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级名模(含番外)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超级名模(含番外) 作者:yanqinggang
明明她已拒绝,明明他知道她的拒绝,明明在摄影展结束后他就不该站在那里……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去见那位先生,要不要走呀?!”女司机些许加重的噪音震动了她的耳膜,也让她心跳如鼓了霎那。
“见面……要说什么……”她……不知道。
“没话说?那就可以走了是吧!小姐,你预先给的那钱我还你一些。”也不管客人有没有同意,女司机便重新发动起车子。
车子发动后伴着稍稍一震的车身,静安闭上眼靠向椅背,“不用转头了,绕些远路回去吧。”
“是回你最先打车的地方?绕远路没事,只要你别心疼你那钱。”
“嗯。”
沿着道路直驶向前方夜幕的出租车里,睁开眼后的静安给唐豫发了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仅是:【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好饿。。。等着舍友带夜宵回来,吼吼~~= =+
56、解开的思绪
那天,从唐豫的摄影展回来后,静安一夜无眠,自也一夜无梦。
倒是在后来的一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掺杂着现实的梦境,不辨是虚是实。
她先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丹宁,双手拢着曲起的膝盖,脚边是一部亮着屏幕的手机。这个画面梦中的她不陌生,只需把眼前空荡朦胧的背景换成她以往的房间,只需把那个“自己”坐着的地方变成她曾经所睡的床。
丹宁眼目看向的前方,她隐约看见一双被缠绕四周的雾霭吞噬地支离破碎的背影。仅看了一眼,宛若有意识般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向了丹宁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同样的雾霭朦胧,而身处其中的一道接听着手机的身影却是意外的清晰。
然,她不及看明那人凝视着丹宁时双眸中的神色,梦境便顷刻间坍塌而下。
只是,坍塌的梦境在她眨眼的刹那却再度焕然一新。
这次,她看见了静安,在一条道路上不停歇疾步走着的静安,道路的最前端是一扇门,白炽的光亮从敞开门扉的大门内照射而出,随之扩散开来的是荣耀、成功的气息。
又一次,她把目光从行走之人的身侧转向了其身后的道路上,没有丝毫雾霭旋绕的空间里,视野一目了然。
但是……没有那人。
徒然掠过茫然的眼,因手上忽而轻拉的力度,怔愕地偏首看去。
梦中至始便是个看客的她,身旁不知何时浮现出那道她刚还在寻找的身影,那人看着她,嘴角的笑痕浅且淡,如玉般温润的视线里,她却似听到他说,“我陪你一起走。”
醒来时,天还很暗。
梦由心生,而心呢……
黑夜里,已再无睡意的少女,睁着眼,想起在海岛上的第二天唐豫提出该给自己放个假的时候,她曾有过的思绪翻动。
那时的她问自己,这一世为事业倾尽所有,是否会落下遗憾……
在今年最后一个月的某一天里,在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初始,静安和陈森踏上了前往法国巴黎的旅程。
拉着行李走出所住的大楼后,静安的目光对上了唐豫看来的视线。
行李箱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顿了一下,重又响起。
离摄影展预展的晚上也才过去一周不到,这时见到唐豫,静安竟多多少少带了些恍惚。
“陈森怎么没来?”反是男人的声音与平时一般无二。
本就不知如何开口的静安,在听到他这句问话时,接口说道,“早上来过电话,说是正在找些东西,到时再在候机区碰面。”
有了解释,唐豫只是微蹙了下眉,上前自然地拿过少女手中的行李,走开几步后把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连行李都已被自行拿去,怎还容她拒绝。
“今天不是假日,你……不忙?”前几天这个男人接手星光的信息,无论是经济报刊还是娱乐报刊都做了大篇幅的报道,不过前者着重写的是星光在唐豫接管后的发展预测,而后者则是重笔墨于时尚界失去了一名尖端摄影师的感叹。
静安有些迟疑地说道,话语里有意添加了玩笑的性质,“才上任几天就翘班,不怕被员工说了闲话去?”
唐豫闻言笑了笑,一面为少女打开副手位的车门,一面回道,“希望他们看在我这几天在公司熬夜的辛苦上,忽略去我今天的请假。”
对方莞尔的言语,让静安把目光转向男人的双眼,确是见这人眼窝处泛出的淡淡青黑色。
不自禁地皱起眉,劝说休息的话语脱口而出。
“嗯。”应承下关心话语的唐豫,眼角眉梢都抹上了零星笑意。
去机场的一路上,虽然车内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神经的轻音乐,但静安的思绪却略略紧绷于男人今日的出现,以及那个……漫漫等待的晚上。
而这些也在他们到达机场的停车场后有了答案。
“那天,你来了,静安。”
停下的车,说话的人,片刻的沉默。
【你来了,静安】
那天晚上的车里,她收到的,他的回复。
那天,她没有再回复这条短信。
那么,此时呢?
须臾无声中,静安放在左侧座椅上的手被身旁之人执起,紧接着什么物件被滑套入她的手腕。
左手臂连着指尖微小地一僵后,少女诧异转首,低看而去。
被男人轻放回原处的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条由洁白如雪的珠子串成的链子,大小一致的圆滑珠子,明润悦目。
“听别人说,菩提保平安,就想着送你一串。”
普通的菩提手链,亦是送你一个能够忆起我的物件。
唐豫似是随意地缓言慢语道。
眼帘微动,静安把左手移至腿上,右手跟着覆上左手手链。
“怎么,不会是在想着怎么把它还给我?”把少女的举动尽收眼底,唐豫的眸色闪过一丝憾意,却仍是笑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需要……”
“是呀……那天我还是去了。”细细拨动着手腕上的珠子,静安没有看向男人,允自截断了他的话语。
这回换成唐豫消了声,只余眼波闪烁。静安抬起眼,顿了顿后重又把目光转回到男人身上,认真说道,“唐豫,可以再给我些时间吗?”
唐豫依旧没有说话,收起笑容的神情乍一眼看去是一贯的淡漠。然而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猛然升起的惊喜和忐忑,早已潜伏在身体里的些许冲动催使着他向少女的方向倾俯过身,抬起手,指肚抚上眼前正注视着他的瞳眸,“我想吻你。”
柔声低语的男人,收聚着明亮光线的浅色瞳孔里,仿佛清风吹过的湖面,水光潋滟。
亲昵的举止,直白的言语,静安的眼睫微微一颤,眼眸亦是涟漪开缕缕光晕,她没有躲开,反是闭上了双眼。
合上眼的少女,耳廓透出浅浅绯红诱色,男人的眼黯了黯,放下的右手,顺势撑在了一旁,而他靠近的吻也在此时,看似轻柔却是深情地落在了少女闭起的眼睑上。
短暂而又恒久的接触后,他的吻从她的眼角迟缓地滑退开,不过他们间的距离仍是极近。
男人与少女,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
这一刻的他们,似能听到彼此温暖微弱的呼吸。
“凯旋而归吧,静安。”男人的呢喃也宛若模糊在了她的唇边。
陈森来的时间,比静安预期的要迟了不少。
“这证件昨天还特意整理了出来,今早上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之前赶得急了点的陈森,到这会儿说话还喘着些气,“后来想干脆重办得了,结果在来的车上随便摸了下夹层的口袋竟然就给摸出来了,你说这够邪门吧?”
静安没有回答陈森的这个问题,倒是轻浅地一个笑叹,垂下的眸光触及左手腕上佩戴的白菩提手链。
她想,这就如一些混乱纠结的情绪,在刻意去理清的时候只是更乱糟成一团,可这些自以为无解的情绪又会在某个你不去想的时候,跃然而出,就如那晚那个虚实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真心不虐。。。(__) 嘻嘻……
57、过客(唐的番外)
“唐豫你没事吧?”站在他对面的人,一手插进裤袋子里一手拍着他的肩,故作轻松得问着担心的话。
“李翔,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三遍。”他推开alva的手,转身走向来时的楼道口。
背对着的alva,从后头一直咋呼着声追走至他的身边,“如果你早点吱声,我也就不用跟只鹦鹉一样重复着说同一句话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倒好,事先一字不提不说,一回来就往星光的楼顶跑,仍谁也以为你……”
后面的话,虽然说话的人已经收了声,但他却是清楚那些未言尽的担忧。
“来这里,只是看看而已。”
真的,仅是看看罢了。不管alva是不是以为他在自欺欺人,他心里是这么想,便这么说了出来。
而显然,他的话并不值得alva的相信,“……看看?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吗?”他皱了皱眉,摇头,“她已经不在了。”
“口误口误,怎么又说到那人身上,哪来什么然后……”alva的声音带着自责,忐忑地说完一句话后,硬是把话题转到其他事上,“唐豫你一年也就回来个一两次,这次我可要请你去好好吃一顿,走了走了。
“请客放到下次吧,我已经买好下午的机票,现在该去机场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不是吧!你凌晨时候赶回来就只是来这破破烂烂的空中花园里站一个上午?!”alva的讶异,他没有解释。
那天是今年内,他第一次回到s市。
而在那天之前的晚上,他刚从唐悠的电话里得知一个女人意外身亡的消息。
拒绝了alva的饭局后,直到他登上飞机,直到飞机起飞,他都没再想起那个已故的女人。
然而,戴上眼罩,欲给自己困倦的眼得一份休息时,遇上她的那些片段偏偏在黑暗中纷至沓来。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他想。
而仅一刹恍惚后便记起是在那一天。
那一天,他刚从母亲的墓地回来,几年前,还不懂收敛情绪的他心情谈不上平静。
他的母亲,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
如果不是墓碑上的照片,他甚至已经模糊忘却了她的长相。
而她留给他的记忆,更多的是一本泛黄的日记,以及日记里她的爱情。
关于他的母亲,关于她的爱情,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个带着死亡悲哀的故事。
他的母亲,初始不过是一家小酒吧的服务生,背井离乡,姿容姣好,却因一副倔爆的脾气屡屡惹来客人的不快。
而唐乾晟,他的父亲,便是在一次无意间踏足这家落座于街角的娱乐场所后,机缘巧合下解救了当时被客人马蚤扰的年轻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
宛如设计好的桥段,牵扯出的自然是一段王子与灰姑娘的所谓爱情。
可惜的是,最终灰姑娘没能成为公主,而王子也终有了他的公主。
有人说,先是爱情把时间忘记,而后却是时间把爱情遗忘。
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便是在甜腻的爱情中,忘了时间,过起了一段即便分分合合也甘之如饴的同居生活。
只是不短的时间后,女人的世界里,那个说在邻市有自己事业的男人“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在隔了两个月后,女人再见到回来的男人,得来的却是他不会再来见她的坦白。
问及原因,不过是男人的一个“已经不爱”。
不是时间把爱情遗忘,而是人心太过易变……
查出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女人,宽大衣服下藏起的是微微突起的腹部。
女人在爱情里太过倔也太过偏执,她用孩子求男人留下,也想用孩子挽回她的爱情。
然而,这个请求换来的仅是男人偶尔回来的次数,甚至在孩子出生的那晚,男人也不在女人的身边。
女人知道,男人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出现却比女人以为的时间还早了许多。
后来的一天,女人跟在男人身后,去了临市,看到了男人真正的家,也看到了富丽堂皇的家门外那个抱着孩子等待男人归来的真正女主人。
疯了一般冲向前吵闹的女人,被男人强行拖离了开来。
事后男人明白的告诉她,他的确是刚结的婚,他的女儿也才比她的孩子早出生了两天。
这里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重情,重的却唯有“现在”的情。而女人的情,早被已然背叛的男人归为了“过往”。
那时候,女人有多爱男人,便有多恨男人,更恨男人打算用金钱打发她的爱情,用金钱“换取”她的孩子。
那之后,愤声拒绝男人金钱兑换的女人,带着孩子逃离了原来的地方。
在颠沛流离的前几年里,为躲开男人派来查看的眼线,女人不知换了多少藏身之所。此后又是一两年过去,许是男人也忘了女人和孩子的事情,女人停下躲躲闪闪的日子,安下了住处。
只是这个住处,却是男人所住的城市,该是无意还是有意?
这些都是他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的日记里所看到的故事,痴缠哀恨的故事留给他的是一段属于她的情怨。
也是看了那本日记,记忆里小时候母亲对他总是冷淡复杂的眼神,终是有了原由。
唐悠对他说过,他的脸上独有一双眼,相极了唐乾晟。
那本日记没有全部写完,最末的一张结束在女人不住质疑男人不再追查他们的背后是不是代表着他的遗忘,以及越发潦草的文字后,反复写到的“唐乾晟”三字,一笔一划,刻入骨髓。
数年不忘的情,入骨的情,已然不是简单的一个爱恨交加所能横加描述。
如若不是这样的情,亦不可能致使后来发生的那次事件。
那次事件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幼时的他还未及反应,眼前便是母亲被直冲而去的车子撞飞的身躯。
而那辆车,要撞的人,本该是从酒店走出的唐乾晟。
可巧在女人恰握着少时的他途经酒店外的道路,不巧在女人认出了男人,放开他的手,跑去为男人挡开了一场商场上的祸害。
人嘛,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许多突来的举动,事后想起,也许连做出那个举动的当事人也不明其意。
可惜,女人却没有了这个事后想起的机会。
女人死了,她不再知道男人在认出她的同时,又重忆起他对她的情,更不知因为她男人的婚姻出现了破裂。
而他被男人带回了唐家,成了男人的愧疚。
那一天,他在对那本日记内容的模糊回忆里不经意地睡去,良久后,又在那段由死亡画上句号的爱情里睁开了眼。
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日落时分,比他预计中离开的时间晚了许多。
他坐起身,恍惚了些许的神思里清晰传来鞋跟与地面碰撞出的断续声响,循着声偏转过头,透过叶与叶的间隙恰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一道被晚霞拉长的影子。
应该是在他睡着后,来到楼顶空中花园的人。
如果那时候他突然起身走出,于对方来说定是一个不小的惊吓。
他也便穷极无聊地拨开挡在眼前遮去大部分视线的枝叶,抬眼向那道影子的主人望去。
于是,踩着高跟鞋,却是穿了一身运动装的少女侧影就这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的视力不错,即使是在黄昏的天色中,他还是看清了少女的侧脸,不算太过细致的看清,倒是如若再遇见,他有自信能一眼认出那张脸来。
而在他看清那道包裹在略微紧身的运动装下的身影时,少女正半弯下腰,双手撑在直立的双膝上吐着气,稍作休息。
片刻后,那人直起身,甩了甩头,连带着脑后扎成马尾的黑发左右晃动开来。
他看到她闭了下眼,再次往返在一条笔直的线路上。
鞋跟与地面的碰撞声,即刻又细微地响起。
是在走台步吗……
这一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女这么来回走着台步,像极了一幅色彩鲜艳的油,动态地展现于他的眼前,丝丝入扣中洋溢着缤纷的绝伦风华,竟让人忽略去了那一身不出彩的衣物。
也令他想要定格住这个余辉下,弥散着细腻艳丽的画面。
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少女终是停下了不断重复着的步伐。
在他以为她要离开时,她却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坐,便开始捶起自己的小腿来。
紧接着,空荡安静的楼顶之上,她用铿锵有力的语气一遍遍鼓励着自己要继续加油努力的话语,随风潜入他的耳内。
含笑的声音,仿佛对她来说,走得再辛苦,亦是快乐如斯。
说实话,少女的声音不属于清脆动人反多了些沙哑低沉,远不及她的台步给人带来瞬息的美感震撼。
然听到她在鼓舞完自己后,又笑着抱怨什么人买的这鞋鞋跟太高时,他却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远望少女小心翼翼地把脱下的高跟鞋包好放进置于一边的包袋里,并从里头取出有些陈旧的运动鞋,匆匆换上。
直至他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方才站起身踱步而出,而微凉的情绪也在不知觉间舒缓成了平静。
他想,如果那天他在乏累之下不是去了星光的空中花园,如果那天他不是为了图个清静躺在了摆放着数盆茂盛植株后的一小片干燥的空地上,又如果那天他不是睡过了离开的时刻……
那个少女,他将不会遇上,又或者与她仅仅是擦肩而过的相交。
星光是一家专门的模特公司,那么在星光顶层练习着台步的少女,无疑是星光的模特。
他没有刻意去求证,倒是回到唐氏祖宅后,却是意外地再次看到了傍晚时分遇上的少女。
其实说是见到那个少女,不过是在经过一层大厅时见到电脑荧幕中的少女。
皱眉想了想,他还是走到了大厅茶几旁,静静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被按下暂停的视频画面。
从这个停住的画面里,他不难看出少女该是在参加着什么比赛。
滑开的视线,随即又被散落在电脑边上的资料页纸所吸引。
大致看去将近数十张的页纸,层层叠叠在一起,不知为何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张被其他页纸遮去三分之二面目的少女照片。自然而然地拿过有着照片的资料页细看了起来。
资料照片上,画过妆后愈加美艳的少女,五官更为清晰地呈现于他面前。
尤是照中少女的那双眼,锋锐闪耀里矛盾地糅杂着透澈的青涩。
使人过不难忘。
“你在看丹宁的资料?”端着橙汁回来的唐悠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照片,疑惑地问他,“怎么,感兴趣?”
丹宁这个名字,刚在看资料的时候他便已经记下。
至于唐悠的问题,他摇了摇头,自己于少女不过是单方面的一面之缘而已,提什么感不感兴趣。
把手里少女的资料页放回茶几上,有些话却不自觉地从他口中问出,“这是什么比赛?”
目光所去之处,是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你说这个?”唐悠坐到沙发上,手指着电脑的方向,“星光第一届举行的模特比赛呀。”
点头后,他正要转身离开,唐悠的话倒是又传了来,“我把前几名模特的赛程都分别单独剪辑了出来,要不要传给你一份?”
他知道唐悠对这些模特赛事、及模特资料的关注整理,是为将来参与进星光工作提前做的准备。
“或许是我弄错了,其实你根本不会去看这比赛?况且这么长的比赛,你也没这耐心看下去吧?”他听得出唐悠的声音里带着猜测和奇怪,还有些试探。
他也不在意,指了指暂停的视频,“有她吗?”
唐悠说得没错,事实上他并没有打算去看这个冗长的赛程。
“还说不感兴趣。”唐悠挑眉,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她可是这届大赛的冠军。”
是冠军吗?他想着在星光空中花园里看到的少女,倒也觉得本该如此。
“嗯,那给我她的那份视频就可以了。”
“怎么注意到她的?你的眼光还真不错,丹宁可是星光决定重点照顾的对象。要不是比赛后因为她奶奶生病的事耽搁了近一年的时间,估计这时候也是星光一线的模特了。”唐悠显然是把他认定为对丹宁感兴趣的人。
“她有那份价值。”他说的是对星光决定的赞同。
唐悠耸肩,“唐豫,今天可是你和我说最多话的一天。”声线不显得惊喜不过也不十分漠然。符合着那时候他和唐悠之间的相处氛围。
“是吗?”
那时候的他们,都互以为对方因为各自母亲的事不待见到自己,交谈时的生疏也属常态。
被唐悠剪接过的视频,记录了少女比赛以来巨大的改变。
第一次登上t台时的别扭,第一次拍出硬照时的生涩。
即便这两个第一次的表现,出其的好过许多已有许久模特经验的前辈。
而比赛最后一次的走秀,最后一次的摄影。
其中少女的表现,却只能以惊艳来形容。
如果说在星光顶楼他对少女的印象停留在虚壳之上,那么看过视频后他对少女的印象倒是丰富牢固了不少,更是添加了一份欣赏。
欣赏之下,他有意无意间留心起了和少女有关的一些事,比如她做了某个品牌的代言,比如她出席了一场时装秀,比如她登上了某本杂志的封面,又比如星光内部对模特进行的成绩考察……
看得多了,他对她的欣赏也便自然地逐步递增。
第二次见到真实的少女,是在唐乾晟未经他同意却已然为他于国外安置好接下来所学商业课程的那天。
依然是在天微暗的时候,依然是在星光的顶楼,而他依然隐于枝叶之后。
不过这次是他的蓄意前来,而果然,那少女再一次的出现,再一次穿起她的高跟来回训练着她的台步,甚至连来回走的路线都还是没怎么变化。
他想在傍晚时分来这座空中花园训练台步,该是少女的习惯。
与上一次差不多的时间后,少女结束了她的训练,同样席地而坐自言自语开来,这一次的话里却不是对自我的鼓励,而是对亲人的想念。
少女对天倾诉的对象,该是唐悠提及过的少女生病的奶奶,而由话语内容听来老人已是病逝。
少女的话里没有忧伤,她向老人保证着她会过得幸福快乐,会找到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
又一次目送少女的离开,现出身的他心绪再一次宁和了下来。
遇见少女的那后半年里,每当他心情起伏时,便会来到星光的顶楼,来看一看少女,听一听她的笑语,次数不多,但终归养成了一个习惯。
说来奇怪,期间他竟没有哪怕一次想过与少女见面,他只是这般看着、听着。
那一年还没结束的某一天,他从星光步行回去的路上,在一家小型商场外看到了少女代言的化妆品海报。
平面广告里的少女面貌妍丽,神情自若富有张力。
那一刻,看着海报上的少女他忽然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产生捕捉住少女在夕阳中行步的画面。
他想,如果是由他来聚焦,如果她在他的镜头下……
那一年后的新一年始,他依唐乾晟的安排出了过国,却是转学了摄影。
接触专业时尚摄影之前他学习的一直是商道,而接触了时尚摄影之后,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在这块崭新领域上,在极短的时间里他能取得如此意料之外的成功。
获得时尚摄影界最高的奖项时,微愕之下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那个少女。
想着,现在的他足以有信心定格下那少女展现出耀目华光的瞬间。
后来当他回顾起遇上丹宁后的自己,以及那些时光,发现在捧上奖杯的那一刻是他一生中最为“想念”她的时候,而那时候的他却是已经“错过”了她。
只因为他得知那少女,在他得奖的那年年初就离开了t台。
为什么?为什么少女在最为辉煌时结束了她的模特生涯?
这让那时的他顿生仓促的荒唐感,于少女,更于自己。
“唐豫,这就是你想拍的模特呀?怎么转当演员去了?看国内的娱乐消息,好像是为了谁。”指着电脑屏幕的alva这么说道,“呦,看这上头说这人演技好像不怎么样。”
屏幕上的照片,是在记者围绕下强笑回应的少女。
看着这样的少女,他蹙起了眉。
不知道少女知不知道,她的眼里失了曾日的风采。
那个站在t台上炫人眼目的少女,那个镜头前一颦一笑皆桀骜锐利的少女,那个少女……去了哪里?
几天后的某日夜晚,不记得具体几点,但换算上时差少女那边该是临近中午。
思考片刻,他还是按下了那串由唐悠处取得的私人号码。
等待了些许时间后,电话被接起。
他没有马上出声,反是那端先传来了声音,却不是他以为的那道略为沙哑低沉的声音。
“喂,你好,丹宁现在有事,请问……”
“喂,有人吗?”
“……你好,请帮我转告丹宁,我是唐豫。”听到属于男人的声线,他一时反应不及,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唐豫?是谁?”
唐豫……是谁?他证了怔,蓦然想到就算告诉少女他的姓名又能如何,他怎么忘了,她根本不曾知道过他。
“我是摄影师,也许这个称乎比较让人知道。”
“获得国际时尚摄影大赛第一名的鬼才摄影师男人声线算得上是令女人着迷的性感,可在他听来却不十分舒服,该说是在电话里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刻他便开始无端排斥。
“嗯。”他应声承认了这个由媒体给予的称乎。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他想也许等一下后可能会是另一道他预期的声音传来。
然而再传来的声音,使他的期待落空。
“有什么事我来转告就可以了,丹宁现在忙。”仍是令他皱眉的男声。
“……你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助理?”
“不用担心,是她让我接的电话,有什么事我可以告诉她。”对方并没有说自己是那人的经纪人又或是助理。
突然的,他想到国内媒体对少女转战演艺圈的猜测。
许是因为一段情,许是因为一个人……
那么这个人,会是电话那端的男人吗?
他垂了下眼,很快又抬起,只对电话那头说是想请丹宁当自己的摄影模特。
而其实他还想说的,对少女亲口说的,是希望她回归属于她的t台,重拾她的风华。
放下挂断电话的手机,他想,曾经的他是不是在对的时间里,遇上过对的人?
只是他,当时不知。
这通电话后,少女的回复,至她去时,他都没有收到。
说是没有遗憾,来得太过虚假。
况且,可以说是这份遗憾,促使了后来的他遇见那个名为静安的新生模特。
再次拨通丹宁的私人号码,已是很久以后的一天。
而在那之前的几年里,他为许多享誉国际的名模拍了不少的照片,也因他的照片使得一些并不知名的模特瞬息间声名鹊起,且他的摄影作品亦是屡屡登上各种著名的时尚杂志。但这些令他声名大噪的时尚硬照,却没有换来他的留恋。
或许alva说得对,他是个习惯疏远他人的人,以至不适合担任与模特打交道的时尚摄影工作,而他入了这行就是个意外。
那天在拨通了她的电话前,是alva的来电,第一句说的便是萧漠凡和李娜结婚消息的正式公开。
他听后一阵莫名,要不是后来alva的解释,他不会想到丹宁。毕竟太久他都没去关注她的消息了。
可以说这一次他从alva那把丹宁进入演艺圈后的事以及外界对她感情事上的报道听了个大概。
他叹了口气,为已成回忆的少女感到些许不值。
紧跟着,他便在通讯录里翻出了那串号码,没有多想就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不过那端却没有人声传来。
其时,他竟没有想到把电话挂去,又或重拨一次号码。
在隔了不久的时间后,电话里渐渐有了声音,只是这声音不难听出是哭声,也不难分辨出那人该不是对着手机哭泣。
是她……在哭吗?怎么……哭了?
星光的顶层,为几年前的他带来平静的欢声笑语,何时被悲伤所淹没?
他张了张嘴,可终是不知该说出怎样的安慰,然而即便说了,那边又是否能听到?
很多时候,在“受伤”时,更多的人该是希望着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无声陪伴。
那么,这回他便来当这么一个陪伴的人吧。
渐强的哭声,如孩提时般没有克制地宣泄而出。
待时间悄然流逝,哭声缓缓细弱了下来,而后又归于无声。
他看了一眼通话的时间和腕表上的时刻,才惊觉他打去电话的那方所处的时间已是深夜。
而现在,那方的她该是睡着了吗?
“丹宁,如果是放错了感情,那便走出来吧。”他想,她的哭泣她的伤疼因是原于她放入的情。
他终究还是开了口,而电话里也仍旧是一片无声。
说起来,他和丹宁间的电话通话好像没有一次是顺利的。
第二次通话后,他接连几天都拨打着她的号码,不过那边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而在那几天里,他特意在电脑上搜索了下关于丹宁的消息,并看了两部她早期和最后一次参与的电影。
不可否认,在演技上她有了进步,只是这进步始终无法弥补她在表演上缺乏的流畅性。
一名没有灵性的演员,无怪乎会被观众慢慢遗忘。
之后又点开了她的照片,放大的图片里她的五官依旧,然眼底眉梢间却早已褪去少女时的青涩以及无忧的欢颜,换上了成熟柔软的线条。
看来的眼,牵起的唇,照片中的她比起电影里的她,多了一份自信的美丽。
而在他想着结束这次国外拍摄后应该会亲自去找一次丹宁时……
58、设计师,val
静安没想到val会亲自前来机场迎接他们。
毕竟时隔近四年,再一次见到站在自己跟前的val,眼里男人的变化自是不小,倒是着衣风格始终不变,仍是带帽开衫、休闲裤、板鞋,外加一只双肩黑包。
val的中文名叫周皖,如若不是家逢巨变,在遇上丹宁时的自己那会儿,他该于著名的纽约设计学院攻读他的设计专业。
谁会想到那时被捐款而逃的养父母抛弃的少年,凭着自己的才华如今已成为巴黎时尚界中最为炙手可热最为年轻的亚裔设计师。
静安不知,曾在一本法国版权威时尚杂志对val的独家采访里,聊起男人那段困境时,他毫不顾忌地说到过是那段时期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两个女人才让他有了此刻的风光。
静安知道的,不过是认识val以来哪怕是后来他去了巴黎,她依旧总是能在每年的每一个季度里收到他寄来的新款成衣,即便她再怎么拒绝又或再怎么要付这些衣服的钱,这个性格古怪多变的设计师还是一分不收她的钱,还是次次都往她的住处寄来衣物。
在两方的经纪人及助理各打过招呼后,少女一贯有礼地先开口。
“val,你好。”语气里带了“他乡遇故人”的喜悦。
“你是静安?”身高只比穿着平底鞋的少女高了些许,且远看而去更是相差无几的男人皱着眉一面挑剔地打量着静安一面多此一举地问道。
冷肃的声音,配上val一张与真实年岁不符的娃娃脸,多少都有些怪异。
点了点头的静安,未及多说,男人倒是又岔开了话题。
“其实在看了你的那段走秀视频前,这场秀的模特我早已经选定,无一例外的白人模特。”顿了下,续道,“当然,现在我也没打算把预先选定的任何一个模特替换下来。”
那么有着黑发黑眸的她又为何应邀前来?虽说大老远请来一名模特,却又把人请回的事,以val多变的性格还真做得出。
静安的眼里升起错愕,倒是不急,同时她瞥向僵了表情的陈森示意他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但视频里的你让我改变了主意。”上一刻还是冷硬的声线,这一刻却提高了声调。突变的转换,就像val嘴角忽然扬起的弧度,“你的眼里告示我你想要成功,静安。而我也想看到你的成功。”
val想起自己在看到那段走秀视频的刹那,少女那双与丹宁有几分相似的眼里,眼底深处所流露出来的神色竟是如同丹宁在说到向往走上国际t台时的神情一般扩散着浓烈的桀骜。
“所以你将成为这场秀里新增的一名模特,也是唯一的黑发模特。”
当val把话说完时,他看到她的脸上随即展开的笑容,恍如细经打磨的钻石,绽放出璀璨的流光溢彩,张扬着傲然自信。
像极了他所看到的那段视频里少女走在t台上时弥漫而出独一无二的骄傲姿态,也像极了迈着台步在t台前展颜一笑的丹宁。
而静安,在后来,再想起val这个宛若随性改变的主意,方明白这个改变的原因中更多是缘于她与丹宁的相似。
以至val在她眼里看到渴望成功时,第一时间给了她成功的机会。
且这个成功的机会,正如val所说,“要想在国外成为知名的模特,比起国内通过繁复的赛事通过娱媒的各种宣传,也许要来的快捷又或许来得更为困难。这里仅仅一个代言一只广告一张照片又或是一场秀,都有可能使一名模特一举成为备受关注的时尚宠儿,端看你有没有这个被人一眼‘识中’的能力。反之如若没有那个能力,将不会再有人愿意用你。”
然这实力决定一切的迅速成功或者永久失败的可能,却正是静安选择在巴黎对自己做下事业赌局的缘由。
“val”是val创立的与自己同名的服装品牌,在巴黎春夏时装周上发布的那一年,便因其作品中表现出简约流畅的美以及略带个性的细节设计,使之在同一批新生服装品牌中显得格外出类拔萃。
那一年之后,“val”不仅在市场上的销量逐年递增超越不少大型品牌,且val本人更是深受上层人士的青睐,为名流或巨星独家制作了多款服饰。
此次val在一月份举办的秀是“val”的春夏高级定制秀,以“黑夜女人”为主题,强调在布料上大量运用黑色蕾丝的设计,突出女性可以在典雅气质中隐匿着性感的韵味。
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体现出这场秀的主旨,作为完美主义的他为这次的秀挑选的odle亦都不是些年纪轻轻的小模特。
想着上午穿着工装风衣和牛仔裤前来工作室试衣的静安,val有些怀疑或者说是担心还只是名少女的年轻模特,能否掌控得住他所设计的衣服,并且准确诠释出其欲表达的理念。
可当静安穿着他设计的黑色裹身长裙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候,之前的疑惑担忧便全然消了去。
静安抬起戴着蕾丝长手套的手,把微微遮了眼睛的刘海分至一侧,这使她化了淡妆的颜容更为清晰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