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质子引导 作者:嘉航
么帮佣姐姐唯独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因为在不久后她也离开了自己。
这位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精心照料自己,唯一会跟自己说话,并教会自己写字涂画的漂亮女人在四岁这年跟他道别。
一个人幼时三年的记忆会有多深刻。对于温琊来讲, 他失去的是美好的全部。
她在走之前抱着自己在房间里待了许久,留下唯一的话却是:小琊。你不要怨恨你父亲,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帮佣姐姐哭了。可惜他在听说她是被父亲赶走的那一刻就已停不下怨恨。
温琊选择主动去面对他。他不顾阻拦私自跑去了书房,那个人恰好在。
屋子里光线稀缺,高大的人影在灰暗的墙面堆积出最沉重的色彩。
温琊鼓足勇气向那疏远的中年面孔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赶走姐姐?”
位居桌后的人抿唇不语,眉头随之紧蹙成威严的沟壑。
温琊逼问:“你为什么不让妈妈来找我?”
听到这句话的父亲脸上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恍然。
没有发火,没有让他出去。他对上温琊尚且稚嫩的脸注视了许久,好似从未这么仔细打量过自己儿子。
再后来温琊看见他蹲下来,用从未触摸过自己的大手慢慢抚上了右脸。
接着两行泪竟从那双冰冷的眼里流了下来,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一边哭一边低抵喊着自己小名。
他想他大概明白什么叫“疯”了。
真奇怪。他父亲总是很痛,不管是因为妈妈还是他。
后来他第一次见到了爷爷。常年在国外养老的老人回来见到儿子后并无半分欣喜,他和父亲在客厅谈了许久,最后临走前盯着自己只余叹息。
很多事都变了。
温琊之后开始被允许在人陪护下出门,他至少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呼吸。父亲也会带他去出席一些宴会,精致漂亮的温家独子作为珍宝在众人面前羞涩亮相。他逐渐了解父亲在外界的形象,不苟言笑处事严谨,但温琊清楚无人窥见他昔日在书房发泄痛哭的模样。
他一度认为是父亲自己杀死了野兽,因而再也没见过父亲“发疯”。
温琊时不时被喊去书房跟这位突然亲近的一家之主独处。他仍不喜欢这个地方,那面墙过于空旷如死寂的幕布,透出无尽的压抑气息。但他能感觉得到他父亲注视自己时眼中的欣喜,那双大手抚摸自己时过分小心温柔,就像不经意就会破碎。
这份温情带来几分快乐,伴随埋藏的不安。
随着年龄增长父亲对他的关心与日俱增,却从昔日的极度漠然隐约走向另一个极端。
温琊自六岁开始被允许进入学校上课,除了多年封闭教育带来的交流障碍,他甚至觉得不管他在哪里父亲永远在看着他。
那些负责看护他的人和学校老师全都是父亲的眼睛。
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与同学接触会被询问,连带他身边人也都成了监视目标。只是给温琊整理过领口的年轻男老师在不久后辞职,曾经邀请去他家玩的同学再也不敢靠近他。
温琊不知过程却能看见结果。他只是背着牢笼在行走。
真正的自由和个人空间成了最大的愿望,他父亲却在得知这一想法后时隔两年后再次动怒,撕开温和的外包装捉住他的手腕一直逼问他“被谁带坏了”,在温琊不知所措表现出恐惧后更神情狰狞,将他关在禁闭室一周没有去上课。
从儿时就根深蒂固的恐惧让温琊学乖了。
在远离他人老实听话获得的平和时间里他爱上了绘画。寂寞让他把情绪酝酿在心底,借助画笔转移到其他媒介上去完成传达。他非常有天赋,并对这种特殊的报复乐在其中,他分明知晓父亲只在意他的正课成绩,更厌恶这些背地里的小动作。
长达几年的微妙制衡同样使他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脸无可奈何。不管是如何的气愤恼怒都无法对他真正意义上的动粗。他在酒会上暗自听人窃窃私语说他长得很像他妈妈。
对着镜子偷偷在脑内描绘模糊的女性形象后,他更关心父亲怎么这么爱这张脸却不把她找回来。
他的问题不能得到回答。这个男人要求他更多时间只当个乖巧的哑巴。
野兽只是睡着了,终归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温琊的噩梦也在那日开始。
只是陪护人员一根烟松懈的时间,温琊在男厕内被同班同学瞧见了下体。短短几日内,温琊在他人的恐惧和父亲的疯狂中将“异类”这个词无师自通,并心安理得跟自己划上了等号。他顺带学会了什么是“背叛”,代价是完全被剥夺的自由和来自父亲爆发后的肉体暴力。
重新出现在书房的野兽施加了无法承受的疼痛,又悲恸地将他抱在怀中哭泣。
身上的鞭痕挫伤被颤抖的唇亲吻,从此混淆了爱恨。
“还是不像...你为什么还是不像她......”
温琊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