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第4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 作者:yuwangshe
鬼,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秦惊羽反应倒也不慢,侧头转身,退后一大步,皱眉道:“你才是小鬼呢!”
雷牧歌抓了个空,也不生气,笑吟吟走过来:“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跟你大皇姐没关系。 ”
秦惊羽斜睥他一眼,摸着下巴轻笑:“莫不是你现在就要还我银子?”
雷牧歌好笑道:“你就惦记着你那银子——”
“我父皇一向提倡节俭,宫里的月钱很少的,难得放债在外,我当然惦记……那个,废话少说,快还钱吧!”
雷牧歌看着她摊开的小手直直摇头,正色道:“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我还需回家禀告父亲,提早准备……”
跟他不熟,自然听不出这话的真实心思,他到底是随口解围,还是真的要帮那韩老头还钱?
秦惊羽眯眼看他,思索着天降横财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无法实现。
真是要他去禀告那雷大将军,申请提款,万一让自己的皇帝老子知道,麻烦就大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白花花的银子,不至于说不要就不要吧,那可是她来此异世的第一笔私房钱……
得,有胜于无,积少成多,她从来就不是个贪心之人。
一咬牙,自动降价:“一百两,一百两你自己总有吧?”
雷牧歌笑着点头:“这个我有,怎么?”
秦惊羽挥退身后的随行太监,对着他勾了勾手指:“那好,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雷牧歌饶有兴趣看着她:“愿闻其详。”
秦惊羽眨巴着眼睛道:“你只需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了了,不过有一个条件——”
雷牧歌笑问:“什么条件?”
“给我讲讲这个赤天大陆,还有五国二岛,到底是什么回事……”
瞥见他惊异的目光,秦惊羽不等他发问,抚着额头笑得无辜:“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前一阵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把很多事情都忘了。”
“这些,课堂上老师应该讲得很详细啊。”
秦惊羽哀怨瞟他一眼,叹气道:“我跟那韩老……先生犯冲,他一讲课我就打瞌睡,不知所云。”
“你呀!”
雷牧歌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知不知道,这天底下多少青年学子削尖脑袋,费尽心思想进老师的门,都苦于没有机会,你日日听课却不珍惜……”
秦惊羽不以为然:“他真有那么厉害?”
“是,老师通晓百家,天文地理诗文算术兵法无一不精,你好好跟着他学,不会吃亏的。”
见那少年皇子一副全然不信的神情,雷牧歌展颜一笑:“走吧,我给你补习功课去!”
“啊——”
秦惊羽低呼一声,只觉得自己纤腰一紧,接着便是拔地而起,腾云驾雾。
下一瞬,踩到坚硬的山石,定睛一看,竟是置身于假山顶端,旁边几杆竹叶垂坠下来,随风沙沙作响,清幽宜人。
“哗,这是轻功么?好厉害!”
雷牧歌并不否认,拉着她坐到一处略为平整的石上:“穆妃身怀武功,怎么不教你?”
秦惊羽讪讪笑道:“母妃说我身子弱,能活命已是不易,不适合练武。”
“是啊,活着真好……”
雷牧歌长叹一声,一瞬不眨看着她,目光深远,眼底的怜惜一闪而过。
这家伙,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在通过她的脸,看向别的什么人。
秦惊羽不耐伸手,在他面前晃几下:“别发呆,快给我说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雷牧歌笑了笑,徐徐道来:“赤天大陆,自古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我大夏位于大陆中央,依仗护国神剑的威力,是为赤天第一强国,位居五国之首……”
秦惊羽忍不住打断他:“护国神剑?那是什么玩意?”
雷牧歌颇有耐心解释:“护国神剑,乃是上古神物,我也是从未见过,只知道它名为琅琊,世代供奉于神庙正殿,光焰丛生,普照天地,使得妖邪戾气不敢靠近。”
秦惊羽好奇心迭起:“神庙在哪里啊?”
“天京城外三十里的落月山下。”
雷牧歌顿了下,见她垂头不语,又续道:“其他四国,分别位于大夏东西南北,是为诸侯国。东阳国,毗邻大海,物产丰富,国人亦是热情妖娆;西烈国,国土贫瘠,尽是戈壁沙漠,唯有国都附近有绿洲环绕;南越国,水草丰美,风景灵秀,原本是大夏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如今却是四国中实力最弱的国家……”
“为什么?”
“只因南越当年与我大夏交战,一败涂地,现在还年年进贡巨额财物,以致民不聊生……不过,这一两年来,南越皇室出了一位铁血皇子,名叫萧冥,此人思想独到,处事雷厉风行,颇有些手段,将来必是我大夏强敌,不可小觑。”
雷牧歌略带寒意的话声随风而至,秦惊羽硬生生打了寒噤,赶紧收回神游的心思,静心聆听。
“北凉国,大部分国土处在冰天雪地,原本不足一提,不过,北凉国主风如镜,终年面具示人,为人低调,神秘莫测。”
“呃,那两个岛屿又是怎么回事?”
雷牧歌面色逐渐凝重,缓缓道:“从大夏与东阳的交界处江陵出海,行一日一夜,可见两座相邻的海岛,距离不过一里,海水极为湍急,中有漩涡无数,这两座岛屿,便是蛮荒岛和密云岛。”
秦惊羽干笑道:“蛮荒密云,这名字倒是不错。”
雷牧歌摇头,肃然道:“这两座海岛极不简单,蛮荒岛异兽遍布,密云岛巫族横行,二者又是互为联盟,相传能踏上其领土者,全天下不过十人,其中九位都没能生还。”
“那一位是谁?”
“便是老师。”
秦惊羽呆了下,吸了吸鼻子,不屑嗤笑:“你就吹吧,就那弱不禁风的老头,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不骗你,据说,当年密云岛主看中老师能力,生出爱才之心,囚了他整整两年,才放回大陆,是以两岛才被世人所知。”
雷牧歌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大通关于韩易的生平事迹,直听得秦惊羽倦意犹生,呵欠不断:“看不出,这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下次听课专心些,哦——”
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双眼有丝迷离,于是摆手道:“好了,我大致了解啦,也该回去了,你带我下去吧。”
雷牧歌依言带她回到地面上,秦惊羽一旦站定,即是朝他随意挥下手,转身就走:“那个,别忘了还我钱,你名声好,我就不立字据啦!”
“不会忘的。”
没走出几步,又听得他在背后轻笑:“不过我没机会再进宫了,要不,两日后你自己出宫来取吧,雷府就在城南,很好找的。我随军西行之前,陪你好好逛逛天京城,可好?”
出宫?
秦惊羽回眸,眉开眼笑,重重点头。
嗯,春光明媚,是个出门踏青的好时节,尤其是有帅哥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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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风情如燕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回到明华宫,秦惊羽当即屏退宫人,迫不及待拉着穆云风,询问雷牧歌与自己此前的交往情况。
“也没什么,你平日难得走出明华宫,只在几次元日祭典上见过,素无来往。我这些年怀揣心事,与雷夫人也疏远不少——”穆云风说着,突然欣慰一笑,压低声音道,“羽儿,你问这些,是不是对他起了心思?”
“母妃,看你说的,他可是我未来的姐夫呢,我没兴趣。”
“娘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婚事,他已经以从军为由婉拒了啊……”
“婉拒?”
秦惊羽扬起两道英气十足的眉毛,冷笑:“成双成对,形影不离,都转到我们上课的学堂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情投意合呢……这叫婉拒?欲擒故纵差不多——”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略带酸意的语气生生吓了一跳,立时噤声不语。
穆云风一时不察,只皱起眉头:“竟有此事?”
秦惊羽不迭点头:“千真万确。”
穆云风轻叹一声道:“牧歌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与飞凰正好年龄相当,飞凰人长得美,性子又开朗活泼,若是他俩真的好上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娘得想想办法……”
秦惊羽听得满面黑线,感觉自己就要成为那支棒打鸳鸯的棒子,攥紧拳头跳将起来,故作义愤填膺状:“母妃,你说什么呢,我发誓,我对那雷牧歌没感觉,断无半分儿女情意!”
穆云风诧异看着她:“你连牧歌都看不上,莫非是另有心上人?”
“没有的事!”
秦惊羽抚上额头,实在佩服这位母妃的联想力,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母妃,我今天听四皇弟说,明日皇祖母和母后就要回宫了……”
此话一出,穆云风顿时慌了神,自然顾不得追问其他,立时耳提面命,谆谆告诫,也不管她吃不吃得消,只恨不得将太后两人的兴趣爱好注意事项一股脑塞进她的脑子里去。
好不容易挨到教诲完毕,秦惊羽疾步走出门来,回到自己的寝殿。
还是自己房里好,轻松自在,还有美少年相伴侍候,光是想着就心情大好,更不用说看到那道温润清俊的身影立在门边,翘首以待。
“殿下!”
燕儿迎上前来,殷勤奉上茶水:“今日上课还好吧?先生有没再罚殿下?”
秦惊羽大大咧咧坐下,端起茶杯饮下一大口:“嗯,还好,那老头没找我麻烦,再说,你不在,还有昭玉帮我……”
正说着,忽闻背后微有风声,心念意动,直觉侧身避过,骤然回头。
“燕儿,你做什么?”
燕儿一只手悬在半空,神情尴尬,涩然道:“殿下头发上有一片草叶,燕儿只不过是想帮殿下摘下来……”
“哦,你摘吧。”
秦惊羽抱歉一笑,低下头,方便他动作。
没法,自己的听觉太灵敏了些,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听得清清楚楚。
燕儿看着自己掌中的叶片,眸光闪动几下,轻声道:“我听汝儿说,殿下在御花园遇到雷公子,聊了很久。”
汝儿,那个随行太监,有点多嘴呢。
“是啊,我之前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吗,正好问问他,免得一无所知,今后被人耻笑。”
“殿下为何不问燕儿呢,燕儿一样也可以帮殿下解惑的。”
见他咬着薄唇满脸不悦的模样,说不出的俊俏逗人,秦惊羽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边捏边道:“你着什么急啊,我是问他关于赤天大陆五国二岛的布局势态,这个,他比较精通。”
嗯,看起来白皙细致,摸起来手感也是柔柔滑滑的,相当不坏!
燕儿垂下眼睫,低语:“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秦惊羽松开手指,瞟他一眼:“怎么,燕儿不喜欢他?”
燕儿摇头,埋首下去:“雷公子年少有为,名声在外,燕儿只是个奴才,怎么敢……”
“去,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以后不准再这样说,我可不爱听!”
秦惊羽啐他一口,复又笑道:“好了,别像个怨妇似的,那姓雷的小子再怎么也只是个外人,跟咱的交情可没法比!”
燕儿仰起脸来,转忧为喜:“殿下……”
秦惊羽笑着拍下他的手背:“从今日起,我要学习识字写字了,你还怕没你的差事吗?我说燕儿老师,到时候够你累的!”
燕儿听得睁大了眼:“殿下不会连字都不认识了?”
秦惊羽无奈点头:“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什么都忘光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学起……”
燕儿把她的话头接了过来,眼底光彩重聚:“殿下放心,燕儿一定不负所望。”
秦惊羽点点头,满意笑笑:“去拿纸笔来吧,我今日定要学会写我自己的名字!”
看惯了现代的简化字,再看这个朝代的文字,可真是不习惯。
好在燕儿耐心极佳,先将生字一笔一划工整写好,做成字帖,教她念熟之后,再对照临摹,之后又予以默写。
说来也怪,穿越过来之后,她不仅忽然变得耳目聪慧,就连记忆力也是好得出奇,不管是什么字,看过一遍之后就能读会写,几乎没花太多功夫,不仅能写自己的名字,连同父母兄弟姊妹的名字,都大笔挥就,毫不含糊。
写完一长串人名,吹干墨渍,手指捻起纸页,洋洋自得地念。
“秦毅、秦湛霆、秦兴澜、秦昭玉……啊,秦昭玉?!”
燕儿正在凝神写字,蓦然听到一声尖叫,笔下一顿,作势欲起:“殿下,出了什么事?”
秦惊羽眨巴着眼睛,哭丧着小脸,满怀郁闷道:“完了,我今日在课堂上抄四殿下的卷子,连同他的名字一起抄了下来!”
燕儿听得哑然失笑:“什么?”
“字认识我,我又不认识它,哪里知道那是名字啊,我还以为是答案呢,正纳闷呢,下面空白地方不写,却怎么写到顶上去了——”
秦惊羽哀怨扯着头发,口中碎碎念叨:“哎,要不是害怕那个韩老头气得吐血昏迷,我其实是想交白卷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交白卷了!”
“我的天——”
燕儿扯动唇角,先是微笑,继而大笑出声:“哈哈哈……”
窗外金乌灿烂,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他粉白如玉的脸上,笑容竟是如斯耀眼。
秦惊羽看呆了,喃喃吐气:“燕儿……”
似乎是觉察到什么,那俊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又转为含蓄的微笑,清润如水的眼眸里,隐隐有丝不安:“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
秦惊羽心底升起一丝酸涩,外加几多怜惜。
如此丰神俊秀,气质出众的少年,怎么就被送进宫来,做了太监?他的爹娘,就那么狠心,都不会心疼,不会难受吗?
难怪,他从来不提家人,也不想回去看看瞧瞧,多半,是被他们伤透了心吧。
他心里,人所不知的地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悲愤与苦楚,又是以怎样的心态,保持着这样永远不变的微笑——
闲适温和,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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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逃之夭夭
慈云宫,位于皇宫东南,是大夏历代太后太妃居住之所。
太后周氏住正中永寿殿,其余几位先帝的妃嫔则住在两旁的偏殿之中。
这日午时,永寿殿中熏香缭绕,帷幔敞开,各处烛台灯架一一点亮,将殿堂照了个灯火通明。
太后在京郊映日湖畔的普度寺吃斋念佛达三月之久,刚被皇后凤驾接回宫来,略作歇息,就迫不及待将一干孙儿孙女召来身边,一同用膳,共享天伦。
大夏天子秦毅共有四子七女,最大的是长公主秦飞凰,十五及笄,最幼的小公主秦灵儿,年方四岁,分别由各自的母后母妃抚养,平日在宫里也难得打一回照面,此时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秦惊羽今日长发束起,配上一块碧色翡翠额饰,身着月白锦服,加以银粉色的腰带,更显得面如冠玉,清新明朗,只不过,从一踏进殿门开始,就一直躲在人后,隐其锋芒。
在此之前,她已经将宫廷礼仪背得滚瓜烂熟,炉火纯青,混在一大堆人当中,该下跪的下跪,当叩拜的叩拜,神情恭敬,笑容谦逊,就当自己是升级版的南郭先生,群聚无妨,独行也丝毫不怕。
午膳过后,宫娥内侍奉上精致茶点与时令鲜果,以秦飞凰与秦湛霆为首的皇子公主们将太后围在中间,吁长问短,说话逗趣,惹得那满头花白的贵妇乐不开支,呵呵直笑。
秦惊羽也不去凑这份热闹,守着众多美食,食指狂动,大快朵颐。
哈哈,整一个饭桶形象!
“三皇兄……”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转头一看,那最小的皇妹秦灵儿被秦昭玉牵着立在一旁,头发梳成两个包包头,据说叫做双燕髻,用金色丝带绑着,粉艳的绢花左右各一,眼睛溜圆,小脸上肉嘟嘟的,像个洋娃娃。
秦惊羽愈看愈觉得可爱,轻轻揪住她的脸蛋,凑过去就是啪啪亲了两口。
“乖,叫三哥哥,亲近些……”
秦昭玉扑哧一笑:“三皇兄就喜欢亲别人……呃……”
话没说完,一大块桂花酥塞进他的嘴巴。
秦惊羽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再看向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满面媚笑:“灵儿想吃什么,给哥哥说。”
在午膳桌上,她就注意到几个年幼的公主对着一桌子珍馐佳肴,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也是,慈云宫的膳食都是照顾太后太妃们清淡的口味,以素食为主,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小家伙们,自然是不适合的。
秦灵儿盯着碟中的糕点,直吞口水,指指点点道:“三哥哥,我想吃这个,还有那个。”
秦惊羽取了双镶银象牙筷,夹起一只翠玉包喂她,过后又是一只水晶饺。
秦灵儿小嘴大张,吃得满口流油,笑逐颜开,边吃边含糊道:“三哥哥真好,我喜欢三哥哥……”
“三哥哥,我们也要……”
五岁的秦瑶迦和七岁的秦清霜也围拢过来,一脸艳羡。
“乖,不着急,人人都有份,一个一个来。”
秦惊羽摇身一变,立时成为幼稚园大班的阿姨,命令小朋友们排排坐好,端着一大碟点心,小心掰成小块,极有耐心喂食,末了还不忘给自己嘴里塞颗鲜果。
在这个朝代,水果是稀罕之物,只有在皇宫内苑,帝王食案,才能有大饱口福的机会,既美味又养颜,自然是不吃白不吃。
“诺,别吃那么快,当心噎着,来,喝口水!”
太后微一侧头,看到的便是秦惊羽捧着水杯给秦灵儿喂水的情景,动作小心细致,眸光清澈,极尽温柔。
这个孩子,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顽劣恶童?呵呵,那是表象吧……
不动声色转过脸来,朝向两位年长的皇子,微笑询问:“对了,霆儿澜儿,最近听课可有收获?”
秦湛霆抢先答道:“回皇祖母,孙儿臣听得先生讲授赤天版图局势,受益匪浅,决心学好本领,将来以武力征服四国二岛,一统江山!”
太后点头:“不错,身为秦氏子孙,当有此宏愿。澜儿呢?”
秦兴澜沉吟片刻,方道:“回皇祖母,孙儿臣愿协助大皇兄,稳定后方,做好份内之事。”
诸位公主听得似懂非懂,只秦飞凰娇笑一声,插嘴道:“霆儿,你要一统江山,就让牧歌给你当大将军,必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秦湛霆瞥她一眼,对于那一声霆儿颇为不满,奈何自己虽身为皇长子,却比她小些月份,心中难免愤懑,扬声嗤笑道:“大皇姐心心念念就一个雷牧歌,时刻不忘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你心上人似的!”
秦飞凰一听恼了,耳廓微红,嗔怒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我是父皇封的大夏长公主,难道喜欢个人都不可以吗?哼,等他从军归来,我就嫁给他!”
秦湛霆闻言轻笑:“怎么,还要等从军归来啊,到时候再去求父皇赐婚?嗯,一次不成,第二次说不定人家就心软松口了……二皇弟,你说是不是?”
秦兴澜淡淡应声,不紧不慢道:“大皇姐,还要多加努力。”
“你……你们……”
秦飞凰指着两人,气得身子发颤,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向太后告饶:“皇祖母,你看看他们,他们欺负我!欺负我!呜呜……”
想着那少年婉拒婚事的事实,又羞又恼,伏在太后脚下抽抽泣泣,当真抹起眼泪来。
太后对这长孙女一向祖孙情笃,疼爱有加,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心疼起来,拉起她软语安慰:“好啦,凰儿是我的心肝宝贝,不哭了,这桩婚事,到时候祖母给你做主!”
“皇祖母,我最喜欢您了!”
有了太后这番保证,秦飞凰心满意足,破涕为笑。
秦惊羽虽在那边照顾小孩,对于屋中各处的动静均是听得清晰明了,轻哼一声,暗自叹气:完了,太后亲点鸳鸯,普天之下,谁敢不从?
正为那帅气少年垂头默哀,忽闻一声低唤:“羽儿,你也过来,给祖母说说这听课的收获罢。”
虾米?
不是在说那大皇姐的婚事吗,怎么又扯到自己身边去了?
秦惊羽挪动身子,不情不愿过去,讪笑道:“回皇祖母,韩老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厉害得不得了,孙儿臣愚笨,有幸跟着老师读书学习,要说收获,很多啊,这个……这个……”
但凡纨绔子弟,问到学业功课,回答应该都如她一般东拉西扯,含糊带过吧?
太后眼底精光一闪,笑道:“不着急,跟祖母慢慢说。”
“是,是……”
秦惊羽暗叫不好,今日遇上个难缠的主,可不好随意打发了事,怎么办?
她在课堂上那些光荣事迹,糊弄旁人倒是无妨,在这位目光凌厉的太后面前,难保不会露馅!
心里发虚,额头上逐渐溢出冷汗来,勉强扯起一丝笑容:“皇祖母,孙儿臣……孙儿臣……哎哟……哎哟……我的妈也……”
按着肚子,低吟出声。
秦昭玉失声叫道:“三皇兄,你怎么了?”
等的就是这一问!
秦惊羽赞许瞟他一眼,苦着一张脸,痛苦不堪道:“我……我肚子痛,哎哟,痛死我了!哎,不行了,就要拉出来了!”
“就你最麻烦,只知道吃,这下晓得厉害了吧!”秦湛霆皱起眉头,一指殿堂大门,“愣着干嘛,还不出去如厕!”
“是,大皇兄!”
秦惊羽答应着,慌乱中,没忘向太后行礼:“皇祖母……我过后再来听您教诲……”
呵呵,汉高祖刘邦借屎尿逃遁,这一招真是好用!
没走两步,耳朵竖起,听到背后有人絮絮告状:“皇祖母,你都不知道,三皇弟可恶透了,公然在课堂上与韩先生挑衅对峙,自己不会做题,还照抄四皇弟的卷子……”
秦惊羽没有回头,自然不曾看见太后闻言若有所思的神情,边走边不屑扁嘴。
切,这年头,勾心斗角,小人真多……
腹中着实撑得慌,又得殿外暖风吹拂,熏熏欲醉。
在那飞檐鼓楼前转了一大圈,这才把燕儿找到,一步三晃走过去,拍上他的肩膀。
“走,陪本殿下出去散散步,消消饱胀,一会回明华宫练字去。”
燕儿满脸狐疑,困惑道:“殿下,等会不用回来了吗?”
秦惊羽眨眼笑道:“我如厕时一个不慎,拉在裤子里了,还回来作甚,把那一屋子人熏晕过去啊?”
说罢大笑举步,只留下那少年立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身上香香的,没有臭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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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南越质子
出了永寿殿,外间一片绯色天光,层层尽染。
那周围的巍峨宫殿,鎏金飞檐,被这红日金光环绕,璀璨耀目,如若梦境。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徐徐而行。
“殿下,这不是回明华宫的路。”
听得背后少年肯定的语气,秦惊羽缓缓转头,回眸一笑:“我刚才吃太多了,想多走点路,天色还早,我们转一圈再回去。”
拉着燕儿走到一条僻静的甬道前,便是停下脚步。
“等这么半日,一定饿了吧?”
燕儿摇头:“回殿下,燕儿不饿。”
秦惊羽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随手递给他:“拿去。”
“殿下,是什么?”
燕儿好奇接过来,小心打开,竟是几块点心,甜香扑鼻。
“黄的是南瓜饼,白的是桂花酥,红的是赤豆糕……”秦惊羽指着他手中之物,逐一介绍,说得眉飞色舞,“这些都是平日在明华宫吃不到的好东西,呃,这桂花酥还是我从四殿下手里抢过来的,怎么样,我这主子待你不薄吧?”
燕儿怔怔看着,似是受宠若惊,半晌没有说话。
“呵呵,是不是感动得想哭鼻子?这里没人呢,快吃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惊羽说着伸手过去,捻起一块桂花酥喂到他唇边,眼含鼓励:“我不骗你,味道真的不错。”
“殿下……”
燕儿一张嘴,香香软软的点心立时入口,外酥里嫩,轻咬即化,甜蜜涌上心头。
秦惊羽笑吟吟松开手,让他自己拿着吃。
燕儿的吃相十分斯文,典型的细嚼慢咽,神情专注,唇边还拢着满足的笑意,捧着一包糕点,就如同得到了整个世界一般。
吃了两块,他就停了下来,将剩下的糕点仔细包好,揣进怀中,一系列动作气度悠闲,说不尽的风流雅致。
秦惊羽诧异道:“怎么不吃了,不喜欢吃吗?”
“不是,我留着回去慢慢吃。”燕儿抬头,淡淡的笑容挂在白净的脸上。
秦惊羽心念一动,一阵怪异感升了起来,看着他,试探着问:“燕儿,你的家世,应该还不坏吧?”
燕儿对此一问显得有些愕然:“殿下以前就问过燕儿的……”
去,这一回不会被他绕弯子了,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秦惊羽斜眼瞟他:“再问一遍,加深印象。”
燕儿眨眨眼,靠近过来,轻笑:“殿下想知道什么,随便问吧,燕儿如实回答。”
他的身体贴得极近,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不似宫人熏的香那么浓郁,而是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体味,天然纯正,很是好闻。
苍天在上,美色当前……
秦惊羽咽下一口唾沫,勉强找回自己的神智:“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母亲呢?大哥呢?妹妹呢?”
燕儿笑意加深,轻声回答:“我父亲守着点薄田过活,母亲在家抚养子女,大哥帮父亲做事,妹妹还小,平日不谙世事,只知玩乐。”
这个答案,简单明了,也听不出什么纰漏来。
秦惊羽敲着额头,想想又问:“是谁教你读书识字的?”
燕儿答得不慌不忙:“是父亲请来的先生。”
“先生?”秦惊羽略一轩眉,“你家不是务农吗,还请得起先生?”
这个朝代,农民伯伯背朝黄土面朝天,又不懂什么高科技搞杂交水稻,应该都是些穷苦大众吧?
“那是当初家境比较好的时候,父亲希望我们兄弟两人有出息,专门请了先生上门授课。”
“那,你的家人为什么送你进宫来?”
燕儿垂下眼睫,神色黯然:“前些年,我家里欠了别人的债……”
古往今来,都免不了同样烂俗的剧情,家道中落,卖子求荣……唉,真是可怜。
秦惊羽嘘叹一声,拍上他的肩膀,柔声安慰:“好了,别多想,我以后不问了。”
燕儿低低应了一声,忽又一笑,笑容恬淡而宽容:“没事,殿下,那些都过去了。我能跟着殿下,已经很满足了……”
“嗯,我会对你好的——”秦惊羽被这样的笑容所感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良久才又道,“对了,你原来的姓氏是什么?”
燕儿张了张嘴,吁了一口气:“燕是我的本姓,进宫的时候,我央求总管大人保留了这个字。”
秦惊羽点头,暗自消化方才的言语,不再询问,燕儿低头跟上,亦步亦趋,很是小心翼翼。
皇宫里,到处都是宫殿楼阁,复廊甬道,景致也都差不多,两人慢慢悠悠,走走停停,也没见什么特别,颇有些无聊。
“算了,我们还是回明华宫去吧……咦,那里是谁的地盘?”
刚要转身回走,忽然看见前方一处别院,红墙碧瓦,院中树木苍翠,门前一对高大的铜兽,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不知为何,一颗心怦然乱跳起来。
“殿下?”
四处静寂,只余微微风声,以及少年柔和的轻唤。
秦惊羽恍若未闻,大步上前,望向头顶上的乌木横匾,仰头念道:“南……”
后面那个字有些复杂,还不曾学过……
“南苑。”
背后之人低沉出声,替她把地名念完整。
秦惊羽回头,茫然道:“南苑是什么地方?所住何人?”
母妃曾经将皇宫中各处宫殿名称尽数讲解给她听,凭着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所有的地名就跟印在脑子里一般,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个地儿?
燕儿眨眨眼,诧道:“殿下没听说过这里?”
南苑,这名字很普通啊,不是什么宫,也不是什么殿,区区一个苑字,并无特别之处。
秦惊羽挑眉反问:“我以前很熟吗?”
燕儿摇头:“殿下应该不熟吧,燕儿之前也没见殿下来过。”
顿了下,见她一脸迷惘,压低声音,谨慎道:“据说这南苑,是当年专为南越送来的质子而建,这位萧皇子喜好清静,足不出户,陛下有旨,闲杂人等不得来此打扰。”
“萧皇子?”
“是的,南越国的二皇子,叫萧——”
燕儿歪头想了下,低吟道:“是了,叫做萧焰,焰火的焰。”
丫的,皇宫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个神秘人物!
萧焰,这名字倒是不坏,就不知人长得啥样……
秦惊羽兴味一笑,登时心血来潮,一个箭步冲上石阶。
“走,我们进去瞧瞧这位萧皇子的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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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萧焰登场
朱门上铜环叩动,当当作响。
好半天,才有人应声,嗓音尖细,略显苍迈:“是谁?”
秦惊羽微怔一下,想起她那皇帝老子对此地所下的旨意,朗声道:“陛下派我等前来探望萧皇子,快快开门!”
脚步声沉沉响起,似乎是过了有一刻钟那么久,大门咯吱一声打开。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立在面前,面容清瘦,中无血色,头戴墨黑高冠,着一身同色的宽袍,黑白相间,生生煞人。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脸上微有惊疑:“你……你们是谁?”
秦惊羽细看那老者衣着服饰,以前并不曾在宫中见过,心头闪过一丝诧异。
他,不是这大夏皇宫之人!
一仰头,牛气冲天,傲然道:“我叫秦惊羽。”
老者敛容行礼:“原来是三殿下。在下孟尧,是随焰殿下从南越而来,司职侍候,不知三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原来这老头的身份和燕儿一样,都是内侍太监。
哈哈,美少年pk糟老头,自己的待遇比起那位萧皇子,真是天上人间!
秦惊羽大为得意,一步踏进门槛:“我专程来看看你家主子,关心下他的生活起居。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明华宫离这也就半里地,平日要经常走动,才不会觉得生疏……”
“三殿下,且慢!”
一只枯瘦的手掌伸了过来,挡在她面前,孟尧长眉紧蹙,沉声道:“令尊当年曾有诏令,未经许可擅闯南苑者,杀无赦!”
“我是大夏皇子,这皇宫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孟尧动作依旧:“请三殿下遵守规矩,不要为难在下。”
呵,也是个忠心护主的义仆!
秦惊羽笑容不变,眼珠定住,突然指向他背后,惊喜道:“咦,那不是萧皇子么,惊羽无才无德,怎敢劳你亲自出门迎接——”
“殿下?”
孟尧愕然转头,下一瞬,秦惊羽拔腿就从他身边的空隙冲了进去。
“萧皇子!萧皇子!还不出来接客!哦,错了,是迎客!迎接客人!”
听她嘴里乱七八糟嚷着,孟尧急得衣袖一拂,就要动手,手臂刚一抬起,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侧头,对上一双清清淡淡的黑眸:“这可是我大夏王朝的三皇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对他无理?”
孟尧一愣,随即长叹放手。寄人篱下,胆气自然弱了三分,吓唬一下便是,他确也不敢真的动手。
燕儿微微一笑:“你莫要紧张,我家殿下对你主子没有恶意,就是过来玩玩的。”
孟尧哼了一声,并不理他,疾步跟上前方的少年皇子。
这南苑地方不大,环境却是十分清幽,翠竹婆娑,林木深深,也许是平日疏于修剪,连墙边的野草也是窜得老高。
秦惊羽瞅准那虚掩的房门,正要去叩,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屋里没有点灯,光线幽暗,一名俊秀少年立在门里,似一团月白色的光沉浸在阴影中,有如碧海升明月,暗夜生波,清雅出尘。
呃,美男!
秦惊羽花痴般张大了嘴,舌底淌津:“你就是萧焰?”
没让她失望,名美,人也美……
那少年看着她,忽然扯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容:“你们是来听我弹琴的吗?”
“弹琴?”
秦惊羽讪笑,尚未回神,手臂一紧,整个人都被他拽了进去。
“跟我来!”
“喂,你带我去哪里?燕儿!燕儿……”
秦惊羽一路被他拉扯前行,挣脱不得,眼见两人行到一间僻静厢房,那萧焰有推她进屋的趋势,形势不明,只好转头求救。
“殿下,我在的。”
身旁人影一晃,也不见什么动作,臂上禁锢立时瓦解,被拥进一处温暖舒适的怀抱,熟悉的体味嗅入鼻间,顿时安心下来。
抬眼一看,屋内宽敞,布置得很是洁净,窗户紧闭,下方铺着厚厚的苇席软榻,一幕缀满珠玉的竹帘低垂,将其与外间隔开。
那苇席正中是一张低矮的案几,案几上方放着一架古琴,成色斑驳。
眼前一亮,那孟尧手持油灯走了进来,朝向萧焰,动容行礼道:“是老奴不好,惊扰了殿下。”
火光照在萧焰的脸上,不住闪动,映出一张失落且无辜的容颜,看着空空的双手,低喃:“没人听我弹琴,呜,你们都不理我……”
没说两句,竟然嘤嘤哭了起来,哭声初时细微,到了后来竟是坐地嚎啕大哭,状若三岁孩童。
秦惊羽看傻了,脱口而出:“他几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尧瞪她一眼,面容显出几分狰狞来,似是深恶痛绝,抿唇不语。
“不说是吗——”
秦惊羽冷笑:“我这就告诉我父皇去,说你虐待主子,成天谩骂殴打,恶劣之极,父皇会治你的罪,那南越皇帝也饶不了你!”
“你!”
孟尧气得浑身发抖,恨恨道:“好,你听着,焰殿下今年十五岁,在我南越那是出了名的少年天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都是你们大夏,欺人太甚,非要我们派送质子囚禁于此,每日衣食不保,生病也不给看诊,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这副模样……”
秦惊羽挑眉:“此话怎讲?”
“我记得,那年元日夜里,焰殿下病得浑浑噩噩,周身高热,满口胡话,我眼看情形越来越糟,着急想去求医,都不知给那看守的侍卫磕了多少个头,他们也不肯放我出门,说是大夏皇帝在宴请群臣,举行重大祭祀,怕我出去生事!我一个老头子,手无缚鸡之力,能生什么事!不过是草菅人命,借口而已!”
孟尧扶着呜呜直哭的萧焰,悲从中来,一时老泪纵横:“焰殿下两日两夜高热才退,大病一场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成天稀里糊涂的,谁都不认识,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般……”
哭声悲苦,在屋里回荡不去。
“嗯,那个,我很抱歉……”
秦惊羽尴尬一笑,心里丝丝懊悔,逢林莫入,见屋别闯,真理啊!
直接回明华宫多好,偏生要来招惹这场催人泪下的人间惨剧,而且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怎么就心里发紧,难受得慌?
“抱歉?哼,你们皇帝也是这样说的,还假惺惺下诏,命人不予打扰,呵呵,是怕殿下被迫害的事实败露,令天下人愤然指责吧……”
秦惊羽听得蹙眉,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引起民族矛盾的。
“后来太医来看过没?怎么说?有办法治不?”
孟尧骂得累了,肩膀无力垂下,面色黯淡:“大夫说烧坏了脑子,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我这一把岁数了,也没甚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