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68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被圈,但是身份特殊,一举一动也都为外界所闻。
曹颙听说过,也没太在意,因为冬春换季,就是容易生病的时节。
“不是病,是毒”曹寅说道。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八十一章 撼天(下)
“毒?曹颙闻言,震惊不已。
二阿哥被圈了数年,还有人将动这个心思,曹颙意外得紧。
“父亲,是哪个下的?皇上那边。为何不见追究?”曹颙皱眉道。
虎毒不食子,康熙自己没有处置二阿哥,定不会允许别人来动二阿哥,这是帝王的骄傲。
太后新丧,龙体欠安,人心思动,怎么追究?咸安宫的知监宫女。全部换了一便。”曹寅说道。
曹颙没有说话,这些人既没有交付内务府慎刑司,也没有交付刑部,竟然像是增发了一般。
在帝王眼中,人命同蝼蚁有何区别?
汤泉行宫外,放眼一看,都是车驾。
几个大学士,嵩祝六十二岁。马齐六十六,剩下李光地小萧永藻小王槛都是古稀之年,走起路来,自然颤颤悠悠。
六部九卿的这此堂官,则是走在阁臣之后。
来的时候各怀肚肠,这面君过后。大家才觉得像是一出急速落幕的。
对于大学士会同九卿等具名上奏的请立皇太子之事,康熙的反应出手众人意料。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而是以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之名,命群臣查核历朝历代会典,重新拟定皇太子礼仪。
这理由也是名正言顺,毕竟群臣想得立储,而不是想要拥立皇子上个,取而代之。
马齐走在最后,低着头心里叹了口气。
他原不想来,后来听说几位阁臣都出面了,不好太显眼,只能跟着前来。不过,他已经提前将详情写了条陈,叫人送往御前。
康熙能须臾之间,有了对策,也有马齐的功劳。
马齐看着李光地的背影,不明白这个“不倒翁”为何趟这个,浑水。
这次“请立太子”要不然有人打了李光地的口号,也不会弓得众人响。
是老糊徐了?还是越活越没出息,开始贪恋富贵,想要提前给子孙安排好前程?
李光地直着腰板,迈着方步。昏花的老眼,望向不远处的天空。
路边的树上,有飞鸟惊起,飞向远处,消失在天际,“汤泉,行宫中。
康熙坐在炕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不晓得是气的,还是刚才在行宫门口吹了风。在阁臣与京堂都出宫后,仙亲自到宫门口问诘朱都纳。
虽说这事儿触了他逆鳞,但是还好株连不广,除了朱家父子与朱家几位女婿,就是两个八旗都统。
要是有亲王贝勒牵扯其中,康熙处置起来,则要顾忌许多。
地上,跪着内阁学士张廷玉。手中拿了个奏折,清声诵读。
待他读完,康熙点点头,道:“知道了。”
张廷玉犹豫了一下,拿起勉强摆放的朱砂御笔,在折子后挥笔写上这几个字,而后又拿起一个折子诵读。
康熙眼睛似阖未阖,听完第二个折子后,却是没有回音。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有听到康熙口谕,张廷玉悄悄得抬起头来。
看着一动不动的帝王,张廷玉只觉得怪异无比,心一下子就提到嗓眼。
屋子里,除了康熙与张廷玉君臣,只留了魏珠一人侍立。
见张廷玉抬头,魏珠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少一时,屋子里响起细细的鼾声。张廷玉心里松了口气。看到脸色晦暗的帝王,他心里也怕。
今日群臣具折,就提到一各。皇上休养时,可以由太子辅佐政务。
如今几位大学士,皇上一个不留,只留他一个学士在御前,这也弓得不少人瞩目。
张廷玉心中不禁苦笑,难道他们还怕自己个儿架空皇上不成?他们将皇上当成了什么?就算走过了花甲之年,身体久病,帝王仍是帝王。
魏珠见康熙睡得沉了,才蹑手蹑脚地从旁边抱了件皮毛大氅,轻轻地给康熙披上。
康熙没有叫起,也没有叫“跪安”。张廷玉只能继续跪着。魏珠扫了他一眼,看出他跪的费力气。从炕边拿了个,小杭子,轻轻地送到张廷玉左手边。虽不能起身,在皇上没醒前,累了有个支持也好。
张廷玉拱了拱手,露出几分感激之色……听过父亲说起宫中秘辛,曹颙心里感慨不已。就算他早知道二阿哥那边有人谋害,也不会将朱家父子二人的行为,想成是忠义”。
是不是他心里太阴暗了,习惯了恶意去揣测人心,反而不如这几百年前的古人,保留一份赤子之心?
就算朱家父子情愿“赴死”,这背后也不得推波助澜之辈。
如此一来,不知能不能如朱家父子的心愿,请二阿哥的身份辩个分明。若是彻底于储位无缘,是不是也不用当今活靶子,可得别人算计?
这天下说容易的是死,说难的也是死。
就在大家都以朱家父子的行状。会弓得天子震怒,殃及亲族之时,满九卿这边已经遵照康熙旨意,将朱氏父子与相关人等议罪。
按照满九卿会议,原兵部侍郎朱都纳冒昧妄奏,应凌迟处死,其子朱天保立斩,二幼子立绞,家产籍没入官。其他涉案人等,或绞或流或狗禁。
听说朱都纳的两个幼子,最小的有七岁,曹颙真佩服满九卿,为了迎合帝王心思,用这离谱的罪名。连黄口稚子都不放过。在他们眼中,若是能用一姓一家平息帝王怒火,让立储之事平稳进行,才是划得来的。
不过,他也觉得庆幸,幸好父亲近些年来想开了,没有这些“忠义”的心思,否则身为儿子,要不然就要随着赴死,要不然只能隐姓埋名逃亡天涯以自保。
这“罪名”定的含糊,也是为了顾忌康熙颜面,但是康熙并不领情。将折子发还,命九卿将他到宫门口御口问诘之事也列于其上,要让米氏父子罪才应得“。
曹颇一边冷眼旁观这出闹剧。一边关注兵部那边的消息。
十四阿哥果然不出所料,借着棉衣”之事,处置了兵部几个司官。新补上的几个,都算是个四阿哥在兵部培养的嫡系。
这番动作,不晓得瞒了康熙。还是康熙为阁臣堂官的立储闹得头疼。顾不得这个,总之十四阿哥顺利得很。
似手也有人看出风头,晓得二阿哥那边复立无望,开始盯着其他皇子。
按照规矩,皇子二十分封,十四阿哥已经三十,还在宫中。身为四妃所出的皇子阿哥,他的分量。自然不能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这几个汉庶妃所u厂肯王午能比。
已经开始有人揣测,康熙至今不让这几个小阿哥开厨的缘故,或许就是因为东宫也空着。
还有的人,因王嫔与十六阿哥这些年的受宠,寻思今上会不会“立爱”。
因在国丧中,十六阿哥五子抓周没什么张罗,但是送礼的人数是往年的数倍。
十六阿哥“受宠若惊”,心下忐忑不安。
“乎若,快帮爷想想法子,要不然这样一来而去的,往后不管那个哥哥上位,都没有额娘与我的好果子吃。”十六阿哥所能交心者,也只有曹颐,只能寻到曹颙这边。
“十五爷怎么说?”曹颙想起近日不怎么露面的十五阿哥,问道。
十六阿哥露出几分无奈,道:还能怎地,少不得损我两句。”
说到这里,他露出愤愤之色,道:“那些官迷都疯了,没有谁想着终局爱民,个顶个儿的都想着往上爬。爷本清闲自在,他们却欲整难填,也打起我的主意,真想都一刀了结,耳边就清净了。”
身为皇子,因血统缘故,谁都不担当任何干系。十六阿哥之所以这些年悠闲自在,是因为前面的皇子阿哥太过出色,加上最乱那几年,他年纪尚小,所以没有被牵扯进去。
现下,又提及储个之事,十六阿哥已经念过弱冠,要不自己争,要不站队,想要安静在旁规,只有一个字,难。
“要不爷自污?养几个外室?,十六阿哥见曹颙不说话了,开口道。
曹颙瞥了他一眼,晓得他是随口胡说。换做其他时候这个法子也可以考虑,这个时候对十六阿哥是国丧家孝,他要是干出出格的,就不是自污保身”而是“自断前程”。
十六阿哥往椅子里一靠,叹气道:“好好的太平日子,就被搅和了。水深风大,要是淹死爷了,乎若且记得给爷多烧纸儿!”
“十六爷这般困然,是因前面没有靶子。十六爷还是寻点事情,熬过这几个月。或许,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跳出来做靶子。,曹颙想到四阿哥那边,稍加思量,道:“要是个六爷心里不踏实,就让福晋同四福晋多亲近亲近。十六爷这边。也寻个由子,多同四阿哥亲近。四爷待十三爷友爱有加,待十六爷这边,也有兄长风范,想幕乐意庇护十六爷。,十六阿哥盯着曹颙,越听眼睛越亮,只觉满心愁绪已经烟消云散。他压低了音量,低声道:,享若。你曾口口声声说爷能做个太平王爷,是“是因看好四哥的缘故么?”
曹颙不去看他,抿了抿嘴唇。讪笑两声道:明儿就是龙抬头了,今儿天儿倒好。,十六阿哥不服气,凑到曹颙面前,咬牙道:“你别跟爷打哈哈,老实交悄,是不是从姨父那边听说了什么?”
这个话题太敏感,说多说少都不好。
曹颙冲十六阿哥笑了笑道:“我是盼着十六爷好的,还指望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四爷在户部也不容易,十六爷也帮着想想法子,除了烟草,要是能想出其他生财的法子,也算是为四爷分忧。,见曹颙岔开话题,十六阿哥晓得他不会再就“储位,之事多嘴,都囔道:““傻不傻,既是你晓得,也不为自己筹划。”
曹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自古以来,关系帝王更替时,“免死狗烹,都成铁律。曹颙的野心没那多大,不会用性命去做赌注。
被四阿哥绮重的年羹尧与隆科多的下场,那就是赏到赏无可赏,封到封无可封,于是君臣两相厌,再也不能相容。
十六阿哥放下心事,神色又露出几分慵懒,同曹颙说了几句闲话。
就听到门外有人低声道:“爷。奴才有要是禀奏。,是个六阿哥贴身近侍赵丰的声音,十六阿哥收了笑,道:“进。”
“爷,宫里来人,传德妃娘娘与宜妃娘娘手愉,请爷速速回宫。,赵丰先躬身见过曹颙,随后对十六阿哥道。
十六阿哥闻言,与曹颙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沉重。
宫里怎么了?
如今后宫宫务由德妃与宜妃打理。哪个歹得两个妃子关注的,自然不会是小事。
“享若,爷先回去。”说话间。他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曹颙道:“这是别人孝敬的一处宅子,就在海子边上。以后咱们说话,也不能老打发你这边的笔帖式出去候着,酒楼中也不是清净地方。爷宫外没什么人手,你挑两个妥当人,将这宅子收拾出来,往后也有个吃饭说话的地儿。”
曹颙接下来,想了想道:“十六爷要是想用这处宅子,再寻个女乎搁着吧。京城哪里有秘密,要是因为一处宅子,了得别人多心,还不若委屈委屈十六爷,背个,惧内,之名。”
“嗯,就这么办。,十六阿哥点点头,带着赵丰,疾步回宫。
景阳宫,后配殿。
德妃与宜妃并肩坐在妨上,脸色儿都很难看。德妃数着手中的念珠。似手想让自己镇定些:宜妃已经忍不住,皱眉对身边的内侍道:
,十六阿哥怎么还没到,快快使人去催!”
那内侍躬身应了,刚要出去。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就听有内侍进来禀道“启禀两个主子娘娘,十六阿哥来了,才外头候着。”
“还传!”宜妃的声音尖锐,巴巴地望着门口。
少一时,十六阿哥跟着内侍进来,在帘子外,跪下道:儿臣胤禄见过宜母妃小德母妃,给两位母妃请安。”
“小十六快进来!”宜妃已经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唤道。
十六阿哥心中惊疑不定,两个妃子怎么不在她们自己宫里,跑到这边。走了,听说这边有个贵人怀有身孕,产期就在二月。
莫不是这个贵人生产有什么不妥当?十六阿哥心中想着,还是依照吩咐起身进了里屋。
德妃也跟着起身,宜妃冲十六阿哥招招手,道:“十六阿哥,跟本宫进来瞧瞧。”
十六阿哥在宜妃身后几步外,跟着她进了里屋,脚步一下子怔住。
地上捆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还有几个老嫉嬷门口那几个老嬷嬷身上还有血迹,众人的嘴巴里都塞住。满脸哀求恐惧之色……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八十二章 妖孽(上)
饶是十六阿哥晓得不对,心中有所提防,仍是骇得不行。宜妃与德妃已经转身,十六阿哥忙跟着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何要绑一屋芓宫女内侍,其中还包括两妃身边的宫人。
十六阿哥,这当如何处置?,宜妃抚了抚胸口,带着几分希翼问道。
活了大半辈子,又在宫里熬了这些久,并不乏见识,但是也被唬住。
十六阿哥这时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听了宜妃的话,他心中只有苦笑,两妃都不能拿主意的事,轮得着他这个做儿子说话么?
这已经不是宫务的问题,不管里面那位是什么,身上也留着皇家血脉。就是处置也轮不到他们说话。必须要请示皇上,才能最后定夺。
这二人传他过来,不过是想着有人到御前送信。皇父的身子本就不好,又闹出“太子复立”、与“请立皇储,之事,再拿这事去说,哪里还有好?
想到此事,十六阿哥心中一冷,对德妃与宜妃也恨了几分。就算十六阿哥如今在内务府挂职,但是像这种宫廷阴私之事,也没必要非要拉他下水。
乾清宫留着当值的内侍,内宫有什么事,使人快马送到御前,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
这拉扯进十六阿哥,就不会使外人去送信了,就算身为皇子阿哥,不会被灭口,但是因此惹了皇父厌弃,也是寻常。
倘然只有十六阿哥一人还好,丢嫔如今就在御前。由子及母,连累王嫔失了皇宠,这是个六阿哥所无法忍受的。
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忘记害人。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笔,还是两人狼狈为j。
十六阿哥快速扫了宜妃与德妃一眼,面上露出几分为难道:,宜母妃,这是六宫内务,自然由两个母妃做主。儿臣心中惶恐,眼下已然六神无主。”说着,他身子已经是一趔趄,跌倒在地,额头刚好撞到旁边的柜子上,顿时鲜血淋漓。
十六阿哥苍白着脸,露出痛苦之色。
宜妃与德妃一惊,要是个六阿哥在她们面前有个,好歹,难保不被有心人说嘴。虽说以她们的年纪,身份地位都有了,一点小错,也扳不倒她们。但是越是如此,越需谨言慎行,要不然坏了名声,就要3的皇帝厌弃。
“十六阿哥疼不疼?快传太医。,因众人说着阴私,内侍宫女都在门口立着,所以宜妃不禁扬声。
还是德妃镇定些,跟着说道:“宜妹妹,不可。这一传人,闹得动静就更大了。”
宜妃这才想到里屋还有所忌讳。犹豫了一下,要俯下身子去搀扶十六阿哥,又似乎有所顾忌。
十六阿哥用手捂住额头,只觉的眼前一片血红,头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他晃晃悠悠地起来,躬身道:“德母妃说的是,都是儿臣不是。累得母妃跟着担心“不好将太医!到这边,还要劳烦两位母妃,唤几个人手,将儿臣送回阿哥所“说到最后,已经是冷汗直流。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宜妃只好唤了个内侍进来,安排人将十六阿哥送回阿哥所。
十六阿哥却是撞得狠了,没等到阿哥所时,就已经昏死过去。赵丰跟着十六阿哥身边,心里恨得牙痒痒。
方才,他在廊下候着。虽不知道屋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但是也不会相信自己主子只是“不小心跌倒撞到,。不管是哪位娘娘,既然不是中宫,就没有权利打骂皇子。
赵丰心里恨是恨,也晓得轻重。一边叫抬着肩辇的太监快行,一边打发一个小太监往太医院请太医。
只是他不愿主子平白受这个气。带路回阿哥所,捡着最近的道,也是最不背着人的道。这样一来,就算德妃与宜妃想要瞒下此事,也不容易。
于是,当日当班的侍卫,就有目睹十六阿哥满脸是血,生死不知从内宫里抬出来的情景。
京城哪里有秘密,等到了晚上。差不多的人家就都晓得了此事。只是他们都糊徐着,要说宫妃发作皇子,这是违规矩的,太明目张胆了些。若说十六阿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也不应该啊。他接管内务府。不是一日两日。
没人敢轻举妄动,但是越发有人关注内廷风云。
十六阿哥所出的阿哥所地方本就不大,十六阿哥这边才被抬进了院子,十六福晋就得了消息,带着人迎了出来。
看到十六阿哥生死未知的模样。十六福晋已经红了眼圈,吩咐人将十六阿哥直接抬到内堂安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十六福晋看着众人将十六阿哥放好,才含泪问赵丰道。
赵丰跪在地上,一句没敢隐瞒,一句没敢多说,,个阿哥收到二妃手谕进宫讲起。互听到同自己姑母有关,十六福晋使劲摇了摇嘴唇。若不是不放心十六阿哥,怕她就要马上跑去问姑母。
这会儿功夫,太医已经来了。
只是撞得狠了,失血过多,所以晕迷。太医给开了两个补血的方子。才退了出去,景阳宫,后殿内。
十二阿哥苍白着脸,躬身听了宜妃与德妃的交代。内廷发生这样的异事,总要到御前讨个主意。事情不好张扬,她们身份所限,没有皇命不得出宫,只能劳烦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想着方才所见的,只觉的双脚发软u纵然他平素不吭不想,也晓得这不是好差事,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回禀二位母妃。儿臣所奉了皇阿玛旨意,在内务府当差,但是所管的不过是太后丧事这一块儿。内廷宫务,向来都是由十六弟打理,儿臣实不好插手。,德妃扫了眼立柜边上那摊已经凝固的血迹,没有说话;宜妃叹了口气,道:若是个六阿哥好好的,也不至于巴巴地请了你来。这事情不宜久拖,如何处置,总要得皇上一句话。眼看天不早了,十二阿哥还是快快出宫口本宫与德姐姐也实没有可相信的人,只能全托付给十二阿哥口这其中的干系,十二阿哥当晓得。要是处理得不机密,就算是个二阿哥,也脱不得干系。”说着,也不给十二阿哥回绝的聚会。立时换人送十二阿哥出去。
十二阿哥出了景阳宫,回头看了里面一眼,晓得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宜妃的话中,已经有威胁之意。就算自己晓得不妥当,也得硬着头皮往小汤山去今日曹颂当值的时间,是申初“下午三点”到戌初(下午七点”时。自然也听到十六阿哥“受伤”的消息。
十六阿哥同曹家向来亲近,曹颂自然留心,少不得多问几句,却是越问越心惊,晓得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当值完毕,他匆匆地赶到阿哥所,直接寻赵丰。
赵丰跟在十六阿哥身边多年,自然晓得十六阿哥最信赖的就是曹颙。这曹颂是曹颐的堂弟,同十六阿哥也走向来亲近的。
他将事情大致经过同曹颂说了一遍,又将十六阿哥现况说了。
听说十六阿哥黄昏时分已经醒过来,现下喝了药又歇下,曹颂才松了口气出宫。
他没有直接弈家,而是来了西府。刚进大门,就见小满打里头出来。见了他,小满忙打了千道,二爷来了,大爷插着点呢,打发小小的出来看好几遭了。”
曹颙这边,从衙门回来,就听到十六阿哥出事的消息。他心里着急。但是如今身份所限,不好随意出入宫禁,只能等曹颂回来。
德妃与宜妃传召十六阿哥之事。曹晒本就晓得的。但是他却不相信,这两位妃子会对十六阿哥出手。
能够在内廷风云几个年,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会做这样授人以柄之事。
不过,按照赵丰所说,这个六阿哥却是负伤。而且是面见两个宫妃前好好的,而后就这样了。
曹颙脑子里灵机一动,想到白日里十六阿哥所说的“自污,之事。
若不是两个宫妃动手,那能够让十六阿哥受伤的就只有她自己个儿了。
“除了十六阿哥受伤,今儿内廷还有其他事儿没有?”曹颐稍加思量,问道。
曹颂想了想,道:对,听说昨儿接生姥嫉到景阳宫接生,都过去一昼夜了,还没有皇子公子落地的消息。还有一件事,是弟弟专程留。
那就是宜妃娘娘与德妃娘娘除了传召十六爷,而后还穿了十二爷。
宁寿宫那边的人寻十二阿哥,寻了好半晌,才晓得他已经不在宫里,听说是往汤泉行宫去了。,听了这些,曹颙已经能笃定十六阿哥肯定是不得已,来得“苦肉计”。想着十六阿哥平素什么都好,就是受不得皮肉之苦,每次喝药跟他半茶命似的,曹颙就觉得沉重。
若不是情势所逼,十六阿哥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到底如何,只能明日进宫才能得知。
曹颙点点头,道:“总算没出大事就好,二弟先回去歇吧,明儿我往宫里探视十六爷。”
曹颂应声,刚要出去,转身道:差了忘了,大哥,赵丰那小子说了。十六爷醒来时专程嘱咐了,让爷只使人请安,暂时不要亲自进宫“赵丰本想明儿早晨使人送信到衙门的,因弟弟去了,就让弟弟转告。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八十二章 妖孽(下)
力直门,城门楼。
因每日要往宫里运送玉泉。水。这边一年四李,凌晨都要开一次城门。虽说今儿是二月二,已经是初春气候,但是夜里风疾,仍使得人身上发寒。
到了将开城门的时辰,两个城月小校,带着一队兵丁下楼开城门。
城门刚开,就见外头列着一队人马。人马中,有人举了火把,影影绰绰地像是几个骑。
城门洞两侧的火把都巳点着。照的城门冉里,也算亮堂。
有个小校刚想上前发问,那马队中已经出来一人,手里举了个牌子。在小校面前一晃。小校只看到上面写了”二等”,后边的却不真切。
不过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小校也能认出来,这是宫中侍卫服色。
他自然不敢多事,已经躬身退到一边。
等到一行人骑马进城,这小校却不禁望着众人身影发呆。好么?
这不是几个侍卫,竟有十几侍卫随行,后边还有几个骑,穿得是八旗护卫营兵丁服色。
能够带着这此人出行的,指定是贵人。但是贵人也没道理,半夜赶路,这小校不禁迷糊。
这赶在丑正“凌晨两点”进城的,正是从汤泉行宫返回来的十二阿哥。
想着听了他跪禀后,皇父那恨不的要撕碎他的眼神,他只觉碍手脚冰冷。
让他跪了半个时辰后,皇父才发话,命他即刻回宫,将……带过去面君。就算是听儿子亲口所述,怕是皇父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后宫竞然产下一个“妖孽”。那眼神,像是在叱责他,妖言惑众,”
“爷,还有小两个时辰才开宫门,爷要不要先回厨歇歇?”十二阿哥的长随见主子直接带人往宫里去,催勒马缰上前问道。
十二阿哥摇了摇头,道:“不必,到宫门口等着。”看着黑糊糊的前路,十二阿哥生出几分后怕。要是德妃与宜妃动动手脚,将那……换个普通婴孩,那自己这番御前禀告,就真成了“妖言惑众”,而且还是,无视君父,。不忠不孝。
随即他就晓得自己是多心,换做其他皇子阿哥,或许两位宫妃还会算计算计;自己声名不显、根基不足。身份在皇子可谓是最低。两位宫妃,怎么会费心算计他。
没有算计,真要带着那,到御前。就要承受皇父的雷霆怒火。
十二阿哥想到此处,只觉得无限绝望,“德妃与宜妃两个,虽然回各处寝宫安置,但是心里始终牵挂这件事。她们进宫伴驾四十余年,自是熟知康熙的脾气。
身为九五之尊,骨子里的骄傲自不是常人能及。若是没有亲眼目睹。他是不会相信此事。
因此,她们都吩咐内廷总管太监。十二阿哥进宫的话,就通告两宫。
少一时“十二阿哥在景阳宫门口,等到宜妃与德妃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三人一块进了景阳宫后殿,门口站了不少高壮的太监,看来是得了吩咐把守的。偏殿门口,也有人把守,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
这是同住在景阳宫的低品级宫人,受到波及,也被软禁在室内。
后殿屋子,满室污秽。地上的二十来个奴才,已经被绑了一昼夜。她们见了皇家阴私,又见几个主子这样反应,已经是晓的再无生路。
这一昼夜,二十来个奴才不吃不喝,倒也饿不死人;但是人有三急。加上恐惧绝望,这失禁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
产房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那今生产的小贵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被绑到炕上,嘴巴里塞了胡桃。她身下悄褥子,已经被血塌透。
产房里,是浓浓的血腥气。
众人接鼻进去时,那小贵人是睁着眼的,望着众人,又望着旁边炕上放着的襁褓,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宜妃进了屋子,也不去看那襁褓。侧过身子,指了指道:十二爷抱去吧。,十二阿哥没有动手,低声道:“宜母妃,这众目睽睽,不好这样带出宫去。”这话一说,宜妃也明白过来。到门口,唤了个宫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少一时,就见那宫女提了个食盒转还,宜妃到门口亲自接过来。
十二阿哥也不敢看那襁褓中的“妖孽”,手摩挲着,想要抱他放到食盒中,就听德妃在旁道:”十二阿哥且慢。”
十二阿哥闻言,手连忙从襁褓上移开,带着几分不解,看着德妃,道“德母妃?”
说是襁褓,可是因这‘妖孽’模样,唬住宫人,不过是胡乱包裹罢了。
德妃从旁边拿过不知簇新的小棉被,垫在食盒中,又拿出一块毛毯。递给十二阿哥。
看着德妃如此,十二阿哥想到自己先后夭折的三个儿子,心下有所触动,虽还是不敢去看襁褓中的‘妖孽’,但是呐减了几分畏惧。
若不是生成这般骇人的模样,那也是皇父的儿子,他同父异母的小兄弟。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也轻缓许多,小心地襁褓搁在食盒中。又拿出腰间匕首,将食盒上的侧面开了个通风孔心那块毛毯则是覆盖在食盒上,也算是能为里面虚弱的小生命遮此风寒。
那初生的婴儿,被搁在一日一夜无人管,想来山挫呵到极致。只有刚被抱起时。小猫似的叫了一声。
听着这一声,十二阿哥倒是盼着这婴儿早点咽气。只当与这俗世无缘,要不然的话,就算勉强支撑几个时辰,等来的结果,怕不过也是,“这一夜,魏珠却是没有睡好。
昨儿十二阿哥匆匆忙忙地来陛见。不晓得跟皇上说了什么,御前一个人都没留,只剩下父子二人。
等到十二阿哥离开,皇上神色就有些不对,连棒了汤药过来侍疾的王嫔都受了刮斥。魏珠这边,惯会看脸色,就越发小心谨慎。
饶是如此,魏珠还被寻了个错处。接着就是五十板子。
幸好他这此年积威所致,没有彻底失势,无人敢得罪他。这五十板子就有了水分,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这皮外伤少不得的。
这一晚上,魏珠就是想着皇上为何迁怒,这自己个儿到底犯了什么忌讳。在皇上身边当差,要是心里不晓得这个,那小命岂能长久。
将昨儿的事情都滤了一遍,最后就落在十二阿哥身上。
他还犹豫着,要不然使个心腹,打听打听十二阿哥那边,到底能有什么事,就听到小太监来报。
这小太监也是乾清宫当差的,是魏珠的徒削,名叫常青,十五、六岁。最是机灵。至于他的师傅,魏珠的徒弟,早在前两年得了‘急症’暴毙。
十二阿哥来行宫了,御前阵见,随后不晓得落下什么过错,了得皇上震怒。皇上已经下令,将他拘起来。好像还传了御医,有说十二阿哥身上才血清的,还有说皇上要了火盆,不晓得焚烧何物。
魏珠越听越心惊,心中生出的那点好奇心,早已封住。
在宫里当差多年,他自然是晓得,什么是能打听的,什么是不能打的。
想到这里,魏珠已是板了脸,道:“小青子,今儿上午你只给爷爷取了汤药,其他功夫在爷爷这屋子里侍候着,可记得了!”
常青上牛确实以帮魏珠取药的名义出去的,常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亲爷爷,孙儿虽避着人,但是方才曾师叔从御前下来,不晓得看没看到孙儿。,他口中的曾师叔,就是魏珠另外一个徒弟,也在乾清宫当差的曾全。他比常青大不了几岁,只是不如常青松灵圆滑,所以在魏珠面前。比不得常青体面。
魏珠瞥了他一眼,挑了挑嘴角。道:“他不会说,不碍事。”
常青听了,只觉得泄气,想要再说两句,却觉得师祖方才那一眼,令人心惊,像是看透他的小九九。他讪讪地应了一声,耷拉脑袋道,到晌午了,驹儿去给亲爷取药。,魏珠已经阖眼,闻言摆了摆手。
待常青退了出去,魏珠才睁了眼睛,冷哼了一声,低声道:猴崽子,毛还没长全,就晓得上眼药了”
曹颙这边,就算心里惦记十六阿哥,但是也晓得那个让十六阿哥做到这般地步的,绝不会是小事。十六阿哥不让自己进宫探疾,定是不希望自己趟这个浑水,省得可得他人忌恨。
曹颙本不是多事之人,次日还专程唤了曹颂,也跟着交代一番。让他在宫里谨言慎行,不要专程往十六阿哥那边去。
曹颂虽不解其中深意,但是既是哥哥嘱托,当然也就点头应了。
太后,‘七七’已过,但是还没有到出殡之日,宫里的丧事还办着。
没有领头的十二阿哥,也没有执掌内务府的十六阿哥,这各种琐事就落到董殿邦与伊都立身上。
两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少不得也打听两位皇子阿哥的情况。隐隐约约的听到各种风声,得他们心里忐忑不安。
幸好国丧,由礼部那边早有规矩。内务府负责的都是相关琐事。
因此,他们两个也没有出得太砒漏。
直到二月初六,之前的各种传言,似乎越来越有影。
三件事,有后宫初一诞下皇子,即于是日薨,未命名;十六阿哥操持丧事,劳乏过度,体虚跌倒,幸好未有大碍:十二阿哥御前‘失仪’,于行宫‘禁足’。
这是明面说的,私下说的,就是个六阿哥不知为何违逆宜妃与德妃。引来祸事;十二阿哥那边,则是说因皇太后丧事出了她漏,可得皇上震怒。
不管真话假话,说的多了,信的人就多了。
还有一个消息,晓得的人却不多。那就是二月初二那日,行宫处置了几个内侍。曹颙听到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珠。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仅朝臣需要记得,皇帝身边的内侍更应记的。因为他们近身侍奉的缘故,看到的,听到的,比其他人更多。
待听到魏珠只是挨了板子,性命无事,曹颙才算放心。这些年交往次数不多,但是两人已经养成默契。曹颙心中,除了对他有所利用。也有几分目情。
十六阿哥也有消息传出来,让曹颙小朝会后进宫一趟。
这日是小朝日,曹颙跟随满汉九卿到汤泉行宫。这其中,也有请安之意。从上个月,请立储君”。过去也有小半月,没有任何回复下来。也没有皇上见朝臣的消息,就才不少人心里没底。
康熙并没有说,只是让魏珠棒了手谕,当众宣读。这其中,并没有旧儿月那样对自己的病情遮遮掩掩,实话实说了自己因足痛,步履艰难”,处理政务迟缓,童积渐多。还提到,而一一不法匪类曾经治罪免死之徒,探知联疾,彩同结党,谋欲放出二阿哥”,还提到,乱臣贼子,尚不乏人”。
众人只能跪下听了,康熙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要是还有人敢这个时候,妄议立储”怕是就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分量,能不能戴得起那顶‘乱臣贼子’的帽子。
曹颙心中,本就瞧不起那些打着‘为国忧心,’‘为君分忧’的大臣。
这些叫嚣着立储的,有几个没有私心。
或许只有朱天保那种书呆子,读圣贤书读多了,才坚信嫡庶有别,元后所出的嫡皇子是储个当之无愧的人选。其他人,就算想想,也是不忠不孝。即便二阿哥被废两次,圈禁在咸阳宫,也是受了小人陷害。
不管怎样,曹颙都没有兴趣插手,而且以他现下的官职履历,也没资格插手。
回到城里里,已经是下千。曹颙想着十六阿哥那边,没有回衙门,直接进宫去了阿哥所。
十六阿哥这边,刚好有人探疾。来的是九阿哥与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头上缠了布,披了衣裳,歪着榻上,陪着说话口宫里规矩,二月初一火杭开始熄火。屋子里就算摆了几个炭盆,也难减清冷。
曹颙进去,少不得请安见过。
九阿哥虽不冷不热的,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十四阿哥那边温煦许多,笑着说道:”爷还是快马加鞭,一路没歇,这才刚刚到宫里。“
曹颙你是文臣,也这么快回来,看来是急看来看十六弟,难为你这份心。”
曹颙这边,应了也不好,不应也不好,只能含糊过去。不过,他心里却是奇怪,听着十四阿哥的意思,十六阿哥受伤以来,他还是头次探疾,九阿哥还好说,人在宫外,也不好日日进宫的。毕竟现下太后,‘七七’已过,用不着皇子们日日在宁寿宫当班。
十四阿哥却是同十六阿哥一般,住在阿哥所,而且住处离十六阿哥这动不远口如此,竞然拖了五日有来,是听到不对,还是有其他思量?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九阿哥与十四阿哥冉十六阿哥客气了几句,也没什么话了,应付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如何了?还疼么?用脑袋撞什么了?”待那两个走后,曹颙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十六阿哥摸了摸额头,脸上立时露出之色。他挥挥手,打发赵丰到门外守着,指了指地上的柜子,对曹颙道:“柜子,黄梨木的立柜。”
曹颙压低了音量道:“若是个六爷没‘跌倒’是不是如今拘在汤泉的就是个十六爷?,十六阿哥点点头,露出恨恨之色。道“这其中有此后宫阴私,乎若晓得有害无益,我就不罗嗦。只恨永和宫与延禧宫那两个,藏了坏心。故意害我。这些年,我何曾争过什么,只因这些日子外头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