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任我张狂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任我张狂 作者:txtyzw
奇心的,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任是谁被像珍稀动物一样的摆着参观,心里都会不爽吧?
李骥也是好奇的看着眼前新添的小师妹,那双亮比秋水,璀璨如日月的乌黑眸子,上挑的眉,骄傲的像展翅欲飞的凰。尤其是眉宇之间的那凌凌傲气,当真巍巍峨如高山,犀利利比利剑。
在心里赞一句,好气度!
想他李骥,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眼前这少女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上上之资,那周身的气度,却是任谁也比不上的。
不由得就对她上了心,多打量了一阵。
荀青易武功大进,感知力当然不凡,自然感觉到了李骥的视线。况且,那李骥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能得郑文博看上眼的,那个弱了?
只是那道视线只有好奇,没有一点负面的东西,她也就放开了,谁没有个好奇心呢?循着视线看过去,正对上一双眼睛。
黑如点漆,似是一望到底,却又像有什么阻隔了,无法探知那最深最深处,是否有暗流涌动。
眉目疏朗,天庭饱满,那天生就带笑的嘴角,总是弯着,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平易近人,两颊上更有一对梨涡,若不是那双眼睛让人太看不透,倒是一个可亲的大哥哥。
荀青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复杂的眼神,一不小心就看迷了去,郑文博看在眼里,悄声说:“徒弟,怎么,看中那小子了?那小子虽然经常惹我生气,但是要招他给我生徒孙,也勉强能够格了。”
故作高深的摸着胡子,郑文博张口就要说,荀青易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急急拉住他说:“师傅!你干什么呀!”
知道自己的便宜师傅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她直接向前面走一步,笑说:“想必这就是我的师兄师姐了吧,我是两位泰斗新收的徒弟,荀青易。师门有什么规矩,我不是很清楚,如果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请大家多多包涵。”
听她说是两个人共同的徒弟,大家的眼神都闪过惊诧,李骥更是惊奇,心说,果然不愧是有这样风华的人,竟然能同时得到两位泰斗的青睐。
有意思……
李骥的眼神越发黝黑,那点漆一样的眸子爆出一点花火,眼神越发难懂,似乎又越发纯粹。嘴角的笑意也深了许多,梨涡浅浅,只是配上他的眼神,就有说不出的诡异。
这眼神的变化也就一瞬,快的几乎让人觉得那是错觉。他脸上漾起浅浅的随和的笑,说:“青易客气了,自家兄弟,说什么包涵不包涵的。”
青易向他浅浅一笑,两个老头子没有搀和,两人走了之后,气氛慢慢活跃起来,青易一一应对,得体大方。
等到她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车子急速的行驶中,路灯缠绵成一条光带,有种让人目眩的华丽萧瑟。
到寝室,就听到米贝大到可以冲破屋顶的声音。她笑,说:“小米,你这是怎么了,小心隔壁寝室的同学有意见,受不了你的魔音穿耳。”
话音刚落,发现寝室的气氛有点不对,凤夙卿眼睑微红,她立即沉了脸,还不等她发问,米贝就跳起来拉着她就开说。
她说:“青易,气死我了!潘永祥混蛋!混蛋!”米贝气得浑身发抖,翻来覆去就只说得出混蛋两个字。
荀青易只看那样子,就知道定是与凤夙卿有关,她面沉似水,说:“小米,什么事情,你先告诉我,骂他的事情一会儿再干也不迟。”
米贝张着嘴,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脸涨的通红,最后只说:“这个男人无一点不贱,我都不知道应该从那里说起,反正是个混蛋就是了。”
她无奈,转头看着司徒青芜,司徒青芜刚要开口,一直沉默的凤夙卿说话了,她说:“我的事情,还是我说比较好。”
她脸色很惨淡,但声音很平稳:“潘永祥是我的老乡,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从不会主动搭理别人。”
“那天我回家,车上好挤,我手里拿着包,挤得很费力,他刚好看到了,帮了我一把,然后我们就聊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人不错。”
司徒听了之后,说:“你跟他之前就认识?”
凤夙卿这时的心情已经平复,诧异的看了眼司徒,认真的说:“没有。”
司徒目光冷冷的说:“那他忽然帮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他不会主动搭理别人吗?怎么会这么主动的帮你?你就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目的?”
凤夙卿呆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吧……”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不确定。
荀青易说:“卿卿,司徒说的有理,你继续。”
凤夙卿性子绵软,最是温柔善良,性格中也是有让人无力的执拗,但对朋友非常信任,她继续说,也存了让自己朋友为她分析的意思。
第三十四章 传说中的渣男(下)
凤夙卿顿了顿,继续说:“你们知道,我每天下午都会去操场散步,经常碰到他,两人聊天什么的就熟悉起来。他跟我说他现在很苦恼,因为他喜欢他班上的一个女生,可是那个女生总是对他若即若离,他很难过。”
“他说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把他当什么。我看他的样子,觉得他是个钟情的好男人,然后就安慰他。”
荀青易知道,凤夙卿总是很贴心,就算是陌生人向她求救,求安慰,她都不会拒绝,何况还是她的老乡。
“就这样,我们总是一起散步,一起说些事情。渐渐的,他的态度就变的好暧昧,他对我很好,就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那样的贴心照顾,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我也没问,、两个人就这样子。”
“后来,他有很长时间没找我。一天晚上,我已经洗完澡睡下了,他打电话给我喊我出去,然后我出去之后,他心情很不好,跟我说,他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可是他发现那女生还跟一个别的系的男生纠缠不清,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是他那么难过,我也觉得不好受,他对我那么好,我觉得这个男生不错,他这么难过我也很不好受,然后,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把头靠在我肩上,然后慢慢用手围住我说‘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司徒又一次打断她:“这个男人真是渣,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停的跟你说另一个女生,高兴的时候就把你丢在一边,不高兴的时候就找你,你是人,不是他们家的垃圾桶!”
司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继续说:“他刚被女人抛弃了,就来找你,又是抱着你,你知不知道只有男朋友才能这么做,他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又不说清楚,就这么暧昧着,他是什么意思?拿你来疗伤吗?”
凤夙卿浑身一震,慢慢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表情在暗影里明明灭灭看不清楚,她低声说:“我觉得他对我真的很好……”
米贝这时候来了精神,大声说:“可是,那个混蛋又跟那个女人搞在一起,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接吻!垃圾,恶心!”
凤夙卿的身子又是一颤,把头埋的更低。
荀青易回过神来,眼睛里幽暗似有漆黑的魔火跳跃,慢慢说:“这就是你今天哭的原因?”
凤夙卿急急抬起头,抓住青易的手说:“青易,你别生气,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你……你别生气……”
她脸色惨白,一直明亮,柔柔似水波的眼眸有化不开的难过伤心,又有一分哀哀祈求。
四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可是彼此的性格太过明显,这些人又把她当做好朋友,必定是想教训那人,她现在心里很乱,但也不想青易她们对付他……
荀青易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软,想,罢罢罢,总是她自己愿意,先放这男人一次。
想想又不甘心,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说:“这本来也是你自己的事,按说我们也不能过多干涉,可是你总要想清楚,就像是司徒说的这男人最开始的时候接近你的目的就有问题,现在他又这样不明不白的,这男人到底什么心思,真的让我没法往好的方面想。”
“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婚。毁人姻缘的事情是最损阴德的,这话也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才这样跟你说,这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去冒险,跟他在一起,你很可能受伤,最好不要再有来往。”
凤夙卿沉默良久,然后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这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以后不会再跟他来往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舒了口气,然后米贝扶起她说:“这就对了,我们家的卿卿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好男人吗?”
凤夙卿柔柔一笑,说:“那我以后的半辈子,就拜托你大小姐了。”
米贝拍胸口保证:“放心,绝对比那个什么狗屁潘永祥好一千倍一万倍!”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课,荀青易她们凑在一起,荀青易说:“你们一会儿给我指一下那个是潘永祥,虽说卿卿现在说不跟他来往了,难保这个男人不会来找她。卿卿那性格太善良,别人几句好话,她就改了注意,先预防着。”
司徒平淡的说:“卿卿就是太善良,总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总是觉得凭自己的好可以改变一个人,可她也不想想,改变一个人,谁对谁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米贝心疼的叹:“这个死男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好。”
上课后,荀青易终于见到那个潘永祥,很普通的一个男人,板寸头,一股子俗气,看着就让人没有好感,她皱着眉头,真不知道卿卿看中了他哪一点。
下课后,就见荀衍川站在外面,看她出来,对她说:“青青,走,跟哥哥出去一下。”
她奇怪的说:“三哥,你有什么事?如果是出去玩,那我就不要去了,我那两个师父给我布置了任务说每天要画一千个不同的封闭图形,我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没时间陪你。”
荀衍川瞪着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说:“画封闭图形?你是学篆刻的还是学画画的?老头子以为你是达芬奇啊?”
她笑笑说:“什么跟什么呀,两位师父说,画好这个可以培养我的空间掌握能力,更能立足于全局把握……”
还没等她说完,荀衍川就打断说:“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不过,今天不是我找你,是容与要找你,他打电话问我要你的号码,说找你有事……”
荀青易心思灵巧,马上就知道自己哥哥想什么了,接着他的话头说:“所以你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心想事成。”
看青易一脸无奈戏谑的看着他,荀家三少爷在众红颜中磨练出来的厚脸皮就派上了用场,脸也不红的说:“那是那是,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当然要关心了。”
看不得他那副我有理的样子,她斜斜眼睛说:“可是三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项人权叫做个人?”
荀衍川耳根红了一下,却是将头摆向一边,一副我没有听到的样子。
荀青易也不管,只是在心里想,应容与?找我有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 空旷中疑似的温柔
e大宽宏的校门,一辆暗黑的轿车停靠在那里。
车门上有一个人,长身玉立,下午的阳光温暖的洒在他脸上,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他侧着脸,几乎是背对着校门,可是在荀青易看到那个淡然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的背影时,脑海里不自主的就闪过了,在那个图书馆的书架旁,那双空旷到没有一点表情的眸子的主人。
没有熟悉到看到背影就可以认出对方的程度,可是,她肯定,那就是应容与。
仿佛是一种感觉,就像是荀青易一眼就可以断定那是应容与,应容与虽然背对着校门,可是,在荀青易她们出来的那一刻,他也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那是一种熟悉一个人到一种习惯的程度才会出现的感觉,仿佛上天就造就了这样两个人,当他们一相遇,就不可自制的引起兴趣,感觉到熟悉,继而习惯,最后……
那双空旷到没有情绪的眼睛里,竟然撩起了翩翩涟漪,有什么被牵动,就好像,在那个图书馆。
那样的相遇,他扑捉到那双黑如子夜的眸子里,矜持有礼下掩映着的一抹冷峭,他一直死寂如水的心里扎下的一根针,这时却那样强烈的翻腾起来,他的心脏,都抽疼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那张英俊的脸上,始终未露分毫,就算琥珀色的眸子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究是应容与,曾经的e大的神话,e省教育厅厅长最骄傲的出色儿子,娱乐圈内最年轻的龙头老大,即使是这样让灵魂都战栗的感知意识,他也在瞬间平复,转过身来,依旧是空旷到没有一丝情绪的眸子。
荀衍川懒洋洋的走着,招呼都不打的,一头就钻进了暗黑色的轿车里,荀青易站着没动。
应容与因为方才心情激荡,心中早已经对她亲近了不少,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说:“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上车,找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坐在车上的荀衍川也在招呼她,虽然觉得应容与的态度有点奇怪,可是联想到他有事情跟自己商量,就想应该是这个原因,也就点点头,坐上了车。
一路无话,就连平时话唠的荀衍川也没有讲话,眯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眼角上挑的更加魅惑,时不时光晕流转,不知在思量什么。
车子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下,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的样子,与现在竭力想引人眼球的招牌不一样,几乎可以用光秃形容的门口,上方悬着招牌,随意的像是主人家随手拿了一块木板,手一挥就写上了店的名字,“老家”——俗气到漫不经心的随意。
进了门,里面却是出乎意料的精致热闹,并没有多吵闹,这里甚至可以用安静来形容,可是几乎座无虚席,每个人都笑意妍妍,偶尔的一句低声交谈,都可以引来对方的回应或低笑。
每四人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用木板隔开,那样轻薄的间隔,既不会让人生出被隔离的寂寥感,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做的那样的恰到好处。
独立的空间边上都会有一株植物,随性的,各种各样的,甚至如果不喜欢可以喊来服务员调换,适当的遮掩,给你的不安不动声色的呵护。
这里的气氛,很温馨。
荀青易将那番场景收尽眼底,心中不禁对这小店的主人升起敬佩的心思,能将人的心思考虑的如此细腻准确,这店主,也是一个心思细腻温柔的人吧。
一个服务员迎上来,笑容很专业,可是偏偏能给人一种真心的感觉,她甜甜说:“老板,您定的菜已经做好,现在要上菜吗?”
意外的,那个被青易认为心思细腻温柔的人,竟是这个空旷到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的人。不由得诧异看他一眼。
应容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可是,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想什么,只是淡淡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上菜,声音甜美的服务员有礼的弯腰走开。
很熟络的找位置坐下,一道道菜上来,固然精致,味道不错,可是,她觉得,真正吸引人的,应该是这里的贴心周到,还有这里难得的温馨气息吧,真的就如那招牌,“老家”——如家一样的温馨。
可是,这样的温馨,怎么会是这冷清的仿佛没有人类感情的男子带来的呢?
应容与开口说:“我想签你来天域娱乐,你歌唱的不错。”清清泠泠的声音,没有求贤若渴的感觉。
也是,以应容与现在的地位,有谁能够劳动他亲自出马?不论别的,就只是他公司的墨殇,那个娱乐圈的神话一样的金牌经纪人,就是对无数人飞蛾扑火的对象,只因为,是她……
荀青易愣了一下,又是进娱乐圈?她自觉地没有那么强的明星气质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招揽她进娱乐圈?
想到那天遇到的男人,她试探的问:“请问,你认识墨殇吗?”
应容与点头,荀青易想,原来是这样。
她看见三哥比平时亮了几分的眼睛,眼中的神情似失望又似希望,隐隐间的兴奋竟然慢慢盖过了开始的失望,知道自己哥哥又想歪了。
她斟酌了一下说:“你可能觉得我唱的那首歌不错,可那不是我自己写的,我只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听到有人哼唱,觉得别致,就上心记下了,实在不敢凭借这个进演艺圈。”
抬头看一眼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应容与,她继续说:“再有就是,我刚刚拜了师,我的两个老师对我的期望很大,我的精力有限,不能很多的放在其他地方,怕是耽误了你的事情,你说的这事,我真的不能答应。”她笑得真诚。
荀衍川说:“青青,其实你进去玩玩也没什么,你搞得那篆刻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的好的。”
这时候哥哥还在这里瞎掺和,荀青易瞪他一眼,说:“这话你要不要在姥爷面前复述一遍,我相信姥爷会很乐意跟你讲讲这里面的道理的。”
荀衍川光华流转的桃花眼明显一滞,干笑几声,没有再说话。说起来也有趣,这荀家的三少爷无法无天,性子上来,连他老爹爷爷都可以顶回去,偏偏对着他那个温文如玉的姥爷怕到极点,青易知道他的德行,专拿这个堵他,果然不吭声了。
那边应容与听出荀青易的一番话虽然有推脱的意思,可是说的也是实情,他沉默半晌,然后说:“你的声线很美,音域很宽,如果愿意,我可以请专人为你写曲子你唱。”
第三十六章 所谓父子
荀青易的身影越来越远,坐在车里的应容与神色木然,脑子里想的,是刚刚自己的心态。
荀青易答应考虑,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那么想要她来,想把她放在自己身边,看的到的地方,那个女人身上总有一种奇特的东西,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住目光,让他渴望知道,那些让他留恋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那时候,在那个校门口,他心中叫嚣到刺痛的,是什么……
威廉家古老的城堡。
华丽的如同中世纪优雅的贵族。
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仿佛遗世独立的高傲,又像躲在暗处的披着华丽外衣的野兽,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寻找猎物,随时就要扑上去的狠辣。
那座城堡,溢出一丝不可捉摸的阴沉,仿佛有什么挣扎哭泣,不甘的嘶吼……
有声音淡淡传来,似是一只无形的手,撕裂了城堡上方的朦胧白雾,撕裂了,那些挣扎不甘的灵魂的怨忿。
其实,威廉本部城堡,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甚至可以说是死寂的,难够再威廉家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老来了。
不错,就是那个被誉为中界传奇的为老,为立轩的爷爷,那个曾经优秀的遮住了所有同龄人光芒的年轻将军为焱的父亲。
为立轩脸色淡淡,走在前面带路。那双黑如极夜的眼眸幽深的像存在另一个空间,里面明明灭灭,探不到一丝情绪。
张扬到极处,俊美到极处的脸,那黑发闪耀的华丽金色光芒,让他像磁铁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那高傲的总是不自觉微微抬起的下巴,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眼神,仿佛传说中俊美冷傲的太阳神,总是有,让人绝望的距离。
可是,若是有足够注意熟悉他的人,就会发现,此时的为立轩与平时大有不同,那双明明灭灭的眼中,分明有几分困惑,几分挣扎,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会觉察到的渴望不甘。
显然,威廉家的族长,他的最宠爱他的外公就是那不多人中的一个,两鬓斑白的威廉家主几乎叹息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虽然,他已经长得比自己更高更强壮。
但在他眼里,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母亲逝世,继而被父亲抛弃的,在襁褓中,无力哭泣的小小婴儿。
因着对女儿的爱,他悉心教导这个孩子,他很出色,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出色,他偏偏失去了最为重要的感情。
在那颗刚开始懵懂发芽的尝试觉醒时,那个孩子的父亲,用可以颠覆世界的暴虐,彻底撕毁了它。
而那个孩子,也同样将那残缺不全的感情,深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任谁也不能碰触。
年迈睿智的威廉家主心中叹息,我的孩子呀,如果你不懂得爱和痛,你的生命将会有多么枯竭死寂?你又怎么算得上一个真正的活着的人?
这,也是当初他答应为老将立轩送入特种兵训练营的原因,他们期望,在那种宣泄着热情,朝气,阳光,热血,以及那样纯粹的浓烈的爱国热情中,能够唤醒他心里的感情,能够修补。
在那群精英里,为立轩却是让他们欣慰的找到了朋友,可是,也仅仅限于那一个,他的感情贫乏吝啬的,只能对那么几个人付出。
他像极地的雪山,终年皑皑白雪,冷冷的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他用一成不变的冷漠,掩去了最真实的自己,单调到,让人心疼落泪的苍白。
威廉家主想,现在让这孩子心神波动的,是什么呢?骤然闯入眼中的背影沉郁到暗沉的身影给了老人无声的答案。
解铃还许系铃人,可是,这个系铃人,又可能会做什么,甚至,依着那孩子的脾气,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若那人优柔寡断的回过头来,捡拾以前丢弃的东西,更会让那孩子不齿吧。
为焱,曾经的传奇,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现在却只剩了一滩死寂,如死水一样翻不起半点涟漪,那种浓郁到骨子里的哀恸,让他迅速变老,不过不惑之年,便已花白了双鬓,那双眼睛黑沉的没有一点光彩。
他更像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
威廉家主和为老的寒暄不多做赘叙,他们的房间早就收拾出来,虽然,为焱十六年来的次数,真的一只手都用不完。
房间里,威廉家主知趣的早早离开,将空间让出来,他知道,那为老,还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
为老慈爱的看着眼前出色的孙子,昔年的战场上的血风腥雨似乎完全没有在这位老人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他像天下最普通的爷爷,因为孙儿的出色而骄傲。
驻奥修帝国的负责人告知他自家孙子的成绩功绩,那是绝对那让为老脸上增光的骄灼,即使是当年的为焱,也不见得会比他做得更好。
为老爷子笑得慈祥,轻声与为立轩讲话,为立轩的冷厉也奇迹的收敛许多,眼中似乎有坚冰溶解,与爷爷有问有答,虽然算不上温馨,却是难得的平静安和。
为老爷子轻咳一声,笑着说:“立轩你在中情局那边的工作做的非常出色,果然不愧是我为家的子孙。我……你爸爸,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你,我先出去了。”
他当然注意到当提及“爸爸”这个字眼时,为立轩瞬间僵硬的眼神。他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如木偶一样呆坐着的为焱,不悦的低喝:“为焱!好好跟立轩说,不要忘了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话到最后,几乎是有些严厉了。再不多说,他转头走出去。
为立轩半侧着身子,以一种无声的拒绝的姿态,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毫无保留的洒在他雕刻一样的侧脸上,使他的五官更加生动立体,本来就泛着金色的头发,更像触及了什么,那层金光灿烂的耀眼,那高高在上的无悲无喜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像九天之外的神谛,泠然,高贵,淡漠,怜悯,而,不可仰视。
两父子径自沉默着,可能是迫于对父亲的承诺,为焱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开口说:“跟我回去。”
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过话的原因,他的声音沙哑的仿佛极度缺水,微微用力就可以撕裂喉咙深处娇嫩的皮肤。
一点都不惊讶与他的开口,虽然,为立轩的记忆力几乎没有这个男人声音的影子,可是,爷爷的话让他知道,最先开口的人,一定是他。
没有转会头,他依然盯着窗外,冷漠的说:“我曾来没有出去过。”
没有离开家,何来回家一说?
第三十七章 柳念文的试探
书房里,两个同样冷漠的男人对持着,或许不能算对持,只是沉默,让人无力的沉默。
为焱没有表情的说:“你姓为,你需要回中国,不是这里。”
为立轩终于回过头来,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说:“那么,我的父亲,告诉我,十六年前,你为什么不记得这番话?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他终究是拿他当最亲近的人,那样冷漠的仿佛不会有其他情绪的为立轩,怎么可能这样讽刺不甘的讲话,怎么会把这样深这样深的怨恨展露在别人面前。
让他不一样的原因,只因为,他从心里,一直没有彻底的否定过这个男人,他血浓于水的父亲。
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来吧,他是那样渴望着属于父亲的关怀,甚至不惜用让人变得丑陋的怨恨来挣扎宣泄。
如果是很多年前,那个还是让人称赞仰望的为焱,当然可以觉察到,这个孩子内心深处的眷恋渴望,可是,那也只是如果。
所以,已经死寂到没有情绪的为焱是感觉不到的。
为焱不动声色,仿佛没有感觉到儿子的不甘,呆板的,像是录好了的播放器,一成不变的音调叙说着他的决定:“你是未成年人,我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决定你的住所,即使是威廉家主,没有权利阻拦。”
虽然失了心魂,可是,毕竟是那样优秀,那样耀眼的一个男人,他依然可以那么漂亮的抓住问题的关键。
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意,他所做的,只是通知而已。
甚至,就算是威廉家主知道了,可能为了自己的外孙好,还会反过来劝他。
为立轩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于是他说:“你当然可以把我带走,可是,你如果能够忍受的了,每天看到我这张脸。”
当年,不就是因为这张脸,这张神似自己妈妈的脸差点窒息死了呀……
果然,男人呼吸粗重了许多,困兽一样的暴虐,一如那年在池塘旁的情绪,他甚至恨,为什么当时他要停手呢,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掐死他……
切齿一样的声音,男人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不管你说什么,你,一定要回国。”
想必是爷爷说了什么吧,他有时想,那个男人活得那样累,为什么不死了呢?为什么不直接死了呢?应该是自己的爷爷吧,那个看起来普通的爷爷。
其实,回去也好呢,那双黑如子夜,比诸天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睛,他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其实,回去也好呢……
荀青易心里思考着,其实,不能不说,应容与开出的条件让她很动心,娱乐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虽然没有十分的了解,可是,也能猜到必定是惨烈非常。
可是,这一世,她毕竟不想像以前那样,默默的,透明一样的存在,她有足够的资本,玩转一切!
这样的家世背景,这样的亲族好友,有什么地方,是她荀青易不能去的?她倒要见识见识,那传说中吃人饮血的娱乐圈,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通透了,心情大好,一个电话拨过去,荀青易含笑说:“以后,就麻烦容与大哥多多关照了。”
那头,应容与千年死水一样的脸上也奇异的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笑纹,迅速隐去。挂了这边的电话,他随手给墨殇打过去,只说了一句,安排荀青易的排练出道。
墨殇咂咂嘴,非常非常想问老大是怎么做到的,那少女他可是见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然,应容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墨殇只能在一旁感叹,果然是老大啊,这么棘手的女人都能够搞得定。
荀青易走在惯常走的小径上,她们寝室的前面,除了直通寝室的大路,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只因为她爱极了小径旁的那几片枫叶,所以常常绕上一大个圈子。
那枫叶掌心翠绿,偏偏周围嵌一圈如火的红边儿,看上去,既觉得翠绿可爱,又觉得张扬如烈火,这亦刚亦柔的风姿气质,倒是让那枫叶学了个大半。青易对矛盾却又奇异的协调在一起的东西都有极大的兴趣,便是这植物,也不例外。
米贝知道了这个原因之后,就再也不要跟她走在一起,说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干嘛搞得跟林妹妹一样的,讲究个什么劲!
这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真委屈你在文学院呆着了,平白埋没了人才。这要到了植物系,还不一定那群教授们怎么供奉你呢!
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大胆,牙尖嘴利的,挑到自己身上来了,荀青易也不跟她多嘴,伸手就要撕她的嘴,四个人笑笑闹闹,比银铃还要悦耳的声音,从天际一直穿的老远,惊醒了几只栖身的鸟儿。
从此之后,青易都不怎么与其他三个人一起走,搞得米贝私下里几次发狠要将那几棵跟她抢人的枫树斩草除根,终究也只是默默祈祷秋天快些到来。
荀大小姐很敏锐的扑捉到了那树丛中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另一个,恰好是潘永祥,那个荀青易正愁找不到借口教训的渣男。
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是省油的,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招。
果然,荀青易看到那女人纤细的双肩细细抽动,她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也猜得到,必定是一番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是男人都会心生怜惜。
那潘永祥果然是一脸怜惜,手几次抬上来想要扶住那无力颤动的双肩,终于还是因为忌惮那双火一样狂暴的眸子而止住,轻声说着什么,应该是安慰开导的话。
那垂下的螓首慢慢抬起,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似乎是在那男人的安慰下终于想开。
想想看,现在若是那娇柔美人,泪光点点却是星光璀璨,点点惊喜,点点肯定,男人的虚荣心将会得到多大的满足!
虽然不至于马上爱上,可是,终究是有了让他选择的余地。就像是本来只有一个目标的苦行者,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其实,你是可以走更好的路,他还能选择继续现在的苦吗?
别人可能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或许会一直坚持下去,可是,潘永祥绝对不会坚持,这个男人自私的装不下对其他人利益考虑,他永远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路。
柳念文亲手在这个自私的男人心里埋了颗种子。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摧毁本就脆弱如玻璃的他与凤夙卿之间的关系。
荀青易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倒是会挑她的软肋,却又难得的做到不过分,刚好在她可以忍受的氛围内。
你想做什么呢?
眯起的眼睛细长上挑,眼中光华流转,看不出情绪。
第三十八章 最后一次伸手
荀青易站在一旁,冷静的看那恶心的男人殷勤的讨好柳念文,明明龌龊的样子,偏偏要装出一副邻家大哥的无害模样,真是让人恶心啊……
不过,柳念文,你的小动作却给了我不少机会,我可是,很想很想将这个男人踢出卿卿的眼睛里,我是不是要反过来谢谢你呢?
她的薄唇微微勾起,似嘲讽又似愉悦,只是一双黒嗔嗔的眸子暗黑不见底,那眼底的深处,似乎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腾,不知会不会掀起一番狂风骤雨。
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角度抓拍的好,几乎诉尽了潘永祥的温柔缱绻。卿卿啊,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你还会这样轻信心软吗?
荀青易回到寝室之后,拉了米贝到洗手间问她最近的情况,米贝嘴巴橛的老高说:“还说呢,真不知道那姓潘的到底给卿卿灌了什么汤,本来答应的好好的再也不理他,没几天就变了。”
“真的是随叫随到,真见不得她那个样子,潘永祥到底哪里好了?多少优秀的男人她不要,怎么就偏偏跟他对上眼了!”
米贝恨恨的说,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荀青易冷哼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像潘永祥那么自私的男人,哄好凤夙卿这样的小女人,真的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转而又恨凤夙卿不争气,干嘛眼巴巴的倒贴上!你自己不金贵自己,别人就越会作践你!这样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荀青易沉默半晌,周身气压阴沉的吓人,慢慢说道:“该说的,该提醒的,我们都说了,都做了,她这事情,我再管一次,她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我也不管了。”
“毕竟朋友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她自己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走。”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米贝被这一番话说的震了震,天真的小姑娘呆愣了一下,似是想了些什么,叹口气,竟也多了几分忧郁感慨,忙也跟了上去。
她知道,青易虽然是她们几个中比较好接近又娴雅大方的,可是这人骨子里却是倔强决绝,对待人越是礼貌,笑得越是优雅,就代表她越是对这人生分戒备。
而她深入灵魂的性子,是撞死南墙也不回头的执拗!
凤夙卿虽然是个性子绵软的,却也是倔强的要命,一旦真正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荀青易像一把利剑,刚硬无匹,风华灼灼,伤人亦伤己。凤夙卿则像水边苇草,岸边柳枝,无声的柔韧倔强。
这样两个人对上,怕是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荀青易出了洗手间,叫一声卿卿,然后将手机递给她,示意她看里面的照片。
凤夙卿脸色越来越白,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乌黑的眸子渐渐漫上水汽,更显得娇弱可怜,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颤着声音问:“青易,只是,只是……”
荀青易声音非常平静,说:“照片上有时间,今天刚拍好的。”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他……”
荀青易冷眼看着,没有说话,她心里默念着,卿卿呀,痛吧,只要你现在越痛苦,这个男人以后对你的伤害就越小。
当你痛的够了,怕了,你就会真的下决心离开他了。
米贝不忍见她这样子,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说:“卿卿,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你也看到了,这男人朝三暮四,根本就是个混蛋!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呢?哭吧,有我们呢……”
凤夙卿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他骗我,他骗我!他明明说过的,他明明说过的!”
司徒见她哭的伤心,淡淡的声音里有浅浅的温柔,说:“男人的誓言是最不可信的。”
凤夙卿不在哽咽,只是瞪大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滑下来,说:“我刚开始听你们的话不跟他来往,把他的号码拖黑,可是他找了好多人探听我的下落,我以为他是在乎我的……”
说到最后,哽咽住,再也讲不下去,眼泪掉的更凶了。
荀青易低低一叹,说:“男人,说白了就是贱,越是容易到手的东西越不会珍惜,你……这次真让你明白这男人的真面目,也算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继续说:“我们做朋友的,能帮的就这么多,毕竟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我们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再说,找老公也是你用,不是大家的,你自己觉得好,我们也不能加什么意见。”
“你跟潘永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