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幸福庄园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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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幸福庄园 .. 作者:yuwangshe

    庄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且又是位大投资户,村委会给足了她面子,再加上荒滩因为没有水,投资方如果没有准备机井灌溉设备等大投入,基本上不会收到什么成效,所以荒摊比荒山更加不值钱,村里给出了每亩每年四块钱的承包费。

    有了夏哥的倾力资助,腰包又鼓胀起来的甜欣一口气包下二百二十亩的荒滩六十年期,也不过才五万多元,比起包山要花的二十八万八要便宜不少钱,当然这个荒滩的治理费可就比荒山的投入大得多了。

    甜欣请人来村里测量,到真正承包山下来,一共花了三十五万多一点,她手头上的余钱也只不过剩下十万块左右了。

    而二舅舅和大叔公家,还有大姨丈他们几家人一共凑足了十来万块钱,包下的是与乌塔山相邻的一座溪山,约莫四百来亩地,但是承包期只有三十年。

    毕竟对他们乡土人家来说,让他们出钱包山就己经是够前卫的了,再来一个六十年期,一座荒娄子山没让他们见到一点铜星子蹦出来到手里,他们万难说服自己再投入另外虚无缥缈的三十年。

    大势基本就这么定了下来。

    有了甜欣据说借了朋友的大笔热钱,舍本大投入的带动下,他们连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凑热闹,基本上一下子就掏干了老本,他们打算这几个月就跟在老方家后头,就指望着方家帮助想办法规划如何搞活这个荒山了。

    个中还有两个小插曲。

    首先一个,对于高田庄的人来说,方家虽是以高田庄的女儿名义包山的,但严格来说女人嫁人了就从男方家了,所以,方家只能算是个县里来的外来户,顶多有点沾亲关系,来前围观却无缘吃这份螃蟹的村民自然是有些面露嫉色,嘴巴里不太干净。

    他们虽然没啥文化,却知道现在包山,能够享受到许多国家的优惠政策,至少不用交那份公粮了,还有,就像甜欣以前在外公家说服众位亲戚们时的想法差不多,这么大的面积,光是在山上随便撒种子,估计也能长出来不少东西啊。

    好在甜欣事先考虑过这个问题,拉了本地有点影响力的妈妈娘家人过来一块包山,这里头还有一个更有影响力的大叔公,且几家人以后又都是邻里了,这种气氛无疑慢慢就会缓和下来。

    另一个小插曲,包山正式合同最后一个章下来之前,村长高明健实在是自个也想包山包得很了,在甜欣跟前顾左右言它了一会,却没有捞着一点好处,有些生气,但是如今这事,甜欣所在的方家是个大投资户,县里头很重视,也轮不着村长来动坏手了。

    最终,据说村长动用了点公共财产,说服村委会的其他人一起包下了水杉舅舅看中的那个村里最高山。

    小杉舅舅知道了后,一脸愤愤不平的回来对大家说,“哼哼哼,早知道,我们就不要溪山了,换村长那片小南岭了,从此以后,那一山的野味岂不都归他们家锅里白煮了吗……”

    家里一堆包山有参股的亲戚代表纷纷侧目看向外甥女,神情上有些动摇,因为以他们当时订合同在先的情况看来,被村长包去的那片小南岭,他们也是有机会包下的。

    为何甜欣不让他们选小南岭,非要挑选那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小溪山,特别是甜欣还让他们扔了一笔钱到看上去只有沙的荒滩里头去,这着实让他们不太能理解。

    总不会本事极大的外甥女看出村长的野心,不想与村长那堆人争锋芒,才有意让他们避让的吧。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退让,致使他们利益受损,且莫说他们又撒出去那么一大笔钱,他们心里就有些憋不住气了。

    “呵,水杉舅舅,别忘了小南岭其实不算是荒山,是正经的野山林啊,到那打野物可是犯法的啊,再说了,我们包下来往后最值钱的兴许就是这一共三百来亩的小荒滩了,你们投的钱,不久就会收回来大半了。”

    关于甜欣说到的犯法事,水杉舅舅自是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打架好手,更是村里的混混头子。

    “怎么说……”二舅舅两眼转了半天了,便是脑袋瓜想破了,也没有想明白外甥女究竟要搞什么。

    “来,先来吃菜,没啥好东西,全是白菜汤。”甜欣说到关键处,一屋里的人都眼巴巴望着她呢,她却故意卖个乖子,不肯多言,反倒跟坐在小竹软榻上摇摇椅的外公打了个神秘的眼色。

    外公乐呵呵的起身,撇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亲人,当一回为老不尊的老顽童,过小门到后厨滚汤菜去喽。

    鲜嫩的小白菜不经煮,锅水一开,才落下去就好了。

    很快,在众人脸上疑惑的神色没有尽收回之前,外公和二舅妈就从屋里抬着两盆清水汤过来,还有甜欣抱来一叠汤碗紧随其后。

    一只大汤勺一瓢瓢落下来,装满一只只粗汤碗,那一老一少就跟猴急似的端起汤碗不顾烫嘴,往嘴里送,喉间咕噜咕噜的响。

    众人都被这一老一少闹闷坏了。

    这啥呀,没点油水,有啥好吃的,再说这个时候是论吃的时候么。

    甜欣吃下一碗青菜汤,意犹未尽的撇撇嘴,然后笑道:“你们要不吃,一会要没有了,可别抢啊——”

    其他人愁眉苦脸没有啥太大反应,水杉舅舅听罢,不肯吃亏的闷头喝了一口,可这一碰嘴,刚才那股不知来自何处的清香便溢满鼻喉,“哇,四叔真是勤快,种出来的好菜啊,哇,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比肉还香甜……”

    水杉舅舅就是一个吃货,大家改侧目看他,就听他在那边一边灌汤,一边赞不绝口,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紧随其后,抢喝起来。

    在座的,大姨丈己经明白过来,甜欣说的赚钱法子不会就是说种青菜吧,虽然确实好吃,可是……

    可别说,大姨丈虽是农民,却不太看得起种菜,因为青菜在村里以物换物,根本卖不出去,在城里又是老贱的价钱,费那功夫种来做什么,没得销不出去,回家喂猪去。

    甜欣瞧明白将来要当村里大会计的大姨丈脸上是什么样的神色,却在心里嘿嘿直乐呵。

    他们又哪里会知道,她高兴的是何事。

    她高兴的是随身庄园里的水土果然有奇效,可以带到现实中来激活植物的活力,水和土的混合物更是能种出可比空间美的好菜来。而她,又哪里是想让他们依靠种菜来发家致富呀。

    她有了这种超级营养液,还愁什么东西种不活养不好呢,她的庄园梦才刚刚开始呢。

    再说,如果包山下来就只是种菜,就算种得再好又能如何,虽说这是家常生活必须品,哪怕薄利多销也架不住量大,再日积月累的赚钱啊,可是若是量产了,岂不是要断了同村其他人种菜的活路。她这个带领一大家子人奔小康致富的领头人,可不想干出这种很可能会一家笑几家哭的自掘坟墓事情来。

    46

    46、揠苗助长

    关于荒滩的改造计划,甜欣心里有多个组合种植的想法,但是现在却还没有到同他们细细说明白这块发展计划的时候,她不是怕其他人会效仿,而是担忧计划太过庞杂,又不断有后续投资,就怕他们会自打退堂鼓,还有呢,此事关系重大,她现在可说不得。

    因为今年是一九九八年,将会有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洪灾。

    而她呢,只记得这一年会发生大洪水,却不太清楚受灾的地点还有发生灾害的大致时间,只知道这一次的大洪灾发生过后,全国的水利设施都会逐步加强,很多河道河床将被扩宽,相应的堤坝也会由政府拨款修筑拔高许多。并且,河坝的变化是爱钓鱼的爸爸同她说起过的,否则以她重生前不爱出门只会闷在家里看书看电视的习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件事。

    犹记得,她小时候,外公家门前的那条大河就曾经涨过几次大水,听说曾经发大水淹到外公家门前的菜地上,高田庄村里的许多农田都被冲毁。洪水渐退之后,小舅舅随便从家里拿出一只铝面盆出来,都能舀上半盆的活鱼,甚至还能在河岸的河沙里翻出不少乌龟蛋来呢。

    本来呢,她是不会主动想起这件事情,当她陪同勘测人员爬山涉水,晒了两天黑的辛苦代价,却让她见到了这片满是河沙覆盖的荒滩,突然间,就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出这个惊人的却对她极有用的消息。

    最终,她半是怂恿半是任性,定是要他们承包下这一片荒滩,才能跟她一起合搞项目,才让他们不得己跟着她的路子走。

    但,这事就己经够让他们觉得好无道理的了,好像就是外甥女硬逼着他们白往沙地里扔钱一样荒唐。

    否则,此时此刻本该是一大家子人一块坐下来好好庆贺包山事成的喜事,众人又怎么会面露郁色,心头不太畅快呢。

    再加上水杉舅舅带来的这条让人更加不愉快的消息——竟错失了一次白得好处的机会,几乎没有几个人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毕竟本为了赚钱的事业能像甜欣这样肯主动吃亏,又看得开的人真是比较少见,再说他们扔的都是血汗钱,外头稍有风吹草动的,就不由得他们心里跟割肉一样隐隐生疼了。

    唉……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这也算是将他们拔苗助长了。

    甜欣在心里默默叹息带动众人做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这是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就像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到彩虹。

    这是他们以后想稳健发展而必须在思想上得到的历练和痛苦,是她避免不了的。

    何况此事,更加能够让她看清楚众人行事的风格,是稳是疑,是老实盲从还是另有打算。这些她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得到,以后配合起来也能相应有个尺度。

    不过,真正的强人是无畏这些猜疑,并且会将他巨大的实力展示在众人面前,将一团散沙的众人拧成一股结实的绳索一往无前,此事说不得就是一场团队能否合作下去的考验。

    好在,众人都是肯听她的,她没给出啥合理的解释,大家也没有对她说什么怨言,不一会儿,那些不快他们自个倒是先想通了些,便说说笑笑了起来。

    要到饭点了,二舅妈和外公到后厨给大家做饭,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喝酒,方永康不胜酒力,没一会就高兴的被家人两大碗的水酒灌醉了,躺在小舅的屋里休息去了,外公年纪大了,也回屋里歇息去了。

    中间出钱最少却想占最多便宜的大舅和大舅妈,端着一盆肥腻得让人无心下筷的红烧肉过来凑话,便也顺当坐了下来。

    那盘肉,扎嘴的猪毛都还立着呢,也不知道大舅他们怎么下得了嘴,自是没人肯动筷吃他家的,他们也省得出一顿菜钱。

    吃了大半个小时,一桌饭菜就剩下残羹冷炙。

    大姨丈给大家倒茶水,闲聊起他道听途说得来的小道消息:

    “东村长柱家的,昨个晚上拉我去喝酒,给我讲的,亏得我们包山包得早,要不然,听说后头几批,村委会打算来个投标承包,就是标到山,该出的承包费肯定比我们高多了。我们这次是赶了个早,又顺了县里的大人情了,说是让我们好好干,回头还会有补贴下来。

    甜欣啊,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县里的什么大人物啊,怎么这样好讲话,还说亲自给我们搞补助来。”

    “嘿嘿,就给秘书递了一份我们包山的计划书,人家觉得我们承包荒山有搞头呗,所以就特别照顾我们了吧!唉……人家也只是说说而己,大家别太当真哈。”甜欣无所谓的淡淡笑道。

    但是大人们都觉得脸上颇有光彩,更是不信这事会是甜欣表面上说的那样简单。

    可是照着明面上的话来说,事实也确实不过如此,这一届外头刚调过来的领导是知识份子出身,在本地刚上任即要入乡随俗又想搞出一点名堂出来,人家想在县里抓典型,自是找那有钱且思想上有点搞头的人来做,在一堆农民当中,没啥背景却有钱有拓展财路能力的甜欣为首,她的方案书自然脱颖而出,颇受照顾。

    老实说,甜欣也有一点意外,其实也不太意外,在这社会做事,破落户有人踩,但一旦做事稍有起色,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便会自动登门拜访,便宜得你想推脱也推脱不掉。

    总之逢高踩低就是社会常态,她要么不物喜物悲,要么永远让自己是个强者呆在那个位置上别动弹,否则,一旦落下来,就会体验到被人踩低的难受劲。

    她现在呢,勉强是个不以物喜不以物悲做判断的重生人。

    在场的都听得懂甜欣没说完的话是啥意思,没有强求结果,倒是大舅妈一听有补钱就很来劲,“有补贴啊——,啥时候过来分分……”她旁的话都没听进去,就光顾着钱的事情上头来,大舅妈晒得跟黑炭一样的脸膛上,一对三角眼儿赤果果的馋了起来。

    “得得……不说钱的事了,”经常跟大舅妈一块演双簧的大舅使眼色吓退大舅妈的嘴,他的反应略为一慢,一字一顿的对甜欣说,“外甥女说一下我们究竟要种什么,现在还有点空闲,等农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嗯……先找些苜蓿,哦就是草头的种子随便撒撒到那片荒滩里去。沙质土最适合养它,并且种它还能肥田——”

    “草头,伴菜吃的野菜,那能值什么钱?!”大舅打断甜欣的话。

    并且,几个舅舅的脸上神色看上去都显得有些吃惊。

    搞了半天,外甥女说得神神秘秘的就是种这种野草一样的东西。

    甜欣冲众人微微一笑:“草头当然不值什么钱,却是可以做青饲料和干饲料,一年可以收十几次,收了更会疯长,平常并不需要怎么管理。我们也不是光靠卖饲料,眼下,我们就靠它们来养鸭养鹅。这几天就可以先到集市上采购一批小鸭小鹅,等它们长大,草头也长着差不多了,还能省下一大笔饲料钱,到时候,光是卖蛋就能赚不少,不比你们种一年的地强多了。当然这只是小钱,大钱么,还要再等等看。”

    “这赚钱买卖倒是不错,可是那块地方平均隔年就涨水,我们辛苦一年,到时候一发大水,就全淹了,不就是可惜了么?虽然这些东西放山上养也一样,就是肥得慢了点。”

    “没事,我们将鸭棚鹅棚就修到高一点的山坡上,白天放开围栏,放它们下来吃草,晚上再赶它们回去,若教得好,它们自然会自己识路回窝棚。”

    “还有,荒滩现在是不值什么钱,因为一发大水,就会淹没那块地方,可是,如果河堤修好了的话,这块沙地下面可是休整好些年没有人耕种过的肥沃土地。我们包下来最少也有三十年期,足够我们发挥和等待的了。这样的资源便宜占下来,还不够值钱的么?别忘了占山就为王的道理啊。”

    外甥女说得在理,可是,在座的各位长辈之中,又有几人有那个耐性等待着埋在地底下的金子啥出时候出土重见天日的呢,到时候只怕他们都老成一把骨头喽。

    甜欣没想到,会是水杉舅舅带头眉开眼笑,鼓掌欢迎起来,“嘿,好,政策这块,你最熟悉,你说会修大坝那就是会了,说来,我们这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了。哈哈哈,他们都没有想到吧……嘿,太好了!”

    “耶,”面对水杉舅舅幸灾乐祸的脸色,甜欣当场倒了一盆凉水下来,“水杉舅舅,这可不一定哦。没一会,指不定大家都知道包荒滩会有这等好处喽。

    好啦,谁能没有几个亲戚的,谁又能真管得住自己的嘴。上回让你们别到处说包山的事情,结果等我们要包山下来,好嘛,来了一堆想白摘果子吃的,差一点乱套了吧,原本无人问津的冷馒头不就折腾出一堆投标包山的妖蛾子出来了吗,所以我们这会子说到的事,没准过了今晚上,就大家都知道了。”

    在场的有二三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只除了最爱打小报告又不挑人说事的大舅妈还在那嘴硬着装腔,没啥太大反应。

    大姨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高举着一只手,知错道:“唉,这事有我一份,我就好酒这口子,前些日子跑东村长柱家串门,多嘴两句跟他说到包山的事,不过,可没讲太多……”

    确实也是,这是人之常情,虽然这是一大家子人,可是这个村子,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出了这个门,随便都能挑出一家亲朋好友来,又是好酒的,没两口了,该说该得意的,就都抖落出来了吧,还用得着人家怎么花心思问嘛。

    “哈,大姨丈,外甥女只是嘴痒痒,说道两句罢了,可都别往心里头去啊,大姨丈你这是人情往来嘛,你前脚跟人家说包山,人家后头不就跟你说投标的事了嘛,没有事的。

    好了好了,我爸酒醉也该醒了吧,我们也准备要回去了。

    以后,没事你们也别老问我,毕竟我们家可是包了一座山哟,没道理包下来就让它在那发霉发荒的,以后,我们要做啥,肯定第一个通知自家亲戚,你们跟着来就是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啦。”

    甜欣边说边起身,往小舅舅屋里去,给爸穿好外套,省得他出门吹风着凉了。

    等他们一走,一样喝多的大姨丈突然一个激灵起来,他没头没脑的就说一句:“啊,外甥女今年几岁了?”

    “十八啦!照我们那个时候,是可以嫁人了……怎么,你想当媒人,给她介绍对象?看她知道了不捶死你……”二舅妈笑呵呵的插嘴道。

    “啊,才十八啊,怎么看甜欣都像二十八岁的人啊,只除了模样像小姑娘,啊,还真是人精一样的人哟,合着我们整屋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得过她的啊!你们没觉得咱们有理都被她给掰成没理的了吗?”大姨丈语气里半是惊来半是喜。

    “好了,别在甜欣后头说人家姑娘的坏话,你们大男人就是怕女人太强,一强过你们太多,你们就有话头可嚼啦……哈哈哈,我看人家是读书人,当然是要比你们这些大老粗更厉害一点。”

    二舅妈有点儿泼劲,在内在外都是一把手,当然也就二舅舅肯惯着她,才能出来一个像王熙凤一样的人物。若不然换一样性子有点泼儿的妈妈高爱兰搭上爸爸方永康,就成了前世今生吵个没完没了的怨偶了,半毛幸福都看不见。

    “对了,你家大丫头腿脚是不是你寻方问药治好啦?昨天,我见她出来在我厨后头走动了一下,就没有扶双拐子回去的。”

    “是好啦,哈哈,去了我一块心病喽,改天,等她再好一点,就带她到那位赤脚医生那里谢人家去,以后也别让她去鞋厂了……”

    “那真是烧高香了,治了这么多年,总算好了……”

    走了二十多米远的路,却耳力惊人的甜欣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真替大表姐开心,脸上不禁露出一对可爱的笑花花来。

    “欣,你笑什么?”

    “爸,没啥。哦爸,你要不会喝酒,下回就别喝太多了,反正都是亲戚,你喝不喝大家都知道你心里高兴啊。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欣,咱们的新房子啥时候可以盖?”

    “哈,快了快了,你啥时候和妈妈感情融洽,咱们就啥时候盖大别墅去,免得你们一吵架砸东西起劲,将我们的屋也给砸坏了……”

    “你妈妈最近好像都不理人啊……”

    甜欣两眼一翻白,暗自羞愤道,“这种事也来问我,我又不是你们的啥啥啥……爸,你喝多了吧,要不,怎么会到现在还醉着呢,说啥胡话呢,老娘今天才十八啊,十八啊,黄花嫩着呢,咋问我这事呢。”

    过了一会,老爸果然是醉着了,嘴里竟哼起了不着调的民歌。

    甜欣哭笑不得的搀扶着老爸往小路慢慢腾腾地走回去,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将爸爸送到梅花市场,妈妈的店里头去,然后,她将爸爸往妈妈身上一丢,“妈,爸交给你照顾啦,我先回去了。”

    “诶,甜欣,我不是要卖菜吗,你回来,带你爸回家去,别让他挡在我店里,没人有闲功夫照顾他,哎呀,说你多少次了,不会喝就少喝点,硬是要喝,让人做丫头来伺候你吗……”

    走了数米远,甜欣忽尔听见妈妈惹急了的声音:“方永康,啊,你有没有跟孩子瞎说什么了,你——要干嘛,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发什么神经,这是店里啊店里啊……”

    妈妈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心安了,脸上像偷着腥的猫一样“嗨嗨的”傻笑起来。

    亏得现在是大下午,

    46、揠苗助长

    市场里没有什么人,大家都收摊了,没有几个人能像妈妈这样肯拼命做事情的,否则,妈妈准要捶死爸爸。

    47

    47、野外寻宝

    甜欣家的乌塔山和娘舅家承包下来的溪山,在两山的阳坡面上,都没长啥大一点的树木,全是茅草矮生灌。

    所谓一岁一枯荣,到了秋天,凑数长草的土坡上成了光秃秃的一大片,没啥看头,这两山就是正经的荒山野岭。

    所幸,两座山头都没有埋过坟头。

    算是高田庄里最干净的地儿了,没啥阴森可怕的地方。稍微忌讳点风水的迷信老人家,私底下在自家儿孙们面前唠嗑起来时,都说这两座山现在选得好,至少不阴人。

    为嘛老人家说“现在”选得好,其实,在过去,特别是在古时候,选坟头都是选好山好水,子孙后代才能吉利,才能够被老祖宗福泽到。

    而乌塔山和溪山没被老一辈人选上孝敬祖宗,最为主要就是这两座山阳气太盛,阳坡上都不怎么长东西也不怎么能留得住东西,并且山脚下又经常遭到水患。

    不过,现在是新时代新面貌,天上有飞机,地上跑火车,河里下轮船,神州大地哪里都在日新月异的起变化。老经验的睿智老人应该也能想明白,这两座山如果解决了水患,再将阳坡面好好整治,最后种上能遮点荫的树,就是块好山了。

    当然太阴了,又会成为大忌讳。

    在乌塔山和溪山之间,有一湾小涧相通,是山的阴面,内里罗布溪涧山谷,倒是长着不少喜阴凉的野生植被。

    有水源的地方,无疑小生物便多了一些。

    比如:溪沟里来回钻石头缝,却怎么也长不大的星斑鱼;石头苔藓上不畏滑的胆小蝾螈,以及甜欣拉外公和爸爸妈妈进山不久就遇上了一群半空飞舞的野山蜂。

    这两天正赶上星期六星期天,一大家子人和高田庄的亲戚们浩浩荡荡的向乌塔山和溪山扫来,美名其曰郊游。

    实则是一伙人边玩边寻找野山里可能会藏着的好宝贝。

    进山的人马一共分为三组队,每一组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家伙带队,负责帮大家掌掌眼,看看哪些是年青人没经历过饥荒年代所不知道的野东西,务必做到,不放过一丁点有价值的山货。

    甜欣这第一大队就是由外公带队,基本上除了甜欣一大家子人以外,就二舅舅和二舅家的三个表弟表妹跟了过来,二舅妈留在家里干农活,以及给大家做晚上的丰盛饭菜。

    有一个秘密哟,爸爸是老猎手,会做发一枪就装一弹的那一种土铳,这一次是悄悄带来的,等搞上护林证,那就能光明正大的带了。

    那铁东西老重了,双枪管的壁厚都快达到一厘米厚了,并且发一弹出去,后座力极强,不熟悉的人,蹭掉肩膀上一块肉都不会是啥稀奇事。

    这玩意就是打皮厚的大野猪最好使,但打野稚鸡不太好,因为伤肉——一只鸡总共就几筷子肉,给一堆火药销味给熏得,能让人呕吐出来。

    第二队人马是大姨丈请来的一位老本家带队,好像是位老风水先生,号啥方清观的。

    方清观老先生一出场就是一身道士服,胸前披一只大布褂,布袋里头稀里哗啦,不知究竟都装着啥怪东西。

    他手里还掌着一只颇有份量的金罗盘,专门负责定风定水。

    一路上,就属这个风水先生最神神叨叨最拉风。

    他一进村子来,后头跟着来一堆不懂事的小野童,都嘻嘻哈哈的,在后边学他的架式逗一堆大人们玩。

    甜欣怕他们跟来,又没啥大人带着他们恐会出点意外,便从手袋里抓出一堆话梅、甘草陈皮、蜜汁芒果皮什么的零食,哄着他们乖乖调头回家去玩。

    那些孩子,有奶便是娘娘咧,她给了他们点好处,他们却一点也不欺负人,果真实诚,伸手抓过她手里的零食,目光闪烁着有些难为情,然后一扭身就往回一溜小跑,很快就不知躲在哪个房檐后头吃去玩去了,不一会儿,再没有小孩子追着风水先生嘻嘻哈哈的了。

    她才有空回头来看先生,只见那方清观老先生一对长眉眼似闭未闭,仿佛神游状态,不过,倒是位大肚量的人,没因为一堆小孩子奚落他,他就着恼起来。

    第三队人马,是三支小队里最最德高望重的,正是高家的大叔公。他老人家今年快九十岁的高龄了,他竟也跟了过来,负责水杉舅舅那一队。

    甜欣知道,本就是习武的大叔公和只是下地种菜的叔奶奶都可以没病没灾的活到一百来岁,他们的身体比一般年青人都要健壮着呢。

    有谁见过老人家大冬天光着大脚板,下田干活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的,就是天寒地冻的,也只穿着两三件土布衫,毛线衣都用不上。

    所以,她并不用太担心大叔公跟他们上山会身体吃不消,就是有些眼馋叔公会武功。

    可是这种本事素来是传儿不传女,且都是单脉相传。

    水杉舅舅就会了一些,却能打遍全村无敌手。

    可惜啊,水杉舅舅的底子不如那个年代苦出生的叔公,他自个也不够用心和专注,连学成叔公四成相像的本事都没有,真是浪费。

    水杉舅舅虽然看似鲁莽,却是个聪明人,有时候一点就透,又会联想。

    大部队才进小溪谷,三只队伍准备分道扬镳时,水杉舅舅突然拉住外甥女甜欣,装可怜的样儿,流露出一脸哭相:

    “好哇,外甥女,上回我给你们带路,你是不是晃点过你舅舅呀,说啥泥石流啥的,我看你这次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么还会懂泥石流这事?!我可是你亲舅舅哟,怎么能晃点我,嘿嘿,下回可不许这样啊!”

    甜欣狡黠一笑:“是嘛,你再好好回忆回忆,我是怎么说的?”

    “啊,不就是……查过县志……然后什么什么你看得懂什么的……啊?!不对呀——”水杉这么一说,没将人家说成什么样,反倒将他自己说糊涂回去了。

    “是呀,我可不就是这么说嘛,我是看县志懂得的呀,然后再来看泥石流,这还不容易么……”

    “唉……”水杉舅舅回头,老老实实交给大姨丈二张大团结,闷了一句,“我输了!”

    大姨丈美滋滋收起二十块战利品,准备装回中山装的左兜里去,面皮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呢,冷不丁一个人凑上话来,“嘿嘿,拿我敛财呢?!”

    “是啊是啊!”大姨丈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冷着一张脸的甜欣出现在大姨丈的面前,忽尔笑若苍白兰,微微一笑,伸手轻拍着他的一边肩膀,说:“嘿嘿,真聪明,正好,咱俩平分,你一张,我一张,甭客气,你也不用谢我什么。”

    甜欣果断拿走大姨丈手中的钱,转身就走。

    就听大姨丈在后头追了过来,“啊,哎呀呀,今天我家可是另外请了一位风水先生过来呀,开销比较大,哈哈哈,多多包涵一下,下不为例呀!怎么样……”

    “他不是你本家吗?”

    “呀,是呀,可是本家也要吃饭呀!”

    “没事,中午那顿大家一块在山上找吃的。少不了他那一份。”

    “诶诶诶,不行啊……”大姨丈还在跟甜欣谈条件,就是不舍得那到手还没有捂熟的大团结,不想,右背脊一阵发寒,他扭头过来,就见水杉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哎呀,糟糕,要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搞了半天,甜欣拐着他到处跑,就是特意拐到水杉这头来了,得了,另十块钱肯定也保不住了,从哪里来的,还得回到哪里去。

    水杉肯定以为他跟甜欣合在一起算计他了,没立马挨一下水杉的拳头就算够不错的了。

    最后,大姨丈抵不过发怒水杉的拳头硬,只好肉痛的归还了抓在手里的十块钱,好在甜欣说了,请风水先生的开销由大家一块凑钱出,不用他一家掏钱。可是,他又耐不住面子了,毕竟钱要从他腰包里一个人掏出去的,那本家还能讲他一点人情,要是钱从公摊里出的,人情面就薄太多喽。

    但如今是这丫头甜欣当家做主,他也奈何不得。

    说出去也丢人得紧,他一个大人,却奈何不了一个——啊,今年才十八岁的小丫头。但话又说回来,甜欣越能干,他越应该高兴得紧,说明他投的那些钱越不容易打水漂啊。

    甜欣笑咪咪朝水杉舅舅走来,将另十块钱交还给他,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水杉舅舅,别怪我小题大作,虽然小赌怡情,但大赌伤身啊!你下回要是闲得发慌,就来找我赌吧,我保证你输得当裤子,还得来找我翻本本……”

    “嘿嘿……不就是玩玩么,外甥女,没……那么严重吧。”水杉也没真生气,就是觉得今天这事有点滑稽,外甥女怪逗人的,咋那么正经人呢。

    “不行,老话说十个赌徒九个穷光蛋,如今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你们要是控制不住,等哪一天被坏心人拖下水,大家就都要遭殃了。

    你们要是实在太闲菜了,我们就慢慢赚钱。等啥时候不太清闲了,咱们再来快快赚钱……”

    大姨丈发了急,“快别呀,你说咋么办就咋么办吧!你、你说了算!”

    真叫人气馁,这丫头的身体是铁皮挫削出来的吧,霸道起来有点没边了。

    48

    48、山中野果

    山里的野果,就属春秋两季最多。

    他们赶在这时候进山,正好是暮春时节,山色青青,百花香来蜂蝶忙,跟冬天的一片荒芜相比,要景气了许多。

    而山里可以吃进肚里去的东西,花样就更多了,更何况他们要翻的是两座山呀。

    就甜欣知道的山里出产的野果野菜野花就不下十来样了,一个个细数起来都挺有点意思。

    像外形如猫耳朵的鱼腥草,鲜的拿来凉伴或是干的炖老鸭煲,可以清火滋阴。再说,鱼腥草本身即是凉茶又是良药,它可以用作治肺炎和胆囊炎的用药,并且在网络横行的后来年,甜欣还听闻鱼腥草可以防辐射。真是个平民实惠的好宝贝!

    山野外有一种全株密生白绵毛,顶着一串串伞房状明黄|色小花的,通常遍布小土坡、田埂边,老家话叫“黄花麴”草,学名是鼠曲草。将它们掺在糯米里面做成稍黏一些的粄很好吃,或者再掺些籼米,就做成稍硬一些的清明果,切成片和肉片一块炒,味道非常让人怀念。

    每年上山扫墓这段时间,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做这种清明果,很好吃。城里没办法亲手做,但是可以在清明节期间在城里随便一家做小吃的摊上购买到清明果。当然,一过这个时节就难寻芳踪了。一年只可以吃上那么一回,所以甜欣很怀念这种味道。

    也可以像做芋饺皮一样,将黄花麴掺在米粉里做饺子的外皮,里头再包上切成块的香芋头和虾米辣椒,一样让人馋嘴和怀念。

    很可惜,这种天然野物没有形成经济种植,在以后的农村很少见到了。因为野生的数量太少,很难凑够做粄做清明果的数量,渐渐出现一些假冒的青绿色清明果。

    他们一路走来,在沿途的农田水坑边、田埂上、野路旁,还可以随处见到一种黄红色的小果子,形如小草莓,就是乌泡子,又名三月泡、四月泡、山莓。

    它的味道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如果找着的果子够大,够红,比草莓的味儿还要甜。可惜,要摘下它,外头来的嫩手就要遭受不少罪喽,因为它的枝条有刺,采摘起来很容易扎着手并且挂上彩,再粗心一点,衣服被钩破也是常事。

    甜欣怕扎着自己的手,作了弊,她趁人不注意竟将数十米开外的乌泡子仅凭脑海里随便想一想,就将它们偷摘进了庄园里,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拿出来放进塑料筐里充数,轻轻弹弹灰,就往嘴里丢去几粒。

    “哇,真好吃,就是这个味道!亏得没带多少饮料和水过来,有它们就足够了。”甜欣一边说一边摘下一把美人蕉,将花托朝着小嘴,吮吸着里头像甘露一样香甜的花蜜。

    甜欣连吃了两串美人蕉,一缓手,又辣手催花花般,摘起了旁边正开粉黄娇花的月季嫩枝芽,汁水那个鲜哟!

    跟在她身后的二舅舅说:“甜欣,你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啊,光塑料筐和水桶就带来一大堆,你是来玩的吧……”

    “二舅舅,别这么说嘛,边玩边做事,干活才不累人呀!”甜欣哈哈一笑,瞬间眨巴着眼,嘿嘿,二舅舅倒是说对了,她就是来玩的。

    “嘿嘿,还是小孩子哈……”二舅舅大笑了起来,嘴角两边的两片瘦须将他的瓜长脸衬出几分阴柔来,有几分古代师爷的样儿了。

    他递给甜欣几串蓝得发紫发黑的果子。

    “舅舅,这是什么,可以吃吗?”这是甜欣不认识的果子,所以有此一问。

    “是甜棒槌,好吃,你试吃一下。在那边看到的,下个月才能熟透,随便挑了点下来。”

    “哎呀,原来是它呀!”二舅舅一说它的名,她就懂了,这家伙还有一个别名,叫羊奶子。瞧这破名,就知道这果子的外形如何了。

    这种果子的变种很多,顺着二舅舅指点,走了不远路,正好遇上另一批变种的羊奶子,舅舅说它们叫叉叉果。外形就像套着粉红色内内的两条肥裤裆,非常萝莉,非常可爱。

    将它们挤破,丢进一小杯水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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