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126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座漂亮的大宅子,她坐在门口,不知道在等谁,然后那人终于回来了。 而且那人拥有让她心动的面容,理所当然地对着她微笑。
他看她,温暖的阳光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明媚的色彩,他清澈的眼睛里有阳光在熠熠生辉,他招招手,似乎对她说了什么,但同样在如何努力去听,也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任何声音都听不到。她心里一急,大声地问道,但那人却落寞地笑了笑,仿佛不再想看到她似地,转身走了,她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拼命地喊着那个人,然而却坠入无尽的深渊。
从梦中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
她看着自己手掌心晶莹的眼泪,心中疑惑,为什么竟会这样呢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然后是难以言喻的心痛,这种心痛让人感觉心脏都快要裂开,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快,她就开始浑身发烫,一阵热一阵冷,不只是心脏的部位,疼痛扩展到了全身,喉咙很渴,慢慢开始有灼烧的感觉,难受的将人逼入疯狂的境地,好痛好痛……几乎难以控制。
大结局(下)
欧阳暖张大嘴,疼得想要呼救,却不知为什么,心中并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脸。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困难地呼吸。原本以为寂静的黑夜很难熬,心中才发现这种不能抵挡、没有来由的痛苦才让人更加绝望。欧阳暖很难受,难受到恨不得自己不要醒过来,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地将枕头弄得湿漉漉的,她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肖天烨发现她的时候,她全身滚烫,在发着高烧,却还是压抑着不肯叫任何人来帮忙,光从她煞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她一定疼得要命,什么都变了,只有她骨子里的倔强从来不曾变化过,这么想着,肖天烨便觉得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酸涩感觉涌上来,他自嘲地笑笑,认命一般抱起她,叫着她的名字,但欧阳暖似乎已没了意识,完全不懂地回应。他轻轻将她抬起来,她却猛地痉挛了一下,趴在床边吐了,但是半天吐不出东西,肖天烨突然就觉得心疼。他还是将她抱回来,这时候欧阳暖竟然异常的乖巧,柔顺地任由他抱着,依偎在他的身边,仿佛是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他还没欣慰多久,这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就突然喃喃叫起了别人的名字,肖天烨的心一沉,万没想到即便是消除了她的记忆,她却还是对那个人记忆得如此深刻,那名字刻在她的心底,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突兀地在她口中出现了。
肖天烨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准备一些清粥,稍稍冷却后肖天烨一口一口喂欧阳暖吃下去,然后才让她喝下用文火炖了一个时辰的药。
欧阳暖喝了半碗,剩下的全都吐了,弄得肖天烨的衣服上都是秽迹。
一旁的宫女们看得脸色发白,实在是担心得要命,生怕这位生xg爱洁的皇帝当场震怒。可是没有,肖天烨平静地换了外衣,让她们清理了地地上的秽物,就让她们退下去了,堂堂的南诏皇帝,竟然还要留下来亲自照顾那个女人……这世道究竟是变了,还是她们集体眼花了,或者是这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姐跟陛下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呢……
宫女们面面相觑,几乎说不出话来。
肖天烨和衣躺在欧阳暖身边,却没有闭眼,一直瞧着她的痛苦慢慢平息下去。
不过是因为过于虚弱产生的高烧,竟然都能让她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看来真是半点都不能放松。肖天烨想着,决定将药的剂量加重。他是个想什么就要做到的人,永远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
天快亮的时候,欧阳暖不知怎么又闹腾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肖天烨一夜未眠,半倚在她身旁,这时便将自己这边的被子也替她裹上,小心地把她抱过来。
宫女们送了盥洗的东西来,肖天烨却没动作,生怕吵醒了她。欧阳暖在肖天烨的怀里,因为高烧未退的缘故,没有半点的反抗,他手中紧紧抱住她,神情是很少见的温和,他的手轻轻指了指,原本目瞪口呆的宫女阿卓赶忙将药盅端过去。
肖天烨道:“乖,吃了药就会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种神情,特别特别的温柔,那种语气,一看就是只有对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才会有的。
阿卓看着肖天烨的脸上少见的表情,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只鸡蛋,肖天烨做了南诏皇帝后,那血腥的手段比谁都可怕,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破坏了他进攻计划的原公主,被他抓住了之后立刻凌迟处死,那些临阵倒戈的将领,也被他五马分尸,行为恐怖而血腥。他对待女人也是一样,毫无感情,总是冷冰冰的,后宫里也没有妃子,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也会勃然大怒。这种人,居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温柔。
真是老天爷要下红雨了,可是,却也让人非常的羡慕……
欧阳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生病的人大多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她这样依恋着肖天烨,很委屈地被他抱着,肖天烨成功地将药给她喂了下去,还伸出手替她检查了下,他摸摸她嫣红的脸颊,自己的脸贴近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以后皱起眉头,他还是起身,自己简单梳洗一下后就又回到欧阳暖身旁喂她喝些稀粥。
欧阳暖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抱起来,感觉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她的嘴唇,什么香气顺着口齿流散开来,一直穿过喉咙到了冰冷的胃,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一开始不过是轻轻的触碰,慢慢连舌尖都已经探进去,欧阳暖却没发现自己被别人吻了,肖天烨笑笑,趁人之危虽然恶劣,但很有甜头。
欧阳暖的烧第二天下午就退了,等她醒过来,宫女阿卓迫不及待将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她,欧阳暖惊讶之余,有一点点感动,她知道要一个大男人来照顾人是多么为难的事情,况且还是肖天烨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她简直不能相信对方会亲自替她喂药。
可是,她隐隐猜到,阿卓是肖天烨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感觉到了一种被禁锢和监视的感觉。
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可她却很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只是一个病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找人看着她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是怕她逃跑,还是怕她动什么心思?
“好些了吗?”肖天烨温和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欧阳暖皱眉,明显抵触他用这种亲密的语气对她说话,一旦恢复神志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对肖天烨露出任何引人遐想的表情。说到底,她情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愿意随随便便相信他的话。本性里的多疑,一点一点慢慢让她觉得,她不属于这里,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也值得怀疑。
“我很好。”她垂下了眼睛,这样说道。
肖天烨叹了口气,突然凑过来,亲了她的嘴唇,呼吸相同的瞬间,肖天烨低声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欧阳暖的心怦怦直跳,再也压抑不住心底那种排斥感,扭开脸去,“不要碰我!”
她的声音压抑而激动,绝非女子含羞带怯的拒绝,是真正的不愿靠近。
肖天烨顿时停了动作,低头看着她的脸。
欧阳暖身体一瞬间僵直了,觉得对方那目光有一种让人不能动弹的力量,这世上大概从未有女人拒绝过他。他抿着嘴巴不说话,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受到打击的委屈,欧阳暖居然觉得于心不忍,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话还没有说完,肖天烨突然把头搁在欧阳暖的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
“不要动,我困了。”
一阵静默。欧阳暖刚想要说话,不知为什么却止住了。
这过程中她的肩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最后她实在扛不住稍稍动了一下,不想那肩上重量竟随着她的动作沿着肩头慢慢向下滑,她扭头一看,却见到肖天烨双目紧阖,竟是不知何时昏睡过去了。欧阳暖舒了口气,预备抽手扶住他放平在榻上,却未料一只手被他牢牢攥在手心,怎么抽都抽不出来,无奈只得腾出另一只手,费了好大劲才让他躺下。
欧阳暖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自己起身,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看到上面一排发簪钗饰整齐摆列着,金银玉石玳瑁,各色材质。然而,这些东西换不来她的丝毫记忆。
欧阳暖脚步轻动,突然不小心将一柄梳子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转眼,他却已经睁开了眼睛,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毫无感情地看着她。
“为什么?”抬头直视他,轻声低喃:“我对这些东西毫无印象,若是日常用过,我总该有所感觉……”
肖天烨面色一晃,刹那凉薄。
欧阳暖心中一片冰凉,最后一点希冀没入深渊。原来,他所说的一切,果然是欺骗了她。想来也是,若她真是什么将军之女,就算父亲阵亡了,那母亲呢,其他亲人呢,就算这些都没有好了,为何那些宫女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奇怪的。
阿卓走进来,捧着药道:“娘娘,该喝药了。”
肖天烨坐于床侧,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从她手中的托盘端起一碗汤药,起身走到欧阳暖旁边,竟然是要喂她。
欧阳暖一侧,错开脸。
他也不坚持,只就着那勺子将黑漆漆的药汁送入自己口中,忽地,却俯低面孔压上她的双唇,欧阳暖尚且来不及反应,一口药汁便己灌入她口中。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眼前一花,他己倒退了一步。
“很好。”他伸出手,不紧不慢用左手拇指擦去唇角遗留的一点点药汁,之后收回手将勺子在碗中一丢,徐徐开口:“看来你是完全康复了,连药都不想喝了。”
欧阳暖顿了顿,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我的皇后。”肖天烨盯着她,眼中沉沉。
“如果是皇后,为什么我会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是昏倒而已,会连自己是你的妻子都想不起来吗?”更何况,若是耳鬓厮磨的情人,怎么会连最起码的亲近都这样排斥,欧阳暖脱口便回。
肖天烨一下面沉如水,波澜不兴,却又风暴在底。
“欧阳暖!”
欧阳暖?
欧阳暖直视于他,“怎么陛下终于承认我不姓木了吗?你不是说我叫木暖吗?为什么又叫我欧阳暖?为什么?”
肖天烨看着她,目中冷凉,深不见底,修长的手指根根紧握住了药碗,骨节泛白。
欧阳暖提了提嘴角,终是身上无力,笑也笑不出,虚软道:“陛下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肖天烨倏地一挥手,重重打翻了手中的药碗。莹白的指缝之间几抹艳色刹那溢出。再抬手时,但见掌间鲜血淋漓。
看见艳丽的鲜血,欧阳暖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喘息空隙之间却被人纳入怀中,那怀抱动作似似乎要将她狠狠抱紧渗入骨血,又似乎转瞬一念恨不能将她杀死,不过恍惚片刻,他突然开口。
“暖儿,不管我是否说谎,你都永远不能离开我了。”但听他言语温存款款摩擎入耳,黑瞳如暮如夜渐渐深沉,一丝绝决惊鸿一掠,欧阳暖心中一颤,下一刻,他己放开她,快步出了门。
“把人看好!”
“是。”
听见那对答的声音,欧阳暖知道,自己把对方逼急了。可这也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纵然不是情人,却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欧阳暖知道这一次将对方的心给伤透了,因为他完全不搭理她了,虽然那肖天烨一向看来是好脾气的样子,但欧阳暖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暴躁的人物,这时候方才想起,外面的皮再厚实的人,也挡不住心里受伤,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对方,一时间所有对肖天烨的排斥感觉都变成了愧疚感,对方待她温柔,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却不能知恩图报,甚至连一个亲吻都要刻意避开,实在是太对不起肖天烨。但是肖天烨生气的时候跟旁人都不一样,既不脸红,也不骂人,甚至连重话也不说,就那么冷冷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即便是欧阳暖想要道歉都无从开口,他永远是一副高贵优雅的模样,欧阳暖对着他,就这样连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每天就重复着吃药、泡药泉、用膳,睡觉,这样简单枯燥的生活。
肖天烨的故意冷落,欧阳暖并不在意,该怎么样还是怎样。
肖天烨看到这情形,脸色越发阴沉了,一时间害的所有人都跟着胆战心惊的。
在这日渐一日的僵持中,欧阳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肖天烨被殿内的烛光所发出的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显得身形更加高大挺拔,身上还有一股看不透的震慑力。他沉下声,“她怎么样?”
肖天烨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巫医小声地清清嗓子,“陛下,她身体太虚弱了。”
肖天烨的脸色变得异常黯淡,眸子不再严厉地盯着他,而是落到了沉睡中的欧阳暖身上。
“现在睡着了吗?”肖天烨问道。
“嗯。”巫医迟疑了一会,才领会他问话中的含意,“不过我在汤药中放了镇静的草药,喝了药之后感觉好了点,才终于睡着了。”
肖天烨沉默了一会,全部心神却都放在了床上的欧阳暖身上:“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这里……”
“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她的。”
南诏的皇帝为这个女人守夜?宫女们面面相觑,然而巫医对于肖天烨亲自看护病人这件事,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似的。
欧阳暖在睡梦中渐渐醒来。似乎有人正密切注意着她,睫毛颤动着,睁开时,一只手立即伸过来,用十分轻柔的动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水。”她不甚清醒地开口。
对方没有犹豫,很快,一只杯子清冽的感觉碰到了她的嘴唇,杯沿轻轻挨着唇部,带来丝丝清凉的感觉,相当舒服。身体里一直被冰与火两种感觉撕扯着,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撕扯成两半。欧阳暖迫切地饮了大半杯,才完全清醒地看清眼前男人的容貌。
烛光下,肖天烨的面孔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但是此刻他看着她的表情却是别人无法享受到的温情脉脉。
“你……”欧阳暖惊讶,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忘记了正在和自己生气跑到了这里。
当杯子被拿开后,肖天烨问道。
“好些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欧阳暖并不希望他为她忧心忡忡。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为她带来了烦恼。
“不,不是你的错。”欧阳暖对他笑,面色虽然苍白无力,语气却十分坚持。
肖天烨看着她,眼眸酝酿着深刻激越的情感,在烛光下极其美丽。然而,带给她不幸,这样的事实带给他的痛苦,令他心如刀绞。
“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不用陪着我。”
“不要紧。”
躺着的欧阳暖,感觉到坐在床边的肖天烨刹那间沉默了。
“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这都不是你的错。”欧阳暖轻声地说,想要给他安慰。
肖天烨把滑下的被子替她盖好,冷静地闭上双眼,“不,是我太疏忽了。”
肖天烨守在欧阳暖的床边,眼也不合地度过了一夜。这一夜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令他悲伤难忍。他让她不高兴,不开心了……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产生,便如同藤蔓生了根,一点点蔓延开,他却必须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执着地思考。自己的存在对她而言并不是幸福,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他轻轻的在她熟睡的脸上印了一个吻,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全部爱恋。可是……他终究舍不得放开她,是她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怎样去爱一个人。
早晨,巫医第一个来到这里,“陛下,你还是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便可以。”
肖天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离开。
巫医看了睫毛微动的欧阳暖,重重咳嗽一下:“她好像要醒了?”
果然,欧阳暖的指尖轻微的动了动,睫毛微微颤动着,然后慢慢睁开,带着一抹让人心碎的、说不出的美丽。水晶一样透明美丽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两个人:“巫医?”一直都是这个老人,在为她治疗。
“恩,是我,你醒了。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欧阳暖迷惘的眼神很快变得清醒了,她似乎想要牵动一下嘴角,却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睛睁开后,她开始寻找什么,那目光只在肖天烨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了开来。
“你这毛病,最忌讳忧心忡忡,多思多虑。”巫医一边说,一边露出担忧的眼神。看她如今的状况,实在是很不好啊。
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肖天烨那边,老天啊……
肖天烨看着欧阳暖,却是在对巫医说话:“情况如何?”
“要抽些血出来看看,具体怎么用药要等下一步再说。”巫医解释道。金雕的血终究是剧毒,虽然是通过肖重华过了毒,可不会一点都没有影响的。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肖天烨点点头,轻声说道。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通知我。”巫医知道他想要和欧阳暖单独相处,便点点头,踏着沉重的步伐先行离开。
“暖儿。”肖天烨念出心爱的名字,在床边半跪下来。以前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如沐春风,可是现在再看到,却不知为何,令他产生一种心碎般的痛楚。她晶莹透澈的眼神微微颤动,最终还是化作一个淡淡的笑容:“不要担心。”
“你——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肖天烨轻声说,黑色的眼睛深处仿佛有浓重的雾气。
“嗯,我不会死的,我这几天不都能平安度过吗?”欧阳暖看到他的眼神,那其中的悲伤难过已经让她震惊,她只能这么说,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个男人整日里惶惶不安,夜不能寐。“你不要这么担心,你是南诏的皇帝啊,怎么可以这么脆弱。”
“就算我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却不能用它来保护你,我要这些又有什么用。”肖天烨漆黑的眸子泛着脆弱的光芒,欧阳暖立即感到心脏的痛楚。
为什么要这么伤心?为了她吗?
欧阳暖艰难地举起手臂,伸出手去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贴在他的脸颊上。
看到他的眼中有悲伤,她不是不动容的,想要抚摸他的脸庞,轻轻抹掉上面的悲哀。但他却将她的手紧紧按住,仿佛害怕稍微松开便会失去。她的手心就像贴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感觉到不是那样寒冷,让他的心激烈跳动起来。
“我爱你。”肖天烨一遍一遍,喃喃的说。
欧阳暖动了动,手轻轻从他的手中滑出,他想要抓住,却终究没办法留住,他很失望地看着啊,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欧阳暖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不知道,从心底深处涌现出来的愧疚感,究竟是什么。
肖天烨回到御书房,把自己置于繁重的政务之中,这样,他才能够一时压制住翻涌上来的烦闷与痛苦,他情愿让那种痛慢慢凝结,虽然他很清楚,它永远也不能消失。
欧阳暖不关心任何事,包括她自己,一个记不起过去的人,根本没有未来。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身体很疼,疼的天旋地转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欧阳暖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至少她这样连过去和姓名都没有的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身体里总是有冰与火的力量在较劲,一会儿热得要命,一会儿冰冷彻骨,身体某个地方好像破了个血窟窿,疼得要命,却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卷走了所有的意识。接下来很多天,昏睡的时候,欧阳暖都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心里空荡荡一片,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慢慢地将所有的画面都吞噬掉。
不论黎明前天有多么黑,总是会天亮的。
欧阳暖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整个人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放松不过只有片刻,然后就是恍惚,她动了动手指,全身冰凉,身体很沉很沉,像是躺在棉花堆上,丝毫提不起力气。
“好了,这下醒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巫医对肖天烨说。
在他的照顾之下,欧阳暖的确是一天天在康复,甚至于脸上的气色也开始红润起来,等她能坐起来的时候,巫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肖天烨。而他却一言不发……
半夜里,肖天烨突然闯入了她的寝宫。
“谁?”宫女惊闻声音,却被肖天烨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于是,所有的宫女都退了出去。殿内点着安神香,欧阳暖睡得很沉。
看着她的睡颜,肖天烨一怔,心中强烈的爱涌上来,几乎将他撕成碎片,一直以来,他为了不伤害她的身体,一直不敢过分靠近,如今只能闭上眼睛,静默了很久,“暖儿,我等了太久了——”
只是此刻,肖天烨已经无法思考。他一点点的靠近,抓住她,她的气息宛如迷|药,把他的力气全部抽走了。淡淡的酒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在彼此的呼吸间交缠。
“喝醉酒的人,不管做了什么事,都会被原谅的,对不对?”他贴在她唇边,轻轻喘息着,像是受了诱惑一般,盯着她嫣红的脸,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她当然不会回答,肖天烨已失去理智般地回吻她。对她生命的担忧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热度,一直在他身上燃烧着。
肖天烨知道自己喝醉了,他试图将这阵酒劲儿压制下去,可是每每想要强行压制,就不由得浑身发抖。他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得厉害,几乎要跳出心口,欧阳暖身上的温度冰冰凉凉,简直就是他此刻无法拒绝的救命良药,他虽然想要压住一阵阵的悸动,却变得更加难以忍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在四周的静谧中格外分明。他瞬间停止了思考,只能感受着她温暖的嘴唇,他滚烫的手心摸索着她的脸颊,不停的想要靠得更近更近。
那样柔软的嘴唇,对于肖天烨而言,那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心灵的颤栗。他的脑海里忽然变成一片空白,浑身燥热不安,似乎有某一种强烈的情绪要冲出胸腔。那是一种陌生的、异样的感觉,是一种令他的灵魂都在强烈震撼、拼命想要将他拉进地狱的致命的诱惑。他情不自禁地悄悄伸手到她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身躯。那样柔软的抚摸,彻底摧毁了最后一丝防线,肖天烨重重地呼吸着,重重覆了上去……
他身体的触感令欧阳暖快速醒了过来,她很用力地挣扎。
肖天烨死死抓住她,他要求过她不要离开的,但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离开他,怎么会这样的呢,这个女人为什么始终不能好好爱他……这种念头每时每刻在他脑海里不断捶打她,快要发疯。原来他不是每时每刻,不是永永远远的,‘肖天烨’是随时会被她抛弃的人吗,他想要问她,却问不出口,真是荒谬到了极点,他害怕被她就这么丢弃,他要保持清醒,可是他无法再保持清醒。
肖天烨撬开她的嘴巴,带着点失控的意味,如同要窃取她口中的温暖一般。他压在她的身体上,紧紧贴近着她。肖天烨的眼睛像是漆黑的水晶,带着深沉的情感让她感到无法理解和震撼。他虽然醉了,但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要借着喝醉的借口,将她彻彻底底地占为己有。断绝一切她会离开的理由,一切的可能。可是靠近她时,那些曾经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彻底离开他的大脑,所有的一切仿佛并不存在,只剩下,他跟她的人,他是那样那样的爱她,总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他急切地想要欧阳暖认同自己的感情,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她居然就可以感到幸福,好像连触碰都变得奢侈,世界在眼前消失。
“我爱你,爱了你好久好久。”
欧阳暖用力地挣扎,却挣脱不开。
他的眼神中不带丝毫戏弄的成分,欧阳暖看着她,不敢置信的,他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可以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实在是震撼到了极点。
他说的是真的吗?欧阳暖心里突然感到困惑,来不及给她思考的时间,肖天烨的唇舌缠了上来,带着馥郁的酒香,慢慢地缠绕上她的舌尖。这种可怕的吻法令她几乎难受的要死,她恢复了神智,拼了命地推他,然而他的舌尖描绘勾勒着她的,发疯一般地吻着她,很快便夺回了所有的主控权。这种可怕的攻击,引来她一阵阵颤抖,连后背都在哆嗦,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肖天烨连皮带骨头吞进肚子里去一般,欧阳暖只能感受到他极度贪婪的深吻。令她恐惧的,还不止是接吻,因为他空着的那只手,已经从她的脖颈,一直轻触到她的胸口。欧阳暖几乎想要大声地叫出来,因为自己正被肖天烨轻轻地揉搓着,可是她的身体毕竟是大病出愈,虽然拼命抵抗却是无能为力,口中只能溢出轻微的声音。肖天烨的目光越来越亮,脸也越来越红,他简直是要被自己体内无法控制的感情给生生逼死,可是他的动作依然温柔克制,他不会吓到欧阳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吓到欧阳暖,要抓住,永远也跑不走才好。他受够了心里酸到要死的滋味,那见鬼的感觉根本不该打扰到他,本来,欧阳暖就该是属于肖天烨的,他理所应当永远占据她的心灵,其他人,永远都不要想,想都不能想。为什么他只能远远站着听别人汇报她的消息,不能站在她身边光明正大拥有她,这不公平。肖天烨气恼地转而咬住欧阳暖的脖子,接着又不断地下移,仿佛想要她认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和无比清醒的情感……可怕到他无法自控的情绪……欧阳暖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让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突然一阵刺痛感窜上胸口,知道是被男人咬住了,欧阳暖混乱地想要躲开,胸口唇齿的触感却又转成了缓缓且温柔的亲吻……
欧阳暖全身都颤抖起来,目中突然涌出了泪光,“放开我……”最后只会混乱地摇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肖天烨轻轻抚着欧阳暖的脸颊,欧阳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却很快被肖天烨吻去,“讨厌我吗?”
欧阳暖的眼神带了一丝丝的憎恨和厌恶。
肖天烨突然绝望地笑起来,含住她的嘴唇,欧阳暖屏息,肖天烨已经被体内压抑的爱意逼到极点,拥抱着心爱的人的这种满足到达他的心底,只剩下贪婪的想要掠夺一切的欲念。
“我永远、永远、永远……不能放开你。”
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沉醉在那片深情之中。
因为愤怒,欧阳暖的脸突然变得嫣红一片,看得肖天烨心动不已,难以自持。他的嘴唇再一次堵住了她,她只能用力地推他,十指都在颤抖。
他的手突然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那么温柔那么轻。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他几乎恼恨的想着,大脑里竟然还残余着被抛弃的愤恨。
他的嘴唇刚刚一挪开,欧阳暖突然再也无法忍受,拖过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下去。咬着他的拇指,仿佛是一只良善的小动物突然的发狂,她咬得极其用力,口中的手指已经被弄得鲜血淋漓,肖天烨明明很痛,却没有把手抽出来,欧阳暖呆呆望着他,肖天烨的拇指被尖锐的牙齿咬破,可是他脸上却带着满足的微笑,抽出还残留着齿痕的手在她被泪水打得湿漉漉的脸颊上轻柔地安抚着,像是被宠物狠狠咬了一口的主人,还是充满怜爱和耐心,一点一点地哄着自己的爱宠。欧阳暖很不甘心,可是看到他左手拇指指节处鲜血淋漓的模样,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拥有再责怪他的勇气。欧阳暖的体内残留的毒素令她疼得浑身发抖,即便在他怀中,也是十分痛苦的模样,肖天烨看了,胸口有点发痛。他拨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继续抚摸着她的身体,她的皮肤在黑暗中变得透明莹白,腰不堪一握,纤细得像要在他怀中消失,可是他不会让她消失,要紧紧护在怀里,哪怕她不能呼吸。
他想永远把这个人拥抱在怀里,体会她的声音,体会她的柔软和让他心动不已的馨香的身体。
仅此而已。
他喜欢这种感觉,将欧阳暖牢牢锁在怀里的美好感觉。
就在他打算真的占有她的那一刻,忽然砰的一声,欧阳暖惊慌失措地看向门,那里纹丝不动,是窗子,窗子被风吹开了,发出很大的响声,可是窗外什么也没有,空无一人,黑漆漆的,只有床前,因为风的闯入,突然幔帐飞舞,欧阳暖惊惧不已,肖天烨却什么都不在意,他紧紧搂住她,欧阳嘴巴里却有一股铁锈的味道,面色突然一变,“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几乎吓坏了肖天烨,他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冲出去大声地叫人。
看着欧阳暖惨白得不似人样的脸,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巫医赶忙把肖天烨拉去外面,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欧阳暖的病情会突然恶化。
肖天烨没有出声,巫医看了看,最后道:“她必须静养,陛下这样硬来,会要了她的性命的。”
肖天烨无奈地看着欧阳暖,她要恨死他了吧……虽然他并没有成功,可是按照她的性格,她绝不会再原谅他了。
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能得到自己心爱的人,死后下地狱又怎么样!
欧阳暖没有清醒过来。肖天烨感激此刻她昏睡不醒,否则她肯定会叫他滚出去。
欧阳暖在睡梦中感到不适,眼睫毛动了动,一睁开眼睛,竟然看见肖天烨的面孔,不由得皱起眉头。
肖天烨的眼中已恢复了清明之色,却若无其事:“你刚才好像睡得很不安稳,我看你有没有发烧。”
欧阳暖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敌不过浓重的困倦,终于还是闭上眼睛,只是远离危险的本性,使得她紧紧靠着墙壁,背对着他而睡。
“暖儿,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她的身后,肖天烨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我会等的……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
如果欧阳暖看到他的眼神,一定不会怀疑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只是她会更加害怕,因为那种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眼神,足以可怕到令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恐惧……那是粉碎一切也要得到的——占有欲……
第二日,阿卓一早便来伺候,欧阳暖躺在床上,因为不想面对肖天烨,索性装作还没清醒。
阿卓低声道:“殿下,阿卓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器具。”
肖天烨一直在软榻上歇息,此时已经穿好衣服,他看了欧阳暖一眼,见她仍然是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便点点头,先走出去打理好自己。
等他出去了,欧阳暖才转过身来,睁开眼睛,对阿卓道:“阿卓,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阿卓赶紧走过来,替欧阳暖作了简单的清洗。欧阳暖苦笑,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非要别人帮忙才可以。
“娘娘,您身体很快就会好的,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款式的新衣,什么样的发饰,奴婢帮您打扮一下,陪着您出去走走好吗。”阿卓看着欧阳暖的表情,知道她心中烦闷,主动打岔道。
这么说,肖天烨不再关着她了吗?这是他对她的补偿?欧阳暖听她这么说一愣,低声道:“哦,都可以,你看着办吧。阿卓,谢谢你。”
阿卓只是微笑,欧阳暖这才发现,阿卓的面貌竟然十分的美丽,比一般的宫女都要出众很多。
这时肖天烨进来,看见欧阳暖已经醒了,面上露出喜色:“今天好些了吗?”
欧阳暖点点头,靠坐在床上并不言语。可是得了一个点头的肖天烨却似乎很是高兴,对阿卓吩咐道:“去服侍娘娘用餐。”
只见阿卓捧过放在盘中的瓷碗,小心跪在床边,对欧阳暖温柔地道:“这是殿下特地为娘娘准备的药膳。颇有滋补效用,请娘娘享用。”
欧阳暖点点头,却觉得那药膳的味道十分难闻,不想去碰一下。
肖天烨见她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误解了她的意思,劝说道:“怎么,怕苦吗?若是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她们说,让她们去做。”
欧阳暖并不理他,只是强打起精神,接过碗对阿卓点点头微笑:“多谢你费心了。”
阿卓一愣,原来这位小姐已经发现她和一般的宫女不同了吗?她是原先南诏公主的伴读,也是南诏着名的右将军的嫡女,从小跟着南诏公主长大的,南诏皇室被灭后,她的父亲被杀,她却侥幸活了下来,在这宫里却从高贵的女官沦为宫女。一下子从主子变成了奴婢,她很是不习惯,尤其是对肖天烨的恐惧,更让她十分害怕。
可是,最近她却发现,一向冷酷无情的肖天烨变了,不但变得温和,而且脸上经常挂着让人迷醉的笑容,那笑容,好几次都让她看得闪了神。
吃完早饭,肖天烨就坐在殿内中,埋头于成山的公文中。欧阳暖也不与他说话,在床上躺着权当自己不存在。
傍晚时分,阿卓捧了一碗银耳燕窝走进来,看了一眼欧阳暖似乎还在昏睡,她便向肖天烨走过去。照顾病人十分繁琐,煎药喂药换衣,她自己也忙得天昏地暗,但依然坚持亲自下厨为肖天烨做点心:“陛下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吧!”她温柔地说。
肖天烨抬起头,接过她手里的碗,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就顺手往桌上一放。依然专注地埋头在案牍之中。阿卓见他不肯吃了,有些失望地叹口气。虽然她知道肖天烨不会看自己一眼,自己不过是个奴婢的身份而已,但还是恋恋地不肯就此离去。
“陛下,奴婢替您研墨。”
肖天烨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淡淡应了声,阿卓便露出喜悦的笑容。她一边磨墨,一边柔情脉脉地偷眼望着肖天烨俊美的侧面。亲人惨死,只剩下阿卓一个人孤苦无依,她的唯一生存方法就是找个人立刻嫁了,否则依她的美貌,战争中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祸患。可是不知为什么,多少男人对她思慕不已,她都丝毫不为所动,但这些天以来,一颗心却逐渐在肖天烨的身上陷落下去。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其实不该多存妄想,但她却不由自主地被情丝越缠越紧。她并不去奢望什么,只要能永远呆在这个男人身边,默默爱着他,就算一生都不会有结果,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她只顾想心事,连肖天烨对她说话都没注意到。肖天烨又说了一遍:“阿卓,你磨的墨已经太浓了!”阿卓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阿卓真是太笨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请陛下恕罪。”
“算了,你只要照顾好暖儿,其他不必你做!来人!”肖天烨叫进来一个内监,为他磨墨。
阿卓的面上,带了一丝的怅惘。
这个女子,深刻地仰慕着太子。欧阳暖默默听着,心中想到,这或许是一个大好的契机……
第二天早上,肖天烨已经拖了七天的早朝,再也不能不去了,内监们捧来了龙袍,平日里这事情都有专门的宫女做,今天肖天烨在欧阳暖住的地方,便没有招他们来。
太监笨手笨脚的,几次让肖天烨差点发怒。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