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莲亭追东方第12部分阅读
重生莲亭追东方 作者:biquge.asia
大力气,好教主,你还是觉得不爽快么?”
东方不败只把脸藏在杨莲亭胸口,却是不答话。只想道,确是……确是有些爽快,可如此羞煞人的言语,叫人怎能说得出口!哪像莲弟这惫懒粗放的,脸皮也越发厚了起来。
可怜这东方不败前一世雌|伏杨莲亭身下,杨莲亭对他敷衍、又不当真明白龙|阳之好的妙处,便只是自顾自的,从不曾让他得享快感,只觉着是一件夫妻间平常之事,但忍过去便了。而这辈子杨莲亭先是憋了几年、一通泻火,让他疼了个半死,后头好容易两心相印,又是使出浑身解数,给他做得晕晕陶陶……他从不晓男子间还能有如此乐事,这番并非不够爽快,实是爽快过了头。
两人这般黏腻一阵,外头的天光已是很黑了,两人胡闹这许久,腹中都有些饥饿。浴桶里热水渐冷,杨莲亭就先出来把床褥换了,再将东方不败抱出来放在干净床铺上头,对着他红润的双唇亲了亲,说道:“教主,你且在这里歇一歇,我出去弄些饭食回来。”
东方不败对他柔柔一笑,自是无有不允。
杨莲亭便推门出去,不忘冲东方不败挥了挥手,东方不败见状,心里更是甜蜜,只是身子上的疲累如潮水似的涌来,他伸手将薄被拉起,闭了眼小憩。
再说杨莲亭刚出去,就往那楼下大堂里走。不过刚过一个转角,竟就见着两个腰悬长剑的武林人往这边走来,他暗暗皱眉,转身躲在墙根。
却听那其中一人嘟囔着:“为何这时还不回去,师父让我等留在这里作甚?”
“师父他老人家自有他的用意……”说话人又是一阵得意,“你若是想要先走,只管走就是,不过好处也莫要想了。”
“真的有好处?你可休要哄骗于我!”
声线更低:“这番师父要做一件大事,我等乃是嫡传的弟子,不在这时跟随,还待何时?可知富贵险中求,我可是看在你我同门之谊,方才提醒于你……”
“嘿嘿,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我们快些去罢,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共商大事呢!”
这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进了另一条廊中,杨莲亭小心探出身子去看,就见他们进了对面一间上房,然后那门就关上了。
观两人服装面貌皆是寻常,杨莲亭认不出两人的来历,就先把此事按下,到下面找掌柜的叫了酒食,自个端了走。
进门后,杨莲亭见到东方不败倚在床头养神,心里怜惜,就过去把他抱来放在腿上,两人一齐坐在桌前。
东方不败清醒些,见两人这般模样,便嗔他:“莲弟快放我下来,这可不成话。”
杨莲亭笑道:“你今日太过劳累,我喂你吃可好?”
东方不败挣了挣身子,见他不放手,也就不忸怩,也是一笑:“莲弟如此殷勤,我便愧受了。”
于是杨莲亭便一筷一筷送到东方不败嘴边看他吃下,又就着这筷子往自个口中塞些大块的肉食。两人腹中着实饥饿,这般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就把几个菜都吃了大半,再有杨莲亭扫了底,才觉得有些饱足。
巡夜的店小二进来收了东西,杨莲亭就搂着东方不败,把方才在外头所见所闻给他说了一遍,言道:“教主,你看这武当大会都已然没戏看了,这不知哪个门派的人留在此处,却又是为了甚么?”
东方不败想了想,说道:“听莲弟说起,那几人像是要做甚么大事,还是有天大好处的,恐怕所谋不小。”
杨莲亭点一点头,那几个人遮遮掩掩,又很是眼生,必不是神教中人。而这正道武林中那些伪君子,在这时候心里打得主意,说不得便与神教有莫大的关联。
东方不败自然也想到此处,说道:“怕有甚么不妥的,还是去查探一番为好。”
杨莲亭正有此意:“如此便由我去,教主你身子不好,就在房里歇息罢。待我将消息带回来。”
东方不败本来还想与杨莲亭同去,可确是身子酸痛难当,才一动弹,便是不能忍受,才对着杨莲亭笑笑,说道:“那莲弟去时小心些。”
杨莲亭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阵,才吸口气,纵身窜了出去。
外头弦月已是挂在了柳梢,天色很晚。杨莲亭跳上屋顶,因着憋了许久的欲火全数发泄出来,更是心满意足、身轻如燕,几息间就来到了那几个武林人进去的房间上头,轻轻揭开两个瓦片,低头看了下去。
只见房里上首坐着一个身材极短的中年人,脸色膛红,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味。他身旁站着好几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都对他十分恭敬,口称“师父”。
杨莲亭观他形貌,倒是想了起来。此人乃是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些个武林正道人士心里打了些甚么小九九,日月神教反倒比寻常的武林人看得更加明白。五岳剑派固然在武林中有同气连枝一说,内部却实在不是铁板一块,暗潮汹涌得很。而如今武当派掌门冲虚一死,天虚又没了几天好活,老一辈的除了最是平庸的灵虚接任掌门外,竟没了一个活人,便让武当派打伤元气,连带着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下降不少。而武当这一没落,后头自然就有其他的门派想要顶上,不过少林与武当素来交好,也定会施予援手。
冲虚一死……武林这滩子水就浑了啊。而青城派算是个有些实力的门派,余沧海又有野心,如今藏在这里,却不晓得要作甚么勾当了!
杨莲亭想到这里,将呼吸更屏起来,俯身贴在瓦上,细心听起下头几人的话来。
青城派之谋
那余沧海双手拢在袖里,阖眼坐在椅上,脸色有些严肃。只听他语气淡淡,开口说道:“人俊,你们几个打听得如何了?”
就见其中一个青年躬身说道:“启禀师父,我几个已然探听明白。那林远图所建的福威镖局正在福建省福州府,如今总镖头名为林震南,将这镖局的生意经营得比他祖父更多了几个省,也是颇有名气。”
余沧海现出一些满意的神情来,又有他另一个弟子吉人通说道:“便是再有名气,又怎能敌得过我青城派?待弟子等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再把那《辟邪剑谱》献给师父!”
余沧海眼一睁:“此时不宜声张,如今也并非大开杀戒之时。若是留下话柄,便要被方证老秃驴钻到空子了。”
这边贾人达连忙上前一步:“师父所言甚是,如今武当派是败落了,我青城派却更要小心些才是!吉师弟那话可不妥当了。”
方人智也不甘示弱,对着他师父说道:“贾师兄也未免太过谨慎了些,师父说了,那《辟邪剑谱》可是一定要得手的。师父原本就武艺高强,再修炼了这剑谱,就更是如虎添翼,在武林大会上定能技压群雄,到时看我青城派之势还有何人可挡!”
最初回话的那个申人俊便又开口道:“徒儿以为,还是先抓住那林震南的妻子儿女,再与他交涉,不怕他不交出剑谱来!若当真是个硬骨头,到时候再杀不迟!”
这几个武林中的“青年才俊”你来我往地给他师父出主意,听得屋顶上的杨莲亭真是叹为观止。他只当他这等魔教中人才最讲究这等阴谋诡计,没料到那所谓正道中人更加不堪。听到后来,他便忖道,这些个青城派的伪君子原来在打着《辟邪剑谱》的主意,也不知是如何精妙的剑法,竟让这些人如此下作起来!
那余沧海看来也很是欣赏这几个徒儿所言,颔首道:“人俊所言颇合我意,你等速速去福州府一趟,在那里想法子把林震南妻儿捉来,再作打算。我在此稍作盘桓,就去那处找寻你等。”
看这申人俊受了师父宠爱夸奖,余下三人眼里皆有妒色,却也只能遵师命躬身行礼,不敢多说甚么言语。而那申人俊则有些得意,将笑意强自忍住。
杨莲亭见这青城派商讨之事与神教并无干系,又听几人定了行事大约日子,便不等他们说完,一纵身点着瓦片走了。到阴影处落了脚,他探头出来见四周无人,才现身往自个的房间走去。
东方不败正靠着床头小憩,听得门响便是一惊,看到杨莲亭走进来,就笑吟吟说道:“莲弟去了这许久,可都听清楚了么?”
杨莲亭脱了外衣外裤,钻进他被窝里把他搂住,笑道:“自然听清楚了,不过与我神教并无关联,只是那些个伪君子又要做一些使人不齿的闲事了。”他便把方才所闻都说了一遍,又道,“我记着上辈子这《辟邪剑谱》在武林中很是掀起一番风浪,却是在十多年后,不知这回怎地早了这许多年。”
东方不败略一沉吟,便是一笑:“武当式微,那余沧海就有些着急了罢。”
杨莲亭再想一遍方才那师徒几人所言,续道:“教主,我听得他们提起‘武林大会’,这不是刚聚过一次,难不成又要弄那劳什子?”
东方不败道:“那些个正道人士但凡遇着甚么事情了,总是大惊小怪。这番武当落下去,这些不安分的自然蠢蠢欲动。虽说现下看似与我神教无关,怕是等那余沧海真练成了《辟邪剑谱》,就又要往我等身上泼脏水了罢。”他冷哼一声,“若不给我神教找些麻烦,如何彰显他们的本领?”
杨莲亭听得怒从心起:“他当我神教是好欺负的么!”
东方不败见状,忙偎过去,伸手在他胸膛上慢慢与他顺气,劝慰道:“莲弟莫要生气,便是他想要算计我等,我等又怎会让他得逞?如今莲弟听到那余沧海计划,不如我两个就趁机去往福州府一行,看一看他要如何行事便了。”
杨莲亭给他老婆这一安抚,心里好过些,才呼出一口浊气,说道:“是我急躁了。教主英明神武,想出的法子也都是极好的。”
两人定下计划,又在一起腻了会子。杨莲亭体贴东方不败白日里受累,这时也不曾再要了他的身子,只是将手探进他衣裳里头,贴着那软玉温香抚摸,却并不做其他的手脚。东方不败心里甜蜜,只与他莲弟靠得更紧密些,就闭了眼,与他一同入了鸳梦去。
次日清晨,两人就醒过来。早起正是阳气重的时候,杨莲亭□一柱擎天,只是因着有正事要做,却不好白日宣滛。东方不败身子酸软,就只把头埋下,用口唇含了他那器物动作一番,给他吸出精来。
于是杨莲亭便是神清气爽,而东方不败则有些慵懒。他便把东方不败抱起来,亲手给他穿衣系带,这手脚是笨拙了些,可东方不败却觉得欢喜。
待行装都打点好,杨莲亭便下楼找掌柜的结了账,两人复又上马共骑,让另一匹马在旁跑了跟着,一路再往东南方向而去不提。
也是赶得巧,刚出去,他两个就遇着了在下头大堂里用饭的青城派弟子。杨莲亭与东方不败未免引人怀疑,只买了两个肉饼,就先行往东南边行去。
果然过不多时,那几个青城派弟子已然骑马追了上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快马加鞭地奔向福建。
杨莲亭把东方不败护在怀里,低头在他耳边问道:“教主,我们追上去么?”
他们是要去挫败了青城派计划的,如果去得晚了,恐怕事情有变。可若是跟踪……被他们发觉了,又是一番麻烦。
东方不败略想了想,说道:“自然要追,不过也不必离得太近,只消比他们晚上半个时辰,就不会被他们觉察。”
杨莲亭一想也是,便点头允了。
一路上自然中途还停了几次,不过每回都只住上一夜便走,也不同他们进去一个客栈,因而不曾再与他们打上照面,自然也不会被发觉了。
约莫只过了三四日,就到了福州府。
福威镖局正在福州府西门大街之上,外观看去,是一座构建宏伟的大宅,两边有两个石坛,石坛上插着雄狮蝙蝠、以及“福威镖局”字号的两面飘扬青色大旗,气势十分霸道。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策马而来,却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靠近,反而在其左手边三百步处一个“悦来客栈”落脚。
青城派几个弟子早在半个时辰前到了此处,两人并没有见着他们下榻之处。不过因着这悦来客栈离福威镖局很是接近,以杨莲亭与东方不败目力,却能将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想到那青城派门人为找时机,必不会住得太远,便是不住在这悦来客栈里头,想必在近几日也能见着一些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才到傍晚,杨莲亭与东方不败坐在大堂里小酌用饭,就看到几个熟面孔从里面楼上下来。第二日,又看到与之前所见青城派弟子相貌不同的青年穿了寻常衣裳进门,与头几个聚在一处,都到楼上去了。
杨莲亭便对东方不败说道:“教主,看来,今日说不得还有人来。”
东方不败也轻声答他:“福威镖局总号在此,里头的镖师还有数十个之多,另有好几个分号在临城之中,若要赶来,时候也不长。区区青城派四个弟子,未必能将此事办妥,自然还要多聚些人来。”又道,“顶多一日,今晚想必他们就要定下行事计划,做一些详细的打算了。”
杨莲亭也明白这个道理,现下就只等人来齐了,再去探查一番。
东方不败看他神情凝重,便柔柔一笑:“莲弟不用担忧,待用完饭,我与你出去走走,也将那福威镖局了解一番。此时却是不必心烦,若是把莲弟饿着,我可真真要心疼了。”
杨莲亭听他如此说法,不由抓住他手,轻轻捏了捏,说道:“我晓得你待我好。”又夹了一筷鸭肉放进东方不败碟中,笑说,“娘子也要多用些,看你身子不好,我也是要心疼的。”
林平之
饭后,未免引起那青城派之人注目,杨莲亭与东方不败两个并不在客栈里枯等,反倒是出了门去。
两人才刚想去镖局附近走一遭,就见到那门口好几个骑者纵马出来,一路沿这青石板路往北城门疾驰而去,神情间像是很有几分焦急。
杨莲亭见状,不由说道:“难不成是镖局里出了甚么事么,竟如此慌张!”
东方不败略皱眉,讲道:“想必不是因着青城派的干系。那余沧海定计时才是几日前的事情,你我两个还是偷听而来,应不至这样快便走漏风声。”
杨莲亭想想也是,那难不成又是有甚么旁的灾祸?
东方不败见他在这里想得拧了,便柔声一笑,劝他道:“莲弟莫要在这里瞎猜,不如我两个跟过去瞧一瞧,便能晓得来龙去脉了。”
杨莲亭就笑道:“教主说得极是。”
因是要跟踪人的,若是也骑起马来未免声势过大,于是两人就只钻进一个巷子里头,操近处用那轻身的功夫朝北城掠去。
不多时到了城外,就是一片山坡,上头有一片树林,看起来颇为浓密。林外有几匹马拴在那里,马上之人却是不见,该是入到林子里去了。
东方不败又道:“这像是在林子里寻甚么人。”
杨莲亭也说:“也不知是追杀还是怎地,左右先进去再说罢。”
东方不败亦以为然,越过那几匹马,就和杨莲亭一同进了林子。
这时天方过午,只是因着近冬的缘故,天气也有些冷了,日头也不激烈。不过林子里繁木荫蔽,倒是没让些光透下来,显得有几分阴暗。
进来后方知这树林果然茂密,居然一眼望不到头,耳边也听得虫鸣鸟啼,暗中更有兽语随风而来,似有些大兽蠢蠢欲动。
杨莲亭与东方不败艺高胆大,自然不会惧怕这个,仔细听那周围的动静,却也没发觉先前进来的那几个骑者。耽误了这一会的功夫,竟不能找见他们了,两人对视一眼,就往林子里进得更深。
不过既无打斗、亦无人声,想来还是寻人罢。
东方不败心里已然有些猜测,杨莲亭看他面上没甚么神情,以为他心里不爽快,就小心执了他的手掌,对他说道:“若是教主乏了,就让我背着走罢?”
怔了一下,东方不败笑道:“莲弟不必担心与我。”走了一段,他忽然见着灌木深处有一片碎布,就赶忙几步走过去,伸手捡了出来。
杨莲亭也赶紧跟上,凑过去看。
这是一块质地上好的碎步,像是从锦衣上刮下来的,大多都是富人家的子弟才能穿在身上。那些个镖师走南闯北,在江湖上打滚,当然不会用这样好的料子。难不成是有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在这林子里遇难了?
东方不败手指捻了捻这锦布,轻轻一笑:“莲弟,林震南家里头可是有一个独子?”
杨莲亭回想一番,点头道:“倒是听过,曾拜在了岳不群那伪君子手下做弟子的,名字却不记得了。”
这等小角色,不过是身怀一部《辟邪剑谱》,才能在江湖上给人提上一提,实则并不被人看重。东方不败一世枭雄,只晓得林家有这么一个儿子从灭门之祸中活了下来,却没留意他叫甚么,此时也是想不起来。
东方不败笑道:“我看之前你我都想得岔了。该是林家淘气的娃儿偷偷离开了家里,到了此处来。这林子里头猛兽众多,那些个镖师自是不放心少主的安全,才匆匆赶来。”又把碎步递给他莲弟看,“不大的娃儿又能有多少本事,到这危险的地方来了,大约便是在丛里跌倒,把衣裳刮破了罢。”
杨莲亭寻思也是如此,便说:“应如教主所言。”
两人想得差不多,却也没甚么要去助人的打算,既不是出了甚么大事,自然与他两个无干。于是就转过身去,一同往林子外头行去。
正当时,不远处忽然有发出一声惊叫,像是个孩童的嗓音。东方不败看那杨莲亭一眼,奇道:“我原不爱管这闲事,不曾想却遇到了。”
这时在林子里遇难的孩童,若非方才东方不败所推测的林家小儿,却还有哪个?杨莲亭往头上抓了一把,说道:“教主,可要去看看?”
东方不败本来不是个好心肠的,不过现下做了“女子”,心里就比从前软了几分,而今听那孩童实在叫得凄惨,便点一点头:“都碰上了,就去搭把手罢。”
杨莲亭自是以东方不败马首是瞻,他见他老婆发了善心,就连忙答应,说道:“就去看上一看。”
两人便循着声音的来处而去,扒开几根垂下来的老藤,就见着一个孩童弓腿站在那里,双手死死捏着一根儿臂粗的树枝——前头有些尖锐,正挡在面前不住挥舞。乍看去还有些招式的模样,却是力气不济、舞得也实在凌乱了些。
那孩童对面伏着一头野狼,看身形已是个成年的了,两只眼睛绿莹莹的,像是饿了许久,该是要扑过去择人而噬的。只是身上又有伤口,淋漓地流血,想是拿孩童适才慌乱挥舞,将它恰巧伤了,才让它有些投鼠忌器,在想法子要弄掉那根树枝呢!
若是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两个这时不赖,这孩童想必撑不了多久,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就顺手将他救上一救。
只见东方不败抬起手,弹了一缕指风过去,正中狼头。那野狼嚎叫一声,扑在地上痛得打滚,这时东方不败已掠了过去,举掌往它头上一拍,就将它打死。
孩童仍是怔愣着,见到野狼死去,才觉出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东方不败低头看这孩童,见他不过七八岁年纪,生得很是俊秀,且双眼澄明,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倔强之气,只是神气未免显得有些急躁了。如今他白皙的脸蛋上都沾了土灰,衣裳也破了好些口子,汗珠黏湿了头发,看起来十分狼狈。
孩童喘了两口气,站起身,躬身行礼:“小子林平之,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东方不败见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礼数,也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林家的家教,便笑问:“林小公子是哪里的人家,为何独自到了这林子里来?”
杨莲亭也走过来,站在他老婆身侧对着娃儿说道:“你这娃娃胆子真是不小,我两个要再晚来一刻,你岂不是就没有了命在!”
林平之抬头看这两人,一个是相貌极美的红衣女子,另一个则是粗豪大汉,口气也是一个柔和一个粗犷,乍一看实在不搭,再看几眼却觉得这景象熨帖起来。他年纪小,倒没甚么旁的想法,只是刚刚死里逃生,正在骇怕,又因东方不败救了他性命、说话也随和,便对他有些亲近,答道:“我爹爹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平日里我都随他习武。在镖局里镖头们总不与我真个动手,我想要明白自个学了几分本领,就想到这林子里与一些野物试试手脚,没料想遇上这等祸事。”他说到这里眼圈儿一红,也有些委屈,“我如今可算知道啦,那些镖头们寻常都是让着我……”
东方不败从未与孩童打过交道,如今在这里听他说了一通,颇觉有趣,便安慰一句:“你年纪尚小,学武之事无需过虑。”
林平之却不这般以为,急道:“人皆言道习武愈早、成就愈快,我现下连一头野狼都比之不上,日后还有甚么想头?”他说罢也觉语气不当,忙又致歉道,“小子无状,还请前辈原谅则个。”
东方不败唇边带笑:“无妨,我不怪你。”又道,“虽说年少学武有所成者更高,却并非全然如此,后起之秀亦能成名。而且你如今身子尚未长成,安知日后没得成就?还是按部就班、沉心静气才好。”
林平之这话倒是听了进去,想一想也觉着有些道理,就也露出个笑来,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杨莲亭给他老婆晾在一边许久,看这一大一小谈得融洽,不禁有些妒火上身,就凑到东方不败耳边,低声嚷道:“你与他说这许多做甚么?”
东方不败莞尔,刚要安抚他几句,旁边的林子里又是一阵抖抖索索,侧头看去,原来是走出了几个人来。
邀请
这几个人身背长弓,额头上还带着汗水,面上也有些急切的神情。才一跨出那灌木,就冲林平之说道:“小少爷,可总算找到你啦!”
林平之看过去,也很是欣喜地唤道:“蔡镖头,罗镖头,还有王镖头陈镖头你们几位,是爹爹妈妈要你们来的么?”
其中一个就安心些,说道:“正是,小少爷这一出来,可让夫人吓坏了,就吩咐我几个过来寻你。”
林平之又道:“是我做错了事,连累几位镖头辛苦。”
那几个人便也笑道:“小少爷不消这般说,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们说完这些话,镖头们才看向这里的另两个人。
王镖头个性多疑些,见了就问道:“敢问两位是何许人也,为何会与我们福威镖局的小少爷在一处?”他这话里先说明了林平之的身份,要知在这福州之地,福威镖局可说势大,如若对方在打甚么不好的念头,听了此言,也应有些忌惮。
林平之到底年纪小,不明白这王镖头话中试探之意,首先就叫嚷起来:“王镖镖头!适才我遇见一条野狼,正是这两位前辈救我性命!”
王镖头心里一叹,面上却笑得更殷切些,说道:“原来如此么!那可真要多谢贤伉俪对我家少爷施予援手了。”他心里却在想道,天下间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情,这林子里素来是极危险的,若非打猎,谁还会到这里来?看这两人并不像本地之人,又好似武艺不错,偏在这时还来了林中、恰巧救了小少爷,可不是要惹人怀疑的!
杨莲亭看他一眼,也笑说:“我与我家娘子初次来到这福州府里,因看这城外风景不错,原是要过来游玩一番,后听到林小少爷出声,也不过是顺手罢了,不值一谢。”
东方不败是个女子的外貌,便只听他莲弟与那王镖头对话。他看这王镖头对他两个此时此地出现于此很是心疑,倒是个精明的。
那边王镖头旁敲侧击没能套出甚么来,也就不再继续,他几人奉命出来寻找林平之,镖局里夫人与总镖头还在等候,故而不便多留。便说道:“不知两位如今住在何处?两位对我家少爷的恩情深重,还望留下一个住处,也好让我等携礼上门致谢。”
杨莲亭哈哈一笑:“都是江湖人,不必弄这些。”他却也知晓那王镖头定是不能放心,与东方不败对视一眼,就将客栈之名说与他们知道,才与他们作别。
出了林子,林平之上马之前又给两人行了礼,很有些名门公子的派头,想来林震南与他夫人对他定然是自小便很严厉,才能养出这样的风范来。东方不败看在眼里,对他颇有些欣赏。
王镖头几个驱马而去,东方不败和杨莲亭在后面慢慢走。
杨莲亭旧话重提:“教主,你对那小子很赏识么。”
东方不败则说道:“现在看来不错,只是他上辈子家毁人亡后,却被岳不群那伪君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有些不争气了。”
两人没说几句,回到了客栈里面,那些个青城派之人大约还守在他们房里等人,并不在外头徘徊。
晚饭他两个就不在大堂里用,而只呆在屋子里面,让店小二送了进来。
入夜后,东方不败与杨莲亭都换了夜行衣,往那青城派人所在房间屋顶上掠去,驻足偷听。
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暂且不说,就是杨莲亭,除却经验方面仍有不足外,内力之深比之余沧海恐怕犹有胜之,这些个余沧海的弟子自然更不能觉出他两人的所在。
于是下头人语声也是全都入了两人的耳里。
这才一日光景,已然来了有七八人之多,因着余沧海不在,这些人便各有各自的主意,都想要给这次的事件多提上一些意见,让自己能挣些功劳,在师父那里多几分脸面。
想当年余沧海为夺福威镖局的剑谱耗费数年精力,让他的弟子们都学得一些剑法,才以其子之死向镖局发难。这回一来弟子们剑法还未学到,二来却是没有那发难的由头、师出无名,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不过这福威镖局再如何在福建势大,于那青城派而言却也不过尔尔,林震南武艺比林远图差之远矣,在江湖上更是不过区区二三流,所得人脉也只在二三流罢了。这样的人便是再来多些,恐怕也只能低头奉承那青城派,而不能与其撕破脸皮。青城派更是霸道惯了,便是说小心,也只是面子上婉转些,却未必当真会心软手软。
是以东方不败在上头听了许久,下头的众青城弟子们到底也只是将那日与余沧海所定计划增补了些许。便是说要先去那镖局踩点,过两日待师兄弟都来齐了,就趁夜去镖局之中,把那林家的独子带走,要林震南以《辟邪剑谱》换之。更还要让人在镖局里各处把守,一旦软的不成,就要来上硬的,到时满门上下一个不留,断不能让人得知乃是青城派的所为!
种种道来,便是杨莲亭这小人,也听得有些心惊。他上辈子确然是狐假虎威,也与东方不败做出了以“三尸脑神丹”控制人的事情来,却不至心念着要灭人满门。前一世他是听过福威镖局惨事,不过也知晓乃是余沧海独子被害所致,不曾想今生便是没了这一桩事,这些个名门正道、“青年俊杰”要灭人满门起来,也是眼都不眨!
真真是心狠手辣……
两人听完,一同纵身离去。
回了房,东方不败叹道:“莲弟,我虽早知那些伪君子的面目,今日听来,却仍是有些悚然心惊。”若没个深仇大恨的,等闲人等还真不会杀人满门,做这等断根的狠事。非但他自个没做过这个,便是日月神教盘亘黑木崖这些年,被人称之“魔教”者,也从不曾干过这事。
杨莲亭拉了他手,坐到床边去,说道:“我倒是对那本剑谱有些兴趣。也不知是何等厉害的法门,竟让余沧海如此心念。”
东方不败到底也不是个心慈之人,叹息一声也就罢了。闻得杨莲亭此言,他又回首一笑:“从前莲弟问我,我是没甚么兴致,而如今莲弟可是想要了?如若当真喜欢,我去与你夺来如何?”
杨莲亭却摆手道:“不过是有趣,也没甚么想头。我如今练的功夫内力虽然圆满,招式却有欠缺。学这个还来不及,却不消再趟这趟浑水了。”
杨莲亭既如此说了,东方不败也不多事,就不再起这个念头。
两人就洗了身子,一同滚到床上又缠绵起来。
次日清早,杨莲亭刚在为东方不败描眉,就听到外头有人叩门。他答应一声,听得是店小二的声音,就过去来了门。
才见到人,就听店小二说道:“两位客官,有几个客人前来拜访。”
东方不败已然梳妆完了,杨莲亭就说道:“既有客人,就请进来罢!”他到此地也不过就两日工夫,如今有人拜访,多半就是昨日福威镖局那些人等。
果然,不多时一张笑脸就摆在了面前,正是昨日的王镖头,手里还拎着几个礼盒,带着几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见面就道:“贤伉俪,王某应总镖头及夫人之命前来向两位致谢!区区薄礼,还请两位笑纳。”
杨莲亭于是也笑着把人引了进来,对东方不败道:“娘子,快倒些茶水来!”
东方不败“哎”一声倒了水,推与对面而坐的杨莲亭与王镖头两人。
杨莲亭心想,你一个区区镖头,喝了老子的老婆、日月神教的教主给你倒来的茶水,可真不怕折了福分!口中却是说道:“还劳烦王镖头又来一趟,实在太客气了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王镖头与他笑着推让几句,才说出正题:“贤伉俪救了我家少爷性命,乃是莫大的恩情,一份礼品不能表总镖头与夫人心意之万一。夫人的意思,是想请两位到镖局做客,设宴款待两位,还请一定不要推辞。”
东方不败本坐得远些,在听两人说话,闻言不禁挑眉。看来这林震南仍是对他两个不放心,要把人带到镖局里亲眼见上一见。
王镖头又说道:“总镖头原是想要亲自来请,可贤伉俪住在此处,又怕给两位惹来甚么麻烦,才不曾过来。心意却是极诚恳的,请两位切勿见怪。”
镖局夜变
东方不败恰在这时走过来,为两人续茶。杨莲亭也一抬头,与东方不败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王镖头话说到了这地步,再不应许确有不识抬举之嫌。只是他两个并非江湖上的游客,这福威镖局也不知能不能抬举得起?再者两人虽原本不再理会青城派与他福威镖局这点子事情,不过既然来到此处,多玩个几日也是未尝不可。福威镖局才是个镖局而已,家中的公子却给养出那世家公子的气派来,住在那镖局里,也总比在这客栈里舒服多了。
于是杨莲亭就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夫妻两个便恭敬不如从命。”
东方不败也是一笑。王镖头眼带喜气,总算不负总镖头所托。就先站起来,说道:“事不宜迟,就请两位随王某前去镖局吧!宴席已然准备着,总镖头与夫人正扫榻以待。”
两人跟随王镖头,出门右行数百步,便到了那福威镖局的门口。几人自正门而入,被引至大堂后的宅院里,正中立着一个大屋,屋门口站着一男一女。见到他们进来,其中男子就迎上来,抱拳笑道:“这两位便是救了我儿的一双侠侣罢,林震南有所远迎了!”
此人大约三十好几的年纪,身形瘦削,听他自称“林震南”,便是这镖局的总镖头,原该是个满面匪气的家伙,可如今看来却有些儒雅,倒有些文人的气息。
他的妻子看着只二十许,肤白貌美,身材丰腴,才一见就极热情地拉住了东方不败的手,也是笑语盈盈:“昨儿个就听小儿念叨,说救了他的是个极美丽的姐姐,如今看来,可真是一点不差!”
东方不败被她这举动骇了一跳,先是躲了过去,忽又想不对,便再把手送入这女子手中。他动作极快,竟没给这位王翠彤夫人觉出半点不对来。只是这女子间如何交往,东方不败也不甚明白,便只低了头,轻笑道:“林小公子谬赞了,夫人才是绝色之貌呢。”
那边杨莲亭瞥眼看到东方不败与一个女子携手,不禁泛酸,偏生此时发作不得,只好与那林震南打了几个哈哈,便找空重又走在了东方不败身边,任这林震南夫妻将他们引入屋中。
主客才都坐下,内堂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等那人现出身形来,众人就看清楚,原来是林平之跑了出来。许是走得急了,他额头上沁出一些细汗,不过脚步很稳,也不曾喘气,练武的底子却打得不错。
林平之见到屋里四人,连忙整理仪态,先行了礼,又对东方不败与杨莲亭说道:“昨日在林子里走得急,却忘了问两位恩人名讳,幸喜今日请到了恩人到家中做客,还望两位不吝告知。”
东方不败掩唇一笑,而杨莲亭则开口道:“吾名杨莲,这位是我妻子,自然便是杨夫人。”
林平之又行礼,那边林震南却在说道:“不要总缠着恩人说话,平之,到这里坐下。”林平之自然赶紧照做。
那林震南又看两人,唤了“杨少侠、杨夫人”,再跟杨莲亭说话,那王夫人就一直与东方不败闲谈,直让那杨莲亭一面挖空了心思应付林震南话里话外拐弯抹角的试探,一面在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待又坐了一会子,宴席弄好了,入席的有林震南夫妻、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两个、林平之以及好些镖头。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两人被安排在西厢里偏远些的房间里住,离主人家所居颇有一段距离,林平之住在东厢,离西厢也不近。
后头几日林震南因着事忙,除却一同用晚膳外,并不能时常见到人影。倒是王夫人总是来与东方不败说话,杨莲亭心里不快,可既见东方不败与她还算是聊得来,便也只能闷声吃醋了。再王夫人也少来了,林平之却会在下学后过来。所谓送走了大的来了小的,不过因着不是女眷,杨莲亭也无需刻意回避,倒是还好。
林平之小小年纪,武艺还甚是粗糙,不过既然巴巴地过来问了,东方不败偶有余暇,也给他做一些指点。那边林震南与王夫人并不阻止,想来也是认定他两人没甚么恶意,方才放心让独子与其接触。几来几往,平日里林平之少见父母陪伴,再见东方不败待他温柔耐心,就与他更加亲热,明晓得这一对夫妻与他父母乃是同辈之人,却能满口“姐姐”叫个不停,自个也褪去了寻常故作老成的形貌,显出几分孩子气来。东方不败不时被他逗得轻笑,点拨他时也就多了两分心思。
这一日,晚饭回来,东方不败卸了妆容,披着一头黑发在妆镜前梳头,却有个人在后面搂住了他身子。他便笑道:“莲弟,怎么啦?”
就有一股热气喷在他耳边:“教主,你怎地待那小崽子那般好?”
这话里酸气冲天,直听得东方不败一阵好笑:“他懂得礼仪,对我又尊重。左右我现下闲来无事,就指点指点罢了。”
杨莲亭却仍是不高兴:“便是指点,也要离得那样近么。”他说的却是今日下午林平之又来此询问,一时下盘不稳,一时手里招式粗糙,东方不败竟在他身后手把手教他,还唇带笑意,实在让他不爽快。
东方不败失笑:“莲弟与那娃儿置甚么气?”
杨莲亭却把他扳过来,一口咬住他的唇,低声嘟哝道:“你这几日都陪着他,也不肯与我好好亲热……”说着手掌也就势探入他的里衣,顺着腰线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