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烬爱 耽美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烬爱 耽美 作者:roushuwu
动,还是认命地拖了一条帮他盖上,这才打了个哈欠,心安理得地上床。
黑暗中,方才纹丝不动的东方烬睁开眼,摸着盖在身上的那条被子,吸了吸鼻子,不知怎地,眼睛忽的就湿润起来。他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少年,伸出手却怎么也不敢去碰触想念已久的人儿,在错过那么多,怎样才能得到你的谅解?以前竟不知道拥着你说爱你,已是一种幸福。
恐怕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这一晚,白虎国至高尊贵的帝王竟然真的在有些冰冷的地面上睡了一夜。
当然,事后落离得知第二日那人似乎就得了伤寒,不由心生愧疚,却在浩子指着脖颈处那点嫣红边大嚷大叫边忙和着赶虫子时,这才滋生没多久的些许情感也就不翼而飞了。
不过,拜那所谓的伤寒所赐,这些日子他倒再没见过这名义上的父王,小日子那是过得有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可是宫殿就这么点大,奇花异草也就这么多,玩腻了,这么多年培养出的“野性”又收不住了。
这不,在落离与徐浩百无聊赖到主仆两人搬着椅塌躺到太阳底下小憩的时候,多日不曾造访的某人又登门了。
舒服得正要睡着的少年突然感到暖和和的阳光被一片阴影遮挡,不由有些不悦睁开眼,瞧见来人时,足足愣了好一会,但想到那晚自己大不敬行径,居然两眼一闭,干脆装死了。
东方烬不由失笑,不料刚闭眼的少年却又是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明亮得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翻身下了椅塌,半跪:“儿臣参见父王。”
上扬的唇角不由地僵住,无力慢慢下垂,连带着一分一毫的呼吸都带着压迫的窒息的疼痛。
落离低垂着头,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是跪着极不舒服,而且到现在还不听那人让自己起来,不由诽谤,不就是让你睡了一晚地板,又不是故意的,犯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假公济私吗!
“少爷?你怎么……”徐浩迷迷糊糊醒来,正好瞧见这诡异的一幕,瞧清站在前面的人,他连滚带爬地躲到落离身后。
落离微微诧异,他自己教出的人自己当然知道,徐浩那是欺软怕硬的典型,就是不知道那人对他做了什么。
“都起来吧。”这一国之君到底不是白做的,很快东方烬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波动,宛如朝堂上公事公办般。
好不容易等到这赦令,落离撇撇嘴,皇帝就是架子大,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消极地抬眼,望天。
东方烬也不多说什么,一人坐在椅塌上,悠闲地把玩着带来的小玩意儿。
从昨晚那声“浩子”,他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年到底是谁了,既然确定了他的身份,对症下药自然是事半功倍的事了。
果然不一会儿,落离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凭什么他得站着,那人就可以舒舒服服坐在那儿,未免欺人太甚了点了吧!收了视线,瞪了他一眼,却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住。
一只深蓝色的鸟正睁大它的眼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鹦鹉?虽然鹦鹉见过不少,但这种模样的还是首次,那也是,进宫上来的能是普通货么?
见少年终于对自己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东方烬拿出一粒果仁摊在手任由这只小鸟儿啄下:“落离……落离……”
小鸟得到吃食,很是配合得张开橙色的小嘴,卖力地叫道。
“咦,少爷,他在叫你的名字呢!”徐浩新奇地探出身子瞧着那只鹦鹉,但在收到少年一计警告的目光后,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莫及地缩回头,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东方烬似乎没注意到那对主仆间的互动,自顾自又喂了一粒,却听得那只鹦鹉哼哼哈哈骂道:“落离小骗子……落离小骗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落离握握拳,爆发了:“我才不是小骗子呢!”
居然败坏我的名声!
愤怒之余,抬头映入那人的眼神……胸口一痛,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梦境
自从那日身份曝光,而那位睥睨天下的帝王却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般照例地宠爱有加,看不出任何异常。久而久之那仅存的忐忑不安也随着这些日子的安然无恙渐渐消除,最后干脆舍去了那些登不上台面的伪装,肆无忌惮地暴露本性。
而这一改变,对落离而言,这一点改变没什么不好的。
终于卸下那分约束,心情自然大好,加之吃得好,别说,这小日子理应该是过得很安稳惬意。照理说的确应是如此,倘若能忽略每晚那离奇匪夷所思的梦境的话……
大片大片的白色笼罩着自己四周,朦朦胧胧,不知身在何处。正要迟疑着是否该迈前一步,一团雪白的毛茸茸的东西“咻——”地一声窜入自己怀里,惊吓之中,落离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低头一瞧,一双诡异血红的眼瞳映入眼帘,闪烁着异样耀眼的光辉,迷乱了人的心智。
灵性的一双眼瞳就这样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般。
血红得妖艳……像极了漫天夕阳的余晖……更似铺天盖地的鲜血……
“你……”
一字刚吐出,落下的声音宛如碎石砸入水面,涟漪荡开,于是,梦碎,人醒。
“少爷,该用膳了。”旁边传来很遥远的声音。
落离简单应了声,托起脸腮,望着有些阴暗的前方,头昏沉得厉害。
一下午无所事事,居然又睡着了……真是浪费啊!
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而这分才升起的困惑瞬间被鼻尖飘来的香味给驱散个烟消云散……算了,摸了摸干瘪瘪的肚皮,落离还是很认同,吃饭最大。
晚膳还没开动多久,一如既往没一会儿,就有一批人有条不紊走进来。
不待来人开口,就有一副碗筷自动摆好,显然早有准备。
到那人坐下期间,落离也没什么反应……在你惊讶、含蓄劝说、迂回反抗无效后,那只有一个办法,认命。反正对自己又没多大的影响,而且饭菜这么多,就算是十个落离也吃不掉,权衡之下,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今天过得怎样?”看那人吃得津津有味,被国事缠了一整天有些疲态的东方烬只觉得整个人忽然轻松起来。
“嗯,还好。”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千篇一律的开头,落离停下夹菜的动作,眼珠一转,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到那人略带担忧的询问。
于是,毫不避讳地抱怨宫中繁琐的规矩,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动不动就要跪来跪去的,最后半开玩笑地问,自己能不能免去这些。
说要跪来跪去,他跪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帝王。只是,殊不知,每次他跪下的时候,那人一脸的哀痛,自己也是委屈得别扭。既然看样子两人都不好受,干嘛要委屈自个呢?何况说说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完全不考虑有那个可能会惹来一阵非议。
饶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但落离几乎将这当做发发牢马蚤而已,压根就没抱什么期望的,哪知对方当即毫无犹豫地点头应许了……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而另一边,东方烬就是大大松下一口气了。刚开始听到他抱怨,还以为对方会提出要离开的要求,别提那刻有多紧张害怕了。然而,紧接着的一句话,却将半口气卡在胸口,窒息得苦闷,也只能独自咽下。
“真够兄弟的!”习惯性地说了这么一句,落离喜滋滋夹了块鱼肉,没瞧见对方沉痛的眼神。
看到那块白嫩嫩的肉放到自己碗里,百般滋味缠绕心头,东方烬抬头,正好瞥见搁在最远处的一碟糕点,这才意识到近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出口问道:“不喜欢吃糕点吗?”
“嗯?”咽下口中的食物,落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些不以为然,“不喜欢,怎么了?”
仿佛被那么一句简单的“怎么了”问倒,东方烬迟迟未答,只是最后淡淡道:“若是不喜欢,以后就不用上了。”
落离只是简单应了声,没什么异议,倒是不知怎么搞的,气氛就突然凝滞了起来。
原来,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改变了……
轻咳一声,还是不太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的沉默,东方烬环视四周,突然问道:“上次拿来的鹦鹉呢?”
“炖汤喝了。”似乎觉得这样有点暴殄天物了,想了想,落离又补充了一句,“滋味蛮不错的。”
让你骂我小骗子!说我赖皮!哼哼!
“……”众侍从皆默,那可是很珍稀的品种啊!整个帝都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只!
东方烬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无言以对。
正在用餐的少年不动声色将众人万分沉痛的表情收到眼底,终于良心发现,他那样对待一只小鸟好像……的确太过分了点。
皱皱眉,莫非自己真如此小鸡肚肠,竟差劲到与一只鸟斤斤计较的地步?可那时他真的有点失控了,尤其听到“骗”这个字时……
“我看以后可没人敢开罪你了。”正当落离痛定思痛,准备忏悔一番时,一句打趣的话扰乱了他的神思。
“为什么?”开了口,才发现自己问了够白痴的问题,落离小脸一红,哼了哼,“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若是……别人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呢?你会原谅他吗?”
“那也要对人对事的,好不好。”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压根意识不到,小心翼翼的探寻下自己任何一个回答都可能将对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比如……只是打个比方。”说话不再利索,东方烬从来没料到自己会这般紧张,一如青涩的少年向恋慕已久的少女告白样,“有个你很信任的人背叛了你,甚至伤害了你最在意的亲人……你有可能原谅他吗?”
落离搁下筷子,望着他,似在思考,重复道:“我很信任的人?”
“是……比如……那个人是北堂轩。”
“不可能!轩不是那种人!”下意识地辩驳,落离冷下脸。整个人一如竖起尖锐的刺谨慎戒备着侵入的敌人的小刺猬一样,满身敌意。
“……”无视那股绞痛,东方烬笑道,轻松摇头,“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又不是真的,倒是落离,什么时候也开不起玩笑了。”
闻言,脸色稍霁,落离撇撇嘴,不服气哼道:“这个比方一点都不好。”
别提北堂轩帮助自己多次,甚至救过自己,就说其他的朋友,他也很排斥这种带有挑拨离间意味的询问,哪怕仅仅是个毫无意义的比方。
“对不起。”至尊的帝王垂下他高贵的头颅道歉,直听得所有人一惊一乍的,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又不是什么大事。”暗暗咂舌,心中默默将对方判定为不苟言笑的老顽固,看来真正开不起玩笑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人才对。落离瞧着对方瘦削的面庞,有些好奇,终于将自己多日的疑问问出了口,“我们以前是……认识吗?”
强硬地改了口,落离不认为自己再交友甚广也有那个本领与帝王成为朋友。
若是认识,为何自己到现在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若是不认识,为何这人对自己一再包容,甚至强占了他孩子的躯体也可以如此冷静看待?
“是啊……岂是认识……你还是我……”爱人?梓童……自己却对他做了什么?
“嗯?”
“你还是我的……侯爷呢。”
“侯爷?”眨眼,落离张口,难以置信。他这种性子要真是当官,肯定是祸害一方?居然还是侯爷?这帝王是不是庸君啊……
“怎么不信?”
“是有一点。”老老实实回答,若真是那样,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轩给自己的解药还剩下……二十粒,面对这个顶头上司,落离惴惴不安问道,“我没闯下什么弥天大祸吧?”
“没有。”胸口越来越苦涩,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完美,“你长年在外游山玩水,那些政事都没有参与。”
为什么那时自己竟会担心,这样的你可能危害到社稷江山?
“那就好……”庆幸自己不会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的落离总算松口气,蓦然想起对方问自己的问题,随口道,“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伤害我的人呢,突然这么一问……”
“……”东方烬缄默,别开目光,连笑容的伪装都有些吃力起来,事实的确是啊。
“若是我的仇人,那倒也无话可说……若是我的朋友的话,我想,任何人都难以原谅他吧。”因为曾经在乎,所以带来的创伤越大,越是不容遗忘谅解。
“啪——”碗筷落地,笑容破碎。妄想当做一切不曾发生,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傀儡术
将瓶中的解药一股倒出来,落离瞧着白嫩嫩手心里那几颗滚动的黑不溜秋的药丸,微微蹙眉。
不到十颗,但轩那边却是一点音信也没有,这实在是让早被这皇宫单调枯燥的生活折腾得无精打采的某人不得不开始担心,自然,其中不乏对好友的些许担忧关心,可千万别是轩碰上了什么麻烦才好。毕竟,自己出不去事小,挺多在这里继续闷下去,但朋友的安危那才是最重要的,何况,那家伙也太才华横溢,不知加以收敛,真搞不懂这么样个人竟然连树大招风这么浅显地道理都不知道,实在有愧于他的英明。那……自己又是为何,没有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的呢?这该算是大智若愚吗,嘿嘿……
微微叹口气,收了药丸,落离只能放下自己心思,就算自己没有被困在这皇宫,就他孤身一人,也不能帮助朋友一点忙,反倒连累轩每次都得抽出精力帮自己料理一堆麻烦,实在有够……窝囊的!
虽然自己不怎么热衷权利,但貌似有了它,用处看起来蛮大的。
看来,以后自己出了宫倒不愁没事干了……
“少爷。”随着开门关门的声响,徐浩走进来,跺跺脚,搓搓手,“你在笑什么呢?这么色迷迷的……是不是想依依小姐啦?”
“……人小鬼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整日依依长依依短的,还不是看中了人家的丫鬟,这小孩子倒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竟把自己给算进去了!落离瞧见哈出来的白气,纳闷问道,“外面很冷吗?”
“是啊。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到冬天就冷成这样。”徐浩嘀咕着,按照他少爷现在的身子骨,哪怕屋里烧得热乎乎的,也会缩到厚软的绒被里,今个儿怎么回事?他都冻成这样了,这人却没喊声冷!
“哦。”落离也没往心上去。别提冷,就算热,他都几乎感受不到。若非每日肚子总会适时地叫那么一两下,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呃,正确是,这具身体哪儿不对劲了。
主仆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大抵谈些往年这时候做了些什么,一来纯属打发时间来着,二来,自然是让有些混乱的记忆更加清晰。
“对了,浩子,我与……那个皇上以前关系怎么样?”总算把这些天的疙瘩给提出来了,落离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但仍撑着精神听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的问题,总觉得从那晚晚膳之后,那人就多少有点改变了。虽然旁人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晒在太阳下的那么一个人突然走入阴森的巷子里,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窒息,或者是哀伤?看得自己也是心里一堵……你说谁乐意这么一个人呆在自己身边啊,再好的心情也给弄没了,何况还几乎整天出现,这不,越发让无聊的某人更加抓狂。
才听到“皇帝”这两个字,徐浩就像老鼠见了猫,打了个哆嗦,闷声抱怨道:“少爷,你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恩?”小家伙状况不对,胳膊肘碰了碰他,落离笑得j诈,“怎么?吃亏了?”
徐浩瘪瘪嘴,一脸怨妇状,看得落离直乐:“少爷,他不就是皇上吗?为什么咱们要对他三叩九拜的不说,受了委屈还不能吭一声?”
“……”落离有些错愕,伸出手摸了摸略微比自己高的小孩的头,将柔顺的头发揉乱,笑道,“傻浩子,就你问题多!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你一睡觉就流口水呢!”
徐浩脸一红,低下头,不再抱怨。
“好了好了,别打岔了,快说吧。”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整个懒洋洋的,就想睡觉,真成猪了,吃了就睡!
闻言,徐浩突然抬头,满脸激昂:“不好!”
“啊?”落离眨眨眼,有些被吓到了。这小家伙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虐待他了。
不待落离再开口询问,徐浩愤世嫉俗般激愤一条条列数罪状,令人瞠目结舌外,实在不得不暗自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背好了的,这么地顺口。
落离开始听得还觉得挺好玩的,主要是眼前这孩子表情够丰富,到最后就渐渐笑不出来了:“把我扔水池里?”
挑挑眉,心中默念着要有修养,提醒自己那人是帝王,可还是没憋住……靠!那么冷的天气,会死人的啊!要谋杀要不带这么狠心的啊!……
最后一锤子敲定,自己和他肯定是八字不合!犯冲!
徐浩点头,瞧见自家主子同仇敌忾的表情,那叫成就啊……说得更是添油加醋,有的没的,直往火上浇油,就生怕不够猛烈似的。
“少爷,我说的没错吧,那……咦,少爷……”徐浩瞧见倚靠着床熟睡的少年,小脸垮了下来,“你又这样,肯定会生病的!”
自幼跟随在身侧,照顾人还难不倒他,熟练帮少年脱外套,正好碰到□在外的肌肤,徐浩一个激灵,怎么这么冷!不敢耽误地加快手中的速度,盖好被子,还又将衣服叠在上面,又查了查暖炉,打点好一切,徐浩这才蹑手蹑脚离开。
又是同一个梦境……
说实话,若是可以,落离真想翻白眼。可是,他就如同那些被操作的傀儡样,不能多说,也不能多做,每一步都得按照那缠缠绕绕的丝线走动。
那双妖异得近乎不详的艳红双眸紧紧盯着自己,深沉得肃杀。
于是,一如既往,他开口:“你……”
令他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结果发生了,这话竟然真问出了口,而自己没醒。
“你想做什么?”
够白痴的吧……居然对这么个动物说话,真有毛病!
牢马蚤不及发出,那双瑰丽样的双眸更是璀璨,仿佛就要溢出血来,触目惊心的惊悚!
两目对视,一人一动物,如粘着般,没有错开,没有退缩。
杀——
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困了,意识越来越迷糊,他隐隐听到这个声音。
“杀谁?“迷迷糊糊开口。
于是,再度,梦碎,人醒。
“唔——”感受到挥之不去聒噪的声音,落离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半支起身子,回想究竟做了什么梦?怎么感觉比不睡觉还要累?
真奇怪……会是什么噩梦吗?
没睡好,自然心情不好,而偏偏这个小主向来不喜欢隐藏自己的主意,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这位小殿下心情不好,刻意放轻了声音,生怕惹火上身。
其实,落离也不是那种随便迁怒的人,可惜,身在宫中服侍多年的宫女太监,都深刻认知主子心情不好,那他们就要随时做好那个出气筒的准备,因此,这么一来,一大早的,整个宫殿就有些沉闷。所以,当东方烬进来,还真吓一跳,忙叫了个人过来询问,确定了对方无恙,只是心情欠佳。这才稍微松口气。
“是不是没睡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东方烬的确摸透了对方的脾气,所以,那时候才有恃无恐地在对方发飙之前吃尽豆腐。这不,一瞧小家伙懒洋洋地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粥时,就大体猜到原因了。
不错,落离是不喜欢迁怒,可昨晚刚得知某人对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要此刻的他还要笑脸相迎的话,用一句话说,那就不是落离了。
第一次碰灰的帝王显然也没放在心上,有些讨好地说:“今天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出去赛马?”
“不……恩?”赛马,算不上什么消闲的活动,可那对于宛如金丝雀样整整呆在鸟笼里快半年的某人来说,还真是个……挺诱人的建议。于是,暂时大度地抛弃了前嫌旧怨,忙不迭地点头,“好!”
没两口就解决了面前的早膳,速度之快,让东方烬不由回想起对方当初对糕点的喜爱……
“怎么?不是反悔了吧?”瞧着那人杵在那儿,落离皱眉。
“呵……再加件衣裳吧,外面冷。”一面提议道,一面吩咐侍从去牵马。
折腾了好一会,到了宫门,下了轿,落离望着那几匹精神抖擞的马,目光自然而然被唯一一抹雪白吸引,脱口而出:“月白?”
月白似乎也感到主人的到来,发出“呼哧”的响声,叫鸣着,欲挣脱开。
东方烬见状,下意识点了点头,胸口却是苦涩,他记得所有人,甚至是一匹马,却完全抹去了自己的痕迹……可瞧着少年欢快大笑的模样,又不由地庆幸他忘记那些事,那些难以愈合的伤害……
离宫
“国师。”质朴得近乎简陋的屋内,甚至没一点取暖的东西,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它主人的身份来,可事实的确是,此乃白虎国尊贵的掌有皇室诸多秘密的国师。
老者见陛下屈尊降贵,虽没那些臣子诚惶诚恐前来接驾,但还是恪守本分迎了上去:“参加皇上。”
“看得怎麽样了?”说的话也许叫外人有些摸不著头脑,但发生在心知肚明这两人身上,可没什麽突兀的。
此时,东方烬问的,正是那日从藏书阁小隔间里翻出的一本破破烂烂不知道什麽年代的古书。
老者习惯性的摸了摸那一把白胡须:“虽然里面很多文字都已失传,但这几日,倒不是没有收获。千年前,确有一人也服食了神果,并留下一些手稿,此书倒也有涉及到……”
“怎样!”听到这,东方烬不禁有些迫切追问。
“只是那部分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有些模糊……”相对於帝王的焦急,老者就显得气定神闲了,“恐怕还得再费些时候。”
其实,那书哪只是字迹模糊啊,分明就算是残缺不堪了,这放到的还是颇有研究的国师手里,凭著知识渊博倒也能看懂一两分,要是搁到他人手里,就是废纸一张。
“……”自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可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他总感觉,若再不采取措施,那个人很快就会从自己世界消失,稳了稳有些浮动的情绪,东方烬才道:“那一切有劳国师了。”
门推开,一阵风窜进来,吹动桌案上平摊的古书,发黄的纸上,中间几行被红色的笔注上痕迹,看得出读书人对它的重视……
……
也许是习惯使然,回了皇宫,竟下意识地就往那人所在的宫殿走去。
相较於宫中其他地方灯火通明,这里可就安静了许多,偌大的院落,只挂有照明的灯笼,问了守夜的侍卫,这才知道刚用完膳,他就已经休息下了。
以落离那性子,也是安分不下来的主,这麽早就寝,第一反应还是,该不会身体不舒服吧?
短短的一年之内,又是中毒又是受冻的……只是这麽短的时间,自己竟让他受到这麽地伤害……也许放手,由他离开皇宫才是对他最好的,可是……怎麽舍得?自己果然还是很自私啊!
留下一堆侍从,轻轻推门而入。
昏黄的灯火不济跳跃著,投射出来人的身影,在这寂静的夜里,竟晕染出一分鬼魅来。
小小的脑袋都快埋入厚厚的被窝下,似乎怕极了这冷,只蜷缩著。
刹那间,心,绞痛难耐。
“恩?”还不待东方烬做出任何反应,少年迷迷糊糊探出一只手,揉了揉眼,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东方烬怔愣了片刻,恍然想起了什麽,连忙一步上前,拉拢被子紧紧裹著少年,对上有些水色的眼瞳,有些不自然道:“怎麽了?”
少年定定地看了他两眼,似乎神智还不是清醒,忽的,百花绽放般,他甜甜笑起来:“烬……”
单单一个字,犹如红莲之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是害怕,是惊喜,是恐惧,是狂乱,搅和著,再不复清明。
於是,什麽都失去了控制,什麽都不记得了,东方烬呆呆地,痴迷地望著不染一丝杂质的笑容,连呼吸都感受不到,他只听到有个声音问道:“你想起我了?”
“烬。”仿佛看到极好玩的事,落离笑得眯了眼,粉色的唇瓣上下张合,不徐不疾呼唤那人的名字。
“落……落离……”美好得恍若置身梦中,张开了手,犹豫了半天,见他没有任何不豫的表情,这才拥住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儿,“我一直以为……”
“嗯?”柔顺地贴在他胸膛,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传来的声音里依旧带著不变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被这麽一问,东方烬反而没勇气诉说他的罪状,只是一遍又一遍道歉著。
“哦。”简单应了一声,少年伸出手拍了拍对方後背,似乎在安慰样。
……
朱雀皇宫,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本该就寝的二公主嫣然突然睁开眼,披上斗篷,一个人蹑手蹑脚下了床,行走了几步,在一块貌似光洁的墙上敲扣几下,就这样,一扇小门大小的空隙就这样敞开,也不做停留,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这小小的石室内,虽然干净整洁,东西也不是很多,但堆放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旁人见所未见的。其中,在屋中中央的石桌上,居然摆放著一个小小的布偶娃娃,这放到宫女眼里,可就成了一谈资了,二公主都这麽大了,竟然还像个孩子喜欢这玩意儿,殊不知,在皇室一些要员里,均是对这东西闻之变色的。
芊芊玉手拿起这只布偶,纯净的眼里满满是不舍,嫣然抿起唇,有些为难,都说了要他们生不如死,可怎样才能让他们更痛苦呢?
不过不到一会儿,她唇边又溜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来,这一次,对手可不只是白虎国帝王,还有那位天纵奇才的北堂轩呢,他肯定没料到自己不光下了蛊术,还留了这麽一手……没办法,对付他可大意不得,如今看来到底是自己略胜一筹了……呵呵。蛊术解起来虽然麻烦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这蛊术除尽,也就引发了暗中的傀儡术,她,嫣然,想要的还没有不达成的呢!
那到底怎麽折腾那两人才好呢?可惜自己是看不到他们痛苦的表情了……这样想著,姣好的容貌掠过一丝阴鸷,让你伤害我皇姐!当我们朱雀人是这般好欺负的啊!
“小菲。”朱唇轻启,嫣然摞下木偶,推了推蜷缩一团的白茸茸的宠物,“看你了。”
懒洋洋睁开眼,一双诡异亮丽的眼瞳凶光乍现,它甩了甩尾巴,走到布偶边,坐下,灵性得不像只动物。
然而,就在嫣然胸有成竹的时候,异变突起。
雪狐突然发出一声悲鸣,白茸茸的毛沾满了血,身子突地倒地不起,紧接著,是布偶骤然焚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眼睁睁瞧著这一切发生,嫣然既气又心疼,两眼泛红,扭曲了脸,恨得咬牙切齿:“北堂轩!我到底小看了你!”
……
混沌过後,昏暗的屋内,应著外面摇曳的灯火,迎著飘落进来的雨丝,落离怔怔望著眼前这个人,惊异无比:“轩?你怎麽来了?”
依旧一身白衣飘袂,北堂轩笑了笑:“这不是为了防止变化发生,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惊咦一声,莫名地对这话有些耳熟,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干笑两声:“你出现在这,就不怕别人发现吗?”
却不知不觉松口气,至少人好好站在这儿,那前些日子的担忧都是自己杞人忧天了,真是……太好了!
看著眼前仅著一身单薄里衣,还有些凌乱的少年,北堂轩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东西收拾好了吗?”
“呃……”愣了愣,落离像做错事的小孩样窘迫,“没……”
他哪知道他们说来就来,完全没有通知,尽顾著担心了,自然不会著手收拾行李了,何况自己也没什麽东西可带的。
“那还等著?难不成要我帮忙?”挑挑眉,北堂轩似笑非笑,吩咐道,“卓文,你小心跟著。”
支开了少年,北堂轩这才信步走进内室,傀儡术会令中术者完全忘记之间发生的事情,一般若想通过旁门左道强行解开这种术法,也只会令中术者今後神志不清,不辨现实与梦境,因此可谓棘手得很。但那也只是对其他人而言,他之所以没有出手,不是没发现,而是看中傀儡术的另一方面,那便是,中术者会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外来的寒冷酷热,所以哪怕被别人攻击,哪怕自己血流成河,依旧会如傀儡般执行命令,而按落离当时的身体状况,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
瞧著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北堂轩粗略看了他一下伤口,只是皮外伤,自己似乎阻止得太早了点……
“虚。”随著这声召唤落地,一抹白色的烟雾如水般拂过伤口,登时,完好如初。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北堂轩叫来自己的暗卫:“将五皇子行刺帝王後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整个帝都,尤其是叶丞相和国师那儿。”
“是!”
当白衣人面无表情地放了一把把火後,落离看在眼底,那可不只是一般的震惊可以形容的了。
“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
“……”少年连连摆手,他不知道自己时心痛那一屋的珍宝,还是别的什麽,只觉得有些恍惚,有些失落……看著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竟然……下雪了……”还不是冬日啊……
“走吧。”拍拍手,北堂轩淡然道。
“恩。”
……
等到那些熟睡的宫女太监赶来救火时,已经为时已晚,漫天的火,和著风雪,一如去年那时,壮观得可以,凄厉得绝美。
ps:中傀儡术“行刺”的那一段在之後会有说明,毕竟这段记忆,落离本身完全没有一点记忆,扶额~我果然情节太慢了
坑蒙拐骗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三年一晃而过。
依旧风调雨顺,小百姓照样忙里忙外平平淡淡过着小日子,大臣们每日上上朝,帝王则是批批奏折,有空去安抚下后宫,做一个人民心中的好皇帝,以求名垂青史,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玄武帝都,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皇城郊外向西百里左右的模样,有一栋小小的别院临湖而建,风吹过,荡起一圈涟漪。
本该是十分祥和的环境,却突然出来一声悲号,惊起数只停歇的小鸟。
“啊!轩!说好让我的!”瞧着屈指可数的白子,面对这样的惨状,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这一次,我可让了你五子哦。”悠悠然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北堂轩啜口茶,抿唇一笑,这可怨不得他,既然对方没指名哪种相让,他自然可以选择多让几子后再倾力出击不是吗?
“……我。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扶额,深刻反省后,咬牙切齿道,“以后定要你不得尽全力!”
他的棋艺虽然不差,可对手是怎样的人啊?就算再琢磨个三年,都不一定能从他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认赌服输,还记得先前的约定吗?”见对方没有悲愤的模样,北堂轩心情大好,“落离?”
“这一次,你又要什么啊?”撇撇嘴,落离很快从失败中走出来,拿起旁边早就备好的茶水喝了起来。
“恩。”纤细的手指将棋盘上的黑子一颗一颗收回盒子里,北堂轩噙着笑意,“十年一次的牡丹大会,落离知道吗?”
这里所谓的牡丹大会,是赏花不假,但,更重要的还是,赏美人。
落离闻言,不禁呛了两口,打定主意,以后别人说话时绝不喝水了,这亏,吃了一次够了,犯了这么多次,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白痴了。
北堂轩也不催促,任由对方拿那种狐疑甚至有些放肆的眼神打量自己,慢悠悠收拾完自己棋子,顺道将对方的一道也收拾好,自然,可没将白子放到黑子的盒子里。
促狭笑了笑:“难不成轩你打算夺那桂冠?不错不错,兄弟看好你!”
“哦?你这样想的?”
“呃……”威武不能屈,可在好友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落离再度屈服了,“只是好奇而已,嘿嘿……”
“好奇?为什么?”北堂轩问得无辜,这可就难为落离了,总不能回答,你那位肯放你出去招蜂引蝶吗?每次都杀气腾腾地跑到自己这儿来要人,你说他养个病容易么!
“呵呵,不就是去个牡丹大会吗,犯得着设计我吗?”
“哦,这么说,你答应了?”
“当然。”没好气应了声,他可没那么多精力陪这个人耍心机呢,没被陷害死也得累死。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次牡丹大会是在白虎国举办。”懊恼地扶额,北堂轩叹气,“你看我这记性……”
“……轩!你是故意的!”
刚停在枝头没多一会的小鸟骤然又受到惊吓,扑腾扑腾,到处乱窜,好不热闹。
白虎国吗?
“我听说这三年白虎国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雪灾,颗粒无收。”
落离一震,忙举手投降状:“好,好,你别说了,我承认这件事上,我有帮忙,但……那只是可怜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其他意思。”
雪灾,总让他不自禁回想起那年的冬天,可进而随之的,是身体无可抑制的寒冷,连心窝里那点温暖似乎都要结冰了一样。
自从,服了解药,解了傀儡术之后,他才知道这具身体被毁得有多彻底。呵,若能活到二十岁,他真该烧高香了。
“我还都什么没说,你这么急着交代出来做什么?”北堂轩摇摇头,看这反应,他还是没能放下啊。
只是情爱一事,自己也未能看透……或许早已看透,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我是白痴!”落离干脆自暴自弃咒骂自己一声。
“原来还有点自知之明。”北堂轩抚掌感叹。
“……”
“少爷,喝药了。”现在的徐浩早已摆脱了当初的稚气成熟了起来,那也难怪,都已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估计年底就能抱上娃娃了……时间过得的确很快啊。
“恩。”有些麻木地接过碗,落离吹了吹汤药,一鼓作气饮下。到现在,他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自舌尖蔓延到心底的苦涩,时间,果然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关于回到原来身体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闻到那股药味,北堂轩再淡然也不禁皱起了眉。一般吃过苦的人,都不自觉会喜欢那种甜腻的东西,自然对这种苦不堪言的汤药之类的敬谢不敏。说着,递过手边一罐蜜饯。
“……”不是不想,只是那几样东西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啊!落离摇摇头,捻起一块扔到嘴里,却不再贪图更多。
甜的东西吃的越多,对苦涩的东西越加排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沉溺其中,这样至少不会知道苦涩有多难以忍受。
“虽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做不到。”搁下蜜饯,北堂轩说得轻描淡写。
“轩,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