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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望月移开了那杯酒。
“很过分诶望月君。” 太宰治像是撒娇一样地抱怨着,“只不过是一些会让安吾变得聪明的灵丹妙药而已。”
“哈?太宰你这家伙——织田作你倒是管管他!”
“小孩子毕竟贪玩——”
“他都多大了!”
身为吐槽役的坂口安吾先生今天也差点没喘过气来。
世界上哪有什么灵丹妙药。
而且你那边,不要告诉我是芥末粉哦。
津岛望月嗫嚅了一下,又把坂口安吾的酒杯推了回去。
“绝对。你绝对是把人家洗脑了吧?”坂口安吾深深地怀疑道,“没想到太宰你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人贩子的榜样。我记得,你的新部下——是叫芥川吧?是从贫民窟带回来的?”
“凶得像条野狗。” 太宰治拍了拍桌面,“我才不喜欢照顾这种小孩。”
“你要是会照顾小孩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噫!安吾今天明显变了一个人嘛。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和织田去报了什么吐槽提高班啊?”
坂口安吾怒道:“哪有会开设这种班级的人啊!”
太宰治随后又得意洋洋道:“不过我可不是人贩子啊。望月君才是吧。”在淳朴得不行的好友——好男人织田作的眼神下,太宰治软着声音说道:“哪,望月君,是你把我捡回家的,对吧?”他像是在求证。
坐在吧台后面当花瓶的津岛望月歪了歪头,“诶——那个、不是你的家吗?”他前段时间刚刚接受了自己和这名少年是住在一起的这个事实。但即使是失忆了,他也深刻地明白那栋房子并不属于他。那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笨拙的男孩揣摩不到少年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对方褐色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读到些外露的情绪。
——根本没有。
这个少年在他母亲膝上的时候就学会了说谎。
深知友人脾性的织田作之助已经勾勒出那么一副画面:路过的男孩好心地救助了入水自杀的少年,然后被隐形的抖S少年绑回家去当男仆。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织田作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太宰,这样不好。”他完全把对方当作一个小孩看了。
虽然坂口安吾老是会吐槽这一点,但身为一个养育了五个孩子的老父亲,织田作之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神态来。
津岛望月随后又道歉道:“真是对不起。”
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而道歉。
太宰治撇了撇嘴。
“好无聊好无聊!我要回去睡觉了!”他张开了双臂,虚假地打了个哈欠。
“我记得你今天晚上还要和中原出去执行任务吧?”中原,全名中原中也,是太宰治近几年来唯一一个活得好好的合作同伴。而在这几年里,两人也打出了“双黑”的名号。
“那种杂鱼小矮子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吧。”小矮子是太宰治给中原中也的“爱称”。对方每听到这个称呼就会一蹦三尺高,恨不得当场把太宰的脑袋给拧下来摆在桌上当花瓶。
“这样子很不负责任啊,太宰。”织田作之助说。
太宰治说:“才没关系呢。”他趴在酒吧上,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褐色的眼睛盯着那些色彩斑斓的酒液,他的世界里却是黑白二色。这个世界不过是用黑色与白色两种颜色构成的单调世界,人类所谓的欢声笑语人间喜乐悲伤痛楚皆是一种只可看见无法感受到的普遍纹路。
他露出了相当丑陋的笑容。那种笑容,只要是稍微懂一些艺术的人,就会做出那种厌弃的表情然后离这个少年远远的才是。但是少年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人,他的脸颊上带着幼小的绒毛,那是在阳光下会透过光去的特点。他时常微笑的时候,那种笑非常的有技巧。嘴角稍微上扬一点,眉梢比平时软化或者伶俐一点但那同时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笑。说它轻如羽毛也不行,因为它反而沉重;若说它重如高塔,你又无法从那种笑容里感受到一点生命的活力。
仅仅在一瞬间,少年便收回了那种丑陋的,比毛毛虫还要难看的笑容来。他再度扬起那种美妙的,足以夺走在场许些人的美丽微笑来。
那是那一刻,男孩的脸出现在他眼睛里。
惊诧不定的表情。
“干什么呢望月君?”太宰治轻快地问道。
男孩暗沉沉的眼睛转了转。
“诶、那个——刚才那种笑容,”他露出了悲切又恳求的表情来,“能再笑一遍吗?”他的手掌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就像是小猴子一样拳起的那种皱巴巴的拳头。男孩把自己一半的脸埋在酒柜下面,那些翘起的头发搭在光亮的台面上。
“突然请求我什么的——”太宰治拉了拉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来。
“不是。不是像小丑一样的笑。”津岛望月瞪大了眼睛,“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看到的,不是那种红头发、红鼻子,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