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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篱真真是闷罐子。他心里比谁都疼小蕉的。他把胳膊上的缠带绕了几绕,就飞出去把小蕉勾了过来。小蕉不防,硬挺挺地撞到蕉篱背上。这是蕉篱设计好的,可小蕉不认为,小蕉只认为是脚下滑,她的鼻子硬是撞出了血,疼得她哼哼。蕉篱也不理,一手拖一个,进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客栈。
小蕉的脚在地下滑出一道杠。
小雪已经变厚了,先是薄薄的一层,渐渐地积出了能赏看的样子。
小蕉被人下了药,什么时候下的,蕉篱已经不想去深究。只是药力不强,只是让她绵软无力而已。想必这个人还是顾忌她的,不想要她的命。他摸摸她的脉搏经络,慢慢抬起头,看变得昏暗的天空。
小蕉头太疼,根本无法安睡。蕉篱要了一间大房,其实也简陋得不行。程七先躺下了,小蕉也想学他的自制力,奈何如何也做不到。她把头放到椅背上,一下一下地磕着。这样子她觉得可以把疼变成麻木,可以好受些。程七在床上似是也疼了,接连颤抖。
蕉篱过去掐住了他的颈背几处大穴,两人都背挡住了小蕉。半刻钟,蕉篱就放下了程七,过来试试小蕉的额头。别磕了,他说,已经笨得不行了,再磕就是傻大姐。
这样好受些。小蕉磕得频率变慢了。
蕉篱把她的头摆正,瞧着她的眼波一字一句说:你的心理不够强大,这点疼都受不住,将来如何?我教你个心法,你念几遍来压制它。
小蕉点头。把腿放直,听蕉篱念心法。
心法是蕉篱在山上跟师父学艺时听来的,是师父偶一次练武自己伤了自己念出来的。当时身边只有蕉篱在伺候他。师父醒来时,见他第一眼,便告诉他,这心法不可外传。若非一□□不得已拿来自保。蕉篱也没多问心法的用处是什么,凭着记忆和师父的能耐觉得应该不是坏事。
他念了几句,看看床上的程七,又念了几句。总共六句,小蕉记得颠三倒四。蕉篱沉着又念了一遍,小蕉总算跟对了。她边念边跟蕉篱说,怎么跟佛经似的?
蕉篱说,你便按佛经来记吧。小蕉又点点头。不知是心法果如佛经般灵验,小蕉的头真得疼得越来越轻。她有些惊喜地睁眼,本想扒开门扇吓蕉篱一吓,结果看见院子里不知何时黑压压多了一批人。她的脑袋轰一下变得像气球一样轻。
小蕉觉得自己是累赘。难怪蕉篱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她百无一用啊。除了落泪,着急,帮不上弟弟和七少爷。
她捧着头使劲砸了两下,嘴里的心经还在念着,她觉得有了些力气,从门缝边爬起来,环视一下屋内,找不到她能用的利器。她把程七的帷幔放下,眼睛一直没敢正视他。
她吸口气,去找蕉篱的包袱。蕉篱应该带着小刀之类的。没找到。又想到茶碗之流的,她握了一只小点的,又爬回门缝边瞧着。她的嘴唇微动着,这下心经只是在心里默念了。
院里的人已经自动围成了一个半圈,蕉篱一直在那个位置站着不动。小蕉突然瞪大了眼,程大披着一件狐毛大氅笑意渐浓地走到中央,很快身后的人奉上椅子和茶杯。
狗腿子就是狗腿子,再怎么逃,怎么躲,也改不了这习性,你说是不是啊,蕉……篱?程大句末还带了点疑惑。
蕉篱纹丝不动,任程大取笑。
小蕉的眼睛却越来越充血,这个侮辱过她的该死的,她幻想着她能剁了他。像剁野菜一样,一刀一刀地剁碎。小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声,心内的厌恶早超过了疼痛。她觉得自己真是笨,为何不摸到一把菜刀。她弯着快没知觉的腿,像小强一样地爬来爬去,扯过自己的包袱,突然咧过一丝笑。
是呀,谁说她没利器的?她真是糊涂了。他们给过她的呀。怪她一直当宝贝一样藏着。这玩意据说要见血才行。那就让它见血吧,小蕉把匕首拿出来,泛过一道光,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在利器上变得扭曲。她嘿嘿一笑,忙又赶紧封住自己的嘴,重新爬回到那个被自己捂热的砖地上。
只这一会功夫,程大坐的椅子已经被人踢碎。地下躺着三个人。程大站得也离蕉篱偏远了一些。小蕉身上的血液也越来越翻涌。
哇,她真想拍手叫好。这可是她的弟弟啊,英勇无比。她恨不得立刻跳出去给他摇旗。
不上道的混蛋!程大又骂,那不过就是个药引子,你还护着干什么?
蕉篱还像石雕一样。
程大身边已经有两人举起了火把。小蕉上下牙打颤,程大这个黑心狼是准备把他们全烧死吧?程七碍他什么了,要如此赶尽杀绝?小蕉把插在砖缝里的匕首拔在手上,想到程七,她一会要背他走,原来还有些发虚的身上顿生了一股热力。
程大不知是故意钓他们还是有所顾虑,僵了一会,又开口劝:不开窍的混蛋!不过,爷倒欣赏你这脾气。你还等着谁来救你?能来的都让爷我砍了腿,能救的爷也剜了眼睛。爷现在拿你们当耗子玩一刻,过了一刻,看你们能不能长了翅膀从这火海里飞出去。
去,再给爷搬张椅子来。茶也换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