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35部分阅读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 作者:rourouwu
中溜走?”
“莫非……”尹淑媛怔怔地望着他,若有所悟,旋即两只手一起捧起一把泥土,笑道:“莫非,如果一只手抓不住,我可以两只手一起抓啊,为什么非得一只手呢!”
纪莫非无语,刚刚,看锦书和二哥之间那种情深意笃,那种深信不疑,真的,非常非常的羡慕,如果淑媛也可以淡然一些,豁达一些,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能培养出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是好的,可是……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淑媛永远不会懂得他的心,而他也无法走进淑媛的心里,他们……是两个错的人。纪莫非起身叹了一气,苦笑,都是些痴心妄想的人。
纪宣仪陪着锦书刚歇下,就听见外边映雪道:“大爷,您怎么来了?”
“二爷呢?赶紧叫他出来,我有急事。”
“二……二爷他……”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禀二爷?”纪存儒的声音有些着急。
锦书推了推身边的纪宣仪:“你快起来呀!大哥找你呢!”
纪宣仪瞪着顶上的云帐,沮丧道:“他可真会挑时间。”
锦书笑道:“别埋怨了,快去吧!我又不是今天就回去的,而且你不在,我才好休息,你在的话……”
纪宣仪使坏的把手伸进她衣襟里,邪邪地笑道:“我在又怎么样?”
锦书笑着躲闪道:“不跟你闹了啦!呆会儿大哥要笑话你了……”
“笑就让他笑去,谁叫他自己这么不识趣的,挑这个时候……”
纪宣仪抚摸着她如玉般柔滑的肌肤,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喘息着,吻如雨点般落下。
“大哥素不来找你,这时来,肯定是有要紧事,可别耽误了。”
锦书劝道。
纪宣仪伏在她耳边,痛苦的,懊恼的低吼了一声:“真该死,我去看看,去去就来,你等我啊!”
“嗯……”锦书莞尔点头。
纪宣仪迅速穿好衣裳出去,纪存儒已经等在书房,见到宣仪出来忙道:“宣仪,乔振声有下落了,你猜的一点也不错,乔振声也在益州,早就跟家人团聚了,可是那边的消息传来,说是乔振声可能不行了。”
“什么?”纪宣仪吃惊道,刚听说找到乔振声,他还兴奋了一下,只要把乔振声请到京城来,说明当初的情况,一切就明了了,可现在又说人不行了。
“说是患了肺痨,只怕时日无多……”纪存儒道。
“那怎么办?”纪宣仪担心道,他不出来作证,父亲怎会相信母亲的话。
“只有我们亲自去一趟了,可是,今日有波斯使团要来京,我走不开,只有麻烦你和三弟了……”纪存儒为难道。
呃…… 莫非好像也有重任在身,那岂不是只有他去?纪宣仪发愁。
“最好马上就动身,不然去迟了可就来不及了。”纪存儒急道。
什么破事?怎么这么凑巧,锦书才回来呢!这叫他怎么跟锦书说?纪宣仪恨的心里直骂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偶遇
说乔振声还活着,当年的真相并非如云娘所言,催促纪宣仪道:“那你还是赶紧去,莫要迟了。”
纪宣仪歉意道:“可我去了就不能陪你了,好难得你才回来一趟,或者,我明日再动身?”
“不行,这里去益州也要十几天的路程,早一日去就多一分希望,这可是为夫人洗冤的大事,你可不能马虎了。”锦书郑重道。
“那……你下个月初八能不能回来?”纪宣仪支吾道。
“为什么一定要初八啊?我看情形,能回来就回来。”锦书纳闷着。
“一定要回来。”纪宣仪强调着。
“好了,依你就是,我这便帮你收拾行李去。”锦书无奈的答应道,突地又想起,下月初八,不就是她和宣仪结婚一周年吗?难道,宣仪有什么安排?心中明了,面上只做不知,唤了话儿来搭把手,帮宣仪把行李都准备好。
晚宴的时候,锦书扫了一眼在座的,并无夫人,像这样的家庭聚会,老爷都把夫人剔除在外,可见,老爷心里已经完全不当夫人是正室了,留她在府里多半是为了名声,为了几个孩子吧!想想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夫人,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和讽刺,如果宣仪带回来的消息能证明夫人当年只是无心之过,不知道老爷会不会原谅她呢?夫人能不能东山再起呢?到时候夫人和苏太姨娘会不会因为权力而起争执呢?
纪云亭对宣仪突然离家,表示不满:“锦书这才回来,他倒好,又跑了出去,有什么事就不能缓几天的?锦书,你就没问宣仪去哪儿了?”
纪存儒抢先道:“父亲,想必二弟是有急事,等他回来自然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锦书听了,心下明白,原来这事还是瞒着老爷的,那她也不能说漏了嘴,便微笑道:“老爷,宣仪做事一向稳重,既然他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爷,孩子们的事他们自有主张,您就别操这份心了。”苏文纨也婉声劝道。
纪云亭摇头叹了一气,要操心也操心不过来了。
“二弟妹,说说宫里的奇闻趣事吧!也让我们长长见识。”方情烟转移话题,宣仪去益州找乔振声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因为怕出意外,所以尽量小心行事。
尹淑媛听了,嗤鼻一笑道:“大嫂,宫里的事还是打听的越少越好,尤其是那些奇闻趣事,小心听了也成罪过。”
“那也要看人了,像我们这种只当新鲜的听听,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的,有什么关系?不像有些人,听得风便是雨,不折腾点花样出来,不弄的鸡飞狗跳就不罢休的,那可真是罪过了,弟妹,你说是吧?”方睛烟慢声笑道。
“嫂子既是这般说,那你只管问是就是。”尹淑媛也不与她斗嘴,料定锦书是不会说什么的,她也不敢说什么“有什么好问的,只要婕妤娘娘安好即可。”纪存儒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方晴烟斗赢了尹淑媛刚有些自喜,又被存儒泼了一瓢冷水,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一时间席上气氛有些尴尬,锦书笑道:“婕妤娘娘身子安好,御医每次诊脉都说孩子健康的很。”
“这便好,这便好,锦书,这回可真辛苦你了。”苏文纨喜道,虽然锦书早间已经把泫歌的情形都告诉了她,可这话就是百听不厌。
纪云亭哈哈笑道:“都说咱们泫歌是有福之人,果不其然呐!”
苏文纨闻言微皱了皱眉头,有福之人?你倒知道她是有福之人,以前怎待她冷冷淡淡的?要不是老祖宗极力反对,或许你就答应了那浑婆子把泫歌嫁给独眼的了,哼!现在来说冠冕堂皇的话,心有未免有怨言。
“正是正是,婕妤娘娘是大福之人,也是纪家祖宗庇佑才有这等喜事降临。”纪存儒附和道。
如此一说,越发合了纪云亭的心意,这父子二人说的起劲,纪莫非却只顾喝酒,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他还呆在这个家里,这辈子想要耳朵清净是不可能了,或者,他该考虑出京任职,无论去哪里,官职大小,都无所谓,哪怕是云游四方。
锦书在家中待了两日,越想越不对劲,纪宣仪去益州不是三五日能回来的,她又要回宫里去,留清儿一人,怎么放心?就算话儿她们一刻不离的盯着,她也不放心啊!当时怎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没法子,只好去拜托韩治,韩治道:“放心,清儿交给我就是了,清儿若是少一根头发,账。”
听他这么说,锦书略微放心,次日一早便又进宫去。
行至御花园,锦书听见前方有笑语声,其中一人的声音好像是萧贵妃。锦书踌躇着要不要回避?却被一股子力拉进了旁边的假让里,人也撞在一个充满墨香的怀抱里。墨香,她确定是墨的香味,却又与一般的墨香不同,带着淡淡的兰的香味,幽幽地沁人心肺,很好闻……然而,直觉告诉锦书,这是个男人的怀抱,在宫里,和一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是大大的不妥,更何况,外边就是萧贵妃她们……
锦书慌乱的抬头,只见眼前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锦书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妖孽。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太没天理了,之前她都觉得宣仪已经很帅很帅了,比二十一世纪很多电影明星都要帅,可跟这个男人一比,简直就是黯然失色,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宛若秋日的晴空,湛蓝澄净,深远无边,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恬淡的,仿佛可以抚平一切烦恼与不安,他伸出一指放在唇边,微微的笑,轻轻摇头。锦书懂他的意思,他是让她别怕,别出声。可是,这里的空间实在好小,她和他已经尽量保持距离,可还是免不了似有若无的接触。这样,好尴尬,而且都不知道他是谁?如果是别人设计陷害她呢?锦书脑子轰然一响,又开始惊慌起来。
他唇边笑意更深,拉了她的手,锦书大惊,就要抽回,可他的力道大的很,随即在锦书手心里写了个“六”字。
六?六皇叔?难道他就是六皇叔,那天在“玉辰宫”救她的人?锦书的眼里充满疑问。
他依然浅笑,冲她点头,表示她的猜测没错。
锦书微窘,原来是他,算起来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刚才真是虚惊一场,两人默默无语,直到外边的脚步声远去。
“现在可以说话了。”他开口道:“刚才情急,唐突了,请莫见怪。”
锦书低低道:“没有,锦书谢谢六皇爷为锦书解困。”
“你的手……都好了吗?”他问,当日她的凄惨模样还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心痛,好几回想去看看她,却是不能。
“都好了,谢六皇爷关心。”锦书轻声道。
“家里都还好吗?”他静默了一会儿方问了这么一句。
锦书低着头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六皇叔轩辕卿尘此刻正懊恼不已,她家里好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么难得能和她说上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都好,谢……”锦书客套的回应着。
“千万别再说谢。”轩辕卿尘阻止道,不喜欢听她说“谢”这个字,能为她做些什么他很高兴。
锦书愕然,说谢是应该的呀!
轩辕卿尘从假山的一道缝隙里向外张望:“现在外边没人了。”
锦书回过神来,想要行礼告辞,却忘了这地方狭小,才一动,后背就撞在了假山上,人往前冲,只扑进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锦书忙不迭的道歉,真是太失仪了,丢脸死了,这可像极了投怀送抱。
轩辕卿尘被她冷不丁的这么一撞,后背抵在了假让上,恰好后心处有一块尖锐的凸起,撞的那叫一个疼,所幸锦书没什么力道,不然得吐血,不过……即便为她吐血,也是甘愿。
“没,没事儿……”轩辕卿尘缓了一口气。
“锦书先告辞了……”锦书趁乱告辞,钻出假止,左右一望,没人,赶紧离去,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跟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的紧张,在皇宫里,跟一个皇叔躲在假山里,可不就是做坏事吗?
轩辕卿尘长长吁了口气,想过很多种遇她见面的情形,却没料到是这样的,刚才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唐突了,有没吓到她?知道她今日回宫,所以他才故意走仪容门,可巧,真的就见到她了,一直远远地跟着她,直到萧贵妃出现,他也是不想让萧贵妃看见他们一前一后的情形,这女人一直想找机会害锦书,弄不好又生出事端,所以,他才会拉了锦书躲进假山里,他们居然那么靠近了,他还握了她的手……轩辕卿尘会心一笑,反而往后重重一靠,疼……但是疼的好,疼的妙,这说明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
第一百六十章 棋约
“嫂,你怎现在才回,叫我好等,差点遣芳贞去寻担忧道。
锦书道:“在御花园撞见了萧贵妃,若是见了面又少不得给她请安说话,生怕她一心寻我错处,便一旁避了一阵子。”
泫歌闻言,点头道:“也是,你还是莫与她见面的好,以后在宫里行走也得小心些。”
“我知道……”锦书寻思着要不要把遇见六皇叔的事告诉泫歌,可是,他们一道躲在假山里,有点难以启齿。
“对了,家里都还安好?我娘她……”泫歌问道。
“都好着呢!”锦书含笑道。
泫歌笑了笑:“昨儿个,皇后下了懿旨,下月初三,皇后生辰,摆宴御花园临风水谢,要与宫中姐妹同乐,皇后念我有孕在身,已经省了我每日晨昏定省,可这一年一度的生辰,我总不能再省了,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锦书想了想,于情于理都应前去庆贺的,好歹那是皇后,统领后宫的主,不管是有尹家这层关系,还是皇上的特别吩咐,自己也该和皇后搞好关系,倘若不去的话,难免会落人口实。
“那自是要去的,礼也得好好准备准备。”锦书道。
“可不是么,就等你回来商量。”泫歌笑道。
“亏你,这点事儿也要和我商量,倘若将来我出宫了,你也找我来商量?”锦书打趣她。
“你就笑话我吧!我就赖上你了,怎么的?”泫歌也不恼,反倒耍起赖来。
“不怎么的,娘娘有命,小的遵命。”锦书学着戏文里的念白,作揖道。
泫歌大笑起来,连芳贞,翠环几个宫女也忍俊不禁。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轩辕守仁不知道什么走进来。
泫歌和锦书赶忙行礼,泫歌道:“芳贞快上茶,皇上,臣妾和二嫂正在商议皇后娘娘生辰的事儿。”
轩辕守仁颔首道:“皇后节俭,不喜铺张,以前为王妃时便是如此,现如今天下太平,国库也逐渐充盈,宫中几位爱妃提出此议,朕也深以为然,宫里也可趁此机会好好热闹热闹,让尔等宫中姐妹聚聚,彼此熟悉熟悉。”
“皇上说的是,这不,臣妾在和二嫂商议要给皇后娘娘送什么贺礼好。”泫歌剥了个桔子,一瓣一瓣的喂到皇上嘴边。
轩辕守仁笑道:“这个好办,朕给纪卿透个信,皇后那,什么宝贝都不缺,不过皇后最爱苏绣,但凡是精品,多多益善。”
“多谢皇上指点这回臣妾不用再烦恼了。”泫歌喜道。
锦书也舒了一口气,要不是皇上支招,她也犯愁,送礼可是一门大学问,送对了是好事,送的不对,埋下祸根也未可知,可惜她也不通此道。
“皇上,您约了六皇爷在“紫金阁”……”安公公小声提醒道。
轩辕守仁洗然笑道:“朕差点忘了,今儿个约了皇叔下棋,要知道,想约皇叔下棋可比登天还难。”
泫歌嘟了嘴道:“皇上唬人呢?皇上要跟谁下棋,那是莫大的荣幸,哪有不肯的?”虽然早有耳闻这个六皇叔的做派与众不同,不管是宫中人还是朝中大臣都很敬畏他,可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上啊!
哪有大胆的连皇上的面子也敢驳的?
轩辕守仁捏了下她的鼻尖,哈哈笑道:“别人兴许如此,但皇叔可不是普通人,朕还真得求着他,朕先过去,迟些再来看你。”
锦书怔怔出神,那个六皇叔,看起来很温和啊!没想到还挺有性格的,连皇上要跟他下棋还得求着他,难怪他敢独闯“玉辰宫”,连萧贵妃也耐他莫何。
“对了,锦书,你要不要一起去?六皇叔可是九品,你有没有胆量和他下一局?”轩辕守仁问道,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心里却极希望她能应允,他哪是忘了与六皇叔的约定,原本下了朝就可直奔“紫金阁”,他却故意绕道“秋棠苑”,就是想看看锦书回来没有,想约上她同去。
九品?这可是大康棋艺的最高品级,宣仪说过,能定九品的人寥寥无几,她一直很好奇,九品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很想见识见识,可是……想起之前在假山里尴尬的一幕,锦书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见那个六皇叔。
“皇上这么难得约上六皇爷,臣妾不敢去扫了皇上和皇爷的兴。”锦书婉言拒绝道。
轩辕守仁暗暗失望,你拒绝了才叫扫兴,却不愿意勉强了她,许是听说九品,便胆怯了吧“好吧!下次有机会朕再安排。”轩辕守仁微微一笑,示意安如海前面带路。
“臣妾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远,泫歌方问道:“二嫂,这么好的机会你缘何不去,我都想去瞧瞧,跟九品高手过招一定很刺激。”
锦书不以为然:“当然刺激,输的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那也愿意,反正跟别人下也是输,不过以后我就可以说,我可是跟九品的高手对弈过,多威风啊!二嫂,到时候你回去跟二哥三哥这么一说,他们保管羡慕的不得了。”泫歌笑嘻嘻道。
“泫歌,我教你一招,你就能跟九品高手下棋了。”锦书狡黠的笑。
泫歌疑她,瞪了眼道:“你消遣我的吧?”
“真的,等你生下皇子,就跟皇上说,要小皇子拜六皇叔为师学围棋,那六皇叔还有不允之理?到时候,小皇子学一招,你跟他对一招,这不等于跟九品高手对弈?”锦书笑道。
泫歌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做生气状:“我就知道你没出什么好注意,敢来揶揄我,看我怎么挠你……芳贞,翠环给我一起上,不挠的她求饶不许罢手。 ”
锦书忙讨饶:“好泫歌,好妹子,我这便讨饶,你就饶了我吧。”
“不行不行……”泫歌一手叉腰,一手悠闲的抚着隆起的肚子,指挥着芳贞翠环可劲的欺负锦书,看锦书笑成一团,眼泪都笑出来了,迭声求饶方才罢手。
“紫金阁”内,兰香袅袅,黄花梨鎏金雕百鸟小方几上翡翠棋盘已经摆下,茶壶里,去岁的初雪已经咕咚咕咚冒泡,茶果糕点也都备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这“紫金阁”是轩辕卿尘在宫中的住所,说是住所,但轩辕卿尘从不在此留宿,只是进宫议事,或是参加宫中什么活动的时候,偶尔来此歇息。
轩辕卿尘已经差人出去看了好几回,皇上来没?宫人皆回:“皇上还未来……”
有些心浮气躁,很莫名,轩辕卿尘负着手在房中踱来踱去。
宫人们也觉得纳闷,六皇爷今日好像不太对劲,以往,遇上再大的事,六皇爷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今日看他却甚是烦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伙暗暗警醒自己,可别一不留神犯了错,肯定没好果子吃。
发觉宫人们在偷偷的打量他,轩辕卿尘余光一一扫过,大家赶忙低下头。轩辕卿尘也懒得与他们计较,今儿个没心思管别的事。皇上早就邀过他进宫下棋,说是锦书棋力不低,可以与他一较高下,虽然心中有些不信,放眼大康,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人也只有三人,锦书的棋力能高到哪儿去?她的夫婿纪宣仪也不过七品,但皇上言之凿凿,好像容不得她不信……不管皇上所言非虚还是夸大其辞,他都很有兴趣和锦书下一回。可惜出了萧贵妃一事,下棋之约就这样耽搁下来,前几日皇上日话重提,他自是欣然,不过还是装模作样,捏拿几分才应允,想来,皇上是要带锦书与他对弈,她会来吗?心里充满疑问,充满期待。
“六皇爷……皇上驾到……”小太监卓公公慌忙跑了来报。
轩辕卿尘凛了他一眼:“来了就来了,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又不是失火……”心中却是暗喜,整了整衣襟,出迎。
小卓腹诽着:还不都是您自个儿惦念的急,我才急忙来回,反倒又成我的不是了。小卓怏怏的尾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呃!皇上只带了安公公,身边并无锦书,轩辕卿尘心中一阵失落,难道是自己会过错了意,皇上邀他只是自己想和他下棋?也是,皇上怎么可能可以做这样的安排呢?上回,说不定是心血来潮才有那么一说……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在御花园里的事,让锦书不自在了,所以她才不肯来呢?
“六皇叔,朕来迟了,还请六皇叔莫怪。”轩辕守仁打着哈哈。
轩辕卿尘淡淡一笑道:“皇上国事繁忙,臣反正清闲的很,无所谓。”
“哈哈,今日朕要与皇叔大战三百回,皇叔可不许中途逃脱。”
轩辕守仁说着大话,却有些意兴阑珊,遗憾着锦书不肯来。
“行,只要皇上有兴致,臣奉陪就是。”轩辕卿尘爽快道。
轩辕守仁有些意外,他刚不过胡乱说的,以往,下三局都难求,今日怎的这么爽快,难得他心情好,呆会儿一定要请他教几招,机会难得啊,或者多留他几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遇馨儿
马不停蹄的赶到益州,按大哥给的地址找到了看在城西开了间杂货铺,住所就在杂货铺后面。
纪宣仪自报家门,看店铺的汉子立即就自了脸色,丢下手中的生意,往后面去,好一会儿,出来一位大娘,对纪宣仪福了一福,道:“公子里面请。”
老远就听见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听的人不觉喉咙发痒,也想陪着咳上几声。
“公子呆会儿最好离得远些,免得沾了晦气。”大娘道。
纪宣仪自是清楚这肺痨的厉害,进了屋都不怎么敢呼吸,说真,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床上挂着灰色的帐子,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躺着,不时的发出揪人心肺的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纪宣仪离床榻半丈远顿住脚步:“乔管家,我这次来是想问问……”
“咳咳……二少爷不要再叫我管家……咳咳……我早就不是你们纪府的管家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哎!当年的事儿,咳咳,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咳咳……我想起来,这心里就恨呐……”乔振声艰难地说道。
“还请乔掌柜如实告知,这事关系重大。”纪宣仪诚恳道。
帐子里沉默了一下,居然没有咳嗽:“是该真想大白的时候了,天意如此……”
顿了顿,乔振声才叹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为了那三百两银子,答应了夫人去陷害姚姨娘,咳咳……本以为也就是帮夫人把姚姨娘赶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中途出了意外,我被老爷抓住了……我自是什么也不肯招,老爷就把我关了起来,我想,夫人肯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并不着急,到了半夜,夫人果真来放了我,我以为,夫人是真的要放我走,没想到,夫人却是在半道上安排了人……杀我灭口……”
纪宣仪脑子里轰的一响,母亲不是这么说的啊!难道母亲在骗他?
“乔掌柜有没有记错?”纪宣仪踟蹰着问。
“呵呵……咳咳……到死也忘不了的事,怎么可能会记错?那天,我掉下山崖,掉进了河里,大难不死,之后我一直东躲西藏,不敢露面,连家人也不敢相认,直到七年前,我看纪家再没派人找我,想着这事可能就这么了了,夫人真的以为我死了,这才到益州跟家人团聚……”乔振声喘着粗气说道。
乔振声是将死之人,何苦骗人?他这次来益州也没有跟母亲说过,难道母亲是料定了乔振声已死,死无对证,所以说了谎话来骗他,以求得他们的原谅?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比当初从云娘口中听到那些更让他难受。
纪宣仪沮丧的从乔家出来,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回去以后要怎么跟大哥他们说?
纪宣仪出城后,乔家杂货铺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今日子时出南门五里的夫子庙领孩子,过时不候。”
乔振声双手哆嗦着把信交给儿子,一阵长吁短叹:“夫人,这事怨不得我,我总不能不顾我孙子的命,他才四岁……”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三,期间锦书惦念宣仪去益州的事,给家里捎了封信,可宣仪回信只说等见面再细说。锦书隐约觉得事情可能进行的不顺利,难道是宣仪没赶上,那乔振声死了?
这日一早,泫歌就去给皇后庆贺生辰,锦书毕竟不算是宫里的人,不好跟去,所以就嘱咐芳贞等人要小心伺候着,不要让婕妤娘娘摔着了,碰着了,要是遇到挑衅的,也别和人家斗嘴置气,你不理她人家就越难受。
泫歌笑道:“二嫂,我不过是去送个贺礼,会有什么事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锦书不厌其烦的叮咛着。
“知道了,二嫂这还没做娘呢,就已经唠叨个不停,等将来你也做了娘,我那可怜的侄儿啊……”泫歌揶揄道。
“谁说我不是做娘的,清儿喊我什么呢?”锦书嗔了她一眼:“你要嫌我烦了,这便打发了我出去就是。”
“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怎舍得打发嫂子走,我巴不得嫂子一直陪着我呢!”泫歌见锦书认真了,忙讨饶。
“泫歌,不是我要唠叨,实在是咱们这么多日子都熬过来了……今日皇后娘娘那边人多嘴杂,小心些总是好的。”锦书郁郁道,进宫以后有几日是舒心的?还不是每日战战兢兢,只盼着,泫歌能顺利生产,她便大功告成,也好安心回家去。
“嗯!二嫂说的我都记着了,一句也没落下,反正我去去便回。”泫歌笑道,她不过是玩笑一句,没曾想二嫂还中歉疚,这几个月来,二嫂为她可算担尽了心思。
泫歌去后,锦书怔怔坐在房里,许是自己担心过甚,所以,这两日总觉心惊肉跳,心神不安的,毕竟泫歌这几个月都未曾离过“秋棠苑”。
纪宣仪回家后就没去看过母亲,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锦书又不在府里,心中烦闷也无处说去,恰好原先太常寺的同僚邀他喝酒,便一道去了。原想着出去聚会也好散散心,没曾想,越喝越心烦。众人从午时一刻坐到未时末方才散席,纪宣仪已经酒意阑珊,晃晃悠悠的出了酒楼,众人不放心要给他叫马车送他回去,被纪宣仪拒绝了,还一个劲的说没事,这点酒哪会醉呢?众人只好随他,相互告辞离去。
“咦?那不是二爷吗?”如梅指着前面人群中走的有些摇晃的人道。
柳馨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看,果然是纪宣仪。今日她回了趟娘家,说不上几句,便气了出来,她哥极力要她回家去住,又贼眉鼠眼的笑着,说什么认识一个山西做皮毛生意的商贾,才三十有五,想纳一房年轻貌美的妾室……哼!还不是想哄了她回去,再好卖与人家。别以为她被人休了,就可以如此轻贱与她,想都别想,大不了以后不认“如梅,快扶二爷上车来,看他是醉了。”柳馨儿让车夫停车,自行下车,唤如梅帮忙去搀二爷。
纪宣仪也是许久不曾喝这么多酒,酒意上头,人晕乎乎的,依稀见是柳馨儿,便稀里糊涂的上了车,柳馨儿让二爷靠在自己怀里,拿了帕子为他擦脸。
“馨儿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纪宣仪挣了挣,自己靠到一旁的车壁上闷闷道。
“二爷好绝情,说好了会来看馨儿的,可是这么久都不见二爷来一次,想着二爷有了二奶奶,便把馨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是,人都遣出来了,还记得作甚。”柳馨儿抱怨道。
纪宣仪虽然酒意熏然,但灵台还存着一点清明,想起自己当日答应馨儿鸠,却一直未曾作数,心中也是歉然,问道“你还好吗?”
“再好还能好到哪里去?我横竖不过是个被扫地出门的人。”柳馨儿负气道。
“馨儿,别这么说。”纪宣仪抱歉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手抚着头,头隐隐作痛,“是不是很难受?怎么喝这么多酒呢?仔细回去二奶奶不高兴了。
“柳馨儿关心道,伸手去试他脸上的温度。
“没事,就有点晕,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纪宣仪偏了偏头,避开了她的手:“麻烦你送我回纪府吧!”
柳馨儿见他都醉了,还不忘与她保持距离,不免心中戚然,这二奶奶好生厉害,把二爷管的这般服帖,人都道女子三从四德,依她看,这都颠倒了,越发的恨起华锦书来。
“好,我这不是整送你回去吗?你就安心的靠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柳馨儿柔声道。
纪赏仪闻言放宽了心,还好馨儿没有为难他,便迷迷糊糊地靠在馨儿身上便睡了过去。
为皇后庆贺芳辰的晚宴就摆在御花园的临风水谢,这是一处建在月牙湖上的水榭,曲折的廊桥蜿蜒至湖心,周遭植满荷花睡莲,楼台宽阔,高三层,翘檐飞斗,雕琢精细,信步其中,便有凌波之翩然,故而称“临风水榭”。
泫歌装扮停当,便要去赴宴,锦书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嘱,吃东西要注意,千万莫喝酒,也莫凭栏,那一处是水谢,掉下去可不是儿戏。
“二嫂,要不你与我同去?”泫歌建议道,她带二嫂去,皇上皇后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还是算了,我都打听过,以前都不曾有这种先例,何苦我们去开这先例,你只需小心些就成,而且皇上也在场呢!皇上也会顾着你的。”锦书温然道。
“我倒不是怕我有什么,只是怕二嫂担心了,去赴宴,总是要等皇后说散席了,方才能回,不然肯定有人会说我装模作样,恃宠而骄,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泫歌道。
锦书笑道:“我可真成老妈子,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都快生出疑心病来,你只管去吧!我帮你弄些可口的吃食,席上你少吃些,回来再吃点。”
“二嫂,你真好……”泫歌讨好着,开开心心地去赴宴了,说实在的,在宫里烦闷的慌,特别是有孕后,更是出去都难得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场热闹,自是期待万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干柴烈火
纪宣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昏下,定了好一会儿神方能看清周遭的景物。这一看心唬的一跳,纪宣仪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这不是自家的卧房。
再转头一看,不得了,身边怎睡着馨儿?不是说送他回家的吗?纪宣仪急忙翻身下床,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衣裳。
“二爷,您醒啦……二爷这一觉好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便只好由着您睡,这会儿天都黑了呢!”柳馨儿笑说着,起来点了灯,也不急着自己穿衣,就着了肚兜裙子来伺候二爷穿衣。
“馨儿,我自己来就好,你赶紧去穿上,免得着凉。””宣仪避了一避,推却道。
馨儿笑着夺了他手中的腰带去,不让二爷绑上。
“馨儿,别闹了,我得赶紧回家去了。”纪宣仪微微有些恼,这馨儿自作主张将他弄到这里来,还……他们都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这样睡在一起,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二爷是怕二奶奶怪罪吗?反正这会子天也黑了,想必二爷也饿了,就用了晚饭再回去又如何?”柳馨儿仍是笑嘻嘻地说道。
纪宣仪见跟她好好说不行,只得沉了声道:“馨儿,快把腰带给我。”
见二爷摆了脸色,柳馨儿心里气恼,戚然道:“二爷好生无情,之前喝醉了便抱着人家非要那样……现在,酒醒了便不认人了,你总是如此,又帮我当成什么了?只供你失意时,醉酒时发泄的,取乐的吗?
你如无情,何苦这样来作践我,害的我生不如死……”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纪宣仪后面的都没细听,脑子里只剩一句“喝醉了便抱着人家非要那样……”,刚才他们两衣冠不整的睡在一起,难道,自己酒后乱性,与馨儿那个了?
“馨儿,你知道我醉了便应把我送回家去,怎带了这里来?”纪宣仪质问道。
柳馨儿心虚,只抽泣着含糊道:“我要送你回去也得你愿意啊!你怎不问问你自己,倒来怪我。”
弄得纪宣仪好不心烦,也不要她手里的腰带了,开了门就走。都是喝酒误事,也不是第一回落了这样的局,偏偏就是死性不改,叫锦书知道他又喝多了,还……还惹了馨儿,不知道锦书会恼成什么样。
柳馨儿望着洞开的房门,晚风悠悠拂来,心里拨凉拨凉的,二爷,是再不可能回头了……柳馨儿伤心的伏案痛哭。如梅备了酒菜去请小姐和二爷,却见二爷已经不见了,只余小姐在哭,心知定是留不住二爷,叫小姐伤心了,便劝了几句,柳馨儿哪肯听她,反倒将她赶了出来。自从纪府出来,如梅不便再叫馨儿姨娘,就以小姐相称。
如梅正无奈,恰巧崔大夫依约来送药,如梅便道:“崔大夫把药交与我吧!小姐今日不便相见。”
崔大夫诧异道:“你家小姐怎么了?不是约好了今日还要诊脉的吗?”自从知道柳馨儿离了纪府,崔大夫崔云哲对柳馨儿的事越发上心起来。他家中是有妻室的,双方父母指腹为婚,哪知对方是个丑陋之人,可婚约已定,也只好娶了,但是心中总是不甘,自从见了柳馨儿,这等姿色容貌的女子,若换作是他的妻子,还不知要怎样捧着,供着,疼着爱着才好,偏偏纪家二爷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反叫馨儿倍受委屈,他既为馨儿抱不平,更心疼馨儿。
“只怕这会儿,小姐是没心情诊脉了,正在房里哭呢!”如梅怏怏道。
“为何?”崔大夫好奇的问。
“还不是为了纪家二爷,都这样子了,还为他伤神,真不值得。”如梅忿忿道。
“哦……那我进去瞧瞧,这样哭下去,岂不伤了眼。”崔大夫一听这话,哪还肯走,都已经离开纪家了,怎么还会跟纪二爷置气,难道他欺负她欺负的还不够吗?
“你若劝的好,我便谢你了。”如梅苦笑,小姐发脾气的时候,除了二爷,谁劝也没用,可二爷理你么?
“都说了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行吗?”崔大夫一进屋就挨了柳馨儿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柳小姐……”崔云哲小心翼翼地唤道。
听得不是如梅,柳馨儿仓促抬起头,见是崔大夫,不好意思再使性子,拭了眼泪,哽咽着道:“是崔大夫啊,快请坐吧!”柳馨儿正伤心着,身上只松松夸夸的披了件薄如蝉翼的外衣,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
崔云哲看她泪眼婆娑的,先是心疼了一下,随即看见了她那嫩的手臂圆润的香肩若隐若现的玉峰只觉热,口中干渴起来,两眼珠子也似被人使了魔法,转不开去。
柳馨儿见他这般情景,本该将他撵了出去,可刚刚在纪宣仪那儿受了气,心中失落沮丧,想着凭自己的姿色,做他纪二爷的妾还担不起吗?偏他只当她如草如莽,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你不稀罕我,可有稀罕我的人。
“崔大夫是为我送药来的吗?”柳馨儿只做未察觉,戚戚然的问道。
崔云哲方醒神,从怀中取了一包药来,和声嘱咐道:“这是特意为小姐制的药丸,有补血理气养神的功效,一日吃上一丸即可。”
“多谢崔大夫。”柳馨儿伸手接了过来,那白晃晃滑溜溜的手臂在崔大夫眼前一晃,简直要把人的魂都勾了出来。
崔云哲蓦地捉住柳馨儿的手,舔了舔干燥的唇,急促道:“柳小姐,请莫怪在下唐突,在下第一次见小姐就惊为天人,日思夜想,恨不能与小姐日夜相守,以前小姐是纪家的人,在下的这些心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是死也不敢说出来的,可那二爷却不懂得好好珍惜小姐……
……如今小姐脱离了纪府,何苦再为那无情之人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