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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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儿子了。

    “阿贺,我们来看你了!”夏侯惇人未到,声先到。

    夏侯惇与曹洪来了。两人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有的人拎着大包小包,抱着盒子,有的两人合力抬着大箱子,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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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郭嘉对龙井说了什么,原本商议好五折的价格,龙井干脆分文不取了。下边的执行者们居然也都同意,没有人埋怨做白工,反而干劲十足地投入进去。这从近期的信报上就能看出来,这次的宣传效果很好,哦,不,是谣言散播得很成功。

    徐州百姓心中清廉爱民的好州牧陶谦,如今倒与贪财好利的小人挂钩了。他为了一己私欲,掏空了徐州的官仓,官仓中粒米不剩,有人说他卖掉换钱了。今年年初,没见到陶谦像往年那样开仓赈济,这传闻肯定是真的。其实,这却是冤枉了陶谦了。连年灾荒,官仓中米粮本就剩的不多,再加上养丹阳精兵的钱粮花销远大于普通兵卒,他又碍于名声,无法强制从徐州大户人家中挖出钱粮来,徐州州府再富庶也要坐吃山空了。只是人们都愿意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再多几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一番,假的也信以为真了。

    不过说到挖大户人家的钱粮,陶谦不是没有做过努力的。他摒除偏见,破格提拔了商贾出身的糜竺做徐州的别驾从事,并倚重于他,甚至明里暗里地暗示过,自己老了以后,这徐州可以交给他,就希望他能有所表示。偏偏糜竺在别的事情上都好说,唯有此事一直在装傻当不知道。最多是在官库告急时,拨出些钱来资助,再多一文钱却是没有的。威胁、利诱的手段也用过,可那糜竺滴水不入,恨得人牙痒痒,却又因他做事素来谨慎小心,抓不住把柄,几年经营下来,在徐州百姓中颇有好名,奈何他不得。对此,陶谦不是一点的懊悔。当初怎么就觉得这个糜竺是个至诚君子,忘了“无商不j”这句话!

    这么想着,陶谦就有些嫉妒刘备。刘备来徐州投靠他不过数月,那糜竺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天天上门送财送物,据说还打算把他那年轻貌美的妹子送给刘备当妾室。似乎就是因为那刘备成天嘴上挂着:“备恬为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

    陶谦摇了摇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想了片刻,陶谦着人招来刘备议事。这刘备在眼前晃得心烦,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人,这种人还是不要放在自己手上的好。正巧那曹操来攻小沛,不如让刘备领着他两个勇猛的义弟去抵挡曹军。死了最好,省得自己动手处理,惹麻烦!

    糜竺之策

    “主公大喜!”糜竺一阵风似的走进厅堂,见着刘备就拱手下拜,向他道喜。

    刘备烦恼地看了他一眼:“何喜之有!”

    “陶公派主公去守小沛,不是大喜么?”糜竺起身,笑着说道。

    “曹军势大,州牧大人只给了我两千兵马,分明是想借机除去我!”刘备摇头否定他的话。

    糜竺摆摆手:“主公,此言差矣!如今陶公已失民心,主公大可借机收之。需知徐州富庶,唯下邳、东海两郡,小沛虽依附于徐州,年供米粮于徐州,却是豫州之境。离了徐州,主公大可自行经营豫州之地。”

    刘备摸了摸胡子,犹豫地说道:“陶公虽欲借机除我,然面上待我不薄,我如背之,有失信义。不可,不可!”

    “主公仁义!”糜竺赞了一句,随后又劝,“此事主公勿需忧心。竺自有计策,助主公先得沛县,后取徐州!”

    “这……”刘备迟疑地望着糜竺,“你且说与我听。”

    糜竺胸有成竹地笑了下:“曹操为何攻打徐州,主公可知?”

    “唔,听闻州牧大人欲结好曹公,派兵护送曹操之父,怎奈选错了人,张闿贪财,半途欲杀曹老太尉,故而,恶了曹操,引兵来犯。”刘备把自己听来的告诉糜竺。

    忽身后传来一声狂笑:“主公,你真道那陶谦是个好人也?”

    刘备面上一僵,回过头说道:“宪和!州牧的人品如何,且放一边。我等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糜竺带着些许鄙视瞟了眼行止放荡的简雍,这种人说得好听是不拘小节,说得难听就是荒诞不羁。

    “主公,近日可知徐州百姓如何说的?”简雍自然是看到了糜竺眼底的不屑,他毫不在意地忽略掉这个眼神,转向刘备问道。

    “……百姓愚昧,这几年战乱灾荒,官仓亦是空了,绝不是他们所言的那般,被卖掉了。”刘备忧虑地皱起眉,“若是失了小沛,徐州百姓今年该如何过冬啊?”

    糜竺暗暗点头:我主果然仁义,被逼至此,仍记挂着徐州百姓。可叹如此心怀天下之人,却无栖身之地,吾定要助其成就大业。

    “主公,勿忧!教那曹操报了仇,得了徐州,也未尝不可。”糜竺笑言。

    “子仲此言差矣!百姓无过,不当受此无妄之灾。”

    简雍咧着嘴大咧咧地笑道:“可叫陶州牧自缚了,送与曹操解气!”

    “……”糜竺心底暗自恼恨简雍,他的计策竟叫此人先说出口了。

    “不可如此!”刘备直摇头,“陶州牧一生为徐州竭尽心力,此举……”

    “非是我等去说。想来到必要之时,陶州牧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糜竺赶在简雍之前,说出自己的计策。

    他们在去小沛之时,可要求陶谦拨出丹阳精兵两千人。这些精兵可都是能以一敌三的好手,有此军可当六千兵马用。他们去小沛布防时,可抢着时节秋收,不理会曹军的动向。曹操攻下徐州,得一大州,必不会将小沛这样的小地方放在眼中。届时,依靠主公在百姓中的人望,大可向曹操求得小沛郡守一职,有一郡百姓的民心,那曹操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就是违了民心,犯了众怒。再则,曹操根基在兖州,断不会在徐州久留。徐州空虚之时,便可回军,占领徐州。

    “那徐州百姓……”刘备皱眉问道。

    简雍抚掌大笑:“子和好计!”说着,他对着刘备一拱手道,“主公曹操攻下徐州,徐州之民即是他的责任,百姓腹中饥饿,此等大事自该有曹军解决。听闻,兖州今年施行屯田,收成甚丰,这徐州百姓的过冬口粮,大可让他们自己出。小沛的粮食,我们便收下以待来年收回徐州之战用!”

    糜竺听了简雍的话,更加不喜此人。哪有别人话没说完,他就插嘴的道理!无礼之极!然而,他违心地露出笑脸,附和道:“正是如此。百姓无忧,主公以可得立足之地也!”

    “那此事……”刘备看了下简雍,向糜竺拱手下拜,“有劳子和了!”

    糜竺赶紧托住刘备的手,不让他下拜:“不敢!竺自当尽力为主公分忧!”说话间,他颇为得意地瞟了眼简雍,却望见简雍一脸无所谓的东看看,西瞧瞧,不由气结。

    糜竺得了刘备应允,兴冲冲地回去了。

    路上遇到了陈登,糜竺少不得寒暄几句,但心中急着去完成刘备交托的任务,便有些微失态。

    陈登望着他离去,看了眼他来的方向,忆起唐贺的来信,双眼微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刘备……就是你的“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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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有旧,闻曹操将起兵攻打徐州,领兵前往徐州相助。曹操派夏侯惇出兵截杀。

    “我也想与叔父同去!”曹昂用筷子戳着眼前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唐贺给儿子夹菜,听到曹昂的抱怨,抬头说道:“你在我这里抱怨有什么用,我可没有权力指派你做事。”

    “姑姑,先生一定有办法让我出战的。你就帮我求求先生吧。”曹昂在荀家呆了一整天,直到晚餐时间,愣是没见着荀彧。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的事务荀彧比较拿手,谁也替代不了。他已经连着两天一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天未亮就出门了。对此唐贺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到州府去找人吧。

    荀恽扒了一口米饭,抬头看向母亲:“娘,就算是我,也想去为你报仇!你就帮帮大哥哥吧。”

    “你小孩子怎么去报仇!”唐贺敲了敲他的脑袋,转向曹昂说道,“昂儿,这事求谁都不管用,但是你可以去求你的祖父。你一片孝心,他不会拒绝的。”

    “真的?”曹昂不相信。毕竟,家里人都会担心他有危险,不敢让他上战场。不然,平时最疼爱他,他要什么都答应的夏侯惇怎么会不理他,甚至还吩咐大营的守卫,不让他进入营地。至于祖父,在他眼中,自己比他最爱的钱所处的地位还要高上那么几分,祖父怎么肯让他去。

    “你叔父是去阻截九江太守边让,不让他救援徐州。”唐贺愣是把“截杀”改成“阻截”,“你只需告诉你祖父,有你勇猛无敌的叔父在,没人能把你怎样。将来你总是要上战场的,先从小战开始见识一番,日后见了大场面也就不会怯场了。”

    “那我也去。”荀恽举起手插嘴道。

    唐贺又敲了下他的脑袋:“别凑热闹!等你长到十五岁再说!”

    荀恽抱着脑袋,委屈地低下头吃饭。

    “打仗不是去玩,你可借此机会学学为将之道。”唐贺想了想,又说,“九江太守边让交友广阔,为人有信义。此战只在把他击退,切不可伤他性命。”

    曹昂皱眉思考片刻,点头:“他与我曹家无怨无仇,只要他是个明理的人,答应不插手陶谦的事,我就不杀他。”

    唐贺被噎了一下。这小子还很自信,战还没打,就肯定自家人会打赢。不过,也确实是因为胜率高,没什么危险,她才敢怂恿曹昂去求曹嵩。而且,曹昂跟去有好处。他会记得自己说的话,不杀边让,夏侯惇看在曹昂的份上,也会饶了边让。只要边让不死,能省很多是非。

    果然,唐贺的估计没有错。曹嵩答应曹昂跟着夏侯惇出征见识一下战争是什么样的。

    曹操虽然心中反对,但却没法驳了老父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只得应允了。不过,私底下曹操还是向父亲抱怨,战场不能儿戏,怎么能让未及弱冠的曹昂去给夏侯惇添乱呢。

    曹嵩乐呵呵地看着曹操:“你可知,当初你得罪了蹇硕,我是何等的心情?”

    听父亲提起当年的事,曹操脸上一燥,没了言语。那一次,因为他的焦躁冒进,急于做出一番政绩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正直无私,却因此得罪了小人,差点搭上了夏侯惇的命。

    “你那时做的事情,我没有一件不知道的。我为何不阻你做危险的事?”曹嵩慢腾腾地挪出房间,要去庭院里练习华佗教他的五禽戏。

    曹操赶紧上前扶着父亲:“儿子明白,只是……”他怕的是儿子扰乱军纪。

    “担心的话,暗中多派些人去护着他也就是了。”曹嵩没有拒绝他的搀扶,边走边说,“我听阿贺说,这孩子在你不在的时候,主持大局,得了很多人的称赞。但你心里该明白这其中有多少事是他自己做的,他的功劳到底有几分。虽然自信是好,但我看昂儿最近是自信过头了。人家看在你的份上,称赞他,他还道是自己的功劳,这就不对了。”

    到了院子里,曹嵩推开曹操,伸展了下手脚,开始练习五禽戏。

    曹操立在夜色中,想了下父亲的话,对照一下近来曹昂的表现,沉默了。原来父亲关注的,与他所关注的不一样。近来,他忙于政事,倒把儿子的教育给疏忽了。

    “人总得趁着年轻输得起,多吃点亏,没有坏处。再则,看你现今的做派,日后大战事少不了的,那时候事情更要紧,你敢派他去历练?”

    这话听得曹操心中一阵紧张。确实!以后的战事更加凶险,如果不趁现在历练出来,便没多少机会了。他的儿子可不能只会文,不会武。

    “况且,你不是说此番出征,元让是主帅?若是换了其他人为帅,我却是不会答应昂儿的要求。你要知道,除了自家人,别人没有理由替你教导孩子。这次有元让看着他,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练了一会儿,曹嵩见曹操还在,就开口赶人:“你去忙吧。我练两趟就去歇着了。”

    曹操向着父亲,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他终究有些不放心儿子,得去找元让说说。这样看,父亲倒也没说错,不是自家的人,这种请托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由于曹昂的介入,打了胜仗之后,夏侯惇俘虏了边让,并没有杀了他,只是把人绑了回来给曹操处置。

    得知边让被俘的东郡太守陈宫早一步达到,请求曹操大度地放过边让。曹操本不想同意,但荀彧劝谏他,留下边让能得到陈宫的支持。曹操爱才,思虑良久,同意了,但要求陈宫说服边让不要再与他作对!

    陈宫知道这事起因在陶谦要谋害曹操的父亲,曹操兴兵为父报仇,在义理上占了上风,边让为了陶谦豁然出兵,错在边让。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说服边让,曹操已经做出了让步,陈宫心下感激。又见曹操个性强硬,却是个能听得进劝谏的人,陈宫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引曹操入主兖州没有看错人。更因与徐州陶谦无甚交情,这次徐州之战,他决定要站在曹操这边。

    得知陈宫愿意帮忙,曹操大喜过望,要知道他就差北路兵马完成对整个徐州的包围了。

    “幸得文若提醒,得此助力,徐州指日可待!”

    荀彧笑着点头:“主公,时节差不多了。我军兵粮均以入库,准备充分,克日即可出兵!”

    荀彧定计

    曹军攻势迅猛,徐州军节节败退,月余间便攻下十城。

    前线战事顺利,留守坐镇后方的荀彧却不敢放松,秘密调兵潜伏在陈留一线,严防张邈与吕布联手。实际上,如果情况允许,荀彧是主张先发制人的。无奈这时候的曹操还算是个顾念旧情的人,轻易不想先动手,加上合围徐州所需的兵马并不少,故而,曹操只留下了足够防御的兵马留守兖州。就这留守的三万兵马,还是荀彧与程昱几经商议,设计调整布防,才堪堪防守。毕竟,此时张邈手中就有与他们相等的三万兵卒,如果加上吕布手中的兵马,人数接近五万。也就是说,如果张邈真与吕布合谋兖州,他们将要面临两线作战,兵力缺乏的困境。

    不过,就是这样,还有人给荀彧增添麻烦来了。

    负责小沛一线作战的军师戏志才要求来年春天,把小沛纳入兖州屯田范围,送粮食与沛县的百姓。这是他对沛县百姓的承诺。

    烦恼地放下手中的信,荀彧已然将戏志才的这封信翻阅了不下十遍。他很想对戏志才说,你不把粮食抢回来补贴三军,就已经说不过去了,现在竟然还要我送粮食过去?!在他的脑子里,兖州境内各地粮仓的粮食数目,已经全都精确到以斗计算,可见他在粮草方面的吝啬程度。这种情况下,要他去变出这十万石的粮饷给沛县百姓?……想归想,埋怨归埋怨,荀彧也知道不能拒绝戏志才的要求。因为民心向背很重要,今日失信于民,他日再想取信于民,难上加难。

    “要是还在陈留就好了。”

    荀彧很清楚陈留今年的收成是多少。依照今年的势头,明年的收成会更多。为了减少张邈叛变将会造成的损失,他在曹操出征前,将陈留今年的收成的大半抢夺过来作为此次出兵徐州的粮草。故此,兖州粮仓之中的米粮还算充沛。只因荀彧想得要远些。张邈叛变的话,以后拿回陈留,肯定粮仓中米粮所剩无几,为了安定民心,兖州这边一定要拨粮食过去的。还有徐州那边,打下来之后,也要纳入屯田,这其中所需的粮食数目,他早已计算好了,一斗一升的米都没有浪费。最多有充裕的是兵粮,可也唯有兵粮是不能挪作它用的。算了这么多地方所需的粮草数目,可这其中并没有小沛什么事。本来小沛就盛产粮食,荀彧根本没想过要向小沛输送粮草。戏志才的要求,实在令人头疼!

    由于事务繁忙,荀彧有时候将事务带回来处理,唐贺便帮他处理一部分不甚要紧的事。听到荀彧发愁的话,唐贺头也不抬地回道:“那就早点把张邈赶走吧。”

    荀彧转头看了眼书桌前的妻子,叹了口气:“奈何手中无人!”

    “无人?”唐贺停下来,抬头看他,“你是指没有兵马,还是其他什么人?”

    荀彧抿了抿唇,说道:“不管是兵马,还是将领都缺。”

    “元让兄长、子孝兄长不算将领?”唐贺用笔敲打着桌面,语气有些不满。

    “元让将军为后援,虽说前线没有出现难处,但不可轻易调动。子孝将军,任务是驻守,也不能随意出兵。余下的留守将领,有带兵决断之能的,还有谁?”荀彧苦笑了下,但又隐含几分期待地望着唐贺。他的妻子对军中将领以及文臣知道得不少,从上次推荐毛玠、满宠一事中,他觉得或许也能从武将中找出几个能人来。

    可惜,除了八虎 骑和未来的五子良将,唐贺知道的曹军将领并不多。

    “那么,等孟德大哥回军,再打不行吗?”

    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戏志才的信递给她看。

    因为曹军攻势甚为猛烈,陶谦觉得手中兵马不够用,连发几道命令要刘备回军抵抗曹军。可是,一直到曹军兵临城下,围了下邳也没有等到刘备,气得陶谦怒斥刘备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然而,陶谦此番却是冤枉刘备了。

    虽然糜竺为刘备策划的前景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就算丹阳精兵勇猛善战,号称能以一敌三,区区两千人,在指挥小沛一线的作战军师戏志才眼中根本不够看。

    戏志才仅靠几百骑兵就将这两千人玩得团团转。他利用骑兵移动速度快的优势,将手中的骑兵分成数队,轮番袭击小沛的村庄,而且专挑良田多的地方下手,攻击时间特意挑在傍晚,等农家把一日收割好的粮食摆放在场上晾晒好入库之前,抢劫一空。抢不走的,就付之一炬。每当刘备领兵赶到时,总是看到粮场上一地的灰烬。本该是主战场的优势完全丧失殆尽,只能跟在曹军后边收拾战场。就算刘备心善,愿意回军救援徐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简雍看出曹军的意图,设计固守一处,想引曹军前来。可惜,戏志才心态很好,一点也不焦躁冒进,简雍设下的各种引诱的手段在他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自从简雍要设计曹军开始,戏志才不管是选择攻击的地点还是时间,全都改为自由发挥。有时候,打一场歇几天;有时候,一天之内连换几处战场,完全随兴所至。这种自由的用兵方式,使得简雍大为迷惑,摸不清他的意图,甚至连有多少曹兵也不知道,不敢轻举妄动。愣是将刘备手中的几千兵马,耍得筋疲力尽,无暇他顾。

    由于戏志才出身寒门,以己度人,深知平民百姓的心理,劫掠后不出几日,总会在刘备领兵离去后,送回一定量的粮食留予当地百姓以作过冬之用,并且对百姓言明此战起因是陶谦之罪,与百姓无关,只要曹操此仇得报,来年定然送还今日他们遭受的损失。

    百姓虽然怨恨曹军抢了他们的粮食,但因从未见过有军队会在事后归还粮食的,并做下这种承诺的,加之,手中确确实实有了曹军归还来的足以过冬的口粮,渐渐都相信了曹军的话。而此前,糜竺又为了刘备能轻易得获得沛县百姓的拥戴,砸下重金,在沛县言说陶谦为人贪鄙,假仁假义。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陶谦要抛弃不算在徐州境内的沛县百姓了。因此,沛县的百姓所怨恨的对象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为抛弃了他们的徐州州牧陶谦。曹军来袭时,他们逆来顺受,刘备来援时,他们冷漠以对。这是刘备等人始料未及的。

    简雍本想利用百姓保家护院的心态,竖起屏障抵御曹军的计划因此落空。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简雍想要实行固壁清野之策。沛县百姓当然不依,这时候又开始对着刘备又跪又求。刘备要得人心,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驳回了简雍的计策,说要与百姓共存亡。他的话确实为自己加分了,但就是为了这点民心,刘备错失良机。简雍不得已,只好将手中兵马分散开来,在几个重要的关卡布防,其他地方就顾不上了。

    此时,刘备的资助者糜竺,人被困在下邳之中,得不到外头半点消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戏志才坏了大半。自以为刘备已得沛县,欲要再助刘备一臂之力,借曹操之手除去州牧陶谦。

    唐贺看完戏志才的信,突然觉得戏志才太强了,仅凭普通的数百兵卒拖住了刘备的两千丹阳精兵。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他们这边实行合围徐州之策后,所能调用的人少得可怜。

    想了一会儿,唐贺问道:“文若,你是想要这补给沛县百姓的粮食从陈留调?”

    荀彧点点头:“粮草被志才烧掉了,余下的我估计他运往前线去了。而沛县官库多年供粮给徐州,应该没有存粮。”

    这么说,荀彧是想打下徐州之后,徐州的粮食由兖州出,小沛一郡的粮食由陈留郡出,一对一输送。唐贺提笔算了一笔账,发现真的没办法筹到多余的粮草,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荀彧是不会考虑的。她很无奈地看向荀彧:“除了出兵攻打陈留,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唔……”荀彧眯着眼,盯着眼前的烛火,想主意。他手中无兵无将,不能主动出击……

    蓦地,烛光一闪,爆出一朵火花。荀彧灵光一闪,计成!不能主动出击,那就后发制人!他可以引张邈、吕布主动出击。利用地利人和弥补兵马人数上的缺陷,将他们困死在兖州境内!

    见荀彧突然起身站起,就要离开,唐贺无力地抬手挥了两下:“三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

    荀彧推开门,看到外头黑漆漆一片,垂下手。他还没休息,不等于别人还没睡。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唐贺走到他身后,打了个哈欠,“回去休息了。”说完,她随手丢了个东西灭了烛火,推着荀彧回卧室。

    荀彧也发觉自己太过激动了些。不过,只要一想到,能在曹操回来前解决陈留的事,眼前的障碍又消除了一个,他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

    次日一早,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完善计策的荀彧起床后,就叫醒了唐贺。

    唐贺拉高了被子,往被窝里缩。她又不需要去州府应卯,才不要早起。

    “阿贺,快些起来。”荀彧拉开被子,低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随我去州府,有要事商议。”

    “嗯?”唐贺朦胧中,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讶然地盯着他看。

    “趁着天未大亮,跟我到州府去。”荀彧重复了一遍。这时候,守卫换班,容易混进去。

    “啊?”唐贺瞪着近在咫尺的人。她没听错吧?

    荀彧无比肯定地点头:“我需要你的帮助。”

    ————————————————————————————————————————

    清早来到州府做事,程昱见唐贺着男装坐在荀彧身侧,不禁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荀彧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出有因。”

    程昱怔愣片刻,点点头,坐到他的位置上,抬眼看时,发现曹仁与夏侯惇也在,连忙欠了欠身,以示行礼。

    曹仁、夏侯惇两人也回了一礼,坐好,望向中间的荀彧,等着他说话。

    “因是军政要务,不便到我府中商议……请见谅!”荀彧瞟了眼唐贺,意有所指。

    曹仁与夏侯惇完全没有意见。程昱因为听郭嘉说过荀彧这位妻子的能耐,虽不知这军政要务与唐贺有什么关系,但看在荀彧的面上,倒也没说什么。三人都是微微颔首,示意荀彧进入正题。

    “吾欲引张邈、吕布出兵。”荀彧正色说道。

    几人具是一惊,有些不敢肯定地看着他。

    荀彧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首先,他需要唐贺帮忙误导张邈、吕布,让这两人误以为兖州守备空虚,有机可趁。而他们自己退兵至鄄城、锯野、东郡一带防守。待引他们深入兖州腹地之后,断其后路,将此二人消灭在兖州境内。

    “这……有些危险吧?”程昱沉吟半晌,抬头看向荀彧。兵行险招,不像荀彧的风格。

    “嗯,确实如此。”荀彧点点头,“故而,我欲留曹将军在此。请将军将麾下青州兵将士遣返至城中自家,扮作百姓,瞒过张邈。待其领兵深入之后,再集结成军,尽快攻下陈留,回军夹击张邈军势。”

    程昱想了片刻,就明白了。

    张邈等人得知兖州空虚的消息,要取兖州,定然要赶在曹操回师之前拿下,为此,定然会倾巢而出。陈留守备便会因此变得薄弱。曹仁在此时,结军攻打陈留,这是在反用围魏救赵之法。而张邈在兖州得知陈留告急,必会因为惧怕、焦躁,露出破绽,军心不稳。届时,他们用剩下的两万兵马拖住多于他们的张邈军势,并非难事。但这一切,还需要东郡太守陈宫的配合才好。陈宫手中有近万兵马可用,多了他,胜算会高很多。等到曹仁夺下陈留,回军夹击时,即有四万人对五万人,就算没有占人数上的优势,却因为在自己的地盘,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危险缩小了,这场战要赢不难。所以荀彧这个计策,不算在冒险。

    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东郡那边,陈太守怎么说?”

    荀彧深吸了口气:“吾亲往说之。此间大事,便要拜托仲德夫子了。军务上,还请两位将军配合!”

    “主公,将此间事务全权交付给你。你既如此安排,我等自当从命!”曹仁想了以后,觉得这计策可行,就答应了下来。

    夏侯惇见曹仁答应了,他也就跟着点头。

    “多谢诸位!”荀彧朝他们俯身一拜,表示感谢。

    三人连忙回礼。

    唐贺则是听到他们说陈宫会帮忙,放心不少。她知道陈宫这个等级的谋士,他的脑子也抵得上数万兵马,而这次陈宫没有跑到吕布那边,怎么说都是曹军占了大便宜,便没有什么负担地依照荀彧的计策安排人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些迟,不好意思!

    不过,今天这章比较肥吧。~o(n_n)o~

    徐州之战

    荀彧安排好一切后,书信一封与曹操,就启程前往东郡见陈宫。

    唐贺依照荀彧的计策前往陈留散布谣言,与她同行的还有曹昂。

    原本程昱的意思是要让曹操一家与夏侯惇的军队一同撤离,但曹昂听说了荀彧的计策,总想要与叔父曹仁一同留下抗敌。可就算他有这胆子,其他人却没胆子让他身处危险之境。这一回是连曹嵩都不站在他那边的。

    众人拿曹昂毫无办法,唐贺就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带他去陈留。曹昂一开始还不乐意,但唐贺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告诉他:“我们可在陈留等张邈出兵。待你叔父前来,在陈留作内应,引他们入城,岂不更好?这也是大功一件啊。”

    曹昂思考片刻,深以为然,便乐颠颠地跟着唐贺走了。

    收到唐贺留书的曹仁看完之后,无可奈何,只求此战出击不出差错,不然,死了这个侄子,他是再也没脸见孟德大哥了。

    程昱知道此事后,却是震怒。这危险根本就是相同的!

    而曹嵩则因为唐贺之前拼死护着他的事,很是信任唐贺,安心地放曹昂跟去历练了。

    当然,唐贺并没有傻到真敢把曹昂带入险境。光是随身的护卫就带了十来个,一路暗中跟随保护的人手,也早一步让雨前安排妥当。又怕在陈留出问题,先派龙井去陈留准备,聚集陈留境内的人手,依计行事。所以基本上,唐贺带曹昂去陈留,说是进行情报工作,其实跟旅游差不多。

    “啊,这是张邈的军队吗?”曹昂趴伏在窗口往楼下看,“以前都没见他手下有这么威风的队伍。”

    唐贺托着下巴,不置可否地抬抬手,让从颍川跑来陈留协助的毛尖给曹昂解释。

    毛尖早就到了陈留,对这里的人事已然熟悉得差不多了。他站到窗边,往下看了眼,说道:“公子,这是吕布手下的陷阵营。”

    “陷阵营?”曹昂侧首看了眼毛尖,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军队?这名字好威风。”

    “陷阵营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每所攻击,无不破者?”曹昂难以置信地指着楼下走过的队伍,“真有这么强?”

    传说中的陷阵营?唐贺立起身,也挤到窗边看传说中的陷阵营,不由泄气,没啥特点嘛!

    “也就是重步兵装备而已!”

    “重步兵?”曹昂不解地重复道。

    “重点就是所有兵士身上穿的铠甲!”唐贺伸手一指,“可惜了。”

    曹昂羡慕地看着陷阵营走过:“要是我也有这样的一队兵就好了。”

    毛尖看了眼唐贺,觉得她一个女人,不知道那铠甲多贵是理所当然的。转头对曹昂说道:“公子,他们这身装备可不便宜,训练起来也麻烦。”

    “没关系,等打下吕布,把他们抢过来就好了!不要钱!”唐贺抬手拍拍曹昂的肩膀,“昂儿,记住了!这陷阵营可比那丹阳精兵强多了,还有那领军的将领高顺,除他之外,谁也不能发挥出陷阵营的威力。”

    “昂儿明白。”曹昂点点头,一直目送陷阵营出城,心中暗暗记牢唐贺的话,他一定要得到这样的军队,还有那位高顺将军,能训练出这么强的部队,肯定是个大将之才。

    站到角落去的毛尖低着头,嘴角猛抽。原来他的主人不是不知道那铠甲的贵重,而是根本没打算花钱。他有预感吕布会很可怜。如果主人仅仅是教唆这位曹公子抢人家的军队也就算了,但她居然附带提了高顺将军,可见是连将领也不放过,要一并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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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兵势大难敌,城中民心不稳,如之奈何?”陶谦沮丧地叹气,环视了下室内的州府官员,“诸位可有对策?”

    陈登目前只是个典农校尉,这等军事他是没有插嘴的权力的。当然,他也懒得为陶谦设计。对他来说,没立即就给陶谦落井下石,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倒是糜竺……陈登偷瞄了眼坐在陶谦下首的别驾从事糜竺,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他不动,自有糜竺去害陶谦,届时,他只要推波助澜即可。

    陈登正想着,糜竺就有了动静:“城中百姓受州牧大人大恩多年,必不会轻弃大人而去的。大人可着人到各家言明曹军攻破城池后,众人会有何下场。想来,为了己身性命,众人皆会奋勇当先,抵抗曹军的。”

    “我等困守在此,不过是多坚持些时日罢了。”陶谦疲惫地按着太阳|岤。

    糜竺心中得意,他就是要引得陶谦入套。

    “曹操势大,故北海郡不曾入他眼中,没有被围。大人与孔融交情颇深,可遣人带书信一封,去搬救兵。”糜竺向前倾了倾身,“另有青州田楷未与曹操合围我徐州。其人必是不愿与我徐州交恶,又不愿与曹操为敌的。然,田楷未知唇亡齿寒之理,徐州城破,他青州焉能独善其身,亦将不久矣!需得有人点拨一二。”

    陶谦摸了摸胡子:“子和,所言有理。不知谁愿前往北海、青州求救?”

    “州牧大人可与百姓坚守城池,竺虽不才,愿亲往北海郡告急,请北海太守孔融前来救急。”糜竺起身出列,拱手说道。

    陈登撇撇嘴,心道:说得可真好听!你是要借机去曹营献城的吧!

    “大人!”陈登起身出列,对着陶谦欠了欠身,“登不才,亦愿为徐州进献自己一份心力,前往青州告急。”

    糜竺回头含义不明地看了眼陈登,对陶谦道:“元龙多智,必能说得田楷来救。”

    陶谦看着两人,思虑良久,方才点头道:“我即刻作书。你俩且归家去准备,今夜我令曹豹率军掩护你等出城!”

    离了州府,糜竺在僻静处拦住陈登:“元龙,稍待片刻!”

    陈登一如既往地摆着一张傲慢的脸,抽回手,冷淡地说道:“糜从事有话请讲,不必如此!”说着,他拂了拂被糜竺抓过的衣袖,像是有些嫌弃。

    糜竺脸色僵了下,随即笑道:“元龙,此去青州,往返不过几日。我恐……州牧大人不信我二人,欲要将妻小交予州府,方能安其心。不然,怎需我等归家准备?准备何物?”

    知道糜竺早就将家小转移到小沛去,这时根本交不出人。陈登挑挑眉,负手于胸前,假笑着问:“子和兄,有何高见?”

    “我寻思,我等不如将家中私兵添入州军,一同抗敌,也免得州牧大人疑心。”糜竺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陈登的神色,藏在袖中的双手渗出汗来。整个州府之中,他只忌惮陈登一人,唯恐其看破自己的计策,但陈登似乎无所觉。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另有所图。

    陈登睨着眼扫过糜竺带笑的脸,冷哼一声:“不劳子和费心!我父愿往州府做质!”说罢,陈登傲慢地挥袖离去。

    糜竺见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擦擦额际的细汗。看来陈登还不知道他的计策,真心要保陶谦。他摇了摇头:徐州陈氏在陈登这种人手中没落了!

    糜竺只看到了这几年陈家由陈登主事。陈登为人傲慢,桀骜不驯,在他看来,陈登完全不懂得处世之道,只会得罪人。而把陈家交给陈登的陈珪更是个老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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