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前妻之惑第13部分阅读
重生之前妻之惑 作者:yuwangwen
!彼嘧盘魘岤,“想睡觉。 ”
睡觉啊……舒雅看一眼明媚的天气,把鸡蛋放入他手中,“吃完再睡。”
“你陪我。”
我陪你?舒雅眨巴眨巴眼,不太好吧。
梅少轩把鸡蛋丢在桌子上,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好不好嘛?”他撒娇,摇她的手臂。
舒雅迟疑,看样子像是不正常的那个,正常的,可从不会如此,“那个,呃,好吧。”
答应完,舒雅又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某人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奇异的光,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横抱起。
她忙搂住梅少轩的脖子,“快放下,让人看到!”
“谁敢看!”话音刚落,福伯便进来了,看到此情景,立刻捂住眼睛,“少爷,少奶奶,我什么都没看见。”
舒雅嘴角抽搐,说没看见一定是看见了。
她被某人放到床上,然后看到某人越来越大的俊脸,“等等。”她推住某人的下巴,现在是白天啊。
梅少轩再次扁嘴,“怎么了?”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我说了不想去。”
“公司的人都在等你。”
“让他们等去。”
“那个……”
“还有什么?”梅少轩的脸越来越黑,行使丈夫的权力有这么难吗?假扮不正常的那个也不行?
“这个,那个,呃,呵呵……”舒雅搜肠刮肚地想借口。
梅少轩却俯□子,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炽烈,仿佛要吸干她肺中的空气。
他的手探入衣内,她的身子弓了起来,“别……”
字,消失在梅少轩的口中。
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梅少轩没有停止动作。可那电话声百折不挠,响个不停。
梅少轩拿起电话,普要关机,舒雅却抢了过去,而后说了句“我马上来”。
“今天公司开业。”她说的很没有底气。
梅少轩冷哼,摔门而去。
舒雅被关门声震地一颤,刹那间明白过来,他……不是不正常的那个。
广告公司开业,请来几家媒体做宣传,很巧,欧阳简的杂志社也在其中。
舒雅穿着职业套装,头发挽起,很有几分女强人的样子。她拿着剪刀,剪短红绸,掌声响起,她微笑着邀请人们进入。
公司装修的简洁大方,放着绿色的植物,窗台上有几株兰花,光是坐着就觉得浑身舒泰。
当天签下几个大单,足够支撑一年。
舒雅忙得脚不沾地,既要招待客户,又要应付媒体。
媒体不是善茬,不谈广告公司,专问舒雅的私生活,梅少轩和两个孩子才是重点。
舒雅微笑着反问,“今天是我的公司开张,还是梅家召开记者招待会?如果是前者,我很乐意和大家谈谈,如果是后者,那么对不起,我恐怕要下逐客令。”
媒体立刻消音,有人说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人。
舒雅不介意,“我在做生意,不是靠私生活赢得曝光率。”
媒体冲着梅家的面子,还是坚持到了最后,问的问题很公式化。
突然一个女子闯进来,指着舒雅的鼻子骂,“这样的女人也配开公司做宣传,和杀父仇人做夫妻,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林海梅赤红着脸,恶狠狠的样子仿佛要生吞了舒雅。
白光此起彼伏,全部对着林海梅。
有人问:“谁杀了谁?”
林海梅冷笑,“梅少轩杀了我父亲林敬之。”
“林敬之是破产后跳楼自杀的,和梅少轩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为了这个女人把全部资金调给梅少轩用,后来梅少轩不认账,才逼死了我父亲。”
“可有证据?”
其实媒体不要证据,只要有人说话,他们就能写。
林海梅摇头,“若是有证据我早就将他告上了法庭。”
媒体立刻对准舒雅,“请问舒雅小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舒雅的脸色发白,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我……不想解释。”她站起来,准备走。可是媒体早已把她包围,不容许她逃脱。
舒雅皱眉,这样混乱的局面,让她头痛。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各位,舒小姐的身体不适,改天再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此事。”
他拽着舒雅的手,离开会场,“我送你回去。”
舒雅点点头,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开车。
欧阳简没有送舒雅回梅家,而是去了梅少轩的办公室,他将今天的情景说出,同时劝告梅少轩最好能早点了结此事。
梅少轩的神情淡淡的,似乎不领情。
欧阳简看了舒雅一眼,暗叹一声离去。
梅少轩还记恨着早上的事,故意不看她,批改文件,可是,文件上写满舒雅的名字,盖住了原来的铅字。他合上文件夹,目光落在照片上。
照片是舒雅母子的合影,他将照片反扣,转着钢笔,“你为何不问我?”
舒雅揉着眉心,“问你就能告诉我?”她苦笑,不觉得他会这么大方。
梅少轩倒了杯热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水,冒着热气,隔开了两人的脸。
他坐到她身旁,想拿起她的手,胳膊抬起一半,又落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若我说事情不是林海梅说的那样你会信吗?”
舒雅点头,她一直认为梅少轩不会这么狠心。
梅少轩忽地笑了,如释重负,他不求别的,只为她的信任。“我当初娶你的确是这个目的,可是资金一周转开我便全部还给了林敬之。”
“那为什么……”
梅少轩看她一眼,阖上双目,“是他所用非人,被偷走了全部资金。”
“怎么可能?!”
“谁都觉得不可能,一个叱咤商场多年的人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可,偏偏发生了,就在我汇给他资金的第二天。”所以,他才说不清道不明,背上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
当年,梅氏出现危机,业界的人仿佛都商量好了,谁都不肯借钱给梅氏,为了能救活梅氏,他才出此下策,利用了女人。
他一直怀疑那次的事件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的,查了这么多年,仍旧查不到头绪。
“我们是不是该举行婚礼?”
舒雅正在喝水,闻言,水全部喷到了茶几上。
话题换的也太快了吧。
梅少轩挑眉,“你不愿意?”
“复婚也要举行婚礼吗?”
“上次的不隆重。”
什么样的才算隆重?
舒雅看着一排婚纱,脚发软,她已经试了不下十套了,梅少轩还是不满意。
她发脾气不肯再试,梅少轩只好同意她身上穿的那件,不是他故意挑剔,只是觉得每一件穿在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试完婚纱又要试礼服,试完礼服又要买居家穿的衣服。
买了一大堆,才算完。
可偏偏某人又不送她回去,连东西带人塞到了出租车,他便急着赶回了公司。
舒雅坐在后排座位,扫了眼司机,头戴鸭舌帽,脸上还挂着大大的墨镜,看不清脸。她扯了下嘴角,现在流行这么怪异的打扮吗?
开车技术倒好,平稳,不颠簸。
舒雅累了,闭着眼睛养神,只是过了许久,还没到。睁开眼睛,快速倒退的风景让她迷乱,车子里飘着奇异的香味,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口鼻。
她看向窗外,竟是偏僻的郊区。她的心中一震——这不是去梅家的路!
她喊停车,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手扣住车上的保险,却使不上力气。
她突然明白,她着了道。
最近老是看到差评,很无力的说,连码字都没动力了,真想早早了结,又怕对不住一直追文的亲们。所以某雅选择无视差评,无视,无视,无视……
53替
什么叫身不由己,舒雅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睛,她看着自己被拽下车,狠狠摔在地上。
司机拽着她的胳膊,朝远处拖。
身体压在石子上,咯的生疼,衣服被拖破,□的肌肤被蹭得皮开肉绽,流出了血。血迹长长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连咬牙的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忍着,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
突然听到一声嗤笑,她转动眼珠,还未看清,头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倒抽一口凉气,瞪着绑架她的凶手。
司机解下围巾,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摘下鸭舌帽,如瀑的秀发散落下来。
舒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做梦也想不到绑架她的竟是林海梅。
林海梅把帽子等物扔在她身上,“怎么?很吃惊?呵呵,”她冷笑,“少生活很滋润吧。”她拍拍舒雅的脸,“我的好姐姐……瞪吧,瞪吧,使劲瞪。”
她掸掸身上的灰尘,“明天,让梅少轩来陪你,呵呵……”她笑得有几分阴险,“不知道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折磨,他会怎么样?”
她看着舒雅,眼神越来越狠,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家破人亡!姐姐?!哼,你也配!”
舒雅的半边脸肿起,嘴角有血丝。除了看着林海梅,她没有任何办法。她气她,气她的鲁莽不自知。害死的林敬之的凶手另有其人,她错把梅少轩当仇人,走到了悬崖的尽头还不勒马。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林海海讨厌她怜悯的目光,“应该怜悯的人是你。”
毫无预兆,她转身离去。
只剩下舒雅一个。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连月亮都没有。
恐惧包围着自己,舒雅闭上眼睛,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然睁开,可是眼睛所看到的范围太小。
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脚上,她想动,可是动不了。
东西在朝上爬,从腿,到腰,再到胸,最后到了脖子下面。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老鼠!是老鼠!
她哭了,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老鼠在她身上不停地嗅着,似乎是没发现什么可口的地方,转了一圈后,走了。
舒雅的心却没有办法放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老鼠什么时候又来。
整整一夜,她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
天亮了,眼睛实在睁不开,才睡着。
好疼,睡梦中的舒雅皱了皱眉。
“醒醒,你还真能睡。”林林海使劲踢她的腿,厌恶地皱起眉。
舒雅醒转,“干什么?”她能说话了!可是身体还不能动。
林海梅弯了下嘴角,“我下的药量重,三天之内,你不可能动弹。”她用绳索绑住她的手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海梅仍旧拽着她上了出租车。
经过一夜,伤口已经结痂,再次被蹭开,加倍地疼。
舒雅强忍着,不吭声。
林海梅的车子开的很快,后排的窗户没有关,呼呼地灌着冷风。
舒雅冻得浑身发紫,凌乱的头发蒙在脸上,很是狼狈。
她不能思考,甚至辨别不出方向。
她知道这样不成,不能任人宰割。
她咬住下唇,狠狠的咬,下唇出了血,疼,终究战胜了冷。
这里是?一幢废弃的别墅。
林海梅把舒雅拽下车,用一根更长的绳索绑住她的手,然后拽着绳索,上了二楼,一点点收紧,绳索被撑直。
绳索绕着二楼的栏杆缠了几圈,朝后一拉,舒雅便被吊了起来。
林海梅的力气似乎很大,直到固定好绳索,气都不曾喘。只是双手被绳索勒出了血,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腥味充斥在口齿间。
舒雅被吊起一楼半的高度,肚子朝下,若是摔下去……
舒雅闭上眼睛,不敢往下想。
林海梅坐在楼梯上,“你知道吗,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深爱的家。”从小到大,她是大家眼中的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习惯了用鼻孔看人,性格孤傲。
父亲死后,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仰人鼻息,过着连乞丐都不如的日子。
这些都是拜梅少轩所赐。
她咬了咬牙,她恨他,恨不能喝他血,吃他的肉。
别墅里空荡荡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唯有灰尘孤零零地落在各处。
这个地方,是林海梅求了蔺柏奢才留下来的,每当她沉浸在蔺柏奢为她编织的美梦中的时候,她就会来到这里,好让自己清醒,她还有父仇未报。
电话突兀地响起。
林海梅的嘴角上扬,扫了舒雅一眼,“喂。”
“我到了。”
林海梅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一辆黑色的小跑车停在外面,她冷笑,“进来。”
门,很快打开。
梅少轩站在那里,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舒雅!”他紧走几步。
“站住!”林海梅警惕地看着他,“再朝前走,我就割断绳子。”她手上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只需轻轻一碰,绳子就会断。
梅少轩止住脚步,抬头,看向舒雅。她的衣服破了,身上沾满血迹,头发披散着,眼神无助而哀伤。他暗惊,只是一夜而已,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憔悴的模样像是三天三夜未曾进过食。他的心中一痛,咬紧了牙,“你想怎样?”
林海梅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哐啷一声,扔到梅少轩面前,“给我父亲偿命!”
“不要!”舒雅看他拿起匕首,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形成一朵好看的花。
林海梅一瞬不瞬地盯着梅少轩,“你死,或者她死,你选。”
梅少轩挽起袖子,露出强劲的手臂,把匕首放在手腕处,“你放了她。”
林海梅的眼睛里射出嗜血的光,“你死了我自会放她。”
“我不信你。”
舒雅大声道:“林海梅,你爸爸不是梅少轩害死的,害他的是别人。”
“你少替他开脱,蔺柏奢已经替我查过了,就是梅少轩害死的我父亲。”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脑中闪过,只是速度太快,舒雅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了。
“杀人偿命,林海梅,你父亲一定不希望你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
“只要能手刃仇人,我什么都不怕。”
“林海梅!啊!”舒雅尖叫,绳子竟然开了,她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坠。
林海梅暗骂,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如何绑绳子。
梅少轩的脸色大变,张开手臂,忙跑上前。同时林海梅也奔下了楼。
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舒雅认命地闭上眼睛,她不想看到自己皮开肉绽。
可是,地面怎么会是软的?
“你……还真沉。”梅少轩的脸发青,手臂岔开,仰面躺着,身上压着舒雅。
舒雅暗松一口气,还好,有人体肉垫。她用眼神表示歉意。
梅少轩的手撑在地上,支起上半身,而后,拉起舒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恰在此时,林海梅冲了过来,手里握着匕首,匕首的方向正对着舒雅。
舒雅的大脑一片空白,金属与肉摩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噗的一声,仿佛割开了空气。她苦笑,逃过了上一劫,却逃不过这一劫。
只是,为何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
地上有血流了出来,支撑着自己的胸膛晃了晃,她明白过来,那匕首扎在了梅少轩身上。
可是,为什么?匕首明明对准的是自己。
她没看到,在紧急时刻,梅少轩扳开她的身体,替她挡了这一刀。
林海梅大笑,跪在地上,“爸爸,你看到了吗,女儿替你报仇了。”
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让舒雅感到头晕。她的脸色白了白,耳边,梅少轩的呼吸渐弱,朝后跌去。
舒雅也因少了支撑物,仰面倒下。
下一秒,她便被人横抱起。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属于另外一个人。
他还是晚来一步。
知道她失踪,他便派人到处寻找。找到林海梅的家,她的家门紧闭,他就知道是她绑走了舒雅。他找遍了林海梅可能去的地方,仍旧没有找到。
幸好,监视梅少轩的人来报,说他去了林家废弃的别墅,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希望能救下舒雅,没想到还是被人抢了先。
林海梅看到心爱的人来了,自己却是这副样子,不禁倒退两步,手掩住胸口,颤颤地问:“你……是来找我的?”
蔺柏奢的眼中射出无数把刀,扎在林海梅身上,他似乎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你怎么样?”他低头看着舒雅。
“快救梅少轩!”
蔺柏奢扫了一眼,匕首扎在梅少轩的左腰,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他皱眉,“放心,他死不了。”
警察冲进门来,抓住了林海梅,送梅少轩去医院。
梅少轩失血过多,医生正在奋力抢救。
舒雅坐在走廊上,身上披着蔺柏奢的外套。医生给她打了解毒针,已经能活动自如。
蔺柏奢靠在墙上,面无表情,他来医院,不是担心梅少轩,而是为了舒雅。
白萍急匆匆赶来,舒雅看到她,眼眶发红。
白萍亦哭过,仍旧坚强地问:“少轩怎么样?”
“还在抢救。”
白萍叹息,拍拍舒雅的肩膀,“放心,他能挺过去。”无助的时候,母爱总是显得格外伟大。
舒雅的心仿佛找到依靠的港湾,落回原来的位置,她点点头,“孩子们呢?”
“他们很好,福伯看着呢。”
昨晚她没有回去,两个孩子一直吵闹着,不肯安静。
她的电话也打不通,梅少轩急的跟个什么似的,连孩子都顾不上了。连夜请了私家侦探,只是时间太短,根本查不到她的行踪。
凌晨,接到电话,说她被绑架了,要梅少轩一个人赴约。
梅少轩想都没想就去了。
想起临走前,他的眼神,白萍一阵心颤,仿佛告别一般。
说的话,像是在交代后事,她抱着两个孩子,让他务必安全回来,孩子不能同时没了母亲和父亲。
还好,他们都没有大碍。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大夫问:“谁是患者的家属?”
舒雅和白萍一起上前,“我是。”
“病人急需输血……”
“抽我的!”舒雅撸起袖子。
“他是rh阴性血。”
rh阴性?舒雅无力地垂下手臂,她是o型。
白萍的眼神闪了闪,“什么时候要?”
“最好是马上。”
马上……白萍思虑片刻,转身离去。
“妈,你去哪儿?”
白萍的脚步顿住,“去找血!”
走出医院,她才回过神来,舒雅似乎叫她妈了。
很想修改下前几章,昨天看了看,却无从下手,无奈~~~暂且先这样写写看~~~
54宏昌的幕后老板
妈一个字,震得蔺柏奢头晕,他扫了一眼还在亮着灯的手术室,打算离去。
警察不合时宜地出现,蔺柏奢的脚步顿住,冷笑道:“张警官很敬业啊。”
张警官讪笑,他也不想过来,上司非逼着他早点结案,只好硬着头皮撞钉子,“梅太太,我们想录口供,林海梅已经被关在了警察局。”
蔺柏奢替舒雅回答:“她现在的心情还未平复,不能录口供。”
“可是……”张警官很为难。
“那我只好拜托律师了。”蔺柏奢准备打电话。
张警官忙阻止他,“算了,我们改日再来。”律师的嘴他已经无数次领教,但凡有可能他就不与他们打交道。
舒雅朝蔺柏奢笑笑,表示感谢,她真没心情在这个时候回想案发的经过。
手术仍在进行,可是,白萍却还没来。
白萍驱车去了一所学校,她停好车子,进了一座灰白色的办公楼。进入电梯,按了八,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白萍左拐,停在第三个办公室前。
很早以前她便打听好了他的一切,只是没有来,今天,是被逼无奈。
敲了几下门,门从里面打开。白萍抬起眼睛,是个长相姣好的女子。
白萍问道:“何教授在吗?”
女子微笑点头,对里面喊道:“爸爸,有人找。”她侧开身,让白萍进去。
白萍低着头,白色的地砖照着自己不安的神情。
何恩正在调试小提琴的声音,他未抬头,说:“找我有事?”
白萍点点头,眼睛看向他的手,他的手还在那么修长,只是……老了,皮肤不再紧弛。
何枫桦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阿姨请坐。”
咚的一声,小提琴的弦断了,何枫桦嘟起嘴,“爸爸,这已经是断的第二根弦了。”
何恩呆呆地看着白萍,似乎没听见何枫桦的话,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小提琴,脑海中出现一个女子笑得放肆的脸。
白萍扯了下嘴角,她变得有那么多吗,她摸摸脸,笑容有几分苦涩。
何恩垂眸,往日的种种涌上心头。
何枫桦看看何恩,看看白萍,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父亲的脸上出现过哀伤且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这是第一次,她眯了眯眼,不禁对面前这位阿姨产生几分兴趣。
何恩轻咳一声,找到了声音,“你……找我有事?”
白萍点点头,看了眼何枫桦。
“阿桦你上课的时间到了。”何枫桦看了下腕表,不满地撇了下嘴,“好吧,你记得修好我的小提琴,,晚上还要用。”
“我知道。”
何枫桦走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何恩紧紧抓着小提琴,淡淡地道:“说吧。”
“你能跟我去下医院吗?”白萍的声音发颤,面对昔日的爱人,心情复杂。
“做什么?”何恩的神情变得冷淡。她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请求,不似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白萍无意识地抓住衣角,“我儿子急需输血。”
何恩嗤一声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跟你的血型一样。”
“开玩笑!”何恩绑好小提琴的弦,试了试音。她的儿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是真的。”白萍眼眶泛红,“他出血过多,……医院里没有备用的。”
何恩满意地点点头,把小提琴放到一边,“你不用编这样的理由哄骗我,白萍,我早就看透了你。”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恨意,可是梅少轩是无辜的。
白萍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跪在地上,“就当是我求你,救我儿子一命。”
何恩似乎不相信面前的女人能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不禁讽刺道:“你很爱你儿子啊。”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你肯输血给他,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何恩冷笑,当年他父亲死的时候她怎么不这么说,他撇过脸,下了逐客令。
白萍跪行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裤管,“我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就当是积德了。”
何恩很想拂开她的手,可是看到她挂满眼泪的脸,却狠不下心来。他站起来,身量如以往般高瘦,“你拽着我如何走?”
声音虽冷,听到白萍心里却是暖的,她高兴地站起来,抢先走出办公室。
何恩坐在副驾驶座,看她开车,她的技术仍然熟练。
那时候,他是个穷学生,每天坐公车上下学,小轿车之类的,只能看看。
第一次坐轿车,还是她硬拉着他坐的,她像在赛车,只要前面有车子就一定要超过,车子开得像无头苍蝇。他害怕的全身发抖,仍旧死命的咬着牙,不肯说怕。
停车的时候,他的手僵得松不开把手,是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她还嘲笑他,说他胆小。
他生气,一连三天没有理她。
车子停在医院里,何恩下车,跟着白萍走向抢救室。
舒雅乍一见到他,不禁愣住,这分明就是年老版的梅少轩。她看着他跟着医生去输血,目光落在白萍身上。
白萍木然地坐着,双腿分开而不自觉。
舒雅拍拍她的手,“妈,少轩有救了。”
白萍没有说话,头放在舒雅的肩膀上,她……有些累。
护士过来说何恩抽完血的情况不太好,正在输营养液。
白萍撑起身体,进去照顾他。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舒雅上前询问。
大夫说,梅少轩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伤到了肾,肾功能衰竭,只好摘除。
随后,梅少轩被推出来,身上插满管子。
舒雅的心中一痛,若不是他替自己挡了一刀,现在躺在床上的应该是她。
她握住梅少轩的手,他的手好冷。她慢慢揉搓,搓暖后,贴在脸上。
白萍见儿子没事,放下心来,这才发觉,累的浑身发酸。她靠在一旁的病床上,缓缓睡去。
何恩醒来,精神好了很多。护士进来拔针头,他的手放在唇上,示意护士轻声些,护士会意,悄悄完成一切动作。
何恩下床来,给白萍盖上被子,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病房。他本想走,忽然想起白萍的儿子,有几分疑惑,便悄悄走了过去。
此时,舒雅已经睡着了,病房里只有仪器声。
何恩推开门,走近梅少轩,细细看他的脸,他,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
舒雅睡得正熟,忽然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马明正皱眉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小声问。
马明有几分无奈,“少奶奶,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他先向白萍汇报,还未开口,白萍便摆摆手,让他找舒雅。
舒雅的神情一滞,梅少轩还没醒,若是在这个时候公司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她扫了眼梅少轩,和马明一起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一回事?”
马明汇报:“梅氏一直跟一家叫宏昌的公司合作,而且合作的也很愉快,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宏昌突然停止了与我们的合作。”
“咱们可以找别家啊。”舒雅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天下的公司那么多。
马明苦笑,“公司所需要的原材料,只有宏昌有。”
“他们垄断了?”
“也可以这么说,而且开发商也只认宏昌的原材料。”
“这样做岂不是梅氏要一直依赖宏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宏昌的原材料是最好的,原先别家也有销售,最近三年,宏昌吞并了别的公司,一头独大。”
“宏昌的老板是谁?”
“老板很神秘,至今没有见过。”
“总裁也没见过?”
“是,我们一直和宏昌的副总交易。”
看来事情很不妙,“你安排下,我要和宏昌的副总见面。”
马明很快安排好,舒雅一身职业套装出现。
宏昌的副总叫华森,一个精明能干的人物。他大约三十五岁,举手投足间彰显成功人士的优越。
他浅抿着咖啡,透过氤氲看向舒雅,面前的女子就是梅少轩的夫人吗?沉静温婉,还算配得上他。
“有话请直说。”华森搅动着咖啡,嘴角一抹未卜先知的笑意。
舒雅坐的笔直,没有换过姿势,“华先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何事。”
“呵呵。”他笑,“想必梅太太也知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谁做得了主?”
“我老板。”
“你老板是谁?”
华森耸耸肩,“请恕我无法奉告。”
舒雅冷笑,“看来宏昌很会欺负人啊,找个不能做主的出来谈生意。”
“我们老板不喜欢见客。”
“理由也太牵强。”
“那没办法。”
舒雅转而向别的地方进攻,“要怎样,宏昌才能和梅氏继续合作?”
“抱歉,我做不了主。”
看来他是油盐不进,舒雅正在想办法,一个女子站在了华森身后。
舒雅顺着衣服的纹路看上去,“史小姐?”来人正是史墨雨,她变得沉稳了,眼睛里多了一丝狠戾。
华森站起,唤了声,老板。
老板?她竟是宏昌的老板!
史墨雨颔首,“阿森,你先回去吧。”
她坐在华森的位置,“舒小姐变漂亮了。”
“彼此彼此。”她跟梅少轩合作,恐怕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这次趁着梅少轩受伤,终止和梅氏的合作,一定早就做好了看戏的打算。
史墨雨的左手食指戴着一枚大大的红宝石戒指,她转动着戒指,勾唇一笑,“梅氏要想买宏昌的原材料,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价钱提高百分之二十。”
“史小姐,你是在趁火打劫。”
史墨雨笑了笑,“无商不j。”
“你恨少轩?”
“不,我恨的另有其人。”
“那为何针对他?”
“无可奉告。”
又是无可奉告!舒雅有些恼火,感觉有一张大网扑向了梅少轩。
55结局(jj抽了,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了)
舒雅上网查找宏昌代理的品牌,发现此品牌是国外进口,且国内只有宏昌一家代理商。
舒雅想方设法找到了此品牌的经销商,刚一说明来历,便把她赶了出去。
马明那边催的厉害,施工日期不能再耽搁。
舒雅无计可施,只好再次找到宏昌,答应史墨雨的要求。
这样一来,成本提高了不少。
梅氏所有能动用的资金加起来也没有办法买齐原材料。
舒雅百般无奈,准备卖掉公司,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买家,思来想去,只有先借钱,帮梅氏度过这次危机。
舒雅驱车来到蔺柏奢的住处,一回国,蔺柏奢便告诉了她地址,可是她一直没来,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是来借钱。
蔺柏奢早就搬出来单独住,他和蔺浩威的关系一直紧张,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他认为,要不是自己有珠宝方面的才能,老头子早就把他踢出公司了。
舒雅正想按门铃,不想,门却从里面开了。
目光相遇的刹那,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舒雅苦笑,“史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看见这一幕。
蔺柏奢和史墨雨的关系似乎很好,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蔺柏奢亲自送她到门口。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舒雅已经明白。
史墨雨微愣,不安地看向蔺柏奢。
蔺柏奢紧绷着脸,“墨雨,你先走吧。”
直到史墨雨进入电梯,他和舒雅还是那么僵持着。
“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
“你不是都看见了。”蔺柏奢靠着房门,似乎不打算请舒雅进屋。
舒雅攥了攥拳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主谋?”
蔺柏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舒雅深吸一口气,“那么我呢?是否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不是。”
那就是说一开始是了。
“为什么?”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蔺柏奢垂眸,不打算解释。
“也好,咱们的关系到底为止。”
“舒雅!”蔺柏奢拽住她的手臂,“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舒雅甩开他,“鬼才信!”
蔺柏奢追上来,钳止住她的双臂,“我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他蛮横地扯过她的手,强制地按在心口,“这颗心早就装满了你。”
舒雅扭头,不肯看他。
他扳过她的头,“你看着我!”
舒雅倔强的闭上眼睛,她讨厌被人骗。
蔺柏奢的胸膛剧烈起伏,狠狠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野蛮而炽烈,带着进攻性。
舒雅咬住他的唇,像发泄一般,直到口腔中充满血腥味才松开。
蔺柏奢的表情很受伤,嘴唇上有舒雅的牙痕。
舒雅冷冷地看着他,嫌弃的眼神,如刺了蔺柏奢一刀。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他发怒了,愤懑不平地吼道。
“是,当他替我挡那一刀的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都不再离开他!”
蔺柏奢做了一个说不上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只是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晚了,若是他替她挨了那一刀该有多好。
舒雅用手背狠狠地擦嘴唇,“请问蔺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动作再次刺痛了蔺柏奢,“随便!”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舒雅的车子开的极快,她不想再回想关于蔺柏奢的一切,原先还对他有些愧疚,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拿出镜子,准备整理下妆容,再去看梅少轩。
当看到镜中的人红肿的双唇时,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了广告公司。
让秘书联系买家,尽快出售公司,不管是以多低的价格。
第二天,秘书传来了消息,找到了买家,给的价钱也合理。
舒雅立刻和买家见面,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全权代替他的老板。舒雅没有心思想别的,很快与他签了合约。
舒雅拿着支票找到史墨雨,史墨雨却说她已经不再负责宏昌,有什么问题找蔺柏奢。
舒雅捏着支票的手泛白,蔺柏奢?呵,她冷笑,她不可能再见他。
找来马明,让他去找蔺柏奢,可是蔺柏奢避而不见,指明要和舒雅谈。
舒雅正在踌躇,医院里传来消息,梅少轩出现并发症,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舒雅立刻赶往医院,穿着无菌服守在梅少轩身边。
她握着他的手,轻声唤他,“少轩……”顿一顿,把手贴在脸颊,“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守在你身边一辈子,除非你赶我。”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湿了梅少轩的手。
梅少轩仍旧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若不是氧气罩上出现的白雾,她会以为他停止了呼吸。
舒雅从包中拿出一本小说,这是那个下午,他读给她听的,现在,她读给他听。
她读书时的声调和他一样,平板没有起伏,不管书中人物的情绪。
读得渴了,便喝一口水,再继续读。
马明的到来打断了读书的声音。
舒雅合上书,她知道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她把书放在梅少轩的枕头边,轻声道:“走吧。”
带着马明一起出现在蔺柏奢的办公室。
几日不见,蔺柏奢清瘦了许多,胡子肆意地长着,眼睛里布满红丝。
舒雅狠心不去看他,公事公办地道:“这是支票,你们什么时候发货?”
蔺柏奢看着她淡然的脸,她也瘦了,下巴尖尖的,眼睛越发的大,是因为守护梅少轩的缘故吧。他自嘲地笑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自作多情。
收好支票,拿出来一份合同,“签字。”
舒雅很快看完合同,签下名字,“我们明天就要。”
“好。”
他们的会面就这样结束,没有一点儿寒暄。
蔺柏奢靠在椅背上,把支票拿过来翻过去的看,忽然眼神一闪,支票撕成了两半。
他弯了弯嘴角,将支票扔进了抽屉。
梅氏的工程如期开工。马明找到了新的供货商,以后再不受宏昌的牵制。
舒雅一心照顾梅少轩,三天后,梅少轩醒转。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舒雅她可还好。
舒雅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很好,一直很好。
梅少轩很快恢复,出院后,才知道舒雅为他做的事。他本想帮她重开广告公司,可是舒雅已经把心全部放在了他和孩子身上。
一天, 万巧珍来找舒雅,告诉她,蔺柏奢的情况很不好,让她去看看。
蔺柏奢每日酗酒,已经成瘾,任何事都不理。
舒雅闭口不言,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就看在他曾经苦苦等待了五年的份上,你去看看他。”万巧珍的语气近乎乞求。
舒雅摇头,“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巧珍,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万巧珍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只是真的无功而返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无比难受。
再见到蔺柏奢已经是三年后,舒雅带着书礼和书仪去上小学,路上,恰好路过蔺家的珠宝店。蔺柏奢坐在门口,表面冷漠,身边放着一只酒瓶。
万巧珍从店里走出来,在蔺柏奢的身上盖了条毛毯。
蔺柏奢仰起头看她,脸上多了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