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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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见过武当诸位大侠。”

    几人一听是秋翎庄的,各自回礼让座,莫声谷吩咐了道童上茶,这边宋远桥才道:“肖先生次来,可有何贵干?”

    肖全道:“不敢不敢,小人乃是奉了庄主的令,送一封书信给宋大侠及诸位的。”说着将书信双手奉上。

    宋远桥接过来,拆了信细看,越看越是惊讶,先是微皱了眉,待得再往后读,又些微放松,一炷香时分过去,到得一封信看完,渐现些笑意。一旁张松溪等人看得不明就里,莫声谷更是焦急模样,伸头伸脑的要去看那信。宋远桥将那信递给了张松溪几人,随即向肖全道:“肖先生此来路途辛苦,还请在蔽派休息盘桓几日。”

    肖全却道:“多谢宋大侠好意,小人还要回去向庄主复命,不敢耽搁,实是不便多留。大管家如今正在打点大小姐的事物用器,过得几日便能送山上来。到时还是要打搅诸位的。”

    宋远桥知道秋翎庄运作历来繁忙,也便不多留,当即派弟子送了肖全下山。

    而这边俞岱言张松溪等人看完信,皆是惊讶不已,反应却是各异。俞岱言一拍茶桌,大笑道:“我便说这秋燃兄和弟妹来历怕是不凡,如今看来竟果是如此。这便好,这便好!如今五弟一家,连带六弟妹都回来了,师父这百岁大寿,他老人家可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张松溪仍旧打量那封信,一边侧头思索,似是仍旧在琢磨不解之处。莫声谷却是一把拿过,“四哥你还琢磨个什么?傅大哥说他与路姐姐昔年便得以神人指点,今时路姐姐能得平安,也皆是因为相助。我当年就看路姐姐的医术不似这世间寻常技法,否则年纪轻轻,又怎治的好三哥那延请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张松溪道:“此话本是在理,不瞒你们,这事昔年我也曾想过。弟妹来历际遇医术见识,实在无一不奇。但是如今五弟归来,想必很快便是多事之秋。此时……”

    宋远桥微一沉吟,道:“此时原本蹊跷,若是依常理,我本也是不信的。不过傅庄主和弟妹从小相伴情同手足,怕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更何况六弟也万分肯定。”

    莫声谷抢道:“大哥说的正是,无论谁能错认,六哥和傅大哥都错认不了的。四哥,若有一日有人冒充我,你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张松溪微微一顿,半晌轻笑出来:“这话倒是在理,是我想得多了。再说若真是有人居心叵测,放在我武当还能叫他翻了天去?”

    俞岱言此时却已然站在大殿门口:“唉,你们说着么些,可有人要和我去迎一迎二哥五弟还有六弟他们?”张翠山失踪本是为了查清伤他的凶手的下落,路遥亦是因为为他治伤而卷入江湖是非。这些年每每思及两事,他便坐卧不安。是以如今得了这消息倒数他心中最是雀跃不已。莫声谷几乎是一个跃身便到了他身边,“三哥,我和你同去!”

    未成想到得一半,便被张松溪拉住,“七弟,我看你还是好好把你藏起来的六弟妹的东西都给拿出来,该放哪里放哪里去。否则待会弟妹回来,若是知道有人随便乱藏乱动她的典籍医书,你可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其它无所谓,医道相关的东西,她可是看重得紧。”原来这四年莫声谷见不得殷梨亭每每对着路遥留下的书籍药典衣物用器暗自神伤,红了眼圈却又忍着不落泪的模样,一咬牙把路遥当初离开武当山时留下的东西这一样那一样藏的到处都是,只为了不让殷梨亭看到。

    莫声谷此时一想到路遥真的发起脾气来时教训人的模样,再想到当初那一个多月不得安生,每日硬着头皮煎药找猴子的日子,倒吸一口气,连忙收回步子,急忙便要往后面跑:“三哥三哥,你可尽量将二哥他们拖得慢着点儿,千万让小弟把路姐姐的东西放回她当初那院子再说,拜托拜托了!”

    张松溪再次一把拉住他,无奈笑道:“还叫路姐姐,说了七弟你多少回了。当初弟妹刚上武当,你叫错了称呼,惹恼了弟妹,结果煎了一个月的药,如今可都是不记得了?”

    莫声谷连忙捂住嘴,改口道:“嫂嫂,六嫂!我这就去把六嫂的东西悉数送回客院去,绝对一样不差!”扭头要赶去,却第三次被张松溪拽回来,见他摇头笑叹:“七弟,不是四哥说你,我看这回六弟妹怕是还要整治你一番,你才记得住。”

    莫声谷瞪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张松溪,而连一旁俞岱言都了悟的笑看着他。张松溪拍了拍的他的肩道:“都叫六嫂了,还把人家东西送回客院去?赶紧把所有东西收拾收拾,悉数送到你六哥那里去才是正经。”

    莫声谷恍然大悟,一连串往后面跑,“是、是,小弟全晓得了,六嫂的东西一样不差,悉数放到六哥的房里去,连带阿燃和那些草药架子,阿燃的果子都落不下。”可还没出殿门,便听得宋远桥唤道:“七弟?七弟?”

    莫声谷转头,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大哥?又哪错啦?”

    宋远桥笑道:“错是没错。我是说你去后面找你大嫂,让她帮忙指派弟子收拾一下五弟和六弟的院子。要采买些什么皆让她拿个主意,秋翎庄当初送来的六弟妹的嫁妆也要问她收在了哪里。你五哥如今有了妻儿,你六哥这时候更算得上是新婚,你一个男人家,哪里知道要收拾准备些什么?”

    莫声谷一拍脑袋,连连应了,一溜烟的往后面跑去了。

    而俞岱言这边和张松溪两人向宋远桥行了一礼,连忙往山下赶去了。

    宋远桥掸了掸道袍衣袖,神情安然中带着喜悦,不疾不徐的往张三丰闭关之处而去。

    第一零五章 碧竹和清音

    路遥骑在马上,靠着身后的殷梨亭,享受着春出万物吐绿的景色。早春二月的玉兰如今已经开了,路边繁茂成群的紫红和雪白的玉兰交杂错落,极是动人漂亮。应着和煦春风轻微摇曳,洒落大片大片的花瓣,落在路上,连带着嫩绿青草,隐没马蹄。

    殷梨亭见路遥看那玉兰看得喜欢,便抬手折了一朵递到她手中,看她若有所思,便问道:“小遥可在想什么?”

    路遥道:“这路我看着可有些眼熟。记得当初第一次被张真人和你在望江楼拦个正着,之后同你们来武当,走的就是这路吧?”

    殷梨亭想起那时情形,唇边笑意更浓,“便是这路。那时候我还在想这姑娘好生厉害,千里单骑走了这许多地方。”

    路遥听闻大笑:“你可知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这些年千里独行,倒是难得有人替我背着那么沉的包袱,若不是急着跟你去武当看俞三哥的病,倒是要好好转上一转赏赏景色,否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言罢却又一叹,笑道:“真说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走这条路去武当啊。”

    殷梨亭听闻,愣神了片刻,随即看了看路遥。他想到第一次同路遥在此路同行上得武当。那时二人初识,他自幼受得师兄教导,对姑娘家须得有礼有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然则一路上目光却忍不住好多次偷偷看她,只觉得她明媚笑语异常动人。而此时,世事变迁悲欢离合之后,当初让他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的姑娘正靠在他怀中,依旧一如往昔般清朗。不同的是,她背后那些隐秘往事,脾气秉性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他尽数了然于胸,亦担负在肩,心中却是安然愉悦。更不同的是,这姑娘如今已是他的妻。而今后……思及此处,殷梨亭心中猛地漏跳了一拍,脸上热了起来,不敢再往下多想,心情却仿似醉了一般,但觉如梦似幻,却又无限美妙。幸得路遥正摆弄手中玉兰,未曾见到,只觉得身后之人一手揽了她得腰,又替自己紧了紧遮风的斗篷。

    便在此时,两人忽听得前面有人迎面急赶而来,俞莲舟几人更是听出来人轻功极是高明,些微一顿,俞莲舟道:“是三弟四弟到了。”

    张翠山听闻,欲见兄弟的心情更是压制不住,急忙催马前行。果然行出不到半里,便见得两个人影由远处急速而来,看那身形步法,不是俞岱言和张松溪却又是谁?他飞身下马,展开轻功一路疾奔而去,欢愉急切之色溢于言表,“三哥!四哥!”

    十载离别再次相见,俞岱言和张松溪一把抱住张翠山,兄弟五人几乎语无伦次喜极而泣。多年思念,再见之时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竟如毛头少年一般你一言我一语。极是热闹。仿佛一瞬间时光回转,又回到二十年前师兄弟们同门习艺时的光景。

    路遥和殷素素此时骑着马在一旁,路遥侧头看去,果见得殷素素神情极是复杂的看着俞岱言,神情之中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害怕担忧。路遥正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忽听得张翠山笑道:“三哥四哥,来,快见见你们弟妹和侄子。”

    路遥刚刚翻身下马,殷梨亭就赶忙过了来,牵了她的手。而张翠山却已经带了俞岱言和张松溪到得这边来。

    “素素,这便是我常与你说的三哥和四哥。”

    殷素素此时牵了张无忌,颇有些犹犹豫豫得上前。张翠山兄弟久别重逢太过喜悦,一时竟未有察觉妻子的异样。

    俞岱言和张松溪此前并不识得殷素素,还道她是脸薄面嫩不好意思,俞岱言性情豪爽,当先笑道:“五妹这般婉约闺秀,和五弟儒雅君子倒是绝配。”这话放在平时,路遥怕是要暗笑到内伤,然而此时她却没有机会笑,脑中急速飞转,琢磨这事却要如何办。殷素素此时裣衽为礼,却并不开口,连头也不怎么抬。张翠山心中奇怪,正要相询,却见得一旁无忌,立时先把这事放到一边,“无忌,快叫三伯四伯。”

    张无忌很是听话,又长得虎头虎脑颇是可爱,当即欢声道:“三伯!四伯!”

    这下俞岱言和张松溪心下乐得不行,俞岱言更是一把抱起张无忌,在空中荡了半圈,两人均是不停大笑。张松溪心细,见得殷素素既不说话也不抬头,问道:“五弟妹可是身体不适?”

    这下问到殷素素,殷素素无法避而不答,她心下一紧,一咬牙便要开口,却听得一旁路遥脆声道:“张四哥。”

    路遥和殷梨亭站在后面。路遥的身形恰好被俞莲舟挡住。这一唤俞岱言和张松溪听闻,立时见到她。张松溪笑道:“光顾着五弟妹,六弟妹可是嫌我偏心了!”说着看了一眼殷梨亭,眼神调侃。一旁俞岱言极喜上前,重重得拍了拍路遥肩膀,“小路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路遥抽抽鼻子,“我不回来怎么行?有人不知道好生调养筋骨。若是出了事,岂不是成心砸我这名医的招牌?”

    俞岱言被她说的一眨舌,去年冬日他却觉得筋骨疼痛症渐轻,是以未有按前些年一般坚持用药。果然过得五六天,双膝便再次疼了起来,不想路遥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谈到这个,他可是颇有些怕路遥较真的脾气,便知要不好。果然听得路遥道:“怎么样?今年可有双膝酸痛难忍,手肘腕部活动不灵便?夜里可有四肢僵硬之感?可有发烧?开给你每五日一次的药浴可有按时做?”

    说道此处,俞岱言忽地大笑了起来,一拍张松溪肩膀,道:“这个绝对是真的小路。三句话不离本行,见面就为了医道教训一番,这个除了小路,谁还能做得出来?”

    殷梨亭牵了路遥的手,闻得此言轻笑出声,却忽听张松溪道:“六弟,你还莫笑。你看你五哥孩子都这么大了,倒是你们两个……”说着双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把殷梨亭看得头也不敢抬,半是嚅嗫半是羞窘道:“四哥……”,倒是路遥揉揉鼻子,咳嗽了两下,一副全然没听到的坦然模样。

    ——

    上武当山的路依旧还是旧路,依旧还是过午时分,松柏翠竹清泉石路亦是未曾改变。连紫霄宫,都和路遥当初因为泉州之事而离开武当的时候不差半分。昔年离开是在二月,如今回来是是在三月。同样的景物,世事仿佛一圈轮转,在这里重新续接上,未有缝隙。而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让她觉得生命异常温暖美好的人。

    不同于始终如一的紫霄宫,宋远桥和莫声谷却是让路遥清晰的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宋远桥还好,依旧是宽幅大袖的道袍,身形丰润,神情谦和。见到张翠山一家纵然极是高兴,但是一举一动不若俞岱言一般直接豪爽,而是一派温和长者风范,礼数丝毫不缺。又见得并肩而立,手牵着手的殷梨亭和路遥,目光亦是温和,笑道:“弟妹一去数年,如今六弟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变化最大的是莫声谷,路遥好笑得看着昔日里半大的少年如今蓄了半长不短的胡子,看上去一副少年老成模样。他见得路遥,心下大喜,于是一开口就露了馅:“路……不,六嫂,六嫂!你回来就好啦!小弟可是想你的紧。不不,要说最想你的,肯定是六哥啦。你要是不回来,要不六哥还不知道要对着你那些医书典籍衣物首饰多久……”

    路遥一挑眉,“衣物首饰?”

    “唉,六哥常常看着那些出神,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如今便好啦,小弟可是不用每日费心思琢磨到底那些地方六哥不容易看到了!”

    “不容易看到?”路遥再挑眉。

    莫声谷忽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捂嘴,一只手摇得激烈,“没什么没什么,六嫂,真没什么!”

    路遥何曾是好相与的,看他那神情,便知道其中有鬼,微微眯了眯眼睛,挑眉一笑,正要开口,就听得张松溪道:“五弟,六弟,师父正在闭关,你们可要去师父闭关之处拜见?”他见得莫声谷满头大汗的模样,频频瞄向路遥身后的自己,终是好笑的出声解围。

    张翠山道:“这是自然!”心中急不可待,当下便往后面走。

    殷梨亭这边执了路遥的手,柔声道:“小遥,可要和我去见师父?”

    路遥和殷梨亭的婚礼未有双方长辈主持,本来都可算得上是私定终身。幸而张三丰也并非拘泥礼俗之人,傅秋燃自然更不是,所以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路遥却是未有拜见过张三丰,此时看着殷梨亭腼腆中带着期待的神情,笑得极是灿烂,“这是自然。”

    殷梨亭一边牵了她往后走一边道:“小遥……师父一早便允了我们两个的事,所以……所以……所以你莫担心……”

    路遥眼睛转了转,脆声道:“担心?我担心什么?六哥,我可不丑吧?既然不丑,干嘛担心见你师父?”

    殷梨亭直到走出一半,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禁不止踉跄半步,“小遥……”

    ——

    武当七子与张三丰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张翠山十年不得归,心情急切可想而知,早早就便没了影。而殷梨亭和路遥却是不急,两手相牵慢慢悠悠的往后山张三丰闭关之处而去。路遥故地重游,一时间感怀无限。迎面而来不少武当三代子弟,见得殷梨亭均停下来认真行礼,之后见到一旁的路遥,无论是当年便识得路遥的弟子,还是这两年新晋的弟子,都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前者自是因为见到了本应不在的人,而后者则是见到生活堪比清修的六师叔此时竟然亲亲密密的牵了个姑娘的手,眼底笑容一如春波,实在惊讶不能自已。倒是路遥和殷梨亭两人都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各自忆起当初武当山上的旧事,漫不经心的思绪随着和煦春风四溢浮动。

    待得路遥回过神来,则是殷梨亭轻轻拽她衣袖,“小遥?小遥?”

    路遥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在张三丰闭关的殿门阶梯之前了。殷梨亭原来以为张三丰此时既是闭关,便怕不会出来,他本打算在殿外叩个头便好。却没承想此时阶梯尽头,师父张三丰正立在那里,正自和张翠山说话,神情欣喜之中露出极是难得的激动之色。张三丰一身灰衣道袍,身形高大,须发皆白,全然不似世外高人一般不动声色,见了张翠山却如寻常人家老父见到久游未归的儿子。殷梨亭更是笑容满面。几步上前道:“师父,五哥如今可算回来啦!”

    一时间师徒三人欢愉无限。

    路遥见了,不自觉得被感染,忽地觉得当初劳神苦思费尽心力,能换得如今情景,实在是值当了。正自思量,忽听得殷梨亭柔声唤道:“小遥,来。”

    路遥一抬头,见得三个人都正看着自己,张三丰得目光中更是有着几分深意,禁不住微微一怔。然而看到殷梨亭温柔如水一般得目光和伸出的手,禁不住心中一动,几步上前,行礼道:“张真人。”

    未成想张三丰竟是不答。

    路遥不禁怔愣。她知道自己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正心中微紧,脑海中片刻闪过无数中解释的方式,却忽听得张三丰温声道:“你唤我什么?”

    “张……”路遥尚未叫出口,便反应了过来。“张真人”三个字是当初叫惯了口,一时间竟是忘记改了过来。她抬头果然见得张三丰满眼笑意道:“且随我们梨亭唤声师父,可不冤吧?”路遥摸摸鼻子,又眨了眨眼睛,忽地拉了殷梨亭一起跪下,给张三丰磕了个头,随即大大方方的叫道:“师父!”声音清越明快,和着山风拂动翠竹的响动,传得格外远。

    许多年后,这声音于殷梨亭仍旧清晰在耳。那姑娘拉着他跪下,给师父磕头行礼,坦荡大方,那一声“师父”,唤得比他都响。

    ——

    不同于后山,紫霄宫前殿此时气氛却是一反之前和悦,颇是紧绷。殷梨亭和路遥离开后,俞莲舟和张松溪方自回山,各自赶紧回房放了东西,便均往后山而去。宋远桥这边派人找了范嫦来,安顿殷素素母子。他自己和莫声谷少留片刻,正要同去后山,却见得一名三代弟子急急上得紫霄宫来见了他,连忙行礼道:“大师伯,虎踞,燕云,晋阳三家镖局得总镖头登门拜访,如今正在待客亭。”

    第一零六章 今朝旧是非

    大殿上三家镖局和莫声谷的唇枪舌剑,路遥不晓得,盖因殷梨亭同俞莲舟张松溪张翠山师兄弟几人去侍奉刚出关的张三丰洗沐,路遥这边则得了空出来,一脸认真模样瞪着俞岱言。俞岱言自从路遥知道他不按医嘱保养用药,心里就悬了起来。路遥在医道上面的六亲不认,他是领教过的。此时看到路遥横抱了双臂瞪他,知道自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于是非常自觉的让路遥切脉检查。

    果然路遥查过以后,立时柳眉倒竖。她抽抽鼻子,正要开口,转念一想,忽地诡异一笑,抬手便开了一个方子,交给俞岱言的道童清风道:“这方子明日起一日两次,用到我点头叫停为止。”

    清风未察觉什么,俞岱言却是无奈苦笑,自然明白那方子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而他若是多说一个“不”字,怕是就不是一张药方可以解决的问题了。心中只能暗自盘算若是去同六弟说说,能不能让路遥松口。

    路遥打发了清风去药房,回得身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俞岱言。俞岱言见她一副沉思的神情,双眉微皱,似有什么烦心事情,于是问道:“六妹有心事?难道是这病……”

    路遥连忙摇了摇头,“那到不是,俞三哥无须担心。而是……”

    “?弟妹何时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路遥无奈抚额,心道这哪里是我想吞吞吐吐。她捡了俞岱言对面的椅子坐下,些微思量,开口问道:“俞三哥,如今离你当初受伤,可有十年了吧?”

    俞岱言未成想她一下提到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稍稍一顿,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十年了。”说着想起十年间大起大落,禁不住心中感慨万千,“所谓世事无常,人生起落,这十年来可是悉数尝过了。”

    世事无常人生起落,这八个字让路遥也是些微愣神,随即想起殷梨亭,于是不由自主微微笑开。于她而言,这八个字亦是亲身体会,而这许多年尘埃落定之后的结果,便让她觉得前尘旧事多少曲折艰辛,也算不得什么了。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中略松,开口探问道:“俞三哥可有打算要去找昔年伤你之人寻仇?”

    俞岱言听得路遥如此问,思量片刻,沉声道:“当初卧床那四年,全身上下连一个指节都动弹不得。旧时仗剑行侠的心念悉数片刻间化为梦幻泡影,又怎可能不恨?若不是无时无刻惦念着五弟未归,亦惦念着如何找出伤我之人一雪心中大恨,我到宁可死了干净。可是如今……可是如今……”说着无奈笑笑,“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刚刚伤愈下山的时候,心中也想要报仇。当时便曾和二哥四弟他们寻找昔年伤我之人,奈何毫无线索。倒是这两年,愈发忙碌起来,到有许久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仇人踪迹。”说着他对路遥笑了笑,“如今上了年岁,不再如当年一般快意恩仇。更何况如今五弟一家归来,武当这十年来可是终于团圆了。弟妹你这一问,到让我另有担心。那几人武功不弱,而且能隐匿这许久没被查出来,想来尚有幕后之人相助。五弟当初为了调查此事,这一走便是十年,师父和师兄弟们更是忧心牵挂了十年。不怕弟妹笑话,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有哪个师兄弟受得半点损伤,我……”说至此出,却是重重叹了口气。

    路遥听了,心中着实一跃,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当初她还未上武当山,便听殷梨亭与她说三哥俞岱言性情豪侠。待到后来从傅秋燃那里得知了之后的事情,她也曾无奈叹息。然则如今却是想得明白,原本纵横江湖的人被迫卧床瘫痪十年,每日里除了惦念着与重伤自己之人寻仇又还能做些什么?心中自然是不可能没有恨意的。不过如今既然已然伤愈,那么以他性子,这些怨恨恐是也不会留在心中太久,毕竟比起旧日仇怨,还有太多事值得去做,有太多的人值得惦念。想到此处,路遥终于松了口气,轻声喃喃道:“俞三哥,其实你说得对,这也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因为很多时候忘记或者放下一些事情,最轻松的往往是自己。”言罢望向窗外,阳光透过庭前茵茵碧树落下来,依依正好。

    ——

    大殿之上,宋远桥几人送走了燕云、晋阳、虎踞三家镖局的人,正听张松溪解释这三家镖局到是如何与武当有旧。殷梨亭这厢便听,边频频探头往大殿后面看去,便连张翠山连唤他两声,都未有听见。直到莫声谷推了他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七弟?何事?”

    莫声谷指了指张翠山道:“六哥,回魂啦!五哥在唤你。”

    殷梨亭连忙转身,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张翠山,“五哥?”

    张翠山见得殷梨亭模样忍不住道:“六弟这是等什么呢?”

    殷梨亭尚未开口,莫声谷抢道:“还能等什么?等着六嫂过来呗!五哥你没看到六哥的脖子这半天都抻长了么?”

    “七弟……”殷梨亭被当着师兄弟的面前调侃,颇是不好意思,却忍不住转过头又看了看,外面天色已黑,门口依旧悄然。

    “六弟,六妹可让我告诉你,她去找五妹有事。还说是女儿家的私房话,让你和五弟谁也不准过去。”俞岱言一旁笑道,“要是五弟也和你这般一样扭脖子,咱武当山门前就能多出一对左右门神了!”

    几人闻言皆是大笑,连沉默寡言的俞莲舟也不禁莞尔。殷梨亭涨红一张脸,到是仍旧半点不懈待的打量着路遥什么时候过来。

    路遥从晌午过后便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半日不见人影,直到武当诸人聚于紫霄宫大殿,俞岱言才告诉他路遥带话给他,说是她自己要去殷素素哪里,并且明明白白的说了:女儿家的私房话,他人勿扰。两人从望江楼想见到现在,几乎是片刻不曾相离,如今路遥忽然一下一口气消失半天,殷梨亭实在不自在。

    笑声方歇,却听得张松溪微叹道:“如今六妹既然归来,到是当问问她本月三十黄鹤楼之约,她可有什么计策。”

    便在此时,七人皆尽些微一顿,随即浅笑出来看向殷梨亭,盖因几人内力深厚,皆是听到了路遥的脚步声此时正往大殿而来。殷梨亭更是高兴的连忙站起来,几步到了门边,牵了路遥的手,“回来了?去看五嫂了?”

    路遥点点头,打量他满目生辉的模样,挽了他手臂道:“看过啦!”

    “六嫂你再不过来,六哥这脖子可是都要扭长啦!”莫声谷见状大笑到。

    路遥不比殷梨亭,听得莫声谷调侃,又瞅了瞅殷梨亭腼腆模样,眼睛一转,翘了翘嘴角忽道:“我方才遇到丹房的灵虚,他同我说有两本医书,似是我当初的旧物,却是不知被谁塞到了丹房的药炉底下。七弟,你可知晓?”

    莫声谷一听,立时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口气。之前他匆忙将被自己藏起来的路遥的旧物找出来放回原位,奈何他藏的琐碎,终是落了这一件。这下他心道不好,想要否认又不能当着师兄们的面扯谎,要是承认怕是路遥总要折腾他一翻,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额际竟连汗都渗了出来。

    路遥也不理他,站在殷梨亭一旁大方同几人见了礼。众人见殷梨亭拉她坐下,又把一早就叫厨房做好的桂花糕连同茶水递给她,满眼皆是笑意,心中无不慨叹。

    张松溪惦念着方才的事,率先开口问道:“三月三十日黄鹤楼之约,六妹可有什么谋算之策?”

    路遥鼓了鼓双颊,却是不答他这句问话,转而问道:“我听说刚才有几家镖局的人来了?”

    张松溪点点头道:“确是如此,燕云虎踞晋阳三家镖局的镖头上得武当,本是替龙门镖局讨个说法。大哥和七弟已经将他们打发下山了。”

    路遥点了点头,听得宋远桥续道:“此事我和七弟未有四弟精明。早在数年以前四弟便先后做了天大的人情给了这三家镖局,今日之事能得,到得后来还多是看在四弟曾相助与他们的情面上。”说着略略重复了张松溪方才所说之事。

    路遥尚未有何反应,一旁的张翠山却终是忍不住哽咽道:“四哥!你我兄弟一体,这个‘谢’字我也不必说。这事……唉,这事都是当年素素一时性子偏激,才闯下的大祸。”随即将当年龙门镖局之中殷素素如何乔装改扮,屠灭满门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息一声道:“四哥,你到是替我拿个主意,这事当怎生处理才好?”

    张松溪沉吟半晌,想看看路遥有什么主意,却见路遥拖腮不语,当先开口:“此事自然当请师父示下,但五妹既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杀人不眨眼的弟妹,所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大哥,你说是不是?”

    宋远桥面临着数十条人命的案子,心中一时踌躇难定,到是一旁俞莲舟忽地点头道:“不错!”

    听得俞莲舟此语,殷梨亭心中一松。宋远桥为人随和是个好好先生,俞莲舟却是嫉恶如仇,自得与张翠山殷素素重逢,他便担心二哥怕是难以接受殷素素。他为人又是心软,更有和路遥分离多年,挚爱相离的滋味亲身体会。便是不相干的人若是有此经历,他知道了也会心中不忍,何况是自小抵足而眠的五哥?如今听得俞莲舟开口替殷素素说话,便明白他心中已经原宥了殷素素。殷梨亭忽地想到今日若是将此事换到路遥身上,自己却又要如何?转瞬间有了思量,当下冲张翠山道:“就是!五哥,以后若是旁人问起来,你只需半句不提五嫂,同他们讲明白不是你做的便好。如此五嫂能得无事,而你也未有说谎。”

    路遥听了,差点笑出来,连忙低了头掩饰。殷梨亭这主意到是越来越想她的行事风格,不过想来此时此际放在此事上,武当这几位大侠,可是不干的。于是当下挽了他手臂,轻轻靠着。一旁宋远桥听了,无奈摇头道:“如此一味抵赖,五弟如何能得心安?我等身负侠名,又如何能得心安?”

    莫声谷此时却是一拍腿,大声道:“以我看,咱们和同五嫂六嫂,黄鹤楼会以后下山,三年内每人做上十件大善事。这加起来,总能救得一二百条无辜性命。龙门镖局死了七十余口,这不也能算得是抵过了?”

    听得此言,众人皆尽点头,皆是赞成。唯有张松溪和路遥沉吟不语,各自互视了一眼。殷梨亭见得路遥模样,轻声道:“小遥,怎么了?在想什么?”

    见得众人看向她,路遥皱了皱眉,又咬了咬唇,轻声道:“这办法本来也是好的,不过对于三月三十日的黄鹤楼之约,怕是没什么用。”言罢不禁摇了摇头。

    莫声谷大奇,“救得一二百人性命都不行?”

    张松溪却是苦笑:“这不在多少人性命。七弟你可注意到,方才那三位镖头折返武当道谢的时候,虽然真心,却对于龙门镖局一事绝口不提,这就表示在他们来讲,龙门镖局的事情可不算揭了过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听得路遥接话道:“四哥说的是。他们自己身家性命和亲人弟子性命,都是四哥救下来的,他们都不能为此放过龙门镖局的事情。何况是救一些同他们本不相干之人的性命?若是所有江湖门派都只考虑侠义,而从不考虑利益和私怨……”路遥扯了扯嘴角摊了手,“这江湖还能是江湖么?怕不早就是佛门静地了吧?”

    众人闻言均是沉默。路遥此话再不中听,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半点不假。

    到是张松溪早就想的明白,“六妹对黄鹤楼之约,有对策了?”

    路遥先是看了看殷梨亭,后者也正担忧的看着她,盖因他忽地便想起了昔年清凉山之会之后,路遥惹上身的麻烦。路遥明白他心中所想,握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殷梨亭但觉手上手上一阵柔软温热,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

    路遥此时微微挑了挑眉,“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张翠山连忙问道。

    “不过……”路遥眨眨眼,“成与不成,我可不能全保。”

    第一零七章 月明楚宫遥

    是夜,月如玉盘,清朗若水。

    殷梨亭和路遥两人从前殿里出来,不紧不慢的往后面而去。夜风微凉,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浸透在空气当中,仿如酒香醉人。两人一时都沉浸在这宁静微醺的氛围中,到是谁都不欲早早回去,于是挽了手,漫无目的的在龙池亭附近闲闲散步。两人此时到是同时想起了当初在龙池亭所过的中秋,一时间均是笑了出来,目光相交,心意相通,却是各自笑而不语。

    直到月漫中天,夜露微上,四周渐渐凉了下来。春寒料峭,山上更是如此。殷梨亭这才道:“小遥,要不要回去?莫要着了寒凉。”

    路遥也觉得有些微冷,点了点头。殷梨亭将自己的罩衫给她披上拢好,揽了她一路往居处走去。

    殷梨亭的院子她是认得的,以前在武当的时候,也去过不少次。那时他房间颇是干净简洁,素色帘帐,除了必需之物无甚其它,唯有墙上挂着平日里用的长剑,一旁书架上放着些书册,多是招式心法的武学论著。院子当中除了窗前几丛碧竹,更无余物。不像她的房间里,书籍、药草、衣物、点心多的没处放,便连院子里也放满了药架和工具,外加一只上蹿下跳的阿燃,里外跟着她的梅寒兮,再有就是总喜欢在她院子外面打转的他。那时她还曾笑他,说是屋如其人,人像姑娘家一般腼腆,房间竟也和姑娘家一般干净。殷梨亭当时自然是脸色微红,到是一旁莫声谷忽地无心插嘴道:“那路姐姐的地方……”话未说完,立时乖觉的禁了声,免得惹祸上身。

    而如今进得屋子,她忽的一愣。盖因这地方仍旧是当日的地方,模样却是变了不少。正堂中放了张精巧的圆桌,墙边则放了几把同她在秋翎庄中一样的软椅。左边隔间被收拾成书房模样,极是宽大的书桌,书柜左边放着他寥寥数本武学论著,右边则密密麻麻的码放着她的医书文稿,一侧的窗下还放着软塌和矮桌,她最喜的便是无事的时候半躺在窗下的软塌上拿本闲书,泡上杯茶,拿一盘可口点心,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右边的隔间里却是帘拢半垂,放着床榻衣柜等物,唯比原来多了一个梳妆台。云纹雕花的长形镜子矮桌,颇是雅致。

    有些惊讶的看着颇似自己秋翎庄中居处的房间,路遥回头瞧了瞧殷梨亭,听得他低声道:“东西多是秋燃兄送过来的。当时我觉得你想必是喜欢的,便叫人布置成秋翎庄那时的模样。想着若是你有一日能回来看看我,便是看见这屋子,也会能多停留一会儿。”

    路遥心中一疼。须得有多少的情意,才能让他构建出这样一个许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企盼希冀?她微微一动,却是正面对着殷梨亭,双手抱了他的腰,笑道:“倒是有一处不太一样。”

    殷梨亭一愣,下意识问道:“何处?”

    路遥笑语盈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当初无论你的屋子还是我的屋子,可都没被装扮的这么红彤彤的吧?”

    原来此时屋内,几乎四处都是挂了红色锦帐,床榻之上更是红丝香绡,屋内红烛高举,就连屋外的她的药架和他的几丛碧竹,都被系了红纱。

    殷梨亭耳际感得到她温热芬芳的气息尽在咫尺,拂在鬓角微痒,却又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温柔之意。于是路遥不出所料的看着殷梨亭颊边的颜色变得和那红丝香绡同一色彩。

    “那个……那个是……大嫂同我、同我说你我二人别离许久,如今到才……到才算得上……是……”殷梨亭看着路遥流转的眼波,感觉她贴着自己,一时到是有些说不利落。

    路遥嗯哼一声,挑眉提醒他道:“新婚燕尔?”

    殷梨亭“咳”了一下,点了点头,却忽然发现路遥把脚尖踮得更高,两手沿着他的腰挪了上来,勾住他的颈项,双颊微红,眼神却是益发明媚,笑意越深,鼻尖都要碰到他的,吐息如兰。

    “……小遥……你……”殷梨亭禁不住有些微醉。

    路遥一挑眉毛,低声喃喃轻笑道:“新婚燕尔的么……”随即贴上了殷梨亭的唇瓣,调皮的吸允轻咬。殷梨亭几乎瞬间便全然沉浸在其中,双唇温柔缠绵的吻着她,感受着她轻舔着他的唇齿,又探入他温热的双唇间,流连不去。他拥住她全然偎过来的身体,动情的与她唇齿纠缠摩挲,两人几乎便要随着呼吸沉没在这微醺的春夜里。

    便在此时,忽听得“笃笃”两声,竟是有人在敲房门。一时间两人悉数一惊,生怕来人会推门进来,各自赶忙松开了手,后撤了一步。殷梨亭尚好,路遥却是已然无甚力气,腿上一软险些摔倒,幸得被殷梨亭探身抱住,却仍旧兀自喘息不已。殷梨亭打横抱了她到坐到一旁软椅上,自己运气强压下脸颊上的潮红,这才开了门。一看之下,不禁微愣,门外竟是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未有。路遥也看过去,看到门外除了月光和夜色,亦是空无一人,不禁奇怪。幸得殷梨亭眼力强,往院子里一扫,果然见得阿燃正蹲在墙头,看着这边。“阿燃?”殷梨亭无奈笑道。

    路遥一听竟是阿燃,更是奇怪的凑上去看,谁知刚探出头来,就见得迎面一个枣子大小的黑影迎面砸来。殷梨亭抬手一截,抓住那物,接着月色一看,竟然是个核桃壳,想是不知它从哪里招来的吃食。再看门前,果然又有几个核桃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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