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南宋射雕第24部分阅读
重生之南宋射雕 作者:haitangshuwu
过自责,每每忍作伤势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让他放心。 但也因此却更让他愈发苦痛。如今尚有南帝段皇爷这一希望,他更是一定要紧紧抓住。
不知行了多久,四周出现些屋舍。再走了一段,便远远瞧见了城墙。待到城门前,只见上头“荆州”两字,庄严而肃穆。
“大哥,到了那里了?”赵拓神智已清醒些,看着城内来往的人群,有些疑惑。
“此处是荆州。应该离桃源县不远了。现在天色虽早了些,但若错过这儿,恐怕又要露宿荒郊。今日咱们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拓弟,你再忍耐些时日便可。”
“我虽受了伤,但又不是娇弱姑娘,大哥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不过……荆州,难得能来,倒要好好瞧瞧。”
郭靖自幼长在蒙古,对荆州的名字倒是曾听他二师傅提起过,只是具体其他还有什么到不知道。他虽然担心赵拓身体是否撑的住,但看他这般高兴,倒不愿扰乱他的兴致。
“这荆州自古便是重地,古时大禹治水的息壤便在此处,雄楚立国的国都也是选在这里。当年三国纷争,‘刘备借荆州’,‘关羽大意失荆州’,也都是这里的事。还有那华容道、三气周瑜芦花荡、关羽点将台……”
赵拓竟难得的抖擞精神,将他所知的荆州之事娓娓道来。郭靖在他身后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述“刘备借荆州,一借永不还”及“关羽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等事,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些故事他曾听二师傅讲过,却不及赵拓说得精彩。而偶然间又看赵拓侧身扭头对他描述时候的向往神情,虽知时候不对,却一时间难以控制的感到生平未有过的喜悦。
“这城墙四周共六座城门,每座城门均设“双保险”,前后两道门,二门之间建有瓮城,以便“瓮中捉鳖”,致攻城之敌于死地。当年靖康……靖康之难时,荆州雉堞圮毁,隍亦多淤塞。淳熙年间,安抚使赵雄便向孝宗皇帝奏请筑城,强调‘城成,民不告扰’。而后花费了七个月的时间,修筑砖城二十一里,营敌楼战屋一千余间。而这儿的城砖之上,更刻有简单的责任铭文,是以为筑城特烧制的专用城砖1……”只可惜,后来蒙古军攻占荆州城,竟将这历经沧桑,自古延续下来的荆州城垣夷为平地……
“拓弟……”郭靖见前一刻赵拓尚在兴致勃勃的讲述这荆州,此时却突然显得有些黯然,不由担心,唤了出来。
赵拓回过神儿来,岔开话题说道:“既然来了荆州,大哥可知道这荆州城的四大名肴?”看郭靖摇摇头,便笑道:“这荆州四大名肴分别是‘龙凤配’,‘鱼糕丸子’,‘皮条鳝鱼’及‘冬瓜别裙羹’。尤其是那‘龙凤配’,是以黄鳝、仔鸡为原料,经过煮、卤、炸、溜等多种烹饪方法烹制而成。那黄鳝被做成龙形,蜿蜒于盘中,鳞甲片片,脚踏祥云,昂首张口,翘角垂须呈飞腾之状;鸡形如凤立于龙旁,引颈展翅,羽毛绚丽,头冠殷红似翩翩起舞2。让当时蜀国的君主刘备赞不绝口。是以人都说,若来了荆州却不尝尝这道菜,这荆州也可谓白来一趟。”
郭靖听赵拓说的神乎,不由也感好奇,摸了摸肚子,看也到该进膳的时候,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品尝看看如何?”
赵拓费了这么多口舌,就等着这句话。要知道,这一路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三餐只能吃点干粮凑合。即便偶尔打点野味,却也没个咸味儿,可把赵拓苦坏了。一听郭靖这么说,忙不迭道:“呵,正合我意,如此有劳大哥了。就不知……这儿的菜肴比起蓉儿妹子的手艺又要如何?”
“啊!”郭靖叹了一声,此时听赵拓提及才念起黄蓉,“我一时倒忘了。也不知道蓉儿出海寻我们如今怎样了?是否被他爹爹找到……”
边说着,两人来到一家酒楼,上挂着“聚珍园”三个大字,装饰的彼为富丽堂皇。门口的应侍赶着上前招呼二人,郭靖先行下来,再小心翼翼的将赵拓扶下马。却见那应侍歪嘴斜眼,怪异的直瞅他们,赵拓略感纳闷,刚一迈腿,恍然大悟:他们两大男人,却挤在一匹马上,再加上郭靖对他谨慎关切的态度,外人看着暧昧之极。无怪乎那应侍如此诡异的看他,感情是把他俩当那个啥了。
嗯,好吧,虽然目前的状况也差不多,但这下倒把赵拓由于受伤而郁闷、沉寂了许久的玩劣之心给激发起来。就看他裂开嘴一笑,突然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郭靖白了脸,慌忙将他抱住,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关切道:“拓弟,你可是不舒服了?”
“大哥……”倒不用装,赵拓自然而然的病怏怏倒在郭靖怀里,故意侧过身,将头靠在他肩膀,对着他耳颈呈虚弱状道:“没,这两日你我(骑马)太过激烈,下来时有点腿软,没站稳。”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一旁的那个应侍听到,果然,就看那应侍脸立时刷白起来。
湿热的呼吸喷在耳边,赵拓的气息近在咫尺,郭靖脸“腾”的下,瞬间变得满红耳赤,连他刚说了什么都没听清,一颗心更是没来由的怦怦乱跳,忙慌乱的别过头,想要避开,但却又真怕他身体虚弱摔着了,搂着他的手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道:“拓,拓弟……”
“妈呀!”还没等听郭靖说什么,就听应侍见鬼似的大叫一声,转身拔腿就往里跑。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赵拓见此推开郭靖站稳,笑的眼角直流泪。郭靖有些不明所以,看他边咳边笑,忙不迭为他顺背。
没过会儿从酒楼里又出来个应侍,连作揖带赔笑将二人迎进去。赵拓好不容易止住笑,将手中缰绳一甩,扔给应侍,随着郭靖进了楼。
……
店小二麻利的将酒菜布上,四荤两素,做的倒的确十分精致。待酒足饭饱之后,再要上一壶茶,两盘小点,两人随即又闲扯开。
“大哥可知,除了刚刚咱们所吃的那道‘龙凤配’,还有那‘网油砂’也是大有来头的。”
郭靖摇头,他对吃着实没有研究。想他自幼生长在蒙古,平日里大口喝酒,再大口吃上几斤牛肉便认为是佳肴,而来到中原所尝过的这些菜肴细点,别说吃,就是听他都没听过。
“这‘网油砂’乃是当年尚在汴京时皇亲国戚筵席上的佳品。后因战乱,这道菜才随着传了出来。想不到,这小小的荆州酒楼到也做得似模似样。此道菜用料和做法及其考究,里馅乃选用上好的红豇豆,经大米煮、小火煨,剥壳去水用其泥。做一次用一年,不变色,不走味,一年四季清香四溢。肤面是洁白、无破绽的猪网油皮,将里馅卷成条状,再涂以鲜鸡蛋清加黄粉,经麻油温炸,刀切成形,白糖撒面,再辅以青红丝点缀,摆在盘里,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雪莲,又似雪地上的点点梅花。是以这‘网油砂’外层香脆,中层柔软,吃到嘴里馅味醇甜。3”
赵拓说的尽兴,恰逢店小二上来换茶水,眼前一亮,招呼道:“呦,想不到这位客馆倒是行家。却不知二位客观对小店手艺可满意?”
赵拓端起茶,小呷了一口,“你们这‘聚珍园’倒的确叫的名副其实。这几道菜味道也确实地道。”
店小二略微得意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聚珍园可是百年传下来的老店,大师傅们的手艺自然没得挑。来荆州,若未到我们聚珍园吃上一顿那可就着实可惜了。”说着,又看了看赵拓与郭靖两人,热情道:“我看二位客观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知是来寻亲访友还是游览观光?可否容小的为两位介绍下我们荆州的名胜景观,也好方便二位出游?”
赵拓笑道:“如此一来是最好,不过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太长时间,就挑些近点的地方吧。”
那店小二点头哈腰,“要说我们荆州,最著名的莫过那……”
“让开让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衙门逮捕朝廷侵犯,如有挡路者,小心爷手中钢刀无眼!”
突然,一阵吵杂的叫骂声从楼下传来,赵拓等人依着二楼横栏向下望去,就见几名满脸横肉,衙门捕快装扮的人,押卸了几个商贩,推推嚷嚷,挥动手中鞭条,驱赶着街市上的人群。
第十二章 桃源求医(二)
“可怜老孙头,老陈头,近年来连番打仗,赋税繁重,他们不过迟交了几天的月钱,便给那王捕快寻了名目捉去。”
赵拓听那店小二透着哀怜却又无比愤恨的喃喃,眉毛上挑,似不经意的问:“这位小哥,你说得月钱是指什么?那捕快又因何逮人?”
店小二目光还在楼下人群身上,随口道:“唉,二位客官有所不知,那赋税乃是王捕快私下定的孝敬钱,只要是做买卖的,若不按期交于他,轻则他带人砸了摊子,重则便向现在这般,逮了人去。”
赵拓脸色一沉,“听你这么说,那王捕快身为衙门府里的人,横行霸道,宛若地痞流氓,知府县令就不管吗?”
店小二苦笑一声,“这王捕快是王知府的亲侄子,如何管?他这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全凭关系在城内横行霸道,倘若无人,乃是这里一霸。上回让他生生逼死了张家的闺女,还不是照样逍遥自在。何况县令知府本就私下勾结着,那王知府本身亦是贪婪跋扈,残暴专制之……啊,小的多嘴了,该打!两位客官,小的为您换壶茶?”小二自觉失言,忙不迭想要带过退下。
赵拓不由怒火中烧,这还是朝廷命官?如今大宋本就岌岌可危,再碰上这么一般当官的,又岂能不灭!郭靖也是满脸怒色,刚想张口大骂两句,却看赵拓愤慨之色,思及他身份,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赵拓摇摇手,制止小二拎起茶壶的动作,继续向楼下看去,“不必麻烦,小二,我问你……”
正在这时,楼下又一人从后面赶来。单看那人身形彼为魁梧,约摸二十来岁,一身灰兰布衣,自上而下透着正气,更显挺拔不凡。就见他赶上前来,喝住王捕快,与他争执了起来。随后那王捕快恨恨甩手而去。
“小二,这位又是何人?”
“啊,这位是李庭芝李爷,乃是此处李县令的幕下官员。为人耿直,大公无私,不畏权势。也只有他敢如此强硬的抵抗那王捕快。可惜,只怕要不了多少时日便会被李县令罢了职务……”
赵拓看那小二对李庭芝如此赞不绝口,不由产生了好奇。又见他在安抚了那几位跪地叩谢的商贩,驱散人群后,长叹一口气,转而迈步进了这“聚珍园”。
李庭芝信步上了楼,店小二热情上前,道了声“李爷”,招呼他坐于赵拓及郭靖的临位。赵拓细看他,就见此人一张四方的国字脸,棱角分明,目光如电,及有气势。只是面上却是郁郁不得志之样。
赵拓暗自点头称赞,招呼了一声:“这位兄台,一同前来共饮几杯水酒如何?”
李庭芝一愣,抬头看向赵拓及郭靖。只觉郭靖憨厚耿率,赵拓气宇不凡,似都不是常人,心中顿时微感诧异。再细瞧,却见赵拓虽似有身弱体虚之相,但眉宇间竟隐隐透着贵气,不禁又是一奇。当下道:“甚好。多谢两位兄台。”
赵拓一笑,招呼小二前来并桌,撤下茶点,重布了几样小菜,一壶酒。
李庭芝坐定,抱拳问道:“在下李庭芝,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赵拓回礼道:“小弟肖拓,这位是我结义兄长郭靖。是才小弟见李兄不畏强权,仗义出手,心下好生佩服。又见李兄随后也进了酒楼,不由便想与李兄结交。还望李兄不要见怪。”
李庭芝哈哈一笑,“承蒙两位看得起,那王仪不过是狗仗人势之徒,在下亦不过是看不过眼。”
“可我听说王捕快虽芝麻大小的官职,背景却不小。李兄此番……恐怕前程堪忧啊。”
李庭芝挥手苦笑,“我不过是中了乡举,这才到县令幕下作个一小小官员混口饭吃,本就不受宠信,何来前程?”
“哦?那不知李兄今后有何打算?”
“我已准备进京,再考科举,投身孟珙将军麾下!”
赵拓一愣,孟珙此人他亦有所闻,字璞玉,是将门世家出身,曾祖及祖父更是岳飞部将。“开禧北伐”之时,曾率领义士进行游击战抗金。听闻此人智勇兼备,知人善任,擅于驭军,是个难得的人才。
赵拓想了想,道:“如此说来,李兄是要投笔从戎,置身军旅了?”
“唉,如今国家内有权臣当道,使君王蒙尘,外有异族屡屡犯我大宋疆土,边关百姓不得安生。重重叠叠之下,正可谓国难当头,危机四伏!尤其是近年来边疆多次告急,黎民困苦不堪。在下不才,望能杀战疆场,以屈屈绵薄之力报效于民!” 李庭芝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赵拓及郭靖不住点头。
“李兄好气魄,小弟敬佩万分!请,先干为敬!”说着,赵拓举杯一饮而尽。
“肖兄过赞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说罢李庭芝亦与郭靖举杯互敬,一同干尽。
“那李兄今后可是打算加入孟珙将军编制的‘忠顺军’,对金作战?若是如此,小弟在此先行祝李兄旗开得胜,为我大宋扬眉吐气!”
“不然!”李庭芝出乎意料的摇头,“依在下所见,金国已是日落西山,不足为患。如今我大宋真正的危机却是在于蒙古!”
“啊!”两声惊呼同时想起。一是郭靖,另一则是赵拓。
郭靖之前曾听赵拓与杨康谈论蒙古的危害,虽并不详尽,但也说明了厉害关系。只是那里毕竟是他幼年成长的地方,尚有结义安答在,以至从他心底是并不愿意相信的。此时蓦的又听他人说起,不由惊呼一声,心中百感交集。
赵拓却不然,拜前世所此,他对蒙古的狼子野心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此时大多的宋人双眼还被与金国的世仇所蒙蔽,看不清蒙古带来的险恶。是以,当眼前之人准确意识到蒙古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时,又怎能不叫他惊讶。
“李兄何出此言呢?”赵拓低头夹菜,以掩饰他眼中不觉流露出的兴奋之情。
“二位有所不知,中原百年的奢华生活早已消磨了女真人的锐气,恐怕此时的金兵若要与蒙古整兵一战,只有溃不成军的份。蒙古却不然。蒙古军尽是游牧之民,声势号猛,人强马壮,不容忽视。听闻蒙古已和西夏交战,那黑水城之役,蒙古大汗铁木真带领蒙古众部撕破西夏军的防线,直入境内倘若无人,畅通无阻,硬将5万西夏军杀的片甲不留,全军覆没,就连副帅也被俘虏。直至到了兀刺海城这才受了阻。”
强按下心中的激动,赵拓又道:“蒙古铁骑,却是了得。但目前似乎与我大宋并无关联啊。甚至,听闻蒙古曾派人来与我大宋商讨联手对金之事。”
“不然!”李庭芝再斟一杯酒,润了润喉,“蒙古开疆扩土之意以显露无遗。若我看的没错,蒙古进军主要为西征和南进,交错进行,而他之所以会首先去攻西夏,就是为了今后灭金做准备。而金国过后,自然就是我大宋了!至于联蒙灭金,当年联金灭辽的往事尚在眼前,那可是驱了恶浪,又引来了猛虎。断不可行!”
赵拓激动的站起身,“磅”一声,撞翻酒杯,抱拳道:“听君一席话,圣读十年书。肖拓受教了!”这些事赵拓固然知道,但他全凭前世从历史书本上所得来。而这李庭芝却是靠的他自身的学识及分析,又如何能不让他震动。
李庭芝却突然苦笑道:“肖兄抬爱了,我李庭芝不过一介芝麻大小的官员,这些亦不过是与二位兄台说说,又有何用?”
“李兄不必如此。李兄不是已决定投军了吗,凭李兄的见地学识,要不了多久便会出人头地。”
“唉,那也要博得功名后才可,甚至不知还要熬多久。我只怕大宋会……”
赵拓沉思道:“不知李兄打算何时动身?”
李庭芝自饮一杯,道:“我原本是想过转过年再作打算,可经今日一事……恐怕要不了两天,不需我去辞呈,李贤令也会将我罢任……”
赵拓一笑:“如此一来也好。我看这荆州的知府县令也不值得李兄为他们卖力。倒可早日进京做准备。”
“唉,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是放不下这荆州城内的百姓……”
赵拓点点头,表示理解,“李兄在京城可由亲朋好友投靠?”
李庭芝摇头,“我祖籍在汴州,后因战乱全家徒居至随州,京城又哪有什么认识的人?”
“呵,赶巧,小弟乃是京城人士。李兄如若不嫌弃,可置身小弟府邸。”
“这……”李庭芝一愣,随即摇头,“多谢肖兄美意,只怕恐有不便……”
“哎,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日我与李兄一见如故,更对李兄的学识尤为钦佩,李兄这么说,岂不是让小弟尴尬难堪?莫不是看不起小弟吧?”
“这……我绝无此意。” 李庭芝慌忙辩解,却看赵拓盛情难却,犹豫半响儿,终于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便要打扰肖兄了!”
“李兄客气了。只是……小弟如今尚有事情要去办,恐怕到时无法亲自招待李兄。我与你留下文书,李兄只要拿此前去即可。”
李庭芝略为动容,谢道:“多谢肖兄……”
“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小二!”赵拓咧嘴一笑,高声招呼道:“小二,笔墨伺候!”
没过多时,店小二备好了纸墨,赵拓提笔书写,待墨迹干后,装入信封内,交由李庭芝。
“李兄,我亦会提前交待好门人,李兄到时可记得要来找小弟啊!”
李庭芝接过文书,“我定会登门拜谢!”
赵拓放下心,又看了看一旁始终不语的郭靖,道:“时候不早了,那小弟便与我大哥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李庭芝抱拳相送,“后会有期!”
待赵拓与郭靖离去,李庭芝将文书放入怀中,却见其间竟还夹带了张名刺,不由“咦”了一声,拿起细看……
第十三章 桃源求医(三)
两人离开酒楼,到一家客栈投宿下。郭靖一路低头不言,赵拓见此也未去开导,而是等他自行想通。果然,待到傍晚时分,郭靖便敲门进了来。
“拓弟,我……”
赵拓看郭靖尚在不绝,率先开口,“大哥不用多说,我知道大哥心中所想。大哥与我不同,是在蒙古长大,与大宋并无情分可言。除了那蒙古大汗铁木真对大哥母子一直多有照顾,更有拖雷的兄弟之义,哲别的师徒之情,也难怪大哥一时无法接受。虽说目前蒙古尚无南侵的迹象,但铁木真又岂是凡人?他率着蒙古军日渐雄起,野心昭昭,最多不过五年,毕会挥军南下!”
见郭靖呆呆不动,赵拓叹了一口气,“要说如今这宋朝的君臣,昏庸若斯,那权相史弥远手把朝纲,却只知排除异己,上蒙昧君王,下欺压士官。而皇帝……呵,更是只知偏居一隅,安图享乐,亲小人,远贤臣,大难当头尤不自知。真要说起来,这样的朝廷,不保也罢!”
郭靖“啊”的声,大吃一惊。赵拓所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已可算大不敬,甚至逆谋之罪!而他……却还是赵氏皇亲!
却看赵拓似浑不在意,继续道:“若那铁木真得了江山后,能善待天下百姓倒也罢了,只可惜,以我所打探分析出来的情形,恐怕是不能得愿以尝了。蒙古兵与金人一般模样,都是好烧杀抢掠,以暴易暴之徒!而我身为宋室子弟,身为大宋臣民,更身为汉人,却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室江山就此覆灭在蒙古之手,千百年的繁荣毁于一旦,千百万的同胞就此做了奴隶!不为什么赵氏社稷,只为我汉家百姓,华夏的长远利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是以,先前我才会百般招拢那李庭芝……看得出来,这李庭芝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至于大哥和二哥……我知你们自有苦衷,绝不强求!只希望你们能深思熟虑后再行定夺。”
郭靖有些魂不守舍,喃喃道:“但,拓弟,我……”
赵拓上前一步,拉住他道:“大哥不必现在就做出定端,待仔细考虑稳妥后再行答复亦是不迟。”看郭靖还要再说什么,赵拓抢先又道:“说起来我正要去找大哥呢,这下正好,还请大哥抽空陪我去一处地方碰碰运气。”
……
郭靖随赵拓在荆州巷子里左转右窜,直到看他体力有所不支,出言劝阻,才见他笑了笑,终于找了一街口角楼坐下。
两人所坐的桌子靠近门,郭靖虽不知赵拓有何打算,但他心底却万分信任他,是以也不询问,一路紧守着他,直到见他又向小二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才出言打断道:“拓弟,你身上有伤,不宜过多饮酒,还是换茶的好。”
赵拓虽有些不以为意,却知道郭靖是担心自己,便答应一声,叫小二换了壶茶。此时天边红霞染染,柳树上蝉鸣连连,赵拓向酒楼内外打量了一周,就见左手方向的桌旁坐了几个乞丐装扮得人,身上补丁虽不少,但甚是清洁,有些更像刻意缝上去的。而在楼外则也蹲了个脸色黝黑的老乞,却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暗自数了数他背上麻袋的数,三只一叠,共有三叠,总数是九只。而桌旁几人所背麻袋数目亦是相同。
看来是找对了地方,从他们身后麻袋数目看,这几人便是丐帮的长老。不过此刻气氛却是有些跋扈。
赵拓紧了紧身侧带着的打狗棒,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先前洪七公把打狗棒交付给他,要他暂代丐帮帮中事务时曾说过,丐帮大会很快就要举行,且就在离荆州不远的地方,因此他才想来此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见个丐帮子弟。只是想不到他运气如此好,竟然还碰上了帮中的长老。
就听桌旁的一白胖的老乞阴阳怪气道:“洪帮主常年不在帮中,如今更是长日联系不上。现下铁掌帮的帮主裘千仞捧金珠前来,想我们众兄弟撤过大江,我不过提议先撤了部分兄弟过去试验,你却说我是鼓噪兄弟不再抗金?!”
门口那肮脏老乞怒道:“我丐帮基业在江北乃世人皆知,帮中兄弟世代与金人为敌,精忠为国,若只因裘千仞几句话就要兄弟们撤过长江,不是忘了忠义之心又是什么?!我是宁死不从!”
白胖老乞随即叫道:“但那裘千仞又岂是好惹的?铁掌帮近年来愈加凶狠,两湖四川一带更是声势浩大,帮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更与官府有勾结,真要和他硬碰,势必会是一场浩战!虽说帮中大事是决于帮主,但眼下联系不上他老人家,又该如何?我这般建议,既能让那裘千仞满意,不至使两帮起冲突,又可留下咱们丐帮江北部分基业,有何不对?!”
“姓彭的,帮中数十万兄弟,遍布天下,焉能受他人所限?再者,我帮在北方行侠仗义百余年,每逢金狗起兵,兄弟们更是豁出性命去扰乱金兵战前阵后,岂能说撤就撤?这让江湖上的兄弟今后如何看待我丐帮?死去的兄弟们又如何安心?依我看,不过是你贪生怕死罢了!”
“你!”那彭姓乞丐长老大怒之下拍桌而起,冲出门去,右掌劈出,拿向那肮脏老乞。老乞似早有防备,突地身形后退,右腿支地,左腿猛登,使足了劲儿,一脚向他屁股上揣去。彭长老看似也对老乞武功招式很是熟悉,一个后翻躲过,再伸出手臂拍向他胸口。
一来一往之下两人越打越猛,似不分出个输赢,就决不罢休的架势。桌上另外两个老乞见此忙起身上前想要制止,却见突然一个人影冲出,左手“时乘六龙”,右手“见龙在田”双手不同招式却同时使出,接着大叫声“都住手!”硬生生将相斗的两人分开。
彭长老与肮脏老乞惊定不疑的看向郭靖,郭靖拱手道:“晚辈冒犯了,出手相止,还望二位老前辈赎罪。”
彭长老眨嘛着细小的肉眼,待要询问郭靖,却见另两乞丐也走了来,不由道:“哼!简长老、梁长老,你们又如何看?”
“这……”简、梁二长老互看一眼,迟疑未答,显然是也觉得让部分帮中兄弟撤过长江颇为不妥,只是不好得罪同为净衣派的兄弟。
“哼!”彭长老冷哼一声,愤而拂袖离去。简、梁二长老轻叹口气,拱手抱拳,也随着离开。
肮脏老乞看场子散了,便苦笑声,向郭靖抱了抱拳,正欲转身走人,无意间一瞥,却瞧见赵拓腰间那根莹碧如玉的竹杖,顿时眼神儿一变,停了下来。想了想,就见他突然嘻嘻笑了两声,转过方向前走两步道:“适才多些这位小哥了,能否再布施点残羹剩饭给老叫花。”
郭靖心念师傅洪七公,对丐帮甚有好感,若不是先前赵拓拦着,早在一开始他便出手制止两人了。听这老乞一说,不由一愣,拱手道:“不敢!还请老前辈与晚辈们一同坐下共进餐食才是。”
老乞丐走进楼,从背上麻袋内取出一只破碗,一双竹筷,“不过一叫化子而已,哪里是什么前辈。给几口残羹便可,装腔作势的坐在那里才叫人笑话。”说完还看了眼先前几位长老所坐的桌子,表示不屑。
“老前辈……”郭靖觉有所不敬,还要再说,赵拓却在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襟,笑道:“这几样菜我们已不吃了,都是剩菜剩饭而已,你尽可讨去吃。”
老乞看了赵拓一眼,伸出破碗,待赵拓将残菜都倒在碗中,扒拉了筷子风卷残云般吃得一干二净。
想必这位是污衣派的长老,而另三位是净衣派的。
赵拓仔细看他,见他满脸皱纹,破衣拉卅的伸舌将碗底舔舐干净后,又用污浊的衣襟将碗筷擦了擦,放回麻袋,不由想起当初洪七公与他所说的丐帮污衣派及净衣派之分。
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钉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湖上的豪杰,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投入了丐帮,其实并非真是乞丐。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要说还是净衣派好些。好在他不过是代理帮主,要真是成日和这群“不拘小节”的污衣帮众混在一起,还不如一刀宰了他。再看污衣派老乞随口向地上吐了口浓痰,赵拓抽搐了下眼角,心里跟了句,随地吐痰,罚款二百。再想到作真正的帮主还要遭受唾液洗礼,不由更是庆幸万分。
待污衣派老乞吃干摸净一抹嘴,郭靖站起来身来说道:“前辈请坐。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大名可不敢。我姓鲁,名叫鲁有脚。”他嘴里说着,但眼睛却一刻不离赵拓腰间的竹杖。
鲁有脚?原来是这位,倒还真听说过。之前那彭长老貌似也有点印象。
赵拓有心试探,状似不经意的移了下身子,将竹杖转向另一边。
“鲁前辈……”
鲁有脚笑着打断郭靖,“你是洪帮主的弟子,年纪虽轻,但咱们却是平辈。叫我声大哥即可。”随后从头到脚又细细扫视了赵拓一番,出乎意料的,再次咧嘴笑,向二人道:“想来这位便是郭少侠的结义兄弟吧?果然也是少年英侠。”
赵拓与郭靖面面相觑,不知他是如何知道他们的来历。
“鲁大哥好厉害,竟早知道我二人来历。”赵拓一口一个大哥率先叫上,凑过前去套着近乎。
鲁有脚笑着摇头,“我这老叫花哪儿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我丐帮帮众繁多,消息灵通些罢了。凑巧,前些日子知道洪帮主收了个弟子,又见这位小哥上来便使出了他老人家降龙十八掌中的两掌,对应了下年龄样貌,这便说出来猜一猜。”
赵拓端茶相敬,心中道,原来是降龙十八掌泄了底。只是这丐帮打探传递消息的本事到果真和他期待的一样。
鲁有脚却突然正色道:“却不知这位少侠,腰间竹杖是从何而来?”
赵拓一愣,有些意外。他知道这打狗棒是丐帮帮主世代相传之物,鲁有脚必对其所落查探个一清二楚,但他原以为他会千方百计,旁击侧敲的探听,却没料到竟是如此直接,反倒叫他原本存的戏弄之心无从使起。
既然如此,赵拓索性解下竹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鲁大哥可是想问这竹杖为何到我的手里?”
鲁有脚点头,赵拓笑嘻嘻道:“七公他老人家贪吃您是知道的吧?事出突然,他垂涎皇宫的美食,躲到禁宫之中偷吃,无暇分身,便叫我暂时代领本帮帮主之位。”他这么说自然是为了隐瞒洪七公受伤之事。
鲁有脚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显然是不相信赵拓的说辞。洪七公嗜吃如命人尽皆知,但要人代理帮主是何等大事,为何不交由帮中之人,反而给了赵拓这样一个富家公子哥模样的人。更何况,观他面色,似还有重伤在身。
赵拓却不在乎,起身来走出门外,将打狗棒一挥,道:“鲁长老,你可见得这个招式?”就看赵拓将手中打狗棒一立,棒端疾出,左点右绕,顿时化成了一团碧影,一招未尽,二招已至,瞬间变幻了十七、八般,正是打狗棒法中的“转” 字诀。
“打狗棒法!”鲁有脚大叫出声,又见赵拓手腕一翻,打狗棒延曲缠绕而上,却又是“缠”字诀。
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赵拓手中棒法变换了三次,即便丝毫没有使用内力,却体力不支,不得不抹汗停下。
“鲁……鲁长老……你,你这回可信了?”赵拓皱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问,郭靖心中一紧,急忙跑上前扶住他。
“我……鲁有脚拜见帮主!”鲁有脚见了这只有得帮主口口相传的打狗棒法,顿时不再怀疑,上前打躬行礼。
赵拓强硬撑着,脸上布满异样红晕,靠着郭靖,任凭他为自己把脉输气,缓缓道:“鲁……鲁大哥……严,严重了。我不过是暂时代替七公管理丐帮事务而已,等他老人家在皇宫偷吃够了,帮主自然还是七公。”
“这……”
“适才我听鲁大哥与另位长老为丐帮是否南撤起了争执,还望鲁长老传我之令,我丐帮兄弟自古忠义,焉有撤退之理!”
“是!”鲁有脚大喜,急忙答应。就听赵拓又道:“还有,鲁长老,需你另加派人手,严密关注……”突然,赵拓顿了顿,“严密关注蒙古那边的动态……”
郭靖感觉赵拓身子抖动了下,不由捏了捏他的手,冲他点头。赵拓随即笑开。
“蒙古……?”鲁有脚不解,问道:“帮主,这是……?”
“我观近年来蒙古崛起甚快,蠢蠢欲动,彼有不甘寂寞之心。而今又听闻我大宋与蒙古商谈结盟,恐又是一场养狼防虎……”
“原来如此,小人定会仔细关注。”鲁有脚一心只知抗金,从未想过其它,听赵拓这么一说,觉得他虽年岁不大,但忠义爱国之心甚强,且思虑周密,不禁甚感钦佩。“帮主,那过两天的丐帮大会……”
赵拓苦笑,“鲁长老,我前阵子受j人所害,身受重伤,恐怕是去不了了。我和大哥去寻人疗伤,今日不过是路经此处,才看来来能否碰上帮中弟兄,给兄弟们传个消息。”
“啊……”鲁有脚虽看出赵拓带了伤,却还是吃一惊,“帮主,你伤势可重……”
“鲁长老不必担心,总归是还有的救。还请鲁长老丐帮大会之时,代为传达消息。”
“谨遵帮主指令。”
“对了!”赵拓突然想起什么,离开郭靖,捏了捏怀中的那枚蜡丸,“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能否找个兄弟帮我带了信儿回京城?”
……
第十四章 桃源求医(四)
两人离开荆州已是又过了一天。因赵拓之前的多般思虑,兼且又施展打狗棒法,此时不仅有些心力交瘁之感,更是体况愈下。一天下来,只喝了半碗不到的米汤便昏昏欲睡的靠在郭靖身上。郭靖看的心中焦躁不已,硬劝着多喂了赵拓几口粥,心里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到段皇爷处,求他疗伤。
好不容易到了桃源县,循着山路向前,山势却越来越陡,再行八九里,道路两旁山峰壁立,只剩中间一条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过去。
“大……大哥,山势陡峭,马是肯定行不过去的,也只有我二人一同爬上去了。”
郭靖却皱眉道:“拓弟,你身体……”
“时间不长的话应该还可勉强撑一撑看看,只是恐怕要大哥多担待些了。”嘴里虽这么说,赵拓心里却已经把一灯大师念了半死。好好的皇帝不当,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充当世外高人。估计等他真爬到山顶,他也不用治了,可以直接再去投胎转世。
“唔……我看还是我负着你上山吧。”
“啊?”赵拓一呆,“这……”
郭靖难得的坚持道:“拓弟,我知你这一路奔波至今已是力有不及,如今眼看便要到了,千万不可出什么差池。”
赵拓想想也是,光从山脚向下望就让他觉得头晕,更何况上头还有渔樵耕读四个保镖守在上头。“既然如此……有劳大哥了!”
郭靖负起赵拓,将马随意放于山上啃食野草,大步径行入山。山路十八弯转,行到崎岖诡异之处,甚至需郭靖将赵拓打横抱起才可勉强通过。这就不由又让赵拓一阵抽,恨不得拿个袋子罩住脑袋。
竟然是传……传说中的公主抱……
上辈子都没这么抱过女友,这回反倒自己经历了。想他什么时候如此尴尬过,再怎样要抱也应该是他抱别人。若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倒也罢了,这两大男人……果然是该死的西毒欧阳锋!
赵拓开始再次诅咒欧阳锋,而郭靖却已满身是汗。好在虽然烈日当头,但山间林荫繁茂,遮掩了大部分骄阳,还不至让人受不了。
又爬了一阵儿,似远远传来了溪水声。赵拓精神一震,负在郭靖背上向前望去,果然,没过多久,眼前似有柳暗花明之色,待得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甚是惊人。
瀑布脚下有一草屋,环顾四周,却并无见到人影。郭靖扶着赵拓在瀑布旁的一柳树下坐下,赵拓乘着凉,顺着水流看去,突然,却见眼前金光闪烁,水底有物游动。
赵拓“咦”的一声轻叫,俯身靠近水边,招手叫郭靖过来。郭靖不解的凑上前,只见水下有两条尺来长,非鱼非蛇,全身金色,怪模怪样的东西在水底岩石缝隙间游窜。郭靖不禁失声叫道:“这是甚么怪东西?”
赵拓轻笑道:“应该是娃娃鱼了。这种东西寿命很长,能有130多岁,喜生活在湍急而清澈的山间溪流深潭。因它叫声似婴儿啼哭,故而被称作娃娃鱼。只是这金色的娃娃鱼我倒还真没见过。”金色……赵拓突然脑中念头一动,想起了什么。
“这位小兄弟倒是见识不凡,想不到竟然知道这‘金娃娃’的来历。”
听声音,两人同时向后看去,就见一虬髯满腮,脸如锅底的四十来岁中年人,手中举着两柄巨大的铁桨,还带了一支钓杆走来。
赵拓一见,率先抱拳,“这位老哥,有礼了。”
那虬髯中年蒲扇般的大手一拱,“好说。在下褚东山,不知道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我们是……”
“我们是来拜见一灯大师。”
郭靖一愣,他们前来是找段皇爷求医,却从未听过什么一灯大师的名号,听赵拓突然转变说辞不禁有些奇怪。但他知道赵拓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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