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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旧事记 作者:徽和
是顺畅,陈桓一喜便让内侍在自个跟前添了一个圆凳,要与公主同食。大皇子稍稍年长,不必孙瑛指引自然也知晓规矩,这时陈桓的表情不似先前,只沉沉的“嗯”了一声,就让大皇子退下了。
孙瑛心里自然焦灼得紧,刚想要站起来时就被一只手从后头给扯住了,回头一看是宋舒窈身边的阿稚,阿稚低声叮咛几声,孙瑛隔空看了宋舒窈一眼,看她点头时才应了话,而后兴致却不比先前了。
阿稚刚回到宋舒窈身侧时就看见平嫔起身:“陛下,妾原先在家中时听先生讲起过文人宴席多有飞花令一趣,不若咱们也起个飞花令吧。”
陈桓见惯了宴席歌舞,听到佟氏言自然应允,更是有一声:“若有接的好的,朕有赏”
平嫔见人应了又道:“那妾开个头吧,华堂举案齐眉乐,赛诗接句胜闻歌。”
却说佟如是刚坐下时殿内骤然暗了下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沈舒蓁就已摇曳身姿,快步入内,宫女鱼贯而入,一屏障将人儿遮住,点了烛火盈盈,可映出人的影子,碧色依稀可见,音起,随音随意舞动,身轻如燕,柔荑握着一根狼毫,旁边儿是黑黄的墨黄,笔看似随意在屏上勾画,实则暗藏寓意,舞止音停。宫女将烛火熄灭,殿内又亮堂了起来,屏风转过,是一副墨菊于屏上,却是将菊飘散的姿态尽显,然墨菊不过是为了点缀中央一朵金菊,花瓣招展,甚为美丽明艳,沈舒蓁俯身一礼:“妾有两愿。一为国泰民安,二为后宫和睦。”
这时殿内众人神色各异,佟如是面上早已挂不住,而安婕妤正要接下去平嫔的诗时被沈氏这么一闹,着实反胃得很,有不满却不呈现面上,温笑:“沈贵人可算到场了,真叫陛下和我们大家好等。”
陈桓本坐在上座待余者相应,骤见人入,饶有兴致赏过一番动作,不掩惊艳,待瞧清人,倒不作多讶,令侍去扶人起,余者话充耳不闻,观望屏风上洋洋洒洒一幅墨菊,颔首:“是备了一番功夫,但是却叫朕候上这久。”沈舒蓁也不怕他这句话,稍稍扬了扬头:“妾苦练数月,陛下却连这一会也不愿等。”诸人皆等陛下如何处置,不曾想陈桓抚掌大笑:“愈发乖张了,过来朕身边坐。”
第9章 守岁
沈舒蓁一向骄纵惯了,哪里能让殿上这么些人的目光盯怕了,当即旋身便坐到了陈桓身侧,便是宜华公主也被奶娘抱了下去。
便说章夫人拉不下架子不愿与她计较,就是端昭仪也离席去备才艺了,而宋舒窈一贯不掺和这些事,能说得上话的几位主儿都未曾开口,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去触了霉头,可偏偏殿上就有那么一个没长脑子的。
赵常在本来听到一句有赏,自是跃跃欲试,正想好了一句,未脱口便见众女鱼跃而入,好一番折腾,生生将话堵了回去,偏又是沈氏,足尖在案下急躁地乱点,暗骂一句狐媚子故弄玄虚,憋不住气,撇了撇嘴:“沈贵人好本事,攒齐了架子姗姗来迟,好好的一出御前献艺,未瞧清的还当是南府的压轴花旦呢。”
沈舒蓁又哪里是肯咽下这口气的人,当下斜睨人一眼,掩帕嗤嗤一笑:“比不得赵常在好好的宫妃偏要同市井小人一般嚼舌根,我如何陛下也未曾怪罪,难不成赵常在今日是要替陛下做主了?”
放寻常拌嘴小事上陈桓也不计较,偏偏是赵氏的一句南府花旦让陈桓想起了丽小仪,再添上殿中众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不忿状,轻描淡写一句:“赵氏多话,自个儿回去思过”,当即着内侍将赵氏送了回去,复瞧诸人:“若有它艺,可一并献上。”
宋舒窈本不识赵氏此人,当下也只记下来一句“赵常在”,想来应是三年新进的后妃,偏头正要问阿稚此人底细时又听一阵曲声,回头竟是端昭仪的排场,只得将话咽进了肚子里头,不动声色打量着穆氏其人。
只见歌舞相辅相成,穆容脚步轻盈,手提一红盒而出,又有一曲春江花月夜相伴曲调抑扬顿挫,穆容手腕翻转之间,从衣袖取出一根彩色缎带,十指纷飞,不出一会儿,便是打出了一个同心结出来。曲毕之时四周人向殿中挥洒以花和蒲公英所制成的花穗子,踏着花穗子,穆容往前行去,恭身行了礼,口诵吉词:“如此佳节,阖宫欢腾。臣妾谨以同心结和巧果奉上,望陛下龙体康健,夫人身子安康,诸位妹妹玉容永驻。”
因花絮纷飞早已散落膳食之中,殿里的皇子公主身子弱自然见不得这些,都让奶娘引了出去,这时诸人更是烦乱,陈桓因穆氏这一遭却未曾起怒,声音平和:“昭仪有心了”。
而后穆容落座,随后有内侍分了巧果,只还有什么人有吃巧果的心思,只陈桓未走,众妃未敢先走,伴着随后进来的南府歌舞又重新两三续起了话。陈桓也不再看下座众人,只顾与沈氏笑闹,伴南府又一轮歌舞后自携沈氏去了重华。
此时章夫人也叫散南府众人,随后看了端昭仪一眼也随着离席,余下众人才活泛了身子,各自回宫不提。
大皇子早在先前就先回了永仁宫,因都在东六宫的缘故孙瑛自然是与宋舒窈一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