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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 作者:醉折枝
乖坐着,任由沈辞柔的手捏到脸上,轻轻拢住她的手背:“怎么?”
“传奇里说有些妖怪躲在人的家里,候着主人家出去,然后变作主人的样子去骗人。”沈辞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掌心在李时和脸颊上蹭了蹭,“我前些日子在花圃边上看见条黑蛇,可大了,万一是它成精了呢?”
这就是胡说了,李时和闭了闭眼,耐心地说:“听说蛇身上是冷的,我又不冷。”
沈辞柔只笑笑,收回手:“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我还托闻笛替我看着,到现在都没通报。”
“若是慢慢来,是该拖到明早,但马快些,就能赶回来。”李时和说,“通报得花一番时间,底下人准备也不容易,不想麻烦。”
沈辞柔点点头:“这倒是。对了,太妃还好吗?”
“尚好。”李时和想了想,“太妃是喘症,年年春秋都犯,我瞧着她自己怕是不怎么想治,病总也不见好。”
沈辞柔想想霍太妃如今的处境,觉得这个“不想治”也情有可原:“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不过我总觉得,太妃也是可怜人。”
“的确是可怜人。”自古帝王多薄幸,李时和也不想多做评价,起身下榻,“我带了琴来。有支曲子是贺先生作的,叫做《江楼月》,我在路上时稍作了些改动,想奏给你听。”
沈辞柔当然不拒绝,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太通音律,大概说不出具体如何。”
“无妨。”李时和只是想弹琴给沈辞柔听,又不是要修琴谱,自然不在意。
他一转身去取琴,沈辞柔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裳和平常的常服不太一样,忍不住出声:“无忧?”
李时和一怔:“怎么?”
“没什么,不是要紧事。”沈辞柔屈膝,捞了个软枕放在膝上,下颌卡着枕头,笑吟吟地说,“你先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感觉到了,无忧真的,非常自闭(烟)
☆、江楼
李时和也不在意,在桌上摆正带来的琴, 指腹按上琴弦, 轻轻一揉,路上细细修过的琴音就从指间漫出来。
他借了贺玄的名, 实则改的地方太多,其实该说是自度曲。他度曲时想着沈辞柔, 却没试着弹过, 如今真听见琴音,又觉得这曲子似乎并不怎么像她,反倒更像是辗转的心境, 倒真有点江楼望月的味道。
沈辞柔哪儿听得出其中的百转千回,她只觉得琴曲好听,李时和弹琴的样子也好看。他弹琴时爱低头, 垂着浓长的睫毛, 又是师承国手的指法,流丽得很, 指尖拂过琴弦时能让人心头一颤, 想上前打断他,再轻轻握住那只手。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样样都好。
等一曲终了, 李时和难得有些紧张:“很久没度曲, 该是手生了。你觉得好吗?”
沈辞柔没答,一脸高深莫测,只抬手示意他过来。
李时和起身过去, 在榻边坐下,刚想开口,沈辞柔说话了:“这身衣裳我瞧着眼熟。”
李时和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他今日穿了身白底的大袖,素得很,只在一侧袖口压了几点不明显的云纹,腰带下一对白玉倒是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以为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佩玉不妥当?”
“你忘了?”沈辞柔摇摇头,下颌放在软枕上,微微歪头,“朱雀大街,我头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穿着这身衣裳啊。”
李时和忘性不大,还记得当时初见,沈辞柔一身胡服,抽在孙大郎耳畔的那记空鞭。但他穿衣向来随便,全了礼数就行,实在不会件件都记得,不由笑笑:“是吗?这倒是巧。”
“是巧,那时你说你是琴师,如今弹琴给我听,还真穿的这身衣裳。”
李时和忍不住再笑笑:“机缘巧合,大抵如此。”
沈辞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扑过去,一头埋在他怀里,语调听着还有几分委屈:“你来看我啦,我好想你。”
乍被这么一扑,李时和还以为她说的是去翠微宫的事,顺势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刚想哄哄她,又觉得不对。沈辞柔说的话有些古怪,但他暂且琢磨不出意思,只好顺着说:“我也想你。”
“无忧,虽然我进了宫,但我心里还是只有你。”沈辞柔自顾自演下去,压根没管李时和懂没懂,“宫里寂寞,你能来见我,我就高兴了。”
李时和明白了,一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心想配合,却不知该怎么接话,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地说:“你能开心些,那便好。”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准备好的眼泪都能给憋回去,沈辞柔使劲抱了李时和一下,额头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一磕,再从他怀里出来,有点脸红:“不演了不演了,我要换一个。”
“好。”李时和相当纵容,“换什么?”
这就有点难答,沈辞柔从小到大看过的传奇多且杂,但多半是仙人赠丹豪侠仗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