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侯正妻txt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公侯正妻txt 作者:lazhaiwu
心中一暖,知道祖父是怕她受了委屈不讲,只好只好搂住柳弘泯的脖子,继续插科打诨道:“谁说定伯侯府赶不上庄子。心儿只是觉得庄子上比较清幽,空气也比较清新,不说别的,散散心也是好的。还请祖父能够允了心儿。”水波流转的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弘泯,见他面上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决定再下一副猛药,只见她泪光闪动,神情哀婉,道:“祖父可能不知道,心儿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有些地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心境也跟着有了些微的变化,原来那个纯真懵懂的心儿再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回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终是一个没忍住,豆大的珍珠,断了线似地带着灼伤人肤的温度,滚烫滚烫的顺着脸颊滑落在地,瞬间没入铺就在青石地板砖上天青色的毯子里。
老定伯侯并不知道柳如心曾经遭遇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她,身上带着一股垂暮之年的老人身上才有的死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恸,带着一股风烛残年的哀婉。让他看着心疼。
“好孩子,委屈你了!”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柳弘泯见到这样的柳如心,顿时偃旗息鼓,只觉胸口处一阵阵窒痛,好似被人拿着钝刀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双手沉重的拍了拍柳如心瘦弱而挺直的背脊,一双精明凌厉的眼睛此刻挂着滴滴浑浊的液体,再无往昔意气风发的神采。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掌舵人,只是一个因心疼孙女儿而流泪的普通老人。
“不!心儿并不觉得委屈!心儿经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一泡,其实也非坏事,至少脑子清醒了不少,也想明白了许多东西。心儿知道,祖父一向心疼心儿,可是,您的疼爱并不能伴随心儿一辈子。心儿总有长大的一天,到那时,没了您的宠爱,心儿该当如何自处?难道等着依靠三叔吗?”
每每想起前世被落得一个除族的下场,她的心都在滴血,好似万蚁啃噬般,让她痛到窒息。那些人都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怎么能为了区区利益,就舍弃了她对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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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坦白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09 本章字数:3120
“傻孩子,难道你还信不过祖父吗?祖父早已为你备了一条后路,再有一年,你就及笄,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祖父已经为你精心的挑选了一户人家,只待你及笄之后,就能嫁过去了。唛鎷灞癹晓”老定伯侯捻起胡须,一脸筹定的说道。
听了柳弘泯的话,柳如心只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上一世,祖父并不曾为她择婿啊,还是说这中间有了什么变化?能够重生,预知未来是她最大的倚仗,倘若,这中间有了什么变化,她柳如心还剩什么?
“祖……祖父!”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惊得她一时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傻了吧?还是说我们的心儿急着想嫁人了?”似乎对柳如心的表现还算满意,柳弘泯不无打趣的说道。心情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柳如心面颊酡红,任她两世为人,听见这样的话,难免还是会觉得尴尬。然而,老定伯侯却不愿就此放过她,依旧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哪知,听的柳如心脸色大变。
“那万家的小子今年二十有二,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正四品都指挥使司的位置,正四品的官职在京都遍地都是权贵的地方可能不显,可他却是握有实权的。一点不比那些外表看着光鲜,却只挂个虚衔的差。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他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为人也很和善,家境也很富裕,你只要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姓万!?……可是掌管京都军政都司的万沧洵?”柳如心心中震撼,神情激动,一把抓住老侯爷的胳膊,眼里带着求知若渴的。尽管这样会引起老侯爷的怀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姓万,名沧洵。
柳弘泯蹙眉,心儿是闺阁女儿,怎会认识外男?咋听见那万沧洵的名字竟还这般激动,莫不是他们之间……如此想着,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不悦,道:“心儿认识那万家小子?”
“祖父只告诉心儿,是他不是!”明明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依然不死心的紧紧攥住老定伯侯的衣袖,神色紧张的盯着他。
“是!”柳弘泯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瘫软的坐在醉翁椅子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闺中女子,勾搭外男,被外人知晓是要被禁猪笼的。就算侥幸被男子娶回家中,在婆家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心儿怎能如此糊涂。
“是他,真的是他!”柳如心喃喃说道。只觉全身血色尽失,浑身瘫软无力,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浓浓的悲戚之色。
难怪前世的她百般遭人算计,这一切不怪别人,只怨她不够坚强,又看不清时势。只知道一味的依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未嫁前,是蒙受祖父的宠爱,出嫁后,一味的顺从,只想做好贤妻良母,却不知,她自身所拥有的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心儿!你如实告知祖父,你与那万家小子……莫不是有了……”肌肤之亲!老侯爷尴尬的咳嗽两声,终是没好意思问出来。只是那咄咄的目光带着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审视。
“祖父以为如何?”柳如心顿觉心中委屈,嘤咛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的道:“难道心儿在祖父心里竟是这般不堪吗?在这世上,如果连祖父您都不相信心儿了,今后要心儿如何自处?”
“唉!你也莫哭,祖父也是担心你才有此一问,既然心儿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祖父除了相信心儿还能信谁?”柳如心毕竟是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了,又是他疼宠多年的孙女儿,见她一哭,心就全部乱了,哪里还忍心苛责她半分。
柳如心接着道:“心儿可能从未告诉过祖父,心儿那次落水昏迷的那几天,一直被梦境所困。梦里,心儿不顾祖父劝告,执意嫁给一个商人之子,尽自己所能的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最终却落得一个众叛亲离,不得善终的凄惨下场。
而您口中的万家小子,却是那商人之子与新妇为了名正言顺的将心儿休弃而找来的j夫。心儿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为滛(禁词)乱,皇室为了顾及颜面,剥夺了母亲用性命帮心儿换来的荣誉。而三叔,为了保住家族的颜面,将心儿从族谱中除名。
心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倚仗,尽管心中多么的不甘,多么的痛恨,却也莫可奈何。终是一场大火,了结残生。本以为该去地府报道,哪知再一睁眼,却又回到了14岁落水这一年。”
柳如心自从醒来之后,这是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心中虽然忐忑,可想起往昔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柳弘泯神色复杂的看着柳如心,久久久久,终是叹息一声,道:“你也说了,那只是梦而已,既然是梦,梦醒了,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不!那梦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心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滔天刻骨的恨意,还有那心灰意冷的绝望,有过一次血的教训,心儿再也不愿遭受那种被人逼至穷途末路的境遇。也不愿再做那依附而生的菟丝花。这一世,我要努力为自己而活,抛开一切束缚,只为让自己活得肆意而张扬!”后面的话,听上去更想宣誓一般郑重。
柳弘泯看着神采飞扬、明艳的柳如心,只觉一直被自己护在羽翼下小心翼翼呵护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长大了。或许,也是时候放她单飞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祖父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不拖后腿的支持你了!只是,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你可一定要告诉祖父,可不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哦!”
“祖父您就放心吧!心儿已经长大了,会学着利用自身所拥有的,为自己创造一个最佳的生活。只是……”柳如心忐忑的看向柳弘泯,神情不安的问道:“祖父会觉得这样的心儿可怕吗?”
她之所以说出一切,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现在的她变化太大,容易让人起疑。或许,祖父已经对她存疑,只是没有问出来而已。更何况,她也是想得到祖父的认可,更是为日后有什大的举动,找一个很好的掩饰。就算外人质疑她,到时,祖父也会帮她遮掩过去。否则,她才不会冒着再次被火烧的风险,说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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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撕破脸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09 本章字数:3539
那天,柳如心与老定伯侯在劲松苑密谈许久,经过软磨硬泡,手段百出终于让老定伯侯同意了她去庄子上养病的提议。唛鎷灞癹晓同时,老定伯侯怕她花销不开,将他毕生的积蓄全部搬空,为她准备了整整十万两的银票。又心系她的安危,另将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秦锺,派给柳如心当管家。
那秦锺当年乃是一江湖侠客,因个人恩怨被人追杀,身受重伤,被祖父所救,后来便一直隐姓埋名的跟随祖父身边。
这一日,风和日丽,微风徐徐,在这梅雨时节,是个尤难得的一个艳阳天。
定伯侯府门前浩浩荡荡的站满了人。
柳如心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同众人告别。
“表妹,你一人此去庄子上养病千万保重自己。到了庄子上后,记得写信给回来,报个平安。”刘婉清拉着柳如心的手,万般不舍的嘱咐道。
“唉!可怜见的,从小三婶儿就觉得你这身子骨弱,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去了庄子上也好,至少那里环境清幽,气候也宜养人。只是条件到底是比府里差了些,到时若是差了什么,你可不能瞒着,一定记得差人回来说一声。”韦氏生生的挤出泪意,一双手更是激动的出其,紧紧的握住柳如心的胳膊。
柳如心吃痛的蹙眉,却不好表现出来,但是这个暗亏也不能白吃,只见她眼圈发红,突然一把抱住韦氏的脖子,略带哽塞的说道:“心儿谢谢三婶儿厚爱。这次心儿去庄子上养病,三婶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能因为打理侯府庶务而累着自己。不然,心儿会心疼的。心儿从小便没了娘亲,是您一直对心儿照顾有加,在心儿心里,您就如同心儿的亲娘一般的存在。”
韦氏被柳如心勒的喘不过起来,那种窒息感让她觉得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她用力的推着柳如心,哪知脖子被她扣得死紧,根本不留一丝间隙。且她又是背对着众人,尽管脸色已经憋得青紫,可惜,却无一人得见。就在她想要撕破脸,狠狠推开柳如心的时候,耳边传来柳如心那如幽魂一样阴森嗜血的低语声:“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刺激?真希望你能清楚的记住这种感觉,否则,再有下次的话……你懂的……”
柳如心松开韦氏,巧笑嫣然,替她将领口处凌乱的衣角理平,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而韦氏,就在她以为要去地府报道的时候,脖子一松,乍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猛地一下子全部灌入她的胸腔口鼻,差点没被呛得岔过气儿去,顿时咳嗽连连。恨不得将心肝脾肺一下子全部咳出来才好。
“娘,娘,你怎么了?”这时,躲在人群后面的柳如画猛地窜了出来,一把扶住韦氏,满脸担忧的问道。
韦氏迭声咳嗽,只觉的嗓子处一片火辣辣的疼,想安慰柳如画两句,叫她不要担心,奈何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柳如画见状,更加心疼不已,转头怒目瞪向柳如心,“贱人,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同时,一只手高高扬起,狠狠的朝着柳如心的脸蛋儿上扇去,就在她的手掌几乎落在柳如心的脸蛋儿上时,突然就被一道外力钳制住。看清来人,柳如画顿时又羞又恼,又恨又怒,厉声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本小姐千金贵体也是你能碰的!滚开!”
秦锺也不理她,只是拿眼看向柳如心,等她示意。柳如心眼底划过冷意,却不好在这时闹开。
“我们走吧!”言罢,转身朝带着侯府标志的马车走去。然而,柳如画却不愿就此罢休。得到自由的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柳如心,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毫不客气的道:“小野种,你把我娘弄成这样以后,就想一走了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像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小贱种就合该跟你娘一样,在外面被人乱刀砍死。”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着笑脸的柳如心此刻只觉得心脏猛缩,仿佛一下被扔进冰冷刺骨的水里,又好似全身血液尽褪,浑身变得僵硬,那股被她刻意压制在心底深处的恨!滔天刻骨的恨!此刻疯狂的向外翻涌。将柳如画骇的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又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顿时,打了鸡血似地,忘了方才的害怕,不管不顾又推搡了柳如心一把。
“怎么?没话说了吗?”
柳如心的目光越过柳如画,直接射向三叔柳沅箔,声音清冽,“三叔就任由二妹妹在这撒泼打闹?也不准备管管吗?”
柳沅箔脸色讪讪的,连连咳嗽两声,有些不自在的道:“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哪有我们大人插手的余地。”
老定伯侯听了这话,脸色黑的同锅底有的一拼。但他身为这个家的家主,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偏向柳如心。只能板着一张老脸来表示他的不满。
柳如画听了父亲的回答,更是得意。她柳如心一个孤女,拿什么同她争同她抢?她才是未来定伯侯的掌上明珠,凭什么只要有她柳如心在的地方,她柳如画就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哪知柳如心听了柳沅箔的话,不仅不气,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甩了柳如画两个耳光,一气呵成。
柳如画先前挨了20军杖的伤势还未痊愈,又被关入阴冷潮湿的柴房,又冷又饿,又惊又怕的再次大病了一场,此时虽能下地行走,身子却是极虚弱的,一时不察,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扇倒在地。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儿瞬间对称的红肿起来。
柳如画捂着被打的脸蛋儿,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盯着柳如心。这还是当初那个软弱,被人欺负了也只会躲在背后偷着哭的堂姐吗?
柳如画是柳沅箔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见最疼爱的女儿被打,柳沅箔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眉头紧蹙,不悦的喝诉道:“心儿,你怎能如此不受调教?先是对你三婶儿不敬,后又对你妹妹不睦,简直是林顽不灵!如果这事儿传了出去,岂不是说我们侯府不会管教女儿?再说,就算画儿犯了什么不得饶恕的错,也有我这做父亲的管教,你这般给她没脸,是为何意?可见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叔?”
柳如心心中冷笑,只因祖父先后两次对柳如画做了惩罚,他们夫妻就忍不住了?面上却不显,只是略带惊诧不解的看向柳沅箔,道:“三叔此话何解?我们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哪有大人插手的余地。三叔还是不要管的好!”
“你……”柳沅箔见她拿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来回敬自己,一时竟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哄笑,这柳沅箔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不能怨怪他人了。
“好了,立人先立己,这么个连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沅箔你怎么反而糊涂了。都散了吧,小孩子间的玩闹,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如心啊,此去了庄子上,可莫要因为没了管束,就不按时喝药,若是误了身子,看我不饶你。”老定伯侯笑呵呵的说道。丝毫没有对小辈间打闹有何不满之处。
柳如心含笑应诺。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将那些闪烁不明,晦涩难懂的目光全部抛在身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京郊东南方向,一个叫广灵县的地方驶去。
016 毒妇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09 本章字数:3079
原本欢快的好心情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唛鎷灞癹晓柳如心上了马车,掠起袖子,藕白的胳膊上已经青黑一片,忍不住一声轻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虽然狠狠的回击了三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更添几分忧郁。
马车轻快而平缓的向东南方向驶去,晃晃悠悠的,舒服的让人只想睡觉。柳如心也不例外。她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试图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眼睛微眯,闭目养神。
初夏的风徐徐的打在她的脸上,舒适而惬意。迷糊间,突闻马蹄嘶鸣,马车突然一阵晃荡,紧接着便有丫鬟的尖叫声响起。柳如心瞬间被惊醒,顿时睡意全无。紧接着就听见秦管家拉起戒备,道:“大家不要乱,保护好小姐!”
柳如心透过窗帘的一角,向外描去。只见一长相甚是邪肆俊美的男子,着一身黑色织金平纹缎锦袍,虽然浑身是血,却掩不住他周身的贵气,略显狼狈的他跌跌撞撞的向这边冲了过来,直接闯入他们马车的队伍里,并向着她的车厢处奔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健步如飞,蒙着脸的黑衣壮汉,个个目光凌厉,杀气腾腾的将车队包围住。
秦锺连忙奔向柳如心所在的马车旁,神情警惕的看向那群黑衣人,满是戒备的道:“我等只是路经此地,还请诸位壮士借个道。”
其中一个貌似黑衣大汉们的首领,似乎不想多惹事端的模样,只见他略一点头,七八个汉子就以他为首,迅速撤退,在路边合并成两排,让开一条道路来。秦锺双手抱拳,向对方拜了两下,算是致谢,便吩咐人马向前驶去。
然而,那受了重伤的男子却不愿就此放过唯一能够求生的机会,逐开口求救道:“里面可是定伯侯的家眷?在下乃当朝首辅姜国栋之长孙——姜霆威,本与好友出游,不曾想歹徒猖獗,一路追杀,还请定伯侯府能够援手相救,待过了今日,姜府必定重礼谢之。”
他一开口,柳如心就知道坏事儿了。
果然,原本列成两排的黑衣人再次散列开来。团团将车队围住,冷冽嗜血的杀意顿显。
顿时,双方僵持起来,柳如心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姜霆威识破定伯侯府的标志,又自报家门,倘若不授以援手,最后肯定会为两家结仇。若是相帮,她们这一队车马声势虽大,然而,在与常年在外烧杀掠夺的亡命之徒们相比较,却完全不占任何优势。柳如心这次出门,老定伯侯也为她备下二三十人的家丁护院,另有丫鬟婆子十来人。到时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伤及无辜,死伤肯定是极大的。
“大小姐!”秦锺略显沉重的语气向车内的人儿询问道。
心下却不由气恼,只怪那姜霆威不识好歹,自己身遇险境,却要拉上他们侯府做垫背。真真是在没有比他更可耻的人了!尽管心里清楚那姜霆威不怀好意,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替主子做主。何况,彼时这般,任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一时也不好立时就下决定。一个不好,就会让两家结为世仇。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双方人马各不让步,僵持在那里。周边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更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一时令人作呕。马车里,柳如心早被这一幕骇的脸色发白,手掌握拳捂住嘴巴,牙齿紧紧咬住,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阵阵颤抖,直到此刻,她才觉得死亡离她竟如此之近。
前世的时候,同样是厷诏二十六年,当朝首辅的长孙在京郊被人乱刀砍死,听说死相极惨,等被人发现时,早已面目全非,只能依靠服饰和贴身饰物来分辨。当朝首辅震怒,在朝堂上跪地恸哭,哀求皇上下旨彻查,顿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片动荡。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悲惨结局,那么不管如何抉择,他都会是死路一条。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两家结仇。否则,依着当朝首辅姜国栋护短的性子和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定伯侯府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旁,早有丫鬟婆子被这骇人的画面惊得昏迷过去,倘若柳如心同一般闺阁女子一样,说不定也会同他们一样,然而,她却不敢,虽然害怕,也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强作镇定。大脑快速的运转、思索,寻求对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双方依然僵持不动。柳如心等人在寻找对策的同时。那群黑衣壮汉也不闲着,他们在那里评估,若是两对人马动手打了起来,他们这边能有多少胜算。这姜霆威他们已经追杀多次,却次次都被他逃掉,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何况,就差那么一点点,若是放弃,岂能甘心?
过了许久许久,就在那些黑衣大汉失了耐性,蠢蠢欲动之时,马车里传来一道低沉而平缓的女声,道:“秦叔,你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会插手,但是,还请各位壮士高抬贵手,允许我们将姜家公子的尸首完好的送回姜家!否则,我们定伯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后面一句话,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又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顿时,那群黑衣人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忌惮,原本还存着的几分觊觎之心,只因这句话,将车队全部围剿灭杀的心思又在心里转了几转,掂量了又掂量,终是多了顾忌而无疾而终。
姜霆威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的个仰倒。他没想到那车中女子的心肠居然这般冷硬、歹毒,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竟还咒他死。都说最毒妇人心,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昏迷不醒了。只见他的身下土黄|色的地上已经被血液染成猩红的一大片……
那黑衣人的首领见状,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以他为首,瞬间撤退,不过眨眼的功夫,便退了一仗开外。柳如心看了一眼姜霆威,心下闪过一抹冷意,那些人当真好算计,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请医用药,等大夫来了,那姜霆威也会因为血液流尽而亡。到时,定伯侯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一招栽赃嫁祸!不算高明,但胜在实用!
017 事端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10 本章字数:2873
不知不觉中,绵绵细雨已经连连的下了几日,淅淅沥沥的总不见晴,青砖碧瓦早被那雨水洗刷的光可鉴人。唛鎷灞癹晓柳如心的心情,亦如这天气一般,布满阴霾。
自从那日救了姜霆威之后,那人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伤口开始红肿外翻,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不过,柳如心到底还是庆幸的,幸亏她有空间法宝在手。她拿自己的身子做了多次试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条与瀑布相连的溪水,确实有医死人肉白骨的逆天功效。当下欢喜不已。
可是,毛毛和菲菲却告诉她,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水只对她一人有效,因为,那只祖母留下的翡翠玉镯子是吸了她的血才会有这种逆天的功能。但是,对于别人,虽然能够起到生肌的作用,却是不能治病的,泉水里隐含的灵气,最多只能起到强健身体,缓慢的恢复他的身体机能,还原他的细胞,慢慢的起到调养保健的功效,如果人生病了,还是以看医生,寻病源为主,然后对症下药,在配以那溪中的清泉以辅,才能事半功倍。
虽然不懂毛毛和菲菲说的那些,却也隐约的知道,那神奇的泉水是因为渗了她的血,才有此逆天的功效。但是,对于外人,除了可以生肌之外,至于其他,就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这一消息无疑是给她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透心凉啊!
原本满心的欢喜,瞬间变成了忧郁寡欢。
更加让她郁闷的是,那姜霆威的母亲简直就是一无知的泼妇。她本是好心的通知了姜家的人,哪知,那姜俞氏愣是一句不提,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却是不停的攀陷她,愣说她是勾引她儿子的罪人、狐媚子。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柳如心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能和她说些什么?多说多错罢了。
再加上连续请了不少的知名大夫神医的,就是连宫中的御医,对于那姜霆威的伤势同样束手无措,都说那姜霆威不仅受了致命的刀伤,且刀口上还喂了罕见的毒,如今,那毒已经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且又失血过多,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大夫们除了摇头表示惋惜之外,再无他法,只让姜家赶紧准备后事等等。
这可苦了柳如心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背上了这样一个棘手的麻烦。老定伯侯也来看望过她几次,每次话都不多,只让她不要多想,说如果那姜家不讲理,定伯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可是,柳如心从他那紧蹙的眉头,和那鬓角渐增的华发中知道,事情并不是祖父说的那般轻松。看来,那姜国栋得知爱孙被人重伤,雷霆震怒,在查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定伯侯府便成了那城门前的池鱼,被那当朝首辅姜国栋作为发泄的对象了。
这次,定伯侯府有此一难,均是受她之过。可是,她却只能躲在背后,束手无措。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时柳如心活了两世,第一次觉得权力的重要性!
柳如心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姜霆威,轻声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有怨,但还是还是很尽责的照顾姜霆威。
寻了个理由,将屋里的丫鬟全部支了出去,见屋里没了人,然后心念一转,闪身进入空间,拿碗从那溪中舀了一碗灵气逼人的泉水,来到昏迷的姜霆威身旁,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将泉水灌进姜霆威的嘴里,只希望他赶紧醒来,然后,带着他们姜府的人滚出她的视线。同时,也希望,姜国栋看在她救了他的长孙的面子上,别再打压定伯侯府。
“你在干什么!”姜俞氏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当她看见柳如心手里端着的碗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推了过去。
柳如心只觉一道外力扑过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手中的釉色瓷碗“嘭!”的一声,应声而落,四分五裂的化为碎片。紧接着便是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疼,然后被那道外力推倒在地,手掌、膝盖刚好摔在那些碎片上,顿时,猩红刺目的鲜血便如泉眼似地,向外喷涌出来。
姜俞氏不以为意,仍是一脸怒色的瞪向柳如心,厉声骂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给我儿子嘴里灌的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她才能甘心是不是?啊!?”
“小姐,你流血了!”丹红忙从外面冲了进来,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柳如心,顿时心疼不已,不满的对着姜俞氏说道:“你这妇人怎能如此不讲理?我家小姐好心救了你家儿子,没得一个谢字不说,倒还让你们这般折辱。就算你是有品级的命妇又怎样?我们小姐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你见了她也是该行礼的。”
一番话,把那姜俞氏气的差点没咬掉一嘴后槽牙。
“你,你……”只见她一手指着丹红,一手不停的在胸口顺气,竟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那边已有丫鬟到了茶水,为她顺气。隐有几息的功夫,方才缓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柳如心,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没娘的孩子,就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这青天白日,孤男寡女的,你就这样呼哧白咧的登堂入室,是何居心!?又趁我儿昏迷之际,竟对他……施以魔手,你,你……就算你是丹阳郡主,难道就能……这也忒不要脸了!”说到最后,竟是拿袖掩面,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柳如心见她一上来就红口白牙的往她身上泼污水,顿时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唇上血色尽失,有心想要反驳两句,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任她两世为人,依然是那样的不善言辞!
“你!……”
丹红同样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双颊酡红。她虽为人奴为人婢,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听见这样的污言秽语,真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好!还真是不好接过姜俞氏的话头,跟着吵闹嚷嚷,否则,就算你是清白的,在说了那些字眼儿之后,也会为你烙上一个不洁的罪名。也难怪小姐会被她气成这样。
018 服软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10 本章字数:3204
可是……
丹红略显犹豫的看了眼一旁被气得面色绯红的柳如心,她又觉得自身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就应该替主子排忧解难,甚至充当主子的耳目,在主子有口难言的时候,就得充当主子的嘴巴,何况,她又是刚刚被提升上来的,这个时候更加要表现一番,不求小姐能够对她另眼相看,只求如今还没坐热的椅子能够更加稳固。唛鎷灞癹晓这样想着,也就豁出去了,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叫骂起来。
“哎呀!这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妇人。竟还瞎猫碰个死耗子的让你得了个浩命,真真是没天理了!以你这副德行能生出个什么好儿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当你那儿子是金疙瘩做的呢,谁见了都恨不得上去摸两把,啃两口的?我们郡主再不济,也是圣上亲封‘丹阳郡主’,那可是有封号的,就是皇上的女儿没有封号,在我们郡主面前也是要行半礼的,岂是你那一无所长外加病痨鬼的儿子能够高攀的?也不回去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天鹅肉也是那癞蛤蟆能够肖想的?他也配!?”
丹红说了一大连串的话,愣是连气儿都没喘一下。
听了丹红的叫骂,柳如心原本阴郁的心情畅快了不少,满是赞赏的给了丹红一个眼神。丹红收到柳如心对她的鼓励,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消散与无形,顿时,又放开了几分,继续骂道:“哎!古语中曾有人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话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奴婢先前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见了姜夫人,却突然明白过来,这句话用来形容姜夫人,当真是在贴切不过的了。”
“你!你……”姜俞氏怒目圆瞪,食指颤巍巍的指着丹红,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心从来不知道,这个刚刚调来她身边不足半月的小丫鬟,骂起人来竟是不带一个脏字的高手,真真是了不得。在看看姜俞氏一副面目可憎的表情,却又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承受能力来,明明一副摇摇欲坠,眼见就要昏倒的模样,愣是支撑了这么久也不见其有甚大碍。不禁愈发觉得好笑,却又不得不极力的克制住,以至于脸上憋得有些发红,却还得努力的装作一副羞愧欲死的难堪样。
哪知这副表情看在姜俞氏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那姜俞氏见丹红不仅没有预想中的表现,还这般伶牙俐齿的顶撞与她,心里虽然气愤的要命,却又嘀咕起来,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说起这些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姜俞氏心下疑惑,逐又转眼将目光投放到柳如心的身上,见她脸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还带着抹不正常的潮红,心道这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该有的反应,心下不由又添了几分得意。心道:姑娘家就是姑娘家,稍微刺巴两句,就能让她羞得无地自容,甚至恨不得去死。于是,决定再添一把柴,恶毒的道:
“丹阳郡主是吧?难道,你就是这样调教奴婢的吗?你放任她冲撞本夫人,也就算了,竟还任由她光天化日的议论别家男儿,羞也不羞?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没教养!”
柳如心眸光一闪,看来那姜俞氏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眸光似笑非笑的扫向姜俞氏,真当她是软柿子任她随意捏吗?
“姜夫人!本郡敬你是长辈,又念你爱子心切,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屡屡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真当本郡年幼好欺吗?本郡的婢女护主心切,也是情有可原,本郡为何要约束与她?而你,一个小小的三品浩命也敢在本郡面前大放厥词,甚至同泼妇一般,不顾上下尊卑的蓄意谋害本郡,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皇上钦赐本郡‘丹阳郡主’的封号在你面前,只是虚设?嗯!?”
凌厉而冷冽的目光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猛地射向姜俞氏。
可能在外人的眼里,她的封号确实是形同虚设,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若是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那就是赤(禁词)裸裸藐视圣意。柳如心也正是抓准了这一点,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对那姜俞氏施压。
姜俞氏被那幽蓝而冰冷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瞳孔微缩,只觉得那目光太过骇人,仿佛如有实质一样猛地刺进她的心脏。这还是刚刚那个胆小怯懦的人吗?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突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俞氏仔细的向柳如心看去,只见她略显纤细的身姿挺直的站在那里,一身蓝色软烟罗的华裳因为膝盖与手掌被划伤的原因,染上了点点猩红,这样的她略显狼狈,却掩不住她身上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威仪,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一双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她看。可就是这样,姜俞氏的心里却莫名的惧了……
突然,姜俞氏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觉得这柳如心先前的示弱,或者只是诱她落入圈套的饵,故意等她入套,只为落实她藐视圣颜的罪名,然后致命一击。忽又想起如今的姜家正逢多事之秋,姜老太爷官拜当朝首辅,亦有十余年,本就树大招风,又即将致仕,若是这时被这小丫头算计了去,岂不是自动将把柄授以他人之手?
这样想着,原先跋扈的气焰又消下不少去,只想着不能如了这丫头的意,逐有些讪讪的咳嗽了两声,目光闪了闪,略显不自在的拉着柳如心的手,伏低做小的赔礼道:“是臣妇莽撞了,还望郡主莫怪!我也是心焦我儿,原本好生生的一个人儿,说躺在那里就躺在那里了,愣是动也不动一下,这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姜俞氏泪如雨下,手掌扣成拳,在心口处用力锤了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里的痛,逐又哽咽的说到:“咋一进门,又见你给我儿嘴里喂东西,难免惶惶,这才一失手就造成了大错。还请郡主能够大人大量的饶恕则个。”
说着说着,想起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扑簌’的连串往下掉,这样的她看上去倒比刚才更像一个真心实意为了儿子而忧心的母亲。
柳如心眸光一闪,看来,眼泪这东西运用的好了,也并不完全代表懦弱,有时,也是博人同情的一种手段。就像姜俞氏。
“母亲……”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如同一粒石子被投进平面无波的湖里,漾起阵阵涟漪。
原本恸哭的姜俞氏声音嘎然而止,惊疑的向床上看去,刚好对上姜霆威那狭长的凤眼,顿时,悲喜交加,一头向床上的人儿扑了过去,一会儿抱着床上的人恸哭,一会儿大笑不止,状若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