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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山,白皑皑的一片,倒像雪山。
前方的何冬容从座椅和车窗狭窄的缝隙回头看她:“前面就到了!”
油桐花已经开了将近一个月,客家桐花祭通常是从花期最盛的时候办到春暮,那期间整座山都是白色的,每天都像是飘着雪片。
他们来得早,走在油桐树林间的山路上,还没有大片大片的落花,只在有风的时候多落些。
十一点左右就到了何冬容家,何冬容家里除了她爸妈,还有她阿嬷和哥哥在。
阿嬷看上去是个喜欢自言自语的老人,在他们寒暄时兀自在旁边含糊句:“比以前喜欢的那个好。”
老婆婆没说客家话,而是句还算标准的普通话。
笑得最开心的何冬容心里咯噔一下,登时警铃大作,完蛋了啦!
果然,听见这句话的庄景伊怔了怔,瞟了何冬容一眼,何冬容一把抱住庄曼侬的胳膊:“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
庄曼侬看看几位长辈,又看看庄景伊,决定留他在这里好好儿跟未来岳父岳母说说话,自己告辞跟何冬容去她房间。
姜池自然不能跟去女生闺房,但他也没留下耽误他未来大舅子,只跟着她们出去,说在院子里走走,然后下了台阶到花盆边一张藤椅上坐下。
这里既然是民宿,当然不会小,姜池坐的地方正是供游客们休息、用餐点和茶水的地方,他坐在那里眺望去油桐树林里,偶尔一阵风路过会带几朵桐花飘落。
好久他才垂了垂眸,从风衣内兜里取了个东西出来,拿在手里把玩。
另一边,只剩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时,庄曼侬才瞥着何冬容问:“你没告诉哥哥那件事呀?”
何冬容咬了咬唇,带她到屋里窗边坐下:“我、我不敢告诉他嘛,我和皓谦学长喝咖啡那次他好凶的。”
“你确定是凶你?”庄曼侬无奈。
“……”
其实也不是啦,就是会很用力地和她啵啵……这么想想好像还蛮刺激的。
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庄曼侬只看她拼命甩了两下脑袋。
何冬容甩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念及她邀请好友来苗栗的初衷,姑且忘了刚才阿嬷出卖她的事,带庄曼侬参观起自己的房间。
在她的书桌靠墙那端,有个瓷泥陶笛,庄曼侬惊讶问她:“原来我们容容还会吹陶笛呀?”
何冬容看见那个陶笛,懊丧地抱怨句:“没有啦……我之前回家明明就收过好几次,但每次一走阿嬷又会给我找出来。”
庄曼侬捧起那个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陶笛,疑惑:“明明就很可爱啊,干嘛要藏起来?”
“唔……”何冬容哑口无言。
“嗯?该不会又和你那个讨厌的邻居有关吧?”
何冬容努了努嘴巴,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啦,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以前想加入桐花祭的陶笛协会,那样就可以给很多人吹春日谣了。”
“那你加入了么?”
“当然没有啊,我吹得我哥都掉头发了,他说是难听到抓头才掉的。”她理直气壮。
庄曼侬:“……”
“哦!对了,”何冬容一拍掌,眼睛亮晶晶地提醒她,“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见过姜老先生的话么?”
她说着就要去书架上取相册,庄曼侬也回想起这事,何冬容给她讲,她念国中时,寒暑假会在台北的餐厅兼职,她就是在那家餐厅里远远地见过姜老先生一面。
他们老板拿相机偷偷拍了张照片,店里几个兼职的学生都凑上去求他,老板人好,照片冲出来后一人送了一张,后来他们才知道他是从工资里扣了钱……
这时何冬容翻开相册,遮遮掩掩地不让她看前面的,因为小时候的她是两个哥哥那么胖。
庄曼侬猜到始末,抱住她:“我小时候瘦得像只猴子你都夸我漂亮,现在我也想夸夸你呀。”
被她抱住,又听她说了这样体贴的话,何冬容红了红脸,覆在相册上的手慢吞吞挪开,亮出小时候肉嘟嘟的她。
很可爱。
庄曼侬挂着笑看她的照片,她也认真地盯着庄曼侬,轻声说:“我觉得你真的变了很多耶。”
“嗯?”庄曼侬抬起头,“哪里变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越来越可爱了。”她说完像个青涩的小男生摸了摸后颈。
“……”好怕庄景伊和自己吃醋呀。
相簿不算厚,但把何冬容从小到大各个年龄段都记录下来了,终于翻到有姜老先生的那张照片时,两人惊诧地发现,照片上不止老先生一个人。
他旁边还坐着姜池,隽秀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留着清爽的头发坐在窗边,什么也没做,只偏着头往街上看。
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姜池呐。
后来,这张照片被何冬容当做礼物送给了庄曼侬,说:“你都带我去见过姜老先生了,送给你也是应该的。”
庄曼侬双手捏着照片两端