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闺秀333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名门闺秀333 作者:yuzhaiwen
家人自认理亏,几次道歉,但是对方不依不饶,见对方面生,绝不是京城权贵,越发放肆起来。
此次进京的隋家少爷和朋友们本身在南域也都是霸道的主儿,其中几个人还是隋么宸的死党,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居,他们想着隋么宸不是当了什么掌管京中军队的官了吗?又见对方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京城子弟模样,便也混了起来,推推攘攘,也不觉得射了人家马有什么愧疚了,眼看着就要大动干戈。
隋么丰有些控制不了场面,便急催人去请隋么寒,虽然隋么寒不及他年龄大,却天生有一种震慑人的本事……
隋么寒抵达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群乱糟糟的景象,周文昌一行人主要靠嘴,主子不下令,小厮们不敢上手。隋家人来自南域,言语中难免带着点本土口音,不知道是谁抓住了这点,叫起了土包子,还大笑他们的口音,气的隋家人口不择言。
隋么寒一眼就看到了静安王家的公子,便知道了他们的来路。静安王的三公子虽然年轻,却算是他母亲的堂弟,从辈分上讲是他的小叔,年前他随母亲入宫的时候还曾和他说过话……
隋么寒心里暗想如何压住眼前的形势,却听见静安王家三公子叫了一声苏孜丰,不由得浑身一震,某些以为忘记的东西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不由得愣了一会,抿着嘴唇,锐利的视线向对方看去。
苏孜丰莫名的觉得背脊发凉,忍不住回头扫了几眼,并未看到什么人从身边走过,倒是夏东至,不停的拉扯他的衣角,示意不如他们先撤了算了。他前几天因为周文昌和隋么宸的殴打事件被姐姐好一痛臭批,如今可不想再犯错误。只是苏孜丰也很矛盾,他姑姑是静安王妃,如今他表哥叫他过去,他又怎么好意思躲起来呢……
“主子,我们是不是先上去拦一下,怕是要打起来了!”隋虎犹豫的小声在发呆的隋么寒旁边嘟囔,隋么寒再不下令,恐怕就真动起手来了。
隋么寒看着周文昌和静安王家的小叔一副扯高气昂的指着堂弟们笑骂,又看到了上前帮忙的苏孜丰,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冷漠道:“既然他们那么想挨打,那就打吧……”
本来已经向前准备拉人的隋虎顿时僵住,傻傻的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发现对方表情十分云淡风轻。对方的人中有皇亲国戚,主子到了非但不劝,不大事化小,而是……这,这实在不符合世子爷的行事风格……
群架
夏东至平日里在国子监为人低调,再加上隋么宸的莫名关怀,偶尔关照,弄的除了个别人外大家都不是和他十分亲近,同乡的徐旺青大他几岁,不在一个老师名下,即便经常来询问他功课,却远水解不了近渴……夏东至左看右看,周围没有几个看着眼熟的同窗,此时场面十分混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跟在苏孜丰身后,至少苏孜丰背后靠着静安王府这根大树,真要打起来,对方也会有所顾忌。
隋么晨见堂兄隋么寒来了,顿时少了几分气焰,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对方的眼色,发现隋么寒似乎没有指责之意,甚至放肆事情愈演愈烈,于是便暗中想着,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着,既然隋么寒无意插手,他们还怕什么呢?又加上对方越发的出言不逊,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京城子弟模样,话说这些南域来的年轻人们在当地也是一霸,脑子里对于皇亲国戚的概念远不如京城人的深刻,我管你什么外戚周氏王氏的,隋么晨二话不说大嘴巴抡了骂的最欢快的周文昌,顿时,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静安王府的小世子嘴巴张成了圈型,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被打的周文昌,后者的左脸立刻红了一片,配上前阵子被隋么寒的二弟隋么宸打的熊猫眼,很是搭配。苏孜丰也傻眼了,老师常讲,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对方这群风尘仆仆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包子,连周文昌都敢打,话说平日里世子爷也是敬他几分的!
此时,周文昌恼羞成怒,他前阵子刚跟隋么宸打了一架,因为对方有功夫底子,自己吃了大亏,为此母亲闹到了后宫,几位娘娘却说他们是小打小闹,各打了几个板子平息下来。那隋么宸得了便宜卖乖,他又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在家里闷了好些时日。如今春暖花开,拉着朋友们来踏青打球,竟然又碰上了一群自称南域靖远公府的土包子们,对方不说是隋家人还好,一听是隋家人,他就浑身不待见了起来,本想着趁着今个人多势众,打着幌子打对方一顿,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是个不开眼的,愣敢对他动手!
寂静后是狂风暴雨,众小厮似乎是反应了过来,眼见主子脸色越来越红,二话不说的分拥而上,直奔隋么晨而去。隋么寒不由得眉眼微挑,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主家的老五是个跟自家二弟一样能惹事的主儿,难怪这二人名字同音……
“大少爷……”隋虎低声在隋么寒耳边呢喃,他们这一行队伍可和如今打闹正欢这些青少年们不一样,如果隋虎要入场了,估计就要见血了,就算手下留情,怕是也会弄残几个……
隋么寒莫不做声,静静的看着场中混乱,对方也发现他们这边的人不好惹,没有那么不开眼主动将他们扯进去。只是这群人毕竟是隋府家将,看着自个家的人似乎陷入了对方的人海战术了,有些摩拳擦掌,想上去帮下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真正的主子,隋么寒,等着他的一声号令。
正在这时,沈括等几位幕僚大人也随后敢来。他们见世子爷久久未归,怕生出乱子。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但有外戚周氏嫡子还有静安王府的小世子。沈括以为主子到后这里便打了起来,根本未曾想如今的混乱局势有主子助长的一份功劳,所以觐见之言,皆是如何停止马蚤乱,并且缓和和周氏以及静安王府之间关系的言论。
隋么寒沉静的听着,从始至终并未说什么,只是他的分外安静,反而让人琢磨不出个头脑,主子心中到底如何想的?隋虎虽然是个傻大个,这几年在王府里也历练出了心思,他倒是想给沈先生提个醒儿呢,只是对方似乎完全理解错了,不过也是,就连他都觉得隋么寒的态度有些奇怪。
“崔管事?”隋么寒淡定启口,被点名的管事立刻上前跪到了地上,主子爷们犯错了,一般惩罚的都是下人,他没跟好他们,便是他的错,难道世子要拿他做替罪羊给对方吗?
隋么寒抬起下巴望了一眼远处早就没有了权贵子弟矜持的众人们,问道:“对方可曾表明过身份?”崔管事一怔,沈括和隋虎也身子一僵……
崔管事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未曾……倒是曾问过少爷们的身份,大少爷一来为了能尽快安抚现状,就亮出了靖远公府的身份。”崔管事不知道周文昌的想法,他前阵子在隋么宸那里吃了大亏,如今碰到了隋家人,自作聪明的想着暗中臭揍一顿,自然故意没有表明自个的身份,他还生怕人家顾忌他们的出身,而有所礼遇,自己再较真就没有意义了。而如他所想,此时的战况倒是京中人群占了优势。只是周文昌那一巴掌挨的有点冤,而且丢人……
“他们知道是靖远公府还如此纠缠不休?”
“是的!”崔管事肯定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小人……”隋么寒冷哼,眼底尽是冷漠的神色。沈括暗惊,主子肯定是认出了对方来自何方,别说是隋么寒,连他都认出了静安王府的人,因为王府家丁衣着统一,有代表王府出身的图案。只是主子丝毫不提对方身份,又强调对方未曾表明身份,这,难道是……只是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有什么呢?
京中形势尚未明朗,皇亲外戚们本身都在风刀浪尖上折腾,他们有必要在此时惹这个麻烦吗?更何况不过是小孩子们的打闹,难道主子想闹大不成?
“哎呦”一声,不知道是谁被人按倒在地,一通猛揣,隋么寒一个眼神,示意隋虎带十名大将,参与其中。沈括立足于隋么寒的身后,还想再劝,却听到隋么寒淡淡的说了句:“那个被打脸的青年我看着眼熟,你们暂且绕过……”
隋虎心领神会,被打脸的是周文昌,主子的意思是绕过周家,如今场中打的最欢的除了周家便是静安王府,虽然对方来头也大,但是很显然,主子是打算和他们较劲上了,他只听隋么寒的,于是也不管什么这王那王的,带着人就奔向了静安王世子。隋虎这么多年来也长了点心眼,知道不能真打小世子,到时候万一闹大了人家不敢找主子麻烦却会让他背这个黑锅,所以将目标盯在了世子周围的人群上,打不了主子打狗总成吧……
沈括从小看隋么寒长大,深知他不是个随意之人,既然他让隋虎如此行事,必然有其用意,难道二皇子又来了密信不成,私下说要和静安王府较劲?可是一个是皇上的儿子,一个是皇上的弟弟,这劲较个什么劲啊?因为前阵子静安王治家不严,把太后娘娘气病了,近来静安王和王妃带着大儿子整日里在往宫里请安,伺候,十分低调,此时主子找他们的晦气,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蹊跷。他哪里想得到隋么寒那点尴尬的心思……话说,这事儿连隋么寒自个想起来,都脸红不已。
苏孜丰诧异的望着突然进来的一群人,这些人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以一抵三的好手,其实他们这几个公子哥并未真正进入战场,都是在各个护卫和小厮的保护下躲闪而已,但是随着这群人的突然闯入,一下子躲不过去了,他莫名其妙的挨了两拳,只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那群人似乎还见人下菜碟,越是护卫,挨打的程度越深,都有见血的了,这可吓坏了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小世子殿下。
夏东至也傻眼了,貌似这群人和静安王府有仇似的,不去打人多势众的周家人,专挑他们静安王府的人下手,他因为站在这个队伍里,也遭受了牵连,被谁从背后揣了一脚,刚要起来,又被踩了一脚,对于从小到大细皮嫩肉的夏东至来说,真是觉得快疼死了……他此时此刻才深深的感觉到,平日里隋么宸对他下手真是如他所说,手下留情了!
隋么寒沉默的望着远处被放倒的静安王府的人群,黑曜石般明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然,自从静安王妃惦记了上夏冬雪以后,他便对静安王府没什么好感,反正对方不是也没自报家门吗,那么就挨顿哑巴打吧,又与他何关。他做事一向果断,有理有据,这事儿闹到金銮殿上他也不怕,他们隋府老早就说了自己是何来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他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当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小混混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双在黑夜里分外明亮的眼瞳,孤单无依的凝望着他……他甩甩头,不太习惯这样的自己,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如果可以,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动容,如果可以,他想拒绝这份莫名其妙的感触,再次回到那个不为任何事所左右的自己。
隋么寒扫了一眼都快要躲到马匹底下的静安王小世子,不屑的使劲拽了下马鞭,掉头萧然离去。身后跟着一行高头大马的卫兵,扬起了浓浓的烟土灰尘。沈括也在其中,望着前面挺直的背影若有所思,身为谋士,始终认为主子不管做什么都有其用意,整个路上,他从二皇子想到了大公主,从大公主想到了太后病情,就是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不免越发谨慎,陷入沉思。
消息传到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因为此事丢人丢面子又事关重大,静安王府在了解到了全部事情经过之前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又因为受伤人员不乏朝中权贵之子,众人都被从山庄直接送到了王府上,便统一请了太医问诊,然后一一给各家报消息。
夏冬雪只知道弟弟出事儿了,却尚未见到其人,心中担心不已,派了个人去庄子上打探消息。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气愤之余,又觉得不可置信。打人那方是前来参加隋么宸婚礼的南域队伍,其中不乏南域高官之子,还有靖远公宗族亲友,随行者更有大公主的长子,隋么寒。以她对那个年轻人的印象,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他在场,还能让事情演变成如此情况?夏冬雪顿时沉了脸,难道那人是想和静安王府闹,可是未免太不管不顾,你们皇亲国戚闹就闹吧,挨其他家什么事情!一想到从小被呵护在手心里的弟弟挨了打,夏冬雪恼怒之余,更是心疼不已……
乱套
京城周家,静安王等一些国子监承受萌恩的世族子弟们和北上参加隋么宸婚事的靖远公府南域族人干架的事情一时间在京城里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只不过版本不同。蒋老太君还特意派了近身嬷嬷前来看望夏冬雪姐弟二人,并且将此事和蒋励好好说道一番,意欲给夏东至讨个说法。
蒋励和几位受伤功勋世族子弟的家长们聚集在一起,一起斥责南域隋氏人粗蛮,明明先射了人家的马,还动手打人?他们自然不会去较真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将事态扩大到此等田地,如今的结果便是,京城这头的少爷们被打的太惨了,于是即便起初有什么嚣张的行为,落在这些人眼里,也是一句就算有争执,也不能将这些细皮嫩肉的少爷们打成这样啊?要知道,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家长手心里的香饽饽,从小到大,只有打人的谱,哪里想到会有一天挨打?
夏冬雪深知未来隋家是大气运者,如果这事儿没有世子的影子也就罢了,光是南域隋府也不敢弄成如此局面,偏偏此事扯上了隋么寒,想到未来不出意外,登基的是二皇子,而新皇京中根基并不深,所用人员稀少,自然会非常看重自个的亲侄子,她又如何敢要和大公主府对立呢。即便父亲大怒,站在这些功勋世族一派一起怂恿御史参靖远公府的人,她或许都会劝上父亲几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人和大公主府生来犯冲,先是至哥儿给隋么宸误打,后到跟着人家跑到李府上去闹了,还得罪了外戚周氏族人,如今更是倒霉的被牵连进了京郊群架案,真是……
这个哑巴亏夏家是吃定了,眼看着蒋家和功勋贵族的亲朋好友们在周家再三的不愤下,越发怒气高涨。若是单独只有他们夏家一个人挨打,外祖母就算想给东至出头,也不会不考虑自身利益,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积极。可是如今这成群的冤家聚在一起,每个人聊到兴奋点上仿佛都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个比着一个愤怒,原本没挨打的人仿佛都被打了似的,一个个嚷着让静远公府隋家给个说法,连带着静远公府的小姐们,在近来的聚会中都备受指点。
夏冬雪一边怪弟弟不争气,一边安抚蒋老太君,要知道现在皇帝身体欠安,太后又病重,储君位置悬空,二皇子即将归京,京中局势十分混沌,各方势力箭弩拔张,稍微有点小争执就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扩大事态的发展,并且牵连出其他的阴谋。
夏东至年龄小,又没有父母在身边,在国子监本身就是个摇摆不定的软柿子,虽然心里明白要少惹是非,却无法拒绝同学的邀请,更何况那日事出偶然,很多事情赶到了一起,竟是最后发展到谁都无法收拾的残局。若是说大事化小,但是挨打的毕竟不是一家的子弟,而且事关一些家族颜面,做老子的可以收拾自己小子,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挨别人的打,最重要的还是竟然闹得人尽皆知,事关后宫几位妃子的娘家,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化小了。
隋么宸听说大哥抵京,一早就跑来京郊庄子上看望。只是没想到竟然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尤其对方的主角还是周家那个曾跟他干过架的,一时间觉得心情大好,感叹大哥还是大哥,就是比他牛掰!也忘了去深思,大哥居然在,这架还能打起来的深层含义。
一同随隋么寒进京的几家南域本土大士,还有柳家的人见事态如此严峻,都寻了理由各自投奔了京中亲戚,不愿意趟这块浑水。唯有柳三小姐柳如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一边和堂姐抱怨,一边不情不愿的收拾东西。
柳家大小姐,此次入京极有可能被皇帝选中的柳如嫣,遣出去了身边的丫鬟仆妇,戳着堂妹的额头道:“你个小东西,千万别有其他心思,此次六皇子选妃,按理说以我们家的背景是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但是偏偏此时,皇上竟是给了柳家机会,父亲恨不得将家中嫡系的小姐全都送过来挑选,你若是真无心,不去争取也就罢了,但是千万不能惹祸!”
柳如是不乐意的撇了嘴角,淡淡道:“我又没说什么,不是正收拾行李呢嘛。”
“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柳家嫡系小姐里,就你我年龄还算大一些,你看上了谁,我还不知道嘛?只是隋么寒那人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心肠还不好,连和他订婚的人据说都被他的煞气克死了,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什么心肠不好?什么煞气克人?身为我大黎男儿,上战场杀敌有何不对?照姐姐这么说,那些边疆将士岂不是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再说,我就是喜欢像么寒表哥那样的人,高大,威武,强壮,不苟言笑却十分英俊,感觉特别有安全感。”柳如是露出了一幅小女人的模样,心中满是仰慕。
“得了吧,还没入京呢就惹了场祸事,我听进京的人说,这次事情可闹大了!什么周家啊,静安王啊,都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非要隋家给个说法。隋大少也不是岁的黄口小儿,他那日明明到了,却非但不管,还惹祸上身,这样的人,简直是暴徒。”柳如嫣捂着嘴角,不屑道。
“嗯嗯嗯,那什么样的男儿好?只会说不会做的书生吗?六皇子才多大?反正我是没兴趣,姐姐真不愧是大伯心中的好女儿,若是想给柳家挣个前途,那便往贵妃娘娘身上靠吧……”
“你这个臭丫头!”柳如嫣无奈的捏了下柳如是的小手,道:“罢了,反正在甄选之前,你不许惹事,更不能让别人传出闲言碎语,否则,我饶不了你!”
柳如是一副害怕的模样笑了起来,道:“我知道啦,反正二表哥的婚事还早,么寒大哥也不会早早离去,我就索性等到尘埃落定之时,再跟他表白!”
柳如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表白什么?你当婚姻嫁娶是儿女戏言吗?还表哥表哥,你娘姓马,不姓隋!”
柳如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反正隋家姑奶奶嫁进了我们柳家,那就是我的表亲。我保证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先帮姐姐甄选,姐姐日后也要帮我。”
“我懒得理你,快收拾东西,我们只是同隋家一起上京,还是别惹进他家的事情为上。再说,我听爹私下和幕僚说过,我们柳家三代前不过是个小武官而已?皇上为什么要大力提拔柳家?还不是为了在南域戳根钉子,那里天高皇帝远,隋氏当道,皇上心里怎么能一点不介意呢?先是将公主下嫁,又是此次要选我柳家女入宫,不管是给皇子当妃子还是如何,这里面的东西都深着呢,现在时局不稳,京中又以三皇子为贵,隋家还敢到处树敌,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还不知道,你还在这里跟我谈这些。”柳如嫣咬着嘴唇,看着不争气的堂妹,若不是他们大房就她一个嫡女,她至于这么拉拢二叔家的女儿嘛。偏偏他们柳家就他爹一个明白人,二叔三叔都是玩货,她还记得临走前父亲说的明白,他们柳家要想和皇家有什么牵连,便只能是他们这一代了。若是等着隋家真没落了,他们柳家也将变得对皇家毫无用处。可惜这一点她这个外貌美丽聪慧的三妹妹完全没有觉悟。此次进京,父亲从家族里选了三个人,除了她和三妹妹还有三叔家的五妹妹。但是五妹妹年龄太小,大姐和四妹又是庶出,要说机会,唯有她和柳如是是最为有可能被留下的。
柳如是似乎感觉到了堂姐的不快,也不再说话了。她性子和柳如嫣不同,再加上她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几个哥哥当男孩带着,骑马射箭,马球,爬山,样样都是高手,要是让她嫁给京中这些软脚虾,不如杀了她算了。她不是不想为柳家做贡献,但是相比之下,她更乐意自己的幸福,她性子像父亲,自由散漫惯了,而且她爹本来都拒绝大伯送她上京的,还是因为她听说是要跟着隋么寒的队伍一起走,自己强烈要求来的。反正她爹都不求她为柳家争什么,还是把机会留给一心为了光耀柳家门楣的大姐好了。想到此处,柳如是推开窗户,目光随着天空中飘落的树叶,望向了北院,隋么寒,你定是我的夫,哼!
在京郊群殴以后,隋么寒并未随大部分隋家子弟入住京中靖远公府,而是留在郊外的庄子上静待京中消息。他看着手中信函,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沉。
“大少爷,二殿下估计再有一个月的光景,就会入京。在这期间,二殿下让我们保证京中不容有失。”所谓不容有失,自然是说现在的局势不能变,皇上和太后身体不能有问题。
隋么寒掬着眉头,太后下诏不但将二舅舅招了回来,连前些时候获罪的大舅舅,也一并诏了回来……如此来看,便是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太后身子确实不好,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皇上身子,也不好。理论上来讲,若非有丧,不太会把所有皇子齐聚京中啊。还是说皇上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如此倚重三皇子,否则若是当真看好三舅舅,在大舅舅和二舅舅都不在京中的时候立储,岂不是更不会出乱子?
“大少爷,靖远公派人来问前几日郊外的事情……”崔管事尴尬的启口,这事本是大事,但是事出以后隋么寒从未提起,再加上二殿下的信函一封接一封,这件在京中如今被炒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在他们这庄子里倒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嗯?”隋么寒拉回思绪,淡淡道:“不是说了嘛?是那个周什么昌不罢休才挑起事端?”
“周文昌,大少爷,他算是您的叔叔。”
隋么寒漫不经心的抬了一眼,道:“记得,姑奶奶老年得子。”随后又追了句:“要不是二姑姑嫁进周家,他爹也就是个翰林院编修,更别提还捧出了个贵人来了。”
“咳咳……”有幕僚尴尬的嗑凑两声,他们也不晓得怎么隋么寒一提起这事就火冒三丈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隋家吃了多大的亏了呢。
“大少爷,老公爷的意思是,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毕竟是周家挨了打,哦,还有静安王的小世子也受了伤,闹到了太后娘娘那里,请了御医……”
隋么寒垂下眼眸,低头看信,没有回话。崔管事咽了一口唾沫,他当初还跟老爷那争了半天,才争取到几位大爷来他这个庄子上歇息,以为可以露露脸,没想到惹出了个大麻烦。如今京里都快闹出人命了,他们这还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呢。
“大伯想怎么办?”隋么寒突然道,如今的静远公是他的大伯。
崔管事皱着眉头,说:“老爷说,想让大少爷先给大公主修书一封,进宫探探口风。”
“哦?”隋么寒点了点头,此事闹的挺大,打人的是勋贵,挨打的也有勋贵,还有皇亲,更搀和进来几个清流,弄的御史也不知道该参谁。周家底蕴不深,却近年来深得皇上看重,或许八成也是看上周家根基不深,捧起来也弄不出太大的麻烦,只是这种态度反而弄的周家出了几个小霸王,在京中名声极差,此次挨打,虽然有勋贵愿意和周家联合上折,却并未是因为可怜那个周文昌。但是有几个没参合进来的勋贵,实际上是看不惯更看不起周家的,所以虽然闹腾的人多,保持沉默的人更多,他大伯不敢轻易了事,怕是也琢磨近来朝廷的局势不稳,越是小事,越要处理的妥当,所以才想让大公主进去探口风,只是这口风怕不是探太后的,而是皇上想怎么样?是否要利用这个机会处理几个勋贵?若是处理了,怕是难免又带着几分立储的风向标。
二弟说过,皇上赐他尚北侯的时候暗示过,这个职位给了你,不是怕你做什么,而是怕你不做什么,于是隋么宸嚣张的好像一阵突然杀进来的旋风一时间弄的京城原本坚定的心思乱成一团,甚至让一直被三皇子压制的大皇子的幕僚都后悔不该早早起事,因为种种迹象表明,皇上腻了三皇子处处贤王,却暗中行动的做派。
那么,二舅舅……隋么寒眼睛一眯,说:“让周家去闹,太后娘娘那里行不通就让他们去皇帝那里闹好了,闹的越大越好,我隋家百年勋贵,岂是他一个周家就能污蔑的?”
隋么寒想的明白,这事儿既然已经如此,那么皇帝外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过是打架而已,撑死了罚几个月俸禄,或者表面责骂一番,还能少了谁身上的肉不成?反正挨打的不是隋家人,他有什么好气的,即便真罚了隋家,认罚便是。如今的皇上本就反感结党营私,这帮人还一起联合上书,真是不怕惹毛了皇上的底线。
崔管事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起来,其实老爷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怕如果一直不吭声让周家去御前闹会剥了大公主的面子,既然世子爷都这么说了,他们便放心了。崔管事是个老油条,心知肚明,被骂,被罚,又能怎么样?其实那些勋贵如此上书不是为了讨什么公道,无疑是面子上觉得太挂不住了,如果皇上再不安抚一下,他们哪里有脸出来见人啊?皇上要下道圣旨,说说隋家的不是,周家就觉得长了脸,自然就算是完了,对于皇上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是和谐为贵。周家闹的越欢,皇上越烦,最后即便罚了,隋家默默认了,皇上还会觉得对不住隋家呢,毕竟打架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到底还是你周家的孩子太弱,一巴掌就打的喷血了……
现在这种时候,正是不能张扬的时候,周文昌的娘敢去太后面前哭诉,那是因为她是公主。再看看周贵妃呢,一点都不敢声张,公主越要为周家讨公道,贵妃越要在皇帝耳边说不需要公道,这便是人之心术。可怜周家看不明白,公主可以去闹,周家却不行……若是真的闹到连周家自己都收不住的时候,再被人利用了去,皇上就有的火可发了。
局势
深夜,京中城门已关,周家的后院却是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声。
周文昌跪在地上,皇上嫡亲的妹妹凤和公主指着他大骂:“想我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女儿,今日为了个你,真是丢尽了脸面!”
周文昌大气不敢喘一声,前些时候因为挨打而留下的脸伤尚未痊愈,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的,着实不太好看,看着让人十分可怜。周笑看不下去了,叹气道:“凤和,你到底怎么回事,刚从宫里回来就胡乱发火,要说文昌这性子不好还不是你娇惯出来的,你老说他无长兄之责,又不需继承家业,没必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喜欢带着他跟小女孩玩,我当年说让他跟着师傅练练身体,还没怎么样呢你便护着他不让他学,现在拿孩子出什么气。”
凤和公主抿着嘴角,想起了白日在大哥面前受的冷遇,还有自家的侄女,凤德贵妃周若儿,不为周家出头也就罢了,还不够给她扯后腿的呢。她不过是跟母亲诉几声委屈,她还在旁边劝着,说着人家的好。
“周笑,你给我听着,是,我嫁给你,耽误了你的前程,但是你侄儿周仿的户部尚书怎么当上的你不是不知道吧!如果没有我,你们周家最多也就是混个清流编修,如今倒是好了,你那个侄女是后宫三贵妃之一,敢对我说话指手画脚了,我要是为了自己也就罢了,如今我是为了昌儿,为了你们周家的脸面去跟太后倾诉委屈,她周若儿不帮着也就算了,居然还义正言辞的说我。”
“什么?”周笑一怔,赔笑道:“夫人,消消气,若儿一向最疼文昌,不可能让周家吃了哑巴亏啊。”他垂下眼眸,想了片刻,脸上爬上几分惊恐的情绪,道:“莫非皇上那头……”周若儿膝下无子,却可以稳坐后宫三贵妃之一的位置,自然不是个傻的,前几日文昌刚刚出事,还特意遣人来看过,当时也是义愤填膺,怎么没多久过去,态度就变了呢?难道说是若儿看出几分圣意,才会如此?
“哼,还不是你侄儿做的好事。我说过多少次了,皇上如今年岁长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的去手,何况我和二哥?周若儿若是有儿子也就罢了,偏偏她没有子嗣,你侄儿又和静安王走的那么近,就不怕我大哥多心吗?”
周笑为难的撇撇嘴:“这还叫走的近,仿儿平日里都是绕着走静安王府的门。”
“那我怎么听说静安王妃娘家从江南带来了几份孤本画作,都进了户部尚书府上?”
“额……”周笑尴尬的摸了摸额头,他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爱画如痴,定是一时没忍住,收了人家的东西。只是他们周家,着实和静安王平日里没啥往来。
“最要命的静安王家的小世子也被打了,我起初和娘去诉苦,不想着静安王妃也求见太后,到了也是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当时生气,也没去过多的在意,直到娘亲发怒,要让皇帝哥哥惩治隋家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点不对。你那妹子突然就跪下了,说什么事情都怪文昌,让太后娘娘息怒……”凤和公主毕竟是天家后代,擦了下眼泪郁闷道:“当时我就觉得脸面特挂不住,后来你那侄女偷偷跟我说,让我提醒周仿莫收静安王的画卷,我才猛然觉得自己进了个套,真是气死人了。”
周笑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根本是没见到皇上了?”
“见皇上?”凤和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太后娘娘宣了皇上,但是皇上一直在和大臣在殿上讨论北漠边境的事情,时间长了,太后乏了,便睡了。若是皇上有心管这事,又怎么会以正事推脱?八成现在生我气呢!我也反思了下整个事情,觉得最初的一步就是走错了。不过这事儿最怨的就是你那侄女。你那侄女到底有谱没谱,若不是她开始那么生气,我们又怎么会误会了圣意,我又怎么会将此事闹大,如今看来,竟是不知不觉的和静安王绑在一起了,周笑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们周家表面上必须和静安王府走的远远的,若是周若儿有了子嗣还好,偏偏她还生不出孩子……要是让皇帝哥哥误会周家和娘亲一样偏着二哥,日后不管我哪个侄登基,都对周家没有任何好处!”
周笑来回走了好几步,看着跪在地上哭嚷嚷的儿子,怒道:“你平日里也不怎么和静安王家的小辈玩在一起,怎么偏偏就一起去马球了?”
周文昌看父母脸色不善,知道宫里的态度必然不是他们期望的那样,泄气道:“人手不够才叫的那小子,父亲大人,儿子现在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吸了下鼻子,说:“只是父亲,母亲,我们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和隋家有何区别,为何皇上舅舅就那么向着他们?不说隋么宸那个泼皮,就是人人称颂办事爽利冷面无私的隋么寒,按理说我是他的长辈,可是他明明到了,却没有阻止斗殴,还参与进来,不是打我们周家的脸面又是什么?母亲大人,打我的脸面就是打您的脸面,打您的脸面就是打太后的脸面啊!”
凤和公主一听这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道:“我还不知道这些吗?你若是有点本事也打人家一个稀巴烂,我即便帮你善后也不过是道歉不会那么生气,如今倒好,自己挑事还被打个稀巴烂,真是丢人又丢势,我即便是能让隋家吃点苦头,这心里的火又如何发出去。几十年也没看你和静安王家的少爷们玩到一块,偏偏出这么一次事,竟是你俩起的头!”
周笑见妻子越说越气,怒眼相瞪,劝慰道:“罢了,文昌身上还不利落,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不许再提,尤其是你身边的小厮,让他们一个个都闭上嘴,不许再生出事端!”
周文昌见父亲让自己下去,巴不得的站了起来,只是或许是跪的久了,膝盖一酸,差点摔了个马趴,气的凤和公主甩手扔了手上的茶杯,弄的一地的碎渣。
“凤和,你这是干什么!”周笑急了,示意儿子赶紧下去,周文昌如大赦般的跑了。周笑赔笑的握住了妻子的手,说:“你干什么,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气成这样子?再把自己弄伤,我多心疼。”
凤和听见丈夫的软话,心头一暖,却多了几分委屈,道:“是啊,大风大浪都没打倒我,如今却是为了这么个儿子丢人成这样子。隋么宸是谁?隋么寒是谁?那是锦德贵妃的亲外孙。那人一向是个不争的主,我即便在太后那里见了她,又能如何?跟她吵架,一个时辰不回你一句话,我心里的气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让外人看了,好像我多欺负他们似的,殊不知我心里这气,都快憋死人了。你那侄女还一个劲的向着人家说话,我再傻也知道皇帝哥哥的意思了,如此一来,我就成了最大的笑话,今日进宫,纯属去丢人现眼去了,即便娘亲向着我又能如何?娘亲派人叫皇上觐见,皇上一直拖着,拖到最后连影子都没有,我即便后悔了也必须强撑着等着,换来了更大的耻辱,那些宫女太监指不定怎么传呢。再加上静安王妃的突然出现,皇帝哥哥肯定认为是我们两家联合生事,我仔细琢磨这事,咱们是被别人利用了。”
“不至于吧……”周笑不认同的摇摇头,道:“我听管家说是隋家人的箭射中了昌儿他们这头人骑的马屁股。静安王若是心有不轨,想拉扯我们,却管不住隋家人啊。”
“呵呵。”凤和撇嘴笑了两声,说:“是啊,起因或许是偶然的,只是一件巧合的事情,最后却被他们利用了去。我怎么那么傻呢,竟是被昌儿气昏了头,从小到大,他都被我宠坏了,没经历过大事,再加上那几个小厮的胡报,我也着了急,没往深处去想,怕是现在皇帝哥哥必然认为我和二哥是一头的,连带着对你侄女也会有想法吧。”
“那可怎么办,我们周家可是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啊!该死的靖安王爷,居然想拉我们下水。我说这事怎么传的那么快呢,必然有人煽风点火。”
“静安王吗?”凤和摇摇头,说:“怕是不只他一个人出了力。最近娘身体不好,几个孙儿毕竟不是她亲生的,相较于我,大哥,二哥,太后总觉得年轻时助大哥夺储,让二哥牺牲了不少东西,现在难免娇宠于他,只是她却忘了,大哥的孩子们都大了,太后这种行为,难免让几个侄儿有想法,不但要兄弟相争,还要和叔叔争……宫里现在没有皇后,三个贵妃中锦德贵妃最为低调,但是她是有儿子的,而且排行老二,若是大哥突然出事,大皇子罪责在身,尽管三皇子势大,二皇子却比他更占个长字,如果排行可以不计较的话,我二哥哥为何要让位于大哥?”
周笑不由得吃惊,道:“莫非这事本身就是隋家人自个推波助澜的?仔细想想,锦德贵妃是最不爱出声的,看似什么都不管,可是从历代族谱上看,二皇子永远都压着三皇子,除非皇上圣谕,指明三皇子继位,但是现在看皇上似乎不太服老,大家越是喜爱三皇子,他便是越不待见三皇子。如今出了打人这事,咱们周家即便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