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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食堂 作者:陈砺
存技能而被这个社会淘汰,或者,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不能更好地感受这个世界、享受生活。按照辛冉老师的说法,相比《阿斐外传》里那种‘一生只会一直飞的鸟’,天涯海角四处游荡的浪子,我们这类人更过分,人在身边坐,心已外太空。就连睡着了,大脑里都是平行时空、压缩时间进程的高速思维,不停地想、不停地看、不停地学——比如在浅睡眠层,我会发现自己又翻开了一本未知领域的全新科学著作,认真地开始看书上的前言,当我意识到‘这是梦’就醒来的时候,还对没看完书上的文字而感到遗憾。这些在其他星座的人看来,都很累。我们自己也觉得,作为普通人类,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可是一旦停下来,我们就会慌,觉得不安全——哪怕这种感觉来自盲目的‘杞人忧天’,我们也不敢轻易停下来,怕无趣,怕空洞,怕失智。就算是两个同类在一起,因为节律、频率的不同,也会相互局限、打扰、看不顺眼。所以,还是算了。又恰好社会经济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创造出这个让人独立生活也很便捷的时代,而不必非要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才能生存。平行线是最理想的。相交的结果也是最终分离,就索性不必开始、消磨彼此。”
金星落在水瓶座的人,对“亲密关系”本身的态度就是抗拒、排斥的,他们需要私密空间去收纳、整理、学习成长,以便每次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外在世界。所以哪怕走进婚姻殿堂,另一半也往往要吐槽:我就没见过他(她)卸妆之后的样子。
陈悠尽量让自己的演说显得很“诚恳”,毕竟,她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命中注定风嚣雨啸的人,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安逸度日呢?她曾天真地羡慕过看似洒脱的某位前辈,觉得自己活到那把年纪的时候,能像他一样也好——但是更有经验的老人见得多了,几乎具备了先知先觉的“预言能力”,他告诉陈悠:这种状态,很危险。然后不过半年……陈悠才明白,那个样子的人,不是看得开了、想得通了,而是活腻味了。不是倒数章节的小说“剧透”,是人生轨迹防不胜防、难以干涉的必然,一旦陷落,就只剩眼睁睁地无力回天——难道又有神明承诺过一切悲剧只能发生在虚构中、与某人毫无交集的“别人身上”吗?
劳安迪看似被她成功骗过,不再追问,换上了文艺说辞:“‘第一最好不相见’?”
陈悠笑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就不一样啦。狄太不姓狄,她之前也没嫁过人,怎么官称就是‘狄太太’了?”
劳安迪觉得这可能是另一种“代沟”,陈悠不了解往昔文艺圈昵称也是正常:“她第一部获得影后桂冠的片子,扮演的角色就是‘狄太太’,大家一直顺着叫过来,不改口了嘛。”
陈悠有自己的见解:“是吗?我倒觉得她是希望被人称作‘劳安迪的太太’。”
“你这么古灵精怪——是不是真的?”劳安迪笑了,若有所思,“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跟她十几、二十年朋友了,太熟,总觉得不好意思。”他一直觉得两人以前在同一个经纪公司还算谈得来,后来公司解散之后,她也只是出于信任和习惯,才经常联系他。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喜欢,更多是出于对以往青葱岁月的感怀与留念。流年逝水,早已成为家人一样的存在。这样的一种感情基调,倘若要提纯出爱情,倒似唐突肤浅了。冒然、冒失、冒险,他怕打破现有的安稳。他以为自己宁可另去找寻一段并不理想的爱情,来弥补世人所以为的“缺憾”,也不敢轻率地丢掉一位相伴多年的知己——人活到一定阶段,就该明白,爱情不是必需品。
“你就算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也该相信我陈悠的读心术。狄太一定很爱你,才介绍你来周末食堂,给你多一个选择。她割舍不下你,但她更不想你后悔,哪怕最后,你选的不是她——其实第一次见她,在她面前提起你的时候,我就捕捉到一丝微妙的信息,但没明白那是什么。现在回想,感觉就对了。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但远不够狄太对你的,是‘爱情’。假如我装作不知道而回应你,简直就是犯罪。德行有失的事,我做不来,”陈悠话锋一转,“可事到如今,不客气地说一句:您二位真是既渣又坑。下不为例。”她确信,今天的“恶作剧”,仅凭林潇潇和李亦然,他们没这个胆子。
陈悠的指责并不过分。哪怕社会风气败坏到“笑贫不笑娼”,可狄太的一番安排,仍有损人名节之嫌。再者说,如果不是陈悠确有倚仗,而劳安迪刚好忌惮,真闹出什么既遂、未遂的社会法制新闻,又岂止双方名誉问题?就算一时侥幸、成人之美,事后那始作俑者又真能善罢甘休?——人到真正失去,才懂锥心刺骨,就会生变——这世上从来没那么多圣母。
陈悠瞬间冷下脸来的当面指责,让劳安迪顿时傻眼,他从没见过“散发着暗黑气息”的陈悠,那双叠着纸飞机的手停了下来,不安地交叠在一起,半天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我……”
楼道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人声。现实的介入,让陈悠想起,虽然“人心险恶、众口铄金”的说法仍未过时,但是劳安迪和狄太,绝非大恶之徒,纵有一念之差,终究不至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