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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 作者:一霍
还嘱咐若你有甚需要之物,定要来信告诉她。”
“她命人拾掇了,随着朝廷北上的辎重车一并就给你带去,还不耽误日子。”
“微雨,”阮静姝拉着她的手,泪眼盈盈的,“多谢你们费心了。”
叶微雨见状,玩笑道:“其实倒是我们相差了,信王又如何会短了你的吃穿用度呢?”末了,她指着家仆正在抬的大红木箱子,“我自自家书斋搜罗了些珍奇古籍亦有残本,可碍于那是爹爹心爱之物,我便只送与你拓本,你闲时看看可用来打发时间。”
因着眼下这出,阮静姝学业未竟,叶微雨知晓她内心的遗憾,便送了这许多书本作补,“待以后京城有甚新出的话本或是其他,西北不方便买的,你也可以来信一并告知。”
桓奕那边与桓允也在叙话。
可兄弟二人还能有甚话说呢,各自都对对方有愧疚之情,便是说再多也道不明,千言万语不及一句“珍重”。
眼见的时辰已至,那边桓奕已经扬鞭上马。
叶微雨最后道:“此去山高水远,保重。”
“我晓得的,”阮静姝抬手用绢帕擦去眼泪,“你与沂王殿下也要好好的。”
“我们会的,你与信王也是。”
待阮静姝一行人的身影没入那杨柳堆烟的深处,叶微雨才和桓允返程。
马车行至距南薰门五里处,有仆役领着一队流放的犯人在短亭整顿。
叶微雨撩开帘子看一眼,只见沈兰庭头戴枷锁,穿着囚衣站在队尾,与旁人格格不入。
“维玉,沈兰庭。”
桓允恹恹儿的,心情很是低落,听得叶微雨提及沈兰庭,这才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向外瞅了一眼,“身负三条人命,又在李恪谨的高压之下,流放于他已经是酌情判决的结果了,若他能等,待某日大赦天下,他就又是自由身。”
叶微雨沉默着未说话,她再看一眼时,就发现有一身穿布衣的女子不远不近地跟在沈兰庭后面,心下也是突然有几分怅然。
待到九月底,叶南海秘密归京,与之同回的还有足已治李恪谨死罪的证据。此前,李恪谨的千载难逢的谋划在信王府被扰乱,他一直寻机反攻,可在嘉元帝和太子的严加防守下再无适当的时机。
后经由嘉元帝授意,御史台联名在大朝会上痛斥李恪谨九十六条罪状,其中以豢养私兵,意图谋逆,以及拐卖人口三条罪状最该当诛。
李恪谨自知大势已去,神情坦然也不做丝毫自辩,当庭便认了罪。
他那为何谋逆的原因传出朝堂,竟让人一时引为笑谈。
李恪谨年轻时曾在湘西为官,期间认识了一神秘优雅的少女,一见倾心。此女擅药术,那出神入化的本领可“起死人肉白骨”。便是其在心如止水,面对偏偏少年郎的追求,她也沉溺其中。二人举案齐眉好些日子,可在李恪谨调任前夕,这女子突然身犯重疾,药石罔效。
弥留之际,她才告诉李恪谨真相。
她自称是前朝皇室后人,此一生背负的使命便是光复皇室,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只恳请李恪谨代她完成遗愿。
李恪谨深爱此女入骨,忍痛答应她的请求。
待她去世后,李恪谨抱着独女回京。为掩人耳目,他与外人只说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是朋友之女。这小婴孩长成之后,生性叛逆,不服管教,后爱上一小商户之子,并与其苟且,生下一子,名唤何敬。
李恪谨为官的这数十年,都在谋划造/反一事。
可大周建立至今已逾百十年,便是有动荡之时,也是只是权利上层的斗争,于天下大局却无影响。
眼下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他还意欲推翻当今政/权,按照百姓的嫌弃之言,“此人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智,平白当了这么些年的首辅。”
李贵妃得知父亲的真实目的,陡然如抽空了心神一般,目光空洞,不似活人。不等嘉元帝下旨处置她,她就自请入冷宫,终生青灯古佛相伴。
李氏谋逆一案牵扯者甚众,几名重要的嫌犯俱被判处死刑,且立即执行。余下罪犯及其家眷视情节严重分别处流放、充贱籍罪不等。
自此,朝廷经过一番大清洗,权利尽数回归今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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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二十三年春
成都府一派生机勃勃,春意盎然之景。
初八日逢庙会,昭觉寺大雄宝殿前的空旷区域,早在前一晚各商贩就搭好摊铺,因而此时已经是棚肆林立。蜀人生活安逸,又少为生计发愁,于玩乐之事甚有心得。每每庙会,都赶早到场,就为占一个围观杂耍、演戏的好位置。
不多时,有一辆华丽也极为秀致的马车在山脚处停下。
道路两旁树丛茂密,两株上了年头的杏花树,亭亭如盖。不论是卖凉茶小吃的小贩还是路过的游人,都在树下设摊或歇脚。
叶微雨掀帘而出,见车厢内的桓允靠在榻上纹丝不动,她好言劝道:“今日惠风怡人,阳光也甚好。你成日里躲在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