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在三国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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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被推了上来。

    许攸在曹操边上,看见被抓的人是沮授,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吾不降!”沮授硬气,拒绝跪拜曹操,梗着脖子叫道。

    曹操偏头问许攸:“子远,此是何人?”

    许攸躲不过,低声回答:“广平沮授。”

    “许子远,主公待你不薄,你怎可因私怨背主!”沮授一眼瞧见许攸,高声怒骂。

    许攸与田丰、沮授两人交情不浅,此刻,被往昔的友人如此责骂,不禁脸上有些挂不住。

    同样降曹的两名将领听到沮授的话,各具上前一步,说道:“沮先生,你可知主公听信谗言,欲要加害我等!”

    “自古君臣大义!”沮授怒目而视,“你等背主的无耻之徒,难道还占理不成!”

    “咳咳……”戏志才听到沮授的话,本想笑,可惜喉间一阵发痒,改为猛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他。

    曹操眼露担忧:“志才可先去休息。”说着,转头对儿子说道,“还不扶先生回营歇息!”

    曹昂连忙从武将队伍中出列,走到对面去扶戏志才。

    戏志才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地谢了曹操,走到沮授面前,问道:“大汉天子犹在许昌,不知沮先生所言的‘君’是指哪位?”

    戏志才一句话,说得沮授面红耳赤。即使许昌的那个有名无实,但只要大汉朝存在一天,天子就是这天下唯一的君主。他方才一时气愤,忘了袁绍是他眼中的主公,但却算不得君主。

    “主公,恕在下失礼,咳咳……先行告退。”戏志才拱手离去,自有士兵上前搀扶。他离开前向曹昂使了个眼色。

    跟着戏志才学了几年,曹昂多少明白先生的想法,心里的弯弯道道也变多了。戏志才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意识到父亲的人才收集癖又起,应该是想要这个谋士降曹,连忙转向父亲,为沮授求情。

    曹操在黄河边上休整几日后,等到后方运来的粮草,解除了后顾之忧,下令攻打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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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绩欣喜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忘了礼仪,冲上前抱住对方。

    龙井低头看着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陆绩,露出温和的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有推开他。

    “叔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陆绩松开手,抹着眼角的泪花,又哭又笑。

    龙井抬头看了眼上方,自我安慰:这孩子是太担心,才一时失言的。

    荀恽站在门边,眨了眨眼,认出陆绩面前站着的人是他们家失踪已久的账房先生龙井,疑惑地看向坐在上方悠闲喝茶的母亲:龙井什么时候变成陆绩的叔父了?

    唐贺微微笑了笑,继续看着这对叔侄。

    龙井发觉荀恽的视线,转身拱手施礼:“多谢少爷照顾我的侄儿。”

    “呃……没,没什么。”荀恽不自在地看向母亲求救。

    唐贺见儿子尴尬,只得开口对龙井说道:“别谢了,坐下说话吧。”

    陆绩看了眼唐贺,依稀记起陆逊曾经提到过,以前叔父曾在唐夫人手下做事,眼神微暗。纵使孙策已亡,大仇得报,可是陆家却……

    像是感受到侄儿的想法一般,龙井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而不语。

    “恽儿,你且和公纪去把今日先生布置的功课做了再来。”

    荀恽赶紧答应,上来拉陆绩。

    陆绩看着叔父不动。

    龙井笑着点头:“功课要紧。如今我不走了,你可放心。”

    得了龙井的承诺,陆绩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荀恽去书房做功课。

    等到陆绩离开,龙井复又起身对唐贺行跪拜大礼。因为确实帮了人家大忙,唐贺受了他的礼。

    之后,龙井大致讲了下这几年在江东的事。

    原来许贡门客行刺孙策,是他安排的。这几年,龙井依旧是做他的老本行,账房加间谍,改名换姓混入孙家当账房,暗中与江东其他世家联手反抗孙氏的统治。只是因为周瑜、张昭的缘故,一直收效不大。年初,碰巧孙策有攻曹之心,派周瑜去巴丘准备。龙井见周瑜离开孙策身边,知道有机可趁,就着手准备暗杀孙策一事。然,孙策也不是日日得闲,出门打猎的。因此,虽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却是直到几个月前才得到孙策落单的机会,刺杀成功。随后,又花了不短的时日脱身,所以才拖到这时候回许昌。

    “回来就好。”唐贺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让龙井去与陆绩团聚。人已经回来了,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龙井感激地伏地一拜,起身去寻侄儿陆绩。

    世家利益

    前线大胜,本是件高兴的事。偏偏刘备又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绕过唐贺在兖州、豫州的耳目,跑到汝南的,还很好运地与失散多年的、落草为寇的张飞相遇了。

    张飞一直都知道关羽在曹操那里作威风凛凛的将军,可是,他却没办法贸贸然找上门去。因为就算是他这样的鲁莽之徒,也知道当初是他与大哥刘备以关羽为质才逃出来的。他与刘备在乱军中失散,怨不得关羽。只是他这几年,贼匪首领当得也不太顺当。因为在荀彧的治理下,曹操手中的四州治安稳定,百姓有田地耕作,缺粮时还可向官府借贷,日子并不难过。比起以往的战乱灾荒之年来,更是天差地别。生活安稳过得去,谁愿意落草为寇呢?是以张飞的山寨一直扩张不起来,官府盯得又紧,活动范围更是小到只有几座山头,生意很少,发展不起来。张飞生活艰难,见到刘备之时,那就是个野人。

    与刘备说起关羽这几年的风光,张飞有些心酸。

    刘备安慰他说,没关系,现在曹操不在许昌,许昌由关羽守卫,他们大可趁机,里应外合夺了许昌。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于是,刘备大胆地带着张飞与其手下的乌合之众,又向他的“亲戚”荆州刘表借了两千步卒,直奔许昌。

    当唐贺得到消息时,也顾不得曹操对关羽有多重视,为了避免这三兄弟汇合,发生恐怖的事情。比如:抢走傀儡天子这样的事情来。她让潜入关羽府中的人手直接给关羽下药,令关羽与他的家人一起生病卧床不起,并要医馆的几位名医在关羽府邸大门前,装神弄鬼一番,说关将军府上不干净,全家得了会传染的病。不几日,就清空了关羽府邸周围的居民。

    陈群一开始还想以“妖言惑众,扰乱人心”为由,封了医馆。幸而,荀彧及时阻止了他,告诉他原因。这么做是为了能轻易地发现“外来者”。只有不知道“关将军府上”出了疫病的外人才会靠近,或者是,有“重大的事情”值得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冒生命危险靠近。

    荀彧这么一说,陈群立时就明白了,当即着手布置。早已清空的街区上出现了官兵假冒的居民,众人来来往往,与往日无异。

    龙井玩味地看着那些“居民”,问唐贺,就算关羽卧床不起,不能和刘备里应外合,但许昌守备空虚,要怎么应对那两千兵马。

    “在刘备来之前,那不是还有孙策要偷袭许昌的消息?”唐贺鄙视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颇有几年不见,你退步了的意味。

    依旧一身账房先生打扮的龙井,摸着小胡子,乐呵呵地笑着:“姑爷,真乃国士!”

    “反话少说。”国士什么的,应该指那些胸怀汉室天下的大才。她家文若没有那么迂腐,并不死忠于刘姓天子。

    唐贺抬手指向关羽家对面的大宅:“今天是给你买房子来着。你看,那座宅院怎么样?原先是个大官的宅子,内部构造不差。给你和伯言他们一起住,应该够吧?”

    “哧——”龙井低头偷笑。

    唐贺有些恼怒地放下手:“有什么好笑的!”

    “没……”龙井强忍着笑意,摆手说道。

    “好吧。我确实是存了这个心思,才用这个理由,把周围的居民赶走的。”唐贺挑眉,看着他,“只有这么做,才能以最低的价格买到这种豪宅。”越是高官,越是怕死。对门的关羽一家子病得不轻,全家都起不来了,几位名医又说那病会传染,他们自然是急着搬走。临走前,能赚一笔是一笔,谁知道出了这“疫病”的事后,这房子日后还值不值钱。趁着现在有人愿意买,那些人当然巴不得卖掉。

    笑了很久,龙井才停住,他背对着唐贺,说道:“主人,您的好意龙井心领了。龙井还是您的账房,小祁也没想过离开您。我们不需要搬出来住。”

    “那不成!”唐贺虽然很想留人,但却不想让陆逊和陆绩这两个孩子感到不自在,“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那两孩子想想。”

    龙井转过身,难得严肃地与唐贺对视片刻,沉声道:“陆家没有那么没用的孩子。”

    “这跟你们搬出来住没关系吧?”唐贺黑线,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吧。

    “我知道您的好意。您是怕两个孩子会因为我的事,心中抵触,生出自卑来吧?”龙井微微笑了下,“可是,您知道在我命伯言带着公纪离开吴郡时,伯言说过什么话吗?”

    “那孩子说,如果我没有回到吴郡。他打算以一己之力支撑起陆家,必要时,他不会介意投向仇人,以求保住如今势弱的陆家。”龙井说这话时,脸上显出几分骄傲来,“正是他说了这话,我才想起,我还能有这方法潜到孙策府上行事。”

    “所以?”

    “所以现在的他们不需要独立出来住。我要他们记住,他们现在的处境,陆家现在的处境。要摆脱这样的境况,只有靠他们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援助。没有人可以帮他们重振陆家,他们必须自己努力。是要重回江东,还是怎么样,他们自己的人生,由他们自己选择。”

    这种说法,颇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意思。唐贺眯着眼,想了一会儿,突然奇怪地问道:“你自己呢?”

    “陆瑾在二十几年前已经死了啊。”龙井有些悲凉地笑了笑,停顿片刻,弯下腰,恭敬地说道,“龙井是唐家的账房先生。老爷过世之后,龙井便是您的账房先生。此生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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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井的话,当时是让唐贺有些感动,但一转身,她就明白了龙井的意图。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就如同当初,唐衡替龙井报仇,得到龙井的忠诚一样。如今龙井要以他继续为唐贺效忠作为条件,交换陆逊与陆绩的未来。

    在江东势弱的陆家,除了名声,什么也不剩了,其实这世上最有用的是名气,但最没有用的也还是名气。龙井看得很清楚,现在的陆家除非投向仇敌孙氏,否则,很快就会被江东的其他世家吞并,再无东山再起之日。为了不让两个孩子陷于家族生存与家族仇怨中,作两难选择,他把陆逊他们送到许昌来。在许昌,什么都没有的,这两个孩子依然无法立足,但未来却比困在江东要更宽广得多。待在荀府,他们不仅可以有一个安身之地,还能借此机会,接触上层。如今的陆逊跟在曹昂身边,便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想,感觉一点也没有赚到啊!”唐贺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荀彧一进门就听到唐贺的叹息,不由接口问道:“以毛尖的经商能力,你还会亏损?”

    “不是毛尖,是龙井啊!”唐贺皱眉对他说了下午的事。

    荀彧闻言,轻笑:“你不是一直觉得其他人都不如龙井好用吗?现在龙井回来,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意。”

    “你一点都没有被利用的感觉吗?”唐贺抬眼观察着荀彧的表情,发现荀彧确实没有那想法。

    “世家本是如此。若没有这层,我倒要担心,龙井回到你身边的目的了。”荀彧走到她边上坐下,“而且不论是从近处看,还是长远看,我们不吃亏,甚至赚到了。”他顺着唐贺一贯的思路说道。

    “哪里赚到了?”唐贺伸手戳了戳他,“他这是要借荀家的名声,借你在许昌的威势!”

    “是啊,所以亏的是我,不是你。”听出唐贺话中的含义,荀彧心情愉悦。唐贺会为他着想,为荀家考虑,是他等了好久,才盼到的。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以陆逊、陆绩的资质,未来不可限量,趁着他们还小,卖人情给他们,对荀家的将来未必没有帮助。

    荀彧脸上的笑意让唐贺觉得很没劲。刚才是她杞人忧天,一时忘了自己的夫君是这世上一流的谋士,这样的人谁能占得了他的便宜?都说君子可欺之以方,可是,荀彧这个谦谦君子似乎从来没被人欺骗过。回想这些年的事,不难发现荀彧从来没吃过亏,还未有人能在他手上讨了好处,得了便宜,却没付出沉重代价的。真是的……

    伸手搂过妻子,荀彧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恽儿,最近懂得实务的重要性,不再纠缠着诗词歌赋的学习了。这都是陆绩带来的影响。你不觉得这是好事?”

    觉得耳边一阵热,唐贺挪了挪位置,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确定最近儿子不再念叨着要找曹家那三个孩子玩了,很是安慰。嗯,没有比远离这三个危险人物更重要了。为了荀恽的将来,吃点小亏不算什么。何况,照荀彧的说法,自己不仅没亏本,应该还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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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贺觉得只要让刘备的两兄弟无所作为,他一个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现在少了关羽,剩下的那个鲁莽的张飞,设一陷阱就能抓住。这个简单的方法,她能想到,荀彧自然也能。

    因此,当他们布置在关羽将军府周围的“居民”发现了悄悄潜入的孙乾,没有人去打草惊蛇,该做什么做什么。

    第二天,孙乾回到刘备处,就向他的主公刘备禀告关羽一家染病不起的事。

    张飞性子急,听说关羽病得不轻,上前两步,一把扯了孙乾:“什么叫他一家子染病不起?怎的早不病晚不病,待大哥要起事的时候,病倒了!莫不是你诓我!”

    孙乾往后仰着头,尽力避开,奈何张飞声音实在太大,震得他耳膜直响。待张飞这几句话说完,他的耳朵便处于暂时失聪的状态。

    张飞的直率正是刘备所喜欢的,就是因为张飞这样的性格,很多他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都能籍由张飞的口说出来。因此,此刻张飞问的话,也正问出了刘备心中的疑惑。他摆出担忧关羽的神情,望着孙乾问关羽的病情。

    孙乾因为暂时听不见,只得不停地重复关羽的病情以及关羽说的“从未敢忘兄长”。

    最后,刘备和张飞也不知怎么判断的。张飞觉得是关羽变了心,投了曹操,要潜入许昌,问个清楚。刘备虽然嘴上劝着,却也想要个清楚明白。若是关羽靠不住,他就得另寻他法了。因为成为新帝都的许昌城,其城墙坚固,防守森严,早已今非昔比。想靠两千步兵,就攻下许昌不太可能。

    孙乾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他们俩作了什么决定,看在他眼中就如同以前一样,刘备在安抚着暴躁的张飞,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于是,他揉着发疼的耳朵下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jj抽了,刚才一直进不了后台,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发出来。

    荀彧守城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唐贺觉得身侧空荡荡的,伸手一摸,还有余温,起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床头,荀彧的衣服不见了。

    抬手遮住双眼,打起精神来,她翻身下床,匆匆套上衣服,收拾一下自己,出门去寻人。两天前,听说在关羽家附近逮到了他的义弟张飞,她就觉得刘备很快就要来攻城了。

    果然才踏出房门,就看到雨前等在门口:“夫人,刘备趁夜攻城。姑爷到城墙去了。”

    “你说什么?!”唐贺原以为荀彧不过是到议事厅召集人手商议对策,安排人手,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跑到城墙上去指挥。

    唐贺急匆匆地就想要带人过去,把荀彧从城墙拽回来。那地方刀剑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他又不是武将,谋士就该自己呆在安全的地方出谋划策,哪有自己上去的道理!

    “夫人!”龙井在走廊尽头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唐贺横了他一眼:“别挡路!”

    龙井连忙摆手说道:“夫人,请冷静下来!我不是拦着你去救人。”

    “你要干什么?”唐贺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龙井指了指城南,那里火光冲天:“虽然姑爷早作了准备,但刘备只有三千多步卒,围不住四门。起火的是城南,此时,他们却在攻打北门。”

    龙井的话让唐贺意识到,城中有人与刘备勾结,顿时,脸色黑沉下来。

    “姑爷那里有暗卫白毫,你大可放心。”龙井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解决一下,城南的事。”

    唐贺深吸了口气,转头吩咐道:“雨前,安排些人手在曹家外围保护他们的安全。”自己家里倒是不用担心。她早就给几个孩子都安排了暗卫贴身保护他们。

    雨前看了眼龙井,点头迅速离去。

    “龙井,人手是不是都安排好了?”唐贺边走边问。

    龙井跟在她身后:“城南起火处,已经派人过去帮忙了。会在其中找出作乱的人,扣押起来,只是我们不是官府,要怎么处置他们?”

    “处置?”唐贺冷笑一声,“真好笑!有人作乱,自然有人运气不好,碰上了,死于乱中不是很正常的事!”

    “是。”龙井心领神会,“那为首的几个人怎么处理?他们没有直接出面呢。”

    唐贺停顿了下,说道:“其实,真正忠于天子的,也就只剩下那国丈伏完和几个糟老头了吧?”

    “可是,他们的身份,就算是姑爷都不好出面处理。”

    “……我不信你没对策,会在这里和我说这么多。”

    “擒贼先擒王。”龙井倒也干脆,“我们人手不多,只能做到这点。”

    “嗯,就照你说的办……你早就看准了是哪些人作乱?”唐贺突然想到什么,揉揉额角,转身看了他一眼,“我得说,幸好你回来了!”

    龙井低头说道:“不是我。是傍晚姑爷回来的时候,交待过我,很可能刘备今夜会攻城。到时城里,少不得有心怀不轨的人作乱。”

    唐贺没在这事上纠结,现在不是时候:“走吧,先把这事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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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与城门经过加固,轻易不能打破,刘备只有步兵,要攻进来,只能架云梯爬上来。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修葺加高加固城墙之时,荀彧已在城头上做了布置。

    在下方观望时,没有人能看出城头上的异常,只有当人爬上城墙时,才会中招。城墙上头的青砖上布满不规则的尖锐物,因为攀爬时手需要用力,当手用力按上去时,就会穿透手心,十指钻心的痛,抓不住墙头掉下去。

    守在城头的士兵三人一组,手持长枪,上来一个就同时伸出长枪,两边的人捅左右手挑下去,中间的那个则是朝着那个能忍得住手疼爬上来的人的脑袋扎下去,虽然往往用不上他。他的另一个任务,则是要防止在前一个人还没被捅下去的时候,后面又爬上来一个人。这样的后来者往往是在还没有摸到城墙时,就已经被士兵用长枪刺穿头颅,挑了下去。

    满宠带着随从四处巡逻,城头上灯火通明,无有死角。他看着不断掉下城头的刘备军,回头看了眼,立在墙头冷静地指挥士兵在用长枪捅人的间隙,往下投沙砾的荀彧。别人守城一般是投滚石,砸巨木,泼滚油,但荀彧却指挥人洒沙砾。因为夜间人的眼睛本就看不清楚东西,他这一把沙砾撒下去,为了看清城头上守卫动作的爬墙士兵,眼睛首先遭罪。这一来,能爬上墙头的人并不多。

    听着下边不断响起的哀嚎,满宠暗叹了口气。他们阵营的军师就没一个是好惹的。人都道程昱先生狠毒,其实,这个平日里温和的荀令君,更加可怕吧。居然能想出这方法守城,不不不,当初修葺这城墙的时候就预备了这样的墙砖……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满宠带着士兵继续巡逻。见到空隙,就立即着人替补上去。

    是夜,刘备攻城失败,折了大半士卒,狼狈退去。

    国丈被“乱党”挟持,第二日,却有人拿出了确凿证据证明国丈与刘备勾结,做内应,通敌罪名坐实。因其身份特殊,被“官兵”送回府中软禁。即使满朝文武对此事是非曲直,心知肚明,但如今朝中多为曹操的手下。其他少数派虽然想出头,却在听说,曹丞相已经先行派遣虎豹骑回援许昌后,不敢再冒出来生事。

    天子虽在宫里,但未必就没在这事上出力。可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算他做了什么事情,曹操也不会在这时候杀了他。然而,他只算了自己,没料到国丈帮他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当天子听说国丈被软禁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荀彧竟然敢软禁国丈,还是以“叛乱”的罪名拿人。惊怒之余,天子不得不拉下面子,召见荀彧,想要在曹操回来前,解决此事,保住国丈。荀彧则以公事繁忙为由拒绝进宫面圣。

    看着躺在床上歇息的夫君,唐贺松了口气。昨天夜里听说他去了城墙,自己吓得不轻,幸好他平安无事。

    荀彧闭眼假寐,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见是唐贺,疲倦地笑笑,拉她一起躺下。

    “文若,抗旨不遵,真的没问题吗?”虽说那个天子就是个傀儡,可好歹那天子之名挂在那里,要是不去见见他……唐贺有些担心,别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污蔑荀彧。

    荀彧闭着眼,搂住她,带着浓浓的倦意,低声说道:“主公,快回来了。他们很快就会忘了这事的。”

    几年前,董承被族诛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会再有人出来为天子说话了。唐贺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对,就不再说什么,让他补眠。自己则准备去曹家拜访一下,因昨夜的事受惊的曹嵩与丁氏。

    “那你歇息吧。我去曹……”

    荀彧累得不想说话,低下头,堵了她的嘴。

    即使只有短短刹那,也足够令她惊讶。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荀彧已然闭着眼,抵着她的额头,进入梦乡。

    知道他守城辛苦,唐贺不敢惊醒他,只得微微调整了姿势,靠着他躺着。不一会儿,倦意袭来,她也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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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在冀州收到荀彧的书信,得知刘备领兵偷袭许昌,立即下令回军。

    “先生,为什么不趁胜追击攻下冀州呢?”曹昂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己方形势大好,还要退兵。虽然许昌告急,但临近豫州的兖州还有万余兵马,要拨出几千人救援许昌并非难事,而且他相信以荀彧的能力,甚至不需要援兵,都能对付得了刘备。

    戏志才抬手落子,笑而不语。

    郭嘉扭头看了眼,侍立在自己身后心不在焉的少年:“伯言,你怎么看?”

    曹昂立即转过头看向友人。

    陆逊正在走神,想着前些日子陆绩来信说,叔公回到许昌了的事,心里有些激动,恨不得能早点回许昌亲眼看到亲人安全无虞,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没听到学生的回答,郭嘉捏着黑子,寻着白子的破绽,嘴里说道:“伯言,说不出来的话,回程的途中,你给我们当车夫。”

    陆逊回过神,听到郭嘉的话,脸上显出几分薄怒,无奈又不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问题,只得向曹昂求救。

    一直觉得平时的陆逊看起来过于冷静,失了年轻人的朝气,可是,被郭嘉这么一搅和……戏志才看了眼面前的人,嘴边露出一抹浅笑。

    曹昂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昨天晚上得到将令时,他们俩还讨论过一阵,没得出结果,所以今天才打算来问两位军师的。没想到……

    听过问题之后,陆逊脸色越发难看了,但自己又确实不知道原因,只得拱手说道:“恳请先生赐教。”

    “志才,主公赏赐给你的酒,我要全部赢走了!”郭嘉像是没听到陆逊说什么一样,兴奋地说道。

    戏志才看着郭嘉落子的地方,思索片刻,双眼眯起,认真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到两人的对话,陆逊嘴角抽搐,放下手,觉得胸口堵得慌。戏志才和郭嘉,不论是性格还是能力,两人都不相上下。

    曹昂悄悄地背过身,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汗水。

    “啊,那个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郭嘉突然抛出一句话给两人,就专注于棋局,不再说话。

    陆逊还想说什么,就被曹昂拖了出去:“伯言,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袁绍那边的情况吧。”

    “……有什么好研究的。袁绍那里将领、谋士有能耐的,就那么几个,除去现在在我们这里的,他那里还有人能看吗?”陆逊有些生气地说道。车夫,车夫!可恶!他为什么非要给那两个家伙当车夫啊!

    “伯言……其实,郭军师说的是,你回答不出来,才要给他们俩当车夫的。”曹昂拉着陆逊小声说道,“只要在出发前想出答案就行了,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

    闻言,陆逊眼神闪了闪,为了不当车夫,今天之内,他一定要想出答案来!

    关心则乱

    不得不说陆逊少年有成为新一代军师的潜质。郭嘉的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与曹昂一起分析了下袁绍阵营目前的情况后,就得出了退兵的原因。

    曹昂看到他双眼冒光,激动地跳起来,不解地看着纸上列出的人名。没什么稀罕的啊?

    陆逊得了结论就丢下曹昂,兴冲冲地去找郭嘉。哼!谁要当车夫谁当!他才不干!

    不想靠别人得到答案,曹昂将此视为自己的作业,没有跟在陆逊后面去听答案,而是拿出冀州地图来细细琢磨,分析袁绍此时的境况。

    看了一会儿,曹昂得出一个答案。虽然袁绍输了两阵,折损了大半军马,但冀州物阜民丰,人口众多,要是打得急了,袁绍以城据守,和我军拼物资、人员的消耗,对我军反而不利。是因为这样才退兵吗?

    “许先生曾言,袁绍帐下谋士众多,各个身负大才,不逊于我军。可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服气,各有派系,相互争斗多年。此次大战,沮授先生前日在我军中绝食而亡,与其齐名,真正忠于袁绍的田丰亦在不久前被袁绍处死。如今,只剩下郭图、辛评、审配、逢纪等人。袁绍有子三人,长子袁谭颇有人望,于情于理,袁绍本该立其为嗣,然袁绍喜爱三子袁尚,是以迟迟未决。其帐下谋士选择不同,必将内斗。官渡之后,袁绍元气大伤,以无力南下,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绍如立于守势,尚有余力一战。不若我军退兵,令其自相残杀,可坐收渔翁之利。”陆逊站在郭嘉面前,仰着头,自信地说道。

    郭嘉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问了句:“还有吗?”

    “还有什么?”陆逊莫名其妙地反问。

    “就这么几点,我不是说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郭嘉站起身,拍拍陆逊的肩膀,“你只考虑对方,我军的情况,你想过没有?”

    “我军粮草缺乏,虽解了一时之困,但深入冀州,战线太长,后继乏力。”曹昂不知何时钻进营帐,接口道。

    陆逊脑子快速转了转,却想到了相反的方向,一脸愕然地看着郭嘉。

    “嗯?怎么这个表情?”郭嘉笑望着陆逊,“还想到什么,一次说完。不然,明天返程,你就准备好车驾吧。”

    曹昂看了眼陆逊,又看向郭嘉,眨了眨眼:“还有其他的原因?”

    郭嘉笑着点头:“伯言,这是回答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慎重考虑清楚再说。需知道,战场上没有这么多机会,瞬间的变化,就会改变全局。可以的话,最好能在一开始就算到结局,让作战期间发生的变化,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低着头,陆逊反复地考虑自己突然想到的那个理由,越想越不确定。

    见陆逊神色有异,曹昂好奇地凑上前,问道:“是什么?”

    “敢问先生,是不是……是不是为了冀州?”想了半天,陆逊觉得这个答案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确实有这层理由在其中。

    “说详细些。”郭嘉细长的眼眸眯起,眼中闪过几分认真。若是陆逊能想到,说明他的天分极高,这样的人才自然是禀明主公,要好好培养的。

    曹昂搔搔脸颊,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本来是想一举攻下冀州,现在又说为了冀州,不攻打冀州,不是很矛盾?

    “为了得到一个完整、富庶、没有经过大战祸的冀州。”陆逊深吸了口气,说出这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郭嘉却在他说完之后,抚掌大笑:“我军军师,后继有人也!”

    “真是这个?”陆逊难以置信地问道。

    “数年之前,韩馥让冀州于袁绍起,文若就开始算计着冀州一地。自然不假!”郭嘉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出营,急着要与众友人分享他的喜悦。

    曹昂一脸惊诧地瞪着郭嘉,仿佛听到不得了的事情,直到郭嘉走出营帐,才伸手拉扯了下陆逊:“伯言,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啊……奉孝先生,承认了。”

    陆逊比他好不了多少,虽然他是想到了理由,但郭嘉那句“数年之前”,让他彻底傻眼。数年之前,就能算到现在的战事?自己到底跟什么样的人物在同一个阵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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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逃到荆州,归附刘表一事,曹操回到许昌前就知道了,不稀奇,但刘备败退之后,却发生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

    皱眉看着手中的加急书信,曹操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下令:“程昱、刘晔你二人先行一步,赶回许昌,处理政务。”

    荀攸在旁,听到曹操的命令,心里生出几分疑惑。许昌有文若坐镇,为什么还要仲德夫子与子扬先行一步,赶回许昌?莫不是文若出了什么事?

    “主公,许昌……”荀攸忍不住开口问道。

    曹操头疼地揉着眉心,随手将信丢掷给荀攸。刘备啊,刘备!往昔悔不听仲德之言,以至于留此祸患。如文若有什么意外,你们三兄弟一个也别想好过!

    荀攸接过来,展开匆匆浏览了一遍,脸色丕变:“主公,攸请代仲德夫子回许昌!”

    曹操瞥了他一眼,点头:“准!”

    荀攸放下书信,匆匆离去。刘晔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途中还是有机会问明白的,当下无言,跟着荀攸就走。

    谁都知道作为谋士,最忌喜怒形于色。荀攸素来是那一张憨厚、温和的脸,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失态?程昱奇怪地拿起桌上的书信看。

    许攸好奇地伸长脑袋,瞄到几个字,心头一跳,环顾四周,似乎荀彧在这些人中的声望很高。比起袁绍帐下分不出一二三四名来,阿瞒这里文臣却有个头。

    “主公勿忧!有华神医在许昌,文若不会有事。兴许,待主公回到许昌之时,文若早已康复。”戏志才以自己为例,安慰曹操。

    曹操听到华佗在许昌,就想到了自己的头风症,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华佗却有办法减轻他的头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群人被那封书信吓得紧张兮兮,唯有郭嘉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半天,确定是唐贺的笔迹,觉得有些古怪。没听说什么严重的事情啊!要是真的很严重,陈群怎么没消息?

    荀彧是病了,操劳过度累倒的,但是没有唐贺信上写得那么严重。华佗的意思是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唐贺却不这么认为。荀家人有前科的,看看荀谌就知道了。她可不敢托大,觉得荀彧身体一定比荀谌好,随便将养几日就行。按她的说法,应该休养上几个月才行。

    荀彧被按在床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妻子:“阿贺,我真的好了。”

    “不行,你别想出去做事!”唐贺并不理会他的抗议,“那不是还有陈群在嘛!不会有事的。”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荀彧无奈地解释道,“他的官职不够高,压不住那些人。”

    “没关系,我已经给孟德大哥去信,让他快点回来。就算大军走得慢些,想来他也会另外派人先行一步。”唐贺一副没商量的表情,驳回荀彧给出的理由。

    “你……”荀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是因为太累,躺了几天,那里就需要把这种事禀报主公了。

    唐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手测不太准,又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测温。

    因为她突然靠近,荀彧有片刻失神,待她起身时,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还有些热。我让人去熬药!你不可以起来!”唐贺下了床,临走前再三叮嘱他,不可以离开。

    好像被当成孩子对待了。荀彧偏转了头,看着她走出去,心情有些复杂。虽然知道她会担心,自己应该为了她留在家里躺几日休息一下,但还是想先去解决一下,国丈伏完的事。还有关羽、张飞两兄弟,到底是要关起来,还是杀了,或者是放走,总要有个结果。

    等听不到唐贺的脚步声了,荀彧悄悄地起身,拿起床头的衣服。

    “爹,你不听话!”荀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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