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斗芳绯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斗芳绯 作者:haitangshuwu
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海棠春睡图,秦绯心底一跳,这幅画原来在秦府有一幅的,后来她死后重生再回秦府这张画早不见踪影,嫁到皇宫,那日聊起各种品相的海棠,徐才人便帮她画了一副重新裱好挂上。
昨晚到现在不过是在拖,这二人是要定罪的,林霈玉既然答应她的要求,也不过是看她怎么完结,那么她就要好好演下去,除去死罪总还有别的惩罚,她要保住他的命。
“你身为宫中的妃嫔,与宫外男子私自幽会,是死罪,可你现在求我帮你,我一个小小贵人也没什么法子,一切还都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不过我看你自身难求,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非北坨国人,是乌尚的前太子,身份特殊,只要他说潜进这里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别的事情,比如说是…为了边界的事情,只消说出是乌尚的国君李峮派你过来刺探北坨的国情,是j细,而不是与宫中妃嫔私会就可,这样秦嫣的命就可以保住,李乾也不定会死,毕竟还有利用的余地。”托着茶盏徐徐说道,饮上一口热茶,静等堂下人的回答。
秦嫣捏紧了手一双妙目期盼的看向李乾,忧虑道:“可我这么说,乾会怎么样?皇上还是会杀了他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能保住一个就不错了。”要真的说想保住两个其实也可以,拼了全力也办的到,可秦绯不想看这两人还继续一起,她更想看秦嫣伤心难受的模样。
秦绯神色微转问出那句昨晚压在心口一整晚的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看到二人并立在花丛下的模样她的心像被狠狠敲了一锤,突如其来的事情她根本接受不了。
秦嫣期期艾艾看了一边的男人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乾他……”李乾这时突然站起身看着秦绯道:“你是不是认识秦绯?不然你为何要取这样一个名字,你原来是叫斐晴的。”
秦绯好笑的回他:“我喜欢这个名字,跟你有关系吗?再说秦嫣不也认识那个秦小姐的吗,你怎么不去问问她那个秦小姐是怎么死的?巴着我有什么用,我能知道多少。”顿了顿又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命吧,天大的死罪。”
他僵住,涩涩道:“你本有自己的名讳为何要取他人的名讳来用,况且秦绯她……是跟谁都不一样,谁都比不上的。”
“你身边的秦嫣也比不上吗?”
他痛苦的摇头:“秦绯便是秦绯,这世上只有一个,死了便再也没有了,谁能与她相比。”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太监的呼声:“皇上驾到。”走下座还没走到门前林霈玉坐了进来一扫堂内情形挑眉道:“我来看看你审的怎么样了。”
还是不放心的吧,心念微转她淡淡笑道:“臣妾什么都没问的出来,皇上是要亲审吗?”
皇帝的眼从秦嫣脸上刮过,眼神冰冷,秦嫣畏缩了下不自觉垂下了脸,林霈玉厌烦的转开眼道:“既然审不出来就别审了,都斩了吧。”秦绯微动,林霈玉看着她止住她的话淡淡道:“绯贵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夜闯皇宫偷取还是私会都是死罪,拉出去。”
一时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秦嫣突然站起身尖声道:“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这个人,这个人蛊惑臣妾的,臣妾上了他的当”她激动大声的满脸通红,秦绯有些诧异的看她,随即释然她这样的人不怕死才让她觉得奇怪,还以为会有多深情。
性命攸关,情,比纸都薄,轻吹一口气就会破的稀烂。
无声的冷笑转开眼撅着嘴半是撒娇道:“皇上早已有定夺还教我来审问,这是巴巴看我的笑话呢,明知道我审不出什么来,我又不懂什么。”
林霈玉眼中含芒,早已候在外面的侍卫无声上前拖起二人朝外押去,秦嫣死活不走涕泪交横大声呼冤,秦绯掩着唇忧虑道:“嫣美人哭成这样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皇上不妨问清楚罢。”她倒要看看秦嫣怎么演下这出戏
林霈玉微抬手侍卫收住手,秦嫣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泪水,以额触地磕的咚咚响,林霈玉面色平静也不制止她,直看她满头是血才制止住:“你有话就说吧。”
秦嫣额上鲜血弯弯流进鬓角,鲜红的血液衬着惨白似纸的面容更觉可怜,秦绯微转过头似是极为的不忍心,能下的这样的狠心也只有秦嫣才会做的出了,若是能活命并得到皇帝的喜欢磕破额又算什么,为了名利,父母都可丢弃,亲姐姐都可害死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的?
秦嫣抽抽噎噎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道:“我原本是与他定过亲的,后来,后来退了婚,我没过多久嫁给了皇上您,成为皇上您的女人,这个人不知道为何还死心不改追到了这里,昨夜是…是他强行进宫逼迫臣妾与他见面的,臣妾与他之前并未见过一次面啊,皇上。”说罢她抬起楚楚的眼,清泪两行甚是动人。
押在外面的李乾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秦嫣这番话,秦绯突然很想大笑,真的是很好笑为了自己的命就这样凭空捏造么?她不清楚是为什么李乾会来见她秦嫣,但她这番话若是能说动林霈玉,李乾就死的太冤枉了
这样的人说她是人都是夸她了又痛恨李乾为何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还不顾危险来看她白白的要将性命牵搭进去
悄眼看了林霈玉的脸色,他微露出一丝思索犹豫的样子,秦绯微一偏首回想道:“我记的那个人不是第一次进宫了吧,我见到的这就是第二次,若是我没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回呢,嫣贵人难道之前没有见到过他吗?”
秦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避开林霈玉疑惑的眼低声道:“那些臣妾就不知道了,臣妾昨晚是第一次见到他,被他挟持差点命都没有了。”
林霈玉看着她半响静静道:“既然如此一审便知。”伸手招来一边的内侍侧耳吩咐几句,内侍一点头走了出去,秦绯的眼落在秦嫣微颤的背脊,额上的血渐渐止住,皇帝转身坐下,秦绯奉上茶,在旁静等着。
不大一会儿内侍折了回来一沉首林霈玉眼神舒展开,亲自上前在秦嫣受宠若惊的眼神将她扶了起来,声音缓和:“是我冤枉你了,额上还痛吗?”
秦绯又惊又怒,李乾是怎么回答的?承认是他挟持秦嫣的吗?
颊边肌肉抽动隐忍化成殷殷笑意噌怪道:“皇上真是的,看,嫣妹妹的额上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好看的脸破相了多可惜。”用手帕轻轻拭去她额上的血迹。
秦嫣低声饮泣着,林霈玉叹息一声:“太医院里有上好的去伤痕的药,一定要好好的调理。”
室外阳光满地,押着的男人已经拖了下去,是死刑吧,爱的这么深吗?可以为了这个自私的女人连命都不要,还以为他死了秦嫣会有多难受伤心,可刚才因为秦绯二字又那么激动又是为什么……还以为……
眼神落在秦嫣嘤嘤的哭脸上,虚伪的让人恶心的脸
皇帝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着她,但是答应晚上会去月华阁,秦嫣抬起眼无尽柔婉:“臣妾候着皇上。”眼中早没半刻前的哀思伤神只剩期盼龙恩的渴望期盼。
宫婢将秦嫣搀扶着回了月华阁,秦绯跟着过去做着样子照看了会抵不过心底忧虑,李乾行刑的旨意还未下来,林霈玉估摸着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来落实了,抿抿唇看了眼室外白晃的日头,现下他怕是押在司统监,等天色一黑自己……悄悄去看看他。
天色微黑已经换装成宫婢模样,惊鹄髻解开,换挽成宫婢梳的双螺髻,身上穿上花秋的一套半新的旧裙衫,与春燕小心朝司统监走去。
临走到宫门前转头去看,月华阁门前二十盏宫灯都已点亮,皇帝的御驾停在门外,真是比过节都还热闹,更是对着牢房里押着的男子无尽的讽刺嘲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痴情,不过是戏文里的情景。
进了司统监花秋上前对着询问的太监伸出手一锭金锭落在他掌心,太监抬起浑浊的眼低声道:“故人?”
花秋点点头低声道:“来看受罚的姐妹,公公请放行。”
太监嘿了声也不多语掌心里金子颠了颠放他们过去了,他们这边的差事虽然肮脏血腥却也有丰厚的好处。
秦绯一直低着头等真的进了司统监关押犯人的牢房才抬起头来眼心焦的四处寻找着,她上次受罚并未进牢房,对这里更是不熟悉,兜兜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想找的人不由发急。
忒长的通道黑乎乎看不清尽头,两边关押着的宫人早已被折磨的半死,性子早就磨的精光,死鱼一般的眼木然看着突然走进的两人一声不吭,像看着两根木头桩。
眼看进来已经快有半盏茶时间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些后悔刚才进来没有胆大的问那个守门的太监。
花秋突然一伸手小声道:“主子你看,那个是不是?”
秦绯奔过去定睛一看,正是李乾
正文 第一百章 逃之夭夭
牢房里的温度湿热腥臭,天气颜色,烂臭的草堆里匍匐着罪奴,秦绯捂着鼻子急急朝花秋指的地方奔去,暗黑的牢房里李乾背着身子站在阴影里,那样萧索寂寞的身影,秦绯鼻间发酸,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喊了一声:“李乾。”
他有些怔然的转身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又朝外看了一眼,秦绯摇摇头说:“我是偷偷来看你的,没有旁人,这是我贴身的侍婢,还是你希望有别人来瞧你……”
他苦笑:“谁还看我,惹火烧身罢了,你来看我很意外。”
秦绯心中感慨万千,有心想把前因后果真相告诉他,又苦于时间短暂,匆匆的话语说不清楚,只是上前靠近一双眼灼灼看着他轻声道:“你若是想离开这里,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李乾一愣反问道:“你怎么救我?要是被发现怎么办?我不能害你。”
秦绯急道:“我能救你自然是想出完全的办法,你赶快走就是了,钥匙我已经拿到。”嘴里说着已经解开牢门上的铁锁将门打开。
见他还是怔怔的站在那,秦绯不顾男女有别闯了进去抖开随身带的包袱急促道:“你把这个换上跟上秋红出去。”李乾接过是一套宫婢的衣服,秦绯焦急的推推他,他大梦初醒般将衣服穿上。
三个人穿过窄小恶臭的石廊,墙壁上燃的油灯都是些最次的油,烟大味道刺鼻掩住口鼻快步走了出去,看守的太监变成了两个,见有人从里面走了出去上前拦住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绯扫了一眼她们进来时的那个太监不知道去哪了,也许是换班,秋红拿出金锭笑道:“给两位公公宵夜。”
为首的太监接在手中仍是狐疑,问道:“你们这么晚是来见的谁?我怎么方才听说是两个人进去的,怎么变成三个了?”
李乾一直是微微蹲着的,不然他那么高的个子很快就能露陷的,秋红眼神一转诧异道:“是三个人啊,怎么会是两个,公公看走眼了吧,来看之前要好的小姐妹的,公公你也知道的,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这宫里的人又不比外头,人情淡薄的很,旁人都不记得了,也就我们几个一起进宫的还记得她,也就来看看了。”
太监有些动容:“倒看不出你还是个有情有意的,算了,为奴为婢的犯了错谁还敢记得,不巴巴踩上一脚就不错了,走吧。”
秦绯大松一口气,三人稳稳当当走出外面,月华暗淡,秦绯捏了捏秋红的手,秋红点头折身朝锦安宫走去。
自己带着李乾朝另外一处行去,也幸好是关进了司统监,处罚宫人的地方,要是皇帝将他打入天牢,此生都不会见到更何况是将他救出了。
二人疾行,避开巡夜的羽林卫,不知何时云层将月色静悄悄掩去,四周漆黑一片脚下看不清更加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朝行走。
走到紫竹林边秦绯顿住脚步转过身定定看着他,天色黑暗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李乾轻声道:“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秦绯脸色微冷:“我不要你报,我帮你…不过是因为看不下去你被秦嫣那个贱人害死。”
他一时有些讪讪,半响道:“她是秦绯的妹妹,秦绯早就不在了,我不能容李峮扔她老死宫中,她父母又不在身边。”
“所以你就让她来北坨?哈哈,”她干笑两声,“你还真是好心,然后她说什么了?喜欢你?爱慕你?你就动心了?”
他似乎不愿想起那些事,只匆匆道:“那日她喝醉了,喝醉了做的事不能算。”
秦绯默然无语,她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已经发生了的事,再怎么纠结不放也没什么意思,听李乾意思因为她是秦绯的妹妹才多加照顾,却不是因为喜欢或者爱慕。
朝前缓缓走去,声音飘渺似烟透着凉意:“你可曾听说这世上有借尸还魂吗?”
他侧头微一想:“鬼神之说大多不可信。”
她还是缓缓的说:“九月十八,翘馨宫外的桂花开的格外的好,树上开满满簇簇的,鹅黄|色的短儒衫,杏色的百褶裙,臂弯里搭着绣着荷花的披帛,”她眼色轻漫,神色迷惘,“我本来是想偷偷摘许多的桂花带回去给母亲的,我家的桂花就从没开的这么盛过,一时看的傻住,我却不知道树下坐着一个人,那树太大了完全将那个人掩去,我垫着脚跳着摘差点就踩到那个人身上……”
李乾的脸色微变,瞳孔骤然缩住睁大眼饶到她身前语气古怪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呵,”秦绯苦笑声,“自然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做的最为清楚了,只是没想到那日踩到的人会是你李乾,更不会想到世上还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因为你的爱慕惹来的杀生之祸,若是知道前因后果,那日我就不跟着母亲进宫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种种。”
他微微闭眼缓下心头的巨大冲念,头有些发眩:“我,我不相信,我问你,你可知道那日皇贵妃的头上簪的什么花?”
“我那日陪母亲就是去见的皇贵妃,她素来喜欢华贵的颜色,那日的发髻上簪的是一朵正品红的芙蓉。”
李乾身形一震极慢的看着她,盯着她的眼微张着唇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秦绯伸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竹叶,温声道:“走吧,我带你出宫,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绯。”他低低喊出,压抑着的狂喜,“真的是你吗?”欲伸手捉住她,手伸到一半又空空落下,有夫之妇,他,触碰不得。
苦笑了声:“借尸还魂,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静静凝视着她似乎还想在夜色朦胧的身影上看出当然俏丽少女的风华,不管眼前这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选择相信,离开的太久了,久到出现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想放弃,慰藉自己干枯苍白的灵魂,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从竹林中穿行,落下的竹叶踩在脚下,软软的只有轻微的簌簌声,一路无言,物是人非事事休。
将他引到皇宫的最后处,竹林贴着围墙葱葱茏茏延长有五里开外,这里有宫人自裁在此,宫人一向视为不祥之地,很少有人走动。
秦绯一指高墙:“从这边跃过去你就自由了。”
他有些担忧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林霈玉会查到你的放走了我。”
秦绯笑了笑:“担心我干什么,我早就不是那个娇气的小丫头了,我自然有我的应对方法,你快些走吧,我也走了。”说罢转身就走,不再多看,很快隐入竹林里不见,身后草木微响那个人跃上了高墙逃之夭夭。
出了林子左右一看没人,扯起襦裙拔脚狂奔,跑的发髻散乱,为什么奔跑?因为自己纷乱的心吗?后悔告诉李乾真相,看他离去的眼神多半是不舍,真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的李乾早已不是太子,而她更不是艳冠临安的千金女,一个罪臣,一个时刻紧张着要争宠的后宫妃嫔。
往事云云,似雾似烟蒙在身前,只有拨开云雾才能见得天日。
跑的急,到锦安宫门前才缓缓放下脚步慢腾腾走了进去,月华阁的内室的犀角灯已经燃起,透过窗棂簇簇的跳动。
疲惫的坐下身,方柔捧上衣裳:“主子要净身吗?”
秦绯点点头,随她进了香房,水呈淡淡的碧色,是加了薄荷烧的,秦绯退去衣裳坐进桶里舒服的喟叹,清凉之意从毛孔里涌进,带着纷乱的心头。
闭目沉静了一会将竹林之事甩于脑后淡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妥当了。”
就等着翻天了。
第二日司统监巡视牢房的时候才发现牢里少了一个人也不敢隐瞒报了上面,皇后禁足已满,宁妃仍在掌权,皇帝发怒,关在牢房的人还能跑了,这时有人进言说昨晚有人去过牢房,看衣着是宫里哪个主子身边的宫婢。
帝后并坐,皇帝看着堂下端坐着的各宫妃嫔,脸色阴沉,顺常在惊恐道:“皇上息怒,宁妃娘娘掌管后宫,怎么出这么多的事情?”
宁妃干笑道:“臣妾只是与绯贵人一同协理罢了,再说那个男人与后宫有什么关系?顺常在不要乱说,污蔑了众位姐妹的名声。”
徐茗玉哼了声转过眼朝皇后说道:“姐姐今日似乎精神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皇后紧闭刚出,那些往日的气势降去不少,抚了抚鬓角浅笑道:“猛见到宫中姐妹,有些高兴。”
“昨夜是谁宫中婢子去了司统监。”皇帝低沉的声音在殿内荡开,说话的人一时间都闭上了嘴巴,相互看看不敢多言。
秦绯侧着首思索道:“昨日似乎锦安宫中有人出去过,可我那儿的人都在身周并未出去,臣妾回去好好问问。”
林霈玉眼中微沉:“月华阁也有宫婢,嫣美人,你宫中昨晚可有人出去?”
秦嫣大惊:“我昨夜一直陪着皇上,有没有人出去臣妾不清楚。”
她那句昨夜陪着皇上一落地,四周坐着的妃嫔顿时脸色不善,顺常在轻咳了声阴笑道:“是啊,嫣美人整夜陪着皇上,哪有时间去做那些事情,那个男人发现的时候我听说是跟嫣美人搂在一起的,这事自然是与嫣美人无关。”
秦嫣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周围更是讥笑声不断,她拧着帕子红着脸低声道:“臣妾实在不清楚,绯贵人看到有人出去,臣妾回去问问就是了。”
“可别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
秦嫣低下头跪身带着泪意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语毕嘤嘤的哭着,皇帝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叫她起身坐好。
傅婕妤坐在秦嫣身旁见她还是哭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不屑至极,秦绯面色淡定看她哭泣,还真是沉的住气,这么多人说她居然也不顶嘴只是跟皇帝哭,不过却是上好的法子。
离开梨花椅半跪在地,恳切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嫣美人的名声,不查个清楚姐妹们心底总是不会踏实的。”低头微一沉思道,“我身为锦安宫的主位,这事我不好插手,免的旁人认为我是袒护,还是请皇宫娘娘跟宁妃娘娘将这件事情来查的清楚。”
皇后露出笑看着秦绯,她紧闭一个月,统领后宫的主权也被剥夺,今日是出东阳宫的第三日,秦绯就将嫣美人的事说的明了,就算皇上不答应,她皇后的威仪还是在的,只要她还在中宫之位,就不怕没人拥护她。
顺常在也道:“这事还是让皇后查个清楚好。”她将话饶到了皇后身上撇下了宁妃,裕贵人也赶紧说还是让皇后处理了的好,免的冤枉了嫣美人。
林霈玉何尝不明白这些女人的心思,宁妃倒是安静了下来,端着笑一言不发,秦绯说完跪着等皇帝回话。
皇帝轻摸尾指上硕大的猫眼石漫声道:“此事交给皇后与宁妃办理,绯贵人身为一宫主位,从旁协助。”
露出一丝不议觉察的笑,秦绯低声道:“臣妾定谨遵皇上旨意,与皇后娘娘,宁妃娘娘将此事查的清楚。”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撞破j情
裕贵人看了秦绯一眼,摇着团扇笑道:“绯贵人你想去看荷花,可有的人不大想去的呢,你这个提议可是要坏了别人的好事,对吧,皇后娘娘?”
皇后漫不经心端详着指尖鲜红的蔻丹,淡淡道:“纤嫔今日定是有事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家都是姐妹什么事都可以说。”
纤沫犹豫了下咬着唇眼神落的更低,半响小声道:“只是多日没来请安,心中愧疚,来看看娘娘。”
“哦?是吗,裕嫔你说本宫今次染的这个蔻丹颜色是不是不够艳?是不是花瓣配的少了?”
裕贵人凑上前端着她的手细细一看蹙起眉道:“臣妾也觉得这颜色是没有上次的艳了,我那的指甲花倒是长的不错,闲时的时候自己种的,染出的颜色出奇的好呢。”
皇后来了兴致:“是吗,有时间本宫试试看,你可别吹牛哦。”
傅婕妤在旁笑道:“裕贵人那的指甲花确实不错的,前些日子还送些给我,瞧,我这不是都染上了,就是用的少了些,颜色淡,想必花瓣配的多颜色定然是鲜艳欲滴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兴致盎然,秦绯在旁看着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地上跪着的纤沫安静的跪着,很识趣,皇后几个人讨论了会皇后哦的一声似乎才想起面前的玉石板地面还跪着一个人,才叫人赐了座。
纤沫落座脸上是和煦亲善的笑,要投靠别人,脸上总不能僵着的,虽然是给她赐了座皇后并未与她聊上几句,不过她已经满足了,事情都是要一步步来的,直到天色微昏黄,几个妃嫔才各自回去各自的寝宫。
秦绯被皇后喊住,留了下来,皇后抚着腕上圆润的珍珠眼神散漫道:“纤嫔昨晚来求见本宫。”
秦绯微一惊,眼神触到皇后探询的眼垂下眼装作不解道:“纤嫔晚上来求见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呵~”皇后突的一笑道,“当然是要紧事,绯嫔看你平日那么聪明,怎么今日又糊涂了呢,还是根本就在装糊涂,连裕贵人跟傅婕妤都看的清楚,你怕是更明白,如今你我是一条阵线上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计较。”
秦绯微红了脸低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纤嫔从前是与我走的近,只是后来她得宠便将昔日旧人忘在脑后了,她现在想做什么臣妾是真的不太明白。”
皇后抬眼盯了她一眼,冷哼道:“她想要的无非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之前受宠,多少人巴结着她,如今皇帝不喜欢她了,往日里的享受也就没了,能不急吗,也罢,既然她想攀附着我,我就照顾她一些,只是此事我不便出面,落人口舌,说我纠结党羽只手遮天总归是不好,你就代我走上几趟,给纤嫔那边送些衣料用品。”
“是,臣妾晚点就去。”
“嗯,去吧。”
秦绯饮口凉茶,窗外无风无星,热气压顶,半夜少不了一场大雨,桌上堆着几块凉薄的冰丝料子还有一些胭脂花粉,站起身推开窗,也许是因为热气熏腾,庭院的花在夜色中显的无精打采。
皇后说是不便出面,她是中宫之主,后宫之事有什么是她不能出面的呢,不过是试探罢了,既然要她办事,也不是什么为难的大事,那就好好去做,现下宁妃那边看她也是不顺眼,秦嫣的事虽说做的隐晦,可有点心眼的都能看出是什么原因,对她秦绯也都暗自提防着,唯今跟皇后走的近也不是什么坏事。
叹口气唤方柔拿上布料胭脂,走出门边几步想了想又回头取了伞,这雨似乎随时都会落下,这个‘好人’她是做定了。
纤沫住的地方秦绯从没来过,好在方柔在宫中多年对这里的路线熟悉的很才领的她找了过去。
只不是皇宫众多偏殿中的其中一个,落座于皇城内毫不起眼的地方,门扉紧扣着,可以看到内室里灯火闪耀,有轻微的说话声。
门廊前空空荡荡,连守夜的宫婢都没有,方柔上前敲门,里面的人隔了好半响才出怯生生的问:“谁呀?”
秦绯回道:“是我,绯嫔。”
里面的人又怔住好久,秦绯又喊了一句,半响脚步声在里响起,纤沫发髻凌乱的开了门,脸色发红,秦绯也没多想指着方柔手上的东西笑道:“皇后让我送你的,今日看你身上穿的花样过时了,这是前些日子布庄新出的花样,你这样的年纪穿娇嫩的颜色肯定好看。”
纤沫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下方柔手上的布料,口中连连道谢,秦绯扫了一圈四周走了进去奇怪道:“你这里的宫婢呢,怎么一个都不见,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住似的。”
纤沫有些难堪道:“皇上不来看我,她们也就怠慢了些,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让她们早些休息了,我一个人呆着也安静些。”
方柔笑道:“要是主子有什么事还叫不人呢,这些当差的丫头尽偷懒了,纤主子也太好性子了。”
纤沫笑笑不语,转身倒了茶过来:“今晚热的让人胸闷,喝点茶水。”
“无妨,反正燥热的也让人睡不着,皇上这几日也没去我那边,皇宫里这么多女人也真难为他一个个都要照应到。”
一时沉寂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秦绯坐了会就要起身回去,纤沫送她出了门,走出十米多远突然刮起了大风就要下雨,一看手里空空的,伞忘在纤沫那了。
要是不去取走不到锦安宫就会下雨,要是折回去取了伞还能挡着雨,还是折回去取伞吧,提起襦裙一阵小跑折了回去。
纤沫房中的灯还在亮着,秦绯心中一喜,还好她还没睡,也没敲门推了就进去了,眼一抬突然呆住,眼前看到的二人让她有些眼花,眨眨眼有些怔住。
房中并立而站的一男一女,男的身上的衣服是宫中巡夜的侍卫,女的就是纤沫了,这二人怎么会在一起,黑夜之中,这算是幽会么?
方柔也跟着走了进来,看到房中的二人也呆住,她看了秦绯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将门合上。
男人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负责那处的侍卫,见到秦绯慌忙跪下,口中无声,吓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绯摆摆手冷道:“你先出去。”
男人呆了下站起身走了出去,剩下的纤沫脸涨的通红,口中喏道:“绯贵人不是你看到的那回事,我跟他是清白的。”
秦绯眼神溜了一圈在桌边找到那把伞,上前拿了伞沉着脸低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转过身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想死,有无数的死法,可你别拉着别人做垫背的,你既然已经想得到皇后的帮助,就不要做牵扯他人的事情,懂吗?”
纤沫呆呆的站在那,外面的风越起越大,窗户没栓好,砰的了一声刮了开,将房中的人吓了一跳,突然她扑通跪了下来哭诉道:“求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是犯的杀头的大罪,可是我,我真的没办法,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没有人陪我说话,没有人关心我,我真的很难受,秦绯,我知道你心好,这件事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秦绯转身皱眉道:“你失宠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就能,能跟侍卫……后宫里多的是皇帝不喜欢的女人,那她们怎么办?都跟侍卫在一起胡搞么?你也太胆大了”
纤沫一呆凄然笑道:“受宠又怎么样,失宠又怎么样,他又真心喜欢过谁,喜欢的时候捧在手心里疼爱着,不想要了就扔掉,摔的鼻青眼肿的都不会回头看一眼,秦绯,你不要这样说我,我跟你都一样,只不过你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知道怎么样摸着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意,若是你不用心去琢磨他,由着他去,你也会像我这样的,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人了,反正我是对他看透,对于这样一个人费心去爱,还不如花些心思做其他的事情。”
秦绯冷下脸来:“你既然看的这么透,找皇后做什么,这样过着不是很好么,皇帝忘记了你,不正和你意。”
她神色淡淡道:“你也看到我这里的情形,冷冷清清,虽然说起来是个主子可那些宫婢个个都能欺负我,吃的用的就不说了,我不想被人欺负,那就只有自己去争取了,今晚的事你若是说出去你也逃不了干系,谁让你遇见了,而往日里你我又走的近,受宠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你将我引荐给了皇上。”
秦绯倒抽一口气,几乎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孱弱的女人还是自己那时在花坊遇见的那个可怜女孩,她这是死也要拉个替死鬼
抿紧唇:“我不会说的,但我可保不定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不会在他同伴面前炫耀,不管怎样,明日我就送那人出宫,于你于我都好。”
她依旧是神色淡漠,淡薄的眉眼在烛火下漠然道:“那就麻烦绯姐姐了,笙贵人已死,往日里走的近的也就你我了,宫中人心凉薄,能互相依偎取暖的几乎没有,我自小被人欺辱,到了宫中也还是一样,你放心,若我再得宠一定不会忘记绯姐姐的。”
秦绯匆匆道:“我无意这些,告辞。”
外面已经开始落下雨点,冲出门外,心思紊乱的像天上落下的雨滴,又急又密,纸伞挡不住这样密集入豆的雨势,等回到锦安宫身上的襦裙湿了大半,脚上的鞋子是尽湿。
进了屋,连忙换上干净衣裳,饮下驱寒的姜汤,才收回了心神,纤沫那样冷漠无所谓的神情她今世都忘不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吾保己身
第一百零三章 吾保己身
一边写一边忘咋办…………
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凉爽下来,有一日方柔回来无意说道,这几日纤嫔在侍寝,秦绯眼从手中的书抬了下,哦了声便没了言语,方柔见她不说什么也就没再言语。
林霈玉三天前在这的,这段时间对于她不算特别的宠爱,也不算冷落,跟一年前刚来的时候是没法比的了。
也许有一天就要彻底冷落她了,摸摸自己的肚子,自那个孩子流掉后就再也没有身孕,有些着急,就算以后皇帝不喜欢她了,有个孩子陪在身边也是好的。
秋红端来点心,秦绯吃了一口含糊夸赞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秋红倒上茶笑道:“是皇后今天送来的,她那边的自然是差不了的。”口中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失笑,这次秦嫣被撤,若是没有皇后雷厉风行也没这么快,可见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见不得皇帝喜欢哪个女人,若是有什么把柄立刻打的她不能翻身
皇帝不见的多喜欢皇后,但是最初如果没有皇后一族的帮助他登不上皇位,所以无论皇后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会有惩罚但绝对不会废后,宁妃想必也明白这些,皇后重掌后宫她老实许多。
树上的叶子开始凋落,枫叶出奇的红火,锦安宫宫门前长着一对枫树,双生子一般立在高大的宫门前。
叶子如火如荼,远远看去火烧一般,宫婢将树下的落叶扫去,秦绯站在树上看着枫叶一时间怔怔的出神,犹记的年幼时跟着哥哥摘了许多的枫叶用书压着,贪看叶子鲜艳的红色,隔一段时间拿出来看却没有刚摘下来的艳丽,红的干瘪了,美人亦是如此。
摸上自己的脸,今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秦家人了,虽然他们已经不认识她了,宏伟旷达的皇宫,权利的集中点,荣华富贵都是浮云,原以为是真情真意相待的男子,哪知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真是好笑。
纤沫这几天的侍寝跟林霈玉的接近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后的安排,她是国母,皇帝的正妻自然有权利干预皇帝的床榻私事。
秋风乍起,搂紧身上的衣服,方柔过来挽着她轻声道:“皇上晚上过来,主子要不要梳洗打扮?”
秦绯想了想道:“你帮我准备着吧,心头有些闷,我出去走走,我一个人,你们都不要跟着。”
已经有些凉意了,沿着锦安宫后门的石径慢慢前行,不知不觉走到李乾逃走的那片竹林,竹叶落的差不多了,竹竿上稀稀朗朗的叶子风吹过簌簌的往下掉落,伸手接住,也不知他现在流落何处,李峮有没有放过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吓了一跳猛然回头,是林霈玉,对上他狐疑的眼秦绯笑道:“秋高气爽,出来走走,还以为你在忙的呢,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眼中探询的意味还未散去,上前抓着她的手,抓的很紧,声音有少有的紧张:“我…刚才就在你身后,看你站这里出神,就没喊你。”顿了顿他又说道:“风那么大,吹的你衣裙都飞了起来,我有点晃眼真害怕你像蝴蝶一样从这栋墙上飞出去。”
秦绯呵呵笑了起来,林霈玉眼中突然闪现害怕失去某样东西的怯怯神情,虽然更多的是试探,秦绯不由心底一阵柔软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真会乱说,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变成蝴蝶飞走。”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在他心中秦绯自问还是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吧,这样的想法让她心头微微一松,前几日萦绕在心头的苦闷似乎也卸去不少。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自那日两人在竹林边的偶遇,林霈玉对她又重新热情起来,似乎找回二人初见时的感觉。
相对的其他的妃子就要冷落些,秦绯不担忧这些,皇后倚重她,其他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更何况她对其他的妃嫔一向还算的上和善,表现出的也是皇帝的喜欢她左右不了,各位姐妹深感抱歉。
巴结的人自然也是不少,纤沫前段时间的热度又冷了下来,不过他人看她受宠失宠再复宠,多少知道她还是有些手段的,也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奚落欺负她了。
那个侍卫秦绯第二日就打发出了宫,虽然出了宫可还是不放心,沉沉压在心头,看纤沫安静的样子,宫中似乎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入冬的时候秦绯得知了好消息,她怀孕了,这是既去年小产后的又一次喜悦,这次她没再瞒着,不像那时左怕右怕谁也不敢说了。
林霈玉作为孩子的父亲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其次就是皇后,宁妃等等一干妃子不过一日时间宫中已是尽人皆知。
登门看望道喜的几乎要将门栏踩烂,但,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孩子对于这群密封在深宫中的女人是艳羡又向往的,更是无价之宝,想真正的怀胎十月又生下来的几率少之又少,女人的嫉妒心比鹤顶红还要恶毒。
可她偏要告诉所有的人,在皇后的庇护下告诉所有的人,虽然皇后不是真心的庇护她,但是皇帝看在眼中是皇后在庇护着秦绯,后宫中的种种密事,那些离奇流产失去的孩子他多少心底有数,这次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要这个孩子完整的出世。
皇后再不情愿也没办法,皇帝就是她的天。
安胎少不了就是吃跟睡,孕妇懒惰,秦绯每天睡上三四个时候还是昏昏沉沉,方柔看不下去提议道这样睡着对孩子也不好,以后生产的时候难生产,母体受累,秦绯这才在院子里花上半个时辰走动。
这一日吃了一盅甜品坐了一会皇后那边差人来说有要紧事要找绯贵人,秦绯有些奇怪,自她怀孕后皇后很少会找她做什么事,尽量让她休息安胎。
跟着嬷嬷去了东阳宫,皇后蹙着眉靠在榻上,闭目沉思,见秦绯进来打发她坐下,赐了茶水,看着秦绯半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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