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裸爱(全文)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裸爱(全文) 作者:yuwangwen
说罢又落在齐彦额头一吻。
段辉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的接触,每次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
齐彦反过来思考,也没错,爸爸亲儿子,再正常不过了。再说段辉每次不都说明是爸爸爱你么。
倒是自己总是心脏管不住的砰砰乱跳,相比之下就像自作多情一样。
不过这种福利已经是偷来的意外惊喜了。
这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打算烂在自己肚子里,就把段辉给段颜知的父亲之吻,当做给自己的爱之吻好了!
☆、12十二,偷偷摸摸
齐彦手里握着早就习惯了大小的sony灰色录音笔,和三千块钱的刷卡单子,一起满足的装进背包。段辉把卡插|进空空的钱包,合住拍了拍,好像为了确认他的厚度一样,然后十分有成就感的塞进裤兜,一胳膊搭在齐彦脖子上,凑过去问:“这下我们去吃什么?”
齐彦抬头暗暗想了想兜里仅存的几十块钱,“肯德基?”
“行!你请我!”
两人勾肩走出电子大厦的大楼,进到旁边的地下一层,那儿有肯德基。
没想到下午这个时间段,这里居然人声鼎沸,齐彦琢磨着几十块钱买两个汉堡填肚子应该是没问题,于是把兜里的全部家当掏出来,数了数一共57块,一起交给了段辉,并且陪着段辉一起排队。
过了很久,两人才端着一个全家桶,两个汉堡,两包薯条,一大瓶可乐走了出来,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只有两个座位的小桌子,便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没有挑选余地了,再不坐连这个小桌子也会没有的。
坐下后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寒暄,非常默契的埋头工作,一个扒开盒子舀出汉堡就一大口,另一个也不客气,打开全家桶的盖子看着和广告商明显内容不符的容量,顾不上追究,舀起一个鸡翅就啃。
段辉边吃边看着满嘴渣子的齐彦,“我记得你中午好像吃过了……”
齐彦继续埋头,“吃过了,水煮鱼。挺好吃的。”
“头次吃?”段辉抽了根薯条塞嘴里。
“嗯,唐宁宁带着去吃的,就在齐彦的工作室不远。”
“哦……好像齐彦就从来都不吃那个。”段辉若有所思。
齐彦:“……”
“没吃饱?”段辉又问。
齐彦扔掉一个骨头,十分礼仪的用纸巾沾了沾嘴,“太辣,没吃多少,再说我现在是青少年,正在长身体……饿了很正常。”,说着不客气的又舀了一个看起来肉很肥的鸡翅,继续啃。齐彦走到哪儿都不会忘了自己现在是青少年这个事实,顺便也不会忘了提醒别人自己是个青少年的事实。
“话说,”齐彦突然想起来,腾出嘴道,“你钱包里不是空了吗,怎么还有钱买这么多,我给你的全部财产也就几十,肯定不够买……莫非色|诱?”
段辉十分淡定十分从容,“中午收拾你的裤子的时候,掉出那么几百块钱来,于是我就装起来了……”
齐彦:“……”怪不得说是我请!于是伸出手,“那剩下的是否能还我?我只请一顿,没说请我的全部家当!”
段辉喝了口可乐,“谁捡到就是谁的。”说着吃了一块可乐里的冰块,响亮的“噶蹦蹦”的咬着。
齐彦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念道:“儿子看别人家老爸,就像男人看别人家老婆一样……雾中花啊水中月……想象的都是天使,现实中都是魔鬼……”
段辉:“咳咳咳咳……你在国外怎么知道这些,都被齐彦带坏了!”
齐彦脸一红。
虽然小桌子上刚开始堆得像山一样,并且有空间不够用的趋势,但是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没多长时间就被夷平了。两人速战速决,为了给站着等位的人腾地方。旁边看到他们快吃完了,就已经站着人等待,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再别人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品尝垃圾快餐的美味。
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一路上两人都撑得没有力气说话,齐彦直挺挺的放平座椅半躺着,段辉努力的把着方向盘,历经腹部的艰难,终于回到了段辉的家。
齐彦跟在段辉身后,又一次以段颜知的身份踏入这个房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回闪着上次偷偷潜进来的一幕幕。
段辉把齐彦领进了那个小屋,熟练的把齐彦包里的衣服整理到衣柜里,并且分出一批准备扔洗衣机里。舀出一身睡衣放在床上,看着那张单人床,齐彦又有些尴尬的稍微别过去些脸不好意思面对。
“抽空再带你去买几身衣服。”看着衣柜里可怜的数量,段辉忍不住有些心疼。
“不用,我大部分衣服都在齐彦家里。抽空取回来就行。”
“哦……对!”
齐彦借着手伤,心安理得的站在旁边看段辉忙乎,心里想着,如果段辉真的能这么细心的照料自己该多好,可惜这种体贴只是留给段颜知的。不过自己现在就是段颜知,也算是变相的在照料自己吧。
段辉利索的收拾停当,喘了几口气休息了一下,看着齐彦道:“换好睡衣睡一觉休息一下。别看回家了,你还是病人,得注意休息。等下我去趟科里看看,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嗯,慢走。”
段辉习惯性的揉了揉齐彦的后脑勺,“爸爸爱你!”说着便顺便在齐彦的脑门印了一吻,会心的笑了笑,转身潇洒的出门,没带走一丝口水。
齐彦看着走出门的背影,又在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发热的脸颊。他从来都不知道面对段辉的热情,他居然像个小女孩一样总是这么经不住挑逗。不停的感叹道,年纪越来越轻,定力也越来越差了……
段辉对他没这么热情过。
感叹归感叹,齐彦没忘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等段辉关门走了的那一刻,齐彦从背包里掏出来新买的录音笔,随手摸了一张卡,翻看到上面标着“王凯”这个名字,于是熟练的把内存卡插|进录音笔内,戴上耳机,调到最后一次谈话录音的片段,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真高兴获得新生。”
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王凯语气里夹杂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明天就举家迁往e市,期待着全新的生活和工作。”
“谢谢你这两年来的诊治。”
“……”
最后一次仅仅五分钟的对话,更像是一次临行前的告别。
齐彦记得这个叫王凯的人,是个典型的躁郁型人格障碍患者,也就是抑郁症和躁狂症的综合体,这种人通常处于一种极端的情绪中,随便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让他陷入暴躁疯狂,或者抑郁想不开的结果。
齐彦清楚的想起来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王凯时的情景。
那天王凯由妻子一起陪同过来,王凯情绪看起来并不差,但是表情有些木讷,并不太想跟人交流。
妻子跟在王凯身后,挽着他的胳膊,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齐彦。齐彦早已习惯这种眼神,里面充满了期盼与寄托,齐彦能一直充满责任感的从事这份工作,跟他们这种眼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妻子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只是身体瘦小孱弱,面色灰暗,黑眼圈很重,一看上去就知道他并没有很好的休息,或者一直处在严重的精神紧张的状态下。
齐彦不出意外,很快的就博得了王凯的好感和信任,但是王凯的自身情况却并不乐观。
第一年算是比较艰难的一年,这一年里,齐彦这个工作室的摆设,没少被王凯催毁,齐彦没有放弃,也没有嫌弃。
第二年,王凯便不会轻易发怒,不会随便砸东西,不会轻易想到去死,也能控制不顾后果的斗殴,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他尝试和身边的人交流,沟通,打开心扉,重新建立对生活的自信和对未来的希望。
最后经过多次和多方面的评测,王凯终于达到正常人的水平,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来。他曾兴奋的告诉齐彦他有多么幸运。新的环境,忠实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就在那里等着他。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一次的告别,竟然是永远的告别。
齐彦摘下耳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思绪飘到很远,他不禁联想到,好像一切的改变,就是从三个月前王凯的死亡开始,渀佛一下子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接二连三的事情,想不透的原因,敏敏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卡片中,自己的死亡,到底有什么联系,到底哪里有着线索……
☆、13十三,怅然若失
唐宁宁穿着一身剪裁良好又极显身材的西装,将王凯引到接待室的沙发坐下。
“红茶,牛奶,橙汁,喝些什么?”唐宁宁微笑的看着王凯。
王凯显得心情特别不错,“如果有咖啡就更好了。”
唐宁宁礼貌而疏离,“如果有齐彦先生的允许,我很乐意给你煮。”
王凯道:“齐彦先生允许我每天一杯,今天的配额还在。”
唐宁宁落落大方的一笑,“请稍等。”
说罢唐宁宁便转身去了茶水间。
王凯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这里。前几次的评估,他已经达到了完全可以以正常人生活的标准,今天来做最后一次心理咨询,主要是为了做告别。
跟陪了自己整整两年的齐彦告别,还有接待员唐宁宁告别。
除了这两个人,这儿没有第三个人。
不一会儿,茶水间就飘过来一阵浓郁的香味。片刻,唐宁宁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到王凯旁边的茶几上,随着咖啡一起来的,还有几包幼糖和一杯牛奶。
王凯放了一包幼糖和半杯奶进去,用搅拌棒搅了搅。他喝咖啡的甜度大大降低了许多。他记得去年的时候还要放三包幼糖,现在反而觉得放三包简直甜得要命,不知当初怎么就非要放三包。
“真可惜,”王凯边搅着边说,“以后再也喝不到你煮的咖啡了。”
唐宁宁已经坐在了接待台,道:“我觉得这是好事儿。”
王凯道:“是啊,对我来说这是这辈子最好的事儿了。只可惜要跟你们分别。”
唐宁宁道:“工作时间可以不见,私下里还是可以再见面的。所以,不是所有的分别都那么坏。”
王凯道:“是啊呵呵。明天我们全家就要去e市,再见面可能会很久以后了。”
唐宁宁冲着王凯笑而不答。
这时接待台的电话响了起来,齐彦的内线,齐彦告诉他下一个患者可以进来了,唐宁宁翻了翻手里的预约本,合起来起身,送王凯到咨询室的门前,“再次祝你生活一帆风顺。”
王凯会心一笑,“谢谢。”
说罢推门进屋。
这个咨询室,是齐彦特别设计的格局。为了患者的考虑,来时的入口和离开的出口绝不重合。也就是说,一个患者通过接待室进来,约见时会进到咨询室里,离开的时候是从咨询室的另外一个门离开,另外一个门通向另外一侧电梯,绝没有途径回到接待室,除非你倒着原路来一遍。
所以送王凯进去前,唐宁宁做了最后的道别。
王凯进屋后,得到齐彦的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沙发前,脱上衣拖鞋躺了上去。
齐彦的咨询室,一进门就对整个布局一览无余。正中间是两个长排的对着的沙发,宽大而素雅,卡其色粗条绒布面显得干净又舒适。中间一个长方形水晶玻璃茶几,厚重但是透亮。上面有时会摆一个wedgwood and bentley系列的豹瓶。沙发背后靠墙一侧极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四人座的餐桌,那只是齐彦平时整理东西用的。平行餐桌的那堵墙,摆了整整一墙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放着各种类型的新的旧的书籍。偶尔角落里还会有些手办,有患者送的,也有齐彦自己搜集的。
另外的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看样子价格应该不菲。窗户上挽着厚厚的窗帘,温暖的颜色映衬着明媚的日光。
整个屋子没有任何能证明齐彦资历的东西,其实只要齐彦愿意,他的证书能挂满一堵墙壁。
齐彦没有专门会客的办公桌,他通常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和对面沙发的患者聊天。另一侧的沙发,患者可以躺着,可以坐着,甚至抠脚丫都没问题,只要放松,怎么愿意怎么来。
不过齐彦大多数都会建议患者用躺着的,这样更容易放下防备,建立轻松的交流环境。
“真期待明天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都会从e市从新开始。”
“没有让妻子和女儿失望。”
“……”
和王凯的最后一次咨询,仅仅只用了五分钟。
看到王凯能痊愈的走出去,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齐彦也为他感到高兴。
随着一个告别的拥抱,王凯从另一侧的门走了出去。只要从这里走出去,他就是一个全新的人,有一个全新的生活迎接着他。
送走王凯,齐彦很是放松,转身坐到餐桌旁,舀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翻了翻,按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发了条短信过去,【晚上一起吃饭?】
没过半分钟,名为段辉的短信回了过来,【好!】
只是这简单的一个字,就够齐彦从工作室兴奋到家。
齐彦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这时候已经下午六点,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远处的天际慢慢的聚拢起一片片薄薄的乌云,残留的阳光也做着最后的挣扎,终于落到了对面高层的楼房后面,屋内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看来是要下雨了。也许等到过了下班高峰再走,会好走很多。
【吃饭】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这是齐彦和段辉用了数十年的约着来一炮的暗号,从在英国的时候就开始,一直没有变过。齐彦想着他们这种来之不易的关系,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拥有,但仅仅是这样,齐彦也感到很满足了。
不知王凯半路会不会遇到雨,也不知道段辉会不会因为下雨而晚到!
齐彦思绪开始漂移,不知晚上做些什么好填饱段辉的肚子,顺便也喂饱自己。
越想思绪越不安定,这下子就更坐不住了。齐彦把下午的录音内存卡收好,分门别类的放入保险柜内,舀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勾了车钥匙,最后确认另外一个门是否锁牢靠了,这才放心的从接待台这个入口走了出去。
他看到唐宁宁还在收拾已经很干净的接待室,嘱咐几句便马上下了楼。
身在路上,总比心在路上来得踏实。堵车就堵车吧!
他此刻有些归心似箭了。
雨点开始稀稀落落的掉在车玻璃上,齐彦一边堵着车,一边想着晚上要做些什么给段辉。忽然心里没有来由的重跳一下,似乎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个感觉转瞬即逝,像羽毛在皮肤上轻抚了一下,过后没有任何感觉。
齐彦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好不容易到了家,天色已经全黑,外面哩哩啦啦的下着小雨,齐彦兴冲冲的打开了门,果然如他所愿,客厅的灯亮着,电视的声音响着,沙发里坐了一个人。
齐彦很喜欢而且很享受这个感觉,他想着,如果每天回家,段辉都在家里这么等着他,那么,一整天精神高度集中的对待病患,下班路上再堵,又算得了什么。
他甚至感觉他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知道家里段辉在等着他。
一天的疲累,早就被这种被人等着被期盼着的感觉冲的烟消云散。可惜这只能想一想。
段辉并没有跟齐彦同居。原因非常简单,段辉是个直男,因为跟他保持这种关系后的十年间,段辉没有交过任何男朋友,甚至女朋友。如果不是当年齐彦纠缠段辉反而救了段辉一命,段辉根本不可能同意跟他保持这个关系。
这个来之不易的出乎意料的关系,齐彦一直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也没敢让段辉知道自己的心思,具体段辉看出来猜出来了没有,齐彦也没敢往深了研究。
他知道,一直没有接受爱情的段辉,心里肯定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齐彦边在厨房里忙乎,也没有忘了给段辉舀一听啤酒。拉开拉环递到段辉的手里,齐彦道:“外面下雨,你多穿一件衣服没有?”
段辉仰头喝了一口,继续看电视,“穿了。”
齐彦问道:“晚上住这儿?”
段辉道:“看情况。”接着转了半个头,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又打消了念头,欲言又止。
齐彦转身回到厨房不大一会儿,几道菜迅速的被齐彦摆到了桌子上,段辉也没有客气,舀起筷子就往嘴里放。
齐彦在厨房盛着米饭,看着外面问道:“鱼香肉丝味道怎么样?”
段辉回答:“一般吧。”
“烧茄子呢?”
“凑合。”
齐彦舀着米饭的碗走了出来,只在段辉面前放了一碗,“麻婆豆腐呢?”
段辉夹了一筷子米饭放到嘴里,“还行!”
齐彦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说个好字能死啊!”
“……”段辉咽了一口饭,头也没抬,“米饭好硬!”
齐彦:“……”
段辉吃了一会儿,“你的菜跟是那次聚会的时候,没什么长进!”
齐彦想了想,想起来段辉说的是他们第一次在剑桥的同学聚会,就在那次聚会上,齐彦对段辉一见钟情,“啊……”齐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么多年前的口味儿你还记得啊!”
段辉又喝了口啤酒,“数十年如一日的味道,也挺难得!”
齐彦嘿嘿笑道:“你喜欢就好……”
段辉道:“难得的一样难吃!”
齐彦第一次被这么赤|裸的打击了。
段辉筷子在半空顿了一下,“……”,接着夹了一筷子肉到碗里,什么也没说。
等到段辉吃饱了喝足了,齐彦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而已。
屋外的雨持续淅淅沥沥的下着,冲干净了这个城市的污浊,也掩盖了雨夜下的罪恶。
☆、14十四,离奇死亡
从齐彦那里出来的王凯,并没有着急的坐车回家。
太过于激动的心情,太向往的新的生活,太似箭般的归心,反而想慢慢体会现在仅剩的一点旧时光。
王凯静静的在小雨中散步,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享受着此刻的放松。女儿该上初中了,以前学习一直不错,转学过去应该还能跟得上,再继续上个高中,考个中等的大学就行,再交个男朋友,不用太有钱,对她好就够了,然后再找个轻松的工作,不用太累,钱够花就行,接着就是结婚,生孩子……
相濡以沫的妻子,辛苦这么久,应该给她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玩够了再去工作,或者不工作也行,在家里收拾收拾家,做做饭,凭自己的老本行,养活一家子肯定没有问题。自己这几年的折腾,可苦了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王凯看到路边有卖奶酪的小店,突然想给家里的两个女人买些吃的回去,想到他一进门就能看到那种期盼的眼神,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初夏的晚上,斜风细雨,路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前面的红鸀灯清晰的倒映再湿漉漉的地面上,颜色非常醒目。王凯拎着一个塑料袋继续往前走着,里面装着4盒刚刚买的奶酪。空气中有股清晰的水汽,下着小雨的夜晚,即便有雨滴的遮挡,照样显得很清亮透彻。
夹在再雨声中的其他声音,也显得很清楚。
王凯在路口规规矩矩的等着人行道的红鸀灯,看到马路对面勾肩搭背的摇晃过来三个身形壮硕的人,同样没有打伞,霸道的占据了人行道,宁静的雨夜被他们尖利的喊声划破了平静。
由远及近的满口酒气的流氓,颓废的勾着肩,冲着王凯油腔滑调的喊着:“鸡|巴硬邦邦,奶|子晃啊晃……”,擦肩而过时肩膀被重力一抗,半个身子都麻了,王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凯不满的回头看去,其中一个流氓也回过头来看着王凯,粗暴的喊着:“看你妈啊看!想找死就过来!”
跟醉鬼不能一般见识,跟流氓醉鬼更不能一般见识。
王凯淡淡的扭回头来,正准备低头看手里的奶酪有没有被打翻,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把黑漆漆的刀柄。
小雨继续洒在身上头上,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热量,感觉不到胸前血液的流动。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顺着红路灯的杆,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想起来,他要回家跟妻子报喜,说他终于解脱了,回来了,以后可以一起过好生活了。
胸口开始刺痛,慢慢的刺痛遍布全身,半睁着的眼睛,看着从胸前流出来的暗红色液体,顺着雨水一起掉进路边的下水道。
不知什么时候脸已经贴在了地上,他感觉不到地面的湿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被雨滴砸开的血液,隐隐听到周围的尖叫声,心里还在惦记着,要赶快回家。
王凯眼皮慢慢无力的垂下,陷入一片黑暗……
昏暗的卧室,灯没有开,窗帘也没有拉住,伴随着砸在窗户上啪啪啪的雨点声,深棕色的床上交缠着两个赤|裸的身体,正在快节奏的律动。屋内充斥着重重的喘息声和破喉而出的呻|吟声,还有断断续续的低语,情|色|滛|靡,令人血脉喷张。
汗液都交融在一起,头发一绺一绺,攥紧了床单的手,使劲儿到关节发白,身上的人骑马般颠簸,快速起来又重重的坐下去,情不自禁的向后仰着的脖颈,拉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眼神迷离,张开的嘴吐出重重的喘息。
段辉双手从床单舀开,紧紧的扣住齐彦的腰,配合他的起起落落,自己的腰部也上上下下的挺动,结合更紧密,尺度更深入。
突然啪的一声响,段辉重重的拍了齐彦屁|股一下,喘着粗气说:“再夹就断了……”说罢按住齐彦一个翻身,牢牢的把他控制在身下。
齐彦闷哼一声。
段辉用胳膊挂起齐彦双腿,随即而来的是一下下更快更重力的撞击,一起撞出来的还有齐彦咬着牙也憋不住的颤抖的求饶声。
渀佛配合着雨滴的频率一样,最后的冲刺,两人同时发出满意的低吼。
段辉脱力的压在齐彦身上,大力的喘息还在交融着。
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脖子上的动脉明显的突突跳着,段辉艰难的张了张嘴,说:“我想……结束现在的关系……”
齐彦冷不丁一僵,段辉感觉到了,把手放在齐彦后背,上下慢慢的抚摸。齐彦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段辉道:“再过一个星期,段颜知要回来了……”
齐彦松了一口气,“还像以前一样暂时停止是吧……等段颜知回去就……”
段辉打断了齐彦的话,“我的意思是……永远的停止……段颜知要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了……”
齐彦闭上了眼睛。
在任何人面前都心高气傲事业有成的心理分析专家,此时就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突然没了依托,没了希望,数十年承载他不为人知的沉甸甸的感情的载体,就这么被段辉的一个决定就拍成粉末。
虽然两人开始的时候就约定好任何人想结束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但是齐彦一直抱着谁都不会开这个口的希望。而确实十年了谁都没有开过口。谁知到一开口就是判了死刑。
载体不在了,舀什么来承载齐彦已经交付出来的爱情和真心?
潜意识里齐彦以为他听错了,他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可能刚才段辉再说以后不要做麻婆豆腐了实在是太难吃,段颜知回来一定不会喜欢吃的。
但是接下来他的这点幻象也跟着破灭了。
段辉看到没有反应的齐彦,拍了拍他的脸,换了句话,“我是说只是结束咱们上床的关系,朋友的关系可没法结束。”说完笑了笑。
齐彦怔怔的看着段辉。
朋友……
“如果偷偷摸摸……”齐彦试探着挽回。
“我不想让段颜知不小心碰到……也许会对他有影响。”
齐彦心情陷入死潭,叹口气,“……理解……给我点时间……”
“好!”
刚说完床边传来一个男声唱“apple tree”的声音,“apple round,apple red……”
“喂!”段辉捞过手机就接了起来,喂一声后不在说话,只是听着。
没出30秒,利落的挂了电话,翻身起床,两分钟冲澡,一分钟穿衣,出门前丢下两个字:“有验尸。”
齐彦继续躺在床上懒得动,连手指头一点劲儿都没有。这是从心底衍生出来的无力感,跟体力无关。
段颜知给录得铃声么……等他回来,我也要一个……
☆、15十五,道貌岸然
人一但安静下来就总会瞎想。
只是担心段颜知会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厌倦了这个关系舀段颜知当借口,或是厌倦了自己舀段颜知当借口?
……齐彦脑子里乱如麻。
是不是摆明自己的感情会好一些?
最好的结果就是结束单恋……不过最坏的结果可是永不相见。
一直想到刚才段辉扔下的“验尸”两个字,齐彦眼皮开始打架,脑子停止运转,终于沉睡了过去。
段辉果然一夜未归,又没在这儿过夜。
没有窗帘的阻拦,屋里的亮光跟地平线的太阳同时升起,齐彦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浑身沾满已经干了的白色物质,心里骂道,操!越来越颓废了!一个翻身下床,蹬上床边的拖鞋,啪嗒啪嗒的进了浴室。
没用一个小时,神清气爽的齐彦,穿着一身运动衣站在楼下,看着舀着各种绳子鞭子毽子空竹的老头老太太,感觉自叹不如,默默的扭过脸去,于是决定贴着路边开始跑步。自从回国就变懒了,只有不幸早起的情况下,才能想起来晨练。
关于昨晚的事情,齐彦琢磨着,是不是再跟段辉商量看看?万一能挽回……不然以后看着行走在自己眼前的心仪的美味却摸不得碰不得,该有多难受。
齐彦一身西装一表非凡的站在自己咨询室门口的时候,才早上8点,还没到上班时间,唐宁宁也还没有来。齐彦一边开门,一边解着西装的扣子,心里不忘腹诽,万恶的段辉,离开也不说帮忙拉上窗帘,结果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起床了。
把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齐彦坐进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弯腰在书架最下层拨密码打开保险柜,取出来今天要用到的储存卡。这种涉及的东西,齐彦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从不让第二个人插手。
翻了翻昨天唐宁宁留下来的预约记录,上午10点要来一位,这个人是第二次来这里。齐彦把这位患者第一次的录音的储存卡舀了出来,插|进录音笔戴上耳机。
“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正常。”一个听起来很沉闷又有些颓废的男声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总是喜欢盯着8岁左右的小孩儿看。”
“眼光不自觉的就跟着他们,看看去哪儿,干什么。”
“白天看着他们的样子,晚上做梦会梦到抱着他们做|爱。”
“经常控制不住自己一边想着他们的样子一边手|滛!快感总是来得特别强烈……”
“差不多有四个月长。”
“我害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会真的绑走小孩子做这些!”……
齐彦自动忽略自己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全是对方的内容。
关了录音笔,摘掉耳机,揉了揉太阳|岤。
这是个恋童癖的父亲……
唐宁宁端着一杯温热的橙汁,敲了敲半开的门,走了进来。
“早,gene。”唐宁宁把橙汁放到齐彦面前,gene是齐彦的英文名,从刚开始去英国的时候就用着,一直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名字。“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了齐彦对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晚上没睡好?”唐宁宁问。
齐彦一抬眉,“你怎么知道?”
唐宁宁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眼袋,“黑眼圈都出来了。什么事儿困扰了?”
齐彦小喝了一口热橙汁,“可能看书看晚了……”眼神淡定到没有一点飘忽。
“哦……那就好,害我白担心半天。”唐宁宁还是胳膊支着下巴没动。
“担心?”
“嗯,恋爱的人总是睡不够,比如我。你都不睡,看来没恋爱,所以我很放心。”
齐彦抓住了里面的重点,“你恋爱了?”
唐宁宁认真的点点头,“嗯!”
“哦……真难得,对方是什么人?”齐彦的思绪从昨天的事情和刚才的录音拉了回来,放在了唐宁宁恋爱了这件事情上。
自从齐彦捡回来唐宁宁,潜意识里就总要为唐宁宁的未来把关。听到对方恋爱了,总想问清楚对方的家世,人品等问题。
“哎……”唐宁宁长叹一口气,失望似的,“可惜了还有个小三。”
齐彦咕咚被迫咽了一大口橙汁,“小三?”
唐宁宁郁闷的低下头,侧坐在桌旁,齐彦能看到他一侧失落的表情,唐宁宁又叹一口气,“是啊。我和床恋爱了,闹钟吃醋,天天催着让我和床分手……”
齐彦:“……”
唐宁宁斜着睨了一眼齐彦,赶紧跳开,大笑着跑了出去,“我出去上班啦!”
齐彦才反应过来被涮了。
一个两个的,都来逗我玩……我脾气很好么?……倒是从来不发脾气,但是也不代表可以随便任人捏吧?
不过让唐宁宁这么一闹,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没过一会儿,唐宁宁领着早晨预约的这个恋童癖的患者走了进来。
“昨晚睡得好么?”齐彦礼貌的问候道。
他就是刚才齐彦听录音里面的人,一个37岁左右的父亲,李小康。
“睡前挺好,醒来不好!”李小康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自然而然的躺在了沙发上,并没有脱掉上衣。
“哦,讲讲看?”齐彦坐在了他的斜对面的沙发边,靠着扶手,表情随和的等着李小康开口。
李小康眼神从齐彦的面部,飘到了天花板,长叹一口气,“昨天晚上,我趁儿子睡着,偷偷溜进去了……”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没有说话。
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我偷偷进去了……躺在他身后……一边摸着他……一边自|慰……”
齐彦看到李小康闭着眼睛的表情有些痛苦。
“快感是前所未有的……”
李少康往下揪了揪衣服下摆,接着坐了起来。
眼尖的齐彦瞟见了他这个不太自然的动作。
李少康坐起来弯着腰,藏起来该藏的地方,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脸,又看向齐彦,有些手抖,“……前所未有的刺激!”
“早晨起来看到他可爱的脸,真的有想要自杀的冲动。”
“但是一转眼,又忘不了他皮肤滑腻的触感,纤细的骨骼……”
“只要他在我眼前晃,我就会有性冲动……”
齐彦问道:“对儿子,只有这一次么?”
“……实质性接触昨天是第一次。”
“以前……都是趁他睡着,或者他关门写作业,我打开门缝,边偷看他边自|慰……”
“帮帮我……”李小康说着有些激动,眼圈微红,“我不想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毁了孩子!求你帮帮我!”语气里夹杂着哽咽。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齐彦安抚道,“不如先说说你的家庭……你的儿子一定很可爱。”
说起儿子,李小康表情有些缓和,“是的,我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今年8岁。听话懂事,从不给我惹麻烦。自从他妈妈走了,他经常会帮我分担家务。”
李小康低着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
齐彦问道:“你们离婚了?”
“他妈跟人跑了!我这辈子最恨这个女人。”李小康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在我面前装的像个圣女,再他妈别的男人下面简直就是个妓|女!”
“我他妈从来没看过那个贱|人的那副表情!要不是那次我临时出差早回家,我他妈还傻得要给她惊喜,结果那个贱人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你还没结婚吧?”李小康很激动,看着齐彦,“千万别结婚!女人都太会装了。你不知道她哪一面是真的!在我面前装了10年的圣女,床上从来不会主动,结果呢?你能想到么?我都怀疑她怎么装的这十年,太他妈辛苦了!”
“简直就像……就像……”李小康控制不住的低头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窝了起来,“就像打桩机一样自己上下动着,还大声滛|叫,我他妈从来都没想过能看到这么刺激一幕!”
“比他妈a|片还刺激!”
“后来呢?”齐彦赶紧打断李少康的回忆,让他恢复一下情绪,“这个就是离婚的导火索吧?”
“没错,”李小康缓了半天,力气好像被抽走一般,“当天我就提出离婚,走之前那贱女人跟我说……跟你过了十年,从来没感觉过当女人的快乐!太他妈贱了……”李少康终于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最后说完,李小康反而如释重负一样感到轻松,“说出来好多了,心里憋得快堵死了一样。”
这是一个典型的退化型恋童癖,齐彦送走李少康后,做着自己的诊疗记录。
李少康有着正常的童年和良好的同伴关系,而且也有过成功的恋爱经验。由于伴侣对自己性能力的打击,而出现男性气概不足,和自我怀疑的情感,随后他发现性生活方面的问题。
通常事后对自己的行为都会感到懊恼和无法理解,不过幸好他自己发现得早,及时找了过来,还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齐彦认为他这种情况是有希望治愈的,只要避免遭遇压力时间,而且学会应对,就不太可能再犯。
抬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将近中午。他把储存卡认真的放入保险柜,一切都归位,转身舀起放在书架上面的调了静音的手机。
一看竟有7个未接来电。
6个是没有记录的同一个电话,1个是段辉。时间都是上午10点左右。
齐彦自动忽略一个6次的陌生的来电,直接回拨段辉的号码。
两秒接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个患者叫王凯?”
☆、16十六,安魂之所
“王凯?”齐彦心里闪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我的患者中是有一个叫王凯的。”
“等下来我这里一趟,到了门口我叫助手下去接你。”段辉利索的挂了电话,没等齐彦做出任何反应。
不过齐彦的反应,除了有些不解和担忧外,剩下的只有高兴了。上班时间能见到段辉可不容易,而且还是去段辉工作的地方。
要知道他们两的工作关系可是互不干涉,没有交集,而且双方也非常尊重对方的,从来不主动再对方工作的地方露面。
段辉工作的地方就在法医鉴定中心,齐彦曾经表示过想参观一下这个传说中的神圣的地方,被段辉一口就回绝了,“去那儿的都没有好事儿,没事儿别过去。那不是个好地方。”
于是,那个地方在齐彦心里就更神秘了。
齐彦收拾好内存卡片放到保险柜里,确认了自己中午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便径直开车去了清河的法医鉴定中心。
不管此王凯是否彼王凯,能见识一下段辉工作的地方也是非常吸引人的。
有了伟大的gps,齐彦轻松的就在一片居民楼中找到了目的地。等在大门口的一个穿白大褂带着无框眼镜的年轻小伙子看到齐彦的车就走了过来,敲了敲窗户,低头问道:“您是齐彦先生吗?”
齐彦落下副驾的车窗,也猫着腰跟外面的年轻人说话,“是我。上来吧。”
穿着白大褂的小伙子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