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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 作者:寒霜
在外游历几月,寒霜心满意足回到椿州小院,贺韫见他回来,不知是久不见他,还是对不带他去这件事耿耿于怀,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却依旧笑了,问他,“公子回来了,可要吃些什么东西,填填肚子?”
寒霜道,“我想吃醪糟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有些诧异,那醉人的甜酒不过只尝过一回,过了这么些年,怎的还念着那股味道。
贺韫从厨房里出来,哭丧着脸摇了摇头,“醪糟没有了,我出门去买些回来。”
听到出门,寒霜那兴奋劲还没过,他跑在贺韫前头,拦住他,“我去,我去。”
他一溜烟跑出门,武功盖世的大统领也拿他没办法。寒霜哼着小曲儿回来,高高兴兴去找贺韫给他做甜酒吃。
在小院里绕了一圈,他看见贺韫坐在台阶上,手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他蹑手蹑脚过去,忽的蒙住他的双眼,憋着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贺韫哪不知道是他,他扳开寒霜的手,“回来了。”
“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贺韫的手脚很快,日头未落山,他就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甜汤。
寒霜欢呼着接过,几口就喝了个精光。看着狼吞虎咽的样子,贺韫哭笑不得,在旁边劝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寒霜吃饱喝足,躺在凉椅上打滚,他晚上约了赵举人去看花灯,这会儿时辰还早,就和贺韫聊起家常,“贺大哥,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其实从一回来,他就看出来了,贺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
“有的,”贺韫果真不瞒他,说道:“我要回京了。”
贺韫在他身边呆了几年,寒霜把他当兄长般看待,他突然要走了,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真的到了分开那天,即使是只小狗,在身边久了,骤然离去也是有些难受的。
寒霜没有刨根问底,贺韫的家人都在京城,他常年护在自己身边,从未回去过,他已经长大了,独当一面,不是问题了。
贺韫问他:“皇上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寒霜道:“没有。”
贺韫不再说话,他怔怔地看着寒霜,过了许久,他起身说道,“我明天就得走,得赶着先帝的忌日回去,为他守陵。”
寒霜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感慨,“有劳你了,还记得先父的忌日。”
贺韫慈爱地摸摸他的头,“要不你和我一起回京城?”
寒霜说道:“不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那些往事骤然全涌现在眼前,寒霜很无奈,他有些气愤好端端的贺韫提起那个人,和他到了别,寒霜回到屋里躺着。
离花灯会开始还有一两个时辰,白日里玩闹的累了,他本想眯一会,没想到一睡竟然睡到了天黑。他浑浑噩噩揉了揉眼,赵举人说好的来叫他,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影,他倚在床头,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安静的叫人发怵。
他刚刚梦见小时候的事了,梦到在曹府时,二哥从京城来瞧他,两人白日黏在一起,吃喝拉撒都不曾分开,夜里又同睡一张床。回家省亲的曹姐姐笑着说他们感情真好,大户人家的兄弟间就没有不勾心斗角置对方于死地的,二哥对寒霜又是喂饭又是洗脚的,真叫人好生羡慕。两兄弟闻言相视一笑,二哥搂着他,说要生生世世对小寒霜好,若是有人敢欺负他,二哥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替小寒霜报仇。
一觉醒来却是物是人非,满目苍凉,他忍不住感慨这梦太短了,“二哥。”
他倏地想起贺韫和他说的话,越想越奇怪。民间不准议论朝政,这地方也偏僻,有许多消息不灵通,他慢慢记起那些传言,很久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字迹,他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和紧张,从书阁把那些积灰的书信悉数取出,拿出最后一次的来信拆开。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几页纸全是废话,直至最后一句才貌似到了重点:“霜儿,入秋后你的狗儿去世了,哥哥给你挑了只一模一样的,你回来看看吧,顺便回来再看哥哥一眼,好不好?”
他捏着落款日期是去年的信,跌跌撞撞跑到了贺韫的房里。
门被暴力地推开,贺韫一惊,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寒霜,再瞟到他手里的信纸,心中已是了然。
“先帝是不是他?”
贺韫沉默了会,点头道:“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会听的……我以为你会看他给你写的信……”
寒霜怒目正要开口,赵举人提着灯笼欢欢喜喜进了屋,说道:“秦公子,真对不住我来晚了,咱们走吧。”
寒霜没有理他,继续问道:“他怎么会死了?我走之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贺韫愣愣地站着,一言不发。
见他似根木头,怎么问都不开口,寒霜急了,他跑到赵举人面前,揪住他的领子,问道,“秦寒山怎么会死了?他是皇帝啊!皇帝怎么会死呢?”
赵举人给他吓的不轻,瞠目结舌看着他,听他直呼先帝的名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问完这人,他又去问赵举人身后的书童,“他未到而立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