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炮灰也有春天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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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炮灰也有春天 作者:肉色屋

    【附,本作品收集于互联网,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挖个坑好过年~~厚厚~~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

    医生关掉已经不再显示任何生命迹象的仪器,转头对旁边一位年轻女士公式化地说道:“穆太太,非常抱歉,您的丈夫刚刚因为痛风引发的急性肾衰竭抢救无效过世……我们已经尽了力,请节哀……”

    女人木然地站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对不起,穆清……”过了良久,一声低低的喟叹终于从她的嘴里传出。可惜病床上的人什么也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挖个坑好过年~~厚厚~~

    第1章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明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灯光的存在,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双眼。疼痛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肆虐。和现在相比,以前那许许多多痛风病发作时死去活来的痛苦简直可以说微不足道,以至于让我不由自主地微微呻吟出声。

    以前无论怎样的痛苦我都会努力忍受着不吱一声,因为我不想让天蓝担心,但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或者,我已经死了……

    刚有了一点意识我就在胡思乱想,此时耳边传来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家家,你醒了?!”

    是个女人,声音一点也不熟悉。

    家家?那是谁。

    或许她在叫别人吧……天蓝呢?难道她不在这里?

    我迟迟没有睁眼,只感觉有人在轻轻推我的肩,“家家!”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女人,这次语气里带了无限的焦急与心痛。

    说实话,她的动作已经算十分轻柔,却足以让我深受刺激。剧痛之下,我居然倏地睁开了双眼。

    光线太强,我一下无法看清周围。

    “家家……”

    女人好像很激动,但是仍旧克制着自己,体贴地等到我完全适应了环境,这才又一次轻轻叫出声。

    我平躺着向上望去,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

    她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娟秀气质端庄,穿着得体的套裙,如果不是稍乱的鬓发和微微红肿的双眼让她看来有些憔悴的话,她应该是个十分体面光鲜的人。

    看清楚了她的长相,我再一次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那么,她为什么要那般爱怜横溢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猜大概是我迷茫的表情太过明显,或许在这种时刻看起来是大病之中目光呆滞神情怪异的形象,那女人的表情渐渐由喜转忧,她转过头问旁边的护士:“姑娘,快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啦?”

    护士小姐没有理会她,只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虽然我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看她痛急攻心的样子却有些同情她,她这些不知所谓的举动也让我非常迷惑,而且我又很想知道天蓝天碧他们在不在,于是我尝试着动了动,发觉浑身上下除了左手之外,不是插着管子就是被什么东西固定着——应该是打了石膏。

    我心下不禁犯糊涂,为什么会有石膏?难道我发病之后摔伤了吗?

    我的疑惑尚未持续三十秒,护士将我拔掉针头的手轻轻地放在胸前——这时我看见了我的手指,长长的指甲,每一个都染得又黑又亮。

    我一惊,再转头看看放在另一边的左手,居然也是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我的脑袋一阵眩晕,顾不得周身疼痛,忙奋力把左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灯光下纤细的手指显得苍白,修长,蓄着过分修饰的黑色长指甲,有的甚至还镶着亮片——不管这是谁的手,反正绝对不属于我这个二十九岁一米七八理工科背景出身后来做外贸公司的已婚痛风患者!

    “我感觉我就要崩溃了……”现在我终于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怀着一丝侥幸,我又看了一眼我的右手。

    非常不幸地,除了刚才那吓死人的黑色长指甲,我又在那只白皙纤瘦的手腕上看到几道泛着粉色的旧伤疤——一看就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曾经干过什么样的蠢事。

    难道是我精神错乱?可是我知道自己非常清醒,谁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的人增加了几个。在这些人边冲进来边叫着嘉言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灵魂,是不是装错了地方?!这是否意味着,真正的穆清,已经因为痛风发作死掉了……人死灯灭,倒是一了百了,只是要是人死了还有意识,那就是两回事了。

    我不敢想象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的双亲听到我的死讯将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也会担心我那年轻的妻子该如何独自面对我离开的痛苦;还有那份耗费我七八年心血浇灌起来的事业,虽然是十来个人二十来条枪的小公司,却也是白手起家的我无上的骄傲。

    呵呵,世上都晓神仙好,唯有妻儿忘不了……我肯定不是什么看破红尘的圣人,突然把我从原来的生活中活生生地剥离,实在是过于残忍——活了近三十年,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最无力和愤怒的时刻。

    我努力地深呼吸,尽管这样会浑身疼痛,但是却有助于我慢慢冷静下来。这种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肯定不能透露自己眼下的状况,否则就不是住一般医院那么简单了。从周围人的七嘴八舌中,我了解到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应该是叫嘉言,刚才医生称呼那位中年妇人孔太太,那么她多半就是孔嘉言的母亲——这是做儿子的直觉。

    我看病房里大家都一副小心翼翼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估计这个孔嘉言并不是因为生病或者意外才进医院的,兴许是又干了点什么不好说的混蛋事情。真是要命,我在心里有些不甘心,重生和投胎果然都是技术活,我附身的对象,为什么会是一个疑似心理疾病的问题儿童?!

    万幸的是,不管怎样这家伙是个男的……要是重生在女人身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写第三人称,但是又觉得一人称更容易阅读,大家觉得呢?

    第2章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每日一更!!

    被迫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三个月,足够我把全部事情厘清——当然,为何会重生这个问题不在此列,只能当作是上天的玩笑。我无从知道这样离奇的命运对于自己而言是祸是福,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既来之则安之了。

    现在我的身份是二十二岁的孔嘉言,去年大学毕业,在自家开的公司里领着一个闲职,一切都非常符合我之前猜测的二世祖形象。进医院的原因是生日那天晚上约人飙车,结果玩得太high以至于出了严重车祸,万幸的是没有闹出人命没有上报纸也不会被网络人肉……这都是我从来探病的各色人等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的。

    可以下地的时候我曾在这个豪华单人病房的洗手间里仔细端详过自己的新躯壳,这听起来真是邪门,让我想到画皮。

    当时的孔嘉言顶着一头染得近乎干枯的金发,脸颊由于严重失血而显得惨白,体重过轻所以颧骨高高耸起,眼睛很大但眼眶凹陷且泛着青黑,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整个一个黑白恐怖片里的吸血鬼,而且还不是动画或者电影里顶好看的那种。

    反正我穆清生前也是相貌平平,倒无话可说——最多以后少照镜子罢了。

    只有一点让我极度郁闷,那就是这臭小鬼身量不高,不晓得有没有一米七……想想我以前一米七八的标准身材,我知道自己很贪心而且不太厚道,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还嫌这嫌那。

    看着这孩子一副摇滚青年的打扮,我当时还严重担心另一个问题。在梭巡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打点滴的地方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针孔时我才彻底松了口气。还好他没那些要命的嗜好,我可不想从痛风患者变成更加不堪的瘾君子。

    今天是我该出院的日子。其实在这三个月间我不止一次地想过从医院溜出去,跑回我自己的家,或者到我父母的家里去看看。我实在挂念天蓝,还有我那失去儿子的双亲。

    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作为一个成年人遇到问题必须从长计议。其实最大的问题在于,就算见到了他们,我又该如何自处?我现在谁都不是。

    浑浑噩噩地坐进那辆来接我的黑色轿车里,我模糊地想着该要怎样完成上天给我的这道难题。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贴在我的手上,打断了我的思绪,“嘉嘉,晚上想吃点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是孔妈妈。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望着她担忧的眼睛我有些愧疚,于是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没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她似乎一愣,握紧了我的手。我感觉她有些颤抖,继而见她从包里取出一条手帕按了按眼睛,这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这三个月来我并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而她也似乎并不在乎。看来这母子俩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不用问,肯定是那臭小子不好,不然孔妈妈绝不会因为儿子一句温言软语就这般激动。

    我虽然无法开口叫她妈妈,但她对儿子的关爱之情谁见了也不能无动于衷,天下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妈妈。我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我想我有义务要对他身边的人好。

    晚餐的氛围极好,虽然只有我和孔妈妈两个——孔嘉言的父亲似乎已经去世,或者是早已和孔妈妈仳离,奇怪的是大家都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所以我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里没有男主人。

    这样对我而言真是再好不过,要我对着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叫爸爸那才叫做不可能的任务。我的演技可一点也不好,给人做便宜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满桌子色香俱全的饭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我想喝一点啤酒。”现在的这具身体,应该可以吧?在医院呆的这三个月让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造孽,这臭小鬼的身体其实非常健康。以前因为生病,很多东西早就连闻都不能让我闻了,现在终于又可以和他们久别重逢,这也算是上天给我的一点奖赏。

    记得第一次发病是我结婚之后跟好哥们儿见面,边吃海鲜边喝啤酒,当天晚上回家就折腾了一宿,从此开始我长达三年的痛风生涯。

    “你身体才刚刚好,还是不要沾酒吧。”孔妈妈有些迟疑。

    果然还是不行啊……我嘴里嘟哝着,不死心地望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失望的表情过分夸张,还是孔妈妈太宠爱孩子,她的口气松动了一点,“嗯,那就喝一点吧——只许一杯!”

    一杯我已经满足,看着志得意满的我,孔妈妈似乎非常高兴,“后天雍峤正式到‘孔彰’就任,你准备准备,也去出席一下好吗?”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孔彰我已经知道,是孔家这份大产业华丽的名称;雍峤……这个名字似乎听说过,但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听说是孔妈妈一个好朋友的得意门生,目前空降到集团做总经理的。顺便说一句,在我知道臭小鬼居然忝任公司副总经理一职的时候,真是不得不对该公司的股东和同仁一掬同情之泪。

    看我一直不做声,孔妈妈似乎很为难,急急地解释着:“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不过现在公司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等你见到他——”

    我这才发现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完全把她晾在了一边,惭愧之余我脱口而出:“后天几点?”

    孔妈妈一听这话,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惊喜,“早上十点。等一下我把你的衣服熨好。”

    我一愣,“不是有宝姨吗?”一到这里我就发现很显然这个家里是有保姆的,而且还相当能干。不过在医院里守护我的,却一直是孔妈妈,最近她一定非常辛苦。

    “她还有别的事……还是我来吧。”孔妈妈望着我,神色温柔。霎那间我明白了。慈母手中线哪!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假手于人。

    孔嘉言啊孔嘉言,活该你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每日一更!!

    第3章

    当我站在“孔彰集团”那气派的大型会议室里的时候,突然冒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我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重生在这种人家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太过荒谬。不是我矫情,如果可以,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我那个蜗牛小公司当老大,而不是在这里忐忑不安。

    时间来到九点四十四分,公司高层陆续到达。为了不至于出糗,昨天一整天我都在想尽办法熟悉与孔嘉言有关的一切人事关系,目前出现的与会人员除了三个月间在医院里看到的一些有点印象之外,仍旧有大部分我一无所知,我只好靠他们胸前的识别卡或者座位前面的姓名牌临时恶补。

    好在有车祸受伤作为挡箭牌可以装装糊涂——天知道,其实我完全没有伤到脑袋;而且不用问也知道孔嘉言在这种地方根本属于摆设级别的,我认为只要沉默是金,安全混过去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我显然打错了算盘,即使我再怎么努力隐藏自己,却还是沮丧地发现每个来人至少会对我行三十秒以上的注目礼,目光中不约而同地都带着诧异和类似头疼的神情。

    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孔嘉言这臭小鬼很多钱,现在提前来替他还债了。

    这样的状况实在让人太过紧张,我感觉自己必须去一趟洗手间,至少可以拖到会议开始而不必被当作焦点。

    路完全不熟,又不好公然问人——作为公司一员竟然不知洗手间何在,那未免太过离奇。我只好一路鬼鬼祟祟地寻找。

    终于发现那个期待中的标志,我喜出望外地一头扎进去,却不期然撞到一堵人墙。心乱如麻中我随口说了声“抱歉”,却并未停下脚步,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你实在很没有礼貌,孔嘉言。”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还顺势抓住我的手臂,手劲很大,捏得我的手臂生疼。

    我只得驻足,抬头一望。

    那是一个很有气势的人,身材高大健硕,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服,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两道剑眉此时正因不悦而皱着,眼神犀利,让人不敢逼视。

    可恨我这营养不良似的身高,平白无故就比别人矮了不止三分,这让我很不习惯。鉴于两个人的气场悬殊太大,我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刚才道过歉了,先生。”阿弥陀佛,希望孔嘉言和这龟毛的家伙不要太熟……

    “你平常跟人道歉都是这么毫无诚意的吗?”那人的声音里带着嘲弄,显然他不接受我的解释,“或许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歉意。”

    这时我总算明白了,这位老兄多半又是一个前孔嘉言受害者,看这架势还是个敢于公然和恶势力小开叫板的牛x级人物。事已至此,除了我做小伏低息事宁人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呃……这位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我正式向您道歉……那什么,现在我可以去解决问题了吗?”不管孔嘉言以前是打了你妈妈烧还是烧了你全家,这种关键时刻揪着别人的一点小错误不放,作为男人未免也太过小气,太不厚道了。我暗自腹诽,却仰头对他摆出自以为最无辜最诚恳的表情,还附赠一个浅浅的微笑——这样应该可以过关了吧?

    谁知那男人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尴尬神情,抓着我的手力道却更大了。他眯着眼睛盯着我上下逡巡了好一会儿,“你真的是孔嘉言?”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是吧!难道还能被人看出来不成?连朝夕相处三个月的孔妈妈都没有起疑心,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我完全可以说一句“如假包换”,但此刻真个是没做贼心也虚,根本没有底气反驳的我只好苦笑:“我倒希望我不是……先生,请问您打算抓着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很内急。”

    这种人还敢说别人没礼貌,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行为才跟土匪一样粗暴呢,更别说那双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一直无礼又傲慢地瞪着我。虽然心里有些不快,考虑到毕竟是同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便发作。

    听我这么一说,他忽然好像摸到烧红的烙铁还是什么恐怖病菌似的,急忙撒开了我的手。

    好险!刚一获得自由我就迅速地钻进一个隔间里把自己藏起来,直到门外响起那男人离开的跫音,我才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从洗手间磨磨蹭蹭地回到会场,时间总算是差不多了,与会者都各就各位,我也尽量不惹人注意地溜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正打算偷瞄一眼周围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没想到却再次碰上那双冷峻如电的眼睛。

    我的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桌上的姓名牌。

    雍峤。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雍峤!人民的救星边区的太阳革命道路上的明灯……单就孔妈妈几乎要把他赞到天上去这一点,我突然间有点同情孔嘉言——这灿烂辉煌的星星太阳明灯一齐出来,还有他那点萤火之光什么事,不如早早嗝屁重新修炼算了。

    被雍峤逼人的目光所震慑,我竟不敢和他对视,只好不自然地转过头,幸好这时会议终于开始了。

    会议全程简单而隆重,我感觉之前整个“孔彰”的氛围都有些压抑,直到司会的一位资深董事难掩激动地宣布雍先生即日起走马上任,又加上一句他已为公司带来一个巨额订单,还制定了今后的战略部署,大家的情绪才被调动起来——当然,并不包括我。

    原本我打算偏安一隅到会议结束,反正这里的一切杀伐决断都有肉食者谋之,与我这个尸位素餐的废柴关系不大,只要能定时定量给我发薪水……

    我还没有打算好该如何愉快度过这接下来的滋润日子,在人民救星的就职演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伟大的雍先生郑重宣布,因为工作需要,业务部副经理孔嘉言将调职为他的助理。

    我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个土匪狗强盗,凭什么第一天上任就降我的职?!

    作者有话要说:把书名修改了一下,希望更像正剧一点。欢迎大家捉虫灌水,我会努力更新~~

    第4章

    由于职位调动,我的工位被安排在雍大人的办公室隔壁,和他只有一玻璃墙之隔。当然,他可以透过玻璃窗从里面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却不能看到他。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这倒和以前的孔嘉言不谋而合。我不知道孔嘉言为什么讨厌雍峤,就我个人而言,仅半天的接触就让我觉得他过于傲慢,给人的压迫感太大,搞不好还铁血又独裁——和我一贯自由闲散的性格完全不同。总之我很看不惯他那套自以为是的精英做派。精英也是人嘛,何必自绝于人民,搞得自己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绝对不是因为我懒惰不想工作才有这些牢马蚤,在还叫穆清的日子里,我可是一位非常敬业肯干的职场人士。如果他真有什么事指派我去做,我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这个人什么具体的事情都不让我经手,明摆着一副废柴就要有自觉的样子。我都不计较他擅自将我降职的事,还放下身段主动去请示我该做什么,他竟然说你只要乖乖呆在办公室不要给人添麻烦就好!

    “我现在是你的直属领导,上班时间你必须听我的,至于下班之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干涉。”他头也不抬地批示文件,仿佛我不存在。

    我气结,“那我还不如回家休息算了。”

    “我看你这辈子都在休息,不过是家里和办公室的区别罢了。如果不想干,你随时可以辞职。”他冷冷地说,手上一直未停。

    我倒抽一口气。这家伙好厉害的一张嘴!即使我不是他真正想要攻击的那个孔嘉言,也觉得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是难以忍受,“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派点工作啊!”冷静,冷静,我一向是爱好和平的好人。

    这下他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有些诧异地望着我,“你确定?”

    我发誓他的口气里透着不信任,看来以前的孔嘉言实在混得不像话,“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只要我能做的,什么都可以。”当米虫的确是无比美妙的愿望,只可惜是长不了的。既然都重生了就应该更加珍爱生命自强不息嘛,不然可不是辜负了老天爷一番好意。

    为了能再见到父母和天蓝,我必须认真地活着……

    “那,告诉我你能做什么?”雍峤的嘴边淡淡地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起来还是不大相信。这个傲慢的混蛋。

    “呃……”孔嘉言在大学里的专业是什么来着?我想起他那个房间里大堆的光碟素材和dvd,广播影视编导……囧死个人啊,难道还能让我给“孔彰”拍个宣传v?别开玩笑了!更何况我还不是孔嘉言。

    不过话又说回来,穆清当年还是差点要去兵工厂做研发的工科专业人士呢,最后转行还是一样干得不错,事在人为嘛,我就不信有什么东西是人学不来的,“你就说吧!要我干什么都成。”我很跩地宣布,睥睨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雍精英——不必仰头看他的感觉真好!

    “既然你这么说……”他慢吞吞的开口,突然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话说得太满是很容易倒霉的,“我刚倒任,想请全公司同仁吃一份‘蓝宝石’的起司蛋糕,你去安排一下吧,最能好替我一份一份地发到各位的工位上。”

    靠……我原来这个人不但独裁,还很阴险!

    =

    “嘉嘉,你怎么还没有下班?午饭吃了吗?”孔妈妈一走进我的办公室就问。

    “呃……”不是我不想吃午饭,因为精英大人“急需”制作公司新的产品目录,临时给了我一个收集资料的工作,才给我不到半天的时间而已,他自己却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有点事还没做完……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你身体才刚好不久。工作有在努力就好,不要这么硬撑着……要是什么事情做不来,可以多问问雍峤,他见多识广能力强,人又稳重和气,一定会好好指导你的。”

    “额滴神啊!”孔妈妈的话差点要让我翻白眼,“您确定我们俩认识的雍峤是同一个人吗?我看他粗鲁傲慢又蛮不讲理,长相块头活像杀人犯,八成还有暴力倾向!”我几乎是恶毒地向孔妈妈控诉,不过仔细想想,我也没说错嘛!

    “嘉嘉!”孔妈妈迅速地打断我,“别胡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当事人就站在门口,估计刚才的话全都听到了。啧啧,真厉害,居然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实在可以荣膺商界第一面瘫的美名;不过那双眼睛里射出的锐利光芒,还是让我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雍峤,快进来吧……我过来看看嘉嘉今天好不好。”孔妈妈有些尴尬地招呼他,我却躲在她身后向面瘫君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我知道有孔妈妈在,他绝对不敢把我怎么样。

    “嘉嘉今后就拜托你多指点了,要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瞧在觉非的面子上多加费心。”孔妈妈非常诚恳地说道。

    “哪里,您太客气了……嘉言其实很懂事。这两天的工作做得不错。”

    我听得都快喷出来,这下雍大人的头上又可以多一条标签——虚伪!什么工作做得不错,这两天他不过是拿小爷我开涮而已,实在阴险之极。

    为了孔妈妈着想,我却不得不仰头朝他微笑,煞有介事地配合出声:“我以后一定好好跟着雍先生学习,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孔嘉言哪样了,完全就是信口开河。

    孔妈妈似乎非常满意我的表现,这一团和气的氛围让她放下心来,“好了,既然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嘉嘉要努力。”她慈爱地揉揉我的头发——现在它们已经回归黑亮浓密又蓬松的状态,因为我怎么也接受不来之前那个城乡结合部发廊小弟的颜色。

    孔妈妈一走,刚才的和谐气氛马上荡然无存。

    “这个拿去,吃完赶紧工作。”雍峤冷冷地递给我一个便当盒,“下次在人背后说闲话的时候记得看看周围。还有,你的保证假得让人恶心。”

    “呃……”我呐呐地伸手接过那个还有余温的饭盒,原本还有些愧疚,听到后面那一句,我决定收回我的歉意,“果然,你还是粗鲁傲慢又蛮不讲理,长相块头活像杀人犯,八成还有暴力倾向!”我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对他的评语。

    “哼。”雍峤冷笑一声,微微俯身凑近我的脸,“原来你今天才认识我……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右手拿东西了?”

    我一听他这句话,惊得一身冷汗——孔嘉言是个左撇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不过还是尽量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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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写得太困,有个地方和我的设定搞错了。修改掉~~

    第5章

    “我……我的左手没完全恢复,现在还不方便!”

    想到现在这只右手手腕上的深深伤痕,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粗心。还好车祸是个万能的借口,虽然孔嘉言的左手并未受过重伤。

    “好吧。祝你早日康复。不过除了手不方便之外,我看你还忘了不少重要的事……只希望你别忘记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冯睿程还坐等着收购‘孔彰’呢。”雍峤冷冷地说。

    从他的口气来掂量,这应该是句很重的话。原来孔嘉言的父亲的确已经去世了。听他的意思似乎仍旧要把帐算到我头上——难道孔嘉言这小混蛋还能弑父不成。冯睿程又是何许人?可惜我对孔家的前尘往事一无所知,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雍峤大概把我的沉默当作非暴力不合作,也不再说话,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分一分

    ==

    经过那天中午的事,我深深觉得自己的革命警惕性还是太低。当时我虽然强装镇定地敷衍过去,其实心中早已一片风声鹤唳。看来光靠自己被动地接受信息很难蒙混过关,尤其我身边还跟着雍峤这样精明的人——他只需要出其不意地诈我一下,就能知道我对孔嘉言的了解有多么贫乏。

    孔妈妈爱子心切,孩子车祸后完整无缺,甚至还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她只会觉得欣慰,绝不会去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但是雍峤这种冷艳高贵的精英就不一样了,比起浪子回头,他也许更相信本性难移。尽管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想到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上去,但我猜他至少也会怀疑孔嘉言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看来我有必要主动出击,否则接来下的人生一定漏洞百出。

    于是我约了一个业务部的姐姐周末出来吃饭,说有事请拜托她。因为我发现这小姑娘以前的身份是孔副经理的助理,曾经到医院探过病。孔嘉言的手机里不但有她的名字,还有几张两人搞怪的合影,看来除了同事关系之外还有一定的私交,而又不至于过分亲密,倒像是一对姐弟。她应该能够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我不否认自己有些居心不良,这顿饭纯粹就是为了套话而约的。按照唯物论对人的定义,我既然要当孔嘉言,就必须接受他的各种社会关系。

    除了烦恼被人发现移魂的秘密,我更烦恼的是到底该怎么跟父母和天蓝那边联系上。其实在出院前几天我按捺不住,曾经偷偷向父母家里拨过一次电话,打算听听爸妈的声音,也盘算好如果被问起来就说是穆清生前的朋友,可让我失落的是家里根本没有人接电话,这更让我忧心不已。

    至于天蓝,我则根本没有勇气用其他人的名义和她联系。

    =============再分一分

    ==

    “啥?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宁静的西餐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女高音,我尴尬地发现周围的食客们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呃,请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周萌萌小姐。”这小妞,听说我有求于她,马上心狠手辣地选了这个超级烧钱的高级餐厅,居然还敢如此造次。

    “我这不是表示震惊嘛。”周萌萌吞下一口滑嫩的焦糖布丁,“活的失忆症患者啊,多新鲜。内什么……你会不会突然晕倒?”她饶有兴味地研究起来。

    “喂!你还是不是女人啊,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有正经事要问你。”以前我曾看过报道,据说真正的外伤失忆症患者是非常痛苦的,的确会经常头疼呕吐甚至晕倒。他们也许会忘记以前的事,但是失忆对大脑最大的伤害还在于,病人在日常生活中往往会不记得五分钟前刚发生过的事,而不是像电视小说里说的那样,该忘的全忘不该忘的都能记得。

    孔嘉言的头部并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当时车祸的创伤主要集中在肋骨和腿部,昏迷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啧啧,孔大少还真是撞出了新生啊,居然还有正经事了!”她大惊小怪地笑起来。

    看来孔嘉言的纨绔子弟形象还真没那么容易扭转,“你笑够了没有!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任人摆布,这几天受尽摧残,是朋友就一定要帮我。”

    “噗!雍先生果然是你的克星……”小妞先是笑得一脸促狭,继而却换了一脸花痴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很有男人味啊!”

    “怎么,你对那座冰山有兴趣?”我横了她一眼。小姑娘就是年轻爱冒险,那种人岂是轻易可以觊觎的。就连我当年的行情都免不了要遭遇一些不大不小的诱惑……更何况雍峤这种年纪这种身家,有几个人不是万花丛中过。当然,我对天蓝从来是死心塌地的。

    “公司里的单身女性都对他有兴趣呀!”周萌萌一双星星眼,“而且人家对人很和气,一点也不冰,可是少见的青年才俊。现在大家都说他是被迫来替你擦屁股……”说到这里她似乎发觉有些不妥,匆匆看了我一眼很狗腿地加上一句:“当然,现在嘉言弟弟在公司的行情也是一路飙升哦!好多姐妹都喜欢你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呢!”

    这叫什么话!我无奈地撇撇嘴,“说重点,不许人身攻击!”真是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是是是,我是说……雍先生能力很强,原本他手头已经有一个自己创办的上市公司在打理,不知道你妈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愿意放下自己的事业跑来‘孔彰’做一个小小的总经理。不管怎么说,你爸爸去世这一年多以来公司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听说他也是受人之托,大概推辞不掉吧。”

    “一年多……”原来孔爸爸也才过身不久。父亲尸骨未寒孔嘉言还这么胡来,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孔妈妈也未免太辛苦了,“我父亲究竟是怎么去世的?”这看来是重点所在。

    周萌萌诧异地看着我,突然脸上一红,“你真的忘记啦?”她的口气有些尴尬,仿佛不太好启齿,“嗯,其实这件事情虽然传得很厉害,但毕竟只是流言完全没有证据……真相只有你们当事人才知道的。”

    看她这个样子我已经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吧,我受得了。”

    “老董事长是心脏病发作去世的……非常突然。”她说得有点吞吞吐吐,“那阵子公司有传言说,他是因为知道你在学校和男人乱搞,那个男人后来还以此来要挟他才发的病……喂喂!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自己要听的!”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可怕。

    啊啊啊啊啊,我千算万算,根本没想到孔嘉言这臭小子居然好这一口!现在我想揍人都找不到对象,真是恨不得能自挖双目自断双臂。

    为了一个混蛋男人还能害得自己家败人亡,孔嘉言真有你的!怪不得那个冰山精英像看个人渣一样地看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休息,这章写得比前面的都长一些。

    希望大家喜欢看

    若是今天晚上12点之前收藏能突破20我就加更一章答谢~v~

    第6章

    趁着周末有空,我来到“生前”所居住的小区。浅绿的银杏,婆娑的吊槐,慵懒的蔷薇篱落……风物依旧,而我已成隔世。

    我想找回以前的我,所以我来了。站在大门外,我的手比大脑更快地按下八零六的门铃。正在忐忑该如何向妻子搭话,却发现一直没人回应——天蓝看来是不在家。

    我一愣,下意识地按下九九九,保安在对讲机里询问了一下,开门放我进去。

    电梯里也没有其他人,一路畅通直达我的家门口。

    没有钥匙,这倒是经常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平时我总是把钥匙忘在家里或者办公室。我走到装饰楼道的假花盆景前,弯腰取出一簇花束,看了看花盆底,并不意外地发现钥匙还在。这里一向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怕被天蓝嘲笑我过得太迷糊,所以我从没告诉过她这个小秘密。

    家里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原来一个人虽然离开了,但是要彻底抹去他的痕迹还需时间的流逝。

    大概是因为无人使用,我的书房不像平日那般凌乱,电脑旁边的仙人球还是圆得憨厚可爱,抽屉里我的手机静静地躺着,只是早已没了任何正在使用的迹象。

    我打开手机取出我的si卡——那里头几乎有所有穆清的人际关系,我想保留它,希望以后还能用得着。

    卧室里,我和天蓝的合影相框已经从床头的柜子上消失了。我的眼眶一热,难道天蓝也害怕触景生情吗?

    此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天地间的一抹游魂,无法留下来,却又舍不得离开。这种彻底的凄凉和无助让我觉得绝望。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该回来——来了也只能是徒增惆怅而已!穆清的肉体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必须早日面对这个现实。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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