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侯正妻txt第57部分阅读
重生之公侯正妻txt 作者:lazhaiwu
诏帝竟然也要赐婚,就不怕污了他那九五之尊的威严?
待送走宣旨的太监之后,苏擎筠收起那副卑躬屈漆的姿态,双手青筋暴跳的捧着那张圣旨。目光阴鸷而森寒!看着手中的赐婚圣旨,苏擎筠恨不能一把将其撕碎才好!
一场赐婚的游戏,几人欢喜几人愁!
苏母并没有发现儿子那阴毒的模样,待宣旨的公公走了之后,双手合十,欢喜的对着老天朝拜道:“哎呀,真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自从寰儿入宫之后,咱们府上的喜事便接连而来,先是寰儿被封贵人,承受圣恩;紧接着便是筠儿被封为轻车校尉,虽是五品官职,但,咱们苏家也算吐气扬眉,终于否极泰来,彻底摆脱了商户贱籍!如今,又被圣上赐婚,真是老天开眼啊!”
“闭嘴!你一个内宅妇人,懂得什么!咱们苏府虽是商户,却也是宫里苏娘娘的娘家,再不济,也不至于娶个破落户的女儿为妻!”苏老爷忍不住斥道。
见自家儿子眉头紧蹙,不由也跟着有些担忧,“皇上莫不是搞错了!要不,让你母亲进宫问问?先看看你妹妹又是怎么说的。”
“君无戏言,即便是弄错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又怎敢让圣上出尔反尔!弄不好,怕是连妹妹都要因此而遭受牵连。只是……”想到刘婉清已非清白之身,而自己却要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苏擎筠就感觉自己跟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
“只是什么!”苏父问道。
苏擎筠有口难言!他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大肆宣扬自己的未婚妻,乃是一个水性杨花,不贞不洁之人!他又至自己男人的尊严与何地?此刻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有口难言!“没事!你与母亲去忙吧,有些事情,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说着,也不管苏父苏母是个什么眼神,便兀自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定伯候府中的刘婉清此刻彷如遭遇了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唯剩一个声音,不住的在她脑中盘旋!
她被赐婚了!她被赐婚了!
厷诏帝从来没有见过她,又怎会想到给她赐婚?是谁在背后算计了她!
想到被人算计,刘婉清面目狰狞,眼底带了一丝怨毒,恨不能将那背后搞鬼之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泄她心头之恨!不觉间,双手开始抚摸起肚子,已经一个月了,她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南宫羽徽的求婚,没想到,却等来了下嫁给苏擎筠的圣旨。
可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又该怎么办?那可是国公府未来的嫡长孙啊!若叫她就此落胎,她实在心有不堪的很!
可若嫁给苏擎筠……,刘婉清不禁摇起头来!古代的男子不是最是终是女子贞洁?她失贞的事情,苏擎筠看的一清二楚,又怎会愿意娶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
相对于他们的愁云惨淡,柳如心的心情可谓是飞扬无比!
但看你们二人此生如何斗法!刘婉清婚前失贞,还很有可能怀了宁国公府的骨肉,而苏擎筠,即便是知道又如何,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谁叫一个月前,宁国公府的赏花宴,正巧被人撞见他也流连于宁国公府内宅呢?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婉清又恰巧在那日失贞,时间地点吻合,想不叫人浮想翩翩都不行!
啧啧啧,从今日起,世上怕是又要多了一对怨偶!因为是皇帝钦赐,此后两人想要和离都不成!真真是可怜!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阁楼里,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刘婉清失身于南宫羽徽,但是,宁国公府此刻风雨飘扬,正处在风口浪尖,又怎会顾忌区区一个女子的死活。刘婉清这次活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觉间,身后猛地响起一道男声。不用猜,柳如心也知道是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宗政毓烨的来去自如习以为常!不管她如何戒备,宗政毓烨似乎总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她的寝房,且风雨无阻!
见她不语,宗政毓烨有些幽怨的来到她的面前,逼着她去正视他的存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再过不久咱们就要大婚,你总是这么不理不睬可不好!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够大度的忍受自己的妻子同床异梦!我,亦然!”
柳如心冷笑一声,男人便是这样,凭什么要求女人必须从一而终,而你们男人,便可以左拥右抱,始乱终弃。这么想着,眼底不由用过一缕流光溢彩的光芒,似笑非笑道:“如此,咱们俩人取消婚约,岂不正好!”
宗政毓烨心底一沉,那双深黑的眼瞳愈发显得幽邃起来。猛地板正她的身子,迫的她不得不与他对视,只见他一脸认真的道:“你听着,这句话,此生我只说一遍。你,柳氏如心,即是我宗政毓烨认定的妻子,那么,此生,你即便是死,你的棺也只能与我同|岤!方才的话,今后我不要在听!否则……”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忽的感觉自己的心跳陡地加速两拍,心间仿若被鸿羽轻轻的触了一下,那种奇妙的感觉,竟是这两世加起来也不曾有过的。一时间,柳如心懵了!
见她走神,宗政毓烨心底忽的生出一股无力感来。微微有些受伤。倘若要求太严,又怕把她推得太远,以至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点感情,因此而毁于一旦。倘若熟悉宗政毓烨的人看见,定会嘲笑他此刻的作态!没想到,向来行事独断专行,果断绝决的宗政毓烨,也有这么惆怅的时候。
宗政毓烨无奈的叹了一声,动作轻柔的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柳如心只觉他那目光太过灼人,有些别扭的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对于她的逃避,宗政毓烨微微有些失落,待看见她那粉稚的颊上染起一抹霞红,顿时心潮涌动,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意来。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暖热她那颗冰冷的心。如今,总算见到她有反应了!看来,这么些天,他不顾礼教,与她培养感情,终是做对了!
或许是他那目光太过炙热,尽管柳如心微微侧头,避了过去,但仍旧如芒在背一般。“谢谢你!”
终于,为了转移注意,柳如心吐了这么一句。
宗政毓烨挑眉。“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些天为了那件事情忙碌。我知道,倘若不是你在背后运作,就凭我一个内宅女子,根本就奈何不了宁国公府那种高门府邸,只是……”终是她欠了他的。这份情,她会记在心里。
也不知怎的,听到那句只是的时候,宗政毓烨心底陡地一沉,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截断道:“没有只是!我说过,胆敢算计你的,便是公然与我镇国公府为敌!别忘了,在过不久,你便是我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你我之间,又何须一个‘谢’字?倘若你真要心存感激的话,不妨以实际行动来报答与我好了!要不然,我只当你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其实,心里并不是真心感激!”宗政毓烨难得的起了一丝坏心。
柳如心不由向他看去。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其实宗政毓烨长得并不很难看,剑眉入鬓,双瞳漆黑而深邃,鼻梁挺直,唇角抿直而显得刚毅,轮廓分明,看上去,很阳刚,很值得让人依靠的样子。
听着他那近似暧昧的话语,柳如心面颊一烫,忽的转过头去,竟有种不敢在继续看下去的样子。“随你!反正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就行了,待有朝一日,你需要的时候,我偿还给你,也就是了!”
见她避如蛇蝎一样的放着自己,宗政毓烨一时也说不准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微微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痞痞的笑着,“那好,记住你自己今天的承诺,待我收回那日,你可不能反悔!”
柳如心心里忽的‘咯噔’一下,这厮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是想着让她做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这么想着,心底的防备,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095 大礼
更新时间:2012125 19:40:57 本章字数:3544
随着厷诏帝的赐婚圣旨颁发下来后,尽管苏、刘二人均不看好这门亲事,但皇命难违,仍及紧锣密鼓的张罗开来。唛鎷灞癹晓
于此同时,柳如心与宗政毓烨的婚事,也被老定伯侯安排在了年前,为了不与刘婉清的婚事撞在一起,老定伯侯还刻意将婚期延后的了半月左右。也就是说,刘婉清大婚过后,紧接着定伯候府便会迎来第二场喜事。
刘婉清身着一身大红嫁衣,静静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喜娘为她上妆施粉,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就要嫁人了么?为何心里竟是一点期待也无?
活了两世,她无不想着自己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可是,到头来,诸多算计,一切成空,化为泡影!
难道,老天让她意外的魂穿到这异世大陆,为的就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一次承受那种与富贵失之交臂的痛苦?
不!这种经历,有过一次就好!她不过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罢了,这又有什么错?
还记得第一世的时候,她喜欢上一个年纪大的都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她付出了年轻的身体,为的便是换取富贵,可是,她好不容易排除异己,甚至不惜买凶杀人,pk掉那个男人的原配老婆,却在两人订婚宴上,踉跄入狱。
这一次,眼见就要迈进国公府那种高门府邸,她的腹中甚至有了那金尊玉贵一般的男儿的骨肉,老天却在这时,又与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赐婚!?呵呵……
如今她才发现,皇上的赐婚圣旨竟比任何婚姻保险都要牢靠,这一生,她与那个金玉一般的男儿,怕是再也无缘了!
老天何其残忍,为何总在她即将迈向富贵的时候,一下子被他打入这污秽不堪的泥泞中。
刘婉清伸手抚了抚那还很平坦的小腹,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只能寄予在这个小生命的身上了。那等高门府邸,定不希望自己的骨血外流的吧?或许,她还有一丝丝的机会,只要她成功诞下腹中孩儿,厷诏帝总有殡天的一刻,只待新皇登基,而宁国公府身为皇后娘娘的外家,定会有法帮她正名。
这么想着,眼底的愁绪这才稍稍淡了一些,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些笑意出来。
“这就对了!这样看着才像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嘛!”柳如心挥退丫鬟,看着镜中的刘婉清不无讥讽的说道。
“是你!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刘婉清一脸义愤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对着柳如心道。
此刻,即便是个傻子都知道柳如心不过是来看她笑话的。
“姐姐好没道理,妹妹不惜冒着得罪苏贵人的危险,送你这份大礼,你不说好好感谢妹妹一番,露出这份丑态是给谁看!”柳如心不无嘲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刘婉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忽的想起这段莫名的婚姻,顿时目眦欲裂的瞪向柳如心,“皇上赐婚的事情是你搞的鬼!”这句话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柳如心薄唇微挑,扬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来,“不愧是刘婉清,你总是那么的聪明、灵透,凡事一点就通。不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慧极必伤这句话?”
“果然是你背后搞鬼!”见她大方承认,刘婉清恨不能上前撕碎那张笑颜。她就说嘛,那厷诏帝根本就没见过她,怎么可能会想起为她指婚?她也曾想过有人背后搞鬼,却独独没将这件事同柳如心想在一起。
印象中,柳如心行事作风想来光明磊落。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从来不屑于与人逶迤周旋。没想到,第一次用来算计人的时候,竟会用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莫非你自己不能嫁给南宫羽徽,便也不愿要我得到他?你这女人,未免也太自私!”直到此刻,刘婉清还不忘言语陷害柳如心。
那句话看似无心,倘若被人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定要怎么想柳如心。特别是宗政毓烨那里。即使两人没有感情,但是,哪个男人又能容忍的了自己的女人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啪!”
毫不犹豫的,柳如心甩了刘婉清一个耳光。目光清冽的看向她,冷厉的道:“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今后不要在随意搬弄口舌,挑拨是非,否则,可是会被夫家休弃的!”
“你!”刘婉清捂住发烫的面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猖獗的柳如心,一双眼睛恨不能将柳如心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柳如心冷笑一声,讥讽道:“不过,说到这个,你还得好好谢本郡才行!你放心,这婚事乃是皇上所赐,不要说多口舌,哪怕是苏擎筠发现你婚前失贞,也不敢轻易休你的!最多也就将你囚在后宅,慢慢的折磨你罢了!”
刘婉清太阳|岤的位置‘突突’跳了两下,一个不稳,身子猛地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一把扶住梳妆台,这才险险的没有一头栽倒下去,面色苍白的看向柳如心,道:“我自认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害我!别忘了,咱们身上可都留着一样的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过的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柳如心唇角处暗含一丝讥诮,“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消你说,我自己桩桩件件的记在心里。如你所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又为何联合外人屡屡算计与我?”
新仇旧恨,压抑了这么长的时间,柳如心终是爆发出来。
或许是她那目光太过凌厉,刘婉清被她看的心中发寒,心虚的别开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好一个不懂!真以为你不承认,我便不知是你背后搞鬼?你与那苏擎筠狼狈为j,三番几次的害我不成,最后又借我名义,将苏紫缳送入宫中,更试图……”想到刘婉清过往的种种,甚至不惜给她投放媚药,柳如心怒极反笑,道:“你们两个既然那么喜欢凑在一起,本郡便成全你们,生同寝,死同|岤,本郡倒要看看你们这段婚姻能走多远。”
这句话听在刘婉清的耳里,彷如诅咒一般,刘婉清气的身子发抖,面色一阵一阵的白,不甘的质问道:“到底是姐姐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妹妹如此的恨我?先前,你我姐妹情深,两小无猜,是那么的要好!但是,自你落水醒来之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处处与我争锋。先前的姐妹深情,倒像是一场笑话。
我是连你与我命运相连,同时父母双亡,这才处处忍让与你,可你呢?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百般讨好,换来的却是施舍一般的馈赠。你又何曾把我当做亲姐妹对待?是你率先挑破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又何必怪我处处算计于你?到头来,我也只是不愿意热脸贴你冷屁股罢了。”
呵,到头来竟都是自己的错了!柳如心不禁冷笑起来,嘲讽的看向刘婉清,睥睨道:“我看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堂堂候府嫡长女,何须你来怜悯?真真是可笑之极!你一心与我比较,但你有没有看清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比较?就凭你那个被封为世子的舅舅?别忘了,这里是候府!”
“可那又怎样?别忘了,我与你同样留着外祖父身上的血液!谁又比谁高贵?”刘婉清仇视着柳如心,不愿退让丝毫!
真真是不可理喻!
柳如心唇角缓缓扬起,讽刺道:“同是祖父,区别却在于一个‘外’字,你也说了,那是外祖父。还用我来告诉你其中的差距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须知覆水难收!你又见过几个出嫁的女儿回到娘家后,还能同待嫁前,无拘无束,肆意放纵的生活?”
刘婉清秃废的坐在凳上,柳如心的话语将她最后一丝信念打散。她双目赤红,充满恨意是怒视着柳如心。柳如心却是不以为意,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安心待嫁吧!待你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本郡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你!”
她说过,投毒一事,她誓不罢休!如今,苏擎筠和刘婉清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还有一个,她又岂能漏掉?
刘婉清浑浑噩噩的任人将她扶上花轿,本就彷徨的心,因为柳如心上轿前的那一番话,不由更加的忐忑起来。
那边,柳如心看着刘婉清上了花轿之后,对着身旁的婢女吩咐了几声,过了片刻之后,却见一个小丫头被人带了过来,放眼望去,不是刘婉清身边的芍药又是谁?
“郡,郡主……”芍药心下恐慌的唤了一句。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上首,缓缓的品着香茗,直到芍药的额上不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才开口问道:“本郡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可都有办妥!”
“郡主放心,奴才全部都按郡主所说的做了,求郡主看在奴婢为你尽心尽力做事的份儿上,郡主能够大人大量绕过奴婢一回。”芍药重重的对着地上磕头道。
096 病发
更新时间:2012127 18:10:07 本章字数:3982
柳如心打发了丫鬟之后,便来到老定伯侯的劲松苑,推门而入的时候,老定伯侯正对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陷入了某种沉思,并没有听到她的动静。唛鎷灞癹晓
柳如心绕过定伯侯,向那副画像看去,跃然画像上面的不是她的祖母拔拓雨薇又是谁!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睹物思人了吧!柳如心心里这么想着。
可是,也不知怎的,看着老定伯侯百般思念祖母的样子,柳如心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可是,她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反而觉得这一幕太过刺目。
既然爱,就深爱!若是不爱,便要学会放手!又何必一直执着于过去,久久而不能释怀?
“祖父……”柳如心轻轻的唤了一声。
“哦,是心儿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通报祖父一声?”老定伯侯从画中敛回思绪,看着柳如心后,眼底明显洋溢着一抹欣慰的笑意。
“心儿也是才刚过来,见祖父对着祖母的画像发呆,便没敢打扰。”柳如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定伯侯的面色,见他脸上并无不虞,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逝者已逝,祖母已经去了那么多年,祖父又何必一直缅怀于过去而不能自拔呢?您这样,若被泉下的祖母得知,心里怕也不会安宁。”
老定伯侯神色落寞,略显秃废的惨然一笑,“终究是我负了她!”
“都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要学会懂得向前看,倘若一味的沉迷于过去,又有什么意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您身子不好,长时间的郁积于胸,病体沉疴,若在一直沉迷于过去,是准备丢下心儿不管了吗?”柳如心目光咄咄的看向老定伯侯,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柳如心的声音不由放软了些,“心儿身边只有祖父一个亲人了!倘若连你也不要心儿了,心儿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情不自禁的,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她面上滚落下来,柳如心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背过身去,神情略显哀婉,自嘲道:“心儿自幼便痛失双亲,是祖父一手把心儿抚养长大的。说句不孝的话,在心儿的记忆中,甚至已经模糊了父亲母亲的模样。唯有祖父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一般,深深的刻在心儿的记忆中。”
“心儿长大了,有些时候,要学会面对,这样的话,即便是祖父哪天不在了,也只会在心里为心儿感到骄傲。”老定伯侯顾左右而言他。
却在这时,柳如心猛地回转过身子,直接面对老定伯侯,忽的,唇角扬起一抹让人心酸的笑意,只听她道:“祖父说的是,心儿长大了,如今,再也不需要祖父的庇护了!还记得小的时候,哪怕心儿捅了天大的篓子,只要有祖父在,祖父定会帮心儿把天顶住。如今,虽不用祖父帮心儿遮风挡雨,然而,心儿还需要一个港湾。唯有祖父好好的在心儿身边,心,才会安定!否则,心儿不过是个无根的浮萍,即便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独自撑着,甚至连个撒娇、倾诉的人儿都没有。祖父何其忍心留心儿独自一人面对?”
今天是苏擎筠与刘婉清大婚的日子,也是宗政毓烨给她下聘的日子。
从纳征到大婚,三书六聘的程序排的太过紧密,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将一切准备就绪,半月后,乃是年前最后的一个黄道吉日,祖父便一锤定音,将婚期定在了半月后。也不知怎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办起来,柳如心的心里反而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不怪柳如心多想,论年纪,她今年不过堪堪十四,到了明年春上也不过才刚到及笄之年。依着老定伯侯疼宠她的态度,不论如何,也不该这么紧急的想要将她嫁出去才是。可是,老定伯侯却这么做了。且还大有匆匆忙忙的将她嫁出去的趋势。
种种迹象,使得柳如心不得不精心起来,又联想起老定伯侯那沉疴的病体,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柳如心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起来。
柳如心心思百转千回,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却见老定伯侯一脸爱惜的为她将额前的碎发料到耳后,语重心长的道:“祖父年纪大了,心儿难道还不能让祖父放下担子,好好歇歇?老了老了,祖父也想退居幕后,过过含饴弄孙的快活日子。在过半月,我的心儿就要大婚了。还记得小时候,心儿总是喜欢围着祖父的膝下转悠,那一幕幕的景象,还仿若昨昔,却没想到,眼看着,我的心儿也要为人妇,为人母了!时间过得真快,祖父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那心儿不嫁了,一直陪伴祖父身边岂不更好!”柳如心撒娇道。
如今,她很害怕,总觉得自己这一嫁,很有可能便再也见不到祖父了。
“胡闹!”老定伯侯嗔怒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人心不古,祖父年纪尚高,黄土都已埋到脖颈了,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风光大嫁,乃是祖父毕生最大的心愿,如今,愿望得以实现,却又奢望早日抱上曾孙,你若是真心心疼祖父,便在日完成祖父心愿,这比山珍海味,加官进爵更加得祖父的欢心。咳,咳咳咳……”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老定伯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心肺似要被那咳嗽震碎一般,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老定伯侯感觉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柳如心,强忍住胃里的翻涌,愣是将那腥甜给咽了下去。不着痕迹的将那带了黑血的帕子收了起来,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瞧瞧,人老了,不中用了!一个小小的咳嗽都能被它折腾去半条命去。所以啊,有生之年,祖父若能看着心儿有个好的归宿,即便是即刻离去,也能含笑九泉了。”这样,他就能心无旁骛的去寻他的雨薇了。
“祖父……”看着老定伯侯这样,柳如心一个心好似被人狠狠攥住,恨不能以身替之。
因为咳得厉害,一张满是沟壑的面上,泛起一丝血色,老定伯侯有些乏累的摆了摆手,道:“无碍!想着心儿即将成婚,祖父心里高兴。只可惜,祖父身子抱恙,不能前去为心儿张罗,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倘若儿子、儿媳健在,婚事又何至于结的这么仓促。
可恨他此生最疼这个孙女,可到头来,终是亏欠了她!
“祖父别这么说,你为心儿做的已经够多了!是心儿贪心不足,不该总想独占祖父的疼宠。”柳如心哭了,从来没想此刻这般有心无力过,空间里的灵泉以及果蔬,她一直都有提供给老定伯侯享用,可是,却仍旧没能起到作用。
柳如心哪里知道,倘若不是她这段时日以来用灵泉以及空间里的粮食作物为老定伯侯调养着,老定伯侯怕是早就撒手西去了。
这半年来,候府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老定伯侯的身子又被刘婉清和白氏下了一种特殊的慢性毒药,这种毒,无色无味,且不易被人察觉。中毒者,行为与平常无异,直到毒素在体内沉积,待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慢慢的掏空人的身子,让人生出乏累,心神交瘁之感。可正因为这样,人们便往往会进入一个误区,只当是平日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所以,并不会将此放进心里。
或许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人总是喜欢缅怀于过去。既然是一生尊荣的老定伯侯,也不能例外。
身体每况日下,不由愈发思念起亡妻来。更何况,对于拔拓雨薇,老定伯侯的心里因为一些事情,对她满生愧疚。久而久之,郁积于胸,也导致了那慢性毒的发作。
倘若不是皇家狩猎前一天的晚上,他猛地吐出黑血,怕是到死,他都不知自己竟会是中毒!可是,为时晚矣,那毒素已经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即便是仙丹灵药,怕也挽救不了。所以,这也是老定伯侯为何不顾柳如心想要招婿入赘的想法,迫她迅速与宗政毓烨定下亲事的主要原因。
如今,能让他撑到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不仅仅是柳如心空间内的灵泉起了效用,更是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毅力在与老天顽抗。他想看着柳如心大婚,更怕柳如心因为他的丧事,守孝三年而耽搁了亲事。
宗政毓烨是他好不容易挑定的人选,不仅仅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能够护住柳如心那出众的容貌,更是因为他房内没有侍妾通房,这样的男儿配给心儿,心儿婚后才不会添堵。如今,宗政毓烨已经二十有四,过了年便要二十五岁了。在大周,像他那个年纪的男子,早已膝下成群,老定伯侯不想因为自己的丧事而让亲事生出变故。
为了柳如心,老定伯侯可谓是良苦用心。
老定伯侯只觉此刻有股油尽灯枯之感,心力交瘁的他不想让柳如心看见他的疲态,便找了个借口将柳如心支了出去。“今日是镇国公府下聘的正日子,你却不能在这逗留太久。祖父乏了,扶我到床上歇会儿,你也回去吧。”
“祖父……”柳如心心痛的惊呼出声。老定伯侯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她早些退下。
“好,心儿听从祖父的,您好好休息,心儿去叫长顺过来服侍您。”熬不过老定伯侯,柳如心强忍住心底的不安,终是遵从老定伯侯的安排,退了出去。
直到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确定柳如心真正离开之后,原本躺在床上好似睡着的般的老人,身体忽的一阵痉挛,一种脸孔因痛苦而扭曲一起,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
“主子!”长顺脸色大变,忙要过去扶他,可是,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守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
老定伯侯的身子受如此病容折磨,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最开始三天发作一次,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一日一次了。可是,今天的时间明明比昨日又提前了一半,长顺心中大急。莫不是要演变成半天发作一次?若真是这样,可如何是好!
柳如心身子颤抖的立在窗外,一手紧紧的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拳抵住胸口,整个人看上去好似风中垂柳。只需风一吹,便能让她倒下。
难怪如此!她就说祖父怎么会一直撵她走,原来竟是这样。他是怕发病的时候吓到自己吧。想到老定伯侯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柳如心顿时心痛如刀绞。
097 救人
更新时间:2012128 19:05:45 本章字数:3850
长顺看着老定伯侯那痛苦难耐的模样,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唛鎷灞癹晓“侯爷,要不奴才还是找个御医过来帮你诊断一下吧?您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奴才看着您这么痛苦撑着,心里实在难受!”堂堂男子汉,竟也忍不住湿了眼睛。
“不、许去!”老定伯侯蜷缩着身子,一把攥住即将离去的长顺的一脚,强硬了一辈子的他,此刻面色惨白,看向长顺的目光不由透着一丝乞求,艰难的吐道:“不、许、去!”
“侯爷……”长顺心底不断挣扎。可是,面对老定伯侯那痛苦而又坚决的眼神,终是不忍违背他的意愿。“儿孙自有儿孙福,侯爷这又何必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可以,奴才宁愿您现在就这么去了,也不愿您为了大小姐,而一直强撑到此。”
这么会儿的功夫,老定伯侯的身子已经不在像方才那般痛苦了!可尽管如此,身子还是止不住的一阵痉挛。身上的亵衣也被浸湿,随着汗意,体内的毒素也渗出不少,沾染着白色的亵衣上,留下一片青黑色的污渍。
柳如心此刻身子颤栗的立在窗外,目光变得赤红一片,贝齿紧紧咬住双唇,血珠顺着牙齿渗进嘴里却不自知。看着老定伯侯身受病痛折磨,她心痛如绞,恨不能一头扎进去,大声质问老定伯侯为何如此欺瞒她,为何那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即便是为了她又如何,为了顾全与她,全然不顾自己身子,这份爱重,她如何承受的起。
可是她不能!不能!
柳如心紧紧的咬住红唇,不觉间,泪意湿了脸庞,静静的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幕,无力的摇头,此刻的她彷如弱风扶柳,只需轻轻一吹,便能倒下一般。
室内,又过了许久,老定伯侯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像方才那般难受了,只是浑身黏腻腻的,很是不爽。
“去把药丸拿来!”老定伯侯有气无力的说道。
“侯爷……”见老定伯侯一个凌厉的眼光扫来,长顺无奈的叹了一声,终是顺从的将柜上的药丸取了下来。“侯爷,那大夫说,此药必须在心神不济的时候才能服用,否则……,你上次已经服用了一礼,如今,只剩两粒了,您……”
“拿来!”老定伯侯阻止了长顺的啰嗦。强忍住那药扑鼻的异味,将药丸放进口中,慢慢嚼了起来。顿时,一股又苦又涩的滋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
“你也不必为难,左不过也就半月左右的时间!只要看着心儿的幸福有了着落,我心底的那块大石也就放下了!否则,即便是死,也只会心存遗憾!此生是我负了雨薇,若在不能护好心儿,我怕下了九泉,也没脸去见雨薇!”想到两人曾经的海誓山盟,老定伯侯的眼角便留下一连串名为悔恨的泪水。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优柔寡断,又心慈手软,这才害的雨薇以及涛儿一个个的离他而去。如今,唯剩心儿一个,得以在他膝下承欢,倘若不是心儿机警,几次都差点被那毒妇所害。如今,时日无多,待安排好了心儿,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我的事情,切莫宣扬出去,特别是大小姐那边。心儿那孩子,心思太过敏感,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只是暂时被我糊弄过去。也幸好她只是以为我一心求死,还说了那么些的感人话语,只希望我别入了牛角,却是不知,其实我的身子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又哪是由我能随意操控的。”老定伯侯颇感无奈的说道。
“侯爷……”长顺的嗓音已经有些哽咽。
“好了,折腾了这么长的功夫,我也乏了,你一会儿下去弄些热水过来,帮我随便擦擦就好。记住,莫要被人察觉!”只来得及交代这么一句,老定伯侯已经沉沉的昏睡过去。
长顺无奈的将老定伯侯的身子放平,又盖了被子,这才匆匆走了出去。柳如心躲在一株盆景后面,直到长顺的身形消失在长廊外面,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见四周无人,忙趁机推门躲进老定伯侯爷的书房内,然后将门关上,来到老定伯侯的床前。
看色面色青黑却又泛着死白的老定伯侯,柳如心差点哭出声来。
何必呢!这又何必呢?
然而,此刻却不是她伤心的时候,她掀开老定伯侯的被子,一手抓住老定伯侯,一边转动她的意念,不过转瞬,二人顿时凭空消失在书房内。
进入空间在之后,两人一下子跌倒在空间内的土地上。柳如心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托住老定伯侯,生怕将他摔坏了般。却哪知,这般大的动静,老定伯侯竟是一点意识也无。
“祖父!”终于,柳如心再也忍不住的压抑住哭音哽咽起来。
柳如心费力的将老定伯侯一路背到她平日里沐浴的那弘小溪旁,咬了咬牙,终是将老定伯侯推了进去。除了那个脑袋浮在水面上外,整个人尽数将他埋进溪水里。
这溪水的作用她不知道,不过,自己每次泡完之后,都会感到神清气爽,想必对祖父这样的病人,也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吧。不管是否能够救回老定伯侯一命,但是,至少能够缓解一些老定伯侯身上的痛苦,也比他独自一人硬抗要来的好。
沈梦初将老定伯侯放好之后,便闪身出了空间,趁着长顺还没回来,沈梦初翻出一套老定伯侯的衣裳及鞋子,扔进空间,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劲松园。
一路避开众人视线,出了定伯候府的大门,便一路朝郡主府的方向驶去。
这一日,是厷诏帝为苏擎筠和刘婉清赐婚的日子。同时,也是老定伯侯突然失踪的日子。当长顺好不容易弄来热水,准备为老定伯侯擦洗身子的时候,却发现本来昏沉睡去的老定伯侯,竟消失无踪。
但是,因为对老定伯侯的了解,他并未敢对外声张,只秘密派了亲近之人,吩咐他们在不打扰客人的情况下,细细寻找起来。
时光飞逝,此时的苏府,刘婉清拜过堂后,被人送进了新房。
待欢闹褪去,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苏擎筠的到来。然而,心里却因为临行前,柳如心那似是诅咒的话而感到格外的不安。
红烛泪流,室内烛光跳跃。映的满室红光。外面的天际逐渐暗了下来,前院仍旧宾客满堂,高朋满座。
苏家虽是商户出生,但碍于苏紫缳在厷诏帝面前还算得宠,京都那些勋贵碍于面子,纷纷前来祝贺。即便是身为宁国公府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段婚姻乃是厷诏帝钦赐,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厷诏帝愿意给苏家这副尊荣,而宁国公府又处在风雨飘摇的地位,自然也不愿拂了厷诏帝的意愿。
南宫雨彤随着宁国公夫人一同坐在女眷席位上,时不时的与众位夫人谈天说笑,时而品着果酒说起现时流行的衣裳之类的话题。不知不觉,宴会行至一半,眼见即将撤席便能回府,或许是茶水喝的多了,南宫雨彤只觉腹部鼓胀,羞红着脸,与宁国公夫人小声说了一下,便要去如厕。
宁国公夫人却忽的一把拉住了她,小声嘱咐道:“宴会马上就要结束,速去速回。实在不行,便别回来了,直接去马车上等着我吧。如今,府中又逢多事之秋,天色暗淡,你路上小心一些,莫要冲撞了贵人。”宁国公夫人本是一个母亲忧心女儿的关心,然而,此话听在南宫雨彤耳里,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宁国公府虽然因花宴闹出许多风波,但,国公府乃是延洐了千年的世家大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又岂是皇家说打压就能打压的。南宫雨彤心中不以为意,甚至还以为母亲是因为心中埋怨,这才故意敲打与她。毕竟,宁国公府这次的风波,乃是她一手操办而成,母亲口中不说,焉知心里不会怨恨与她。
“知道了!母亲放心,女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乱来的!”说着,便离了座位,不在去看宁国公夫人的脸色。
宁国公夫人微微皱眉,然而,却不是追究的时候。周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稍有行差踏错半步,相信不出明日,宁国公府定会再次成为整个京都的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