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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你的注意,一边伸脚踩住背索,那背篼就重了二三十斤。
啊,有这种事?柯碧舟像头上挨了一棒,你咋晓得?
这你就莫管啰!留神着呗。邵玉蓉含蓄地一笑,不无责备地扫了柯碧舟两眼,你呆眉呆眼的,一天在想个啥呀?
一句话提醒了柯碧舟,他赶忙伸手指着暗流河说:玉蓉,你看暗流河的水多急!我想……我想……这水能不能发电呢?
又是想这个,我看你是钻了牛角尖。话是这么说,邵
玉蓉的语气却是柔声细气的,跟你说呗,这法子湖边寨人头两年就想过,县头还请专家来勘察过,说暗流河水能搞小型发电……
那太好了。柯碧舟两眼闪出光来。
白搭,邵玉蓉说,安发电机,要钱哪!大笔的钱!湖边寨砍了果园,不准养鱼,哪来这么多钱呀?小柯,我劝你莫胡思乱想了,干好称秧青的工作吧,莫又让人糊弄了。噢,你看,缺牙巴大婶一家又来了,你留心吧。
邵玉蓉像害怕什么似的,急匆匆走了。
一大瓢冷水浇在柯碧舟的头上,柯碧舟新想到的办法又被否定了。钱,到哪儿去找钱呢?他柯碧舟自己穷得理发也愁钱,还梦想装发电机呢。柯碧舟失望地抬起头来,果然,田埂小路上,缺牙巴大婶和她的四个姑娘,背着满满的五背篼秧青,一步一摇晃地走来了。
小柯,快过秤吧!待柯碧舟帮她们把背篼全部卸下,缺牙巴大婶主动拿过大秤杆,招呼柯碧舟。
柯碧舟瞅了她一眼,平心静气地说:大婶,有社员说,少部分妇女割秧青玩假,要我在过秤时,把每个人的背篼检查一下。先检查,再过秤吧。
缺牙巴大婶的脸色变了,不等她回出话来,柯碧舟已经把一背篼秧青倒在田埂上,从中拣出了两大坨石头。柯碧舟掂了掂,足有头十斤。
小柯,这怕次(是)哪个龟儿开老娘的玩翘(笑),整老娘哩!缺牙巴大婶连忙扭过身来掩饰。
柯碧舟不再理她,挨次检查了五个背篼,每个背篼里都
有两三坨石头。柯碧舟瞅瞅说不出
话的缺牙巴大婶,指着一堆石头说:
这也是开玩笑吗?大婶,用这样的手段骗工分实在要不得。工分
的价值,是大伙儿淌着汗水创造的呀!你说,该不该扣除石头的分量和脚踩背索的重量呢?
缺牙巴大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确实尴尬、狼狈。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那起皱的脸皮淌下来,她也顾不得擦拭。待柯碧舟说完,她一见身旁左右没人,连忙探过脑壳,声气低低地说:
小柯,这事儿你次(知)我次,天次地次,旁人都不次,你就高抬贵手,放我过门吧!我一家烧香磕头,都感激你哪!
柯碧舟摇了摇头,说:这么做,对你好吗?
有啥子不好?缺牙巴大婶鼓出一对眼珠说,其实,这次(事)算个啥哟。左定法当个主任,整天不干活儿,到年终结算,他两夫妇的工分比我家两口子还多。我一提意见,他
婆娘还骂人说:莫非大队主任一年到头还比不上个烧窑汉子。小柯,你想想,我们耍点假,挣点工分,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几块石头能多给我们几个工分?和左定法比,不过是这么一丁点!再说,这石头我们也是花劳力背来的……
柯碧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天底下竟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他指着那堆石头,心平气和地问:
这也当得肥料吗?
你真憨,就是它当不得肥料,大婶才央你行行好呀!
柯碧舟不说话了。他晓得,阮廷奎这人,五十年代做过转手投机,在外面耍荡,学会了一门烧窑手艺,回到湖边寨,仗着一技之长,才安下心来,专门烧窑赚高工分。阮廷奎的婆娘缺牙巴大婶,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赶流流场,做投机小买卖。在湖边寨,她是个出名的泼妇,见过世面,经过阵仗。哪个把她惹恼了,她能搬一把椅子,堵在你家门口,不指名地把你祖宗十八代全部咒翻。今天要得罪了这个人,她真大吵大闹,该咋个办呢?
想了一阵,柯碧舟面对眼巴巴盯着他的缺牙巴说:大婶,集体委我干这个事,我不能昧着良心对集体。你这件事,已经承认。我一点不跟你添油加醋,照实报告队长,由领导来管,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吧……缺牙巴看到柯碧舟一脸的严肃,撇了撇阔嘴,嘴皮子抖动着,话也说不完全了。她晓得,要叫柯碧舟瞒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