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名媛望族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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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名媛望族 作者:rourouwu

    礼部右侍郎忙上前扑进去,一瞧之下双腿一软,只见这么一会子功夫,好端端的尚书大人已被打的不成样子,头发散乱,浑身泥土,鼻青脸肿,宛若一头半死的猪般躺在地上喘粗气儿。

    礼部右侍郎刘大人瞧着这样的赵尚书整个人都呆了,脑子一片空白,赵尚书又是大皇子的外祖父,又是他的上峰,如今他人还好好的上峰却被打成这样,这回去皇上未必放过他,大皇子更不会放过他。那边北燕王爷还不知怎么样了,若然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家子都不要活了。

    刘大人六神无主,北燕人却步步紧逼,吵闹着他们武英王受了重伤要刘大人给个交代,刘大人头大地陪着小意,安抚着愤怒的北燕人,好容易答应将此事马上报告皇帝,派最好的太医给武英王诊治,并再三申明只是一场意外,一定将事情真相查明给武英王一个交代,北燕人这才算稍稍安宁下来,答应先进城让他们重伤的王爷能早点得到医治。

    刘大人抹了一把汗,忙令人回去通报皇帝,又着人将已不省人事的赵大人抬回去,一行人才往京城的凤仪门而去。

    车辇刚入城,便有一名早得了令的侍卫进了马车,禀道:“回王爷的话,属下已打听清楚,姚姑娘如今正在城南千缨街的萧府。”

    完颜宗泽正为很快便能见到心上人而愉悦,闻言眉头微微一蹙,道:“萧府?她去萧府做什么?”

    那人忙回道:“姚姑娘要修复吴梅子的一副残损古画,因无完全把握,便想先寻一副破损程度相当的画练手,萧家三公子手头刚好有一副那样的画便邀了姚姑娘到萧府看画。”

    完颜宗泽闻言登时面色就有些发黑,当真比变脸还快,一旁影七抱着剑极没衷心地又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听到一声冷哼这才低眉敛目地站好,垂眸间偷瞄了眼完颜宗泽的神情,心中却为那姚家姑娘捏了把汗。

    锦瑟这会子确实在萧府,只不过和她同往的还有廖书敏,另有萧三姑娘作陪,这会子几人正一同瞧着一副残损的隶书出神,那副字果真上头也粘了许多泥土,纸张破损严重,和在墨存楼瞧见的那副吴梅子的画情形一般。

    锦瑟瞧了瞧,便笑着道:“萧公子这副字乃前朝书法大家陈知鹤的真迹,也是难得的字中珍宝,用这副字练手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萧蕴闻言一笑,一旁的萧玉婷已笑着道:“陈知鹤的字三哥哥还珍藏了两副呢,这副便是姚妹妹弄坏了也不打紧,反正这字放着也只能越发腐坏。何况姚妹妹一准能将它补救好,这样三哥哥便平白得了一张好字,还能得姚妹妹的人情。姚妹妹自管拿去试手,也不必心怀感激,三哥哥才不会做赔本生意呢。”

    她言罢,却又冲萧蕴道:“三哥哥,我说的对不对?这字反正三哥哥已有两幅了,这副不若修复好便送了妹妹吧?”

    萧蕴听罢摇头一笑,瞧着萧玉婷,道:“挤兑三哥还来讨三哥的好东西,妹妹也说了,三哥是从不做那赔本生意的,为着妹妹的话,这幅字便是三哥有心也是万不能给了妹妹的。”

    “哎呀,妹妹这般说也是为了让姚妹妹给三哥哥补画嘛,外头谁人不知三哥哥君子如玉,气量最大,想来姚妹妹也有耳闻,哪能就因我的两句话就真误会三哥哥了……”萧玉婷闻言瞪了瞪眼睛,忙是一阵的讨好,复又瞧着锦瑟眨巴眼睛。

    锦瑟和廖书敏被她逗得掩嘴失笑,见萧蕴瞧来,清俊的眉目间沾染着轻快的笑意,锦瑟才笑着道:“既然萧公子和萧姐姐都信我,我便勉力一试,一定将这字修复完好。”

    几人又坐了会子,锦瑟便和廖书敏起身告辞,萧蕴和萧玉婷送两人出院,锦瑟特意放缓两步,又谢过了萧蕴才道:“今日在墨存楼上我见柳老太君腿脚似有不便,且身体消瘦又盗汗多饮……”

    萧蕴闻言不待锦瑟说下去便道:“姚姑娘猜的没错,师母她确实患的是消渴症。”

    锦瑟见萧蕴清俊的面容上似笼了一层阴云,又听他的话,心中也微微一紧,那消渴症可是不治之症……

    在墨存楼上时,锦瑟便发觉那柳老太君的不妥不处,她有些瘦的过分,而且那楼中虽生了火盆,却不至于叫人一直冒汗,柳老太君额头上的汗水却一直未消,并且她就那么一阵功夫便饮了小半壶的茶。锦瑟是见过得消渴症的病人的,故而当时便有此猜测,如今听闻萧蕴的话便也蹙眉暗叹一声。

    两人沉默了片刻,锦瑟才道:“我听说这个消渴症,患病病人年龄越长,病情发展的便会越缓慢。柳老太君如今精神尚好,应病情还不严重,京中良医多,太医院人才济济,一定能控制住病情的,你也莫太过忧心。”

    萧蕴见锦瑟目光盈盈,唇角含笑地瞧过来,便也微微一笑,锦瑟心知萧蕴将才不过是一时感情流露,他也非那需安慰之人,便又问起柳老太君如今吃什么药,可有成效。

    却闻萧蕴道:“不过是用些木瓜、乌梅、人参、茯苓这些生津的药物,药效却不好,非但越喝越渴,不见好转,如今还并发了坏疽症。”

    他言罢顿了顿这才又笑道:“其实师母是极爱热闹的,也最是慈爱,平日极喜和小辈们亲近。除了爱画,更爱养花草鸟雀,如今患了此病倒镇日躺在床上,心情愈发沉郁了。我瞧师母和姚姑娘是极投缘的,姑娘若得闲暇可否到柳府多陪陪师母,心情畅快对病人养病也是极为重要的。”

    锦瑟闻言冲萧蕴感激的一笑,见已到了萧二夫人所住的院子,便不再多言。因萧府的老太君和江安县主并萧府其她几位姑娘都出城往念慈庵烧香去了,故而锦瑟和廖书敏便只辞了萧家的二夫人就和廖书敏坐上马车回到了廖府。

    她是当日旁晚才从文青处听说完颜宗泽回到凤京之事的,听闻赵尚书被群殴抬回府中已晕厥不醒,少说要在家休养大半年才能下床,锦瑟心一跳,张大了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待文青离去,她兀自呆坐了半响这才进了内室,她自红木雕花草鱼虫的衣柜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来,将之打开里头躺着的正是完颜宗泽送的那几样东西。除了那虎魄坠子和碧玺珠子,他随后几日又送两样物件,全被她收进了这盒子放得远远的。

    自她进廖府倒未曾再被人闯了闺房,她原先以为完颜宗泽到底是少年心性,兴致过了,已忘了这回事,却没想着他竟……

    想到文青说完颜宗泽被惊马所踢,当场吐出一口血来,经大锦太医诊病说是伤及了心脉要躺在床上静养三个月方可安好的话来,锦瑟便微微蹙起眉来,虽知完颜宗泽八成是没有受伤,可想着这话乃大锦的太医所说,她便又有些提心,察觉到心头的烦躁竟是因担心所致,锦瑟一个激灵猛然甩了下脑袋,啪地一声合上那盒子便将之又塞回柜子。待关上柜门,眸光已一片沉静,再无一丝波澜。

    她到松鹤院陪廖老太君念了会经文,廖老太君留了饭,锦瑟又和几位姑娘在松鹤院消磨到天黑,待伺候着廖老太君睡下,她才回到夕华院。

    今日她在墨存楼摔那一下着实不轻,当时便觉扭伤了腰,因怕廖老太君担忧故而一直都未表现出来。那手上的伤在萧府时已抹了萧蕴的药,回到廖府锦瑟便将药膏给擦去,又换了一件广袖的儒裳,在松鹤院时她时时注意,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了手背,倒未叫廖老太君瞧见那伤痕。

    她这样费心瞒着,一来是不想廖老太君担心,再来也是无法解释柔雅郡主对她的敌意。如今回到夕华院,脱下外衣,王嬷嬷见锦瑟半个手背都红肿着躺在床上便抚着腰不动弹了,登时心疼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直道自家姑娘便是在姚府时也没受过这样的重伤,吃过这样的亏。

    她这般,引得白芷和白鹤也自责不已,只哭着道今日不该听姑娘的,和二夫人去逛街市。

    锦瑟由着王嬷嬷给她手上细细地抹上了药,又给她揉弄了半响的腰,笑着劝了两句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起来,待王嬷嬷和白芷几个退出去她才睁开眼睛,抚着青肿的手眯了眯眼。

    今日在墨存楼她不好对柔雅郡主怎样,却并不代表她会白白吃这个亏!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柔雅郡主最好祈祷别叫她寻到机会。

    锦瑟想着又见外头月光如水已是夜深,睫羽颤了下,想了想还是起身扶着腰走至窗前将落下的匙挂了起来。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不知是身上疼痛之故,还是心中烦躁,折腾到半夜脑子还一片清醒,而那窗扉静寂一片,竟也不闻半点声响。

    锦瑟烦闷地又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起盖在头上,翌日,锦瑟顶着眼底青痕去给廖老太君请安,而质子府中完颜宗泽舞了一夜的枪,眼见外头天色已大亮,才将手中长枪扔给影七,沉着脸出了练武房。

    影七退了两步靠墙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揉着被完颜宗泽打他青青紫紫的手臂和双腿心里好不委屈起来。

    ------题外话------

    [正文 一百零一章(手打首发)]

    锦瑟因起的晚,到松鹤院时,众人皆已到了许久,正陪着廖老太君吃茶聊天,锦瑟请了安,廖老太君见她眼底一片青痕免不了蹙眉,道:“怎面色这般差?到外祖母近前来。”

    锦瑟笑着在廖老太君身旁站定,由着她拽着胳膊细瞧,道:“不过是昨儿夜里一直惦记着补画的事儿,总有两处关键怕出错,便睡得晚了些。我身体一向是极好的,外祖母放心。”

    她言罢,廖老太君尚未说话,已面露不赞同,那边海氏便道:“女孩子便该好好学绣活,琴棋书画若然样样精通固然是锦上添花,可也不能以此为傲,争强好胜。你吴梅子的画那么多大师傅都无法修补,你既也拿捏不准,何必逞能。这修好了固然是风头大盛,修不好岂不惹人笑话,还要担上毁画的罪名。若然再因思虑这个而伤了身体,令母亲为你担忧,那便又是大不孝了。大舅母说话不好听,可也是为你着想,以后凡事都该量力而行,也该以身子为重才是。”

    锦瑟闻言唇角勾了勾,笑着瞧了海氏一眼,那眸中清清明明,一道精光,犹如明月照水般波光一晃,直逼人心。

    她柔柔地道:“谢大舅母关心和教导。”言罢却面带委屈地低了头。

    二夫人昨日奉命领着锦瑟和廖书敏出府,可却发生了锦瑟受伤一事,她本便内疚不已,不知道回来怎么向老太君交代,而锦瑟又是撒娇又是劝说,偏也不让她将事情告诉廖老太君。

    二夫人自然知晓锦瑟一方面是不想廖老太君担忧,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廖老太君责怪于她,故而她便愈发觉着锦瑟乖巧懂事,对锦瑟愈发怜惜起来。此刻见海氏发难,免不了替锦瑟说上两句话。

    “大嫂是不知,连萧三公子都说那画非微微,无人能补,她可是得过刺缘大师指点的。这爱画之人,本便是见了好画便一门心思地扑上去,大伯不也是这么个性子?微微当年跟着大伯学画,养的和大伯一般性情,我瞧她不是逞能,是真想修好那画罢了。”

    二夫人言罢,廖书晴几个见气氛不对,忙也叽喳喳地拉了锦瑟,逼问着她得刺缘大师收徒一事,何故她们竟都不知。

    锦瑟闻言便笑着道:“哪里有拜师这么一回事?当年祖父和刺缘大师是知交好友,祖父每闲暇便到法源寺和主持大师品茶手谈,我也常常跟去。不过是有次恰巧瞧见大师修补一张画卷,我瞧着神奇的紧,又是小孩心性,爱玩之时,便央着大师教我。大师见我在此道上还算有些灵性那次后便常指点我一二罢了。原先在京城时,我是个皮猴性情,就只想起来时当玩闹般修上两幅自家的书画,待到了江州每日被拘在府中,没了熟识之人,和姊妹们又不甚亲近,倒将时辰都消磨在了这个上头,故而昨日才有些底气敢硬着头皮一试的。”

    海氏的话原是想叫众人觉着锦瑟轻狂,心野,不安于室,不自量力只想着卖弄才情出风头。而锦瑟的话也说明了两点,若然她是卖弄之人,当年得到刺缘大师的指点便会宣扬的大家共知,又说在姚家时没有人可以亲近,所以时间都消磨在了这些上头,更是既叫众人疼惜,又叫她们知晓她不是不自量力,是真有本事修复那画。

    其实海氏的怀疑众人都有,毕竟锦瑟如今年纪太小,那装裱是技术活,哪个装裱大师不是一大把年纪才有了那一手本事的,叫人相信锦瑟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能补救连最好的装裱大师都不能补的画,大家难免不信。

    可众人不知晓的是,锦瑟不足五岁便涉猎了此道,前世她活了快十八,自到江州,后进侯府她的大部分时间确实也都用在了这些事情上头,故而对装裱她已触及十三年之久,加之又得刺缘大师提点,她本便心灵手巧,能有此本事却也不算怪事。

    “哎,这手艺活计到底是劳神伤身,又不靠这个吃饭活命,便是喜爱此道,以后也莫再沉迷于此了,多和姐姐们一处作耍玩乐才是正经,眼见着再几年及笄了,便是想一起玩都不能了。”二夫人闻言叹了一声,怜惜地笑着道。

    锦瑟闻言自然笑着应下,海氏面色本便有些尴尬,又被老太君瞪了一眼,倒又想起当日锦瑟所说话来,心中便越发别扭起来,如绞了劲儿般,难辨滋味。

    她瞧了瞧紧张兮兮地瞧着自己,一声不吭似被吓到却又懵懂不知的彦哥儿,又瞧那边欢声笑语和廖书敏几个玩闹的锦瑟,再见几个姑娘一起逗弄着三夫人怀中锐哥儿的情景,便更是烦闷不安,不知对错了。

    过了半响她才寻了机会笑着冲廖老太君道:“微微和茂哥儿也进府这些日了,他们进府前绣春楼已给几个姑娘和少爷送来了新年置办的衣裳。这眼见着离年节越来越近,我忙着置办年货等事倒将此事给忽略了,不若明日便叫绣春楼的绣娘来一趟,给微微和茂哥儿量了尺寸,赶着年前还能将衣裳做出来。”

    廖老太君闻言诧地瞧向海氏,做年节衣裳的事情,海氏说她忽略了,廖老太君又怎会也忘记?她已自备了体己银子想着这两日便叫丫鬟送了锦瑟和文青的尺寸到绣春楼,为他们置办新衣。如今听海氏主动提及此事,廖老太君怎能不诧,忙冲海氏笑着道:“你执掌中馈多年,是最细心仔细的,处事也周全的紧,你办事母亲是极放心的。只是年节琐事多,你又要照顾彦哥儿,可莫累着自己才好。”

    海氏得廖老太君夸赞笑着点头,锦瑟却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已凑至海氏跟前儿拉了她的手臂撒娇的摇着,道:“谢谢大舅母,大舅母果然还是最疼我和茂哥儿。”

    海氏被锦瑟拉着不好挣扎,身子却是一僵,锦瑟顽皮地用手挠了下她的上臂内侧,海氏是最怕痒的,登时脖颈上便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由不得瞪了锦瑟一眼,却见她笑意盈盈地瞧着她,眸子晶灿如星,含着三分愉悦七分儒慕。

    海氏心一跳,面上便越发别扭,猛然又移开了目光,却闻廖书敏也凑趣着道:“哎,果真微微来了,我们便都要失宠,连大伯母都只念着她和茂哥儿了。”

    她一言,屋中便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彦哥儿面上茫然之色多了些,却没了将才的紧张,握着的小拳头也松了开来,过了片刻见众人皆笑,他小小的脸蛋儿上便也挂起了笑意来,海氏瞧着儿子不觉叹了口气。

    锦瑟自松鹤院回到夕华院便忙起修复字画一事来,这一忙便是一日,因昨夜未休息好,用过晚膳天擦黑时她便躺下,几乎闭眼就沉睡了过去。

    一觉香甜无梦,她却是被一阵光亮给刺得睁开眼睛的,原只当是天亮了,却又觉困顿头晕,身上更是半点神清气爽都没,疲乏的紧。睁开眼睛却发现哪里是白昼的阳光,那光亮笼着柔和的黄|色,随风跳动,分明是灯光,她诧地眯着眼睛去瞧,但见床边儿不远处鎏金莲花座的雕花灯台上燃着三层近百盏的灯火。

    灯光跳跃着将整个屋子照的亮若白昼,她的闺房却是没有这等奢华的灯台的,锦瑟大惊,顾目一望,登时呆住。这哪里是她的闺房,整个房间比她那房间大了三倍不至,地上铺着如意纹丝绒毯,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大紫檀雕螭案,上头放置的金花卉狮耳三足炉中正袅袅地燃着沉香。香云腾起的墙上竟挂着一把极大的金丝裹唐草纹饰刀鞘的弯刀,彰显着这应该是一个男子的房间。

    挨着床的另一边靠墙是一溜的兰竹雕花檀木柜,象牙雕花鸟图水墨诗文的十二扇屏风挡住了外头的景致,依稀可见窗边放置着雕夔龙护矮足短榻。

    锦瑟呆呆地瞧着这一切,脑子浑浑噩噩,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比之重生时睁开眼睛那一刻更加诧异茫然。偏在此时,一声低沉的笑声自她身旁传出,那声音发出带起的热气甚至好不客气地钻进了她的耳廓中,那是个男人的笑声!

    于此同时,她只觉垂在身侧的手也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握起,锦瑟正呆愣,乍然间哪里能不惊恐,登时她便尖叫着猛然坐起身来,瞪着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扭头盯向危险之处,一张俊美无匹的男子面孔便恰如其分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男子穿着一身月牙白色锦缎长袍,黑发高束以镶嵌粉蓝色猫儿眼宝石的簪冠扣着,锦衣襟边皆饰以银丝勾绣的祥云图案,绣有同样纹案的玉带环腰而勒,锦袍外披着一件薄而柔软的白貂缎面大氅。他正侧身躺在大床内侧,一手支着头,一手抓着她的手轻揉着她的手背,见她惊恐地瞪着眼睛瞧来,竟半点愧疚心都没,犹自冲着她勾唇一笑,厚脸皮至此,这人除了完颜宗泽又能是谁?!

    锦瑟瞧见完颜宗泽那笑颜,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出不来,尖叫声本能地戛然而止,憋得白梨花般的小脸登时就涨红了起来。她忙低头去瞧,却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竟还是那套睡下时换的白绫亵衣,长发尽数披散着,而她身下纯白色的柔软雪豹大氅散开着铺了半床,再瞧完颜宗泽整齐的穿戴,锦瑟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厮分明是趁着夜色将她从闺房中给掳了出来!他竟然,竟敢这般做!

    饶是锦瑟遇事再沉静,沉睡时被人迷晕掳出闺房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和一个男子躺在一起,她也无法再冷静以对。怒视着完颜宗泽,见他竟敢满眼无辜地回视着她,锦瑟恨得抬起手来,对着完颜宗泽握着她手背的腕子便狠狠咬了下去。

    完颜宗泽哪里想到锦瑟会有此举动,被她咬个正着,先还吃痛的挣扎了下,接着倒噙着笑任她咬了起来。而锦瑟尝到血味儿才回过神来,见完颜宗泽压根不挣,还不要命地拇指抚着她的手背,倒觉自己是在咬着一块铁板,一点意思都没。

    她松了口,愤怒地去瞪完颜宗泽,却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接着竟用另一只手护在了双腿间,一脸讨好和惧怕地瞧着她,道:“我不过是给你抹药罢了,可和那姓黄的畜生不一样,这手微微咬便咬了,脚下可要留情啊……”

    锦瑟闻言便知完颜宗泽是在说那日她咬了黄立标一口,更一脚踹地那黄立标断子绝孙一事。见完颜宗泽捂着裆下,一双眸子灼灼的盯着她,再念着两人如今所呆床榻,锦瑟又是羞恼又是气恨,一双黑眸显些喷出火来,沉声道:“放手!”

    完颜宗泽倒听话的紧,咬他时不松开,闻言却乖乖地松开了抚着她手背的大掌,谁知他刚松开,锦瑟抓了手边的瓷枕便对准了他的脑袋狠命的砸。

    “哎呀,微微饶命。”完颜宗泽何等身后,见瓷枕飞来,惊得怪叫了一声后仰一下便躲开了锦瑟砸来的瓷枕,见锦瑟怒气冲冲地追来,在床上滚了下就到了床角。

    锦瑟见他躲,心中更气,怒着道:“你将我那院子里的嬷嬷和丫鬟怎样了?”

    完颜宗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偷出府来,柳嬷嬷几个还不知被他如何了,锦瑟心中有气,手下自不留情,砸不到完颜宗泽的头,便能打哪里打哪里。

    完颜宗泽却分明将锦瑟的怒意发泄当成了打情骂俏,由着锦瑟打了几下,又躲了片刻,这才往锦瑟抓着瓷枕再次抡起的手腕上一拍。

    他那一拍分明力道并不重,却不知为何震的她手臂一个酥麻,手中瓷枕便脱手而飞,完颜宗泽抬手接住那瓷枕,见锦瑟一张清丽面庞如有火焰跳跃,双颊绯红,明艳无双,不觉心一跳,眨了眨眼睛道。

    “微微何必如此动怒,我不过是邀你来做客罢了,那萧伯约相邀你便应了,还去了他的水墨院,怎我邀你,你倒气成这般。”

    完颜宗泽讨好地说着,语气中却自带一股酸味,锦瑟听了他毫不讲理的话,愈发气恨。可这会子她已稍稍冷静了些,知晓和完颜宗泽打闹只会叫他愈发得意。故而她瞬间沉下脸来,明烈如火的眸子也转瞬清冷如冰,只扫了完颜宗泽一眼便猛然扭身欲跳下床去。

    谁知她这一下动作太过猛烈,再次扭到了腰,腰肢处似有一条筋骨被人抽了一下般,当即便是一阵钻心的疼自脚底心一路疼到腰部,令她疼的扑倒在床上,双眼便随即氤氲了起来。

    偏她疼的双唇打颤,腰部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她身上本便只穿着件白绫亵衣,那掌心火热的温度当即就透过薄薄的凌缎炙烫了肌肤,令锦瑟每个毛孔都张开,也不知是惊吓地还是疼的,当即额头就冒出了汗。

    她身子一僵,接着便欲挣扎,眼前一黑,却是完颜宗泽盘腿坐在她的身侧,俯下头来盯紧了她,道:“莫动!”

    锦瑟双瞳收缩戒备地盯着他,只觉完颜宗泽的眸子中蓝色渐浓,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翻搅着似要吸了人心进去一般,再见他沉起面色来,再没了一丝嬉笑模样,她一惊咬着唇,可欲挣的身子却似被点了魔咒,再不敢轻易挣扎。

    完颜宗泽唇角似勾了下,抚在她腰肢上的手轻轻一推,锦瑟先是痛的双眉一蹙,接着倒觉那痛意稍稍缓解了下,随着他的手指按揉,那根似绞起劲儿来被绷紧的筋骨便似被撸顺了般,缓缓升起一股舒畅感来。

    她自前日扭了腰便一直疼的难受,王嬷嬷这两日也是用药膏给她抹了腰,揉搓按摩过的。可每每折腾的她出一头冷汗,也没见好转,反倒白疼一回,而现下完颜宗泽分明只轻推了几下便觉出舒服来,锦瑟一诧,紧绷的身子便不觉放软了。

    却与此时,头顶传来完颜宗泽低低的声音,“你院子的嬷嬷和丫鬟都没事,不过睡的沉些罢了。今日是我生辰,你陪我说说话,等一会子天亮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正文 一百零二章[手打文字版]]

    完颜宗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殷殷的期盼和恳求,低低的语调,宛若轻柔的夜风扫过落叶发出的沙沙声,在这半是密闭的空间中响起,似有回音般萦绕在耳边,凭空生出两分低哑的性感来。

    也不知是四下瞬时变得太过安静,还是他那语调太过温软,抑或是腰间那只正来回按揉着的大掌,锦瑟闻言竟有些紧张,抬眸去瞧,却见完颜宗泽正低头望着她,因着垂眸他浓密的睫毛下垂着遮挡了眼中的色彩,更在幽深的眼眸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神情认真而霸道,瞧不出一丝言语中的商量和请求来。

    见完颜宗泽这样子,锦瑟心知若她吐出拒绝的话来,还不知他要怎般发疯,总之是绝不会顺了她的意思将她送回去的。

    如今羊入虎口,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锦瑟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声,这才道:“既要说话,这里却不是地方,你先下去。”

    完颜宗泽闻言却目光一闪,唇角勾起一缕笑纹来,接着竟然压下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来,一双眸子泛着幽蓝的波光紧紧盯着锦瑟,笑道:“这里怎就不是地方了?我瞧着却是极好……”

    锦瑟被他喷抚在面上的气息弄的一窒,完颜宗泽便无声地笑,目光却顺着她微蹙的黛眉落到挺秀的鼻尖上,再落到她樱红的唇瓣上,那下唇一抹柔红被她细小可爱的两颗贝齿咬住,在灯光下红唇映着水漾的光泽,贝齿更闪烁着珍珠般的柔光,完颜宗泽呼吸窒了窒,却因锦瑟此刻表现出的难得的紧张而愉悦起来。

    褪去波澜不惊的外表,完颜宗泽只觉这样的锦瑟可爱的叫人窒息。难得瞧见锦瑟这般,完颜宗泽勾唇轻笑,越发将头往下压了压,轻抿的唇几乎要贴在锦瑟的侧颊上。

    他目光幽深着又细细瞧了两眼她微微咬起的唇,滑过她因紧张而轻轻嗡动的小鼻头,目光才又滑向她线条柔和的下巴,优美纤长的脖颈,看着她自凌白亵衣中微微露出来的精致锁骨,还有那胸口因呼吸而一起一伏的圆润弧度,接着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口干舌燥起来。

    锦瑟被如此盯着又怎能不紧张?上回在那林子中她被完颜宗泽压在身下,可那次她在神游太虚,等回过神时完颜宗泽已如被蛇蝎蛰了般自她身上弹跳了开去,并且那次她隐约也知完颜宗泽不会对她怎样。

    可如今却不同,她所处环境比那回在林子中更危险,而完颜宗泽……锦瑟压根感知不出他现下这般是在戏弄她,还是当真有了不规矩的想法。

    这里是完颜宗泽的地方,屋中全是他的气息,而她穿着亵衣躺在属于他的床上,他又这般压下身来,锦瑟除了静观其变,根本连挣扎都不敢,生恐惹的完颜宗泽再发起疯来。

    她忍着紧张和心跳不动,可感觉完颜宗泽的眼神愈发放肆和炙热,她到底还是慌了,眉头蹙起,瞪着眼睛去盯紧完颜宗泽,抬手便欲去推他,怒道:“你……”

    可她手刚推上完颜宗泽的肩头便被他大掌握住,接着他眸光一转和她四目相对,一双蓝眸翻滚起墨色来,他唇角轻勾,低声唤道:“微微……”

    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唤声似含着百转千回的情感,这不是他第一次唤她||乳|名,可却是他第一次这般认认真真的唤她。

    锦瑟从不知一个人的语气不同,同样的唤听在耳中竟然会有如此不同的感觉来。

    她心一跳,只能怔怔地瞧着完颜宗泽,却见他面上挂着认真之色,平日那玩世不恭,漫不经心,或是讥讽冷嘲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霸道却偏又透着醉人温情的认真和深情。

    锦瑟被他惊住,完颜宗泽那幽深的眸子却已转瞬落在了她的唇畔上,锦瑟只觉他那神情转而一变,散发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决,那眼神更如盯着猎物伺机扑上享受饕餮大餐的野兽,她被惊地身子一僵,接着不待她反应,眼前一黑,完颜宗泽已压下了面颊。

    温热的气息喷在唇瓣上,锦瑟的心再度收缩,她本能地闭嘴,紧紧抿起唇瓣来,死死闭上眼睛偏开头,可预期的亲吻并没有来,静默中一声可恶的轻笑在她面颊上空暴出。

    锦瑟心知又被完颜宗泽给戏耍了,她猛然睁开眼睛,怒目扭头去瞪完颜宗泽,可却在此时完颜宗泽迅速低头,张口便在她挺秀的鼻尖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锦瑟疼的双眼冒出暖热的泡泡来,又是发怔又是愤怒地瞪着完颜宗泽,泪眼朦胧中只见完颜宗泽笑的星眸璀璨,蓝宝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还不及怒喝,他那一直压着她手背的右手已动作了起来,她推在他肩头的手被他强行拉开,接着他五指一翻便插进了她的指缝间,手指一个用力便迫使她那五指和他的紧紧纠缠着攥在了一起。

    她的手背被他干燥却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那手掌中粗粝的茧子。

    她眨动着眼睛倔强而气恨地逼回泪水,便见完颜宗泽拉着她的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那里,他的心跳有力而剧烈地鼓动着,似要冲出胸膛狠击她的指尖般,锦瑟登时便又说不出话来了。

    而完颜宗泽见锦瑟不语,只怒视着他,他幽深的眸子中便满含了笑意,笑意在锦瑟烧热起火焰的明眸瞪视下越来越浓,半响他才道:“微微失望了?那也不必如此恼羞成怒啊,若是想我亲你,说声便好,实不必如此……”

    锦瑟原便被气的不轻,如今闻言更是恨的牙齿都要打起架来,怒声道:“谁失望了!明明是你,快放开我!”

    她言罢,完颜宗泽却大点其头,连声地道:“是呢,是呢,我是好生失望啊,还是微微最懂我!今日总归是我的生辰,微微最是善良,想来是不忍叫我失望的,哦?”

    完颜宗泽言罢便又压下头来,嘟起嘴巴作势亲来,锦瑟气得抬脚去踢他,腰上便又是一股抽疼。

    她蹙起眉来,抬起的脚已被完颜宗泽握在了掌心,即便隔着一层脚衣,锦瑟也骤然大惊失色,顾不上疼痛挣扎了起来。

    可她那点劲儿哪里能挣开完颜宗泽的钳制,踢了两下非但没获得自由,反倒疼的她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完颜宗泽见此松开她的手,转而扬起手来在她脚心使劲一拍。

    锦瑟本便觉着有根筋自脚底心一直抽到了腰肢处,如今被完颜宗泽拍在脚心登时就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发软,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却闻完颜宗泽道:“你扭到筋骨了,光抹药油不知要多久才能养好呢,别动,我给你按按,保管明儿你便能灵动如鹿,身轻如燕。”

    大锦的女子一双脚岂是外人能碰的,锦瑟便是疼死也是不愿被完颜宗泽这般对待的,只她还没张口,完颜宗泽便堵了她的话,道:“男女授受不亲是吧?你们汉人最是迂腐虚伪,若非满脑子竟是些滛秽事儿又怎会忌讳这些个,心若坦坦荡荡,那便也无需死守着规矩!”

    锦瑟被堵的郁结,完颜宗泽已是握着她的脚揉捏了起来,见他神情果真坦荡,动作也没暧昧之感,轻重正好,揉捏处果真舒服了些,锦瑟又知完颜宗泽的性子,怕再生出事端来,便干脆将神情一冷,涨红着脸偏开头去,硬着头皮让他揉按。

    锦瑟脚上穿着白绫脚衣,可揉按间却仍旧能感受到她小巧精致的脚形,玉足还不足他掌心大小,柔若无骨,包在手中叫人恨不能捂着它细细把玩,令它直接化入掌中。

    动作间锦瑟穿着的白绫亵裤裤管微扬,露出一小截白皙滑腻又精致小巧的脚踝来,瞧的完颜宗泽眸子暗了暗,手上更不敢稍停,动作利落地给她揉捏着,一路沿着小腿按至腰肢,接着便极规矩地收回手,只瞧了眼锦瑟涨红的面容,便道。

    “好了,我先出去。”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和紧绷,言语也似带着份慌张,言罢竟果真起身,跳下床榻大步离去了。

    待吱呀一声轻响传来,锦瑟抚着发烫的双颊抬眸,屋中已只剩下她一人,她呆呆地瞧着头顶藏青色的鲛绡纱帐子,过了半响才动了动身子,果然觉着原先僵硬又抽疼的身体好了许多,她舒了口气坐起身来。

    夜风轻抚,吹的灯光微晃,空气中依旧残存着完颜宗泽身上那股浓重的阳刚气息,锦瑟这才受惊般自床上跳下来。

    她刚站好,便闻房门吱呀一声响,转瞬间一个穿浅绿比甲的丫鬟捧着一套衣裳进来,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道:“见过姑娘,奴婢奉王爷的命给姑娘送衣物来。”

    锦瑟闻言只令那丫鬟将衣裳放在床上,便挥退了她。待锦瑟穿戴好自屋中出去,便见完颜宗泽负手站在院中,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衣裳。

    他闻声望来,却见锦瑟站在洞开的殿门处,她穿着的一身衣裳正是他亲自挑选的。

    雪貂毛料里子碧蓝掐金丝翠羽面的大氅,兜帽上镶了圈貂裘,大氅被风吹起,露出里头双蝶戏花的水蓝色小袄来。

    那小袄极为贴身,绣着细碎梅花的宝蓝色锦缎交领,马蹄袖口包裹着皓腕,袖边滚着雪白的狐狸腋毛。玉色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长长的裙裾上用碧色丝线绣着层层叠叠的藤枝蔷薇,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紧身的小袄,和束起的腰带,飘逸的长裙将少女玲珑的身段尽数显现了出来。

    她头发松散地挽起一个堕马髻来,并未用他准备的那些宝石头面,只在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的凤头吊钗,流苏坠子随着夜风轻轻抚弄着她的耳垂,摇晃间流光四溢。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后又映了火光,盈盈而立,使得她仿佛从明亮的仙境中披挂银辉缓缓而出的仙女。

    完颜宗泽呼吸一窒,怔然起来,见锦瑟提裙步出大殿,这才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衣裳是今年北燕京城最流行的款式,结合了铁骊女子服饰的爽利简约,又有汉族衣裳的繁复和婉约飘逸,极受欢迎,他便知晓锦瑟穿上一准是最好看的。

    见锦瑟在廊下站定,完颜宗泽几步迎上去便自然而然地抓了她的手,拉起,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锦瑟被完颜宗泽拉着下了台阶,一路随着他绕过两处回廊,穿了两个院落,见那府邸修的极为奢华,四下宫灯尽燃,画栋雕梁,灯火辉煌,却又不见一个下人,当即便猜这里八成就是完颜宗泽的质子府。

    两人又穿过一个月洞门便见一座三层楼的阁楼耸立在假山石后,灯火通明,却不知是作何处。完颜宗泽拉着锦瑟绕过假山,见那楼中匾额上写着藏墨斋三字,锦瑟便猜多半是藏书楼,进了楼果见一排排的书架,靠北墙的位置是红木楼梯。

    锦瑟随着完颜宗泽登上三楼,在护栏站定,入目视线一畅,远望青砖瓦屋一排排铺展着向远处延展,京城府邸尽在脚下如棋盘错落,远处夜幕沉沉,星空辽阔,近处灯火次第,亭台精美。锦瑟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一股凉意直入五腹六脏,却叫她觉着无比的畅快轻松。

    身旁响起完颜宗泽的笑声,她扭头去瞧却撞上完颜宗泽含笑的眸子,见她瞧来,他眉梢微挑,道:“我带你到上头看星星。”

    言罢却不待锦瑟反应便一手环过她的肩膀,揽了她的腰,接着抓住阁楼边儿上垂挂生长的藤蔓,竟就带着锦瑟跳到了护栏上。

    锦瑟不防他突然此般,低头一瞧就见阁楼最下一层挂着的宫灯在脚下随风摇晃,青砖地面被照的亮晃晃,随着她身体摇晃,地面似也在摇晃,她被吓得尖叫一声,立马便抱紧了完颜宗泽的腰身,感受到完颜宗泽胸膛震荡着发出闷笑,她气的隔了衣衫狠咬他一口,完颜宗泽这才笑着道:“微微,你肖狗的吗?怎越发爱咬人了。”

    完颜宗泽言罢,却抱紧了锦瑟,长腿在护栏上有力地一蹬,带着锦瑟便飞出了阁楼,锦瑟只觉夜风大盛,衣袂被荡的噗噗做响,双脚腾空,她被吓得禁闭双眼,尖叫一声。

    随后她也不知身子在空中怎么荡了一下,待回过神时已和完颜宗泽站在了楼顶上。她稍稍睁开眼睛往下瞧眼,见双脚下是青砖瓦,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察觉到自己正死死地抱着完颜宗泽,抬眸间迎上完颜宗泽水光荡漾的明眸,那眸子似坠落了漫天星辰般,明亮的灼人心扉。

    锦瑟双颊绯红,飞快地收回手来,却又不敢乱动,僵直着身子几乎贴着完颜宗泽的胸膛站着,扭了扭腰,完颜宗泽便极配合地松了抚在她腰间的手。

    锦瑟刚舒一口气,谁知完颜宗泽退后一步,竟一脚踢飞了一块砖瓦。

    那片青瓦滚了两下直坠下去在静默的夜色下发出一声清晰的碎裂声,锦瑟本能地瞧去,眼见那青瓦四分五裂,登时吓得腿都软了,惊叫一声便往前扑,可不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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