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敖寸心第2部分阅读
重生敖寸心 作者:lun18
心只觉得更加可笑,又为原来的“敖寸心”所不值。
“你们算是什么夫妻呢?他跟你说句话都要用敬语,问你是为何而笑,也是百般犹豫。”
这么想着,敖寸心脸上的笑倒是淡了下来了,对于杨戬的问话,她也只是淡淡回一句:“笑可笑之事。”
“嗯。”杨戬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徐不疾,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敖寸心见状,以为他不感兴趣,便不再搭理他,不料他又开口问道:“是何可笑之事。”
敖寸心瞥了他一眼,心里很是讶然,杨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嘴上倒是说道:“只是想起一个小故事而已。”
杨戬放下酒杯,正襟危坐,显然在表示——快说,我等着呢。
敖寸心无法,只能微微一笑,忽悠道:“有那么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天很冷,小鸟几乎冻僵了。于是,飞到一大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儿,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的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它温暖而舒服的躺着,不久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声音,走过去看个究竟,循着声音,野猫很快发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她把故事说完,然后似笑非笑问他:“你可知这故事讲的是什么?”
杨戬没有回答,敖寸心也不在意,或许说她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她没有再看他,继续说道:“这个故事是说,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还有,当你躺在粪堆里时,最好把你的嘴闭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声清慢,脸上甚至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明澈,却有着说不出的淡漠。
杨戬神色不定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也没再拿起酒杯。
敖寸心也没有了开口的,两人便各怀心思坐着。
两人就这么坐了很久,敖寸心开始有点烦躁,心里的小人在狂喊——杨戬你到底找她什么事,是死是活,给个准信行不。
敖寸心坐不住了,正准备站起来离开,倒是杨戬先开口说话了,他拿起酒杯道:“这可是什么酒,口感非常独特。”
敖寸心在心里狠狠翻个白眼,轻声笑道:“这是我三年来无聊时酿造的青梅酒,梅子的青花淡香,与白酒的浓烈、醇厚交揉在一起,果香交融,口感酸甜怡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青梅酒色泽青绿,味美香醇,随意饮服之,治疗肠胃炎呕吐、腹疼等病症。睡前喝一点,也可消除疲劳。”
杨戬听完,眼神变得很复杂,放下酒杯,右手轻握放在酒杯旁,保持着这个姿势又久久不开口说话。
敖寸心真的是受不了了,跟这么个不懂情趣的男人说话,真是闷得发慌。
她以前也遇到过冰山和木头,跟他们在一起,话语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一天下来都不开口说话也是正常的,但人家那是本性,有话说就说,没话说就不开口,那个利落啊。
哪像这个杨戬明明有话要说,又吊着吊着,惹人难受,你丫的是穿的吧。
根据神话里的杨戬,是仪表堂堂、意气奋发、气宇轩昂的二郎神,善变化,能谋略,很是出彩的一个人物。
而现在这个杨戬,她真不知该怎么说好,无法否认他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但面对这段婚姻,他的态度就像是一滩死水。
聪明的人知道怎样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即便是当局者迷,也不可能把这场婚姻经营得这么疲惫不堪。
由此可见,敖寸心真的十分怀疑他对这场婚姻有没有过期待。毕竟婚姻是双方,就是说要时时刻刻想着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什么事情都应是双方的。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需要两个人共同去承担。
在婚姻与家庭中,责任重于爱情。而“敖寸心”与杨戬,明显的两人都偏向了后者,难怪会和离收场。
说到这里敖寸心想到一句话,男人的第一任女人是个老师,她的任务就是教会他以后怎么对别人好。
现在她可是万分同情“敖寸心”,你□了一千年的男人转手就让人捡了个大便宜。
“咳咳。”
敖寸心的神思被杨戬的咳嗽声拉了回来,立刻变得柔情似水,关怀的问道:“可是着凉了,你虽有神功护体,但毕竟是凡体成仙,万事不可大意,无事的话就先歇了吧,我去收拾一番……”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赶紧走进房间的卧室,收拾好床铺,宽衣躺了进去,心里很是欢快自己脱离了杨戬制造的苦海。
敖寸心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她实在是累了,至于杨戬,敖寸心不管了,话以至此,他要是愿意就和她同床,他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找地方睡,又不是几岁小儿,有手有脚难道自己还解决不了。
至于贞操的什么问题,那货根本不介意,那么多世早八百年前就不见了,如果还在,不就是万年老chu女了。
◇
敖寸心睁开眼睛,下意识先看了看旁边,杨戬根本不在床上,而她昨晚准备好的玉枕和棉被,也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敖寸心面无表情地起了床,心中自是无悲无喜。
或许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个羞辱,新婚夫妻久别重逢之夜,两人竟不是同床共枕。而且昨晚敖寸心最后那句已经表明,两人要一同合睡,但一早醒来……
敖寸心不可说不介意,但也没那心思计较,以往更大的屈辱也曾试过,她还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敖寸心轻轻推开窗户,清晨里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
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然后她看见那苍葱翠玉般的竹,悠然怡然般的竹。
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而她便是这孤独的青竹。
“咕咕……”敖寸心抱着咕咕叫的小肚子,赶紧跑去厨房做早饭。
——果然,有些人不能随便文艺,一文艺肚子就饿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难为她有那文艺的范儿,没那文艺的命。
7、第七章
敖寸心来到厨房,拧起衣袖,先选好了食材配料,手脚麻利它们切好分配好,然后掐个法决,灶炉就自动烧起来了,她看了看,把火调小一点。
——再次感叹一句,法力真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之必备。
因为敖寸心三年来即便再忙在累,一有空闲的时间都会亲自下厨改善自己的伙食,有时候还会研究些新点心,所以她的厨艺倒是没有怎么退步。
当然即使退步了,搞定杨戬杨婵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哮天犬和梅山兄弟,那只是顺带。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天才,也不是个特聪明的人,走到现在,虽说进得厨房出得厅堂,但那是她的岁数和资历放在那儿。而有些技能不练便会退步生疏甚至遗忘,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像是没有尽头,有些事她不想忘记,唯一能让她不会轻易忘记的就只有靠些东西来证明。
◇
敖寸心做了十菜一汤,放在本就不小的大圆桌上,也满满一大桌菜,她分别做了香煎黑椒鸡扒、姜汁烤全鸡、洋葱黑椒牛肉丝、香辣孜然鱿鱼、香芒炒虾球、佛手津白、酱烧豆腐丁、菜虾仁炒蛋、海米枸杞烧丝瓜、芹菜凉拌花生米,还有茅根马蹄胡萝卜猪骨汤。
敖寸心想着杨戬和杨婵少年时家破人忙,肯定是很注重家庭温暖,想念一家人的时光,所以她做的菜式都是些家常菜。
“哇,主人,今天好多菜好香啊……”
刚把饭菜放好,背后就传来哮天犬闻香而来的嚷嚷。
敖寸心转身对杨戬和哮天犬笑道:“我再拿去坛酒来,你们先坐,很快就好了。”
走到转角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对哮天犬笑:“对了,哮天犬,你把小姑,还有梅山兄弟也找来吧,可以开饭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看杨戬一眼,虽然说是不计较,但人家现在不乐意。
——果然是唯小女子难养也。
等到敖寸心拿着坛酒款款而来,人已经到齐坐好了,她看了看位置,只有杨戬的左手边有个空位,当然他右手边的空位已经让哮天犬霸占了。
敖寸心心里狂喊,我不要坐在那里,虽然两边挨着的都是美人,杨戬和杨婵都挺赏观悦目的,吃起饭来也倍香。但那是平时,现在人家在单方面冷战,这样会消化不良的。
刚坐下,就听到梅山大哥豪迈的大笑:“三公主还带来了酒,有菜有酒,真是好生畅快。”
杨婵小美人也道:“想不到嫂子还有这般手艺,做了那么一大桌菜,看起来更是色香味俱全,我们有口福了。”
“大家见笑了,昨天回来晚了未来得及准备,难得一家人团聚,寸心做了些家常菜算是庆祝一番,也算是家宴一场。”
杨婵笑着接口:“嫂子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就别见怪了,快点开动吧,看着那菜都要把我给馋死了。”
敖寸心继续带着温柔娴淑的笑容道:“先喝点汤,莫要饭后喝,会积食的。”
敖寸心事先已准备好汤碗,她先装了碗汤,温柔地笑道:“这是茅根马蹄胡萝卜猪骨汤,是一道具有清热、润肺、消滞功效的汤水。你平时无肉不欢,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了,这样容易上火,让我好是担心啊,这汤水清热消滞就最合适啦,你可要多喝点。”
然后把碗放到杨戬——旁边哮天犬的位置上,然后淡定地再装了一碗——自己喝。
“嗯,火候掌握的还不错,没失准头。”敖寸心先尝了一口说道,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呆愣的众人:“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动手,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顿了顿,敖寸心皱眉,无限忧愁地说道:“难道寸心的手艺进不了大家的法眼?”
“啊啊,当然不……”
“嫂子手艺好着呢。”
“三公主好手艺,汤好美味。”
“哈哈,大家有口福了。”
一霎间,刚刚还在呆愣的众人立刻活跃得不像话。
只有哮天犬还不死心的嚷嚷:“我不要喝汤,我要吃鸡腿……”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寡言的梅山老六一把按住,拿起碗汤,手起刀落就往他嘴里灌了。
敖寸心像是看不见众人的动作般,默默的喝着碗里的汤,用汤碗掩盖嘴角的笑意。
——哈哈,杨戬,你的脸丢大了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想伸手去接啊。
在吃饭期间倒是很和谐,虽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但是也没有怎么大吵大闹,只是很平淡的交谈着一两句。
当然,除了哮天犬这个吃货,那家伙都不用筷子,直接用左手拔了烤鸡的腿就往嘴里送,右手还不死心地祸害其他的菜。
◇
敖寸心看着意犹未尽的众人,还有吃得差不多一干二净的菜肴,很是得意,笑意盈盈地说道:“喝点青梅酒吧,健胃消食的”
敖寸心把酒拿出来,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桌子,掐个法决收拾干净。
酒足饭饱后,敖寸心看着不肯散场的众人,又端起了笑容道:“我还做了些饭后点心,大家先等等,我到厨房里拿来。”
敖寸心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头狂喊:快说饱了,吃不下了,不要了,那可是我留着自己吃的。
可惜大家都没有读心术,也没谁能和她心意相通,只有梅山老三爽朗的大笑:“哈哈,还有什么好吃的,三公主快拿出来吧,省的我们兄弟几人惦记着。”
敖寸心在心头暗暗鄙视他的身材一番,瘦的像根竹竿似的,还吃得那么多,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那些饭后甜点,敖寸心本来是准备自己吃的,所以做得特别精致,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在敖寸心忍痛割爱拿出来后,大家都很好奇,毕竟都没见过。
“嫂子,这是什么点心,我从没见过呢。”杨婵果然是个女人家,看到那些精致的甜点就很是欢喜。
“这是西瓜奶酪、欧阳菊果冻、黑森林蛋糕、什果西米捞、开心果奶酪球、南瓜松糕、脆皮红薯酥、炸春卷、甜橙蒸蛋、奶香南瓜羹、还有彩虹布丁。”
敖寸心把点心一一介绍完,就听到有人喊道:“哎呦,徒弟,你这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
玉鼎真人摇着破扇子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嘿嘿,有了媳妇儿都不跟师傅亲了,为师好伤心啊。”
话音刚落,又听到一声惊呼:“哇哦,好多好吃的,二哥你们要开茶会吗?怎么都没人通知兄弟我呢。”
敖寸心掩面,嘴角除了抽搐还是抽搐,本来就有一群吃货在了,现在又来了两个,你们存心跟她过不去是吧,你们是想把那些东西乍得一干二净一点儿都不留给她是吧,你们跟她有仇是吧。
敖寸心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好样的,你们这群吃货。
8、第八章
庭院里满植或艳丽或淡雅的鲜花,各种品种各种颜色的花儿都在盛开,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耸参天的巨木,令人流连忘返。
延伸到小荷塘的径道,两旁的鲜花都在精心培育的,枝条交疏,绿叶圆润,而花朵的每一扳纹理都细致美丽,一株株儿的花儿都开的精神饱满,自信的展现自己的绝代风华。
敖寸心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看着修整得的美丽又不失自然的庭院,听着耳边传来众人谈笑声还有争夺点心的吵闹声,心中无半分欢喜。
她忧郁地叹口气,面前骤然多了一张脸,姣好仿若孩童,双颊微粉,目如点漆。
“二嫂,三姐说这点心都是你做,真的吗?”哪咤疑惑的问道,黑亮亮的眼睛里带着敖寸心看不懂的期待。
敖寸心看着他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些点心都被哮天犬抢光了,哪咤吃得很少,你能再做些吗?”哪咤眼巴巴地看着敖寸心。
“他骗人,那些点心都是他吃光的。”
敖寸心看着一个小正太在她面前卖萌,直想点头,但是被哮天犬的叫喊拉回了理智。
——啊啊,太丢人了,差点晚节不保。
敖寸心摇摇头,温柔地说道:“不可以喔,点心不可以一下子吃太多,会胃涨的。”
哪咤听到拒绝,撇了撇小嘴,转头狠狠地瞪了哮天犬一眼,再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委屈的看着敖寸心,眼神极其哀戚,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敖寸心赶紧说道:“我再单独给你做些,不过不可以现在吃,你得带回家再吃。”
哪咤一听小脸立刻转晴了:“谢谢二嫂。”
敖寸心看着眼前的笑得见牙不见齿的小正太,忍不住伸手掐掐他的小脸,顿时身心都得到满足了。
敖寸心若无其事的伸回了手,轻轻地对眼前愣住了的哪咤说道:“先在这里玩会儿,二嫂给你做点心去。”
“寸心离开会儿,大家继续,别介意。”她转头对众人躬了躬身,缓缓起身向厨房走去。
大家只看着敖寸心仪态万千的姿态,没有人听到她的心声。
——啊啊,掐到啦掐到啦,滑滑的小脸蛋啊,赚了赚了……
敖寸心因为调戏,不,是非礼了小正太一把,在心情大好的情况下,不但做了十几种点心给哪咤带回家,还做多一份给大家品尝,于是这场临时茶会开到了傍晚算是圆满结束了。
吃过晚饭,这群吃货总算是心满意足,各自散了。
◇
敖寸心收拾好床铺,准备宽衣睡觉,就传来了敲门声。
敖寸心正打算过去开门,不料来人已不请自入,转眼间到达了她身前。
敖寸心很是讶异地看着杨戬,他显然是刚洗过澡,披着的发丝湿透了他的衣袍,淡漠的眉眼间带着丝丝慵懒,这样不同于平时的风华,仿佛让她的心慢了半拍。
敖寸心很快回过神来,一手拿起条干毛巾一手伸手拉过他的衣袖,把他按坐在梳妆台的座位上,不理会他僵硬的身躯,轻轻地帮他擦拭着一头青丝。
敖寸心挂起了温雅的笑容,半是责怪半是无奈的说道:“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杨戬慢慢的放松了身体,从镜中观察着她的容颜,恍然记起,他好像从没认真看过她。
他从琉璃镜里看到,他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头发,那态度那神情专注得仿佛那是她的至宝。
敖寸心温柔细致地帮杨戬擦着湿发,低眉顺眼,很是专注。
当然这是表面,实际上耳听四方眼观八路,瞟到杨戬从镜中观察她,特意微侧着头,露出七分的脸,没有梳起的发丝掉到脸庞又带起了几分风情。
敖寸心记得曾经有个女人跟她说过,“天下男人一般‘坏’,在男人骨子里,都有一个‘色’字。在这个世界,有着好男人和坏男人之分,坏男人总被女人冠名‘花花公子’;好男人只是把‘色’隐藏了一辈子,其实,一个好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坏女人。”
敖寸心可是把那句话脑记于心,她还坚持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然而,女人不坏,男人会坏。”
“好了。”敖寸心把头发擦干轻轻说道,声音温软。
她放下杨戬的头发,转身就听到杨戬低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
敖寸心微微一笑,道:“不辛苦,而且这都是作为妻子的责任。”
敖寸心走到衣挂处把毛巾挂上,就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把她抱住,敖寸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中指——丫的,这么香,平时洗澡放了多少花瓣啊。
敖寸心假装僵硬着身体,然后轻轻挣开杨戬的怀抱,却又被杨戬捉住了左手。
杨戬没有说话,敖寸心低着头,也没有抬头看他。
许久,敖寸心再次挣开他的手,她淡淡地道:“是时候睡觉了,我帮你宽衣。”
敖寸心神情自如地帮他宽衣,由此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他,心里的小人儿却在偷笑。
最后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的,相对无言。
没多久,敖寸心就装先睡着了,因为她知道杨戬还没睡,按照惯例,现在应该是趁着身边人睡着了的表白道歉时间。
敖寸心装啊装,撑啊撑,倒是撑不住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耳边对她说话,只是她太困了,实在不知道是表白还是道歉,不过她想——应该是后者。
◇
自那晚过后,敖寸心和杨戬两人都没有改变什么,一个在尽相公的责任,一个在做妻子的任务,倒是相处得相安无事。
就这么已经过大半年了,旁人眼里他们都是极好的,不吵不闹,相敬如宾,妻子温柔娴淑,相公有情有义,倒是好夫妻的典范。
只是杨婵心思细密,倒是察觉有点不对劲,但她毕竟是未婚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一晚,敖寸心知道杨戬的意思,他是有意和她好好在一起,不管他心里思慕着谁,只要那天敖寸心肯牵起他的手,就会是一生。
不管怎么说,杨戬都是个极好的男子,他是个不会轻易承诺的人,承诺了的就会做到。
可是敖寸心不乐意,她才不需要这么讨巧的方法,而且她怎么会要那么廉价的感情,那种根本就是用愧疚堆砌出来的,一推就垮、不堪一击。
敖寸心倒是不急,虽说她有意把杨戬嫖到手,但那不是有一千年吗,慢慢来才过瘾。
9、第九章
“嫂子,原来你在这里呢?”杨婵款款举步而来。
敖寸心听到杨婵的声音,她笑语嫣然的回头:“怎么了?找我何事?”
杨婵看着她说道:“二哥刚刚和梅山兄弟出去打妖了。”
“啊。”敖寸心淡淡地应道,“他昨晚和我说过了,应该是两三天的时间不回来吧。”
“嫂子……”
杨婵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有些无奈。
敖寸心笑意吟吟的看着她道:“怎么了?我的好小姑,有话就直说吧。”
杨婵担忧地看着她道:“你和二哥……”
“啊?没事,我们很好,你不用担心。”敖寸心失笑道,看到杨婵还想要说什么,她接着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杨婵无法,只得转移话题:“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啊,我在制琴。”敖寸心一边上弦、调音,一边回答道。
“那是什么?”杨婵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块称作“琴”的——木板。
“只是一种乐器。”敖寸心漫不经心的答道,想到了什么又对她笑道:“以后教你。”
◇
其实制造古琴只是一时无聊,因为日子实在太悠闲了,就打算弹弹琴,养养花,下下棋什么的,陶冶一下性情,修修心,同时也舒缓一下被缓慢无聊的生活激起来的烦躁感。
然而,养花已有花精,下棋则需要棋友,最终她只能选择抚琴。
敖寸心在第一世里是个喜欢上网玩玩游戏看看小说的宅女,后来这种爱好因天时地利人和各种不给力,给剥削掉了,面对各种身份只能选择发展一些高雅的爱好。
在后世,关于古琴历史的长短众说不一,有说伏羲神农削桐为琴,绳丝为弦,有说起源于更早的巴比伦文化,但都无从定论。
现在是商周时期,上次她趁着杨戬和梅山兄弟去打猎,溜达出去寻找,然而终是未果,败兴而归。
敖寸心掐着法决回来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自己制造。
古琴的制作非常讲究,先要选材,越老的木料越好,要是湿的木料像新砍下的木料一定要晒干,然后要先听音。再用笔在板材上画出琴体形状,画出岳山、琴徽的各处、龙池、凤沼等的位置,接着用斧子、刨刀刨出一个有弧度的古琴面板形状。之后再进行槽腹制作和底板、附件制作,经过刮灰胎和上漆后,最后一道程度便是上弦、调音。
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非常艰辛。做一把好琴可能会花到两年时间,即使做一把最普通的古琴,在所有材料和工具都准备齐全的情况下,也不能少于两个月时间。
幸好现在有万能法力在手,制造古琴之事倒变得简单多了,现在才弄了两天已经初具模型。
◇
古琴,在古代称琴,或丝桐、绿绮等别称,因缚弦七根又称“七弦琴”。琴体由面板和底板胶合而成,形狭长。弦外侧的面板上嵌有十三个圆点的“徽”。唐朝诗人刘长卿诗句:“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其“七弦”指的就是古琴,“泠泠”则指的是古琴的音色。
敖寸心在庭院的石桌上兴冲冲的试着她刚制造出来的古琴,许是好久没练,弹起来倒是有几分生涩。
但不管是谁,练了千年的琴,并且因为很多事情无法明说,只能用琴音抒发一下郁闷的日子,琴艺都会达到一个相当高的境界的。
所以,除了最开始有着好久没弹的滞涩,但后面却是有着云破月霁般,清明起来的绕梁音色。
在敖寸心弹完一曲后,耳边就传来一道惊叹的男声:“好神奇的乐器,好动听的乐曲,好巧的美人”
敖寸心抬头看着站在桂树上的邪魅的男子,朝他温然一笑,道:“不知公子是何人,擅闯他府,所谓何事?”
敖寸心语气清慢,表情很淡然,心中却在警惕着:“这是谁啊,身上有着同族的气息,却不明显,但可以肯定修为比她高,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男子俯身跳下树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显得有几分放荡不羁,笑道:“在下不过是被仙乐吸引而来的有缘人罢了。”
敖寸心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男子也不介意,径自坐在敖寸心对面道:“既是有缘,仙子可请在下共赏一曲?”
敖寸心并未纠正他的叫法,只是淡淡道:“有缘亦是无缘,何必自寻烦恼。”
男子听闻微微一笑,问道:“那在仙子看来,什么是缘?”
敖寸心说:“缘就是缘。”
男子听闻,继续笑道:“在下曾听高僧讲道:缘是前生的修炼,但在下不知道自己的前生如何,怎么办呢?”
敖寸心不语,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的云。
男子看了看,道:“这云起云落,随风东西。”
随后仿佛顿悟般道:“难道仙子是想告诉在下,缘是不可求的,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
敖寸心还是不语,心里却在捉狂——丫的,我这是叫你滚蛋。
男子像是玩够了,突然站起弯腰凑到敖寸心面前,温热的气息喷到敖寸心的脸上,他邪魅的笑道:“你真有意思,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过头来对敖寸心说道:“对了,我叫敖拜。”
说完,就跳墙离开了。
敖寸心看他要走,正想松口气,哪知道他一个转身吓得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还没喘过来,就听到他说他叫“鳌拜”,一口气就咽下去了。
敖寸心有点想吐血,她刚刚已经装得好辛苦的了,而且那状况是怎么的似曾相识呢——指天发誓,她绝不是有意的,不然罚她被自己口水淹死。
记得某一世,她就经常听到她男人讲这种简式的对话。
那一世里,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她倾心爱恋的丈夫,最后她却不是输给什么美若天仙的女子,而是输给了他的剑。
因为在他眼里,他的“剑”才是他的正妻,而她充其量是个小三儿,连二房算不上,更悲催的是连天下间的人都那么认为。
她现在仍记得,那男人长身直立,白衣如雪,有着绝世无双的剑术、阒然无声的寂寞,但却不爱她。
现在想起,敖寸心只觉得往事如烟、物是人非。
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10、第十章
晴朗的午后,空气真是融和得很,温暖的微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酝酿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醉意,使人感受着了怪适意不过。
微风,飘着槐花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杨婵的面颊与发鬓,温柔的慰抚,有如慈母的双手,她安坐在石凳上,听着耳边的乐曲,只觉这日子舒适得很。
敖寸心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这琴的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配合曲调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宛然动听,又带着汩汩韵味。
一曲毕,敖寸心对杨婵淡笑:“献丑了。”
杨婵一脸叹为观止的神情,惊叫道:“好神奇的乐器,好动听的乐音,好巧妙的手啊。”
敖寸心漠然——我说,这话怎么这么熟呢?
“嫂子,想不到你的手不但适合做菜还适合弹琴。”杨婵满脸羡慕的说道。
敖寸心嘴角不可压抑的抽了抽——喂喂,你这是赞赏吗?
敖寸心用衣袖装淑女相掩盖歪了的嘴角,柔声道:“我不是说等琴制好了就教你吗,你可是想学?”
“真的。”杨婵很是喜悦,调笑道:“谢谢嫂子了,可是要敬你一杯拜师茶。”
敖寸心看了她的笑容,顿了顿,再次掩嘴笑道:“你若拜我为师,你我的辈分岂不是乱套了。”
杨婵听了一怔,复又笑了出来:“真是的,嫂子,我那不是玩笑话吗?”
“对了,嫂子,刚刚你弹的那是什么曲子,我从没听过。”杨婵问,顿了顿,然后又道:“整篇乐曲音色亮丽,娓娓动听。”
敖寸心轻笑道:“这是《凤求凰》。”
“凤求凰?”
“啊!那是一个爱情故事。”
敖寸心沉吟了一会,我睨了一眼杨婵求知的神情,淡淡地道“传说中有一个穷才子作客到一个高官家里,他就是弹了这曲子,使那里的小姐爱上了他,与他私奔回家,即使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也不后悔。他们的爱浓烈的化不开,二人日夜相守,便什么也不顾了,一院一屋一琴便足矣。”
看着杨婵带着羡慕的眼神,敖寸心一寒,继续说道:“之后十年,那才子凭借两赋,平步青云,银鞍白马度春风,便忘了当初相濡之情,爱上了他人,而后那女子作了一首诗,以这样的句子‘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终使他回心转意。”
敖寸心刚说完就看到杨婵眼神湿润,满脸感动的道:“那么美丽的故事,那么感人的爱情,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不是吧,难道那故事杀伤力太大了,把杨婵搞得脑残了。
“那有什么好感动的,那才子在后来不是寡情薄意爱上了别人,那种男人就是负心汉,不可取的。”敖寸心很恶寒,极力挽救,免得杨戬发现他的宝贝妹妹被她残害了,一个生气就把她灭了。
杨婵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嫂子,你就是太过追求绝对了,我就觉得只要那才子肯为那女子回心转意,也是难得可贵。”
顿了顿,杨婵犹豫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可是不管怎么说,二哥选择了你,你才会是那个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像刚才那对才子佳人,纵然有波折,最后不也是白头不相离。”
“你二哥和我的情况跟他们不一样。”敖寸心有点烦躁,怎么又推到她这里来了。
“怎么不一样呢?”杨婵不罢不休地问道。
敖寸心有点无奈低声道,“刚才那故事中,他们会和好如初,那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情,她对他亦有意。十年的夫妻,虽伤了元气,老了红颜,但那爱情却终在此不散。”缓了缓,继续道:“而我和杨戬成亲前只有恩和义,成亲后的我们就只剩下责与任。”
敖寸心看着杨婵,想到刚刚她的脑残宣言,又低声说道:“更何况我们都不是凡人,怎么能用凡人的事情界定我们的行为,我们不会年华老去,又怎么会有‘白头不相离’呢?我们只有‘缘’,缘尽缘散,不可求也。”
——所以你还是快点丢掉那些脑残的想法吧,不然被杨戬发现,她就惨了。
杨婵听完面露悔色,敖寸心一激动,还想再接再厉,就被声音打断了。
“啊!主人,你怎么不走了?”
敖寸心一惊,回头就看到杨戬站在走廊的转角处,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阳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她立刻望向看到杨婵,杨婵低着头不敢望向她,只是低声道:“二哥你回来了?是过来找二嫂的吧,肯定有许多话跟二嫂说,我和哮天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疾步来到哮天犬面前,提起他的衣领,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遥遥还传来哮天犬的嚷嚷。
“啊,提我干什么,我要跟主人在一起,我不要走啊,不要走……”
——这凄厉的回音,真是绕梁三日,不可散。
敖寸心看着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提着哮天犬也步履轻盈、仙姿绰约的背影,默默无语。
敖寸心在心里再次为杨家,不,是仙家的基因感叹一番,回过神来,就看到杨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敖寸心心里有点欲哭无泪,心里的热切的喊道:“小姑,别走啊,你提错人了,我还在这里了呢。”
敖寸心低着头,可以感觉得到杨戬察觉到有人盯着她,心里好是尴尬,就像是说人坏话被捉的尴尬,只能遂轻了轻嗓子,淡淡道“你刚回来,找我可是有何事相告,难道是晚饭时间到了吗,我去准备吃食。”
说完,正准备站起来,杨戬已经开口说道:“不急,早饭已经过很久了,晚饭还没到点。”
敖寸心敛眸,装思忖状,心里却在吐槽: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坏话说都说了,你偷听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想到这里,敖寸心又觉得理直气壮了,甚至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头定定看着她,眼中有着锐意和犀利,眼底翻涌着是他不懂的波澜。
敖寸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恼了,瞪了他一眼,她很不喜欢他那种眼神,感觉让她无所遁逃似的。
敖寸心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一黑,又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恼怒不堪。她早就该发现了,来到了这一世后,她平时的思想行为都变得有点奇怪,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也是有的,就像是那晚看到杨戬透着冷漠慵懒的风情,心跳竟然仿佛慢了半拍,照理说经过了多世轮回,见识过众多美男的她,应该不会因为这点美色而轻易动心。
这么想着敖寸心的脸白了白,呼吸有点纷乱,那些改变使她像是被困在一方囚房里,向前或退缩,都是错,都是输。
——如同百死挣扎,退无可退。
11、第十一章
杨戬看着敖寸心瞬间苍白了的脸,心脏收缩了一下,眼神里滑过一丝担忧,有点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敖寸心像是迷途者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又不得其入,满心焦虑。忽然,眼前手影晃过,接着便感到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肌肤,紧接着便听到杨戬声音:“可是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敖寸心听着那依旧是不紧不缓的语调,语气中总有股漫不经意的味道,她甚至没有抬头,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表情平静无波。
敖寸心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蹭了蹭贴着脸颊的掌心。
等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后,抬眼看了下杨戬,他不紧不慢的伸回了手,神色依旧是那么平静,仿佛刚才那一个亲密的动作不曾发生。
“没事,可能是刚刚的风有点大了。”敖寸心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温柔柔,笑容也是温和得很,只是配着她那苍白着的脸,虽说不是我见尤怜,但毕竟比平常多了几分脆弱,莫说男子,倒是女子看到了也有几分怜惜。
杨戬看着她的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点强硬的拉起了她的手就走。
敖寸心眨眨眼,心中有种抓狂的冲动——他这是做了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拉我做什么事?”
“回房。”
“回房?干什么……”
“休息。”
“啊!”
敖寸心有点傻眼,她第一次见识到原来杨戬也有这么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万事不疾不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次行为倒是强硬,谈话间也带了几分简洁。
因为有点震惊,所以当真的被杨戬带到房间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啊,我的琴。”
——那是她的宝贝,她的心血啊!
敖寸心这么想着,便转身回去倒回去拿,甚至忘记的杨戬还拉着她的手。
“你要去哪儿?”
“啊,我的琴忘了拿了,要倒回去。”敖寸心有点急。
“琴?”杨戬皱了皱眉。
“嗯,我刚刚忘在庭院的石桌上了,现在要回去拿。”敖寸心应了一声,皱眉道。
“你回床上休息。”
敖寸心看着杨戬走出房门的身影,松了口气,疾步来到床边,把床头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水晶珠收好。
◇
敖拜自那天后,第二天又过来找她,还是带着魅惑的笑容,向她求赠一曲。
敖寸心看着他问道:“这又是为何?”
敖拜抿了口茶,笑道:“仙子不知,经你昨天一言,我回去夜观天象,发现我们缘分未了,我只不过是续缘来了。”
敖寸心被他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最后迫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