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第8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 作者:yuwangshe
酒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看样子,应该是那个程十三的功劳了,而且他真是冒名顶替,一点都没穿帮!
一夜成名,这个,算是因祸得福吗?
秦惊羽口中打着哈哈,赶紧转换话题:“对了,绑我的强人,抓住了没有?”
雷牧歌摇头,面色凝重起来:“你说那个向荣取走了你的腰牌,到将军府索要赎金,但不知为何,直到今日他都没有露面;而囚禁你的那间小屋倒是在城西找到了,屋里血迹斑斑,到处是打斗的痕迹,院墙下发现了两具男尸,根据体型相貌来看,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胡酋和王彪。”
秦惊羽听得头痛:“那后来抓我上马车的人又是谁呢?”
雷牧歌盯着她,低声道:“你觉得呢?”
秦惊羽抓了抓头,心里有丝烦躁:“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我怎么知道!”
雷牧歌笑了笑,忽而又道:“燕儿伤好了么?”
秦惊羽怔了下,答道:“已经结痂长新肉了,只要天天上药,以后连疤痕都不会有。”
“是用了穆妃娘娘秘制的药膏吧?”
“嗯。”
“你真大方。”雷牧歌顿了下,状似不经意道,“这个燕儿,你很喜欢他?”
“不错,我很喜欢他。”
秦惊羽看着他,两道英挺的眉毛慢慢拢起:“你……想说什么?”
雷牧歌眼神明亮,熠熠生辉:“我想说,你对他,就那么深信不疑吗?你怎么不问问他,你被推上了马车之后,他又在哪里呢?”
……
你对他,就那么深信不疑吗?
你被推上了马车之后,他又在哪里呢?
雷牧歌走后,秦惊羽一声不吭坐着,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两句。
不错,她喜欢那个水灵粉嫩的少年,喜欢他的忠心耿耿,喜欢他的乖巧听话,也是真心想把他培养成为自己的心腹。不过,说到深信不疑,好像也不是……
“三殿下,高总管求见。”门外是琥珀的声音。
“叫他进来。”
一声过后,当即走去榻前,从枕下摸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来。
这是回宫第二日借增加侍候人手之名,从宫中太监总管高豫那里借来的明华宫所有内侍的奴籍名薄,相当于现代户籍资料一类的东西。
翻到其中一页,已经不知是多少次阅读:“燕儿,本名燕秀朝,岭南人氏,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下有二妹,虽为农家子弟,自幼琴棋书画,一学即会,会而即精,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燕秀朝,这就是燕儿的名字?
“高豫见过三殿下!”
一名看似干练的中年太监疾步走进内室,躬身行礼。
秦惊羽合上书页:“高总管免礼,我让你办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高豫起身,点头道:“是,奴才正要向殿下禀报,派去岭南的人手今日刚刚回宫。”
“哦?”秦惊羽心中一喜,问道,“燕儿的家人可有接来京城?现在何处?”
高豫面有惭色:“奴才办事不力,请殿下恕罪。”
秦惊羽挑眉道:“出了什么事?”
“他兄长年前去了外地远游,杳无音讯,父亲两个月前病逝,债主逼上门来,母亲迫于无奈,带着两个女儿悄悄逃了,几间老屋被债主搬了个空。”高豫心中叹息,难得遇到这样好的主子,愿意将他家人接来京城享福,不过这燕儿也实在没福气,转眼之间,家破人亡。
秦惊羽眨了眨眼,涩然而笑。
“还真是……巧了。”
立在窗前,迎风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头唤道:“琥珀,去把燕儿叫来,就说我有事问他。”
(央央家的宝贝终于出院了,今天陪他过节,更得晚,字数也不多,请大家见谅!)
广告时间:推荐好友草木多多的作品《简随云》,文风清新飘逸,如诗如画,特别一提的是,多多这两年来在病毒折磨下一直坚持写作,十分不易,大家在等文的时候不妨去看看,链接在本文书页上。
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脱衣检查
书案上,堆积着一叠字迹工整的纸页,那是燕儿为她习字所做的字帖,即使是在养伤期间,也是每日按时送来,从不间断。
字帖的旁边,是那份奴籍名薄,燕秀朝的名字,被朱笔画了一个圈。
秦惊羽静静坐在案前,头一回,眼神里透出一份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沧桑。
燕儿,我该不该信你呢?
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有人禀道:“三殿下,燕儿来了。”
“让他进来,你就在门外候着,随传随到,不要走远。”
“是。”
门一开,微风拂面,少年身着暗青色的宽袍,如一道缥缈的浮云,轻巧踏进,走到离她十步之地,伏地行礼。
“燕儿见过殿下。”嗓音有一点沙哑,更多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起来吧。”
数日不见,他瘦了很多,面色苍白,眼睛下还有明显的青晕。
秦惊羽认真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这几日我被母妃处罚不准出门,都没过去瞧你,你怪我不?”
少年低头:“燕儿怎么敢……”
这话语气微酸,却有着丝丝嗔怪与撒娇的意味,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只会让人觉着怜惜,并不会有丝毫的反感。
秦惊羽话声放柔,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燕儿依言过来,站到她跟前:“殿下,已经好了许多了。”
“嗯,让我看看。”
秦惊羽说着,手指探向他的胸襟,指尖滑过,少年瑟缩下,后退一步。
“殿下……”
“别动,乖乖坐下。”
秦惊羽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按坐在苇席上:“汝儿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那小子说话没分准,我要亲自看看才能确信。”
燕儿点头,乖巧去撩左手的衣袖,刚掀至胳膊,就被秦惊羽按住。
“这样不行,会碰到伤口的,让我来!”
秦惊羽说罢,扯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以大灰狼扑倒小白兔的姿势,动手去解他的衣带。
燕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连后倾,嚅嗫道:“殿下,这样不好吧……”
秦惊羽双手不停,轻笑:“有什么不好,汝儿都看过,难道我不能看?”
说话间,已经扯掉他的腰带,手指过去,捏住衣襟朝两边一拉。
“你……没穿内衣……”
秦惊羽眼睛都看直了。
衣襟里,寸缕未着,空空如也,露出少年无暇的胸膛,白皙细腻,光滑如丝。
“皮肤真好,真滑。”
秦惊羽手指轻点,像弹琴一般,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瘦是瘦,但是坚韧,并非皮包骨。
燕儿的声音,带着些许哀求,低吟出口:“殿……殿下……不……”
秦惊羽不为所动,手指上移,将他上半身披挂的衣料尽数剥除,细细审视。
用了母妃的药膏,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精心调养,他左臂上的刀伤已经好了大半,结痂收拢,粉色的新肉也长了出来。
查看完毕,秦惊羽并不满足,手指徐徐下滑,落在他的掌心,那里,上回挨打的痕迹已经淡得几不可见。
一边摩挲,一边感叹:“燕儿为我受了不少苦呢。”
“燕儿不苦……心甘情愿……”
“真瘦,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没肉呢。”
燕儿咬唇,感觉她柔嫩的指尖一路游走,所到之处,如遭电亟,全身因为紧张,竟然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这样的感觉,甘美如饴,无法抗拒。
“燕秀朝……名字真好……”秦惊羽轻笑,盯着他的眼睛,低喃,“我叫你什么呢,秀儿,还是朝儿?”
燕儿整个人都绷紧了:“殿下……叫我燕儿……燕儿……”
秦惊羽的手抚上他的颈项,捏住那光洁白净的下巴,嘟嘴道:“燕儿,你知不知道,那一日要不是因为回去找你,我都跟着雷牧歌走出百花阁了,那些绑匪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殿下,对不起……”
手指拂过他愈发苍白的面颊:“你当时去哪里了?”
燕儿的脸微微红起来:“我……”
“说吧,我听着的。”
“我本来是跟在殿下身后的,谁知一上楼,有名醉汉突然从背后拉住我,把我拖进房中——”燕儿顿了下,声音满含委屈,“他长得牛高马大,在我身上乱亲乱摸,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他逃了出去……”
“然后呢?”
“我到处找殿下,听说殿下进了房间比试,门口有人守着,我进不去,在百花阁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无意中发现那个庭院,就翻墙进去了。”
秦惊羽哦了一声,又问:“雷牧歌也在现场,你们没打照面?”
燕儿摇头:“我没看见雷公子。”
“那后来呢?”
“我在园子里乱转,突然看见殿下从那窗户里爬出来,站在平台上往下跳,我吓坏了,赶紧跑过来把殿下接住……”
“原来如此。”秦惊羽脸色缓和了些,“我还以为你自己溜走了。”
燕儿垂下眼睫:“怎么会,燕儿说过,一辈子跟着殿下的,除非殿下不要我……”
秦惊羽捏捏他的脸,笑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不要你的。”
“燕儿听话,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秦惊羽满意点头:“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盘问告一段落,燕儿暗地松了口气,正伸手去拉衣衫,不想那只小手又伸过来,轻柔抚摸着他的左臂:“这心狠手辣的绑匪,他们抓我便是,抓你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能让我跟着殿下,我死也甘心。”
秦惊羽笑了笑,直视着他的眼睛:“傻瓜,跟着我有什么好?”
燕儿眼睛弯起,眸光似一泓温柔的湖水:“殿下人好,心好,对燕儿也好。”
“我人是不错,心好?谈不上吧……”
秦惊羽看着他,目光下移,心中暗道,下巴上没有胡须,颈项处没有喉结,回答尚可,表现也还青涩生嫩,不过,这还没完……
正想着,耳朵竖起,又听得远处脚步声声。
没过一会,门板重叩,琥珀的声音急急响起:“殿下,几位皇子来了,娘娘让殿下赶紧过去。”
想打断她的大事,哼哼,就算天皇老子来了,都是没门!
“我忙着呢,让他们多等会!”
随意朝门外抛去一句,即是转身过来,一点一点靠近,温言软语,笑容绽放。
“燕儿,你愿意一辈子跟着我,永不拂逆,永不背叛吗?”
少年浑身轻颤,强自镇定:“是,殿下,我愿意。”
“那好,把裤子脱掉吧——”
秦惊羽神情严肃,一字一顿道:“保险起见,我要验明正身。”
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步步惊心
秦惊羽步步逼近,看着底下双手撑席,微微发颤的少年,勾唇轻笑。
一直以来,自己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努力装扮出与己年龄相符的天真,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是毫无主见,任人愚弄。
马车上两人撞到一起,压在她臀下那坚硬的东西,到底是水壶,还是男人的那个,实在有待商榷。
所以,方才的挑逗戏弄,只是个赛前热身,精彩,正在继续……
“怎么,不愿意吗?”
秦惊羽秀眉轻蹙,好笑看他:“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服从,还谈什么永不拂逆?”
燕儿咬唇,眸色漆黑如子夜,更衬出那张俊脸苍白似雪:“殿下,我……不行……”
“不行,是什么意思?”秦惊羽蹲下身来,哂笑,“难不成,你这里有秘密,见不得人?”
燕儿摇头,眼露凄然:“殿下……我不是……”
秦惊羽一挥手:“那就没啥说的,脱吧,我就看看,不会对你怎样。”
“殿……殿下……”
燕儿声音轻颤,眼底渐露晶莹,秦惊羽只当没看见,死盯着他的胯下:“怎么,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是……殿下……我听话……我脱……”
“这才乖。”
燕儿耷拉着脑袋,手指缓慢捏住裤带,柔顺中带着一丝悲戚。
眼泪,终究没流出来,也许,是流进了他的心里,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随那无言解带的动作,秦惊羽只觉得心阵阵发紧,胸口莫名堵得慌,一个念头贸然冲出来,直接按住他的手:“好了,停下。”
燕儿惊愕抬眼:“殿下?”
秦惊羽冷着脸,抓起一旁的衣衫,抛在他的胸前:“不用脱了,从今天起,你调去外殿……”
“不!”
燕儿惊慌低叫,拨开衣衫,情急握住她的手:“殿下,别赶我走!我脱!我脱!”
秦惊羽不动,心中冷笑,看着那少年手足无措的模样。
像是生怕她一走了之,燕儿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裤带,脸上的神情是那般绝望与哀伤:“殿下,是真的……要我脱吗……”
秦惊羽挑眉,作势欲起:“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想强人所难。”
“不,不,不……”燕儿紧紧抓着她的手,如同风中的落叶,全身颤栗,“我……不是要拂逆殿下……而是……那里太丑……自己都不敢看……我怕殿下……”
“燕儿不丑,不丑的。”秦惊羽哄着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确定。
若真是阉割过,看了会不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似是觉察到她的心思,燕儿愈加不安:“殿下看了,以后还会喜欢我不?”
秦惊羽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当然会。”
该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心软!
燕儿轻幽幽一叹,放弃抗拒,继续去解那裤带,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手指抖得厉害,半天都解不开。
秦惊羽左等右等,看得着急,伸手过去帮忙。
正当此时,门外脚步声渐近,一个锐利的嗓音突兀插了进来。
“三皇弟,你关了房门在里面做什么?快打开,让我们进来!”
是她的大皇兄,秦湛霆。
娘的,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如今箭在弦上,她已经管不了许多了!
侧头朝向房门,稍微平复下情绪,漫声回话:“请大皇兄稍等,我刚睡了一觉,正在穿衣。”
门外,秦湛霆不耐吼道:“方才那小宫女就说你在更衣,我们茶都喝了几杯,你还在穿衣?!”
秦兴澜的笑声传来:“对啊,这都快入夏了,身上的衣裳就那么两件呢,你是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吗?”
连秦昭玉都在:“三皇兄快开门,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酥来,林哥哥也有事找你,快出来吧!”
秦惊羽听得呆了下,若是只有秦湛霆一人还好,这二皇兄秦兴澜心眼多,不好打发;而且,林靖也来了,他跟来做什么?
下一瞬,门板被人捶得震天响:“开门!快开门!”
燕儿也是吓坏了,双手扶壁,急急后退起身。
秦惊羽立时反应过来,按住他的肩,低叫:“别动,不用管他们,让我先看了再说!”说着,抓住他的裤腰就往下拉。
燕儿面色惨白,拼命摇头:“不,殿下,他们要闯进来了,我不想给别人看到……”
成败在此一举,秦惊羽哪里肯依:“快脱,我就看一眼,他们看不到的!”
他退,她进。
一逃,一追。
拉扯之际,两人从苇席掉到地面,还撞倒了书案上的灯架和水杯,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轰然一声,门板从外面被撞开,秦湛霆率先跳了进来,瞪着身形交叠的两人,嘴巴大张,眼如铜铃。
“你……你们在干什么?!”
没看错吧,他那纨绔不羁的三皇弟,拼命压着个上身赤裎的小太监,小手还使劲去扯人家的裤带,小太监满面屈辱,正垂死挣扎。
“大皇兄……”
秦惊羽不情不愿唤了一声,眼看就要得逞,哪里肯就此放弃,心念一动,直接朝他胯下摸去。
看不到,总能摸出个大概来!
手腕一紧,被少年牢牢抓住,声音哽咽:“殿下……你让我死了吧……”
秦惊羽皱眉:“死什么死!”
耳后有轻微风声,衣领倏然被一股力道朝向一提一拽,生生将她扯了过去。
“好哇,你母妃说你在房里休养,原来竟是干这种勾当!”
一时间,后面几人也踏进屋来,齐刷刷围拢。
“大皇兄,你听我说,我没干坏事,我是在帮燕儿检查——”秦惊羽见大势已去,只得回头解释,“燕儿身上也出疹子了,我正给他看呢,他面薄,不好意思……”
“出疹子?会传染的不?”秦湛霆赶紧松手退后。
秦惊羽重重点头:“当然会传染!我才出过,是熟体,不怕;你们快出去,这个病厉害着呢,搞不好会死人的!”
“死人?”
秦昭玉吓得尖叫一声,扔下手中的盒子就朝外跑。
秦兴澜面不改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凶险,三皇弟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还是找太医来看吧。”
这人精,管那么多干嘛!
秦惊羽暗自诅咒着,满脸堆笑:“哦,好,你们先出去,我收拾下,马上就来。”
好说歹说,总算见得两人往外移步,秦惊羽拍拍胸脯,刚要松口气,门口一直候着没动的人影却是迈步进来。
“三殿下,我幼时出过疹子,也是熟体,让我留下来帮忙吧。”
林靖,她跟他前世有仇吗,这会好死不死冒出来!
帮忙,帮倒忙!
瞟了一眼瑟缩在墙角的少年,顿时兴致阑珊。
也是,要真看了他的身体,长针眼不说,这主仆二人以后还怎么相处……
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林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那就麻烦你,我这里有一盒专门防治疹子的药膏,你给燕儿搽搽,我陪皇兄们喝茶聊天去!”
将母妃昨日送自己驱蚊止痒的药膏往林靖手里一塞,又压低声音道:“燕儿生性害羞,你一定要按住他,我母妃说了,必须衣裤尽除,浑身上下全部抹遍,方才起效。”
林靖毕竟是年近弱冠,比燕儿高出半个头,力气也大上许多,让他来做此事,自己丝毫不担心。
至于她么,一身轻松,招呼客人去也。
走到门边,不忘回头一句:“对了林兄,这药稀罕着呢,等下务必记得要还给我!”
林靖点头低应,目送皇子殿下们远去,随即关上房门,转身对上少年幽光闪耀的双眸。
“燕儿,过来搽药吧。”
(嘎嘎,小雷的支持率直线上升啊……)
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此去经年
初夏的风,徐徐从窗外吹进,纱帘微微浮动,在阳光下带起一层涟漪般的光晕。
又是一日歇课,窝在房中,哪里都不想去。
随意翻翻那日林靖奉韩易之命送来让她温习的书籍,大半的字都不认识,也没个插图什么的,看了也是白看。
隔着纱帘,秦惊羽目光在院内游离,停在翠绿的枝头,心神不定。
“殿下,喝茶。”
汝儿身着崭新的服饰,精神抖擞,满面欢喜,小心翼翼奉上茶来。
说实话,能在内殿服侍的宫人,不论男女,相貌身段都不会差,就说汝儿吧,浓眉大眼,五官十分周正,不过,跟人一比,一下子就给比下去了。
秦惊羽端起抿了一口,茶叶放得倒是还好,就是有一点烫。
鉴于从前世带来的习惯,她喜欢淡茶,而且总是等水温微凉的时候才喝。
偏生这个汝儿就粗心,记住这个,记不住那个,不像人家,只要说过一次,就铭记在心,做起来就跟早上起床夜晚睡觉一样自然……
一念及此,秦惊羽苦笑,皱着眉头,将茶水咽了下去。
人影急急奔来,福身行礼,是琥珀:“殿下,娘娘请你好好装扮,过去正殿,说是来了贵客。”
又有客人来?
这一阵,倒真是热闹了。
秦惊羽慢悠悠梳头更衣,整理完毕,带着汝儿步出门去,边走边是郁闷,琥珀做事毛毛躁躁的,梳个头把她头皮都扯疼了。
习惯养成,离了那少年,什么都不对劲……
不对劲的人,不止她一个。
远远就见,穆云风一反常态,带着一干宫女内侍站在正殿大门口,一见她过来,眉开眼笑,伸手就来牵她。
“羽儿来了,昨晚睡得如何?胃口好些了不?”
“回母妃,都好。”
穆云风手指抚上她的面颊,眯眼笑道:“羽儿做得好,那个燕儿,我一直不放心,早该弄走了,还留个位置做什么?就算他要回来,都不能留他在身边了。”
秦惊羽垂眸轻笑:“母妃不用操心,燕儿的事,我有分寸的……”
那一日脱裤验身未果,自己拉了皇兄皇弟在正殿吃吃喝喝,谈天论地,好不容易将三人恭送出门,又等了半晌,林靖才拿着剩余的药膏,姗姗来迟。
据他所说,那少年扭扭捏捏,又哭又闹,折腾得厉害,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只差将其打晕,才勉强把药膏搽完。
不论她如何明说暗喻,旁敲侧击,林靖始终毫无惊诧,面色如常。
也就是说,是她想多了,燕儿确是个太监,如假包换。
老天,只差一点,自己就扒掉他的裤子,近距离面对那个恐怖缺陷的部位……
当晚,她一直干呕,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一夜过去,再见燕儿,已是苍白羸弱,形容枯槁,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
目光对上,少年眼眸清澈,却又空洞,唇边笑容卑微,隐隐带着一丝苦涩。
的确,隔阂的种子一旦埋下,遇土则生,见风就长,转眼就成参天大树,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了,就算是查实他身上没有问题,她也没法再全然信任,半分不疑。
所以,她一咬牙,唤来太监总管高豫,调来汝儿贴身侍候,而燕儿,则是让高豫告知他家中的变故,给了他一笔银子,回岭南老家奔丧,丧假定为一月,回来之后,即是调去外殿,贬为杂役太监。
那笔银子,数目远远超出想象,足够他在外安家立命,一生富裕。
换做是自己,打死都不会再回来……
“想什么呢?”
脚步轻动,风声低起,微褐的手掌在面前挥舞,一张笑容灿烂的俊脸映入眼帘。
秦惊羽回过神来:“雷牧歌?你怎么来了?”
雷牧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笑看着她:“听说你最近又病了,我来看看你,哦,脸上红红的,气色还不错嘛……”
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捏上她的小脸。
秦惊羽偏头躲过,随即一脚朝他膝盖踢过去:“我又不是大皇姐,摸什么摸!”对着别人可以故作病弱,装装样子,唯独在他和燕儿面前,本性尽显,根本无须矫揉造作。
噢,燕儿……
“你——”
雷牧歌身形一旋,避开她的花拳绣腿:“小鬼,尽胡说八道,我还要怎么解释,我和你大皇姐,清清白白,没那回事!”
“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秦惊羽嗤之以鼻,朝殿中四处张望,不是说有客人来吗,怎么殿中空无一人,连母妃一行都不知去向?
雷牧歌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喂,你在找谁?”
“母妃叫我出来迎接客人……”
“不用找了。”衣袖被人拉住,听得他扑哧一笑:“难道我长得不像客人?”
他就是客人?
秦惊羽微怔之下,当即明白过来,怪不得,母妃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是这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光临驾到!
话说回来,这小子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长得真不赖,虽然是练武之人,却不显粗犷,性情也蛮好,只可惜,他已经被那个娇蛮长公主秦飞凰内定。
搅浑水,当小三的事情,她暂时还没啥兴趣……
“这么不专心,又在想谁?”
秦惊羽如实相告:“想你。”
雷牧歌听得笑逐颜开,拉她在花幔前坐下,修长的手指顺便勾一下她的俏鼻:“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我专程进宫来瞧你。”
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秦惊羽嘟嘴退开些许:“我没灾没病的,谁稀罕你来瞧!”
“看看,才夸奖你一句,你就尾巴翘上天了!”
雷牧歌大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扯了回来:“我为了进这明华宫,先去听了陛下教诲,又去拜见了太后,绕了好大的弯子才坐在你面前,你竟然怀疑我的诚意?”
“没怀疑,没怀疑!”他那么高大强壮,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扔到屋顶上去,除了顺从,她还能怎样?被欺负的感觉,远没有欺负人的感觉好!
秦惊羽拍了拍面颊,很有些郁郁寡欢:“说吧,找我什么事?”
雷牧歌松手,目光仔细端详她的五官,轻轻一笑:“其实,也没什么……”
纯串门来了?鬼才相信。
秦惊羽瞥他一眼,闷声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不说拉倒,回屋睡觉!”
雷牧歌笑容微敛,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陛下有意让我去西北军中历练,从最底层做起……”
“哦,这我知道。”秦惊羽点点头,抓了颗案几上的鲜果,随便在衣袖上擦下就塞进嘴里,含糊道,“恭喜你,圣恩浩荡,前途无量!”
“明日一早就走……”
雷牧歌接下来的一句,让她险些把果核一并吞下去:“五年之内,不予回返。”
那心情,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瞬间怔愣,憋屈难言。首发,请勿转载!
6月5日宝宝生病请假:请大家明天上午来看
天气变化,央的宝贝又生病进了医院,排队,检查,诊断,弄了一整天。
呜呜,这出院才5天啊,央哭死了!
累得够呛,晚上才回家,一个字都码不出来,只好请假停更了,对不起大家。
明天上午一定更的,么么!
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贤婿上门
是夜,略带凉意的微风吹过宫墙飞檐。
明华宫中,主殿偏室的宫灯尽数点亮,火光明艳,隐隐有人影穿梭游走。
大夏王朝三皇子秦惊羽长到十二岁,头一回在寝宫摆酒设宴,招待客人,而且,是昭仪娘娘穆云风亲自迎进门来的贵客。
宴席伊始,宫女刚一上菜完毕,穆云风即是屏退旁人,自己也借故离开,存心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秦惊羽看在眼里,真不知怎么说她才好,这位母妃,实在是乱点鸳鸯,多管闲事。
摇了摇头,又夹了一块熏肉在雷牧歌碗里:“别磨蹭,快吃快吃,等下宫门要关了!”
雷牧歌看着自己碗中堆积如山的菜肴,哭笑不得:“你就那么着急赶我走?五年呢,足足有五年都见不到我……”
秦惊羽停手,正正经经望向他:“就是,一去就是五年,你怎么不和大皇姐定了亲再走?”这个朝代的规矩,男子要行了冠礼才能告庙娶妻,像他这般年纪,最多就是个订婚了。
“咳咳,又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老是盯住这件事不放——”雷牧歌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揉她的头发,“跟我说实话,你真那么想我当你姐夫?”
“一般般,貌似跟我没啥利害关系,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你若不娶我大皇姐还能娶谁?哦,不,是还敢娶谁?”
朝堂上下,宫里宫外,谁人不知长公主秦飞凰心仪将军公子雷牧歌?啧啧,男才女貌,大夏王朝有史以来最为天造地设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
她敢说,雷牧歌要是胆敢另娶,秦飞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雷牧歌淡淡一笑:“我都不急,你瞎操什么心?不说这个了,来,陪我喝一杯吧。”
“好。”
秦惊羽放下手中刚啃了一半的卤汁酱鸭,乐呵呵去端案几上的酒杯。
食案上,除了丰盛的菜式,还有一壶上好的葡萄春,那是上回应付比试夜探御酒窖,顺手牵羊带出来的纪念品。
可别说,经过那一场吃喝嫖赌的比试,她酒量见长,时不时抱着酒壶偷抿几口。
“看你,吃相真差,满嘴满手都是油。”
雷牧歌按住她的手背,从腰间掏出张丝帕来,给她轻轻拭擦,眼底满是宠溺:“其他几位殿下吃东西都是斯斯文文的,就你这么粗鲁,像只小花猫……”
秦惊羽一晃金黄油亮的鸭腿,大笑:“又不是女人,那么矜持干嘛?”
雷牧歌垂下眼眸,慢悠悠帮她擦干净,神情专注,一举一动都好看得要命。
“你要是女人……我就守着你不走了。”
“啥?”
秦惊羽呆呆仰头望着他,自己没听错吧,这小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喝酒吧!”
雷牧歌自顾自倒了一杯,看着杯中色泽深浓的美酒,面露惊喜:“葡萄酒?”
“是啊,这是上好的葡萄春。”
这个朝代,葡萄酒及其酿造技术是刚刚才由过往商旅传播进来,除了大夏皇宫有数坛珍藏之外,民间尚未普及,所现甚少,也难怪他有此表情了。
几杯下肚,秦惊羽来了醉意,皱眉道:“我告诉你,这酒杯不对,喝葡萄酒,要用高脚玻璃杯才行……”
“玻璃杯?那是什么?”
呃,说错话了!
秦惊羽头晕捂嘴:“玻璃杯,就是……就是夜光杯。”
“夜光杯?”雷牧歌好笑道,“这青铜酒尊也很好啊,为何要用夜光杯呢,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讲究了!那个,古人云——”
秦惊羽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念:“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念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里酸酸的,居然生出些许不舍来。
雷牧歌连连点头,一拍大腿道:“这诗写得好,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豪气于云,岂不壮哉!”
看了看她,又笑道:“这是你做的诗么,着实不错啊,下两句是什么?”
秦惊羽懒得解释,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雷牧歌喃喃重复,面生向往,一仰头把酒灌下。
秦惊羽也不甘示弱,与他一杯接一杯,喝了个痛快。
“喂,雷牧歌——”
“怎么老是叫我名字?叫雷哥……”
“雷哥?呵呵,怎么听起来像雷公……”秦惊羽不屑大笑,“真是难听死了!”
雷牧歌也忍不住笑:“那就叫牧歌,如何?”
“行,等你回来,我就叫你牧歌。”
秦惊羽点头答应着,好死不死拍上他的肩头:“你要答应我,别在战场上缺胳膊断腿,我可不想……”
雷牧歌凑过来,俊目迷离,丹唇飘香:“不想什么?”
“不想……不想……”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得推他一把,大声叫嚷,“哎,你别靠在我身上,重死了!宫门就要关了,你快走啦!”
“嗯,我这就走。”
雷牧歌摇摇晃晃起身,走到门边,忽而转头,正经道:“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念书,别到处惹事,知道不?”
秦惊羽身子撑在案上,不耐挥手:“知道了。”
“对老师要客气,不准再捉弄他……”
“好。”
“特别是在宫外,遇事不要逞能,切记自己的身份……”
“嗯,我明白。”
“还有……”
秦惊羽翻个白眼,终于爆发:“雷婆婆,你要不要把我打包一起带去?”
雷牧歌点头,咧嘴大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这个都知道!哈哈哈……”
看着他步履飘忽,越走越远,秦惊羽心头一颤,一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就那么喊了出去。
“雷牧歌,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在军营里,一定要守身如玉,否则……我跟你绝交。”
雷牧歌打了个酒嗝,没有深究,只大笑点头:“遵命,殿下。”
月色如水,誓言如风,荡涤着若有若无的离愁。
黑沉沉的宫墙下,有两道人影远远站立,闻听此言,相视而笑。
老人嗓音清迈,中气十足:“这就是你给我物色的外孙女婿?”
穆云风喜不自禁:“是的,爹爹,他叫雷牧歌,年方十六,文武双全,是大将军雷陆的独子。”
“嗯,看起来是不错,不过——”
老者顿了下,望向自己身后冷漠孤傲的少年,不无惋惜道,“我带来的这个,又怎么办呢?”
(对不起,央的宝贝一直哭闹,更新晚了,最近因为宝宝生病,央更新不准时,实在抱歉。在此要感谢给央央留言鼓励的亲们,还要感谢以下几位作者朋友,一直帮央央推荐新文,大家有空可以去瞧瞧她们的文,书页上有链接……)
风行烈《傲风》
李筝《步轻尘》
浅绿《错嫁残颜》
雁无痕《狂状元》
素素雪《云倾天阙》
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三件礼物
燕儿遣离,雷牧歌也走了,原本轻松自在的生活,似是突然间坍塌了一角,曲终人散,空无支撑,尤其寂寞无聊的时候,心里难免想念得紧。
在郁闷了几日之后,终于想通,也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也该继续她自己的修行了。
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只是表面,实际上,她并不想做个柔弱无用的人,这个身子体质受限,不能习武,那么,要想强大,第一步,必须认真学习知识,密切关注时政……
于是,上课再不调皮捣蛋,装作瞌睡的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个字不漏记下韩易所讲的内容,越听越是啧啧称奇,雷牧歌说得不错,别看这老头古板迂腐,肚子里还真是有货。
没事的时候,则是抱着燕儿留下的几大本字帖,自行研习,融会贯通,再时不时问下汝儿或者琥珀,如此一来,又识得许多生字,虽进步缓慢,但有胜于无,也感欣慰。
唯一不安的,是每次去慈云宫向太后周氏请安,心底忐忑犹生。
总觉得这位皇祖母目光有异,尤其是她单独面对的时候,总是拉着她的手,有意无意询问她的功课作业和生活起居,表现得甚是关切,对于她的回答却又反应淡淡,毫无作为。
头都想痛了,也没想出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只得作罢,静观其变。
这日御书房上课完毕,除了年幼的秦昭玉之外,其余三位皇子被领进了未央宫,接受皇帝秦毅的召见。
出门的时候,秦湛霆和秦兴澜面带笑容,神采奕奕,只秦惊羽闷闷不乐。
秦湛霆回头看她一眼,哈哈大笑:“三皇弟,你可小心了,要是在阙非殿听朝还打瞌睡,父皇准饶不了你!”
秦兴澜淡然笑道:“这确是个问题,要不,让穆妃娘娘煮点提神汤给你喝?”
秦惊羽点点头,苦着一张小脸,唤了汝儿移步而去。
甬道漫长,两人默默走着,忽闻顶上风声骤起,虽然细微,却入耳清晰。
秦惊羽惊诧抬头,宫墙上碧眼闪耀,一道矫健的黑影只停留了一瞬,便是转身飞一般掠过,随即隐身不见。
刹那间,身上寒凉,汗毛竖起。
“汝儿,那是什么?”
汝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愣愣朝上看:“殿下,没什么啊。”
“哦,大概是我看错了。”
秦惊羽垂眸,最近心事重重,睡眠不好,都出现幻觉了吗?
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狼……
连声叹息着回到明华宫,还没进门,就见宫人内侍都远远立在殿外,大殿里蓦然多出一道清瘦身影,正和穆云风低低交谈。
穆云风一见那殿门口徘徊的少年,扬声叫道:“羽儿,快过来见过外公!”
外公?闻名天下的神医穆青?
秦惊羽大喜过望,赶紧一溜小跑奔进门去,跪拜磕头:“羽儿见过外公。”
穆青一身青色长袍,脚下是双布鞋,面容清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