再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垂下眼,不敢与自己对视,颇为得意。
哼,真龙不发威,还真不被这群调皮的孩子放在眼里。
慈父的形象腻了,偶尔也要爆发一回,才能让日渐桀骜的子女们稍有警示。
拾掇完太子,他还不忘引起这个话题的北鸿,“至于你们嘛,既然朕早有旨意在先,便索性依了鸿儿的意思,太子大婚,再来个好事成双,凑成双喜临门,鸿儿一并迎娶太子妃吧。”
殷桃桃不可置信的抬眸,第一次忘记了顾忌,与北皇直视。
皇帝的脸上一片和蔼之色,不复刚刚的严厉,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慈爱和满满的祝福,刚刚的愠怒,也只是昙花一现,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他不是反对北鸿迎娶她做王妃吗?
忽然之间,就直接允了。
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反观北鸿,就淡定的多,托着桃桃的手,绕过桌子,跪倒谢恩。
这一次倒是出自于真心,嗓音洪亮,心甘情愿。
至于兄长哀怨郁闷的眼神,则根本不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即使是亲兄弟也得要各扫门前雪。
他是太子,迎娶的女子将来是要成为皇后的,选择上当然不可能随性所欲。
大婚之夜(六)
而北鸿,却只是个王爷而已。
他娶谁,原则上是无伤大雅,更不会有人跳出来为了这么点事,力谏不止。
主要还是没到那个份上,也不值得为了这么点事去得罪素以冷面著称的二王爷。
一餐饭,各人吃的五味俱全。
沙迦暗自得意,浅离无奈摇头,北鸿和桃桃相视含情,北澈。。。只有可怜的太子,望天长叹,猜不出父皇又从哪里找来了个女子硬塞给他。
罢了。还是跑吧。
计划提前进行,没收拾好的烂摊子一律丢给父皇和北鸿,既然他们毫无顾忌的想拿自己开涮,那么承担一点小小的烦恼,也算理所应当。
想到此,北澈也笑了,意志满满,得意莫名,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大笑欢呼,可惜,他大概是没有机会亲眼见到父皇的懊恼,还有鸿儿的暴怒了。
惯于熟悉儿子的北皇,瞥见了北澈唇瓣淡淡的j笑时,心情更是愉悦。
猴子再折腾,也翻不出佛祖的掌心,胜负为何,还得较量后才能见分晓。
至于那些个跟着看热闹的皇子公主们,则并不关心其中的暗潮汹涌,反正不管怎样都好,他们只是来围观,只要保证战火不波及到身前就好。
。。。。。。。。。。。
入夜,月黑风高。
太芓宫内,熙攘了一整天,终于沉寂下来。
北澈在书房内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钱字,离家出走,当然要多带些金银防身了。
脚底下跪着三个强壮的男人,死乞白赖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