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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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缤碛镁雒髯优菟龋梢匝邸!?

    初瑜一一应了,天慧抱着中的周公索,小脸团得紧紧的,撅着小嘴,瞪着七娘……

    热河,淳王府园子。

    七阿哥皱着眉,在地上踱步。弘曙跟在后头,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吱声。

    方种公治好的了天慧的眼睛,也算是七阿哥的恩人,七阿哥听说后,打发儿子去太医院衙门相请,却是吃了个闭门宴。

    听说方种公在研究几个新方子,除了每隔三日去太后宫请脉,去皇上面前复旨外,就闭门谢客,不与外人往来。

    这其中,透着诡异。

    七阿哥抚了抚额头,想到一个可能,只觉得心里“突突”的,面上不由变了脸色儿。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问道:“弘倬的信中,提到你十四叔了么?”

    弘曙稍加思量,道:“这几日的信中没提,就上个月的心中提了一次,说十四叔请姐夫与十六叔吃饭,怕是要拉拢姐夫。”

    七阿哥闻言,倒是有些意外,道:“弘倬他前些年,不是很粘着你十四叔么?”

    弘曙笑道:“他打小就佩服十四叔箭术好,后来姐夫手把手地教他,使他赢了十四叔两回,他就念叨的少了。如今,二弟佩服的是十三叔,因为他去十三叔那边比试了好几回,都输了。”

    七阿哥听了,不由莞尔。

    想想次子的性格,也确实如此。

    不知不觉中,他的大女婿已经影响到他的儿子们,却不晓得是福是祸……

    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

    十三阿哥勒了马缰,翻身下马。今儿他陪同妻儿回尚书府探病,日暮方回。

    兆佳氏的马车直接进了大门,往二门去了。管家上前禀告,道:“爷,今儿十四爷送了帖子,后个要请爷明儿吃酒。”

    十三阿哥闻言,脚步顿了顿,道:“知道了,明儿打发人送张回帖。”

    管家躬身应了,十三阿哥长吁了口气,大踏步往二门去了。管家望着十三阿哥矫健的背影,只觉得眼睛酸涩难挡,忍不住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

    他们的主子,终于活过来了;这十三阿哥府,也有了生气……

    河南府,宜阳县,山中。

    曹项看着满天星空,回头看了看临时搭建的帐篷,还有幽静的远山,心中有些焦急。

    自从被亢氏兄弟裹挟到山中,至今已经将近一个月。最初半月,他还想着寻找机会逃出去,被抓回来,打了一顿板子,又往山中行进了数百里外,他就死心了。

    就算他现在想要跑,能不能跑出这大山,他也没有信心。

    想着家中的娇妻弱子,曹项心中无比牵挂,盼着朝廷兵马早日进山;不过,想着亢氏兄弟与这些被裹挟的百姓,身上承担的罪名,他心中矛盾不已。

    没人有想着要杀他,但是穿着那身官服,百姓的白眼,跟针扎似的落到他身上。

    最后,他宁愿穿着扣下腰带上的玉,跟人换了粗布衣服,才算自在些。幸好他年岁小,同百姓眼中那种肥头大耳的贪官污吏不同,所以换了衣服后,也没有人太为难他……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五十九章 逢生

    京城,什刹海边上,十四阿哥的外宅,今日又迎来几位贵客。

    除了十三阿哥这位难得露脸的皇子外,还有十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加上主人十四阿哥,当朝五位皇子齐聚于此。

    十七阿哥大病一场,清减许多。不过见到十三阿哥,他还是很高兴,兄弟两个凑到一起,说得热闹。

    十阿哥看来是头一遭过来,像是有些不满意,冷哼一声,扫了眼十四阿哥道:“十四弟,你也忒不地道,这离哥哥的宅子那么近,你都不说知会一声。”

    “不是有意瞒着十哥,这不是为了吴氏的缘故,不好张扬么?”十四阿哥笑着说道。

    “扯淡,养个外宅什么大不了,就是雅尔江阿爱着的那个,也没十四弟护得那么紧。”十阿哥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弟妹也不是爱吃醋的,还能不让你填个女人?”

    十四阿哥苦笑两声,没有言语。

    十六阿哥旁,看了十四阿哥的表情,低下头吃茶。这个十四哥是不是被德妃娘娘护得太好了,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情圣不成,还这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这个吴氏是无法弄进宫去,是汉人女子不说,还入了贱籍。

    既有心夺嫡,还闹个心尖子摆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这不是等着人收拾么?

    不说别人。就是十六阿哥与曹颙两个。就将十四阿哥这位外宅调查个底通透。吴氏不只是犯官之女。其父祖还是早年地“太子党”。最为康熙厌恶。要是真有人借此做手脚。十四阿哥也不好受。

    十四阿哥却是春风得意。许是没有想到此处。或者是因为觉得自己是皇上宠爱地皇子。没有人敢抹虎须。

    十六阿哥心中暗笑。怕是连十阿哥与十三阿哥、十七阿哥都会对吴氏留心。

    十七阿哥这边问十三阿哥地铺子。有没有新到账地洋货。眼见就是十六阿哥地生日。他一直在宫里养病。还没有给十六阿哥预备寿礼。

    十六阿哥与曹颙地生日相隔不到半月。所以十七阿哥还要预备两份。

    十三阿哥见他神容枯瘦。脸色苍白。叹了口气道:“怎么病了这么久?你才多大。凡事想开些。少操心。身子骨是自己地是要紧。”

    十七阿哥闻言,抬起头来,瞅了瞅十三阿哥头上的银丝,牵了牵嘴角,道:“弟弟能有什么可操心的?只是富贵病,瞎折腾。若是托生在穷人家里,连面糊糊都喝不上,怕就要活蹦乱跳了。担着这个姓氏,除了生孩子能做什么?像弟弟这样的,在外头眼中就是废人了。”说到最后,带了几分自嘲。

    十三阿哥虽不理事,但也不是瞎子聋子,宫里的消息也听到过些。十七阿哥成亲多年,没有一儿半女,后宫的几位主事嫔妃,这几年没少往十七阿哥的屋子里塞人。听说有几个留牌子的秀女,还给十七阿哥留着,只是因为如今还在孝中才拖着没有指婚。

    这关系到子嗣,是头等大事,十三阿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拍了拍十七阿哥的肩膀道:“你才多大,就着急这个?等弟妹出了孝期,寻个好太医给调理调理,自然而然就有了。”

    “谢十三哥吉言,没有孩子,弟弟这边倒是不想强求,只是不放心福晋。她是个心软的,同娘家哥哥也不亲,没有孩子傍身,往后可怎么办?”神色间带着几许凄然。

    十三阿哥尚未说话,十四阿哥在旁听了,已是忍不住,皱眉道:“不过是病了一场,十七弟何至于此?早年见你是个豁达的,这越长大越没出息了。”

    “八哥也不过是病了一场。”十七阿哥淡淡地说道。

    一句话,堵得十四阿哥没话说。

    十六阿哥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十七弟并不是鲁莽的性子,难道是生病生的,脾气大了。

    十七阿哥已经站起身来,冲众人抱了抱拳,道:“弟弟身子不舒坦,哥哥们慢坐,弟弟少陪了。”说完,不待众人回话,就转身出了院子。

    十四阿哥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恼怒不已。

    十三阿哥已经跟着站起来,对十四阿哥道:“十四弟先陪十哥与十六弟说话,我不放心小十七,跟过去瞅瞅。”

    待十四阿哥想了措辞,想要出言挽留,十三阿哥已经出了屋子,追十七阿哥去了。

    还没当开宴,就走了两个,其中有个还是今日的主客。十四阿哥只觉得扫兴不已,心中万分后悔,不该请十七阿哥出来。

    原是想着,十七阿哥与十六阿哥一样,都跟十三阿哥交好,要是将着几个人都收拢了,那他的实力就今非昔比……

    什刹海边,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骑着马,并肩而行,两人脸上都带了笑意。

    “谢谢十七弟了,陪我演了这么一出。”十三阿哥笑道。

    “举手之劳,十三哥还同弟弟客气什么”十七阿哥有些不解,问道:“瞧着十四哥的劲儿,就算今儿脱身出来,难保没有下回。十三哥也不能老躲着,还要想个法子才好。”

    “我出了大门,只是想松快些过日子,不是出来陪着他耍的。

    只是现下,我还不好得罪他,要不然他生出其他心思,使动德妃娘娘,就越发愁人。”十三阿哥说道:“先推两回看看,待日子久了,他见我不当大用,就不会在我身上使劲了。”

    十七阿哥迟了一下,压低了音量道:“十三哥,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为何还出来?眼下是浑水不假,却占不的什么便宜。若是弟弟能开府,宁愿关起门过自在日子,也不愿整日里勾心斗角。”

    十三阿哥长吁了口气,亦是低声,回道:“哥哥没想过占便宜,只是怕水不够浑。你我兄弟,身在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盼的,不就是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位有情义,待手足好的么?”

    十七阿哥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看来十三阿哥是死心塌地想要再入夺嫡那趟浑水……

    每日早出晚归,转眼过来数日。

    曹颙一人行等,终于到了开封。开封是河南巡抚衙门驻地,现下出任河南巡抚是年前才从安徽布政使位上升上来的张圣佐。

    张圣佐的履历,在来河南前,蒋坚就已经预备齐当。他出自大儒之家,却不是走的科举仕途,恩萌入仕。

    早年官声不显,来在广西任道台时,因得罪了出京的太子家奴,他还差点丢官。等到康熙四十九年,他从道台升任江西按察使;康熙五十一年,升安徽布政使。听说这个人官声颇佳,但是又不同于张伯行那种耿介。

    这次升任河南巡抚,是九卿保奏,从这就能看出他算是个圆滑通达之人。

    现下对外,只说是逃犯裹挟良民引发民乱。实际上的真相,却是严重多了。不是三、五个匪徒,而是几个县成千上万的百姓,聚众起义,围攻了衙门,劫持知县,已经同造反无异。

    自从“朱三太子案”完结,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说过“造反”的,就摊在河南。

    这一个月来,张佐都急白了头发。

    西北正不太平,河南府作中原腹地,要是真闹腾起来可是大热闹。朝廷也丢不起这个脸,自己也担当不了这个责任。

    他晓得,自顺风顺水了六、七年,好运气是到头了。如今,只能想着将事情早日平息能保全脑袋。

    如今一个来月,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封锁消息,同时发令下去地方州府封锁消息,严加防范。只是等着朝廷的消息是抚是剿,还要看朝廷的旨意。

    河南这几年不是水涝,就是旱灾,民生多艰。西北又耗钱粮,不知地方藩库早就空了,今年又开始预征明年的钱粮,还有朝廷摊派下来的养马之资,负担更重。

    张圣佐心里清楚,却又无可奈何,圣命不可违。

    打仗需要银子,西北诸省要安抚,钱粮还在减免中。江南赋税本来就重,朝廷还要昭显“仁义”,每年还要开恩减免部分州县的赋税;直隶是天子脚下,要求太平安稳,也是无法加税的。

    如此一来,朝廷每每缺银子,这加税就落到山东、河南、山西这几个省。

    按照这种加法,就算是河南府不乱,不用三两年,其他地方也会有乱的。

    就这样苦苦等了大半月,只等来个“查案”的钦差,这到底是抚还是剿?张圣佐心里也糊涂了。

    曹颙与张圣佐两人,还是初见。虽说年前张圣佐回京陛见,但是并未在京城久留,只使人往六部长官与姻亲故旧府里送了炭敬。曹寅与他是故交,所以曹家也受到了他的礼物。

    京城的消息,张圣佐自然有渠道。做到他这样的督抚大员,远离经济,都会在京城留几个心腹幕僚,关注朝廷时事。

    对于曹颙的大名,他已是早有听闻。

    这次河南民乱,河南知府往这边报时,还专程提了一句,别劫持到匪寨的官员,除了永宁知县高式卿外,还有河南知府属官曹项。

    这个永宁知县也是个倒霉蛋,这横征暴敛、避反百姓的是宜阳知县张育徽。除了预收明年税收外,张育徽还私自加了四成的火耗。百姓实在没活路了,就跑到山里聚众起义。因临着永年县,就将县里的粮仓分了,将知县等官员都劫走了。

    这边一乱,又有两个县的民人相应,围攻县城,事情就闹开。

    这个曹项后边注了,二等伯曹寅亲侄,和硕额驸曹堂弟。张圣佐见了,思量后,还专程给曹寅修书一封。

    没想到,这来办案的钦差,就是曹寅亲子曹颙。

    等到说完官话,私礼相见,曹颙将曹颂也引进给张圣佐时,张圣佐心里晓得,曹家的圣眷比外人想得厚。

    这一路上,曹颙也想明白了。

    康熙没有直接下旨意是抚是剿的缘故,不管几个人,只要是提到一个“反”字,就是触犯了龙之逆鳞,哪里会宽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面对数亿万万计的汉人,身为满人统治者的康熙,防范之心坚不可破。

    但是为了个“仁君”的名声,他又不肯下旨“剿杀”。

    这晚上的接风宴上,张圣佐已经忍不住,向曹颙问道:“曹大人是钦差,这圣心如何,可否告之一二?”

    曹颙闻言,忙道:“下官只是奉旨彻查亢氏兄弟越狱案,至于其他,关系地方民政,自然是以抚台大人为马首。”

    张圣佐闻言,只觉得嘴里直冒苦水。

    看来朝廷那边,是打定了注意,要让自己担这个这责任。想到前些日子得来的消息,这乱民之中,还有白莲教教徒出没,他心中一禀。

    看来,别无选择,只能尽早剿灭。

    曹颙在旁,见了张圣佐露出绝决之色,思量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贪官,几个暴民。皇上既点了抚台大人巡抚河南,自然信得过大人。”

    不是曹颙多事,只是怕张圣佐狗急跳墙,为了推卸责任,来场大屠杀。

    为了地方太平,为首之人饶不得,但是胁从百姓,并不是罪不可恕。曹颙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果不其然,听了曹颙的话,张圣佐脸色舒缓不少。

    是啊,皇上与朝廷要面子,这事情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下来,就算有人揪后账,让自己顶缸,这罪名也能轻了不少。

    想到这些,张圣佐只觉得绝处逢生,看了曹颙一眼,心里有了算计。

    只在开封停了一晚,次日,曹颙就带着众人再次启程,两日后到抵洛阳。

    洛阳城中,戒备森严,往来巡逻的兵丁,络绎不绝。曹颙见了,不禁摇头,偌大的古城,坚实的城墙,得多少兵力才能拿下?

    按照大清律,地方官员有守土之则,违者不论缘由,都是斩立决。

    看来,这个河南知府李廷臣,还真是个惜命之人。

    曹颙猜测的不错,李廷臣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半夜都会做噩梦惊醒,就是怕掉了脑袋。

    听人禀告钦差到了,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忙问是哪位大人。听说是户部给事中曹颙,他的脸上立时添了鲜活,只觉得是“山重水复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章 受刑

    没见到绿菊前。曹颂是带了几分怒气的。不是因绿菊的缘故。瞧她不起;而是因她的缘故。才使的曹项一意孤行。远离京城。

    不过。待见了面。瞧她瘦的风就要刮倒一般。脸色暗黄的怕人。曹颂的怒气就到了十分。眉道:“四爷不在。侄儿还要人照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绿菊被训的含着眼泪。低着头不敢应声。

    曹颂见状。想到至音讯不知的曹项。脸色有些黯然。

    对于曹项的安全。曹颙心中也没底。想到尚未百日的侄儿。曹颙叹了口气。对绿菊道:“侄子呢?要是没睡着。使人抱过来吧。”

    若是曹项真有不测。这个孩子就是曹项唯一的血脉。命运就跟天护一样了。

    绿菊试了眼泪。道:“是。大爷。”说完。转过身去。低声吩咐了婆子两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也不要过担心。就如二爷说的。照看好孩子。才是真对起四弟。”曹见绿菊神色凄然。终是不忍心。缓缓说道。

    “是。大爷。”绿菊这边。低下了头。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这一个月。她心中不出什么味。只觉又涩又苦。若是没有她。曹项还在京城。曹家东府儒雅的四少爷。太学里面的小才子。哪里会跑到这么远的的方。受这些罪。

    这一年来。曹项虽有抱怨过。但是绿菊能看出。他疲惫的很。有的时候。经常叹气。说起衙门里的差事。也没有笑模样。个月等家书的模样。也是望眼欲穿。

    说到底。他不过才十七岁。

    说话间婆子抱着婴孩进来。看来是睡足了。眼睛亮亮的。挥着小胳膊乱抓。

    曹颂见了。已经是迫不及待从婆子怀中接过孩子。笨手笨脚的抱在怀里。这个孩子肖似曹项下巴上有颗小小的。位置都同曹项的相同。

    见了这个孩子。如见了中的曹项一样。曹颂咧嘴一笑,稍后笑容却僵住。他脑子笨。后知后觉。才想到此处。

    他忙将孩子送回婆怀里。竟是不忍相看。三弟经没了。要是四弟再有个万一。那他这个做兄长的。怎么对不起亡父?

    想到这些。他有些不住了。转过身去。看着曹颙道:“哥咱们该如何老四……”

    “稍安毋躁。再过日。巡抚衙门那边会使人过来。”曹颙回道。

    听了曹颙的话。曹颂脸色一白越发难以安心。只是在绿菊面前不愿多言。省的她更加担心。

    曹颙望了望窗外天色将暮。起身对绿菊道:“我同二爷先回站。有什么事。你打发人直接去站就好。”

    曹项不在。绿菊身为妾室。也没有留客的权利。只能恭敬的应了。将曹颙兄弟送到门口。

    待上了马。曹颂见绿菊回了院子。就迫不及待的相问:“哥。瞧着张圣佐的意思。是要剿。那老四怎么办?”曹颙瞥了他一眼。这个弟弟。心太单纯了。这巡抚衙门出来已经两日。他才想到此处。

    “魏大哥有故交在河南府。已经去打探消息了。”曹颙回道。

    曹颂才这想起两日没见到魏黑。讪笑了两声。道:“我就晓的。有哥哥出面。老四那边就不用惦记了。这个笨蛋。打小就叫他多练习练习拳脚。却是只知道看书。学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还要累的咱们当哥哥的跟着操……”

    永宁县。山中。神垢寨。

    被拉到聚义的曹项。看到正堂上供奉的那尊弥勒佛像时。不禁大了眼睛。心中惊涛骇浪。

    原还以为只是地方官横征暴敛。逼迫的百姓过不去。才分而反抗。为了这个缘故。曹项就算被劫持而来。于这些人也不出怨恨。

    不过。看了这尊弥勒佛像。曹项之前的怜悯之心都无影无踪。生出几分警醒。见了曹项的表情。亢氏兄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他们兄弟下首的李一临。则是站起身来。笑着对曹项道:“曹大人。上次学生所说。大人可是想清楚?”

    这个李一临身上捐了监生。也读过两本书。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却最爱文的说话。

    同样是劫掠。永宁知县高式青被关押的的牢中。曹项则是只派了两个人看守。待遇截然不同。原因只是为他的官职是训导。

    地方百姓眼中。识字的就是人物。秀才更是了不起。举人就是官老爷了。这训导是掌故一府学政的。算是秀才举人们的半个老师。

    对于读书人。他们有着天生的敬畏。

    他们想要拉曹项入伙做军师。

    所以待遇向来优容,曹项生在勋爵世家。又是读的孔孟之道。“忠君爱国”四个字已经刻在骨子里。怎么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

    只是。他打小就是看着嫡母的脸色长大的。最会看人脸色。这亢氏兄弟与李一临当初围永宁县衙时。手上的刀子都红。是背了人命的。曹项可不想稀里糊涂的送命。一拖延至今。

    坐在首位的大寨主。就是这次起义的匪首亢珽沉着一张脸。等着曹项;他的弟弟亢垳则是冷笑一声。对李一临道:“老三。还同他墨迹什么?他是知府衙门派出来监税的狗腿子。还请他做军师。照俺说。一刀了事。祭旗才是。”

    看来李也等的耐烦。收了意。道:“要曹大人想不明白。那学生也只能抱憾了。曹大人也是汉人。为何甘做这鞑子朝廷的官儿?现下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别说是个训导。等到大事将成。大人就是开国功臣。就是个丞相。也是有的。”

    曹项听了这话。是哭笑不的。

    这凭这神垢寨千八百人?还开国。还丞相。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是千余人都是精兵。能扛朝廷大兵的剿杀?更不要说这千余人中。半数老幼妇孺。壮年男人不足半数。

    不过是拿千余条性命。做皇帝。想到平素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老婆婆的。拿着树枝跟自己认字的孩子们。曹项心里沉甸甸的。直觉的压得慌。

    李一临说了半晌。自认为口才绝绝。但是曹项却是不开口说话。他不禁恼了。对亢氏兄弟道:“大寨主。二寨主。既是曹项不识好歹。那到底该如何处置。还请两位寨主示下。”

    亢珽这边。却是有为难。这些日子。他老娘没少在他耳边念叨。就是看上了曹项。想要他做孙女婿。

    亢垳这边却是一肚子气。早就看曹项不顺眼。听了李一临发问。道:“就是老三嗦。按姓高的狗官的教训法。打折了腿。扔到的牢喂老鼠。人就老实了。”

    曹项闻言。神色不动。后背却是直冒冷汗。

    永宁知县高式青为人有些耿介。被他们劫掠后。一口一个“乱臣贼子”。结果被生生打折了腿。关进了的牢。至今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李一临想了想。都“先礼后兵”既是软的不行。也就看看硬的了。

    他走上前去。在亢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亢老挑了挑眉毛。迟疑了一下。道:“来人。将这狗官下去。打五十子。”

    没等曹项反应过来。经有人应声出来。拖了曹项下去。

    曹项直觉的浑身酥麻。等到身上传来剧痛。他才真正体会。自己是在个匪寨。这些他之前还同情的“良,”。是手上染血的凶徒。就算他从小受嫡母歧视。不过是打一巴掌。掐一下罢了。何曾有过这般挨板子的时候?

    才挨了几下。他就疼直冒冷汗。眼泪都出来了。他忙低下头。不愿自己怯懦的样子。别人看见。

    当耳边数到“二十”的时候。他已经痛的受不住。想要开口求饶。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堂中供奉的那尊弥勒佛像时。他又咬牙坚持住。

    他是谁?他是曹家子。

    就算是不受重视的庶子。享家族的恩萌。锦衣玉食活到今天。要是真教扯上关系。出任这帮乌合之众的狗头。那不仅是丢尽曹家脸面。还要累及伯父与兄弟们。

    罢了。罢了。只当他曹项命薄。若是再忍耐下去。真怕自己成了开口讨饶的窝囊废。曹项慢慢闭上睛。微微张开嘴。将舌头送到两下齿间。抉择之间。想到尚未百日的儿子。与情意投的绿菊。想到京城等他出人头的的母。只觉的心如刀绞。

    还没等他咬下去。听到一声怒:“住手。”

    随着说话声。一个穿着半旧蓝布子的老妇寒着脸大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个长辫子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级。皮肤有些魏黑。一双丹凤眼却是灵逼人。望向的上的曹项时。她不禁皱眉。难掩关切。

    亢氏兄弟坐不住了。迎了出来。这行刑的几个|个汉。也都乖乖的收了板子。退到一边。

    这个老妇人。就是氏兄弟的母亲段氏。跟着来的少女。是亢老大的女儿娇娇。娇娇原本定了娃娃亲。没想到对方十来岁就折了。因这个缘故。她背了“克夫”的名声。十里八村的无人敢说亲。

    娇早年失母。跟着祖母段氏长大。是段氏的心尖子。

    这一个多月来。段氏对曹项多有照顾。就是瞧他品貌端正。又是读书人。想要留他做孙:婿……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一章 曹家子

    段氏如何训斥。亢氏兄弟如何辩解。曹项开始还能听,后边的却是不而知。因为他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的那刻。他是暗暗庆幸的。他晓的这个老妇人对自己是善意的。也晓那个叫娇娇的少女望着己的眼神是关切的。

    他是疼醒的。只觉的嘴唇干裂。因后背的疼痛呻吟出声。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双含着慈悲的眼睛。这里并不是他平素安身的茅屋子里也没有看着他的两个壮汉。

    段氏原本手中拿了串菩提子。低声颂着经文。听到曹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他。见他睁开眼睛。老人伸出手去。摸了摸曹项的额头。

    “感谢佛祖菩萨。烧了两日。终于退了。要不然。是要出大事。”老人家叨着。如同关心自己子孙般。那般自亲切。

    一时间。曹项由发生错觉。仿佛眼前这老妇人同记忆中祖母的影子重叠。

    不过。这想只是一而过。

    就算老太君生前。对孙儿们有所爱。也尽数落在长孙曹身上。

    段氏望着曹项。眼圈已经红了。声问:“孩子。疼不疼?”

    曹项对亢氏兄弟虽然怨恨。却不愿迁怒到眼前的老妇人。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忍痛摇摇头。哑着嗓子道:“不疼。”

    听了这一句。段氏却是越发忍不。不老泪纵横。

    娇娇站在段氏身后看到祖母失态。上前一步扶了段氏的胳膊。低声道:“祖母。”

    段氏颤颤悠悠的转过身去。拉着孙女的手。哭着说不出话。

    曹项在炕上。见老人家这般难过。有些不安。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这时。就听到娇娇低声道:“哥哥最是孝顺。就是到了地下。也是不愿母为他伤怀。”

    “少耕我可怜的孙儿。”段氏慢慢的闭上眼哭声分外厉。

    河南知府衙门 大堂。

    虽说知府是正四品。曹颙这个六掌印给事中。不过是正五品,但是背负圣命。彻查此事。所以就当然不让的做在了正位上。

    他面前摆放的。是宜阳县民乱发生的前因后果。其中。两件事。是他在京城时所不知的。

    第一件。那个宜阳知县张育徽是丁忧知县正值父丧只是因廷那边还没将新知县补下来。所以还在知县任上。

    还有那个越狱叛乱的亢氏兄弟。被定为勾结盗匪之罪入狱的。同时入狱的还有亢的儿子亢少耕。亢家也算是宜阳大户。家中有良田百顷。耕读传家。在的方上名声颇佳。这个亢少耕是个读书人。原是在衙里做书吏。后来不知怎么查出来。是勾结盗匪的。在牢中“病故”。

    亢氏兄弟。是在亢耕死后三日。才越狱叛乱的。

    怕是。这才是事情真相。不过是换了个说辞。这过错就从张育徽这边。都转到了亢氏兄弟身上。从被逼无奈逃亡的太平乡绅。一下子到了对朝廷不满的暴民。什么叫刀笔杀人。曹颙也算是见识到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管起因如何。事情到了这步。只望这亢氏兄弟对不起“首善之家”几个字。没有迁怒杀人的习惯。那样的话曹项的小命。应该还算安稳

    李廷臣站在旁边。偷偷的抬起头来。暗暗的打量曹颙的神色。

    这位和硕额驸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李廷臣心中不禁后悔。为何自己不派曹项去其他的方。非要派他到永宁县。换做其他的方。也不会让乱民劫了去。

    那些乱民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在宜阳县结下的仇怨。就攻打宜阳县。为何跑到永宁衙门?不过是欺软怕硬。因永宁县衙人手少罢了。

    曹颙从怀里掏出表。看了两眼。将到午时。他站起身来。对李臣道:“李大人。巡抚衙门可有文书下来?”

    李廷臣见他起身。忙跟着起身。道:“没有。若有公文。下官自然立时送到大人跟前”

    曹颙点点头。看着他肥硕的身材。点了点头。道:“那李大人先忙。本官先行一步。”说到这里。指了指案上那叠文书。道:“这些本官还没看完。劳烦大人使人送到驿站那边。”

    李廷臣躬着身子。忙应声应下。随后带着几分谄媚道。“明日是大人寿辰。下官备了水酒。为大人贺寿。还望大人赏脸。”

    曹颙听了。心下一禀。半晌方道:“既是如此。就谢过李大人意。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到这边。不过是数日。李廷臣已经用各种眉目。送了不少“孝敬”。这次连他生辰都打听出来。看来是要送份“寿”礼。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就曹颙到这几日。李廷臣的“孝敬”就有上千金。端的是大方的紧。

    要是没有李廷臣的“大方”。这河南府也不会被他弄的满目疮痍。

    上行下效。他这个府贪婪无比。下边的县官这胆子。也就越发大了。

    河南的民变。这个李廷臣实是功不可没”。

    对李廷臣来说。曹颙就是救命的草水中的浮木。自然是要使劲浑身数来巴结。

    见惯了六部里的人精子。像李廷臣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曹颙望上一眼。也能看的通透。他心里冷哼一声。有再搭理他。出了府衙。

    到河南府三日。是该给康熙上折子了。

    这到底如何写。还要同蒋坚商议。笔刀杀人。这个使曹颙警醒。

    到底如何写。才会平息帝王心中的怒火,为这的方百姓留下一条生路。还要费些心思。

    不是他曹颙吃饱了的爱管这闲事儿。只唯心而已。

    仪门外。曹颂已经在等着。见曹颙出来。上前道:“哥。曲氏打发人来。请大哥得空过去一趟。”

    “曲氏?”曹颙听。抬了抬眉。带着几分疑问。望向曹颂。

    “就是绿菊丫头”曹颂抓了抓头道:“既是老四的妾。也不好再唤她名儿。”

    曹颙点点头只知道绿菊是张的外孙女今儿才知道她姓曲。

    瞧着她是个老实安分的像个晓的轻重的。不会无事打发人请大伯哥过府。

    曹颙就唤了个长随。代两句打发他回站同蒋坚说一声;而后就同曹颂去了曹项的宅子。

    绿菊还是清瘦如故。神色间已经淡定许多。没有上次时露出的慌乱与不安。“大爷。二爷。奴婢有要事相禀。”绿菊很曹兄弟请过安后。没有罗嗦。打发走身后跟着的婆子丫直言道。

    她神色郑重,曹颙冲门口侍立的小厮长随摆摆。道:“你们也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绿菊与曹曹颂三人绿菊才从袖子里掏出本薄的册子。双手奉到曹身前。道:“大爷。这是四爷到洛阳这一年多来。同知府衙门有关的人情账簿。”

    曹颙看了绿菊一眼。接过账簿。打开第一页。何日。何事。种明目。收到多少两银子。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字体娟秀。带着女儿气。

    曹颙合了账簿。道:“这是四爷让你记的?”

    上次来时匆匆。没有仔细打量。今儿坐在客厅。曹颙才发现这屋子里的布置摆设都朴实无华。绿菊的装扮。也素雅很。衣服首饰。还不如在京城里做丫鬟时华丽。

    “回大爷的话。是爷吩咐奴婢记的。四爷瞧着大人行事不甚妥当。怕受牵。使家族蒙羞。有心保持距离。又因是顶头上司。避无可避。只能行此下下策。”说着。她蹲下身子。拿着钥匙。打开堂上的横柜。 里面。金银珠宝。衣料首饰。一应俱全。

    看的曹颙与曹颂皱眉。河南府出了民乱的案子。这个李廷臣肯定要背个“贪墨”的罪名,这其中还牵扯上曹项。却不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

    要是到刑部问罪之时。李廷臣想要来个“法不责众”。那曹项的身上也要担干系。

    “都在这儿?”曹看了看那账簿。又看了看那些东西。问道。

    “是。为了瞒人。往知府衙门赴宴时。戴过这里面的首饰。过后扔放还这里。”绿菊回道。“礼尚往来。收了这些礼。你们是怎么回礼的?”曹思量了一回。回道。

    绿菊迟疑了一下。袖子里摸出另外一本账簿。送到曹跟前。

    何时何时什么名目回礼。都是什么礼。费银几何。上面也列的清清楚楚。曹颙看了。却是慢慢皱眉。不过年余。送礼回礼。就花费银钱四千余两。曹项就算手中。有些零花钱。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怪不的绿菊这么个扮。这屋子百宝格上也空空的。不见什么精致摆件。

    这般处境。每次家书中。却是半句不提。对于这个堂弟。曹颙真有几分刮目相看;对于绿菊。他也心中暗赞一句。

    绿菊虽是父母双亡。但是听说也给她留了些家财。全部做了她的陪嫁。还有初瑜与静惠两个。也没少帮她。送了不少首饰于她。

    那应付上下人情。送礼的银子中。想来大半数就是她的嫁妆。

    “去把当票拿来?”曹颙将账簿放下。对绿菊道。

    曹颂还是后知后觉。处于混沌状态。

    “大爷。”绿菊言。迟疑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并没有移步。

    “你能为曹项分忧。当的起一个“贤“字。只是咱们曹家日子还算过去。不至于到让曹家媳妇当光嫁妆的的步。”曹颙缓缓说道。

    曹家媳妇?绿菊的泪落下。经模糊了视1,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点了点疾步走了去。

    曹颙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明白为曹项宁愿放弃科举仕途。也同这个女子为伴。难为这个绿菊。有个那样的姥姥。又是在兆佳氏多年。仍能长成个可敬可亲的聪敏女子。也算是出污泥而不染。

    曹颂拿起曹放下还礼账簿。从头看了。方反应过来。道:“是了老四那边虽有哥哥与我给的一些银子也是有数的哪里有这么多?原来是用了绿菊的嫁妆。”

    说到这里。他也带几分羞愧不安。

    少一时。绿菊已经从里屋出来手里抱着个首饰匣子。她已试眼泪。将匣子放到曹手中的几案上

    曹打开来。看了眼。却是变了脸色。

    整整半匣子当票。都是死当。无一例外。

    看来这个弟弟与媳妇真是高洁。晓的俸禄有限,死了赎当的心思也没有从京城要银子意思。

    这个弟弟。世人都看轻了他。曹颙用手指敲了敲子一时没言语。

    曹颂忍不住。站起身来。涨红了脸。对绿菊道:“你比四爷大,为什么不好好劝劝他?没银子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当我这哥哥是摆设么?”

    绿菊低下。声道:“二爷。四爷不想让二爷跟着费心。”

    曹颂咬了咬嘴唇。只觉的心里发堵。曹颙站起身来。冲着门外道:“赵同。”

    赵同应声进来。躬身“小的在。”

    曹颙指了指那柜子。咐道:“两个人。将这抬到站去”说到这里。指了几案上那两本账簿。道:“那个也收起来。”

    永宁。神垢寨。

    听了段氏的。曹项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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