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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雪 作者:寄语
刀,道:“千辛万苦,登上画舫吃这珍馐美味,值得么?”
丁不朽叹了一口气,片刻前他泼墨挥毫的那股风流才气,消失殆尽,他望着秦淮烟火,轻声道:“王姑娘来天枢楼时,谢公子便在这座画舫上为她接风洗尘。”
原来他的所作所为,依然是为了王浅雪。
丁不朽道:“无论衣衫华丽抑或褴褛,丁不朽便是丁不朽。”他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衣衫,继续道:“可让我穿着这一身去见王姑娘,我怎也不愿意。”他怅然道:“哪怕是一张皮,也想要好看一些。所以谢公子带她来这里吃饭,我不想被他比下去,所以我也要来。”
他看向徐清霜,道:“是不是很肤浅?”
徐清霜掌中刀锋利无比,在这一刻,她发现再快的刀,也斩不断情丝。
丁不朽吐露真言,顷刻意兴阑珊,与徐清霜离了画舫。
归来途中,路过秋枫胭脂铺,再江湖的少女,也总是女儿家,见了胭脂水粉便迈不开步子,拉着丁不朽挑了得有一个时辰才离开。当晚,赶制的两挂新衣服,也送到了二人客栈。
番外 八
提花云锦缝制的衣衫果然不凡,少女如何不爱美。那袭红衣才到手,徐清霜迫不及待船上,站在镜前顾盼生辉,她只觉得镜中人风华绝代。
巧得是,丁不朽沐浴更衣,梳理发髻,也在镜前整理许久,非得让自己玉树临风才肯罢休。
因为明日是九月初九,重阳登高日。
白鹭洲,天枢楼,魁星下界定文章。天枢楼主谢如是,曾以一篇《为中原讨贼周檄》名扬天下,被称为当世书生风骨。天枢楼因此也在儒林口碑鹊起,蜚声四海,号称天下文枢。
第二日清晨,徐清霜在屋内磨蹭许久,也不出门。丁不朽等得不耐烦,催促道“你快些好么?”
徐清霜嚷道“叫什么叫,快了,快了。”
丁不朽道“你再不出来,我就一人先去了。”
徐清霜道“你敢先走,我一刀砍死你。”
丁不朽苦道“天枢楼年年有登高吟诗的习俗,我又不知他们要去那座山。你若再不出来,耽搁了时辰,我怕寻不到王姑娘。”
徐清霜道“怕个鸡蛋啦,我堂堂随州都头,寻迹追踪还不是小菜一碟?”
丁不朽无可奈何,又等了好一会,徐清霜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红衣红面之人。那人嘴上涂了艳红唇脂,面颊上扑了厚厚一层脂粉,又打了大红的腮红,便是连眼睑,也打了薄薄的红粉,活像一个女关公。
徐清霜见丁不朽看得目瞪口呆,得意道“今日重阳,一年中可只有这一天。我好好打扮打扮,怎么样?”她贴到丁不朽近前,摇头晃脑道“好看么?”
衣服是昨日新做出的,上等的云锦缝制,极为熨帖。水粉也是昨日新买来的,秋枫胭脂的紧俏货,不同凡品,只是被她糊在脸上,不尽人意。江湖儿女舞刀弄剑,甚至杀人越货,都比梳妆打扮要靠谱数分。
丁不朽僵硬的点头道“好看。”随后他又木讷道“可以,上路,了么?”
徐清霜听到好看二字,眼睛像弯起的月牙,笑嘻嘻道“走啦,急得好似要投胎一样。”
二人还没走到滩头,江上行来一船靠岸,上面下来十来位青年男女,有说有笑的从对面走来。丁不朽远远望去,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场。他即便穿着再金贵的衣衫,也遮不住在自己心爱人面前的羞涩。
徐清霜心念如电,她道“王浅雪在里面?”
丁不朽连连道“没没没……在在。”
徐清霜断然道“那就肯定在了,只要你紧张,就一定结巴。”
番外 九
两人争执间,旁人只觉可笑。谢公子鞠躬道“小生还有事,就不在这妨碍贤伉俪恩爱了,就此别过。”
徐清霜怒道“你们别走。”却是无人理会,一行人从他们二人身旁绕行而去,似有嫌弃状。她有心抽刀,却怕伤了丁不朽,只得眼睁睁看对方远去。
丁不朽见王浅雪远去,放开徐清霜,松了一口气道“总算走了。”
徐清霜低着头道“姓丁的,你不结巴了?”
丁不朽试着道“不结巴了么?子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他思量片刻,忽然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是啊,忽然就不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