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40部分阅读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 作者:rourouwu
今儿个的好人可真多,又冒出一个,还商量事儿?大嫂,你有多少斤两自己应该清楚,这家里的大事,你这个做大嫂的什么时候拿出过好注意来?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等你商量,黄花菜都凉了。”
尹淑媛又把方晴烟奚落一顿。
“那三奶奶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苏文纨听不下去。
“做什么?太姨娘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要来关心关心,了解了解情况,也好早做防范,省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不是没被人下过药?我还真的得感谢那下药的,幸亏她下的只是麝香,如下的是砒霜,我就尸骨无存了……怎么,太姨娘不许么?”尹淑媛曼声笑道。她正怀疑苏太姨娘,想从岚贞下手,结果岚贞就离奇失踪了,与其说凑巧不如说蹊跷,那事,肯定和太姨娘脱不了干系,哼!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锦书默默叹息,淑媛这脾气,见谁都是八辈子的仇人似的,好像纪家不是夫家,是仇家,难怪莫非如今变了个人似的,摊上这么个妻子,实在是不幸。
“太姨娘,这人还是要继续找,如果日过时分还找不到人,咱们就该报官了。”锦书撇开尹淑媛不理,这人是越理她越来劲,没得为她耽误正事。
“我也是这样想,你说这事一桩接一桩的,明日就是冬至,本来就已经够忙的,哎……”苏文纨发愁道。
“太姨娘也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只管吩咐。”方晴烟道。
“瞧吧瞧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大嫂,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不怕再被老爷训斥一顿?”尹淑媛讥笑道。
“三弟妹今日是存心来吵架的吧!我们不与你吵可不是怕你,别仗着自己是大都护的千金就觉得高人一等了,还不一样都是纪家的媳妇?再说了,你这个都护府的千金除了拆台比别人厉害些,还会什么?你要撕破脸,我也不怵你,有什么招只管使来,我一一奉陪。”
方晴烟气大了,这回她是好心好意的帮忙,自从经过上次的事,什么当家不当家的她可不在乎,只要不是尹淑媛当家,谁当她都没意见,这个尹淑媛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尹淑媛还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哟!这叫什么呢?恼羞成怒吗?原是你憋着一股子气要和我吵吧!若不是我来了,或许你早就是纪家的当家主母了,口亨!可惜了你我斗了一场倒为别人做嫁衣。好了,你留下尽情的奉承拍马,说不定太姨娘一会儿高兴了赏你个厨房管管,风光的很呢!”说罢,起身冷笑了几声:“诸位慢慢商量,我就不奉陪了。”
三人默默不语目送她出去,方晴烟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苏文纨嗤鼻一笑:“她今日是吃了火药来的。”又转而和声道:“大奶奶不要与她计较,你能抽出空来帮忙是最好不过的,二奶奶过了冬至就要回宫,能帮上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是啊!大嫂,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锦书也劝道。
方晴烟才心里舒服了些。
尹淑媛出了门方才沉下脸来,今日是她稍显毛糙了,也是因为岚贞突然不见了,就算怀疑苏太嫉娘也没了证据,这叫她怎不恼火,也不知苏太姨娘怎么得到的消息,这么快就动起手来,真真是小看了她。
她正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可巧方晴烟和锦书就凑了上来,哼!她就仗着自己的出身强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投个好人家去,这就是命,怨不得旁人。
“春荟,去找刘二媳妇来。”尹淑媛吩咐道,她要问问到底是如何走漏的风声。
到了旁晚,人还是找不到。不过苏太姨娘对账的时候,开银柜却发现里面少了二十两银子和两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立时就报了官,张巡捕带人过来好好盘问了相干人等,忙了好半天才完事,临走时,纪宣仪送他出仪门,张巡捕感慨道:“上回丫头被害一事都还没有头绪,如今又闹出失窃失踪案,府上不平宁啊!不过这起案子是比较明显的窃银潜逃,不然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不留下蛛丝马迹是不太可能的。”
纪宣仪苦笑:“张巡捕费心了,这件事姑且不说,就上回云娘的案子,我也疑心是云娘有同伙,可偌大一个家,人口上百,这查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总不好全撵了出去再换一班,我们也是时时留心,奈何也找不出这个
,不知道张巡捕有什么法子?”
“这事确也难办,这样吧!我回去以后也替你想想办法。”张巡捕沉吟道。
“如此甚好。”纪宣仪说着对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连忙递上一包银子。纪宣仪拿了交到张巡捕手里,道:“这点碎银请张巡捕拿着,天冷,辛苦,请各位兄弟喝杯酒暖暖身子。”
张巡捕哪好意思要,再三推委,纪宣仪执意往他怀里塞,他方才收下。
尹淑媛得到消息又气的够呛,人肯定是被苏文纨这个老狐狸给害了,反倒诬人家一个偷窃潜逃之名,做的可真够绝的,所谓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就是如此了,偏偏又耐她莫何……这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眼不下去的。
第二日,冬至,老祖宗已是病重不能起来。老爷让大家都不要惊动老祖宗,自己带了一众大小去宗祠祭祖,夫人徐氏也跟随左右。尽管此时她已不当家,但身份在此,连苏文纨亦要乖乖地跟随其后。
祭祀完毕方是家宴,其实人人心里皆有心事,都强颜欢笑而已,意兴阑珊,宴席早早就散了。
回去的时候,见两个丫头拎了食盒,锦书认得是“晚晴阁”当差的丫头。不由想起,自从夫人生病,这邱姨妈和冷凝素就未曾出席过家宴,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那时她们母女虽说寄居篱下,却是风光无比,皆因夫人得势的缘故。如今倒不用担心再有人提起将冷凝素配与宣仪,冷凝素自己也应该醒的,没有夫人相助,这事难成,所以再没来纠缠宣仪,就算她在宫里的这段时日,话儿她们说,冷凝素也没找过宣仪一回。但冷凝素年纪也不小了,很快又是一年,若无人替她张罗,婚事就被耽搁了,于是锦书对纪宣仪道:“宣仪,凝素表妹年纪不小了吧!”
纪宣仪仰头想了想:“过了算应该二十了吧!”
“你倒是帮她留心一下,看看有哪家公子适合的,样貌家世过得去就行,人品却是好的,她们既住在咱们家,这事,咱们不为她上心些,她们是有苦也说不出的。”锦书道。
纪宣仪道:“难为你想得周到,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最好是开春就把亲事定了。”锦书道,越早办妥也可早一日安心。
“知道了……”纪宣仪笑看着她,想起以前她还吃凝素表妹的醋。
“你笑的好生j诈。”锦书剜了他一眼。
纪宣仪哈哈道:“你自己心里有古怪,倒埋怨人家笑的j诈,我这人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脸,跟j诈沾不上边。”
锦书睁大了眼仔细端详他,认真点头道:“忠厚老实,有一个字是说对了。”
“哦?那个字?”纪宣仪也一本正经的问。
“就是……厚字,我发现的脸皮真的好厚。”锦书笑着揶揄道。
纪宣仪方知被锦书戏耍了,本想将她就地正法,可惜身后还跟着话儿她们,不好动手,就附在锦书耳边低声道:“胆敢揶揄我,我看我今晚怎么惩罚你。”
热气喷洒在耳蜗里,痒痒的,加上他邪邪的语气,锦书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不由的羞红了脸。
话儿她们也猜出个大体来,掩了嘴嗤嗤的笑。
锦书更窘了,低声嗔怪道:“你别没个正经,叫丫头们取笑了去,羞也羞死了。”
纪宣仪看她娇羞的模样越发惹人怜爱,这雨天她因着柳馨儿的事时不时的跟他别扭着,弄得他也不敢造次,几次想与她亲热都被她的大眼睛瞪了回来,今日是再不肯放过了,不然又要好久才能团聚。纪宣仪不以为然笑道:“这有什么,她们看见咱们这样,心里高兴着呢!”
“你自去高兴,我懒得理你。”锦书撇了嘴道。
远处,清儿和雨薇在嬉闹,自从雨燕不在以后,这两个小鬼越发亲近起来。
“话儿,你们去看着少爷,别叫他跑去湖边玩,赶紧回屋了,今天可是冬至,天黑的快。”纪宣仪吩咐道。
“二爷,韩治少爷和映雪跟着清儿少爷呢!您要打发了我们离开,还是换个别的词吧!”话儿和初桃笑嘻嘻的,竟也来打趣二爷。
纪宣仪脸一沉:“你个小蹄子,越发大胆了,连爷的便宜也敢占。”
“二爷,我们可不敢,我们这就识相的离开。”两人哈哈一笑跑开了去。
锦书心里暗笑,纪宣仪幽怨地看着她:“都是你惯的她们。”
锦书无辜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降不住她们倒来怪我。”
“好,那等你回宫了,我可要拿出厉害的手段好好整治整治。”
纪宣仪切齿道。
“你敢?你要是委屈了她们,我可不依。”锦书昂着脸威胁道。
纪宣仪只好叹气:“你看,你还不承认你惯的她们。”
锦书偷笑:“我愿意。”
第一百八十章 疑云密布
早,纪宣仪送锦书回宫,回来的时候在府门口捕,说是在城南十里以外的小河边发现一具女尸,和府里失踪的岚贞有几分相似,让府里派人去认尸。
纪赏仪听了大惊,忙叫陈管家跟去认人。
直到晌午,陈管家才回来。大家看他那脸色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了。
陈管家去回太姨娘和几位爷,根据张巡捕的勘察,这岚贞是遇上了贼人,劫走了财物,被一刀害断了咽喉而死的。
苏太姨娘听了不由的颜面哭泣,虽然岚贞是偷窃了府里的银子潜逃而遭横祸,死有余辜,但毕竟岚贞伺候了她好多年,主仆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众人劝了几句,既是官府下的定论,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今后要防范的更加严实才好,有道是外贼易防,家贼难防。
这事在其他人心里,便放下了,唯有尹淑媛,内心的犹疑纠结更甚,成天蹙着眉头想法子,如何才能揭开太姨娘的面具,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来。
锦书出宫这么些日子,泫歌的肚子好像又大了许多,锦书惊讶:“怎么几日不见,肚子就大的这么快?”
泫歌闷闷不乐道:“我也是纳闷,先前太医们诊脉都说会是个男孩,可是宫里有经验的嬷嬷们说,这几日肚子大的快怀的一定是女孩。”
要说皇上为什么会对泫歌这么重视,锦书相信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听了太医的话,说泫歌怀的是皇子。能理解皇上求子心切的心情,也能理解泫歌闷闷不乐的心情,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是定势,是天经地义,更何况皇上一直未有皇子,江山社稷后继无人的担忧,以及泫歌后半生的荣华,纪氏家族的兴盛……所有希望都悬在了泫歌的肚子里,泫歌的压力可想而知,若再任由她胡思乱想下去,弄不好得了产前抑郁症就麻烦了。所以锦书宽慰道:“你别听嬷嬷们瞎说,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谁知道是男是女,又没有透视眼?若要我说,我还宁可相信太医的话,毕竟诊个喜脉对他们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你呀!只管放宽心,将养好身子,退一万步,即便生个小公主,也是喜事啊!皇上膝下如今只有一位公主,添一位也是高兴的事情,而且,生子又不是只这一回?下回再生个儿子也是一样的。”
“其实我也觉得应该相信太医的话,可是,万一太医诊错了呢?”
泫歌还是想不开。
锦书正色道:“那我问你,如果现在能确定你肚子里坏的一定是小公主,你怎么办?”
泫歌怔了怔:“当然是生下来啊!”
“那不就了结了?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你要做的就是顺顺利利的将他生下来,别的,都不用考虑,你再发愁也没用,既然如此,你还愁什么呢?人生不如意的事本就十占八九,再想不开给自己找不痛快,岂不更糟糕?”锦书含笑道。
泫歌恍然大悟,讪笑道:“还是二嫂想的明白,你瞧我,竟是糊涂了。”
“你心里紧张也是正常,我听说很多女人在生孩子之前都会紧张,会胡思乱想,严重的还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锦书道。
泫歌闻言忙道:“那我不想了,什么也不管,一切看天意,我可不要影响到我的孩子。”
锦书笑道:“这才是正理。”
两人又叙了些家常,锦书自是报喜不报忧,没得招泫歌心烦,不过还是把老祖宗的病况如实说了一下,免得泫歌一下接受不了。
锦书道:“老祖宗问起你,我说你一切都好,她很是欣慰。”
泫歌听了,吩咐芳贞,把前儿个皇上赏的千年人参拿出来,让人送去纪府。又垂泪感叹道:“如今,想要见上一面也难了,倘若我不是有孕,或可请求回家一趟。”
“你也别难过,老祖宗毕竟年事已高……”这样说的时候,自己确实难过的要命,只是拼命忍着。
两人都黯然喟叹。
午后,阳光暖暖的,泫歌命人将贵妃榻移至茜纱窗下,躺着晒太阳养神,锦书一旁做针线活计。
“清儿应该长高了许多吧?”泫歌看那衣长比去年的要长了许多,问道。
锦书微笑道:“可不是么?我一月不见他都觉得高了许多,小孩子,这个时候长的快。”
“让你带他进宫来让我瞧瞧,你也不带来,怪想他的。”泫歌怨嗔道。
“还是等以后吧!等你这边一切安稳妥帖了,我再带他来看你。”锦书和声道。
:“在这宫里要想安稳妥帖怕是难了,即便是贵
有操不完的心事,光想着怎么坐稳这个位置就够头疼了。”
锦书道:“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婕妤娘娘……丽贵人着人送香料过来了。”翠环在外禀道。
锦书讶异道:“好端端的,她怎送香料来,不晓得,别人孕里送香料,送吃食都是大忌吗?”
泫歌要起身,锦书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扶她,如今她身子日益沉重,翻身也不灵活了。
泫歌缓缓坐起,道:“是我问她要的,前天她来看我,我想着那古怪的香,便故意问她讨要。”
锦书恍然:“你这是想证实她那日是不是故意害你的?那她今日送来的香料兴许就不一样了。”
“看她送来的是什么便晓得了。”泫歌托着腰走了出去。
丽贵人派来的宫女,托着红漆托盘,上面放了一包东西,应该就是香料了。那宫女见到泫歌,屈膝一福,婉声道:“给婕妤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泫歌曼声道,在炕上歪了身子坐下,芳贞忙为她加了个软靠。
那宫女笑微微道:“婕妤娘娘,我们娘娘特意让我送这香料过来,不过和上回送娘娘的香囊里的香不同,那是皇后娘娘赏的,统共没几两,大都装那只香囊里了,剩下的,我们娘娘拿来泡澡了,尽是没剩下,如今送来的是我们娘娘自己制的桂花香,我们娘娘说了,如果婕妤娘娘不喜欢这个,只喜欢那种香的话,她便再去问皇后娘娘讨要些来。”
锦书和泫歌俱是一凛,那香料竟是出自皇后之手?
“哦?那香料竟是皇后娘娘赏的吗?”泫歌问道。
那宫女道:“正是,是我们娘娘去给皇后娘娘贺千秋的时候赏的,因着也有桂花的香味,我们娘娘便用做香囊里了。”
“原是如此,我原也只是问问,没想到你们娘娘这么有心,还着人送了来,你回去告诉你们娘娘,就说这香本宫很喜欢,谢谢她了,不用再去问皇后娘娘要了。”
泫歌和颜悦色道,又让芳贞给她打赏。
等人一走,泫歌瞅着那包香料发呆,犹疑着:“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难道说,这幕后的主谋是皇后?”锦书也是惊讶不已,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皇后应该算是自己人了,泫歌能有今日,在一定程度上是皇后帮了很多忙,那又如何要害泫歌呢?因为害怕泫歌生出皇子来威胁到她的地位吗?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如果丽贵人没有说谎,那么就是皇后借刀杀人,她是皇后,要了解各宫嫔妃的喜好轻而易举,她知道兰贵嫔常年用连翘,兰贵嫔的猫儿是闻香识人,所以故意借丽贵人的手,把装有连翘的香囊送给了我,然后坐等事成,真若事成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这可当真是条绝好的毒计……”泫歌怔怔道,心里有些发慌,如果是别的嫔妃要对付她,她还不怎么怵,但若是皇后……
“若是丽贵人说谎,那就是想让咱们把疑虑转移到皇后身上,料想咱们就算知道是皇后要对付咱们,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或许是你问她要香料,她生戒心了。”锦书也猜度着。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如隔了云雾层层,叫人看不清真相。
“二嫂,依我的直觉,这事肯定与皇后有关,你想,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夫妻,皇上登基也是这三年的事,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有侧妃坏了身孕莫名落了胎,这从始至终,都有机会下手的只有皇后,而且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有身孕……会不会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怕别的妃嫔生下皇子威胁到她的地位……”泫歌道。
“可皇上不是有位小公主了吗?”锦书道。
“想必是她偶尔失手,就像我,因为格外谨慎,又有皇上的特别照顾,想害我也难找机会。”泫歌越发笃定是皇后的阴谋。
锦书还是迟疑:“咱们还是先不要下定论,没根没据的,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你放心,这话我只对你说,不会入第三人的耳,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咱们只当一概不知。”泫歌正色道。她不傻,皇后可不是随便就能撼动的,没有真凭实据,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锦书点点头:“这便好,往后咱们更要留神些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初次主事(一)
问了刘二媳妇,可刘二媳妇也搞不清楚如何就走
她说她不过是找那些厨房的婆子们闲聊,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如此尹淑媛也没了主意,一时肝火动起,什么低劣,恶毒的手段都想了出来,只是想归想,要做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来,一连几日都憋闷的慌。
这日,淑媛正恹恹地歪在榻上,夏荷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不知道谁送的,只丢在府门口,上面写这三奶奶收,门房就让人送了过来。
尹淑媛亦觉奇怪:“拿来我瞧瞧。”
打开信,先看落款,却是空白,再看内容,上面只有一个地址,一句话,“只须依上面的地址去问十八年前姚姨娘之事一切皆明了。”
尹淑媛突地站了起来,在房内踱来踱去,半晌方道:“夏荷,去备马车,我要回都护府一趟。”
“是!”夏荷看小姐脸色,便知道这封信有古怪。
“等等,收到信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尤其是三爷,要是三爷知道了,我便把帐算你头上,你自己晓得厉害。”尹淑媛警告道。
“是!”夏荷心里一紧,小姐这么严厉的跟她说话还是头一遭,再想着,自那日为三爷炖参汤被小姐瞧见了以后,小姐对她便冷淡了许多,心里又生出几分惶恐不安来。
尹淑媛回去拜托家兄务必尽快弄清信上所说之事,此后便只有耐心的等消息,毕竟益州离此地甚远,不是三五日能够到的,大哥派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需要好些时日。
转眼到了腊月十八,喝过腊八粥,碧茹伺候老祖宗睡下,老祖宗还让碧茹把她的伽楠佛珠拿来,说是有些日子没念经了,今日精神好些,拿来念诵一遍。碧茹依了她,只好言劝道:“老祖宗稍念一会儿就歇息吧!”
可等碧茹收拾好了外间的事务,去看老祖宗的时候,老祖宗坐着双目微阖,碧茹还以为老祖宗念着念着睡着了,走进些唤了几声,还是没有答应,碧茹心里一惊,伸手去试鼻息,却是一丝生气也没了,当下命人去禀报老爷,自己则伏在老祖宗身边痛哭起来。
家中所有人接到报信,迅速赶到“宁寿堂”。纪云亭带了三个儿子在门外跪候,徐氏和苏文纨,方晴烟,尹淑媛等趁老祖宗身子还软的,忙着为老祖宗穿衣,下人们则将床安设停当,铺好被褥。因着早有准备,所以,事情办起来倒也顺快。
灵堂摆设完毕,纪家子孙披麻戴孝跪与灵堂举起哀来,下人们亦换上孝服,把所有红灯笼,一概换成了白灯笼,窗门一应用白纸糊了,才去宗族,和宫里报丧。
因为皇上早就让人来传了话,今日要去皇后宫中,就不过来了,所以锦书和泫歌就早早的歇下。锦书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其实这几日都睡的不安稳,可是能因为年关将近,就越担心老祖宗的病。
恍惚间,听得急促的脚步声,翠环来报:“夫人,纪家老祖母没了。”
锦书轰然一惊,坐起身来:“什么时候没的?”
“说是亥时一刻。”翠环回道。
锦书连忙穿衣:“报娘娘没?”
翠环道:“还没呢!先来报夫人的。”
锦书想了想,终是瞒不过的,而且老祖宗也有封诰,此事也须上报朝廷,便道:“去报吧,注意说话的语气,莫要一惊一咋的,惊的娘娘动了胎气。”
“是……”翠环忙下去了。
泫歌起来哭了一通,想出宫吊丧却是不能,孕中甚是避讳这些。
所幸皇上那边也得了消息,命人传了旨意来,让贞顺夫人出宫吊丧,另赏银两千两,纪家主母的丧事着礼部主祭。以显隆恩浩荡。
锦书的了特许连夜出宫,远远就看见纪府大门上悬挂着白色的绸花,不禁又泪眼模糊。初桃早就等在府外,见锦书回来,取出孝服,让她就在马车换上。
灵堂里,大家哀声欲绝,夫人更是哭的肝肠寸断,语不成声的哀求道:“老爷,我知我过去有诸多不是,不敢求老爷宽恕,可我到纪家三十余年,老太太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一直感念在心,如今老太太走了,不能再孝顺跟前,恳请老爷让我再孝顺她老人家一回,让我为老太太操办后事吧!老爷,算我求你了……”
纪存儒也哭道:“父亲,您就成全母亲一片孝心吧!”
听得母亲情真意切,大哥又出言恳求,纪宣仪和纪莫非也同道:“请父亲成全。”
苏文纨心里极为不悦后事都是她早就准备了的,如今只须按部就班的
她倒会捡机会,博了贤孝的美名,又不用出什么力,还可以借机重塑威信,真是一石三鸟。最可恨的是她一句反对的话也不能说,毕竟她的身份是姨娘,又有三位爷为徐氏说话,只能是希望老爷不要被她几滴眼泪打动才好。
方晴烟和尹淑媛也是心中讶异,没想到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手,果然是老谋深算,不过太姨娘会轻易交出手中权力吗?
纪云亭有一丝犹豫,苏文纨前期所做的,他都知道,如今徐氏提出这个请求,等于是捡现成便宜,但她这个要求提的合情合理,无可辩驳,再说,治丧大事,交给一个姨娘来办终究有失体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踌躇间,听得外边报:“二奶奶到了。”
锦书在初桃的搀扶下进了灵堂,先上了香,算是替泫歌祭拜,跪下三叩首,再点上一柱香,算是自己祭拜祖母,哭了一回,方才起身把泫歌的劝慰,皇上的旨意说与老爷听,道圣旨随后就会到。
皇上龙恩浩荡,让纪云亭伤感之余多了一丝安慰。再看锦书,当初最不看好的媳妇,如今却是最沉稳,最让人安心的一个,想到刚才徐氏的请求,若是应允了,文纨必定很不高兴,若是不允,又不好……晴烟和淑媛又是死对头,让她们其中谁来主事都是不妥……看来,这事只有交给锦书去做了。
纪云亭道:“你既是奉了圣命回来吊丧,不若,这回老祖宗的丧事就由你来主持,也不枉老祖宗疼你一场。”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都讶异的看纪云亭,可他神色甚是郑重,并不似询问或玩笑,方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大家再把目光投向怔愣在那里的华锦书。
锦书完全懵了,弄不清状况,这种大事怎轮得到她来主持?老爷莫不是伤心过度昏了头了?
锦书喃喃道:“老……老爷,锦书什么都不懂,恐难当此重任。”
苏文纨上前挽了她的手道:“不懂不怕的,既然老爷说让你主持,你便主持,不懂的只管问我就是。”苏文纨自知锦书若不答应的话,老爷就不得不依夫人的请求了,相比之下,她宁可是锦书来主持,也不要被夫人那个狡诈的人得逞了去。
方晴烟也知道这事轮不到自己头上,如果夫人有机会重掌权利,她更捞不到好处,便也劝说道:“是啊!弟妹,老爷都相信你,我们都会帮着你,不用怕的,切莫再推辞了,省的老祖宗去的不安心呢!”
尹淑媛翻了个白眼,对方晴烟的话很是反感,不过要是锦书不答应的话,老爷这么宠苏太姨娘,肯定还是让她来主持丧事的,苏太姨娘的威信岂不是又要拔高一等,这个狐狸精,害她孩子的狐狸精,她才不想看到她得意的样。所以淑媛默不作声,算是同意老爷的话。
“可是……”锦书看到徐氏寒冷的目光,恨不得吞了她似的,心中犹豫不决,夫人是肯定不喜欢她答应的。
“不用可是了,我相信你可以的,文纨,你多帮衬点,老祖宗的丧事一定要办的妥妥帖帖,风风光光的,让老祖宗在天之灵能安息。”
纪云亭道。
苏文纨忙道:“老爷您就放心吧!”
锦书去看宣仪,宣仪向她暗暗点头,要她应承下来,今日也只有锦书应承,才能解决纠纷,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呢!锦书见此情景,只好应道:“是……”
徐氏是怒火中烧,硬生生的压抑住,本来今天是个极好的机会,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以东山再起,三个儿子又很配合的帮她说话,老爷也犹豫了,动摇了,偏偏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华锦书来了,把她的计划破坏的彻彻底底。早就说她是她命里的克星,果然灵验,自从华锦书进了门,她就一路衰,衰到如今,连她最后的机会都断送在她的手里,真真可恨之极。
邱姨妈心知徐氏心中懊恼之极,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若在这里闹起,那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只好暗地里拽拽徐氏的衣袖,让她且忍耐此。
苏文纨道:“锦书,你且随我来,我好把一应事务与你交代清楚。”看到徐氏气白了脸,苏文纨心中窃喜,她受了她这么多年的气,如今也叫她尝尝这种滋味,暗赞,还是老爷英明、聪明。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初次主事(二)
前还忐忑,这么个大家子,而且古代的丧事有许多讲究,什么做七、吊唁、入殓、出殡、下葬,还有期间亲朋好友前来祭奠要应酬……真是琐碎的很,一个不小心,自己失了面子是小,丢了纪家的颜面就是大事了。锦书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大事,且是老祖宗的后事,不为别的,只为让老祖宗走的风风光光安安心心,她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各处的人员苏太姨娘都已经安排妥帖,锦书只须每日点卯、监督、调度,可就是这些都够让人忙了。
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听说这回是二奶奶主持丧事,也觉得突然、意外,对二奶奶这个人,有人觉得二奶奶在是个好说话的,说白了就是个没什么用的人,不过,对下人倒是和气,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办,会不会搞砸了?袖手观望吧!也有人认为二奶奶平日不声不响,其实厉害着呢!不然,也轮不到她进宫伺候婕妤娘娘,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当然也有些人,心里很不服气,这纪府里的主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正着数,倒着数,怎么数也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心里便生了怠慢之意。
锦书自然也想到了主事的关键是能镇得住下人,如果人人都是真心听令,认真做事,事情自然课圆满,若有人心不服的,给你扯肘子,出一丝半点纰漏就不好了,于是,当晚便做足了功课,看看人员的安排是否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各处的器皿物品是否都已放置妥当,是否有专人管理,一直弄到三更天才歇息,刚躺下又想起宣仪他们今日要彻夜守灵,又起来吩咐话儿,叫厨房给几位爷弄点宵夜去,也好续续精神。
话儿道:“二奶奶就放心睡吧!厨房那边有人做的,估计这会儿已经送过去了。”
锦书道:“你也快去歇息吧!咱们寅正就要起来的。”
“二奶奶,知道了,你自管放心睡去,映雪到点了会来叫起的。”话儿帮她掖好被子,放下云帐。
寅正,映雪就来唤锦书,伺候锦书梳洗了,又用了几口小米粥,再叫上初桃一起往灵堂来。
锦书先去上了香,看到老祖宗的棺木,想着老祖宗生前对自己的疼爱,不禁潸然泪下,痛哭起来。
宣仪看她悲恸不已,怕她哭坏了身子,忙给映雪使眼色,映雪会意,上前劝道:“奶奶千万爱惜身子,呆会儿还有要紧的事呢!”
锦书闻言方止了哭泣,亲手烧了一叠纸钱,又跪了一阵,才起身与众人别过,去往议事厅。
阖府的丫鬟婆子跑腿儿的小厮都齐齐聚集在外间抱厦,锦书就坐,让映雪依着名册一个个的查点,倒无一人偷懒延误的。
一时查点完毕,锦书静默半晌方才道:“我看过名册,在这里的,都是进纪府两年以上的人,可以说比我来纪府的时间都要长,这很好,说明大家都是知道咱们纪府的规矩的,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我只有一句,事情办好了,大家好过,可有谁敢在老祖宗的丧事上撂挑子,扯肘子的,任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脸面,我这里一概从严发落,绝不容情。”
众人忙应声道:“不敢。”
锦书又让映雪把她昨个儿安排的名单念一遍,一一进来领牌,大小事务均责任到人,哪一块出了事就找谁算,哪怕丢了一支香火一个茶盏也要描赔。大家看这位二奶奶办事极为细致认真,心里也有些犯憷,以前主事的都是把事务分派给管事,再由管事分派下去,哪有奶奶们亲自安排的,谁做什么负责哪一块都一清二楚的,想要偷懒还真不容易。
别看这些人现在应得好好的,心里琢磨些什鼻谁也不知道,纪府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经历了四任当家,谁上来不培养几个亲信的,这一团和气的表象下,还不知四分五裂到什么程度呢!这头几日肯定不会安宁。锦书瞧着她们一个个的神情,心里想着。
果然,不出所料,中饭一过就有事了。厨房里的邓婆子她是单管碗碟清点归置的,来禀,说:“中午供饭过后,小的清点碗碟,发现少了五个碗,两个碟子,小的就去找负责收拾碗碟的周婆子,可她说,碗碟已经收齐,短缺了是你自己的事,说不定你自己发出来的时候就数错了……二奶奶,小的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数错,发出的时候数了三遍,小的都记着呢!您看,菜碟一百只,果碟十只,汤碗十只……”
锦书拿来过目,上面是清清楚楚的记着,连谁领的都一清二楚。这问题不是
就是出在周婆子。
“去把周婆子叫来,负责供饭的二十个丫头一并叫来。”锦书吩咐道。
周婆子很快领了二十个丫头来到议事厅,看到邓婆子也在,心里已经明白所为何事,便垂首站着,等二奶奶问话。
锦书看了眼周婆子,问道:“今日中午供饭几桌?”
周婆子如实回到:“一共十桌。”
锦书忖度了一下,道:“按供饭的标准,每桌十菜一汤一果碟,今日又是哪几个人负责上菜的?”
十个丫头往前了一步,齐声道:“回二奶奶是奴婢们。”
“你们上菜的时候,菜数是否有误?”锦书问道。
“没有。”十人笃定道。
“那另外十人应该是负责每桌添酒添饭的吧?”锦书看了后排的十人。
“回二奶奶,正是。”十人齐道。
“可有发现有人打破了碗碟?”
十人摇头,可有一人的神情微恙,锦书心里已经有数,笑了笑问了一句:“周妈妈,你在府里做了多少年了?”
周婆子定定道:“快有三十年了,大爷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帮着稳婆一起给大爷洗身子的。”
这资格可真够老的,而且听说,她是夫人的人。锦书笑了笑:“那周妈妈可算得上府里老人了,不知道以前夫人碰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呢?”
周婆子听二奶奶语声和气,还向她求教,便大胆了起来,笑道:“二奶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短缺了几个碗碟吗?说不定只是数错了,就算是真的短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换做夫人,夫人是不会在意这此小事的。”
“是吗?”锦书莞尔一笑:“夫人不计较,并不代表夫人心里没有数,只是不想驳了大家的颜面,只要以后大家小心点也就算了,可如今是什么日子?”锦书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峻了几分:“如今是老祖宗大祭之日,早间我已经丑言在先,大家都要给我用十二分的心来办事,否则我断不与你客气……是,缺几个碗碟不是什么大事,那么什么才是大事?今儿个,你们的疏忽,短缺的是几个碗碟,那明儿的疏忽又会缺了什么?恐怕这一场丧事办下来,府里的家当都要败光了。”
周婆子见锦书忽然的就动了怒,有点琢磨不清二奶奶的心思。
“今儿个供饭的桌数,菜数和邓妈妈那里支出去的碗碟是一致的,可见邓妈妈并没有数错,可如今明明白白的短缺了,请问周妈妈,这些碗碟都自己长脚跑了吗?”锦书冷笑道。
周婆子闻言心里一紧,看来二奶奶是要把帐算她头上了,昨儿个夫人还悄悄的吩咐她,找个机会好好为难为难二奶奶,她还没想好找什么法子为难二奶奶,反倒被二奶奶为难上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好小心应付道:“二奶奶,厨房里做一道菜我们便送一道,收的时候也是如数收起的,如何会少了,这我还真说不上来。”
“你说不上来?你是管这事的,自己倒稀里糊涂的,如何管的清楚?晨间领牌的时候我可是说过,谁那儿出错,谁受罚,谁管不了事,就换人,我第一天主事,没有理由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驳自己面子……”锦书淡淡道。
周婆子惶恐道:“请二奶奶息怒,我这就去查明。”要是二奶奶真不让她做事了,夫人交代的事岂不是没办法完成?
“若改在平日,我便饶你,但在今时,我却饶你不得,罚俸三月,从这一刻起,你不用再管供饭事宜,去扫外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进内院来。”锦书发落道。这些府里的老人倚老卖老,平日喝酒逗骰,欺负下人的事常有,她早就看不过眼,不过,不是她主事,她没这个资格去处置她们,今日周婆子自己撞到她手里来,没理由放过。
周婆子面日死灰,哭囔道:“二奶奶开恩,二奶奶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为二奶奶办事……”
现在说为我办事了,那以前是为谁办事呢?锦书不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