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带着半亩地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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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带着半亩地 作者:helpgs

    走吧。”

    这事儿一旦扯上自己的父亲,张手美也没踏实过,一边要替他建坚固的城墙,一边又要琢磨自己如何破墙而入让他察觉不了。

    她让张阿生每天检查只拉拉渔网感觉重量,就是给自己做手脚留了路。将网里的鱼换成石头,一样这么重。

    真是的,自己就先来做了这个“贼”。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好黑好黑,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等张阿生睡着等得自己都睡着了。

    刚走到水埠头,就听见鱼在水中马蚤动的声音,渔网被拉起来了?不是吧,难道真有贼?呃……又沉了下去……有人从埠头走上来——她警觉地停住步子,藏在一棵树后头。

    不对啊,这鱼可是自家的,碰到贼了自己应该站出来,躲什么躲!

    “谁,谁在这里!?”她壮着胆子呵斥一声,又后悔了,是个狠心的贼怎么办……

    喊都喊了,可不能露怯。有银镯空间呢,不怕不怕,关键的危险时刻就凭空消失。

    “手美?”

    是金在田的声音。

    一了解,才知道人家是帮忙来看鱼还在不在的。金在田和张阿生一起削竹片的时候说过,说晚上替他来看,本来是想宽慰张阿生,“刚好晚上起夜,就顺便来看看。你也别担心,放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回去睡吧,外头太凉。”

    好吧,他都替自己“看”过了,自己总不能说你先走吧,我再看看……又不能说,你先走吧,我再吹吹冷风……

    张手美只好先和他一起往回走,“在田哥,我从屋后出来的,门还掩着,我就从屋后进去了。”

    “好吧。”

    张手美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又绕回了水埠头。

    拉起渔网,用意念进银镯空间,将鱼放进池塘里,真好。早就该爽快地这样了,兜兜转转大半日。

    调出一体机里的经验值看了看,到下一级的进度表前进得还不错,粗略估计,养五六回鱼,就可以升到下一级,到了下一级就可以多开垦一块土地。养鱼卖鱼可不是轻省活儿,今日想掩人耳目自己跟自己出招解招,真的好累……

    下一级是一分地的小牧场,不知可以养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好隐藏。

    空间里没有太阳没有风雨,不热也不冷,温度永远最适宜。啊!真想不出去。

    磨蹭了半天,打了好几个哈欠,不行,还是得赶紧出去,千万不能像上次一样在空间里睡着了。

    走之前拉了拉渔网,和装着鱼的时候一个重量。偷笑。

    转身却撞到了一个人,妈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

    “手美……”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不止她一个。金在田方才并没有回去,她说要从后门进,他就跟在后头想亲眼见她进门了再离开,可是她没有。

    “你,你,你……你提着鱼消失——?”他抓住她的双臂,“又回来……”

    第四十七章 坑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手美在自己心里替他喊出了这句话。

    金在田可不能在自己心里替她做回答,“眼睁睁看着你提起渔网消失,拿手探,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喊你,你也没回声……你又,又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他抓住她双臂的力道大起来,像是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探到人了一般。

    怎么回事?张手美自然地就将他的话在心里接了下去。

    这下可给这个半知情的人抓到了现行,大变活人呐,事情越来越难以解释。她先前就感觉他可能会知道点什么,没想到那竟也是自己可耻的预感。她听到金在田接下来的一句话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怎么回事”,而是:“你——是手美吗?是吗?”

    “你弄痛我了。”张手美扭了一下身子,金在田放开双手。

    夜黑得很,呆得时间长了能辨出身形来,脸上什么神情却依然看不清。她猜想他的表情定是两种感情混杂着,一是“惊”,一是“茫”。

    金在田怀疑的重点竟然是在她是不是张手美上,还真是会怀疑,直捣核心。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慢慢说吧。”最好慢慢找,最好找不到,她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她自己也是又惊又茫,不知道怎么说,需要时间,时间。

    这个时间,也忒短了点吧。

    金在田轻车熟路,带她到了一个草棚子里。

    “这是什么地方?”

    “茅草屋。”

    废话,她当然知道这是个茅草屋。关键是,这个茅草屋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怎么从来就没发现过。金在田在墙上掏了掏,掏出一根取灯,划了一下,茅屋里亮起来,张手美忙拿手挡住眼。一直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摸索,自然是不适应陡然见到光。

    渐渐地看清,里头有一个坐的草凳子,张手美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不敢坐。这里空间小,金在田个子又大,两人挤进来,又有火,感觉比站在河边暖和多了。

    “说吧。”金在田点燃了一支烛灯,小火苗闪闪地跳动。

    照实说吧,说了又不会怎么样,张手美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你听到的都是我的秘密,如果你保证不对第二个人讲,我就说。连秀儿姐姐你也不能讲。”

    金在田想也没想,还是那句话,“尽管说。”

    “我得了一件宝贝,宝贝里有半亩地,里头有个池塘,把鱼放到池塘里会长得快,还会变得美味,我的鱼比别的鱼好吃,能卖出高价都是因为它。方才你见我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是我就是带着鱼进去了,我想进去只需要拿脑袋想一下即可……”

    “这事儿……生叔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什么宝贝?”

    张手美撩起袖子,将那氧化得黑黑的银镯给他看。烛火下,金在田的脸未有半点惊讶的神情,“这不是我买给你的镯子。有什么特别?”

    先前的张手美真的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还是金在田送的?他送她东西,她一直戴着——他们之间,呃,是不是有点什么小暧昧?

    她用探寻的眼光看着金在田,金在田咳了一下,像是在躲闪,“以前没有听你说这镯子有异样。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手美反问他,“我戴了多久?”

    “两年。”

    两年……两年前他送给那个张手美银镯,一年后就娶了秀儿,这是什么情况?

    金在田等着她的下文呢,“什么时候发现的不同?”

    “哦,上个月。就是我落水之后。”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张手美索性一口气全说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张手美了。”

    “是的,你变了,变得一点儿也不像你自己,像另一个人。”金在田点点头,“挺好的。是该长大了。”

    囧,一个说这,一个说那。方才他还问他是不是张手美呢。出现的情况那么令人惊讶,大变活人呐!他先前又不晓得是镯子的事,自然会想到是人的事,比如,你是人是妖是鬼还是仙?现在一颗心思可都在镯子上,他不深究人的事,张手美也不多说,咳了声,“我说的你若不信就算了,不过,不管你信不信都要替我保守秘密,不然——不然我会有大灾的。”嗯,就这样说,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又说,“你没有别的问题问,我就先回去了。”

    她忍了好几个哈欠,这肯定是后半夜,难熬得很,特别是身子一暖和,人又没有了紧要揪心的事,更显困。

    看清楚了茅草屋里的情况,除开一个凳子,靠里边还有一张窄小的床,这应该是农忙什么的时候守夜的用的屋子。二姨母家的池塘边就有个小泥茅草房子,二姨父夜里守池塘用的,防人偷鱼。

    回到房里倒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回想了一下晚上的事,到底是发生过还是一场梦,张手美有些恍恍惚惚的。进银镯空间看了看,十五尾鲢鱼都在。她发了一会儿愣,自己还真将这事儿告诉金在田了啊?

    也许去茅草屋一趟,再确认一遍最好。早上的时候又下雨了,她撑着家里唯一的大柄黑伞,从水埠头那里走起,凭着记忆还真找到了茅草屋。没想到在外头看见了同样寻着而来的金在田,他不会也是以为昨晚的事是个梦吧?

    金在田见了她,步子顿了一下,大步走过来,拉起她的左手,将袖子捋上去,看到那个银镯,皱了皱眉头,“昨晚你说的事,都是真的?”

    两个人都还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做梦。张手美笑起来,抽回了自己的手。

    “可惜我没法让你看到。昨晚你答应了替我保守秘密,可别忘了。不然我会——”她做了个鬼脸,将舌头吐得老长,眼睛上翻,“有、灾。”

    金在田可没笑,一脸严肃,还在琢磨呢。

    想吧,总不会像她一下子就接受了。她接受得快是因为之前听说过,现在的人可都是还停留在神鬼之说上头,呃,还有妖。

    几天都相安无事。张阿生每次要去看鱼还在不在,都是张手美代劳了,回来都说:“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挺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可是有一天,张阿生还是忍不住自己去看了一趟。他拉起渔网的时候发现重量还在,只是手感——不对。是的,不对。鱼在里头的时候是会动的,一群鱼动来动去,他钉木桩的时候拉了好几次是那样的感觉。现在的感觉是死,死气沉沉。

    他将渔网拉起来,差点跌倒,鱼呢?

    “手美,你上次看是什么时候,你是只感觉了一下重量还是将渔网拉起来看了?你看看!”张阿生额上的皱纹更深了,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

    张手美正在切菜,看见张阿生将渔网拎回来,当然还有里面的石头,刀一下子切在指甲上,好险,还好手抽得快,切在指甲盖上而已。

    张阿生懊恼气愤,“肯定是被打渔的顺手牵羊了,放两块石头坑人……”

    爹,这事儿不愿别人,是您的女儿做的,张手美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这不是活活地坑爹嘛……

    第四十八章 真八卦

    不好直接对他说鱼不见了是我干的,说了后他肯定要问,鱼到哪里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拿出来自圆其说。张阿生只守着这十五尾鲢鱼都如此惴惴,寝食难安,张手美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将空间之事告诉他。

    他以为被人顺手牵羊了,那就让他继续这么以为吧。

    “爹,都是我不好……”张阿生愁眉苦脸,她心里也难受着,思索一番该如何安慰,不如就对他讲,到了上春风楼交货的那天,她先去早市一趟,直接从早市上选上好的鲢鱼拿过去。

    其实这个方法也不错,怎么早先没想到,还省去了自己喂养照看这个环节。

    张仁美蹬蹬地跑过来,“爹,有人来找姐姐。”

    张手美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人会来找她,看到他时她吓了一跳:“二少爷?”

    齐二郎站在屋外头的敞院里,披着一件白毛领的青色披风,颇有点玉树临风的姿态,他微微含着笑,也与她打招呼,“张姑娘。”阿才站在他身后几步远,更远处的路上停着一辆青蓬锦帐骡车。

    齐二郎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房子,指指东厢房,“新盖的?”

    张安生小声问张手美此人是谁,张手美对他介绍道:“这位就是买我们鱼的酒楼春风楼的少东家,齐二少。二少爷,这是我爹。”张阿生有些仓惶地相请,“二少爷,快请屋里坐吧。”天气阴沉沉的,他却不自觉地擦了一把汗,刚刚发现鱼不见了,买鱼的人就寻上门来,他要是来要鱼的,一时半会儿拿什么给人家?

    齐二郎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回张阿生道:“客气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与张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可以可以。”

    齐二郎朝东边的大坑望了一眼,指过去,“那是池塘,怎么了,被人将水抽干了?”

    张阿生又小声对张手美道:“先请齐少爷进屋,上热茶,慢慢说。”

    就凭齐二郎连问的两个问题,张手美就知道他想来干什么。她当然不会和张阿生一样,以为他是来要鱼的,后天才是交货日期,何况,收鱼自有采办做,他堂堂二少爷怎么会做那种事。他来这里,肯定是听说了她与陈少爷有过节的事。三元楼的人曾打探着找来这里,他们也不会连对方有什么动作都不知,应该也是打探着知道了张手美的事。

    齐二郎听见张阿生说了什么话,回他道:“客气了,我们随便在田埂上走走便可。”

    张阿生连忙应道:“去吧去吧。”

    阿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站在田埂上,旷野无遮拦,更显风大。齐二郎回首望了一眼张家的房子,又望了望一大片田地,拿手指一圈,“这都是陈府的地吧?”

    张手美不答他,只说:“二少爷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看陈府的田地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请直说。”

    他看着她,笑得很诡异,“原来你就是那个惹了陈少爷的小娘子。”

    “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胆够大。”

    他是真的在赞她,语气温和带着善意,张手美苦笑,“因为这件事,我家没了生计,要卖鱼为生。”

    “嗯,听说了,陈家不租地,也不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员外租地给你们。听你这样说,定是后悔了?”他吸一口冷气,发出哧哧的声音,“我真的忍不住很想知道,他被陈老太太逼来田庄督促收租事宜,你是佃农,交租上没有什么纠纷,你们怎么就相互惹上了呢?究竟他做了什么事,气得你要取他性命?”

    张手美白了他一眼,真八卦。

    月娘石青婶子都在她面前含沙射影过,胡乱猜测的还人不少。可惜,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是个迷,恐怕对于现在的陈少爷来讲也是——如果他能用自己的脑子的话。都说他中邪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思考。

    她转移话题道:“二少爷今日竟然驱车到乡下田间来,可见心情不错闲情也是一大把,不过你选错了时候,深秋满目凋敝,实在没什么景致可看。”

    “盛衰荣枯都是景。谁说只能看盛荣不能看衰枯?”齐二郎不追问,又问另一个问题,“三元楼后来要买你的鱼,出价多少?”

    他问这样的话才是合适的。张手美笑道:“比春风楼的价高多了,高出几倍有余,怎么,二少爷是不是想给我提提价?”

    “你问我要钱,我倒是可以赏你,提价不是我能做主的。不过我想,既然陈少爷得罪了你,不可饶恕,你该是怎么也不会卖给三元楼。”

    哈,敢情他拿这事当定心丸在用。

    齐二郎停住步子,问她:“先前你们租陈府的地是哪一块?”

    这个……张手美也不知道。齐二郎拿手胡乱指了指,“这里?”“这里?”“那边?”张手美都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二郎颇有气势指了一圈,“也许几年之后,这一片田地都改姓齐了。”

    张手美笑出声来。心里却在说,就凭你,懒散爱玩乐爱享受,连革命的本钱都没有,口气还挺大。

    “我们来到江陵府,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在三元楼对面开了酒楼,又用三年的时间,与三元楼在整个江陵府的酒楼里半分江山,你看,我们能不能再用三年的时间,将这些田地变为齐家的?”

    好家伙,三步走的计划不错,步子也迈得够大,他们这是想让陈府在三年之内倒台啊。

    张手美重新打量他,一脸不可置信,“莫非春风楼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他咳了咳,望向远方,“都靠我娘。”

    “我就说嘛,看二少爷你是个有福之人,哪像那些辛苦打拼受累的人。”

    齐二郎撇了撇嘴,好一通抱怨,“不是我不想,是我从小就素体虚,劳累不得,大夫都说,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生,诶诶诶,我的脑袋可不笨,上次出给你鸡兔同笼的算学题,我虽然被整的晕晕晕,但我知道找人替我答,借力找力不费力。说起这件事,我还想问你,你怎么算得那么快,我问过大几十个人,就数你算得快……”

    张手美可没有兴致与他讨论数学题,吹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冷,实在是扛不住,她缩着身子,打断他,“太冷了,二少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齐二郎才发现她的唇都冻紫了,瞧了瞧自己,穿的可不是一般多,还披着暖和的披风,想解下披风先借给她,至少也要把算学题讨论完了再散啊,但是手摸到结口处打住了,“好吧……后日记得早点去交货。后日再细说。”

    张手美几乎是小跑着回家的。

    小尾巴抱着包子,站在张家门口看着骡子拉着青蓬锦帐大车远去,竟主动开口问她,“美姐姐,那是谁?”

    “齐家二少爷。”张手美一阵风似的卷进屋,包子吠了一声。

    她也“汪”了一声,算是和包子打招呼。说起包子,石头婶子带着包子上城里找过一次主人,没找着,又抱回来了。那日小尾巴来找包子没找着,大哭了一场,后来包子跟在石头婶子后头回来了,她开心得很,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守着。包子毕竟是狗,又不是兔子,越长大越疯,现在在这里养着,一点儿也看不出金贵来了,成天到处钻,到处打滚,到处撒欢,那一身没有杂色的白毛全部变成了泥灰,先前张手美还帮它洗澡,后来也懒得弄了,实在是太累人,转身就脏,下地就脏的那种。这事还被张阿生和金大娘拿来说说,石头婶子也说她,一条狗,干嘛像对人那样对待,狗就是狗。

    现在张手美也不得不提醒小尾巴一句,“包子脏,别老抱着它了。”

    没看见张阿生,“弟弟,爹呢?”

    张仁美停下诵书声,答道:“出门去了,叫我们好好在家呆着。”

    张手美看了看他诵到的地方,叮嘱道:“认真点学,爹对你期望很高。”

    她感觉自己说话有些心不在焉,有些事别人老提起,也勾起了她想知道的,她问张仁美,“弟弟,还记不记得姐姐拉陈少爷落水的事?你那天在跟前吗?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说要和陈少爷说话,叫我自己去玩,后来,后来就听见跟着陈少爷的阿九喊救命,陈家的长工就跳到河里把陈少爷救起来了,陈少爷当时还说,还说——”张仁美闪烁着晶晶亮的圆眼睛,忽然打住了。

    “他说什么?”

    “说不准别人救姐姐。”

    “他真的这么说?”

    “嗯,后来还有两个长工守着,不准别人救,我就哭,把在田哥喊来,在田哥将那两个长工打倒,跳到河里去把你救上来……”

    张仁美想,自己的姐姐肯定不知道陈少爷被救起之后说了那样的一句话,他当时是又气又急还吓坏了,过了这么久说起来也恨得牙痒痒,“姐姐,陈少爷的那样的人,才不应该救,他为什么不让别人救你?他才该死!”

    张手美摸了一把他气鼓鼓的脸,“弟弟,以前的事呢,你知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拉着陈少爷投河?姐姐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你知不知道点什么?”

    张仁美迷茫地摇摇头。

    小尾巴在屋檐下说:“美姐姐,我知道。”

    第四十九章 初雪

    哦?张手美惊诧,“你知道整件事还是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包子在小尾巴怀里乱动,小尾巴放下它,张手美让她进堂屋说话。

    小尾巴说:“陈少爷说要回城里去了,美姐姐你不让他走,要他把话说清楚,把事情该怎么解决说清楚。陈少爷说会给你银子,但是肯定不会娶你的,他说亲事要家里人做主,家里已替他选好人,是官家的小姐,他要是不听老太太的话就什么都没有,然后你就打了他,说他言而无信反悔,信不信你拉他一起死……”

    “然后我就拉着他投河了?”

    小尾巴点点头。

    呃,真是少儿不宜啊。张手美看看张仁美又看看小尾巴,先说最紧要的:“你们俩可不要学我,我以前做的事很蠢,那样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只会越来越糟。”

    内容也少儿不宜。什么——女的要男的负责,逼婚,男的不想负责,给银子——这做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怪先前月娘阴阳怪气地说她手伸得长傍大款呢,什么大款,顶多是傍了个外强中干的富二代。

    她说她人财两空——难道这个先前的张手美曾于陈少爷?是自己贴上去的,还是被他硬来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啊。

    之前金大娘说过,说陈府本来就理亏,不然肯定不会只收回地拆了房子这么简单。不不不,她说的应该是反过来的,陈府只收回地拆了房子这么简单,看得出来他们理亏。理亏之处是不是说明陈少爷对她是硬来的?

    啊……她咬着唇,搓了搓手,是吗?

    真是的,难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吗?大家是真知道还是只凭猜测?

    她盯住小尾巴,“那天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尾巴受不了她难辨喜怒的目光,哆嗦了一下,“我,我,我在那里找包子……”

    “这事儿你告诉过别人吗?”

    她惊惶地回了个“没”字就借找包子之由赶紧离开了。张仁美还看着张手美,张手美咳了咳,严肃地道:“快读快写,爹制定的进程你足足慢了两日。”

    张手美呆呆地坐了大半日,如今两个当事人都不记得,若真的是,叫她以后如何嫁人?新婚之夜不落红,以后的丈夫会如何看她?

    这事儿,还真没办法自己检查。

    她的指甲扎进肉里,心中狠狠地道,陈少爷,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张阿生好晚才回,他竟然——竟然自己又去了一趟二姨母家,担回了十五尾鲢鱼。

    张手美看着张阿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张阿生摸黑走夜路还摔了一跤,身上脚上,桶上都是泥,“还好鱼都没事,一条条捉了回来,只是水洒了,下沟渠里舀水的时候滑了一下,还好没掉进去。”

    张手美噙着泪烧了一锅热水,张阿生将脏衣服换下,“齐少爷过来有没有说什么事?催着交鱼了吗?”

    “没。”多的话张手美一句也说不出来。

    张阿生说:“你二姨母不知道我们将鱼弄丢了,我也没说,我说的是走得急没带钱,下次给她带去。后日卖了钱,还是将钱先给他们……衣服明日再洗,早点睡吧。”

    张手美点着头道:“没事的,我不困,很快就洗完。”

    天不好,衣服干得慢,要是拖着不洗,再冷就没衣服加了。

    还好张阿生在路上没出个什么意外,没有跌伤哪里,不然叫她如何能安心。

    即便是现在,她也安心不了。

    得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家人添置寒衣,扯布做新年的新衣。

    张阿生见她拿了几匹布回来,责道:“不是叫你将卖鱼的钱先给二姨母吗,怎么自己用了?”

    “爹,钱够呢,这是给二姨母的鱼钱,两次的都够,一并拿去吧。”她将七百五十个钱塞给张阿生。“下次得的钱我就买鱼苗回来,明年咱家就有自己的鱼了。”

    她这次去卖的是第一次三人一起去二姨母家挑回来的鱼,第二次张阿生自己去挑回来的现在在空间里养着。下次让张阿生在交货的前一天担鱼回来,她假装去卖的时候放进银镯空间里,就当卖掉了,张阿生什么也发现不了。

    银镯空间的事被金在田知道,也算帮了她一个忙。早上张阿生说要担着鱼和她一起进城去卖,张手美自然是不愿意的,还好她早早地找金在田帮忙,金在田说自己也是顺便要进城,他能帮忙担着去,张阿生知道他靠得住,才打消了自己跟去的念头。

    金在田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张手美将那一担子两桶十五尾鱼生生地变不见了,光天化日,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情况下,鱼不见了!他嘴都没法合拢,“都放到银镯里去了?”这银镯可是如何放得下的?听说足足有半亩地呢!

    张手美笑着应道:“都放进去了,我们可以空着手去,不用肩挑肩扛的。”到城外的时候,她将第一次的鱼装进桶里,带了出来。

    金在田仔细地看了看,真的跟出门时担的鱼不一样,长得肥大。张手美说:“这就是上次放在水埠头的那十五尾。”

    金在田不得不相信,感叹道:“和变戏法一样。”

    变戏法,这样理解也行。张手美又一次叮嘱他:“一定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每次进城,金在田自然是要到游有方的宅子里去一趟,结果这次惊喜地发现,游有方竟然回来了。

    游有方比金在田长得粗狂一些,腰圆背厚,胡子没修整,乱糟糟的,不过面阔口方,人也率直,他问张手美,“你就是幂儿舅舅家的表妹?哈哈,上次见了一面,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

    是啊,以后可就成了亲戚。

    他说他与幂表姐的好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刚取了日子回来,你们可是第一个告诉的人,定在来年,二月初六。”

    二月初六,好啊,春天是个好季节,嘻嘻,最好春种秋收。

    金在田提醒游有方:“时间这样紧,你这宅子是不是该抓紧时间整理一下?”

    游有方看了看,觉得挺好的,“我在西域呆了这么久,现在看见这样的宅子真觉得极为满足,真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再说冬日也没法动工。到时候买点红色的喜布,装点一下就成。以后幂儿想怎样改就怎样改,由她拿主意,免得我改了她还不满意。”

    啧啧,瞧这未来的表姐夫……

    张手美还挺羡慕幂表姐的,真会选人,没有婆婆小姑子的束缚,嫁过来就当家,这位未来表姐夫见识多,独立生活能力强,还迁就她。

    唯一的缺憾,肯定只剩那位戴帷帽的小姐了。

    他以前真的跟在人家后退屁颠屁颠的?

    她问了金在田,金在田说:“这人你也见过,就是何太守家的三小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熟得很。”

    原来是她啊,想想各种行为,还真……像。

    金在田说过,对这位三小姐有怨言的人不在少数,原来里头就有他的好友。真的是三小姐被官爹认回了,心气儿高了,抛弃了这位青梅竹马?

    “应该没有这事,”金在田肯定地说,“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都是街坊,三小姐总是受人嘲笑,游兄为人正直,经常护着她,就这样而已,她就以为是喜欢她,游兄应当是将她当妹妹看。”

    张手美认真地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这种感情似的。”

    金在田的脸色突然极不自然,不接话,快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步子,抬头看天,“下雪子儿了。”

    今日的天气格外冷冽,出门的时候张阿生就说好像要下雪一般,张手美伸出手接了接,真的是下雪子儿了。

    到家后,听得到硬硬的雪子儿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它们弹起来又落下去,十分清脆,张手美烤着火,想到了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句诗。天黑之后,雪子儿渐渐地变成了雪花,洋洋洒洒,一大片儿一大儿片的,洁白而轻盈,“下雪喽!”“下雪喽!”张仁美乐颠颠地叫了好久。

    这是今年的初雪。

    张手美胸中也是难以言说的欢快,仿佛憋了很久的东西随着落雪在体内渐渐释放开,舒坦而又让人忍不住激动。夜越深,雪越大,紧得很,密密地铺天盖地,去一趟茅厕,肩膀上头上就能落一堆。

    早上的时候,大地已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雪小了一些,还没有停。张阿生从雪上走过,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吃完一顿饭再来看时,脚印快被填满了。

    金大娘在家门口喊了一声,张手美踏着雪跑过去,金大娘说:“你秀儿姐姐要生了,来搭把手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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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新生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听说昨晚上就开始有动静了,金大娘有经验,知道急不得,“也许等生下来还要等好些时辰呢,刚才叫在田去隔壁村请稳婆了。你帮我在厨房看着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水,我在房里陪着秀儿。”

    “好。”张手美觉得自己欢喜得脚后跟都不自觉地踮了起来。

    路过房门的时候,她探了个头进去,“秀儿姐姐……很疼么?”秀儿扶着桌沿站着,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她,她就被金大娘一把拉了回去,“这里不是你进的地方,到厨房去……”

    张手美嘻嘻笑,金大娘进去后就将门关上了。

    她贴在门边听了会儿,听见金大娘说:“不疼的时候就走走,生的时候好生……”

    张手美虽然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但关于生孩子的事她还是知道很多,还曾经——算了,事情都过去了,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自己是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金大娘叫她,只是让她在厨房帮忙,她倒恨不得自己替了稳婆……真是的,她激动个什么劲啊。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金在田才领着稳婆回来,稳婆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蓑衣和斗笠上积了好些雪,一脱就好了,张手美给她端了碗热水过去,金大娘也迎了出来,“老嫂子,可把我好等!”稳婆捧着热碗,还没喝口水,两人就说着情况进屋去了。

    金在田头上身上都是雪,自己抖了抖,抖不干净,张手美道:“我帮你。”她才拍了一下,金在田就蹿出去很远,“不用——我,我去倒碗热水喝。”

    张手美想,他肯定心里特没底。

    男人的心理她是不懂的。单就做父亲这件事来说,以前她琢磨过,男人对父亲这个身份的感受肯定没有女人对母亲这个身份的感受深。女人怀胎十月,生产一次跟死过一回差不多,生下孩子后还要产奶喂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男人呢?除开嘿咻嘿咻贡献了一颗种子,其余都是在坐享其成,老婆怀孕的不良反应他们感受不到,老婆挺着大肚子的不便他们也感受不到,更别说生孩子的痛和生后的累,他们只负责挣钱挣钱,对于孩子和新身份,他们会有什么刻骨的感受呢?

    稳婆开了门,还在与金大娘说着话,“……昨晚上就发作了一直到现在怎么没弄点东西她吃……”刚好她看见张手美站在外头,吩咐道:“做点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张手美刚想问,做什么吃,门就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她听别人说过,都说生孩子的时候喝红牛吃巧克力最增加气力,可是现在哪有这些东西。还是看厨房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估计这一家人都没吃东西,她将分量做得足足的,金大娘端了两份进屋,自己和金在田在厨房吃,可是两人都只扒了几口,就说吃不下。金大娘脸上尽是忧心,金在田也坐立难安。就是扒这几口饭的时间,谁都没想过要说句话,都心不在焉的,一腔心思都在秀儿身上。

    金大娘放下筷子,进屋去了,金在田放下筷子,守到门外去了。

    张手美收了碗筷,看见金在田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直搓手。

    她突然觉得先前自己浮现的想法好片面。男人对于孩子和新身份的刻骨感受,是来自责任心,这个时代就先别说爱,只说亲情,但凡一个有责任心的人都会有新的感受。老婆在里头努力,他们在外面干着急,担心这担心那,这份心情,是受着煎熬,像放在油锅里煎,放在火上烤……

    母子平安,是此时最大的愿望。

    对于第一胎来说,儿子女儿都无所谓,第一胎是最没压力的,很多人都会希望第一胎是女儿,女孩子懂事早,可以帮家里做好多事呢,以后还能照顾弟弟妹妹。

    屋檐边的冰凌子拉得老长,晶莹剔透的,锅里的水一直是热的,时间也在一点点推移,张手美坐在灶前,偶尔能听见秀儿传来的喊叫声,短促而尖利,每叫一声,她就感觉像有个锥子扎自己的心一下。

    好难熬。

    张阿生也过来了一趟,他不会说话,只安慰金在田,“生孩子生三天三夜的都很正常,没事。”

    他见金在田的手紧紧攥着,摸到他的手心,全湿了。

    他又到厨房来一趟,张手美看了看天色,该做晚饭了。张阿生说:“你就在这里忙吧,我和仁美自己能对付。”他在张手美坐的长凳上坐下,问她,“累不累?”

    张手美挤出一个笑,“我不累。就是等得揪心。”

    “生孩子是这样的,很正常。你娘生你的时候,我也是忐忑得很,坐立难安,还撞到门上,将头上撞了个大包,后来你娘嗔怪我一脸傻样。她说,生孩子是女子的本能,天生就会的,第一胎可能难点,后头就越生越顺了。”

    张阿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着一抹笑,后来又怅然,“本来我们还打算给你多生几个弟弟妹妹的……哎,现在就你和仁美两姐弟,孤单得很。”

    “爹——”

    灶中的红光映着张阿生坎坷的脸,他继续说,“秀儿是从我们家嫁出来的,爹将她当半个女儿看,爹知道生孩子的事是正常,可也是揪着心。”

    看得出来,张阿生也担着心。

    之前金大娘也说,她们家算秀儿半个娘家,这件事她一直没细问,张手美为爹倒了碗热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好在张阿生的话还没说完。

    “秀儿刚来我们家的时候,睁着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不爱说话,我当时还想,这样的人是即将要嫁给在田做媳妇的?后来听你说才知道,他爹爱赌,输了钱,要卖她抵债,是金大娘将她买了回来。你说她没有娘家,想让她从我们家嫁出去。出嫁的前一晚,爹和她聊了聊,是个可怜的孩子……”

    张阿生的思绪回到一年前,“我说在田是个好人,金大姐这个婆婆也不错,嫁过去肯定会幸福的。这一年来,她过得怎么样我可是看在眼里,她从小就苦命,好不容易有个家,肯定会没事的。”

    张手美点点头。

    古时候的人口少,和生育也有很大关系,要是生孩子的时间已拖长,大家难免想到不好的。

    只是……秀儿是被自己的爹卖掉的?金大娘买了下来就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了?她总觉得不是这样简单,这其中应该还有些缘由吧?以前的张手美又知不知道呢?

    暮色降临的时候,雪停了,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

    生了。

    稳婆连连呼着惊险,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她到厨房来要了口水喝,“怎么都教不会,就是不会使劲。”张手美忙问:“秀儿姐姐还好吧?”

    “没气了,虚了些,好好补补就回来了。”

    “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稳婆笑了笑,“儿子。”她打量了张手美一眼,“哟,你是小姑子吧?去看看,孩子卡了太久,脸都紫了。”

    张手美没有立即奔进去,她看见金大娘出来了。此时金在田一定在里头和秀儿说话呢,让他们两人相处一会儿吧。

    金大娘昨夜就没睡好,此刻脸上尽是疲惫,稳婆又恭喜了她一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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