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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赏着缓缓走过,却在一副画前停了下来。
画上的阿尔巴特街街景,艺术家画了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穿着一件格子的大衣,站在街上,水彩画是看不清脸的,但画家高超的技艺,却将那女孩的形体气质表现得非常好。
这个身影他很熟悉。
Sherry……
他大步走上前,问那个画家,这个女孩是谁?
画家用画笔戳了戳头,说:“两三个小时前,这个女孩在这里散步,我看她在画面里非常美,我就画了下来。”
“她往哪里走了?”
心突然开始强烈地跳动了起来。
画家伸手一指:“她站了一会儿就往那边走了。”
他眉头一皱,快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在他走后,一个穿格子大衣的茶发少女从咖啡馆里走出,她欣喜地欣赏着手机里拍下的风景,驻足看了一会儿地图,然后往与他向背的方向走去。
琴酒并没有如愿看到他想看到的那道身影,天空在此时飘起了雪,天地间都成了白色。
他轻轻地嘲笑了自己一下:那个女人,不是死了吗?
他还记得他曾经有多期待那个女人死在他面前。他想过无数次的,她死了以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欣喜?狂喜?愤怒?悲伤?痛心?
可是当自己亲眼看到她躺在床上的冰凉的尸体时,还是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难受。
真的难受,难受到甚至没有半分情绪变动,平静地宛如结了冰的湖面。
后来,不禁感叹,自己还真是一个残忍的男人啊。
可是为什么看到画家的画,自己的心跳还是加速了一下?
他扔掉指尖燃尽的烟,重新点燃了一支,然后坐在了长椅上。静静地任由雪花落到自己肩头。望着这漫天大雪,想起了那一天。有的事,只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意义。就像那一天的天台,那美的刻骨铭心的皑皑白雪,和那红得撕心裂肺的鲜血,还有那个女人。回忆起来,竟然觉得那么得不真实,好像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
Sherry。
琴酒打算走回组织的公寓,路过了一个公共涂鸦墙,他抬头一看,满篇俄文艺术字的手绘墙上,有一句日文,那字体似曾相识:
如果还有可能,我该去哪里找你?
他驻足凝视了很久。
最后自嘲地低头一笑,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手突然僵硬了起来……
赫拉克勒斯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了。
刚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他还惊叹于志保开发的药物真是神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次僵硬出现在了他身上。
他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肌肉的僵硬,无法动弹。
就像是一个正常并且标准的尸僵现象。
那位先生知道了这件事,他说:“这几年辛苦你了,这次成功夺回药物资料并且杀死了叛徒雪莉,成功毁掉了神庙在美国的势力,还杀死了对方的首领之一,你功不可没。如今因为组织受了这种伤,还是不要太勉强了,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把这个后遗症治好了,再回来。”
那位先生给他放了一个大假,没有终止期的大假。原本组织想要给他派医生,但他拒绝了。
他带着伏特加来到了一个海岛,这个岛是以前组织的据点之一,后来组织有了别的更好的据点,就把这里遗弃了。岛上的村民们过着平淡的生活,并没有注意到,岛上那座豪华的庄园里住进了两个人。他深居简出,在病好之前,不再过问外界的事。
可是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起初的僵硬是隔半天出现一次,现在已经到了隔一小时出现一次的状况了。组织里也有不少人也出现了这种现象。自己这条命,终究是用反人类的手段,从死神那里夺回来的。比起没能活过来的Sherry,自己应该感到幸福吧?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伏特加找了人把庄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庄园里荒芜的田野,被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花。他坐在庄园楼顶的阳台上,望着花匠们忙碌的身影,想着等到了春天,这里该是怎样一副美好的样子。她如果能看见,一定会高兴的。
不知在这里过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三个月?自己早就记不清了。
时间这种东西,到底还是要和令人欣喜的东西在一起,才有意义啊。
自己果然是废了,都开始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了。看来,确实是只有开枪,才有自己活着的感觉。
庄园里来了一只流浪猫,他没有驱赶它,任由它在自己庄园里睡觉。
这只猫一身黑毛,头顶上却有一簇黄黄的毛。
要是Sherry看到了,一定会喜欢吧。
所以,他留下了它。
这死寂的养病生涯,不知何时能结束。
对,结束,怎么结束都好,自己死了也好,恢复了继续为组织战斗也好,怎么样都好,请让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