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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旧事记 作者:徽和
由内侍将轿舆抬到正堂前,按钦天监一早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
在司礼太监的指引下,宋舒窈穿戴凤冠霞帔迈过正堂殿门,跪受皇后金册、金宝,再重回正堂等待吉时。
虽说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拘着的,但是满宫的命妇与后妃也无一人敢于这位新的皇后殿下搭话,一是怕多说多错,二是恐说的口干舌燥用茶时污了妆容,失了体面。
因此尽管多人共候一个院落,这个时候钟粹宫中除却鼓乐声也是极为安静的。
等吉时一到,宋舒窈便由送嫁夫人搀上礼舆,升舆启驾,队伍沿着一早铺好的红毯徐徐而行,礼舆所经之处钟鼓齐鸣,未有不兴之人。经泰和门,皇后仪仗入重华门,在丹陛下,迎亲使者还节复命。
鼓乐声中,礼部官员奉皇后金册、金宝,交由宫侍陈列于重华宫后的交泰殿。
而宋舒窈坐的礼舆,则由诰命夫人、女官、宫女,或引,或抬,或扶,或随,送到未央宫去拜天地,行大礼,待帝后入同牢席,再引新后入洞房。
未央宫这时也一改往日简朴之风,变得喜庆起来,椒房殿殿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榻前挂“百子帐”,铺上放“百子被”,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
由送嫁夫人搀着坐在榻间,宋舒窈紧紧握着手中的一柄玉如意,便是头稍稍偏一下也要经送嫁夫人的一声轻咳,由是宋舒窈难得老实,端端正正的坐在榻间,数刻也不曾动过。
而在宋舒窈入洞房不久,陈桓同样也身穿龙袍吉服,由近支数位亲王伴送至未央宫,揭去宋舒窈头上的盖巾后,两人相视一笑,同坐龙凤喜床上,陈桓顺势握过宋舒窈的手,两人终于说了今日里的第一句话:“累了吧?”
宋舒窈抿唇一笑,缓缓摇了摇头,却因凤冠压得脖颈泛酸,动作较平日里僵硬一些,陈桓自然也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适,只是多人候着帝后礼成,陈桓也无法替宋舒窈取下凤冠,只能在两手相握时做一些小动作使宋舒窈分心。
待结同心发后,内廷司女官在床上放置铜盆,以圆盒盛“子孙饽饽”恭献,宋舒窈取银箸夹子孙饽饽,待入口后送嫁夫人问道:“生不生?”
宋舒窈稍稍蹙了蹙眉,念起话本所注,点头应道:“生的”。
由是又有一番恭贺,然后设坐褥和宴桌,诰命夫人、女官恭请帝后相对而坐,由王妃四人侍奉合卺宴。宴上帝后对饮合卺酒,共食长寿面。
待合卺礼成,然后坐帐,这时几近入夜,等到诰命夫人、王妃请退,尚仪跪在殿中北面,奏称:“礼毕,兴。”
这时未央宫内外才算真的舒了一口气,随着一声“兴”,不知陈桓与宋舒窈,便是殿中侍奉的女官与候在殿外的琉璃、绿子她们面上也有了喜色,总算是了了这么些日子的一桩心事。
等到众人皆退下时陈桓与宋舒窈皆换下了一整日穿着的朝服,卸下了发间的繁式珠翠,褪去了面上铅华粉饰,相视一笑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才仿若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两个漂泊在江上的孤舟才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一整日的劳累着实让宋舒窈吃不消,她平躺在帐间望着帐顶,想到了自己一整日都没有见过的女儿,很突然的问了一声:“大哥今日看见福福了不曾?”
陈桓哪里能想得到自家皇后心中这会子还想着的是女儿,虽然不是滋味,但是陈桓又知道今日不说,怕是半晌又不得安稳了,由是他笑了一声,翻身朝向宋舒窈:“今日你二婶与三妹在看着福福,进来前我还见了她一回,已经睡下了。”
宋舒窈这才安下了心,轻轻地“哦”了一声,就阖眼去睡了。
陈桓又笑了笑,合着大婚夜里,这小丫头是要自己去与周公聊天了,他捏住宋舒窈的鼻子将她欺负醒,笑问:“就这样睡了吗?”
宋舒窈实在是困乏得很,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没有睁开,摸索着在陈桓的颊间落下了香软的一吻:“嗯,睡了。”
实则温香软玉在怀,陈桓哪里能不心猿意马,只是念着宋舒窈累了一整天,况且她身子又一向不好,陈桓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盯着自己的新婚皇后看了许久,怎么看都觉着还是自己家的姑娘好看一些,便是睡着了也是这么好看。
第72章 请安
大婚礼成, 余波未尽,第二日一早陈桓与宋舒窈二人一同祭拜列祖列宗, 然后同往重华宫,宋舒窈率众妃再一次叩拜丈夫, 昭告大婚礼成。
夜里时帝后在未央宫设宴一同宴请庆国公府众人,随着庆国公府的马车驶向宫门外头,一应的礼数才算是都成了。
第三日众妃晨昏定省,一向闭门不出的安婕妤也来了未央宫,宋舒窈仍旧是按品上妆,不曾躲一分懒,这日晨昏定省时重华宫同样下了一道大封的旨意, 有善贵嫔晋善修仪,安婕妤晋安贵嫔,昌宁容华晋昌宁婕妤, 明容华晋明婕妤,平容华晋平婕妤, 宓嫔晋宓婉仪, 其余贵人宝林也皆提了一阶的位分, 只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