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第21部分阅读
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xyushu5
果我今天不出现,你要多久才会跟我说真相?你觉得拿纪筱筱当挡箭牌,我这边就ok了吗?你整天说我天真,我觉得你比我还天真。 ”
江宿沉默了一下,说:“他们不在乎我的女人是谁,也不在乎我有几个,他们在乎的是我的……继承人,只要纪筱筱怀孕了,你对他们而言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张雾善盯着他半天,问:“那纪筱筱呢?你为什么选她?她为什么会愿意?”
“这是我和她的交易,”江宿解释道,“她帮我转移视线,我帮她把谢长林弄下台,各取所需。”
张雾善愕然:“我不明白,你针对谢长林不是在我决定投资那一千万之后才开始的吗?”可纪筱筱跟他合作早在那之前。
“周宁是纪筱筱的高中同学。”江宿忽然说道。
张雾善茫然地看着他。
“十年前,纪筱筱的叔叔被人检举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在逮捕过程中不慎从三楼摔下去,当场死亡,她爷爷听到这件事后,一下子接受不了,中风了,一直瘫在床上直到两年前过世。纪筱筱的爸爸不相信弟弟会做这样的事,花了很大力气去调查,发现弟弟果然是被人冤枉的,而且当天他的失足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江宿慢慢地说,“那时候,谢长林正好是纪筱筱的叔叔的顶头上级。”
张雾善无法接受这件事,她去过纪筱筱的家,在她看来,纪家是让她很羡慕的幸福家庭,仿佛生活的艰难从来没有降临过一般,她实在难以相信那个家庭曾经发生过这么不幸的事。
“他们现在都过这么幸福了,为什么要去报仇呢?”张雾善喃喃道,报仇就意味没有放下,没有放下过去的悲伤,很难获得新的幸福。
“这就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江宿一顿,说,“我只在意她的决心。”
纪筱筱的决心……
“是周宁吗?”
“对,周宁是她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的男朋友。”
竟然一早就计算好了,这是多么强烈的恨意?张雾善想起纪筱筱,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你今天突然出现,把纪筱筱吓一跳。”江宿又说道,“她等这个机会等很多年了。”
可是,再大的仇恨能比现在的生活还重要?为了报仇,可以将自己的男朋友送到仇人身边,可以置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于最危险的地方?甚至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张雾善皱起眉,这种事,她绝不认同。
“她现在这样,你怎么忍心?”张雾善顿了顿,“目标是我又怎么样呢?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结婚了,你也说过只要我没怀孕就不会给他们造成威胁。”
江宿直接摇头:“再用两年,不,不用两年,就可以了。”
“我也说过,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等了。”张雾善也再次强调。
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
江宿没有拿到张雾善的保证,而张雾善也没有得到江宿的认同。
罗艺清和罗尚清第二天来找张雾善,张雾善想起昨天的事,坦白道:“我没怀孕,我昨天跟江宿怄气呢。”
罗艺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她脸色复杂地看着张雾善,说:“你和阿宿怎么会搞成这样?”
“这个问题你去问他吧,我可是受害者。”张雾善不想多谈。
“那你们打算怎么解决?”罗艺清又问。
张雾善往罗尚清那里瞄了一眼,说:“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张雾善张开手指,认真地看着指甲,说,“他能找其他女人,我就不能找其他男人吗?我张雾善又不是非他江宿不可。罗老师,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我觉得你儿子太自恋了,总以为这个世界离了他就转不了了,所有的事情非得他才能解决,说白了,就是太大男人主义了,你还是领回家去多打几下吧,那些顽劣的孩子,不打可不成器。”
罗艺清怔怔地看着张雾善漫不经心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感情这么好的两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现在的孩子的想法跟她这个年代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哦,对了,关于那个孩子,如果是真的有了,”张雾善细长的眼睛弯了弯,说,“你们打算要的话,就该计划婚礼了吧,不要的话,也该趁早打算。”
罗尚清目光闪了闪,张雾善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打量。
罗艺清回去之后立刻去找江宿,问他现在的打算。
“看她的打算吧。”江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她想要,就生下来,如果她不想……”
“你的打算呢?那也是你的孩子,阿宿,你的责任心呢?”罗艺清失望道,“我和你爸可从来没教过你这样。”
“我没说不负责……”江宿顿了顿,说,“本来是想要定下来的,可那天张雾出现,说了那一番话,她又不愿意了,说要想一下。”
张雾善这个出现,也不能说没有好处,至少可以拖延罗艺清的追问,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争取时间。
“今天我去找张雾了。”罗艺清说道。
江宿半晌才说:“然后呢?”
“然后她说,既然你可以找别的,她也可以。”罗艺清把张雾善对她说的话转述了一遍,问,“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难以释怀的?”
江宿没说话。
他没做什么,他只是不想让她卷进来,如此简单而已,她竟然觉得他自恋,大男人主义?还说什么活不过二十四岁的荒谬的话。
“你们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都不用再收集勺子了?”罗艺清轻轻地问道。
江宿看着罗艺清,压下心中愧疚,说:“收集,为什么不用?喜欢勺子的,又不是只有那个家伙而已。”
他这样对待母亲,如果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拿起棍子直接打过来的吧。江宿在心里自嘲一笑,江宿,你其实就是一个没用的家伙,连要保护的人都要伤害,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张雾善也管不了那么多,江宿想的,纪筱筱的打算,都不是主要的了,既然已经开了弓,就没道理回头。
张建平又带着她去打高尔夫的时候,罗尚清刚好也去了,便劝她好好考虑江宿的事。
“我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纪家根本配不上我们阿宿,两个人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罗尚清说道,“你介意的是他对不起你的事吧?男人嘛,谁没个放纵的时候?只要你一句话,那个女人还有孩子,我都可以帮你搞定,怎么样?”
“门当户对?”张雾善挑眉,“别,担当不起,我这种离经叛道,连自己老爸都可以对付的人,可高攀不起江家。而且,我最近换了口味,那种腼腆的男人比较合我口味,好男人果然还是要自己调教才行。至于你说那个孩子,我要等它生下来,去验证dna,看究竟是不是江宿的,如果不是,哈哈,看我怎么笑他。”
“你有新的对象了?”罗尚清有点吃惊。
“算是吧,不过他现在喜欢的是别人。”张雾善耸耸肩,“我怂恿他去表白,等着他受挫,然后死心,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那阿宿你就这么放弃了?”罗尚清追问。
张雾善奇怪地看着他,说:“怎么,我不纠结着你外甥不是好事吗?你要真不喜欢纪筱筱,给他介绍一些真正的大家闺秀就好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就这么分手实在划不来,怎么说也要敲诈一下江宿,让他给我支付青春损失费。”
罗尚清脸上一僵,说:“我只是觉得很惊讶你会这么豁达。”
“我豁达?”张雾善哼笑,“拜托,那怎么可能是我呢?江宿欠我的,我会不差一毫地还给他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太得寸进尺就好。”
“你想怎么样?”
“这个嘛,”张雾善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晚上的时候,江宿的私人邮箱里就收到一个陌生邮箱发来的信息,是一封长长的西班牙语文章,署名是ek。
ek,ea kg。
他看了三遍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随后他又看了一遍,发现有几个单词是特别用了斜体,他写了下来,最后拼成一个俱乐部的名称,还有一个时间。
是说这个时间到这个地方去的意思吗?
江宿查了一下日程表,然后对那个邮箱回复了一个“不见不散”。
这一次,金小姐想要做什么呢?
张雾善带着辛琛去拜访了孙禹。孙禹依旧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当她写了几个毛笔字之后,他态度稍微好了点,吩咐她多加练习,不要懈怠。
这就是张雾善不想登门的原因,本来就不熟,非得装成听自家爷爷教训的恭敬态度,实在很为难她。
结果,反倒是对书法一窍不通的辛琛获得了老爷子的关注,因为辛琛虽然不懂书法,可他一直对书法很好奇,问了很多问题,跟平常那些只想要字随便敷衍问问题的人完全不一样,问的问题都问到了关键点上,让孙禹客串了一把好老师的角色。
孙禹本来听说辛琛完全不懂书法,基本上连钢笔字都写得很不好的时候很不待见他,可后来听说他从小就去当留学生,反而称赞他没有忘本,国语说得好。
辛琛很不好意思,直言国语是回国后才学的。
孙禹没有生气,反而对他的坦诚很是欣赏。
张雾善看着天然系的老人杀手辛琛,又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诸葛宛墨,觉得自己难得乐于助人了一把,老天竟然这么给面子,心里有点高兴。
可却有人不高兴了,姚海霞在原蕾等了一个下午,果然看到辛琛将张雾善送回来,她气鼓鼓地看着辛琛。
“姚秘书,你怎么来了?”辛琛惊讶道。
73 神奇
姚海霞站起来,板着脸,不高兴道:“辛总,上班的时间你怎么能跑出来玩呢?太不务正业了,公司需要你来主持大局呢。”
辛琛摸摸头,说:“有事你们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姚海霞美目一瞪,说:“这是一个总裁该有的态度吗?不上班,学纨绔子弟去吃喝玩乐,你怎么能这样辜负全公司职员的信任呢?”
辛琛吃了一惊:“没那么严重吧?”他不好意思地对张雾善笑了笑,然后对姚海霞说,“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现在就回公司吧。”
张雾善面无表情地看着辛琛走出去。
姚海霞跟在后面,不屑地看着张雾善,张雾善嘴一撇,陈颖不动声色地踢开一张椅子,挡住姚海霞,姚海霞差点被绊倒。
“走路时眼睛不要看天上,记得看路。”张雾善冷冷道。
姚海霞一脸怒意,看看外面,又压了下来,说:“我应该一开始不能辛总跟你这样的走一起。”
“我这样的人,”张雾善挑眉,问,“是什么样的人?”
“哼,”姚海霞没回答,“总之你以后不要找我们辛总了,我们很多正经事要忙,不像你这么游手好闲。”
“姚秘书,你怎么能这么说?”辛琛从外面折回来听到姚海霞这么说,立刻拉下脸,“快点给张小姐道歉!”
姚海霞别过脸,不说话。
“张小姐……”辛琛歉然地看着张雾善,“姚秘书她只是……”
“陈颖,关门!”张雾善打断他的话,吩咐道,陈颖立刻将门关上。
“辛琛,我说过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张雾善一步步地走到辛琛面前,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店里所有的人,包括客人,都愣愣地看着。
“你疯了?”姚海霞立刻冲上前,却被李瑞拉住了。
“看来你不仅需要请造型师,还要请保姆,请老妈子来管着,”张雾善又踢了一脚,“你这样算什么男人?一个秘书而已,也敢这样对你指手画脚的,将来你娶了老婆,是不是你们哪天上床都要由她来安排?”
辛琛痛得直呲牙咧嘴。
姚海霞看着眼睛都绿了,她想说话,陈颖适时地捂住她的嘴。
辛琛好不容易舒缓了一口气,说:“姚秘书她只是关心我,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关心你?哼。”张雾善嗤笑,“我不知道你在英国是怎么样的,在我们这里,女人这样管着一个男人,只有两种关系,要么她是男人的老妈,要么她是男人的女人,她是你哪一个?”
“我、我……”辛琛说不出话来了。
“你觉得人家是秘书,可人家是怎么想的?”张雾善的视线轻轻地落在挣扎不已的姚海霞身上,说:“哼,辛琛我都没放在眼里,你是什么人?居然在我的地盘上对我评头论足?”
张雾善使了个眼神,李瑞却有点为难,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不懂该怎么办。张雾善瞪着他,说:“你忘了这里是干嘛的?厚道点免费帮她弄一个时尚先锋的发型。”
李瑞恍然大悟。
姚海燕立刻摇头,拼命对辛琛使眼色。
辛琛不赞同道:“不必这样吧,她只是言语上让你不快,你不高兴的话骂她几句就是了。”毕竟女孩子很注重形象。
张雾善哼了一声,说:“不弄发型也行,”她看着姚海霞,说,“你发誓,你对你们家辛总一点爱慕之心都没有,以前从来没有破坏过他和任何一个人可能会发生感情。”
辛琛不解地看着张雾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姚秘书发这个誓。
张雾善却只是看着姚海霞,说:“说谎也行,反正没人去查。”
陈颖放开手,姚海霞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姚秘书?”辛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难、难道你对我……”
“对,我是喜欢你!”姚海霞豁然开口道,“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可我比她漂亮,也比她能干懂事,除了家世我哪一点都比她好,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她可能会默默放弃,可对象偏偏是张雾善……
“姚秘书,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成同事。”辛琛一脸为难道,“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考虑。”
“所以你现在就好好考虑,”张雾善说着,伸手示意道,“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方便你们谈情说爱,请移驾回府上去细谈吧。”
“张小姐……”辛琛求助地看向她。
张雾善冷冷道:“请。”
辛琛无奈,只能带着姚海霞离开。
张雾善对上店里那么多双看着自己的眼睛,问出她心中的一个疑惑:“你们觉得,她刚才说的‘除了家世我哪一点都比她好’这句话中的她,是在说我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张雾善挑眉:“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跟她抢男人?”
众人默然。
到了约定之日,江宿去了那个俱乐部,他随便上了二楼,竟然遇到了宋淼。
“你来这儿干嘛?”宋淼觉得奇怪。
江宿含糊地说了个借口,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张雾善。
“找人?”宋淼问道。
“嗯。”江宿大道,正想换个地方,宋淼却拍拍他,指了个方向。
“你找的,是她吧。”
张雾善正挽着王喜的胳膊,婀娜多姿地走进大厅,江宿的眼神沉了沉。
张雾善怎么跟王喜走一起?之前不是对手吗?怎么现在这么亲昵?她让他过来就是想他知道她多么厉害,和敌人冰释前嫌?他时间可没有那么多。
纪筱筱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罗艺清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准备要跟纪筱筱的父母见面,见面之后,他将会以保胎为由拖延婚期,然后找个理由将纪筱筱送出国,让罗尚清对付他的同时不得不花精力去找纪筱筱,这样他埋的桩子才更能确保发挥作用。
罗尚清以为其和谢长林合作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可他们还没开始合谋,他就已经猜到罗尚清会选择谢长林,因为在云城,能掰倒他的人没几个。
其实,不管他们来软的硬的,明的暗的,他都不在乎,只要他们弄不死他,他就有能力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可他不是从前的江宿了,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他发现自己心中深深埋藏着许多羁绊,这些羁绊都是他的软肋,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抓住猛打。
前两年宋淼的场子被人挑了几次之后,他开始逐渐跟宋淼和甘顺南保持距离,他们也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多问,只说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好。
之后他陆续将江博成的一些亲戚和好友以各种理由都转移出去了,动作很大,很多人都说他目无尊长,一上台就将亡夫的左膀右臂卸掉,说他没有容人的雅量,这些他都不在乎,直接将说这些话的人干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只有张雾善……最应伴他左右,也最该远离他。
他始终想不起来第一眼见到她时的心情,只记得那一天,天是蓝的,在云大的林荫道里,他看到穿着绿军装的她挎着一个大行李包,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接着电话,说到一半电话都没挂就直接扔到他车子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还听得到电话在垃圾桶里传出来的吼叫声。
很少见这么干脆的女生,他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刚巧她就看过来,细长而凌厉的眼睛,只是随意一瞄就让人觉得她在盯着他一样。
他只是一笑,没想过要上前去搭讪,但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他绕了一圈,在窄小的校道里拐弯时冲上人行道差点撞到她,结果她把行李一丢,直接上前踢在他的轮胎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威胁地看着他。
道歉,或者刮花,二选一。
多少年没被人这样瞪着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哈哈一笑,把了钥匙下了车,直接将钥匙放在她手上,说:“刚买不到三个月,你要看得上眼就拿去。”
她看看钥匙,又看看那辆兰博基尼,一脸嫌弃道:“给太监送媳妇儿,真是好贴心的礼物。”
他心一动,说:“那我教你开车?”
“就你这技术?”她的眼神越发嫌弃,将钥匙还给他,提上行李走了。
他不懂自己怎么就对这么小的孩子有了兴趣,想想觉得挺荒谬的,看看她的背影,对自己摇摇头。
可事情就有这么巧,他上课的成|人教育学院刚好就艺术学院隔壁,没几天他去上课的时候刚在楼下停了车,就看到她从旁边的教学楼出来,披着一头黑亮的头发,挎着个大包,穿着一件到大腿的深绿色的卫衣,脚上套着一双白色的休闲鞋,露着两条细腿,在秋末渐冷的天气里格外吸引人。
她一边听着歌,心不在焉地走着,连他靠近她都没注意。他取下她一边的耳机,放到自己的耳朵里,她吓了一跳,带着一丝惊慌地瞪着他。
“?cuál es esta cancion”她正在听一首西班牙语,他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便用西班牙语问她歌名。
她扯回耳机,径自往前走。
“daa!”他又喊了一句。
她一顿,回头看着他,说:“你这人奇怪不奇怪,听西班牙歌的人就会说西班牙语吗?”
“我现在知道你不会了。”
她顿了顿,然后问:“你又来学过弯?”
他一愣,微微抿嘴,说:“对,我来学习怎么才能又好又快地过你们学校的校道的拐弯。”
然后她就跟他一起去上了那节无聊又枯燥的企业管理。
他问她是学什么专业,她哦了一声,说她是学钢琴的,他当然不信,因为她的包里没有一本琴谱。
可晚上他带她去吃饭的时候让她表演一段钢琴的时候,她当真弹了一段舒伯特的《小夜曲》。
熟悉的旋律让他的手指一阵发痒,但他压了下来,送她回学校。她太年轻了,刚进入他早已摆脱的阶段,就做朋友好了。
可有些事不是计划了就能真的按照计划走的。
那天他又遇到她,她正往校外走,他随口问她去干嘛,她说要去找房子。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也有点不好意思,只说不习惯住在宿舍,但他想多半是跟同寝室的人处不来。
他没去上课,陪她去找,看了几间都不满意。
他花了点心思,买下了一个二室一厅的小套房,带她去看。
“新房子?”她有点惊讶,“学校附近还有新房子出租?”当天她就去买了家具,第二天就搬过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才想起要问房租的事:“房租多少?说起来,房东是谁啊?”
他看着她那一张称不上漂亮却吸引人的脸,微微一笑。
她挑眉地看着他。
“是我。”他说着,走过去,将她逼到墙边,扶着她的腰,狠狠地吻上去。
那一天,距离他第一眼见到她的那天,整整十五天。
74 挑衅
十五天,四次见面,能决定两个人的一生吗?
江宿不敢下这个定论,但他深深知道,只要一个疏忽,足以让他追悔一生。
父亲去世第二年忌日的前一天,他打算先去另外一个城市再转机去海南,她的机票他已经准备好了,让人第二天早上送过去给她,可幸好纪筱筱在他登机前几分钟拦住了他——周宁发信息过来说,谢长林让云大的人关注张雾善这两天的动静。
如果张雾善去祭拜了,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那张机票他没送出去,第二天一大早他自己一个人飞去了海南,当天下午就回来,然后和纪筱筱跟客人去打高尔夫。
他还担心不能掩过去,没几天她就开车撞他了,仿佛妒妇捉j一样狠烈。
结果反倒是她自己晕倒了,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他看着昏迷的她,既心痛又觉得幸运——这样冲动的她,比什么掩饰都要有效。
她的怀疑其实让他很愤怒,但他始终没有机会跟她解释,而她好像决心不理他一样,醒来后就很少联系他了,像极了一个跟父母赌气的孩子,她甚至开始节省,决心自己挣钱。
他对她的这种改变有一点怅然,但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活在叶蓉卉的光芒之下,很不相信自己,从工作中获得肯定,对她来说比任何鼓励都有效。
但她投资的那一千万动静太大了,终于还是引起了注意,他没有办法,只能将更改计划后下一步的投资提前,转移焦点,同时安排锻炼她的事。
他想,如果她能忍下来,那他就告诉她真相,等到纪筱筱到国外待产后,由她负责做祖父和母亲的工作,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介意他的安排,一反以往什么事都由他做主的态度,甚至跟他越走越远。
远到即便现在他就站在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她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小两口闹别扭了?”宋淼低声问道,“那个男的,要不兄弟帮你摆平?简单,出了门,拐个弯,就搞定了。”
江宿看着笑得异常灿烂的她,说:“不用。”他想看看,她究竟想干嘛。
王喜是这家俱乐部的小股东,每个月这里都会举行一次骨干会员聚会,他很意外张雾善会知道这个,还请求他带她来参加。
“我想介绍一个会员进来,今天这样的场合入会比较好。”张雾善解释,“他太内向了,需要多交一些良师益友。”
“来这儿的人,基本上跟我半斤八两,都是老江湖,哪是什么良师益友?”王喜直接说道。
“他就是欠些油。”张雾善往门口那边看了看,“来了。”
辛琛在门口张望,看到张雾善对他招手,赶紧走过来。因为姚秘书的事,他还以为张雾善会跟他绝交呢,他现在仍然觉得不好意思见她……
张雾善见辛琛不敢看她,便狠狠在他背上一拍,吩咐道:“打起精神来。”
辛琛立刻抬头挺胸,不好意思地说:“张小姐……”
“叫我ea。”张雾善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辛琛喜出望外道:“ea,你原谅我了吗?”
张雾善哼了一声,没回答,而是将王喜介绍给他,让两个人相互认识,然后跟他大概说了这个俱乐部的大致情况,让他平常下班不要没事都窝在公司加班,应该多出来认识些朋友。
“我不太习惯这些。”辛琛难为道,“我经常跟不上别人的话题,插不上话。”
“没强迫你,只是建议。”张雾善说道,“这里的会员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聊天交友的,也有专门来这里发呆的,你多来几次看看。”
辛琛心田里漫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很少人这样对他,带着压迫,又让他自己做选择,还试着让他接触不同的生活。
“会打斯诺克吗?”张雾善带着他上了二楼。
“会一点。”辛琛立刻回答,斯诺克在他上学的大学很是流行。
张雾善扬眉,说:“露两手吧。”
辛琛不好意思地去跟正在打球的人说了几句,那个人往张雾善这边看过来,王喜朝他点头示意,那个人便将让出位置。
辛琛脱了外套,重新布了球,取了球杆,拉好架势,瞄准白球,用力一推。
“你这朋友,很厉害嘛。”王喜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惊讶,一开始看他那么拘束,还以为他肯定是个生手呢,没想到打得很顺畅不说,计算也很巧妙,能从很奇异地方向将球打进去。
张雾善嘴一撇,说:“英国佬。”英国斯诺克那么盛行,辛琛会这个不出奇。
辛琛完美地将所有的球都打到洞里了,引来不少围观的人给他鼓掌,他不自在地将球全部拿出来码好才过来。
“还可以。”张雾善对他说道。
他有点高兴,说:“是吗?我有一段时间没打了,生疏了不少。”
“那以后带女朋友过来玩玩。”张雾善伸手解开扣子,慢慢说,“今天就只能由我这样的人陪你了。”
辛琛听出张雾善话里的意思,结巴道:“那、那个姚秘书……我已经给她说明白了,我给她调岗了。”
他刚回国内,需要学习国语,便挑了一个学习普通话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做秘书助理,那就是姚海霞。他向她学习普通话,她向他学习英语,两个人共同进步,后来他逐渐能适应自己的工作,而她也从秘书助理变成他的秘书,他对她很感激,也很看重,但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无法面对坦诚心迹的她,也无法回应她的感情,调岗是最好地解决方法,尽管她很不愿意接受。
“你不用跟我汇报。”张雾善看着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
辛琛立刻帮她将外套脱下,折好放在臂弯里。
王喜挑眉地看着,张雾善得意地对他一笑,转身去拿球杆。
刚才辛琛吸引来了一批人,他们都在围在旁边,张雾善上场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吹起了口哨。
张雾善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刘海斜下来,盖住了一边的眼睛,她往耳后随意一捋,低下腰,摆开架势。
她脱去了外套,只穿着一件低胸圆领的素色上衣,下面穿着一条贴身的海军蓝的牛仔裤。准备姿势时,她腰压得很低,双手很标准地拉开,两条腿也绷得直直的,认真地瞄准白球打出去,然后很帅气地直起身子,换了个角度。
“这个才叫臀部,牛仔裤广告模特也不过如此。”宋淼听到旁边的男人的称赞,忍住骂过去的冲动,小心地看着江宿阴晴不定的面色。那小姑娘的姿势,那个标准,一看就知道是江宿教的,当初他教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江宿的确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他面前给其他男人表演这个,要是他早知道有今天,他绝对不会教她。
而张雾善转到江宿的对面,低下腰摆好姿势,抬头看着他,挑衅一笑,然后一推。
江宿看着被白球击中的球慢慢地滚过来,落到他眼前的球袋里,再抬眼,张雾善却还是摆着那个姿势,刻意地、缓慢地直起来。
素色衣服里的那一圈若隐若现的白皙,瞬间就让他的喉咙发烫,他觉得心里的火苗噌地往上烧,压都压不住。
她的目的就是告诉他,她随时都可以勾引这里的哪一个或每一个男人,让他戴绿帽是吗?
张雾善却没再看他,收了杆,走回去,辛琛立刻帮她穿上外套。
江宿看着张雾善旁边的男人,觉得很眼熟,便问宋淼。
宋淼看了好一会儿,犹豫道:“我觉着像一个人,又不是很确定,感觉变了很多,就是那个诺盛的总裁。”
就是帮她制作短片的影视公司,哼,难怪了,江宿的脸色沉了几分,他说她想做媒体就做媒体,她还真的不客气了。
俱乐部里开始有人过去搭讪,张雾善拒绝了几次后便有点不耐烦,跟王喜说了一声,便和辛琛一起离开。
江宿等了一会儿,拿下嘴里的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上,然后跟宋淼说了一声,起身跟上去。
宋淼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兄弟,早跟你说女人是祸水了。”
辛琛和张雾善是在俱乐部门口分开的,分开之前,辛琛重新提了形象顾问的事,诚挚地说:“我不需要变得多时尚,我需要的也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改变,我觉得你对我的帮助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造型师都要实在,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或者我们做朋友也可以……”
张雾善没有考虑多久便答应了,辛琛喜形于色,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江宿在后面站了一会儿,看到诺盛的那个总裁离开了,正要走过去,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硬生生地停住了。
“善善。”吕泽尧走过来,对张雾善说,“可以走了吗?”
“走吧。”张雾善上了他的车。
江宿没有追上去,而是掏出一支烟点上,抽得大半的时候才灭了烟开车往云大方向去。
到了张雾善的楼下,吕泽尧的车子还在,他在车上等了等,等得不耐烦了便冲上去敲门。
敲了很久,张雾善才来开门,一脸不耐烦道:“有事快说,没事走人。”
江宿瞪着她,嘴角抿得紧紧的,他没说什么,伸手将门推开,然后搂着张雾善的肩膀将她拖进房内。
客厅里,吕泽尧正站在钢琴边低头试着小提琴的琴弦,他随口问道:“善善,这么晚了,是谁啊?”
“你也知道晚了?”江宿冷冷地开口道。
吕泽尧猛然抬头,一脸惊讶:“这位是……”
“你叫他江宿就好了。我曾经的金主,现在……没有什么关系。”张雾善扭着身子,想从挣脱开江宿的肩膀,江宿却越搂越紧。
“就算没什么关系,”江宿笑得云淡风轻,可眼神里却带着极大的火气,“也比初恋情人稍微近那么一点吧?”
张雾善瞪着他,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还不知道?”江宿直视她,毫不客气地。
吕泽尧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忽然觉得张雾善其实没有变,她还是一样,只会对在意的人发脾气、闹别扭,不关心的人她从来都是理都不理。她从来没有变过,她变的是对他的态度。
江宿转头对吕泽尧说道:“吕公子,有什么事白天有空的时候再谈吧,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是啊,我这里有客房,你可以睡这边。”张雾善立刻回答,引得江宿的一阵咬牙切齿。
吕泽尧看了看,说:“江先生,你别误会善善了。”
江宿轻轻一瞟,善善?叫得可真亲热。
75 凡人
吕泽尧正式从维也纳出道,签了一家德国的经纪公司,公司给他做了规划,第一站选的就是国内,要筹备一个个人演奏会,中间有一个“过往的记忆”的环节,他将会邀请亲朋好友上台同演。他来找张雾善,想邀请张雾善一起去表演。
他以为要劝说多次,可张雾善一听就应下了,约了今天详谈,所以他才开车去接她,还没商量出个头绪……
“改天有时间再谈吧。”吕泽尧说着,收起小提琴,看了看张雾善,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走了。
下了楼,站在车子旁边,吕泽尧抬头往楼上亮着的窗户看去,喃喃道:“善善,好好说,不要闹脾气。”这样的话,他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了。
原来,她现在喜欢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眉似墨染,眸若黑玉,有着生生硬朗的线条,看向他的那一抹冷然,这样的男人,会怎么对待那样肆意的张雾善呢?
吕泽尧走了很久,张雾善靠在钢琴上看着一脸沉思的江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宿开口说道,“你不就是想激我过来,然后勾引我,想要我让步吗?”
张雾善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问:“那你被我勾引了吗?”
江宿看着这样的她,胸膛又漫过那股熟悉而难以自已的感觉。
上天其实对张雾善很偏爱:她虽然没有高挑的个头,却有玲珑的体格;她虽然没有精致的五官,却拥有让人钦羡的好皮肤;她虽然没有丰满的前胸,却拥有娇俏的后臀;她虽然没有乖巧的脾气,却拥有骄傲的魅力;她虽然不是天生尤物,却拥有让人致命的味道……
正如现在,一如过往。
“你被我勾引了吗?”张雾善侧着头,白皙纤细的手指沿着钢琴抚着,轻轻的、慢慢地,仿佛她手指下的不是钢琴,而是一个个曼妙的音符。
江宿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她躺在沙发上,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而是一动不动地专注地盯着他。
来,到我这儿来!
她的眼睛分明这样引诱着,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江宿,我觉得我还是搬回学校住的好,没人管着,我老通宵上网,早上才睡,这样老得很快。”
没人管,是在暗示他应该搬进来吗?
“不过一个人住也好,想干嘛就干嘛。”她又说。
他搬进来更是想干嘛就干嘛。
她慢慢地坐起来,曲起腿,一手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另一手就贴在沙发上,徐徐地、轻柔地摸着,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斜睨了过来,问:“你觉得呢?”
究竟哪一点触及到他,他始终弄不清楚,等他缓过气来,他已经将她整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而她则用那双恼人的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咯咯的笑起来。
“江宿,你完了。”她这么说着。
是的,他真的完了,因为他明知道这么时候不能对她妥协,却还是没有办法遏制住内心想要将她揉进怀中的冲动,他再一次忘记了自己的坚持。
他大步地向她走去,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浓艳,看着她眼里亮起得逞的神采,看着她……轻轻一闪。
“你这样,算是我赢了吗?”张雾善笑道。
“如果……”江宿顿了顿,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盛满了与平日不一样的浓郁颜色,“如果你过来,我可以考虑一下。”
张雾善咯咯一笑,慢慢摇头:“我才不会上当呢。”
那一串轻盈的笑声如同魔咒一般,让江宿的胸膛震了震,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全身的温度陡然上升了不少。
“张雾,过来。”
张雾善还是摇头,江宿大手一拉,将她拖到自己跟前。
“你的亲亲女朋友怀着你的孩子在家等着你回去,你居然在这里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张雾善嘲笑道,“男人真不是东西。”
“我可是合情合法,名正言顺。”江宿压下心中的急促,对自己说要慢一点,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然后拉起她的手,说,“你……”
想说的话,忽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张雾善踮起脚尖轻轻地将唇贴在他的唇上。
那股一直让他追寻的芳香漫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